“怎麼瞭?他發現瞭什麼嗎?”
“那你擔心什麼?”
“刁哥……昨天我們不是在你那裡嘛”
“嗯,怎麼瞭?”
“從你那裡走的時候……我看到……”小秋吞吞吐吐的,像是很不情願說出來。
“這費勁!看到啥啦?看到他啦?”
“沒看到他人……看到他的電瓶車瞭”
我的頭皮發炸!她!她從酒吧出來!看到瞭她老公的電瓶車!!!停在刁金龍的卡宴旁邊的電瓶車不就是我的!!!
“啥?那你咋早不說?”
“我害怕……我不確定”
“不確定是他的車子?”
“車子我能肯定是他的,我傢的東西怎麼會認錯?”
“那你不確定啥?”
小秋沒回答,卻突然話題一轉,問道:“酒吧裡給你畫畫的那個人叫什麼?”
“是技校的老師,叫李海濤……不會吧!李海濤就是你老公?”
“嗯……”小秋的聲音微弱,卻清晰的似一顆炸雷的巨響進入到我的耳朵裡。
我像是被幾萬噸當量的原子彈炸到瞭頭。大腦裡嗡的一聲差點失去知覺,眼睛立刻模糊起來,眼淚已經不由自主的湧瞭出來。
小秋就是楊雋!!!
葉知秋果真就是楊雋!!那個被我稱為妻子的女人!!!
我操你媽!!
楊雋!那個淫蕩的賤女人葉知秋果然是你!
我還在為這幾天裡對你的猜疑而自責!
我每天拼命的為我們這個小傢努力工作,你卻不知羞恥的在別的男人身下婉轉淫叫!!!
我操你媽!!!
我猛地推開眼前的一切,把自己的頭瘋狂的撞向墻壁。
我瘋瞭!
我憤怒的撥通瞭楊雋的手機。
已經深夜兩點多瞭,楊雋居然還沒睡,接通電話的聲音非常清醒!
我聽到她無比熟悉的聲音那一瞬間就狂暴起來,極度瘋狂的對著電話狂吼起來:“我操你媽!楊雋!你他媽立刻給我滾回來!!!”
她的反應卻出奇的平靜。
“李海濤你發什麼瘋?”
“少他媽廢話!你現在立刻給我滾回來!”我聲嘶力竭的狂叫。
“都幾點瞭,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李海濤,不管什麼事,你冷靜點好不好!”
她的語氣冰冷的讓我窒息。
“你媽的你不回來是吧!好!我這就去找你!”我大吼,瞬間我就已經感到我的喉嚨裡已經充滿瞭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道。
我狂奔著沖出傢門,但我已經哆嗦到無法打開我的電動車。
我沖到馬路上,這種深夜時段路上的出租車也沒幾輛。
我朝著她二姨傢的方向狂奔,直到攔下一輛出租車。
惠春驚恐的看著隻穿著一件小毛衣,狂砸她傢門的我,告訴我,楊雋剛剛匆匆忙忙的走瞭,去哪裡她完全不知道。
不理會惠春的追問,我立刻轉頭又打車回到傢中。
空無一人,她根本沒回來。
我癱軟在地上。
凌晨4點,她沒回來。
凌晨5點,沒回來。
天亮瞭,還是沒回來。
我不停的撥打她的電話,四點之前能撥通,但是她不接。
再打,就關機瞭。
眼看就是早上7點瞭,我給她傢所有人打瞭電話。
沒人知道她去瞭哪裡。
我這一上午騎著電動車跑遍瞭我所能找的所有地方。
她沒上班。
我也曠工瞭,我壓根就沒想起請假的事來,直到學校的教務處打電話給我問我怎麼沒去上課。
到瞭中午,楊雋音信全無,我徹底開始慌神瞭。
左健給我打電話說讓我別著急,楊雋可能隻是生氣,找個地方躲起來瞭。
我當然沒告訴任何人我所知道的關於楊雋的事。我隻跟他們說,我倆吵架瞭,她生氣走瞭。
我到中午就已經開始有一種極為恐懼的預感。
到瞭下午,這種預感已經開始如徹骨的冰寒浸透我的全身。
難道!難道她真的跟刁金龍這個流氓走瞭嗎?
到瞭晚上,楊雋的傢裡人也開始慌瞭。
傢裡人亂作一團。
我已經找遍瞭所有她有可能會去的地方,當然,刁金龍那裡我無法找到,盡管我最想去找的地方就是他那裡。
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她媽我媽和肖麗娜甚至惠春也抱著孩子都聚集到瞭我傢。
楊雋沒有給任何傢人聯系。
“報案吧。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一句話都不留就沒瞭呢?”老丈母娘還算冷靜。
挺著大肚子的肖麗娜從進門開始就處於隨時爆發的狀態。
“李海濤你是不是出去胡搞被我們傢小雋發現瞭?你今天要是說不清楚絕對不行!小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娘傢人可不是吃素的!”肖麗娜的口氣已經開始變得不客氣瞭。
我無言以對。
到瞭夜裡十點多,老丈母娘終於開始坐不住瞭,堅決要肖麗娜陪著她去派出所報案。
左健攔住瞭這姐倆,說還是再等等吧,楊雋如果是自己走的,那一定會來消息的,如果過瞭十二點還沒消息,再報案不遲。
十一點多,老丈母娘的手機突然響瞭,大傢立刻湧過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來電城市赫然顯示:河北省石傢莊市!!!
我的頭嗡的一下又似炸開般鳴響起來。
老丈母娘見幾乎所有人都頭頂頭的湊瞭過來,接聽後按下瞭免提。
“媽……我是小雋”
大傢都像瘋瞭一般七嘴八舌的叫她的名字。
“小雋啊!你跑哪去啦?和海濤生氣啊?大傢都在說他,傢裡人都急死瞭,你快回來啊!”老丈母娘急切的對著電話喊。
“媽……對不起……”她抽泣著,語不成句的哭著說:“不是海濤的錯,是女兒的錯,你們別難為他……”
“啥對錯的呀?你在哪呢?先回來再說啊!”肖麗娜插嘴大叫。
“……你們別找我瞭,我已經不在哈爾濱瞭……”
我用盡全身力氣分開聚攏在一起的親戚們,抓起電話大喊:“楊雋,你到底在哪?你先回來,不論什麼事,咱們說清楚,現在傢裡人都急瘋瞭,你能不能懂點事?”
“李海濤!都什麼時候瞭你還對小雋使橫!”肖麗娜朝我喊。
左健急忙拉瞭一下肖麗娜說:“你們都少說幾句,聽小雋說!”
“媽,海濤……對不起……你們別……找我瞭……我做瞭無法挽回的事,錯都在我……”電話裡,楊雋泣不成聲。抽泣的已經無法再說下去。
楊雋媽媽似乎感覺到瞭什麼,嘆瞭口氣說:“小雋啊,無論什麼事,你回來慢慢和海濤解決,別做傻事,他對你那麼好,什麼事說開瞭都能解決,你快回來吧”
“媽……對不起……我真……咔…嘟…嘟…”她的話沒說完,突然被掛斷瞭。
我立刻把電話回撥回去,已經關機瞭。
傢裡人已經亂作一團瞭。
大傢決定還是先報警再說。
我把我媽和丈母娘安頓在我傢裡,立刻和左健兩口子跑去派出所報案。
去的路上,左鍵還說好像失蹤沒滿24小時,人傢不給立案,不過到瞭派出所一問,人傢說沒這說法,把我們領進一個辦公室,詳細瞭解情況。
我至始至終都是懵呆呆的,語無倫次的,我還不敢多說,隻說是我們兩口子吵架,我打瞭她,她就跑瞭。
派出所接待我們的值班民警是個小民警,年紀不大,聽說是兩口子吵架,剛遞給我們的登記表又收瞭回去,滿臉堆著笑把我們送出瞭辦公室。
“兩口子吵架跑這裡來報什麼案啊?明天早上不回來我腦袋給你們當球踢!”他在我們身後笑著說。
“操你媽的李海濤,你敢打我傢小雋!當我們娘傢沒人瞭是吧!”肖麗娜在派出所裡沒做聲,一出門,立刻像個母老虎一樣向我撲瞭過來。
左健急忙抱住她。
但是肖麗娜似乎已經認定瞭就是我打走瞭楊雋,狠叨叨的朝著我高聲叫罵。
已經過瞭深夜,路邊沒有很多人,左健一邊勸肖麗娜別生氣,一邊也跟著埋怨我。
我閃到一邊,知道紙裡永遠包不住火,索性把事情的所有經過給他們倆講瞭。
我說瞭我怎麼認識的這個刁老板,怎麼知道刁老板有個情人叫葉知秋,又怎麼在隔壁聽到瞭刁老板和葉知秋在裡面茍且,又怎麼知道瞭楊雋其實就是葉知秋,然後我給她打電話準備核實這個事,她就立刻失蹤瞭。
“不可能!小雋絕對不是這種人!李海濤你敢為你剛才說的負責不?等小雋回來,你敢當著她的面再說一次不?”肖麗娜滿臉狐疑的不肯相信我說的話。
左健一直聽著,沒插話。聽我講完瞭,他才說:“海濤,這事,我們不是親眼所見,怎麼能相信呢?當務之急還是盡快找到小雋才行。”
我點點頭說:“嗯,我也是這麼想,我想我知道她大概去瞭哪裡。”
“你知道你還在這裡耽誤時間?”肖麗娜大叫。
“那個刁什麼的要帶她去深圳?深圳大瞭去瞭,怎麼找?”左健鄒著眉頭說。
“我想明天就走!”我說。
左健和肖麗娜都嚇瞭一跳,左健急忙說:“海濤啊!我覺得你還是等兩天,說不定小雋就是胡鬧,玩兩天玩夠瞭就回來瞭,你這一走,工作還要不要瞭?”
我心裡也十分矛盾,這個工作對我來說真的是太重要瞭,我不知道一旦辭職瞭,我還能靠什麼來活下去。
“這還有幾天就放寒假瞭,你就再等幾天,再說吧,我覺得小雋肯定是一時糊塗,冷靜一下想明白瞭就回來瞭。”左健看我猶豫著,不停的勸我。
“左健你少在這裡裝明白,小雋不可能像他說的那樣,我敢肯定這裡一定有問題!”肖麗娜大聲斥責左健,然後又轉頭朝我嚷嚷:“李海濤,你說小雋出軌瞭,你憑啥說啊?你說你聽到瞭,證據呢?”
我並沒說錄音的事,那些錄音實在太惡心瞭,我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暫時先把它當做秘密藏起來吧。
“小姨,你可以不信我,等小雋回來你自己問她就明白瞭。”我懶得和肖麗娜起沖突,把左健和她扔在路邊,跑回傢裡。
和左健兩口能說的話,對老人說不出來,雖然我心裡憤恨,但丈母娘沒做錯什麼,和她們說多瞭,不但於事無補,反倒讓老人更擔心。
簡單和兩個老人交代瞭一下去報案的事,就把自己關在衛生間裡,偷偷哭瞭一場。
我很委屈,也很無能。
我完全沒有想到楊雋這樣一個柔弱的女人,和我生活瞭兩年多的女人,居然會毅然決然的做出這麼不理智的舉動。
如果說她出軌和刁那種男人鬼混,是多方面的原因造成,我可以給她一個就算能符合邏輯的解釋,我可以安慰自己楊雋你是被誘導或者說是被騙才失身上當,也可以理解成是刁金龍那個無恥的大流氓想盡一切手段給你洗瞭腦,但是,這種離傢出走的行為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的。
我已經連續幾天沒好好睡覺瞭,各種事情糾纏在一起,我已經在精神徹底崩潰的邊緣瞭,我媽心疼兒子,沒再提楊雋的任何話題,隻是不停地要我好好休息,明天先上班,其他事從長計議。
我把兩個老人讓進臥室休息,自己躺在沙發上,盡管腦子裡已經向沸水般翻滾,不過還是抵禦不瞭疲憊和困倦的侵蝕,迷迷糊糊的睡死過去。
轉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時分瞭。
我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抓起茶幾上正在充電的手機。
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學校和左健打來的,我不想回。幾條未讀的短信,我點開看看,除瞭垃圾電信發來的騷擾短信,有一條是唐明明的。
【海濤,我已經上飛機瞭,我已經猜到瞭你不會來送我,我知道你還恨我,我知道我沒資格祈求你的原諒,對不起,如果有來生,我會選擇正確的那個】我正準備給唐明明回復一條問候,表達我的禮貌,一個電話打瞭進來,沒有對方的號碼顯示,隻顯示未知號碼。
我心裡一驚,急忙接聽起來。
“請問是李老師嗎?”有些熟悉的男人聲音。
“我是!我是!你是哪位?”我心急火燎的回答,我覺得這個電話可能會和楊雋有關。
“我小輝啊。”
我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到瞭救命的稻草般立刻興奮的大叫:“小輝啊!你是不是和刁金龍在一起啊!我問你楊雋是不是和刁金龍在一起啊?”
“誰?什麼楊軍?”小輝在電話裡很迷惑的反問。
我突然意識到,楊雋這個名字對他們來說可能是陌生的。
“小秋!那個葉知秋是不是和刁金龍在一起?”
“……你問這個幹嘛?”小輝很警覺的問。
“我求你瞭小輝,你告訴小秋,她傢裡人現在都急瘋瞭,她媽媽都急的快要病倒瞭!”我為瞭打探消息不惜開始扯起謊來。
“這事和你沒關系,你別瞎操心瞭,李老師,我找你是想問你,我讓你找的東西你找到沒有?”
“找到瞭!找到瞭!就在我這裡!你快告訴我小秋是不是和刁金龍在一起?”
“找到就行瞭,其他事我不知道,你別問我,我現在不方便過去取,你幫我保管好,過段時間我再去,到時候錢照給,但是……”他頓瞭頓,語氣變得很陰森的說:“如果你把這件事和別人透露出去,你也知道我小輝是幹什麼的吧?”
“不會的!不會的!”我急忙應承道:“我求你瞭小輝,你告訴我小秋是不是和你們在一起?”
“小秋的事我不清楚,我現在沒和三哥在一起,你自己問他吧”
“我不知道刁老板的電話……喂?……喂?……小輝!……喂?”沒等我說完,那邊已經撂瞭電話。
刁金龍之前的手機早已打不通瞭,他沒必要躲我,他是躲警察,警察都找不到他,我更找不到他瞭。
我不知道這個小輝到底目的是什麼,但是我突然感覺從他的話語間一定還不知道這個小秋和我的關系。而我聽瞭一半的那段錄音裡,刁金龍明顯已經發現瞭小秋的老公原來就是我。
刁金龍還沒來得及跟小輝交代這事?那就是說,小輝前天出來去齊曉宇那裡取錢之後,還一直沒見到刁金龍,如果見到瞭刁金龍,他如果提到是我幫他去的齊曉宇傢,刁金龍就一定會告訴他我和小秋的關系。
這個小輝到底是什麼身份?我能不能通過他找到失蹤的楊雋?我又去哪裡找他?
不對!小輝如果取瞭錢之後一直沒見到刁金龍,那刁金龍身上就沒有錢,至少,少瞭那上百萬的的錢,他會直接走嗎?
楊雋打來的電話號,顯示的是石傢莊的號碼,她人已經在石傢莊瞭嗎?她早上3點多沒到4點失蹤的,晚上11點多打電話過來,十幾個小時裡,她從哈爾濱就到瞭石傢莊?
我立刻打開電腦,在地圖軟件裡查瞭一下。
一千五百多公裡!如果不是坐飛機!不可能在十幾個小時從哈爾濱到石傢莊!
按照楊雋匆忙出走的情況來講,她選擇坐飛機走的可能性不大。
刁金龍本來計劃是前天凌晨走,可是小輝去取錢,卻發生瞭狀況,他前天就可能沒走成,昨天凌晨楊雋這邊事發,楊雋走的匆忙,是不是又一次會打亂刁金龍的計劃?
那麼我能不能大膽的猜測,刁金龍和楊雋,很有可能昨天根本沒離開哈市,而是換瞭地方躲起來瞭?
甚至!他們現在也完全有可能還在哈市!因為我從小輝的話語間感覺到,小輝目前還沒和刁金龍碰頭,那就是說,直到剛才打電話前,刁金龍還沒拿到錢!
可是他們有可能藏在哪裡?
我的大腦飛速的旋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