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臺上洗衣機旁邊裝臟衣服的籃子裡有一團臟衣服。
如果楊雋真的是小秋,那她就剛剛在我回傢之前半個多小時回來的,衣服還沒洗。
我惴惴不安的走到籃子旁,翻出瞭她今天穿的衣服。
口袋裡的東西都清幹凈瞭,這是她的習慣,她的線衣線褲在裡面,但是我什麼也看不出,或者可以說根本沒什麼好奇怪的。
內褲!她的內褲呢?對瞭,她不用洗衣機洗內褲的。
我快步來到衛生間,衛生間的掛鉤上掛著幾條已經洗過的晾幹的內褲,都是她的。
沒有新洗的,都是幹的。
她今天的內褲哪裡去瞭?她每天都換的,今天的內褲哪裡去瞭?
她還穿在身上?不可能!
她每天都換內褲,每天換下來的都會隨手洗幹凈掛在衛生間裡的掛鉤上。
這是她的習慣!怎麼可能不見瞭?
放在衣櫃下面的抽屜裡?臟的衣服她看到我放到衣櫃裡,會大發脾氣的,她不會放到衣櫃裡。
傢就這麼大一點,她今天換下來的內褲怎麼可能就不見瞭呢?
她沒穿內褲回來!我隻能找到這一種合理的解釋。
我又返回陽臺上,湊過燈光下,仔細的觀察瞭一下她的線褲。
很幹凈,就像新洗的一樣。
怎麼回事,如果不穿內褲,穿著線褲,女人不是應該多多少少沾上面一些東西嗎?那就是說她還是穿瞭內褲回來?
還是衛生間,我對衛生間進行瞭一番查找。
這回有瞭發現,衛生間的廢紙簍裡,我找到瞭一個紫色的絲綢小花,我認識,那天我扒瞭一半的小內褲上面,就是這朵小花。
這個小花在這裡,那條內褲呢?
衣櫃在臥室裡,她在裡面躺著,如果她心裡有鬼,那她現在恐怕也睡不著,我貿然去翻衣櫃,一定會驚動她,別說我現在心裡極力的想否認她有問題,就算她真的有問題,驚動瞭她,再想發現她的事,恐怕就沒那麼簡單瞭。
我毫無收獲的隻好躺倒在床上,我沒打擾楊雋,但我知道她也沒睡,因為我太熟悉她熟睡後的氣息聲。
我又失眠瞭,胡思亂想瞭太多太多。
楊雋對我太重要瞭,可以說她現在已經是我生活的全部,如果真的如我懷疑的那樣,我會無法承受這種打擊,我的生活一定會垮掉,我甚至可能會去尋死。
不行,如果她和刁金龍真的有問題,我一定要和刁金龍拼命,哪怕我不是他的對手,我也要拼瞭,為瞭楊雋,我什麼事都做得出。
可是,就這麼沒來由懷疑我的老婆?我還是人嗎?這不是平白無故的拿屎盆子往我最親的人頭上扣嗎?難道我是一個疑神疑鬼的人嗎?為什麼我就是抑制不住的去懷疑她呢?我根本沒有理由懷疑她呀,我甚至連一點可以稱得上證據的證據都沒有,為什麼我就是那麼強烈的感覺到楊雋和小秋非常非常像呢?
楊雋是秘書,小秋是翻譯,工作不一樣,兩個人名字也不一樣,聲音我現在也感覺不一樣,至少當時我沒聽出來,隻是在我的回憶裡,覺得有點像,但這完全不能肯定呀,和我在一起生活瞭兩三年的人,聲音我會不認得嗎?我這不是庸人自擾嗎?
我心裡面已經打瞭個結,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和我曾經被女人欺騙和傷害過有關,我內心裡極度不想去懷疑楊雋,但是,現在我心中有兩個疑問必須要給自己解釋清楚,一個是這個小秋到底是誰,她難道真的隻是碰巧和楊雋的聲音很像而已嗎?還一個疑問就是,下午剛吵過架的楊雋,晚上居然就不再提唐明明的事瞭,這太不正常,她今天穿的內褲到底哪裡去瞭?
我幾乎整夜睡不著,在床上顛三倒四的折騰到天都快亮瞭才迷迷糊糊的失去意識。
我猛然驚醒的時候,床邊已經空瞭,我看瞭看表,快早上7點瞭,長時間有規律的上班早已養成瞭我按時起床的習慣,根本不用鬧鐘我就自己會醒。
但是楊雋是9點上班,她每天隻要8點40左右到小區路口去坐公司的通勤大巴就可以瞭,她又是個懶鬼,每天基本上不到八點是不會起床的。
出去買早點瞭吧?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她可能今天是想表現一下她溫柔賢惠的一面。
可是我發現她的包包和平時上班帶的東西都不見瞭。
她還打掃瞭客廳。
陽臺也收拾幹凈瞭,洗衣機還在轉,昨天我隻是把臟衣服放在洗衣機裡,忘記瞭開機,看來早上楊雋起床後才按的開機。
難道……她心裡真的有鬼?心中覺得對我有虧欠,所以才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對我的補償?
然而我立刻又開始為我的胡思亂想開始自責起來。客廳不是一直都是她負責的嘛,也許人傢確實是公司有事要早去一會,起來順手就收拾瞭一下,幹什麼總是疑神疑鬼的呢?她不再追問唐明明的事,那說明人傢信任我,我還懷疑人傢,我不是有病嗎?
唉,算瞭,畢竟是沒有任何根據的猜疑,如果我真的自己給自己的想象蒙蔽住雙眼,還怎麼和楊雋相處?
我疲憊不堪的上班,中午在辦公室裡迷迷糊糊的睡瞭一下,下午半睡不醒的接到瞭唐明明的電話,她告訴我她爸爸的事處理的差不多瞭,她這幾天就要回青島去處理那邊的事。
我聽出她話裡的意思,她想在回青島前再見我一面。
我拒絕瞭,和唐明明我已經沒有任何可以說的話瞭。
下午我打定瞭主意不再胡思亂想的給楊雋扣這種不清不白的帽子瞭,夫妻之間,相互信任,相互理解才是最重要。
不管真相到底是什麼,我不應該去找尋這些答案瞭,這個想法我絕不能再有瞭,以我這兩年多和她的朝夕相處,我選擇相信她。
想開瞭,心裡也豁達起來,還剩三個房間,一鼓作氣,趕快弄完它。
以後刁金龍這個人就再不會出現在我的生活中瞭。
不過這幾天尤佳沒瞭消息,說實話,真的有些擔心這丫頭。
快放寒假瞭,這幾天都在準備過元旦,學校上上下下的很多事,本來下午沒課,不過被學校的事糾纏,沒能脫身,到瞭下班我簡單的在學校食堂吃瞭點東西便急匆匆的來到瞭刁金龍的凱樂吧酒吧。
到瞭這裡我卻傻眼瞭。
酒吧門口停著兩臺警車,很多穿著治安員服裝和各種公檢法制服的人在酒吧裡。
酒吧的小服務員都滿臉緊張的站在門外,門外也聚集瞭好多看熱鬧的人。
出事瞭?
我沒見到刁金龍和他的兩個跟班。
不過我看到瞭齊曉宇在人群中焦急的打著手機,我擠開人群,湊到她身邊。
“怎麼瞭?什麼事?”
“噓……”齊曉宇看到我急忙豎起手指示意我別出聲。
她急急地對著電話說瞭幾句,放下電話才表情極為緊張的對我說:“三哥出事瞭!”
我把她拉到一旁人少一些的地方問:“你別著急,慢慢說,怎麼瞭?”
“公安局的要抓三哥,二寶哥已經被抓走瞭。”
“我也不知道,三哥昨晚和小秋走的,現在不知道去瞭哪裡,小輝也不見瞭。”
也許昨晚刁金龍都在和小秋在一起,那麼,我懷疑楊雋就是小秋實在是有點可笑瞭。
“刁老板犯瞭什麼事?”
“我也不清楚,剛才來瞭一大幫警察還有法院的,說要搜查酒吧。”
我知道刁金龍就算是犯瞭什麼法,也不可能和她說的。
可是我的工錢怎麼辦?
刁金龍這時候肯定已經得到瞭風聲,沒準已經跑路瞭,我的工錢找誰要啊?
一兩萬啊!
二寶已經受牽連被抓瞭,還要封店,我估計這事可能不小。
我又找到幾個店裡的服務員,沒一個說得清事情原委的。
“李老師,怎麼辦?我現在聯系不上三哥,怎麼辦?”齊曉宇顯得手足無措的,看樣子她還真的十分惦記刁金龍的安危。
我現在最關心的是我的工錢!
我連著給刁金龍打瞭幾個電話都是關機狀態。
刁金龍失聯,小輝也不見瞭,二寶又被抓瞭,我趕快把這幾個我找到的服務員的手機都記瞭下來。
酒吧的正門用黃色的警戒線阻攔著,任何人都不給進去,我在這裡傻等肯定不是辦法。
回傢吧。
這段時間一直忙東忙西的,每天都是半夜才能回傢,今天回來的這麼早,還有些不適應。
總感到無所事事的,看瞭會電視,7點多瞭,新聞聯播剛結束,在播天氣預報,楊雋回來瞭,不過一身的酒氣。
“又喝酒?”我皺起眉頭問。
“嗯,公司來客戶,隻喝瞭一點”她小聲說。
我感覺她的表情還是很不自然,不過我覺得如果細問下去,就有質疑她的嫌疑瞭。
我今天已經考慮好瞭,隻要我沒有親眼見到她出軌,我就不再對她疑神疑鬼瞭。
“快洗澡吧,好久沒和你一起看電視瞭”我微笑著說。
“哦,不行,我回來取點東西,要去給人傢送過去,今天可能要晚點回來。”
“嗯?給誰送?這麼晚瞭,明天吧。”
“不行,人傢急著要的”說著她扔下我,快步走去臥室,在臥室裡拎出一個紙袋,低著頭沒有和我說什麼急匆匆的跑下樓去瞭。
天啊,我已經下定決心不再懷疑她,可是為什麼我心裡好難受?為什麼我就是覺得她好怪?天啊!我怎麼啦?楊雋到底有什麼值得我懷疑的?我難道得瞭精神病嗎?
我在極度矛盾的心情中猛然發現一個問題!
我今天連自己都不知道會早回來,她為什麼好像知道我會在傢一樣,根本沒問我早回來的問題?
我的心又開始翻騰起來,但願是我又多心瞭,但願。
她一整夜都沒回來,沒給我電話,我打她手機,她關機瞭。
這應該是她和我結婚以來頭一次毫無通知的夜不歸宿。
她也算通知瞭,但是即沒說去瞭哪裡,也沒說不會回來。
這種情況以前從沒發生過。
是我多心!是我多心!沒事的,也許是之前幫人翻譯東西那事還沒結束,她都在幫人傢翻譯東西,太晚瞭,就住在那裡瞭。
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
天啊,我怎麼越是這樣安慰自己,心裡卻越覺得害怕,越來越覺得可疑呢?
我一整夜一眼沒合,她的電話我幾乎每隔十幾分鐘就按捺不住要去撥一通,關機,關機,還是關機!
連續兩天沒睡好瞭,我有點快要崩潰瞭。
天亮瞭,我開始有些坐不住的,我想去找她。
可是去哪裡找?
她拿走的是什麼?我開始在臥室裡翻找線索。
不對!不對!
什麼也不缺,看來是別人放在我傢裡的東西。
我一定是又多心瞭。
還好今天是周六,不用去上班。
我昏昏沉沉的睡瞭一上午,中午迷迷糊糊的醒瞭,才註意到楊雋已經回來瞭,正在衛生間裡洗澡。
我昨晚已經想出瞭一萬種她回來之後質問她的問題,可是我突然什麼都不想問瞭。
我悄悄走到客廳,看到沙發上她的挎包。
我偷偷的打開她的挎包。
沒什麼特別的東西,都是女人日常隨身用的。
就是說我太疑心瞭吧!
媽的!李海濤,你是人嗎?為什麼總是疑神疑鬼的?
她洗完澡,一邊用浴巾擦拭烏黑的長頭發,一邊走出衛生間,看到我在客廳,朝我笑瞭笑,說:“醒瞭?我剛才沒敢叫你,你自己醒瞭還,昨天想我沒?”
“還笑?你昨晚幹嘛去瞭?怎麼連個電話都不打?”我極力裝作很平靜的問。
“電話沒電瞭,我昨天回來取金總的證件,他之前讓我去辦的,昨晚他急著出差,讓我給他送過去。”
“啥?你昨晚不是和金總在一起吧?”
“你想啥呢?梅子的妹妹不是今天結婚嘛,今天剛參加她妹妹婚禮!昨晚我去梅子傢幫她們忙活忙活呀。”
梅子是楊雋關系非常好的一個同事。
合理,我沒什麼可懷疑瞭。
我暗舒瞭一口氣,壓在心頭的石頭算是搬開瞭,我開始陷入一種極度的自責當中。
幸虧我沒有直接去質問她,看來適當的冷靜的確是做人的一個硬性標準啊。
“我好累,我得睡一下,晚上吃飯你再叫我啊”她打著哈欠說。
我連忙點頭答應,心中已經開始盤算下午要去買點好吃的,已經好久沒休息瞭,好不容易閑下來,我還真得補償一下我的大美人。
可是,她怎麼從始至終都沒問過我為什麼活沒幹完就停工的事?
可能是她本來也不怎麼關心我的工作問題吧。
.。
反正我能在傢才好,她本來也不是一個對金錢特別關心的人。
她看起來真的好疲憊,嘟著小嘴倒在床上就美美的睡熟瞭。
連我去摸她的臉她都沒感覺。
她的頭發還是那股熟悉的洗發水味。
她穿著那種上下兩間的緊身保暖內衣,這傢夥還真的是累瞭,連那件她最喜歡的藍色絨面的寬松睡衣都沒換。
我猶豫瞭半天想幫她換上,不過怕弄醒她,還是作罷瞭。
她的皮膚還是那麼的白。
她的脖子!
她的耳後靠近頭發的脖子上!有個紅色的印記!那形狀顏色,完全就是一個吻痕的樣子。
一記重錘捶在我心上一般!我猛地感覺到一股讓我窒息的絕望正向我撲面而來。
不會的,不會是我想想的那種東西!
她剛洗完澡,應該是自己搓的。
李海濤你又開始猜疑瞭!
我不能總是糾結在這種莫名其妙的猜疑中,我得去做正事。
我的手機響瞭,我看瞭一眼號碼,是唐明明打來的。
“海濤,我票訂好瞭,後天晚上的飛機,你……今天有時間嗎?”
我瞥瞭一眼床上睡得甜甜的楊大美人,心一橫說:“今天……不行,我有事。”
“哦,那明天吧,我想請你吃飯。”
“不用瞭,我想……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瞭。”
“哦……那不打擾你瞭。”
唐明明的聲音有顯得很失望。
放下電話,我開始盤算該去買些什麼菜,很久沒在傢裡做飯給楊大美女吃瞭,我心裡很快就有瞭盤算。
搞個燭光晚餐也挺浪漫的吧。
不過看著時間還早,我決定還是先去刁金龍的酒吧轉一轉,如果能遇到酒吧的人,或許能打聽到刁金龍的去向,畢竟這一萬五對於我這種低收入的人來說,不是個小數目。
騎著電動車來到酒吧,前門依然用警戒線攔著,我趴著窗戶朝裡面張望,裡面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我又繞到後門,後門沒有被封住,不過已經上瞭鎖。
我在周圍轉瞭轉,沒碰上酒吧裡的人,有些失望,惦記著還要去超市買菜,隻好騎上電動車準備往回走。
“李老師!”旁邊的胡同裡閃出一個人影叫我的名字。
我急忙停下車子,定睛望過去,遠遠的就認出那個人正是小輝。
他是刁金龍平常一直呆在身邊的人,找到他,應該就能找到刁金龍瞭。
“小輝?太好瞭,昨天就找不到你們,刁哥呢?”
他緊張的朝我揮揮手,示意我不要大聲說話。
他快步走到我近前,小聲說:“我正犯愁呢,正要找你你就來瞭,快幫我個忙。”
我很驚訝的問:“啥?”
“你過來,不會牽涉你的,咱們都接觸這麼久瞭,不會害你的。”小輝見我有些猶豫,拉著我走到旁邊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裡。
“啥事?刁哥呢?”我有些擔心的問。
“三哥沒事,我知道你來找三哥是要工錢的對吧?”
我點點頭。小輝緊張的環視著周圍的情況小聲說:“你幫我辦件事,那筆工程款我幫你解決。”
“辦啥事?違法的我可不做,我寧可不要錢瞭。”我也被他弄得緊張起來。
“放心吧,就是幫我取點東西,在齊曉宇那裡,我不敢過去,。”
“小輝,刁哥到底犯的啥事?能不能給我透漏點?”
“啥事?……跟著曹副市長吃鍋烙唄。”
“啊?嚴重不?”
“被抓到最輕是無期,你說嚴重不?”
“啊?怎麼會這樣啊?”
“唉……上頭要抓大魚,大魚找小魚墊背,小魚找蝦米墊背,三哥就是蝦米咯。”
“那三哥現在……”我突然覺得我問多瞭。
“三哥沒事,早收到風聲瞭,昨天就藏起來瞭,放心吧,他說瞭,差誰的錢也不能差你的,他走之前一定把你這邊的錢給你。”
“那就行,那你讓我去找齊曉宇,我也不知道她住哪裡呀。”
“我告訴呀,你到宏盛市場旁邊的二煤建傢屬樓,四號樓三單元三樓東廳,你就說是二寶放她那裡的東西,她就知道是什麼瞭,你拿著就走,如果有人問你,你就說你啥也不知道,我硬逼你來取的,懂瞭嗎?我就在這裡等你,拿到東西,不光工程款給你結瞭,還多給你一萬,明白嗎?”
感覺還是有些危險性的,不過為瞭拿到那剩下的一萬五工程款,我豁出去瞭。
按照小輝說的,我順利的找到瞭齊曉宇的住處。
齊曉宇稍有些驚詫後,聽我說明來意,她立刻把一個裝得滿滿的黑色雙肩背包遞給瞭我。
我接過來一掂量,還真有些分量。少說也要有個二三十斤重。
我從齊曉宇那裡下來,盡管有些膽戰心驚的,不過還真的沒遇到什麼意外,很順利的回到和小輝約好的地方,見我安全回來,小輝很興奮的拉著我來到停在巷子裡一臺很舊的捷達車裡。
外面很冷,車裡的暖風還不怎麼好用,小輝可能是在車裡也呆瞭有段時間,車窗上掛瞭一層厚厚的白色的霜。
我把背包提給他,他拉開拉鏈往裡面看的時候我瞥瞭一眼,包裡居然都是一捆捆紮好的百元大鈔。
這麼大的一個背包,我大概估算至少有上百萬。
我這個窮人還真的沒見過這麼多錢。
小輝看瞭看我,從裡面抽出三沓問我:“還差你一萬五吧?”
我點點頭,腦海中還在回閃著那一捆捆的鈔票。
他拆開一沓,數出五千來,和另外兩沓一起遞給我。
我有些猶豫,遲疑著說:“活沒幹完,不用給這麼多的。”
小輝笑呵呵的朝我擠瞭擠眼睛說:“拿著吧,刁哥說你人挺好的,該給你多少就給多少,以後有緣再見。”
“那也不用兩萬五呀,就差一萬五,之前刁哥給瞭我五千。”
“拿著吧,剛才不是說好瞭,你幫我取東西,我給你一萬嘛。”
我盡管還是心裡有些打怵,不過錢對於我的誘惑力還是蠻大的,我戰戰兢兢的把這一大把鈔票塞進我的上衣的內口袋。
兩萬五,厚度蠻厚的,我把錢塞進去費瞭一番力氣才把口袋上的扣子扣好。
“李老師,恐怕還要麻煩你一件事。”
“嗯,你說。”有瞭錢的支持,我答應的痛快瞭很多。
“我一會領你去個洗浴中心,你到前臺,告訴她們你要西十一號包房,記住,是西區十一號!”
“嗯,然後呢?”
“在包房的內間的床頭,後面有個錄音筆,你一定要找到,然後拿給我,我再給你一萬。”
今天的錢賺的好輕松,一來一去,取兩趟東西,就賺到兩萬塊。我的心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瞭。
這樣的話,我的房子裝修就可以再上一個檔次瞭,哈哈,我第一件事就要去把我心儀瞭好久但舍不得買的三星50寸LED大彩電買咯!明天就去!
破捷達不但暖風不好用,開上路以後還到處都叮叮咣咣的亂響著。
小輝有些不好意思的告訴我,這是他昨天臨時找人花五千塊錢買的報廢車,刁金龍好幾臺車,都被扣瞭。
我沒問,我知道問瞭他也不可能告訴我,我猜刁金龍肯定是要帶著小輝一起逃跑瞭。
我心裡犯嘀咕的是,放在洗浴中心的錄音筆是做什麼用的?為什麼小輝好像看起來比剛才那一袋鈔票還緊張這隻錄音筆?
叮叮咣咣的破捷達七扭八拐的把我帶到瞭一個裝修的富麗堂皇的大型洗浴中心。
按照小輝的說法,我去前臺專門囑咐接待小姐說,我隻要訂西區十一號那間包房,那小姐倒也沒說什麼,真的給我開瞭那間房。
跟著指引,我找到瞭位於這傢洗浴中心二樓走廊最裡面的這間包房。
這是一間非常高檔的套間包房,洗浴休息都在一起,支開服務員,我走進裡間,這是個像賓館房間一樣的臥室,一個巨大的雙人床擺在中間,周圍都是軟包的墻面,裝修的十分講究。
我搬開雙人床的床頭,在後面摸索瞭一陣,果然摸到個金屬的東西,拿出來一看,的確是個很高級的錄音筆。
我想這錢還真好賺。
拿到瞭東西,我急忙向外走,剛走出西區的樓梯口,就看到門外遠遠的馬路上閃著警燈,一群人在狂奔著。
我推門出去才看到,那群人追逐的目標遠遠的看上去很像小輝。
小輝的破捷達車丟在瞭路邊,駕駛室的門大開著,裡面已經空無一人瞭。
我膽戰心驚的沒敢過去看熱鬧,也不知道小輝有沒有被抓,不過車裡的雙肩背包已經不見瞭。
我躲到一傢小超市裡,心跳的已經快虛脫瞭。
我等到天快黑瞭,小輝也沒有回來找我。
不會是他被抓瞭吧?不會牽連到我吧,我隻是幫他取東西,我可什麼都不知道,如果真的把我也抓起來,我可怎麼辦啊?
天啊!我還把楊大美人一個人扔在傢裡呢,我本來是要出來買菜的,這都幾點瞭,楊雋估計該醒瞭吧!
不過錢還熱乎乎的揣在懷裡,我今天可以理直氣壯的領著楊大美人去找個好館子使勁的奢侈一把瞭。
我做賊般溜出超市,發現小輝的車已經被拖走瞭。
我不知道小輝的電話,我試著撥刁金龍的電話,還是關機。
看來今天是聯系不上瞭,這個錄音筆看起來很重要,我知道小輝一定會回來找我,我小心把錄音筆收好,打瞭車去刁金龍的酒吧取電瓶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