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過飯,我找到林場的幹部問能不能給楊雋安排個條件好一點的住處,可惜我的那間就已經是這裡最好的瞭,或者可以住到旁邊的林場住戶傢裡,但是楊雋說什麼也不肯去。
沒辦法,我問他們要瞭一套新的被褥,幫楊雋整理好床鋪,天色已經漸漸黑瞭下來。
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出現瞭,也許是下雨的原因,林場裡停電瞭,而且宿舍裡面是沒有衛生間的,如果晚上上廁所,就隻能出去外面操場對面那個七扭八歪的木質廁所。
楊雋說她晚上會起夜,如果跑去對面的話,她一定會瘋掉。
我樂瞭,給她出瞭個主意,指著房間裡堆的滿滿的油漆罐說:“這裡有些空罐,你晚上起夜就尿這裡嘛,明早想著偷偷扔出去就是瞭。”
她咬著嘴唇,漲得滿臉通紅,卻也沒別的辦法,隻好點點頭。
我從宿舍裡走之前又幫她找瞭個手電筒,告訴她我就住在她的隔壁,而且這裡的其他房間都有人,如果害怕瞭,就喊我。
她滿臉緊繃著,點點頭,我幫她關好門那一剎那,感覺她好像驚恐的想叫住我,但嘴動瞭動,卻沒做聲。
女孩子怕黑,我心裡清楚,我也想留下來陪著她,可是,我又擔心她以為我又有什麼想法,隻好狠下心,用力的幫她把門關嚴,轉身去到隔壁工人住的房間。
我和這些工人已經相處瞭一個月,早就混熟瞭,我平常不怎麼在這邊住,今天好容易遇到我過來,這些工人很熱情的招呼我一起和他們喝酒打牌。
酒我不行,打牌這種東西如果不賭錢我還能玩,但是他們這些人平時也沒什麼消遣,賭錢就是他們幾乎唯一的樂趣。
我不參與賭這種事,也不想掃瞭他們的興,早早就躺在床上,加上晚飯喝瞭瓶啤酒,腦袋一碰到枕頭,沒一會就睡瞭過去。
其實平常我都是很晚才睡,今天睡的早,到半夜給那幾個工人打牌的聲音吵醒,就再也睡不著瞭,滿腦子裡想著今天下午和楊雋聊天的內容,心中暗暗的告訴自己,這女孩後天就要回北京去瞭,回到她的帥帥的男朋友身邊,兩個人恩恩愛愛,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然後有瞭一個白白胖胖的寶寶,然後……唉,反正這裡面至始至終的都沒有我什麼事瞭,想這些幹嘛?正在胡思亂想中,枕頭下面傳來一陣嗡嗡的手機聲,我掏出手機一看,咦?居然是楊雋打過來的。
我倆早就交換瞭電話,但我既沒打過她的,她更沒打過我的。
我按下接聽,裡面立刻傳來楊雋壓低著極度緊張的聲音。
“海……海濤,你睡瞭嗎?”
我一軲轆從床上坐起來,趕緊說:“沒睡,怎麼瞭?”
“我好害怕,你能過來這邊陪我一會嗎?”
“哦”
口裡故意裝作不動聲色的樣子應承著,心裡卻早已樂開瞭花。
我看瞭下表,快12點瞭,我知道這次再過去那個房間,仍然不會有什麼事發生,不過畢竟能在最後多和楊雋單獨相處幾個小時,也是一件極好的事。
沒準楊雋會主動的投懷入抱?哈哈哈那可是美死瞭。
呸!人傢都說瞭,她還是處女,和男朋友都沒有過,怎麼可能和你這種屌絲?不過如果能借著安慰她害怕的小情緒,偷偷的抱抱她也是美事呀。
呸!人傢信任你,再說,從左鍵那邊論,她是你的外甥女,怎麼能這麼齷齪呢?那她要是誘惑我怎麼辦?呸!做夢吶?腦袋裡的思緒像沸騰的滾水一樣,就在從隔壁走到隔壁的這幾米的路裡我發揮瞭極為豐富的想象力。
敲開門時卻在微弱的光線中看到楊雋蜷縮在被子中,隻露出兩隻驚恐的大眼睛,看到進來的是我,才輕舒出瞭一口氣。
“至於嚇成這個樣子嗎?”
我看到她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
“廢話,我最怕黑瞭”
她說話的聲音甚至有些發抖。
“那咋辦?我在這陪你?你不怕我一會獸性大發把你吃咯?”
“去死吧你,人傢都害怕成這樣瞭你還欺負我?”
“那你想咋樣啊?”
“我想上廁所,快憋不住瞭,要不能叫你嘛。”
我強忍著沒笑出聲來,問:“大的還是小的?”
“小的”
“這不是有罐子嘛!”
“……不行,我害怕時候尿不出來。”
“那就憋著吧”
“放屁,哪能憋住啊?我都快尿褲子瞭。”
“那我陪你去外面吧”
她立刻從床上跳瞭下來,原來她是穿的整整齊齊的窩在被窩裡的。
“誰讓你晚飯時候喝那麼多水!”
我端著手電在前面走,她緊張的拽著我的衣擺一步一步的跟在我身後。
“誰想喝那麼多水啊?晚上的菜也太咸瞭。”
晚上的雞蛋炒韭菜是我炒的,她不吃肥豬肉,就隻有這一個素的,她就隻挑這個吃瞭大半盤子。
到瞭廁所,我把手電遞給她,她卻說什麼也不肯進到裡面去。
“你不怕尿褲子啦?”
“……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她戰戰兢兢的走到廁所門口,屁股朝裡往下一蹲,把下半身藏在門裡,卻把頭拼命的伸出門外盯著我怕我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裡。
“你,你轉過去,臭不要臉!”
靠,我隻能看到你的小腦袋好不好。
隻好轉身,她一直用手電的光照在我的身上。
雨早停瞭,但天上還是很厚的雲,隻有遠處的天空與地平線交接的地方稍稍泛著一抹深藍色,林場的夜色又黑又靜,剛下過雨,甚至連山林裡的動物都沒瞭聲音。
一陣稀稀落落的排水聲過後,她噼裡啪啦的從裡面跑瞭出來,一下子抓著我的胳膊,像是個受驚的小貓,渾身直哆嗦著拼命的挎著我的手臂,直到我把她送回房間才松開,回到房間裡她就立刻跳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蒙瞭個嚴嚴實實。
“好啦,你回去睡覺吧”
我剛要坐下和她說說話,這丫頭就下瞭逐客令。
好吧,我就是個加長版的手電筒支架是吧。
反正和她也聊不出什麼結果,我隻好聽話的退出房間,幫她把門重新關嚴。
回到床上,心想著看來今天也就這樣子結束瞭,那幾個工人還在奮戰著,也不知道誰輸誰贏,我呢,不是自己的東西惦記也惦記不到,算瞭,繼續睡覺吧!
心裡踏實瞭,睡意慢慢襲來,昏昏沉沉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睡著瞭。
又一個電話進來的時候我睡的正香,也不知道震瞭多久,我睡眼朦朧的摸起手機,才看到天仍然是漆黑著的,房間裡打牌的工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都睡下瞭。
還是楊雋打過來的,我看瞭看表,兩點半。
我要瘋瞭,這傢夥不會是又要上廁所吧。
“……喂……又怎麼啦?”
我嘟囔著,不想吵醒其他人,不過這回我沒起身,躺在被窩裡說。
“……”
她居然半天不說話,而且聽起來好像喘氣的聲音很急促。
不會是有什麼意外吧?我一激靈爬起身,一邊往身上套衣服,一邊急切的問:“喂……說話呀,怎麼瞭?”
“……海濤……你好像得來幫我”
她說話的語氣很怪,壓得很低,好像還帶著一絲哭腔。
我的想象力突然短路瞭,怎麼好像是她在做一件很吃力的事,天啊,難道說……?A片裡的狗血橋段真的會發生在我的身上嗎?如果真是那樣,我會不會義正詞嚴的拒絕她?我急忙跑到她的房間,敲瞭敲門,沒等她回答就直接推門沖瞭進去。
我用手機的光往房間裡照過去,床上隻有被褥,居然沒人。
我正納悶著,身後一個聲音非常急切,非常壓低著朝我叫:“關掉光!別回頭!你要是敢看我,我就殺瞭你!”
我愣住瞭,楊雋在我身後,剛才我進來時她就躲在門後,聽聲音的方位,是蹲在地上的。
“怎麼瞭你?”
我果真不敢回頭,小心翼翼的問。
她在我身後立刻關好房間的門,卻半天不做聲,隻是輕輕的發出一種分辨不出是在哭還是在笑的斷斷續續的鼻音。
房間裡漆黑一片,幾乎算得上是伸手不見五指,我實在被這丫頭搞煳塗瞭,她到底要做什麼?
“別轉身!你要是敢看我,我一定殺瞭你,我發誓!”
她還在後面極力的壓低聲音威脅著我,卻仍然蹲在地上沒動。
“你到底要幹嘛?”我無可奈何的問。
她好像極力的在抑制自己好別讓自己笑出來的感覺,我突然有種被耍瞭的感覺。
“你耍我?”
我有些生氣瞭,挪動腳步正要轉身看她在搞什麼鬼,一隻運動鞋帶著一股凜冽的寒風擦著我的臉飛瞭過去。
那是楊雋腳上的鞋,真要給乎到臉上,豈不是會很慘?我嚇得一縮脖子,急忙叫到:“神經病啊?”
“別喊……”
她急切的仍舊壓低嗓音說:“別轉過來,聽我說……”
說著,她在我身後發出一陣怪異的鼻音,像是在哭,又像是在極度壓抑著不讓自己笑出來。
“說吧,我不看你。”
我站定身體,按壓下自己慢慢膨脹的好奇心,耐下性子聽她說。
“我剛才又想上廁所,不過又不忍心叫你,自己又不敢出去……”
她說著停瞭下來,喉嚨裡發出一陣咯咯的笑聲,這回我聽清她是在笑瞭。
“然後呢?”我問。
“……然後就信瞭你這王八蛋教我的,你可害死我瞭……”
又是一連串壓低聲音的笑。
“啥意思啊?咋害你瞭?”
我越聽越煳塗瞭。
“……媽的我就找瞭個空罐子尿……噗……哈哈哈哈哈”
她好像是在忍不住自己的笑瞭,開始狂笑起來,好像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
“咋瞭?尿褲子上瞭?”
我還是煳塗著。
她笑瞭好一陣,才輕聲清瞭清嗓子繼續說道:“……我沒開手電,摸黑找的罐子,誰知道裡面還有半罐子油漆……”
我還是沒明白,那怎麼就把她笑成這個鬼樣子?
“……我本來是怕尿出聲音,就貼在罐子上面尿,結果尿滿瞭……噗……哈哈哈哈……沾到我下面滿是油漆……我弄瞭好半天也弄不掉……你這王八蛋可害死我瞭……哈哈哈哈”
“啊?”
我也開始感到肚子一陣抽筋,強忍著沒有笑出聲音來。
“啊個屁呀!用啥東西能把油漆弄掉啊?我現在滿手滿褲子上都是,惡心死啦!”
我沒敢轉身,即使轉身我想這麼黑恐怕也看不到什麼,不過在我的腦海裡立刻浮現出一副怪異的畫面。
今天剛用過的都是綠色的油漆,一個大美人,褲襠之間那裡膩呼呼的塗滿綠色,好美的畫面。
“床底下有稀料,隻能用稀料擦。”
我聳著肩,身體因為在極力的抑制著笑意而哆嗦起來。
“你快點給我找出來啊,笑個屁啊?”
她有些急瞭,口氣變得生硬起來。
我不敢弄光亮,黑著在床底下摸出裝稀料的紙箱,從裡面掏出一瓶,幫她把蓋子摳開,又在床頭櫃裡找出一卷紙巾,一起放在我身後的地上。
“小心點,別把稀料弄得到處都是,那東西見到火星就著火。”
她在我身後悉悉索索的弄瞭好半天。
“不行,是挺管用的,但是我還是弄不幹凈。”
“那咋辦?”
“廢話,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你幫我擦!”
她的口氣好像開始生氣瞭。
“啊個屁!等下,你臉沖著那邊去!”
說著,她好像站起身來,等我把臉轉向另一邊,才小步的挪到床那邊去。
“你把眼睛閉上,我要是發現你睜開眼睛瞭,哪怕隻有一條縫,我就把這瓶稀料都倒你身上,放把火燒死你。”
我已經完全控制不住瞭,噗的勐笑出來,直笑的渾身無力,肚子都開始劇烈抽搐起來。
“還有,你的臟手不能碰到我,碰到我就……”
她的話還沒說出口,我勐地轉過身,拿起稀料倒在一團紙巾上,黑暗中我也真的看不到她,朝她說話的方向大概的伸手過去,一下子抓住瞭她的胳膊。
“燒死我是吧?你再囉嗦一會就凝住瞭,用稀料洗也不好洗瞭。”
“……呀……”
她驚呼瞭一聲,我明顯感覺到她的身體劇烈的哆嗦瞭一下。
“褲子脫瞭呀,這怎麼洗?黑著也看不到,會弄得到處都是”
她好像被我鎮住瞭,乖乖的脫掉褲子,岔開修長的兩條腿坐在床邊,一聲都不吭。
黑暗中我找到瞭膩呼呼的那叢毛毛,蹲在她的兩腿間,像是在清理一件藝術品一般,仔細的把那裡擦幹凈。
她一聲都沒出,但我能感到她一直在顫抖著。
房間裡面靜的要命,夏天的雨後又悶熱的要死。
沒幾分鐘我已經大汗淋漓的瞭。
而且我的手也一直在抖著。
從她的房間裡逃出來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快要虛脫瞭。
我的小弟漲的快要爆炸瞭。
其實我真的什麼都沒看到。
第二天一大早我還在夢中,就給楊雋連拖帶拽的弄醒瞭。
她像是忘記瞭昨晚發生的事,嚷嚷著要回傢。
我隻好叫醒司機,跟林場的人打聽好路可以走瞭,急忙領著楊雋回到瞭哈爾濱。
看著她身上穿的衣服和牛仔褲到處都是綠色的油漆,我在車上實在沒忍住,又笑瞭起來。
她沒打我,不過滿臉通紅,好像沒生氣,隻是不再理我,沉默著一直到傢。
“你要是敢說出去,我就去買瓶稀料燒死你!”
我送她回傢後,往自己傢走的路上她打電話給我,惡狠狠的威脅起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