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蘅一張眼就被悵惘若失的感覺攫住。原來是夢。這突如其來的綺夢讓她既羞愧又刺激。
激情餘勢不竭,在體內遊蕩著似乎還未散去,心也快一拍慢一拍的雜亂無章的跳動。蘇蘅喘著氣一摸額頭,才覺得渾身酸軟軟,濕膩膩的好難受,仍舊夾緊的大腿兒根處潮濕灼熱。她沉湎在那好象是虛幻的,又是真實不過的燕好片段,然而夢像沙岸上的畫,浪爬過的地方,便瞭無痕跡。可有些細節她卻記得分明:張大的蚌殼,那個調皮的小孩,那個白如玉簫的男人性器——這暗示的一切令她羞愧難當。她心虛瞭,轉身看著晨曦微光中兒子在床上的暗影——沉沉地像塊礁石。
她竟夢到和兒子在野外交合!她的手扭著薄毯的一角。這一個念頭像一隻手提綱挈領的把夢的內容從潭裡抓起來:她不知羞得把腿打開,心安理得勾引,急切難耐地迎合,那似乎學自【愛經】的姿勢純熟的使出來,百般變幻——像是要吞噬兒子的母狼。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能吸土!下鄉時酒桌上,某個幹部的污言穢語不知怎的冒泡在她的腦子裡。蘇蘅「呸呸呸!」,心裡否定這讒言,況且【愛經】她隻在宋景卿房裡匆匆翻過一遍……她這麼想著,臉頰卻燒起來,熱得發燙。
「去洗澡——」蘇蘅剛想翻毯子,對面床上卻有動靜:王行之嘟嘟喃喃的抱怨著什麼,一翻身,再翻身,被單滑落在地。蘇蘅輕嘆一聲,下床想要撿起被單給王行之重新蓋上,王行之突然面朝過來。蘇蘅以為他醒瞭,叫聲行行?沒有反應。蘇蘅這才看見兒子把枕頭打豎抱著,夾在腿間,就那麼緊緊摟著,腰間上下老熊抱樹一般蹭動起來!彈簧床隨即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聲聲入耳!
「行行在幹什麼?莫非是——」蘇蘅難以置信的睜大眼,在微光中勉強辨認兒子的動作。王行之這時已將枕頭壓在身下,下半身緊貼著枕頭的一側,擠壓摩擦。床板不堪重負的呻吟,他的下腹顯得有力,腰幾乎不動,單靠腹肌的力量讓陰部在枕頭面上磨動著。
蘇蘅屏住呼吸,心想莫非兒子也做那種夢瞭?想到白天二人胡天胡帝,再一次責備自己的孟浪,太過寵溺。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王行之的動作越發快起來,枕頭的柔軟想必帶給他很大的快感,他一邊沖刺一邊口中喃喃叫著什麼……
蘇蘅定神一聽,嚇瞭一跳,他叫的居然是媽媽,媽媽!這行行,怎麼這樣!
莫非行行他夢到瞭我,她心裡想,就像我夢到他一樣?蘇蘅心裡有種古怪的竊喜,偷偷埋藏在意識的最深處……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也許是護士,蘇蘅一動不動,屏息凝聽。深怕給人聽去什麼,她覺得尷尬極瞭,恨不得捂住兒子的嘴。
腳步聲並無停頓,由近及遠。沒等蘇蘅松瞭口氣,王行之翻騰沖撞地越發魯莽起來,媽媽,媽媽的叫聲也越來越響,整張都床被王行之的大力折騰弄得挪動顫抖,嘣!嘣!嘣!嘣!簡直像是在地震!
蘇蘅心又一下子糾緊瞭,支楞著耳朵,汗如雨發,她仿佛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在門外停住。完瞭完瞭!給人聽見瞭!她窘迫萬分,腦子一片空白,隻是蜷在被中,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媽媽!」王行之發出一聲高高地喊叫,身子重重抽動幾下,漸漸平息下去,隻有床發出輕微的聲響,屋子裡平靜如海。蘇蘅躡手躡腳摸到門後,握住門把猛地一拉,沒有人,是她神經過敏瞭。
回頭躺倒在床,心跳如鼓。蘇蘅一側頭就看見兒子醒瞭,目光幽幽地看著她,似乎想要述說著什麼。她被看得心裡有點慌亂,強裝鎮靜地起床走過去把地上的被子撿起,給兒子蓋上:「好好睡覺,亂動什麼!」
王行之頭縮瞭一下,有些害怕,但終於看著蘇蘅的臉,大膽地說道:「媽媽我愛你。」
「知道瞭。」蘇蘅心情復雜,害羞惱恨皆有,語氣不善地回道:「別亂想,乖乖睡覺!」說完曲指敲敲王行之的腦袋,以示薄懲。
「喔。」王行之眨眨眼,抬頭,似乎在竭力端詳蘇蘅的想法和表情,一會又試探:「媽媽你還沒說你愛不愛我呢。」
「煩人——」蘇蘅嬌嗔道。心想你愛媽媽是哪種愛啊?有你這麼愛的嗎?
「快說啊媽媽,人傢需要安全感呢。」王行之捏著嗓子嘟嘴撒嬌。
「愛愛,怎麼不愛。」蘇蘅忍住笑,她被愛子發癡賣傻逗樂瞭,從來這招就對她有效。
「好敷衍啊,不行——」王行之做不依狀。
「愛——,愛——,媽媽愛行行——,這下滿意瞭吧?快睡吧,明天還得辦出院呢。」蘇蘅邊說邊躺下,等著兒子咂咂嘴,心滿意足地重新進入夢鄉。羞笑著,她心想隻聽過夫妻同床異夢的,沒聽過母子異床同夢的,到底怎麼回事?看來,明天非得去請教請教景卿姐不可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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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蘇蘅正聚精會神地看著開發報告。兒子出院,已無大礙,她也放心瞭。想想又給宋景卿打瞭個電話,約好晚上去她傢聊天,談談自己兒子補期末考的事。剛放下話筒,政府辦公室的小劉跑到辦公室裡,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道:「蘇副縣長,不好瞭,不好瞭——」
蘇蘅頭一抬:「怎麼瞭?」順手給他一杯水,「慢慢說。」小劉說:「馬副縣長出事瞭,您趕緊救他!」
蘇蘅知道書記,縣長都去市裡開會,幾個副職也都休病的休病下鄉的下鄉,當仁不讓地劍眉一揚,利落道:「說!」
原來昨天下午馬副縣長在玉成鄉檢查征地情況,瞭解到水湖村的農民不滿征地補償,發生矛盾,就帶瞭鄉裡書記和鄉長一幫人前去動員拆遷。結果和村民們發生沖突,車被扣下,馬副縣長被挾持到村後山的林子裡,揚言若政府不提高補償,他們就誓不放人。
「通知縣公安局瞭嗎?」蘇蘅問道。她素知水湖村和相近的幾個村貧苦不堪,民風彪悍,從前的獵戶尤其多。
「通知啦!林局長親自帶瞭幾輛車的幹警,已經在村裡和村民們對峙瞭一個晚上,馬副縣長還沒出來!」
蘇蘅一聽事態嚴重,一揮手斬釘截鐵道:「叫司機,我們馬上出發!」
等到瞭村裡,蘇蘅發現事情真鬧得挺大,幹警們一個個荷槍實彈,幾輛車一字排開堵在村口,村民們群情激奮,有幾個甚至端著獵槍,幹警橫眉豎目冷冷相對,氣氛緊張的想要燒起來。
蘇蘅一下車就吸引瞭註意力。人群松動,氛圍似乎緩和一點。
「怎麼是個娘麼?」有眼尖的說道。
「長得真是漂亮。瞧那身段——哎喲」一個騎在樹脖子上的小年輕戲道。
「媽的,娘們能成什麼事?」這是個端著槍的大漢,滿臉絡腮胡。
蘇蘅置若罔聞,踩著中跟「騰騰騰」走到幹警面前,冷著俏臉呵斥道:「把槍給我統統放下!站在你們面前的是百姓,你們不知道嗎!」
看到還有兩個不收槍的,蘇蘅瞪眼戟指其中一個:「你有膽子!看我回去不撤你的職!」大傢頓時都把槍放下。
蘇蘅左右掃瞭一眼,看瞭林局長一下,轉身面對虎視眈眈的村民,一面向他們走去,一面高聲說道:「鄉親們,你們抓錯人啦!這開發是我負責的!你們應該抓我,蘇蘅蘇副縣長!」
蘇蘅停下來,眼睛掃瞭烏壓壓的村民一圈,又鞠瞭個躬:「我工作沒做好,是我蘇蘅對不起你們,現在我就把自己交給你們!」她這話擲地有聲,語氣鏗鏘有力,面色從容不迫,仿佛面前的不是獵槍,而是枯枝。畢竟蘇蘅是一步步當上來的,鄉鎮工作,基層工作她一點也不陌生,老百姓的脾氣她更是清楚,知道如何應對。
在場的警察和林局長誰也沒見過這情況,怔怔發傻,雕像一般。林局長汗如雨下,這馬副縣長已落敵手,再搭上個自投羅網的蘇副縣長,他看看對面獵槍的黑洞,心裡沒瞭主意。
村民都看懵瞭,心想這女幹部膽夠大的,先是讓警察撤槍,現在自己迎著槍送上門來,比男的還有種!為首的絡腮胡把手一伸,示意蘇蘅停下腳步,蘇蘅看到村民們臉上浮現吃驚和遲疑的神情,趕緊又喊起來:「農民兄弟們!我知道,大傢都愛自己的土地和傢,我們的拆遷工作做的不到位,不夠耐心細致,我在這裡給大傢鄭重道歉!」說完她深深彎腰。
「兄弟們放心吧,從現在起我負責此事,我們從現在就開始談,一定給兄弟們公平市價,公正補償。談到你們滿意為止。」
蘇蘅的一席話讓村民們面面相覷,大傢正遲疑要不要相信她時,人群中有個老頭突然開口:「我認識她,她就是那個要在鄉裡蓋學校的蘇副縣長,把槍放下吧!」
人群嗡嗡嗡響起議論聲,大傢齊齊把槍放下。蘇蘅感激地對老頭笑笑,朗聲道:「謝謝兄弟們的信任!我們會先給大傢一定的補償頭款——請問,這村的村幹部在哪裡?」
老頭向前一步說道:「蘇縣長,這裡的幹部都去城裡打工瞭,我說瞭算。」
「好!」蘇蘅目光凜凜地看著他:「現在我有兩樣東西,一是我本人,一是我來時坐的車,你們可以留下任何一個直到明天你們拿到第一筆款子——但是」
蘇蘅豎起食指:「就一個條件,把馬副縣長放出來,大傢覺得怎麼樣?」
大傢靜瞭一會,樹上的小年輕又說瞭:「唉,大老爺們怎麼能難為女人?傳出去,不像話麼!」
「對頭對頭,三崔這話說得對頭。」
「給隔壁村的知道瞭要被笑死哩。」
老頭一摸胡子,下結論:「我聽隔壁村的親戚說過蘇縣長,你是個好官,今天我做主信你一會,把人放瞭。」他揮一揮手,就有人去放馬副縣長。
「不過我們信你,不信其他的官,你得把兩輛車子留在這裡。」
一切盡在她的預料之中,蘇蘅展顏嫣然一笑:「好,就這麼定瞭。」又脆生生道:「謝謝兄弟們的理解和信任。」實際上她一看到老人的臉就記起紅磡村裡的那個老頭,想起他提的那個養牛的村長兄弟,又在他身上聞到一股牛糞的味道,心裡有瞭九分的肯定。
蘇蘅解決事端,心思怡然,待人接物自然比之前不同,笑語妍妍,打趣聊天。
她這般年齡正是女人將魅力盡情釋放出來的時候,仿佛一朵花綻放得正艷。
如鴉秀發如閃著炫目的暈彩,洞悉人心的眼親和如水卻絕不可欺,袖口露出的肌膚羊脂玉一般的細膩與嬌嫩。然而誰都無法說她是有貌無才可有可無的花瓶,她在危機裡展示的智慧和勇氣又在她美麗的花環上鑲瞭一道高人一等的光圈。
「太美瞭——」叫三崔的小年輕從樹上誇張的掉下來。
「蘇縣長有對象瞭麼?」人群裡有個兀突的聲音響起,大傢情緒松快,紛紛笑起來,便是膽大的三崔高叫著。
「呵呵呵呵」蘇蘅朗笑著,一口白齒亮極瞭:「我兒子都有你這麼大瞭!」
「轟」得一下,眾人笑得更大聲瞭,驚得林子裡老鴰亂叫。
過瞭一會,馬副縣長披頭散發地來瞭,臉比雪白,齜牙咧嘴的揉著自己的臂膀,站在談笑風生的蘇蘅面前,尤顯得狼狽不堪。蘇蘅看他身上並無傷,果真把車留在村裡,搭著公安局長的車回到縣城。一路上林局對她舉大拇指,蘇蘅淡淡一笑,心想這事我可經歷的多瞭,越發風輕雲淡起來,林局看在眼裡,覺得蘇蘅高深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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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來香的氣味濃鬱,玉蘭的淡雅,在這香氣縈繞的氛圍中,宋景卿和蘇蘅促膝而談。
燈下觀美人,分外妖嬈。宋景卿的橢圓臉,細長眼和彎彎眉,與蘇蘅的瓜子臉,鶻鴒眼,長劍眉相映成趣,一個笑顰帶媚,一個容顏端秀。
……
「我早就告訴你,每個男的幾乎都有戀母情結,有的人甚至認為妻子也是母親在男人心理的印象投射。許多男人都想娶一個像自己母親一樣的老婆。」宋景卿略歪著頭,看著蘇蘅。
「可是行行好像格外嚴重些——」蘇蘅欲言又止,有些話她實在無法說出口,難不成告訴宋景卿姐兒子和她早已突破瞭母子間的最後一層底線?
「他最近經常——那個——」蘇蘅說到一半,臉紅瞭紅,難以啟齒。
「那個什麼?」宋景卿一轉眼就明白過來,擰瞭一把蘇蘅嫩滑的臉:「都結婚這麼久瞭還這麼害羞,你就裝吧!」又伸頭似笑非笑地問:「每天幾次?」
「以前沒具體算過,最近傷好瞭越來越常瞭。」蘇蘅低下頭。
「這事是人就有,青春期的尤為沖動,或者自己來,或者破女孩的處,或者招妓,你選哪個呢?」宋景卿兩手一攤。
蘇蘅愣瞭神,這都是什麼選項啊?
「哎呀——擔心什麼?」宋景卿興趣盎然地看著蘇蘅:「難道你兒子對你毛手毛腳?呵呵,你這麼優秀這麼美麗,我這個女人都動心,何況男的。」
「姐——」宋景卿的打趣讓蘇蘅哭笑不得。
「好瞭好瞭,說正緊的,現在比較好的辦法就是讓他接觸,並且對其他的女孩感興趣,這樣他的註意力不就轉移瞭?」
「也是——」蘇蘅苦澀的回答道,心裡騰起一股古怪的情緒,像是自己珍寶拿去和別人分享似地,又酸又痛。
「不過估計不容易,你太優秀瞭,他很難喜歡上和他年紀相仿的。」宋景卿一邊正兒八經的扮演知心閨蜜角色,一邊想著自己和王行之的偷情,格外的緊張刺激,心底說我說的是對年齡小的不感興趣,大的就不一定瞭——比如說我。
「姐,你說我要不要疏離他一些,徹底讓他認識到我的態度,杜絕這個不好的情結。」蘇蘅下瞭決心,既然要糾正,必須要狠一點。
「聽說過叛母情節沒有?」每當說起自己擅長的心理專業,宋景卿便有一股吸引人的魅力,遂長的眼縫中,如星星鑲嵌的瞳孔散發深邃而迷人的神采。蘇蘅從小就覺得宋景卿的眼神迷人,讓她崇拜。
「我隻聽過戀母情結,沒聽過叛母情節。」蘇蘅咬唇皺眉細聲應道。她兼有著成熟女子的極致美感和知識分子的氣質,鼻梁秀直,上薄下厚的嫣紅嘴唇抿出誘人曲線,長長睫毛下的眸子透出清離而疑惑的光,透著做單身母親的擔憂和煩惱。
宋景卿戴上眼鏡拿過紙板,繼續道:「叛母情節應該和戀母情結一樣,共同列為母體影響的范疇之類,就如同一劍兩刃,相對於不同個體,產生不同結果。
從醫學的角度來講就是癥狀,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講就是人格特征。」
她在紙板上畫瞭個陰陽圖,給蘇蘅看:「有的青少年由於認知的錯亂,從青春期開始錯誤的理解瞭母子的關系,潛意識裡對犯瞭錯誤的父親厭惡,並對處在柔弱一方,順從一方的母親有超過一般母子的疼愛和依賴,這種現象在離異的傢庭裡尤為常見。
一旦他的愛意被母親陡然拒絕,便很可能由此產生心理逆差,從戀母轉為叛母。戀母情結和叛母情節相對應,就像陰對於陽,天對於地。這種極度的轉變會使不成熟的人一下失去心理常態,從白到黑,由愛生恨,不但覺得自己生存的目的消失,嚴重的會對自己也痛恨起來,繼而對社會仇恨,如果不加以引導,控制,甚至治療,很有可能發生自殘,暴力,乃至更嚴重地事件。」
「這麼嚴重!」蘇蘅秀手掩嘴,一臉吃驚。
「對啊!」宋景卿依然沉醉在亢奮的情緒中,她飲酒一樣滿臉通紅:「叛母情節和戀母情結之間存在著轉換關系,符合中國哲學的基本認知規則,對於用利母哲學思辨,推動心理學研究有著重大的理論和實踐意義。從另一端,另一極完善瞭佛洛依德的心理學人格特征理論和病案……」宋景卿手舞足蹈起來。
「啊——對不起對不起,阿蘅,我又自說自話瞭。」宋景卿定神才發現蘇蘅已然離開。
她拿過紙板,劃瞭呈三角形排列的三個圈,添上景卿,行行,阿蘅三個名字,從「行行」畫個箭頭到「阿蘅」,寫上畸戀;再從「景卿」劃到「行行」,「阿蘅」都畫瞭箭頭,都寫著畸戀;又分別在「阿蘅」到「行行」,「景卿」的箭頭上打瞭兩個問號,她的表情怪異而興奮,嘴角吊起,異教徒般詭譎。
「真是錯綜復雜的愛情關系啊!」宋景卿危險地笑著,「美妙的個案值得好好研究。」她吃吃笑,翻出手機——
「阿蘅,怎麼不吭聲就走瞭,我這有個網址發給你,自己去看。」宋景卿掛瞭手機,對著紙板目不轉睛。
蘇蘅回到傢中,兒子在乖乖復習,準備補考。她匆匆洗過澡,身上穿瞭一件半透明的白色薄裙,前襟繃得有些緊,胸部曲線渾圓地隆起,而那雙勻稱修長的玉腿,大半都露在外面,豐腴性感的嬌軀半遮半掩,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知性女人雍容清雅的氣息。她解下秀發,迫不及待地打開電腦,登上宋景卿給她的網站一看,【談母子性愛的可能性與必要性】——李銀河!
蘇蘅是知道李銀河的,中國第一位研究性的女社會學傢,著名作傢王小波之妻,特立獨行的她早就成瞭蘇蘅的偶像。
「人類的性行為是建立在尋求性快感的基礎上的,生殖隻是快感後沒有意識和計劃的結果。那個時期人類是沒有亂倫禁忌的。」
「長期的性壓抑,對人的生理、心理發展和工作學習皆會產生消極影響,甚至損害身心健康。尤其是正處於生長發育和心理成長期的青少年,過分的性壓抑可能出現種種神經官能癥的癥狀,如睡眠障礙、神經衰弱、焦慮狀態、抑鬱情緒等表現。同時,在心理上會造成青少年的性冷淡和性扭曲。」
「男子性欲最旺盛的時期在16至18歲左右,而女子性欲最旺盛的時期在30至45歲,我們為什麼不可以在母子之間進行互補呢?」
蘇蘅瀏覽瞭開頭,就覺得這也太駭人聽聞瞭,通篇都是在為亂倫鋪路。再下來是「母子性愛的發展過程」,還有一二三四的具體步驟,性試探誘惑期,性接觸邊緣期,性接觸期等等等等完美操作指導。蘇蘅看的目瞪口呆,她一向知道李銀河以膽大著稱,什麼支持換妻,支持同性戀合法化,想不到還有這等驚世駭俗的理論和想法。她有一種想要關網頁的沖動,然而遲疑一陣,她卻神使鬼差的看瞭下去……
我隻是看看罷瞭,並不是支持,接受這種荒謬的理論——蘇蘅瞟瞭門一眼,起來把它心虛的反鎖,然後深深吸口氣,目不轉睛地看起來。
不得不說,這篇掛名李銀河的文章十分有蠱惑性,分析到位,貌似科學,可蘇蘅撇撇嘴,心想李銀河是絕不會寫出這等文章來的,我要把它的荒謬之處一一找出,駁得體無完膚!她這麼想著,看得更加聚精會神。這卻是鉆瞭知識分子的牛角尖瞭。
王行之看書看得頭暈腦脹,心想明天星期六,還有三天時間呢!語文數學不在話下,就是這英語——不如找景卿老師好好討教一番?嘿嘿——
心裡得意著,一看時間,都快十一點瞭,逝者如斯夫啊!再一看,媽媽房裡的燈還亮著,就想我去敲門,媽媽肯定會問我怎麼還不休息,我就說溫習功課唄,然後她一定會誇獎我,說不定還能有個睡前晚安吻,想到這嬉笑著走到門前關心的敲敲門:「媽媽,半夜瞭還不睡覺哪!」
隻聽裡面嘩啦啦亂響,緊接著嬌聲驚呼,然後是「噗通」一聲悶響,像是有人摔倒在地!
「媽媽!」王行之嚇得蹦起三尺高,轉轉門把才發現媽媽把門反鎖瞭。
「媽媽,你開門啊,沒事吧?」王行之急得團團轉,又聽見裡面隱隱約約傳出痛楚的呻吟聲。
「媽媽!你怎麼瞭!」王行之急得就要哭出來,攢著門死命推,紋絲不動,曲臂斜肩後退幾步,學著電視上橄欖球員地沖撞,對著門鎖上方一下,兩下,終於「嘭!」的一聲,門猛烈晃動著撞在墻壁上。
隻見媽媽跌坐在地板上,雪白的俏臉扭成一團,豐膩的胸春光乍泄,裙裾翻到大腿上,露出一小截鵝黃色的內褲,一隻手抓著床沿,一隻手按著後腰正努力掙紮著站起,一張椅子倒在旁邊。
王行之停瞭半秒,急忙走過去蹲下,把蘇蘅從地上抱起來:「媽媽,你怎麼樣?疼得厲害嗎?」
蘇蘅點點頭把手抽出,遮住袒露的半隻乳房,奈何她不戴乳罩,領口又大,怎麼也遮不全,指縫間亮白的肌膚顫巍巍,牛奶凝脂般細嫩可口。
王行之不自然的掃瞭一眼,小心翼翼地把蘇蘅平放在床上,看著蘇蘅緊鎖的秀眉,著急道:「傷到腰瞭?」
「剛才想給你開門,不小心翻到瞭椅子,腰背撞到床沿瞭——疼疼疼。」蘇蘅蹙著眉頭解釋道。卻是她看得入神,忘記門已鎖,給王行之那一嗓子叫的慌起來,生怕他進來看到她讀的文章,這才不小心弄翻椅子摔倒在地。
「是這嗎?」王行之靠近蘇蘅的臉,伸手一觸蘇蘅的腰背間,卻恰巧碰到痛處,蘇蘅發出一聲慘呼,王行之不知所措,蘇蘅說道:「媽媽要試著翻身,你幫媽媽。」
說完蘇蘅努力地側過身子,王行之忙用手護著幫她,隻見媽媽嫩紅嘴唇輕微顫動著,過瞭一會,終於艱難地翻過身子,趴在床上,雙手用力地抓著枕頭,漂亮的瓜子臉上露出可憐楚楚的表情,清澈明眸之中,已經凝瞭一層水霧,泫然欲泣。
王行之心被挖瞭一個洞似地疼起來,媽媽上次那樣都沒受傷,今天卻被我害的重重傷瞭背。他一下子陷入自責當中,顫抖著唇不知該說什麼。
「好瞭,能翻身說明骨頭沒事。」蘇蘅安慰兒子,卻發現他的眼淚已然充滿眼眶。
「都怪我,要是我不叫媽媽開門,就不會——」王行之低頭說不出話來。
「傻小子哭什麼哭。是媽媽自己不小心,那能怪你呢?」蘇蘅悄悄擦去眼淚,柔聲的安慰王行之道:「媽媽已經不大疼瞭,你去拿紅花油來。」
王行之依言從抽屜翻找出紅花油,拿瞭坐在蘇蘅身邊。
「現在拉開媽媽的衣服拉鏈,看看怎麼樣瞭。」蘇蘅指導兒子。
王行之拉下拉鏈,拿手一掀佈料,心驚膽戰望去,卻發現蘇蘅瑩潤雪白的後背上,竟多出幾處青紫的淤痕,王行之忙伸出手來,在她背上某個銅錢大小的青紫處輕輕按瞭按,蘇蘅卻忍不住鉆心的疼痛,忽地揚起頎長的脖頸,嘴裡發出淒楚地痛呼:「啊呀,行行,別碰那裡……」
「對——對不起,媽媽。」他這時冷靜下來,看瞭看說道:「有幾處淤血,但是不嚴重,屬於皮肉傷。我給媽媽揉揉,媽媽別怕痛。」
蘇蘅咬緊牙關,輕輕地點瞭點頭,閉上眼睛,乖乖趴著一動不動。
王行之打開瓶蓋,將紅褐色的液體倒在掌心,緩緩塗在蘇蘅後背的淤痕處,輕柔地撫摩起來,手掌之下的肌膚滑膩柔軟,又充滿彈性,摸都摸不厭。王行之明知不該,卻忍不住生出一絲想法,這多像丈夫給妻子療傷啊。頓時心猿意馬,旖念叢生。
伴著蘇蘅高高低低的輕音聲,王行之的掌根和手指並用,或輕或重地在她背上移動著,蘇蘅戰栗地抖動著身子,不住地低哼道:「哎呦,呀,媽媽痛死瞭,行行,你輕點,輕點呀,嗚嗚嗚……」
她雖然在外堅強,始終還是女人。況且在傢裡,在兒子面前,也無需忍痛著不叫,愛惜面子。
王行之心想聽姥姥說不把淤血柔化開,不但傷好得慢,而且會留下病根,於是狠瞭心,手下動個不停,嘴裡低聲哄勸道:「媽媽,忍著點,一會就好,忍著點,快瞭,馬上就好……」
「停下,停下,快住手,真的不行瞭呀!」蘇蘅被按到最疼處,實在痛難忍,手揪著被單,腿也不安分得踢動,美人魚般不住地搖動著身子,不予配合。
她這一動不要緊,卻把裙子扭脫身子,加上王行之大腿壓在裙擺上,使得蘇蘅整個人往上竄,香蕉離瞭皮一般,把香噴噴,粉瑩瑩的大片肌膚坦露在王行之眼前。最後連細腰後,豐隆的臀瓣也露出幾許;一截性感的溝壑冒出頭,像是在和王行之打招呼;腰臀連接處的兩個粉色小肉窩可愛迷人,隨著蘇蘅嬌軀的扭動忽扁忽圓。
王行之眼珠瞪得要掉出來,口水哽在喉間,難上難下,定定神,伸直脖子,好容易吞下去,發出響亮的「咕嘟」聲。還好蘇蘅尚在痛楚間,不曾在意。
王行之邊吃豆腐邊按摩,不知不覺間帳篷搭得老高,最後忍不住一邊按摩,一邊烏龜似地伸長脖子,膽大包天地把頭靠進那一截臀縫,鼻孔撐得如蝙蝠洞大小,就是一陣猛吸——真香啊!其實紅花油的味多大啊,哪還能吸到肉香,可王行之偏偏徜徉其中,吸得樂不思蜀。
經過七八分鐘的按摩,蘇蘅覺得背上的疼痛已經漸漸消減,隻是身子一陣陣地發燙,尤其是臀部,好像有熱風吹拂似地,讓她癢得想要閃躲。她的嘴唇殷紅如血,兒子有力的手讓她的身子漸漸酥軟下來,灼熱的在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上留下難忘的烙印。又如同清風撩撥著水面,心裡蕩起圈圈漣漪。
然後是自己的乳頭難以自制的變硬,赤豆似的;腰背間的皮膚突然變得含羞草般敏感,以一種奇怪的韻律躲閃又迎合著和兒子的手肌膚相親。蘇蘅的呼吸變得急促粗重,空氣裡有種危險的因素在蔓延。
她幾次想要王行之停止,然而卻不舍得,繼續沉迷於這種溫馨無比卻又令她心跳的曖昧中。
哦,這一股酥麻松快的感覺,潤物細無聲。隨著兒子手掌的滾燙細致地摩動滲進瞭她的肌膚,進入血管,隨著循環滲進瞭她的大腦,先是一絲一絲,一縷一縷,恰似緩慢有致,清明圓潤的簫聲,悠悠地催著眠,使她放松警惕;慢慢地,燥熱也跟著滲進來瞭,化成熾熱蔓延的一團火,逮到空氣就著。火焰在翻滾,一路往下,她便覺得有一股熱乎乎的東西凝聚到瞭小腹那地方——蘇蘅終於長長吐瞭口氣,顫聲道:「行行,媽媽——好多瞭,不用,再按,下去瞭。」
王行之沒有吭聲,更沒有停手,指尖輕點雪膚,目光卻從蘇蘅窄細的腰間滑落,停在那挺翹的圓臀上,呼吸漸漸沉重起來,到底要不要按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