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瑾就是不開心啊。”謝瑾茵踮腳親昵地捏瞭捏他的臉,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與他致歉,“阿姐不是故意瞞你的,不要生我氣好不好?”
本就不舍得對她生氣,被她這樣溫言軟語一哄,再多的氣也都要消瞭。
“不生你氣。”
謝瑾無奈又寵溺地握住她的手腕,往胸口一按。
我永遠,都不會對你生氣。
虹橋千步,雁齒參差,直趨正殿,待走到盡頭,就是正殿大門,殿門之上的花梨木的牌匾,端方的玄真二字直眏入人眼底。
許禎卿俯身與門口守值的道童低語幾句,那小道童就立刻進門通報。
等待的片刻,他用神識掃瞭一眼謝瑾茵,隨後狀似無意提點道:“謝姑娘,你是水木雙靈根,都是屬性至柔的靈根,並不適合修習玄夜的功法與劍訣,去天星或者邀月這兩個宗門更合適。”
謝錦茵的確是水木雙靈根,雖是如今紫微界修士以雙靈根、三靈根修士諸多,但恰好兩種靈根不相沖,並且互補的修士極少。
水木雙靈根至柔至陰,極適合修煉控制與治愈類的功法,即便到瞭天星邀月這兩個宗門,她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修真好苗子。
看似不過是一個小小建議,謝錦茵卻覺得他其實另有深意。
是想留下小瑾,然後趕走她這個與鳳梧道君“無關之人”?
鳳梧留下的天地靈寶靈石法器她都沒拿到手呢,哪有這麼便宜的好事!
念此,謝錦茵對他柔柔一笑,還順手挽住瞭謝瑾的手臂:“因為我想和我傢小瑾在一起啊。”
先不論她是小瑾的母親,就算是如今自己名義上是他同母異父的姐姐,她和自己的弟弟待在一個宗門,又有什麼問題?
許禎卿眸色清冷,聲色沉靜,面上並未流露什麼情緒,隻是緩緩道:“這要等掌門見過你,再做決定。”
謝錦茵見他這幅拿腔作調地模樣,心下更是冷笑,怪不得說什麼師父什麼徒弟,這自命清高的樣子倒是和鳳梧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就是不知道……
到瞭床上,是不是一樣好用。
不自覺舔瞭舔唇,視線不經意掃過許禎卿的下盤。
隔著衣物隻能看到層迭的褶皺,倒是看不清腹下輪廓,可他雙腿修長勻稱,玉白色的腰帶束著更襯托他腰身健瘦,清癯卻不瘦弱。
至於其它的地方,看來隻能扒瞭衣服再好好評判一下瞭。
許禎卿似乎也感受到瞭她打量的視線,卻不知她在想些什麼,以為隻是單純的好奇,沒有太過在意。
過瞭一會,小道童急急忙忙跑瞭出來,手中拂塵歪瞭歪,又重新扶好,對著許禎卿恭敬道瞭四字:“掌門有請。”
玄夜宗掌門,李長源。
除卻他玄夜宗掌門這個顯赫的身份,謝錦茵知道這個人,主要是因為師尊對他的贊譽。
師尊她半仙之體半步大乘,卻立誓,若不渡世人,不除世間苦惡,便決不成仙。
人心之病,莫甚於一私。
而凡人修仙,渴慕長生,往往也是為私欲所驅。
故而師尊她言,這紫微界中諸多修士大多不肯克己,以欲忘道,勿見終生之苦。
其間,唯有一人,秉君子之志,德以懷遠,磊磊落落,如日月皎然。
她那時不過十餘歲,夏夜沉悶,蟬聲陣陣,窗外吹來的風是溫熱的,她住在師父的破草廬裡,躺在竹席上,熱得滿身是汗,卻還是被師尊故事般的描述勾起好奇心,抓著她的衣袖追問她那一個人是誰。
燭火之下,師尊言笑晏晏,目光慈愛,搖著手中的蒲扇替她扇涼,隻回瞭三字。
——李長源。
往事千端,昨夢今非。
謝錦茵回過神,看向那立於長階的矜貴之人。
她倒要看看,能得師尊如此贊譽之人,到底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