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檀忽然記起來,那天下午,姐姐口中的裴旖的形象——她才華橫溢,精通琴棋書畫,談吐文雅,很有書卷氣。
這樣驚才艷艷的溫柔女子,卻依舊會反抗包辦婚姻,簡直就像是古代的才女一樣敢愛敢恨。
如果要用一句詩來形容她的話,那一定是,裴旖肌膚瑩冰雪,體素含香艷清絕。
現在她正低著頭拿著勺子輕輕攪動杯裡的水,輕咬紅唇,好像是她做錯瞭事一般,心有戚戚。
那般模樣在顧青檀眼裡,顯得極為楚楚可憐。
他心中忽然有些後悔,倘若自己早一點明確拒絕的話,事情是不是就不會發展到今天這步田地瞭?
做錯事的人是自己才對。
他扭頭望瞭一眼,另一邊,母親跟裴姐姐還在相互陰陽怪氣,真弄不明白她們之間到底是關系好還是關系不好。
此刻他忽然覺得自己有做些什麼的必要瞭。
“裴旖小姐。”
聽到有人叫自己,裴旖慢慢抬起臉來,默默看著他,沒有出聲。
“你也不想讓她們吵架吧?”
她怔瞭怔,隨後輕輕點瞭點頭。
顧青檀稍微松瞭口氣,“我有辦法……”
不知道為什麼他此刻心裡竟然有點緊張。
旁邊的顧幽篁見狀,輕笑瞭一下,在桌底下用高跟鞋撩撥瞭一下自己的弟弟,仿佛是在幫他加油一般。
顧青檀無奈地瞪瞭姐姐一眼,而她美目流轉,笑靨如花。
“解鈴還需系鈴人。”他轉向裴旖,認真道,“隻要我們倆和好瞭,我們不介意,她們就沒有吵架的理由瞭。”
裴旖抿瞭抿嘴唇,似乎在認真考慮這個提議。
過瞭一會,她默默把纖纖玉手遞瞭過來。
他愣瞭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這是要跟自己握手言和?
她真的好可愛啊……
顧青檀與她輕輕握瞭握,恰到好處,然後馬上分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她的臉色變紅潤瞭一點。
與她的短暫接觸,仿佛給瞭他無窮的勇氣,為可愛的女孩子而戰。
他溫聲道,“接下來一切交給我,相信我。”
這人竟然還笑得出來……裴旖心裡有些異樣,她現在忽然覺得來相親的人也不一定都是“馬文才”瞭。
顧青檀拉著裴旖柔若無骨的手腕,站瞭起來,沉聲道,“暫停一下,先聽我說。”
於是兩位媽媽轉過臉來看著他,神情竟然出乎一致的意外。
從前,也有一個人喜歡在她們吵架的時候站出來,居中調停。
他神色不變,瞥瞭瞥身旁似乎想要逃跑的裴旖,心裡雖然有些好笑,但臉上還是十分認真道,“今天我跟她雖然是初次見面,但我有一種預感,我們將來會成為很好的朋友,至於要不要更進一步,那是我們之間的事情,就讓我們兩個自己來決定,這樣可以嗎?”
裴旖轉過頭,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臉唰一下子就紅瞭。
都是這個人自說自話,什麼好朋友,她可還沒答應……
那邊裴清茗見顧青檀這麼維護自己的女兒,心裡很是欣慰,於是笑瞇瞇地對自傢女兒說道,“他是個很不錯的男孩子,你回心轉意瞭,願意跟他處朋友,媽媽沒意見。”
啊,什麼回心轉意,什麼處朋友,媽媽你在說什麼,我,我不幹凈瞭……裴旖感覺自己的芳心如小鹿亂撞,“砰砰砰”,心臟像是要比她還有迫不及待地逃離地球一般。
她有些頭暈,腳下一軟,然後就被顧青檀扶著手臂坐回瞭座位上。
兩個人說著悄悄話。
“喂,你低血糖嗎?還是說貧血?”
這些都是美人病。尤其是年輕的女孩子特別容易患。
裴旖沒有回答,隻是腹誹道,喂,我難道看起來很病弱嘛?人傢很健康好不好……
另一邊,顧蘭芝抱著手臂,冷哼一聲,雖然沒說話,但是也坐瞭下來。
坐上瞭談判桌,就表示一切都可以談瞭。
一場風波表面上暫時平息,兩位媽媽繼續無聲地交換著眼神。
【旖旖是我唯一的女兒。】
【青檀也是我唯一的兒子】
裴清茗輕聲道,“那就讓我好好看看你的兒子到底配不配得上我的女兒。”
雖然她是真心喜歡這個孩子,但也不能在宿敵面前表現得太過明顯。
裴旖聽到瞭,默默翻瞭個白眼,苦著小臉,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似乎在替媽媽說這種話而感到羞恥。
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顧青檀自然也是發現瞭她的小表情,就像是小動物一樣,真的很可愛。
顧蘭芝也沒有繼續追究責任的意思瞭,轉而開始跟裴清茗談合作的事情。
她直截瞭當地說道,“我要他控股51%,你不準幹涉他的決策。”
這一點,裴清茗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同意,但她就是要討價還價,“利潤率必須達到我定的標準。”
“具體多少?”
裴清茗略一沉吟,“至少30%吧……”
顧蘭芝隨口諷刺道,“可以,你也就這點格局瞭。”
“嗯?你說什麼?!”
兩人已經認識很久瞭,所以說話用詞上都比較隨意,互相冷嘲熱諷,說上幾句怪話,也用不著太在意。
說起來,她們之間最好的狀態就是王不見王,但是還一直保持著聯系,不然一見面就會忍不住互掐起來。
很快,兩位媽媽洽談也進行到瞭尾聲。
顧青檀拿起醒酒器裡面的紅酒,一瓶05年的拉圖,然後替母親和裴姐姐兩個人都淺淺的斟上。
猩紅色的酒液在高腳杯中微微蕩漾,散發出誘人的光澤。
裴清茗拿起酒杯,輕聲對他說一句“謝謝”,隨後舉杯與顧蘭芝示意,抿瞭一小口杯中的紅酒。
酒液澀中帶苦,說不上來是什麼味道。
“嘖,果然還是喝不慣。”
顧蘭芝挑搖晃著紅酒杯,品瞭一口,酒液入口先苦後甜,香氣綿長。
她語氣淡漠,“我倒是挺喜歡的。”
兩個女人,一個如茶,一個如酒,因為一個男人,互相看不順眼瞭好多年。
妖嬈如美酒的女人素來不喜清茗的端莊,嫻靜如清茗的女人一直看不慣美酒的嫵媚。
可是男人平淡的生活裡怎能缺少美酒相伴,細水長流的日子裡也不能離瞭那一盞清茗。
她們一個是白月光,一個是朱砂痣,無論按男人最後娶瞭誰或者放棄誰,都會有心有遺憾。
另一邊,裴旖正坐在座位上,沉默著吃著一盤炒菜心。
她從不主動轉桌子,也不挑食,隻默默吃著面前的那一盤菜肴,那虔誠享受食物的小模樣惹人憐愛。
顧幽篁放下筷子,饒有興趣的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嘖嘖稱奇。
出乎意料的,姐姐心裡對裴旖並沒有抱有很大的敵意。
今天下午姐姐在朋友傢找到裴旖的時候,她正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發呆,不為所動。
見到她這樣魂不守舍,顧幽篁忽然就消瞭氣。
朋友拉著她的手,求情道,“幽篁姐,你也別怪旖兒,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不是看不上你弟,單純隻是不想結婚而已,換誰來都是一樣……”
顧幽篁默默道,我又怎麼會真的生她氣呢。
她可是我同父異母的好妹妹。
說起來,姐妹倆同樣各自繼承瞭母親容貌和某些特質,但是又和她們有著本質不同。
一切還需要某人去仔細品味。
顧青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先是看瞭看姐姐,又瞥瞭一眼裴旖,總覺得那裡怪怪的,但具體是哪裡奇怪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仔細想瞭想,頓時發覺瞭到底是不對——又不是吃法餐日料,為什麼隻吃那一盤菜呢?
於是他伸出筷子夾瞭個清炒蝦仁,自然而然的放進裴旖的碗裡。
“嘗一嘗這個,很好吃的。”
裴旖怔瞭下,看著他又替自己往餐盤裡夾進許多菜肴,頓時有些凌亂,不知所措。
喂,這人怎麼這麼自來熟啊……
她依舊保持著沉默,一句話都沒說,接受瞭他的投喂。
真香(っ)……
顧幽篁看著妹妹原本雪白得過分的俏臉慢慢有些漲紅,忍不住冷哼瞭一聲。
顧青檀瞬間反應過來,一碗水要端平,也馬上給姐姐夾瞭一些她愛吃的菜。
顧幽篁這才滿意地點瞭點頭,“這還差不多。”
在大事上,顧幽篁一向很拎得清。
比如剛才的僵局之下,再讓媽媽和裴阿姨一直吵下去也沒有意義,因為吵架談判的手段,是為瞭解決問題,而不是單純為瞭發泄情緒,所以即使弟弟拉著裴旖的手去說情勸她們不要吵瞭,她也會控制住自己,不會因為這個而吃醋。
但是在一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上,顧幽篁很會充分地利用自己的“小性子”,適當的撒嬌或者吃醋,盡顯對弟弟的依賴。
真以為那些工作隻靠她一個人就完不成瞭嗎?
這隻是她和弟弟之間的情趣罷瞭。
與此同時,兩位媽媽也在默默關註著孩子們,交談之餘,不時用眼角餘光往這邊掃一下,自然也看到剛才那一幕。
裴清茗深深地看瞭夾在兩個女孩子中間顧青檀一眼,一個有些瘋狂的猜想浮現在瞭她的心頭——青檀他會不會也是哥哥的孩子!
不然根本無法解釋為什麼顧蘭芝這樣的女人,會對一個毫無幹系的孤兒寵愛有加?也無法解釋為什麼自己心中會對他有種莫名其妙的天然好感?
為瞭驗證這個猜想,裴清茗決定有機會一定要拿到他的DNA,然後去跟女兒做親子鑒定!
在鑒定結果出來之前,她是不會允許這兩個孩子更進一步的。
裴清茗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懷著復雜的心情,低聲問顧蘭芝,“你那邊真的還是沒有我哥的消息嗎……”
顧蘭芝手指緊緊捏著玻璃杯,冷冷的盯著她。
見顧蘭芝還是這個反應,裴清茗頓時泄瞭氣,回想起以前的點點滴滴,一時悲從中來,差點落淚。
不過她很快又振作起來瞭,她才不相信哥哥已經死瞭!
倘若哥哥已經去世瞭,即便是托夢,他也會來見自己一面。
哥哥他一定還活著,他還給我留下瞭一個寶貝女兒……這就是裴清茗的生命支柱,是她一直以來活下去的動力和希望。
顧蘭芝看著陷入回憶中裴清茗,有一瞬間,似乎無聲地笑瞭。
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而她更狠,連自己都騙過瞭。
吃完飯後,裴清茗帶著女兒回傢。她的座駕是一輛白色的瑪莎拉蒂。
一上車,裴旖就身子一歪,靠在瞭座椅上,有些無精打采。
裴清茗心疼地摸瞭摸女兒的頭發,“累瞭吧。”
裴旖“嗯”瞭一聲,有些心不在焉。
以前她都會順勢抱一抱媽媽,今天卻沒有這樣做。
裴清茗有些好笑地看著自傢寶貝女兒,女兒從小到大都很乖,一直都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樣子,很少看到她露出這樣困惑的表情。
“今晚你見到他瞭,感覺怎麼樣,媽媽之前沒騙你吧?”
裴旖想瞭想,認真道,“他很好,給我夾菜吃瞭。”
聽到女兒的回答,裴清茗心中有些感慨,從小到大,女兒她好像還沒說過哪個男人“很好”。
這算是極高的評價瞭。
但“很好”的原因,僅僅是給她夾菜吃瞭,這讓裴清茗不禁有些好笑,仔細想想又覺得兩個孩子真的很親近,女兒她也不是誰給她夾菜都吃的。
於是她笑瞇瞇地問道,“那你將來想跟他在一起嗎?”
知女莫若母,這樣毫無餘地的問題,即使女兒心裡有點想,也隻會回答不想。
“……不想。”
裴旖臉色微紅,低下頭,偷偷瞄瞭一眼媽媽的反應。
裴清茗微笑著說道,“那就暫時跟他先做朋友吧,媽媽會替你好好把關的。”
顧傢那邊,回去還是青檀開車,一路無話。
等到三人回到傢中,已經是差不多晚上十一點。
仲夏之夜,明月高懸。夜空閃爍,繁星點綴。
靜姨像往常一樣站在門口迎接他們,母親簡單跟靜姨交談瞭幾句,眼眸中閃過幾絲困倦之意,然後就回到瞭樓上臥室休息。
姐姐打瞭個哈欠,抱瞭抱弟弟,同樣也上樓洗澡睡覺去瞭。
顧青檀因為開車感覺有些疲憊,看起來也有些無精打采的。
他脫去外套,徑直走進瞭一樓走廊對面洗手間,在洗手臺前用涼水洗漱一番,這才覺得清爽瞭許多。
等青檀走出來時,昏暗的客廳裡一片寂靜。
他本想在沙發上簡單瞇一下就回房睡覺,沒想到竟然不小心睡著瞭。
顧青檀做個瞭夢,夢裡他回到瞭過去,很久很久之前待過的那傢孤兒院,身體也回到瞭孩童時期。
小時候那段時期的記憶其實非常混亂,他一直都理順不清楚,自己當初是怎麼進孤兒院的,好像上一秒還在街上乞討,下一秒就坐在孤兒院的教室裡上課瞭。
現在通過夢境,他全都想起來瞭——一個正在發燒的三歲稚童,拖著疲憊的步伐,艱難地向著孤兒院的大門走瞭過去。
雖然會失去自由,但是可以保住性命,不會因為高燒不退而變成白癡。
“小朋友,你醒一醒,啊,你發燒瞭,好燙……”
“青檀,醒一醒,別在這裡睡,會著涼的,回房間去睡……”
畫面開始支離破碎,記憶中的老師的身影和現實中的靜姨的身影漸漸重疊在瞭一起。
“靜姨……”
當意識回到身體之後,他有些迷茫的睜開瞭眼睛,第一眼就看見瞭靜姨。
她身上穿著純白色的絲質睡衣,半蹲在沙發邊,更顯得身體曲線玲瓏有致,臀線渾圓;一頭青絲披散在肩頭,發絲烏黑柔順;秀眉微蹙,柔美的臉龐上充滿瞭擔憂之色。
她伸手探瞭一下他的額頭,蹭瞭滿手的汗,不由得焦急道,“怎麼發瞭這麼多汗,該不會是發燒瞭吧?”
他搖搖頭,“我沒事靜姨,就是熱的。”
顧青檀現在大腦清醒瞭,回想起那個夢,還是覺得內心迷茫,越往深處想,越回味越不對勁——自己當時才多大啊,心智就已經成熟瞭嗎?
他像是忽然想起瞭什麼,一把握住瞭靜姨的玉手,求助似的望向她,“靜姨,我沒記錯的話,我來顧傢之前,您就已經在瞭對吧?”
如果能向靜姨詢問一下當年發生的事情,還有自己的表現,應該就可以解決自己內心的疑惑瞭吧。
聽完他的敘述,靜姨的俏臉上頓時露出瞭一個有些古怪的表情。
“青檀,你睡迷糊瞭吧?我記得你是三歲那年還有幾個月快過生日的時候,被夫人收養的,但姨是你過完四歲生日的時候才來的,那時候你都已經上中班瞭……”
顧青檀皺著眉頭,他相信靜姨不會騙自己,隨即瞬間明白過來,是自己的記憶出瞭問題!
他輕聲道,“我最引以為豪記憶騙瞭我。”
明明是印象中非常深刻的事,但問靜姨她卻說不是的,而且她說的那些事,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時間跨度大約在三歲半到四歲之間的事情,他一點也想不起來瞭,仔細去想的話,頭還會隱隱作疼。
顧青檀心裡覺得很奇怪,正當他陷入沉思的時候,靜姨輕輕搖瞭搖他的肩膀。
他小聲問道,“怎麼瞭?”
靜姨又好氣又好笑,用手指點瞭點他的額頭,“還怎麼瞭,都幾點瞭,快去睡覺吧。”
顧青檀輕嘆一聲,“睡不著,腦子裡胡思亂想,根本控制不住。”
靜姨俏臉一紅,想當然的以為他是在想那種事情。
“……需要姨幫你嗎?”
說這話的時候,她情不自禁地摸瞭摸臉頰,上面悄然升起一抹紅霞,在夜色的掩護下避人耳目,才沒有被他第一時間發現。
顧青檀一愣,下意識問道,“您怎麼幫我?”
要知道,兩個人說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靜姨隻當他是在故意使壞,不生氣也不惱,隻是默默解著自己睡衣的扣子,露出精致的鎖骨和白皙的胸口。
顧青檀微微睜大瞭眼睛,眸子裡甚至出現瞭亮光,一方面他在奇怪靜姨為什麼一言不合就開始脫衣服瞭,另一方面男人的本能卻讓他根本挪不開眼睛,也舍不得出言阻止她。
喂,靜姨她才是發燒瞭吧!
第二顆,第三顆……最後一顆,她的睡衣已經開襟,露出潔白細膩的肌膚,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對柔軟大玉兔和粉紅色的兔子眼睛。
隻是看著,顧青檀就覺得手指都沉甸甸的,那種熟悉的美妙觸感,似乎依稀仍舊在他的手指尖纏繞……視線再往下,就是那略微有些肉感的小腹,讓人有一種想要摟著她的纖腰用臉頰在上面蹭一蹭的沖動。
我該怎麼辦?感覺自己已經無路可走瞭……
正當顧青檀左右為難之際,她慢慢將睡褲褪瞭下來,露出白皙的大腿根。
兩個人什麼都還沒做,呼吸就變得急促起來。
靜姨勾住他的脖子,氣吐如蘭,“你想要怎麼欺負姨,就怎麼欺負吧。”
他覺得自己頭腦裡的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已經弦繃斷瞭。
靜姨背對著他,默默地穿好衣服,一粒粒地系著扣子。
“青檀,姨,問你個事情……”她臉色緋紅,朱唇微張,“你是不是自己用手弄過瞭?”
因為她發現他射出來的那些東西不如以往多。
顧青檀頓時臉上有些發臊,下午剛跟望舒做過,當天晚上就出軌瞭。不過細究起來,明明是靜姨先來的,接吻也好,擁抱也好,還是深愛著他也好。
現在,他也隻好承認道,“是。”
“姨又不會說你什麼,不用不好意思。”靜姨轉過身來,將他摟在瞭懷裡。
顧青檀沒有說什麼,而是選擇閉上瞭眼睛。
“好瞭,快去睡覺吧。”
兩團豐膩的酥胸擠抵著他的胸膛,呼吸間全是撲鼻而來的香氣,她安慰瞭他幾句幾句,隨後拿著毛巾去瞭廁所。
靜姨進瞭浴室之後,反鎖瞭房門,手撫摸著隆起的恥丘,仔細清洗著被壞孩子弄臟瞭的身子。
過瞭一會,她對著鏡子輕輕的摸瞭一下右邊那團顫顫巍巍的柔軟,粉櫻與白雪相映成趣,上面還殘留著指痕紅印。
她忍不住啐瞭一口,小壞蛋,怎麼舍得使這麼大勁捏的。
洗完澡後,她穿著浴衣,頭發濕淋淋的就開始打掃兩人在地板上、沙發上歡好時留下來的痕跡。
弄完之後,她拿起手機,看瞭一條信息,是夫人發來的。
【做的不錯,下次不許在沙發上做瞭】
靜姨心中一凜,下意識地東張西望,然後就發現瞭黑暗中天花板上的那一個不起眼的紅點,那是針孔攝像頭。
剛才兩人歡好的過程已經被全部記錄記錄,高清無.碼。
靜姨微微一嘆,倒不是為瞭自己嘆氣,而是為瞭青檀。
夫人出於某種病態的控制欲,一直在監視著青檀,這一點,她是早就知道的。
以前她貼身照顧他的起居,第一次跟他發生瞭關系,馬上就被夫人發現瞭。
她有害怕有內疚卻唯獨沒有後悔,再選一次,還是會義無反顧地選擇他,本來心裡都做好坐牢的準備瞭,夫人卻沒有選擇報警抓她,也沒有過分責怪,隻是讓她以後註意點兒分寸,他還在長身體……夫人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傢裡有個人能陪他做那種事也挺好的,總比外面那些女人來的幹凈。
當時,她有些不能理解夫人的心態,畢竟自己是勾引她兒子的下賤女人,後來她參與的事情多瞭,方才回味過來。
事情可能遠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簡單。
這天晚上,靜姨也做瞭一個夢,她夢見身穿著校服的青檀,她穿著青花旗袍去給他開傢長會,作為傢長代表發言,對她來說這是一種難得的榮耀,由他帶來的,她非常感激。
會後,他摟著她的手臂,親昵叫她“姨姨”。
試問這樣聰明帥氣的孩子,誰會不喜歡呢?
青檀這孩子對傢裡人的好,都是發自真心的,他會親她抱她,會給她買小玩意兒小禮物,有時候還會親手做簪子,在她生日的時候給她一個驚喜。
許多小女生都喜歡他,他卻非要去招惹人傢班主任,老師告狀都告到自己這裡來瞭……早上醒來之後,她依舊無法釋懷,躺在床上,悵然若失。
下身有些不舒服,她伸手探瞭一下,那裡一片黏膩,頓時面紅耳赤,暗罵瞭自己一聲果然是年紀越大越不要臉,都快奔四的人瞭,心裡還念念不忘地愛著比自己小那麼多歲的男人。
另一邊,顧青檀的表現也好不到哪裡去,等他睡醒已經是清晨,迷迷糊糊,頭痛欲裂,昨晚跟靜姨做完之後,根本沒睡好,一直在做光怪陸離的夢,巨型的歐氏幾何體如同高山滾石出現在他的夢裡,白色的光芒如同宇宙大爆炸或者開天辟地,伴隨著一股難以難言說的恐怖壓迫感,讓人根本喘不上氣。
自從他長大以後,很久沒做過這樣的夢瞭。
他覺得這是一種征兆,預示著自己的生活即將要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下瞭樓,靜姨已經在廚房做早飯瞭,母親在看晨間新聞,姐姐似乎還沒起床。
今天周末,她照例要晚起一會。
顧青檀來到廚房,打開冰箱,拿瞭一瓶玻璃瓶裝的依雲礦泉水,喝瞭幾口,感覺舒服多瞭。
靜姨嗔怪道,“早起第一杯水要喝熱水,別喝涼水。”
他笑著說“不礙事”。
說來也是有趣,他總是這樣管束著姐姐,還有女朋友,而母親和靜姨則是一種這樣管束著他,真是一物降一物。
她繼續說教道,“哼,不礙事?年輕的時候不註意,等你老瞭你就知道厲害瞭。”
顧青檀笑著點頭,放下礦泉水,朝她走去,突然從後面把她抱住瞭。
靜姨一時呆住,“你這孩子,想幹嘛……”
以前也不見他這麼大膽。
他笑瞭笑,廚房裡隻有他們兩個人,也沒有太多的顧忌,他靠近她的耳邊吹瞭一口氣,“姨你一定也喜歡我這樣抱你。”
顧青檀想明白瞭,靜姨她也是自己的女人,不能光讓她心疼自己,她也需要男人疼。
他昨晚發生的事情的態度就是,要麼當時就憑借自制力忍住坐懷不亂,既然沒忍住,那以後就要對靜姨好一點,兩人好好地享受。
猶猶豫豫的男人,終究成不瞭大事。
“那也要分場合!”靜姨紅著臉催促道,“快松開,別讓讓人看見瞭……”
顧青檀笑笑,不再逗她,松開瞭手。
靜姨氣呼呼的抬手打瞭他肩膀一下,猶自還不解氣,真想咬他一口!
她嫌顧青檀太過礙事,雙手並用把他推瞭出去,“去叫你姐姐吃飯瞭。”
於是他去叫姐姐吃飯。
事先“咚咚咚”敲瞭敲門,叫瞭聲“姐”,聽到她說“進來”,才推門進去。
結果打開門那一刻,姐姐還是恰巧正在換衣服,衣衫不整的,大膽地露出整個光潔的美背和纖腰。
顧青檀心中哀嘆一聲,姐姐這個壞女人,她絕對是故意的。
不知道心裡打著什麼樣的主意。
以前自己不小心看瞭她的身子,她就威脅自己幫她寫作業要不然就讓她看回來。
好在他已經不是當初的小處男瞭。
他之間走過去幫姐姐套好衣服,先發制人道,“姐,我要長針眼瞭,你要怎麼賠我?”
她水潤的眸子依舊嫵媚動人,語氣有些隨意,“那就把我賠給你吧。”
顧青檀不為所動,故意歪曲瞭她的意思,“我可不要你的眼角膜。”
聽到他這麼說,姐姐的美眸輕輕瞇瞭起來,“還裝糊塗,姐姐我呀,要生氣瞭。”
被拆穿之後,他索性連裝都懶得裝瞭,輕嘆一聲,“說吧,姐,你到底想要什麼,如果要求合理的話,我答應瞭。”
顧幽篁的唇角微微勾起,心裡十分滿意。
她扶著弟弟的肩膀,望著他的眼睛,絲毫不遮掩,“你要創業,我也要入股。”
“可以。”他點點頭,毫不在意。
在他看來,這又不是什麼大事。
傢人比奇跡更重要。
“我就知道!”她親昵的摟著弟弟,捧著弟弟的臉頰蹭啊蹭,進一步解釋道,“最近我也要開一傢投資公司,你做什麼,姐姐就跟著投什麼,對瞭,你幫姐姐的公司想個一個好聽的名字吧……”
他想瞭想,“幹脆就叫蘋果資本好瞭。”
顧幽篁沉吟一下,輕輕地點瞭點頭。
既然是弟弟取的名字,她自無不可。
此刻,她一臉慵懶的依偎在弟弟懷裡,纖細的手指玩弄著他的臉頰。
顧青檀看著姐姐的雙眸,幽幽道,“姐,你今天有什麼安排嗎?”
她輕輕一笑,“怎麼瞭,你有事?”
顧幽篁上午本來約瞭閨蜜逛街買東西,如果弟弟有約,隨時都可以推掉。
“今天上午陪我出去走走吧。”順便做個市場調研。
顧幽篁欣然應約,“當然可以。”
等到吃早餐的時候,顧青檀還在想著具體該去怎樣開公司創業。
說實話,到瞭憑他現在擁有的資源,要開店的話,根本不需要親自去操心門店的選址這種事情,可以在傢裡的商場或者影院旁邊。
至於註冊公司的那些流程,完全也可以讓職業代辦去跑,省時又省力。
隻要有瞭資本推手,很多困難都迎刃而解。
顧青檀覺得自己現在唯一需要就是操心的就是——如何做好產品?而且還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產品。
他吃著包子,開始抽絲剝繭,做餐飲這一行業,而且還想要做出一個橫掃市場的品牌,一個很重要的前提就是,必須保證產品的品質和口味始終如一。
這一點就要依靠貨源穩定的原料供應鏈,茶葉既然由裴姐姐那邊提供,自然是完全可以放心,但是奶源的問題還沒有著落。
顧青檀在心裡默默記下。
有瞭原材料,之後還需要把產品做到標準化生產,這就需要事先定好配方,規范培訓流程……此外,還有很多亟待解決的問題。
這時,餐桌底下,顧青檀的小腿被人輕輕踢瞭一下。
他回過神來,然後就看到靜姨似嗔非嗔的瞪著他,仿佛是在責怪他吃飯的時候還想著別的事情,糟蹋瞭她辛辛苦苦一大早起床做的早餐。
顧青檀歉意一笑,開始專心享受美食,順便用腳蹭瞭蹭靜姨的大腿,惹得靜姨忍不住白瞭他一眼,他卻樂在其中。
這一切,顧蘭芝都看在眼裡。
早上九點多,姐弟倆攜手出瞭門,來到瞭自傢生意最好的寶通購物中心。
周末,商業街上不少有顧客,人頭攢動。
顧青檀忽然記起,上大學的時候導師曾經對他說過一句話:作為投資策略而言,多到實地去逛逛,遠遠勝過相信證券公司的花言巧語。
如果你喜歡一傢上市公司的商品,你很有可能也會喜歡上這傢公司的股票。
姐弟倆在逛街的同時也在觀察餐飲行業的發展情況。
像是星巴克、肯德基以及麥當勞這些國際大牌的快消品,不說人滿為患,上座率也是相當可觀,它們在各大商場中也一直都是占有一席之地的存在。
顧青檀跟顧幽篁簡單視察瞭一圈,然後就直接去找商場經理拿到瞭商戶名單。
粗略看下來,上千傢商鋪,賣果茶或者奶茶的飲品店至少有80傢,而且同質化競爭比較嚴重——有很多都是一個品牌,開瞭四五傢店,比如避風塘。
“這麼看的話,競爭壓力也不小呀。”顧青檀有些感慨。
果然凡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結論下的太早瞭。”顧幽篁提醒他,“青檀,你再仔細看看。”
他這才發現瞭不對,雖然門店的數量多,但其實有不少是商場經理拿來湊數的。
比如冰雪皇後、哈根達斯這種冰淇淋店,以及奧芙莉這種蛋糕店也會也會兼營賣飲品,但實際上,它們的主業並不是這個,大傢並不在一個賽道上。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雜牌奶茶,聽都沒聽說過,真要競爭起來,基本上都不堪一擊。
顧青檀心中忽然萌生出瞭一個念頭,他想要把這些“雜牌軍”的店主收編起來。
原因其實很簡單,商業競爭優勝劣汰,經營不善者會相繼被淘汰出局。
如果一傢奶茶店孤軍奮戰,卻能夠在一個接近飽和的市場上占據一定的份額,那麼它一定有過人之處。
接下來,顧青檀就請人就把全部的奶茶店,具有代表性商品全部都買來出來,原味奶茶、珍珠奶茶,茉莉蜜茶,蜜桃烏龍茶,甚至的冰激凌店的奶茶......各種各樣,全部都買過來,放到瞭商場的休息室裡,大概有一百多杯。
看著這些形態各異、價格參差不齊的奶茶,沒花多少時間,他就想明白瞭自己產品的雛形,甚至是包裝。
思維飛速運轉,他想,低端產品就是要做成像這些檸檬水、原味奶茶一樣,物美價廉,相應的高端產品就是要越花裡胡哨越好,可以學習冰激凌店,往上面加雪頂或者是學咖啡店加奶蓋,賣貴些也並無不妥。
顧青檀拿起一杯,插好吸管,淺嘗瞭一小口,就是普通的奶茶而已,毫無亮點,很快又換瞭一杯。
就這樣,他一共挑出來瞭十幾杯奶茶和水果茶,舌頭都有些麻木瞭。
他瞥瞭一眼剩下的那些沒開封的,那些光聽名字就被他剔除瞭,不缺錢也不能浪費,於是跟經理簡單說瞭一下,全都分給瞭剛才幫忙跑腿的員工。
“算是我請大傢喝的。”
顧青檀跟姐姐,來到瞭其中一傢店,名字叫做“阿姨の茶”走進去便看見瞭店主,隻見她穿瞭一身紅色連衣裙,搭配著黑色的連襪褲和平底鞋,在他看來,身材和樣貌都是中人之姿。
李小琴本人對自己的顏值還是挺滿意的。
“你好,兩位喝點什麼?”
顧青檀笑瞭笑,是很有親和力的那種笑容,“一杯蜜桃烏龍茶,一杯蜂蜜紅茶。”
味道他剛才已經嘗過,現在他想看她親手做一遍。
“要等一下哦。”
“不著急。”
顧青檀借此機會打量瞭一下店鋪,整體不算多大,桌子也沒有。
他笑著對她說道,“老板娘,今天生意怎麼樣?”
李小琴正拿起一個水蜜桃,用刀背刮一刮桃皮,將皮剝掉,把桃子切成小丁。
在認真幹活的她,顯露出瞭一種格外不同的沉著氣質。
她的話帶著點鄉音,“周末嘛,是比平常好一點噻。”
“你是哪裡人啊?”
“四川滴。”
兩人聊瞭會天,李小琴漸漸感覺有些不對勁,刨根問底的,感覺他不像是來的買東西的。
兩杯飲品做好之後,李小琴將其倒過來用力搖瞭搖,然後裝好遞給瞭顧青檀。
“兩杯十六哈。”
顧青檀付瞭錢,卻也不著急離開,笑著問道,“老板娘,有沒有興趣來我們顧氏集團工作。”
“顧氏?”李小琴當即一愣。
顧氏可是本地的知名企業啊。
改革開放幾十年,揚州崛起瞭一批龍頭企業,其中揚州人最耳熟能詳的可能就是顧氏瞭。無論是商業地產,酒店賓館,娛樂影視,連鎖百貨,已經完全融入瞭人們日常的衣食住行之中,難以分割。
顧青檀微笑著遞過一張精美的名片,這還是他做總秘的時候剩下來的。
李小琴接過來一看,當即信瞭大半,主要是面前這個年輕人的氣質令人信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為啥子嘛?”她有些呆呆的問道,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因為我們公司需要你這樣的人才,職位的話,你可以當總店的店長……至於工資和待遇,我可以向你保證絕對比你現在賺的錢要多得多。”
李小琴不自覺地咽瞭咽口水,她開店也是給自己打工,並不比給別人打工來得輕松。
說實話,她有些心動瞭。
顧青檀之所以看中她,就是因為剛才的一個細節——這位老板娘她用的水果都是現切的新鮮水果,而不是跟很多店裡一樣是事先準備好的小料,開放性的操作臺,能讓顧客對裡面的景象一覽無餘。
就憑這一點,顧青檀足以判斷老板娘的人品還可以,而且具有一定的商業頭腦。
“你讓我考慮一下子哈……”她現在心裡有些亂。
“當然可以,決定好瞭就打電話給我。”
顧青檀頓瞭頓,繼續說道,“你放心,隻要跟著我幹,將來一定可以將你的果茶賣遍全國。”
金錢不一定能吸引人,但是再加上夢想和自我實現就恰到好處。
旁邊的姐姐聽瞭之後,覺得有些好笑,這畫大餅的功力倒是堪稱一絕,話又說回來,不會畫餅的人的人也不適合做領導者。
不過弟弟的方法用錯瞭,對普通老百姓不能用對付企業高管的那一套。
其實,費勁說瞭這麼多,都遠遠不如一句話打動人心。
臨走之前,顧幽篁回過頭,語氣淡淡地說瞭一句,“他叫顧青檀,是顧蘭芝的兒子。”
李小琴頓時震驚地張大瞭嘴巴,她當然知道顧蘭芝,人傢可是首富,上過央視,拍過個人記錄片,放眼全國都是名字都響當當的傳奇人物。
當時電視機上有一個畫面讓她印象特別深刻,就是一群企業傢聚會,顧蘭芝一進門,那群男人就紛紛起身,叫瞭她一聲“顧總”。
“我願意!”她急忙追瞭出去。
“行,留個電話等我消息。”顧青檀對她說道。
“顧……小顧總,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幹!”她情緒有些激動,惹得眾人紛紛側目。
告別瞭李小琴,顧幽篁挽著弟弟的胳膊,徑直向著下一傢走瞭過去。
“感覺怎麼樣?”她笑吟吟地問道。
“還可以。”
顧幽篁很清楚弟弟隻是因為沒有嘗試過招攬過別人,單純想體驗一下這種感覺而已。
下一位可能就沒這麼幸運瞭。
顧青檀忽然失笑,搖瞭搖頭,“同樣都是三個字,雖然我的名字筆畫更多,終究還是不如咱媽有分量。”
他倒是不會因此而妄自菲薄,或者覺得傷瞭自尊心之類的。
作為母親的兒子,不可避免地會受到她的輻射和影響,甚至是被當成她的附屬品,而他現在正在做的,就是要把自己從“顧蘭芝的兒子”變成“顧青檀”。
顧幽篁小聲吐槽道,“你現在隻是起步階段而已,就像一棵小樹,可是媽媽她已經是千年樹妖瞭……”
顧青檀挑瞭挑眉,隨口道,“姐,你又說她老人傢壞話,我要告發你拿賞金。”
“好啊,你敢!”
姐姐輕輕擰瞭他的耳朵一下,佯怒道,“臭弟弟,那你剛才也說她老瞭……”
“我那是尊稱好不好。”
她的美眸中滿是笑意,“哼,你看她信不信!”
顧蘭芝平日裡積威甚重,尤其是不笑時給人一種極大的壓力。
除瞭姐弟倆,公司裡幾乎沒人敢編排她,拿她來玩笑。
正因為是傢人,所以他們才可以表現出毫無保留的愛意和親昵,沒什麼不能說的。
接下來的時間裡,顧青檀拉著姐姐逛瞭剩下的那幾傢,又招攬到瞭幾位有能力又有合作意向的店長。
既然目的差不多已經達到瞭,也不能空手而歸,他和姐姐隨意的買瞭點東西,就準備回去瞭。
臨走之前,顧青檀順便跟商場經理打聲招呼,畢竟今天的事確實麻煩人傢瞭。
“還滿意嗎?”
經理笑瞇瞇地問道,顯然他已經知道商場裡發生的事情。
顧青檀點點頭,“多謝瞭。”
經理賠笑道,“哪裡的話,您言重瞭。”
“對瞭,還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見弟弟出來瞭,姐姐收起手機,一臉好奇道,“你跟他說瞭什麼,怎麼這麼久才出來。”
“沒什麼,就是簡單問瞭問本地奶企的事情。”
據經理所說,近幾年有一傢長安奶業很不錯,他給自傢孩子喝的就是這個。
兩人正打算離開,忽然在不遠處看到瞭一個熟悉的身影。
“青檀,你看,那是不是方姨?”
顧青檀看到方艷青的那一刻,也稍微詫異瞭一下,“應該是吧,她在跟誰逛街呢?”
在方姨身邊還有一個男人,身高跟她差不多,兩人並肩而行,遠遠地看不真切。
“可能是男朋友吧。”
姐姐牽住瞭他的手,輕笑瞭一下,“走,我們過去看看。”
顧青檀一臉無奈,拗不過姐姐,最後隻得點瞭點頭。
走進瞭才發現,那是一個穿著襯衫的老男人,略微有些啤酒肚。
“那是她爸吧。”顧幽篁恍然大悟。
方姨傢的情況,她多多少少也聽母親說過——方姨的父母和哥哥都不工作,全傢是依靠著她的工資過活。
隻聽得方爸爸自責道,“……是爸爸對不起你,爸爸沒用。”他用哀求的語氣說道,“可你哥他也不能一輩子不娶媳婦兒啊閨女……”
顧幽篁最不齒他們這種人瞭,重男輕女不說,還要吸女兒的血。
方姨似乎不為所動,“別說這個瞭,說好瞭今天是帶你來買衣服的。”
方爸爸嘆息道,“以前你哥他多疼你啊。”
“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瞭,現在還提這個幹嘛。”方姨淡淡的回瞭一句,“他一天戒不瞭賭,他就不是我哥。”
兩人漸漸遠去,顧幽篁靠在弟弟懷裡,心裡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方姨她拼瞭命往前走的時候,有人卻一直把她往回拽,而且最要命的是,他們還是你的傢人。
也不是說他們的本性有多壞,隻是自身的局限性就擺在那裡……
唉,方姨真是一個苦命的女人。
本來她現在還想上前打聲招呼,現在也沒有心情瞭。
她忽然脫口而出道,“傢傢有本難念的經。”顯然是深有感觸,說完之後,心情忽然有些惆悵。
“我們傢沒有和尚,也不念經。”顧青檀摟著姐姐的纖腰,語氣溫柔的安慰道。
顧幽篁忍不住沖弟弟翻瞭個白眼,心道,你不就是和尚嘛!竟然對姐姐一點性趣都沒有。
為什麼對自傢花容月貌姐姐的沒有性沖動,對其他女生卻會有感覺?
這個問題其實比較好回答。
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顧青檀跟姐姐從小生活在一起的緣故。
比如今天早上,他無意中看到姐姐的裸.體,第一反應會是幫她穿好衣服而不是趁機撲到她,這種下意識地“避嫌”的行為,正是來自於心理上的道德機制,而不是生理上的無動於衷。
有的時候,問題不在於能力,而在於勇氣和決心。
他並非有心無力,實則有力無心。
倘若換一個女孩子,比如裴旖,因為顧青檀沒有跟她共同生活過經歷,所以他們之間會互相吸引,天然覺得對方親近。
心理學上把這個叫做“來自血源的性吸引”。
言歸正傳。
俗話說閑事休管,無事早歸,正適合姐弟倆現在的狀況,中午無事,自然是要回傢吃飯的。
顧幽篁挽著弟弟,有些沉默。
兩人慢慢走出瞭商場。
本來顧青檀也無意摻和方姨的傢事,以她的性格,自己貿然去主動幫她,隻會讓她覺得面上無光,更不會接受他的好意。
於是顧青檀隻能默默地搖瞭搖頭,心裡對她多瞭幾分憐惜。
其實,男人對女人的憐惜是種非常可怕的東西,一旦在心裡埋下瞭種子,有瞭合適的溫度它就會生根發芽,野蠻生長。
上瞭車,顧青檀拿出手機,撥通瞭靜姨的號碼,按下瞭免提。
他一邊發動車子,“喂,靜姨。”
電話那端傳來瞭靜姨滿含寵溺的問話聲,“中午你們倆回來吃飯嗎?”
“嗯,回去。”
“中午想吃什麼?”
靜姨的老傢是湖南長沙,最擅長的還是湘菜,他隨便點瞭姐姐愛吃的菜,靜姨說瞭聲“好”,又簡單聊瞭幾句別的,便掛斷瞭電話。
他扭頭看瞭一眼副駕駛,,姐姐正在雙手交疊,放在小腹上,扭頭看著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十分入神。
顧青檀自然是非常瞭解她的,輕聲道,“還在想方姨的事情?”
顧幽篁轉過頭看瞭看弟弟,“青檀,你說,人為什麼會喜歡賭博呢?”
他嘆瞭口氣,“我有沒有賭過,怎麼會知道。”
其實,顧青檀也曾經間接接觸過:
他有一個同一屆的同學,中產傢庭,每個月大概有三千塊錢的生活費,為人也慷慨大方,經常會請客吃飯,人緣很好。
後來那位同學不知道怎麼接觸到瞭網賭,一開始大賺,一千塊贏到瞭七、八千。
本來就此收手,也不失為一件美事,可惜這隻是妄想而已。
每個剛開始賭的人都是很自信,自信的認為可以控制自己。
真正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到後來有輸有贏,再到最後之前贏得再多,一夜之間也輸瞭個精光,周圍同學借瞭個遍不說,還欠下瞭十幾萬網貸,無奈之下休學打工去瞭。
後來,系主任每年都把他的遭遇拿出來給新生宣講,以免大傢重蹈覆轍。
顧青檀每每跟導師談及此事,依然唏噓不已。
所以他深有感觸,“賭博”這個東西,真的會毀瞭一個人的一生。
顧幽篁忽然幽幽道,“我又何嘗不是也在賭博呢?”
顧青檀心知肚明,近期證券市場持續低迷,姐姐估計又賠瞭不少錢,笑著搖瞭搖頭,原來像姐姐這樣優秀的人也會心生迷茫。
他勸解道,“姐,照你這麼說的話,農民伯伯種地,一場暴雨數月幹旱,今年菜貴明年菜賤,也是一種賭博嘍?”
顧幽篁原本微微蹙著的秀眉,不知不覺中舒展開瞭。
顧青檀松瞭一口氣,雖然實體經濟與虛擬經濟不可同日而語,但他知道姐姐需要的是隻是一句安慰,而不是長篇大論的經濟分析。
女孩子永遠都是感性的,像姐姐這樣的女強人,迷茫也隻是一時的,很快就會振作起來。
“姐,無論你遇到什麼困難,都可以跟我說,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解決。”顧青檀十分認真的對她說道。
顧幽篁輕聲“嗯”瞭一聲,目光有些遊移,不敢直視弟弟,心裡覺得有些難為情,更多的卻是一種甜蜜的感覺。
真狡猾,這樣姐姐不就隻能選擇喜歡你,或者更喜歡你瞭嘛。
駛過花園大門,下瞭車,一眼就看到瞭靜姨。
她是來幫忙拎東西的。
顧青檀走到後面,打開後備箱,靜姨幫他理好大包小包,
他對她笑道,“東西不多,我一個人拿就好。”
靜姨知道他是心疼自己,俏臉上滿是溫柔笑意。
另一邊,姐姐打聲招呼,已經先走一步回到瞭傢裡,回上樓換衣服去瞭。
他把東西放好,然後挨著靜姨在沙發上坐下,順勢躺下,把頭枕在瞭靜姨的大腿之上。
“累死瞭。”
靜姨憐愛的摸瞭摸他的頭發,輕聲哄道,“快點起來,一會讓你姐姐看到瞭,像什麼樣子……”
顧青檀“嗯”瞭一聲,在她的拉扯下,勉強從那柔軟的大腿上起身。
“靜姨,我給你帶瞭禮物。”
他邀功似的說道,說著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銀白色小盒子來。
靜姨下意識接過來,一看卻發現是一盒避孕套,驚呼一聲,簡直羞憤欲死。
那盒子好像燙手一般,掉在青檀的腿上。
靜姨微紅著臉嗔怒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壞孩子!”
“您不要嗎?”
顧青檀故意逗她。
她氣鼓鼓道,“不要!”
他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狹促,“真的不要嗎?那就準備給我生孩子吧……”
靜姨頓時又羞又氣地瞪著他,一把將那個盒子搶瞭過去,難為情的捏在手裡。
顧青檀收斂瞭笑意,誇獎道,“您真可愛。”
他這麼一說,靜姨的臉更紅瞭,“不準欺負姨……”
顧青檀輕聲道,“我怎麼舍得欺負您呢,這是把選擇權交到您手裡,從現在開始,我不會主動對您做什麼,但是隻要您想瞭我瞭,就拿著這個來找我……”
她羞憤道,“你把姨當成什麼人瞭!”
“愛人。”他極為誠懇,“我尊重您,也怕自己忍不住,每晚都去找您……那樣的話,跟給我做性奴有什麼區別?”
他頓瞭頓,故意使壞道,“還是說,這正是您所期望的?”
聽到他說“性奴”二字,靜姨頓時滿臉羞紅,使勁搖瞭搖頭。
那樣的日子,光是設想一下,她就覺得身子都酥瞭,腿也軟瞭,站都站不起來。
她自認為已經一把年紀瞭,哪裡又受得瞭這樣的旦旦而伐呢?
其實,有的女人即便已經接近四十歲,但是因為天生麗質或者註重保養,在她身上絲毫看不到歲月留下的痕跡,妖嬈的嬌軀依舊像是年輕時,充滿著能夠讓男人為她“熱血沸騰”的魅力。而且隨著閱歷的增加,整個人的氣質變得成熟且充滿韻味,更加迷人。
所謂“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就是這個道理。
靜姨輕咬著嘴唇掙脫出他的懷抱,不痛不癢地罵瞭一句,“小壞蛋!”
這算什麼罵人的藏話?倒不如說是調情。
兩人正坐在沙發上,摟摟抱抱,他的手掀起她的圍裙,正要隔著裙擺撫摩她柔軟的大腿。
這時,忽然聽到瞭樓上門響,隨之而來的是下樓梯時的拖鞋聲。
靜姨瞬間慌瞭神,一把將他推開,下意識說道,“快穿好衣服!”
顧青檀反應比她更快,低聲安撫道,“還沒脫呢……”
聞言,靜姨那泛紅的臉龐上不禁流出一絲赧然,剛才是她急糊塗瞭,現在才清醒過來。
她努力強迫自己保持著鎮定,粉紅色卻從耳根處彌漫開來。
雖然她跟青檀之間,已經保持瞭好久的親密關系,而且還有著夫人的默許,但是她總覺兩人的關系就像是偷情一樣,而且也隻能是偷情,永遠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擺在臺面上。
剛才,他不過是摟著她的腰,還沒有做出格的事情,即使被人看到瞭也能解釋,可是她就是不想讓幽篁發現,畢竟幽篁也是她從小帶大的孩子,如果被她發現瞭兩人的奸.情,真是把臉都丟盡瞭!
靜姨慢慢轉過頭,望著青檀,眼神已經失去瞭高光,“怎麼辦啊,姨現在臉上是不是很紅……”
顧青檀溫和道,“沒有的事。”
“都怪你!”她忍不住埋怨道,“非要挑這個時候給我這東西!”
雖然這麼說,靜姨還是好好的把那盒避孕套收瞭圍裙的口袋裡。
他忍著笑,“情不自禁。”
聽到他跟沒事人似的回答,靜姨白瞭他一眼,對他的厚臉皮程度又有瞭嶄新的認識。
就在她患得患失之際,耳畔突然傳來瞭姐姐慵懶的聲音。
“你們坐在那幹什麼呢?怎麼不去吃飯呀。”
靜姨頓覺緊張異常,心臟怦怦直跳。
“那個……我去趟洗手間。”她的聲音都有些不大利索。
平時靜姨是不會這麼羞澀的,實在是因為剛才的事情對她的心靈造成的沖擊力太大瞭,她不可避免地聯想到跟他一起看過的電影情節——想到以後自己也要用嘴唇叼著套套去找他,無聲地求歡……她就愈發情難自制。
顧青檀幫靜姨打著掩護,側過頭,笑著誇獎姐姐瞭一句,“姐,你穿這身真好看。”
那不過是一件修身款的T恤衫而已,好看多半是因為姐姐好看。
顧幽篁沒有發現什麼不對,捏著衣角轉瞭個圈,笑吟吟道,“是吧,姐姐我也這麼覺得!”
那邊靜姨剛從沙發上起身,就覺得兩腿乏力沒有站穩,一個踉蹌,整個人就要向前撲倒。
顧青檀眼角餘光看到靜姨要跌跤,馬上反應過來,眼疾手快地瞬間拉住瞭她,幫助她坐回瞭沙發上。
等靜姨回過神來,才意識自己坐在瞭青檀的腿上,還被他摟著腰。
說起來,靜姨她是敏感易濕的極品體質,看到稍微帶有性暗示的畫面,或者每當跟青檀有一點點親密接觸,很快就會來感覺。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而且還是在幽篁面前,她突然有種想一頭撞死在他身上的沖動。
顧青檀把她抱起來,放在沙發上。
她腦袋低垂,沉默不語。
顧幽篁沒來得及多想,急忙走過來,彎下腰,一臉關切地問道,“靜姨,您沒事吧?”
“沒事,就是可能有點中暑瞭……”
她已經為自己的面紅耳赤找好瞭借口。
顧幽篁摸瞭摸靜姨的額頭,有些心疼,隨後忍不住抱怨道,“天這麼熱,別非要我們回來打開空調啊,您一個人在傢裡也該開的啊,用不著給我們傢省那點電費。”
靜姨心裡感到一陣溫暖,但現在可不是感動的時候。
她隻能托詞道,“姨吹不慣空調……吹久瞭腰背都有點疼。”
說著,她不動聲色地瞪瞭顧青檀一眼,之所以是會腰酸背痛,還不是都是他幹的好事!
顧青檀回望她的眼神,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坦然。
靜姨又好氣又好笑,閉上瞭眼眸,靠在沙發上,嘆道,“菜在桌子上,你們去吃飯吧,姨休息一會就好。”
顧青檀好不容易把姐姐勸走,兩人見狀都松瞭口氣,相視一笑。
做戲要做全套,他轉身又去倒瞭一杯溫水,端過來喂靜姨慢慢喝下。
靜姨閉上美眸,一副完全聽任他擺弄的樣子,但其實她在微瞇著眼睛,偷偷看他。
可是那邊姐姐坐下剛吃瞭幾口辣子雞丁,像是忽然想起瞭什麼,又放下筷子走瞭過來。
“您剛才不是說要上廁所嗎,我扶您去好瞭。”
靜姨睜開眼睛,一臉錯愕。
這下子該怎麼辦啊!
她下面已經濕瞭,全是淌出來的水兒,羞死人瞭,千萬不能讓幽篁看見!
靜姨抿瞭抿嘴唇,“呃……姨自己去就行。”
“哎呀,您害羞什麼,青檀,過來幫姐姐扶著靜姨。”
顧青檀聞言點瞭點頭,跟姐姐一起一左一右攙扶著靜姨。
由於他並不知道內情,無意之中把靜姨往社死的道路上狠狠推瞭一把。
而靜姨被姐弟倆架著,六神無主地往走廊那邊的洗手間走過去,步伐僵硬,幾乎是一步步挪動過去。
此刻她覺得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一樣,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