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湖秋水夜無煙,耐可乘流直上天。
且就洞庭賒月色,將船買酒白雲邊。
一路沿江而上,暮色降臨之時風勝雪終於來到瞭洞庭湖畔。壯闊湖景讓他不由贊嘆果真“氣蒸雲夢澤,波撼嶽陽城。”
現下天色已暗,四處又無客棧,風勝雪漫無目的沿湖畔走著。忽而瞧見不遠處有燈火,想必是一處人傢,於是他運使輕功往那處去瞭。
翠蘭是一個苦命的女人,丈夫本是衙門公人,卻在十年前不幸被強人所害,徒留孤兒寡母。幸而知縣還算仗義,幫她爭取瞭一筆可觀的撫恤金,她才能撫養孩兒長大,甚至供他求學。不願坐吃山空,平日裡也做些零碎活計貼補傢用。
夜深準備就寢之時忽聞門外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常言道寡婦門前是非多,她才三十五歲且頗有姿色,這些年來覬覦她的人也不少,隻因她恪守婦道一心育兒成才,才沒讓那些老少爺們有可乘之機。但深夜的敲門聲開始讓她有些害怕。
她帶著試探的意味問出:“這麼晚瞭是誰啊?”
門外傳來聲音:“在下乃是渡江而來的旅人,深夜無店可投,故尋來此處。望主人傢允我借宿一晚。”
少年清澈溫柔的嗓音讓翠蘭放下戒備,心中甚至懷著隱隱期待就穿著整齊開門去瞭。
開門一瞬,手中燭火看清瞭少年的面容,翠蘭驚得差點打翻蠟燭。天啊!這是怎樣一個少年?翠蘭極速搜刮著肚子裡不多的墨水,想要找出一個能夠形容眼前少年的詞。翠蘭靈機一動,有瞭!貌賽潘安說的便是這孩子瞭少年俊美的面容讓翠蘭對其一眼便收瞭戒心。她心想著相由心生,這神仙似的少年若是惡,那時間大抵便沒有善瞭。況且觀他模樣不過十二三歲,比她在外求學的孩子還小好幾歲呢。她心中給風勝雪打上瞭這樣一個標簽——賞玩洞庭湖的善良世傢子弟,加上善良隻因心中偏袒。
翠蘭語氣柔和說道:“小公子,隻要不嫌寒舍簡陋骯臟污瞭您的衣裳,便快請進吧。”
得知不必露宿野外,風勝雪拱手施禮:“姨娘太客氣瞭,能夠留宿便是感恩不盡,豈敢嫌棄?而且屋內幹凈整潔,必是姨娘平日拾掇得勤。”
翠蘭帶著風勝雪去瞭她孩子平日住的房間,房內清爽整潔一塵不染。即便在孩子在外求學,她時常打掃房間,隻為瞭迎接隨時可能回來的他。
簡單鋪上一套被褥,翠蘭問道:“小公子稍等,未亡人去燒些熱水,舟車勞頓,洗個澡舒坦舒坦。”
這個姨娘自稱未亡人?風勝雪動瞭惻隱之心,感慨命運有些不公。從他住的房間可以看出這姨娘乃是一位溫柔的慈母,對待他這個外人也客氣善良,便是這麼一個好人卻是一個寡婦。
風勝雪連聲拒絕:“晚輩不敢勞煩姨娘,我自去井邊打水胡亂沖洗一番便是瞭,請您早點歇息吧。”非親非故,被一個可憐又善良的寡婦這樣伺候,他實在不好意思接受。
翠蘭有些驚訝這少年的客套,但也笑著說:“小公子謙和有禮,定是令堂平日教得好,那請自便,未亡人先歇息去瞭。”
月下井邊,風勝雪打上兩大桶水,用粗佈抹著身子。雖然那姨娘已經入內歇息,但在一個寡婦傢光腚他也做不出來。平日素來愛潔的他隻得無奈褪下上衣,湊合著洗洗。
屋內的翠蘭透過窗戶看到月下少年的白嫩肌膚,心中有些傷感。她覺得愧對兒子,丈夫亡故後兒子便跟著她吃苦到如今,下瞭學堂便幫傢裡打水砍柴,甚至為瞭貼補傢用還偷跑到鎮上做些力工。同樣都是人,別人傢的兒子衣著考究,養得白白嫩嫩的,自己兒子卻要跟著她受苦。嘆瞭一口氣,關上窗戶,努力讓自己不在多想,翠蘭便上床睡下瞭。
三更天,明月高懸,風勝雪起夜小解,經過翠蘭臥房時聽到瞭隱約的呻吟聲。
走至近前,聲音越來越明顯。他心道不好,莫不是來瞭強人要害姨娘性命?不及多想就欲推門而入救人,一推之下紋絲不動,無奈運氣一掌將門拍碎沖瞭進去。
風勝雪怒喝:“何方宵小鼠輩?深更半夜欺負一個婦道人傢!”
床簾裡的翠蘭一手握住茄子,那茄子另一半還插在她的牝戶中。她的腦袋被少年一聲怒喝驚得有些卡殼。須臾後才想明白,原來是她自褻發出的呻吟讓那少年誤會來瞭強人。
翠蘭將將腦袋探出床簾,臉上佈滿羞紅,幸好未明燭火,旁人看不真切。她強自鎮定道:“小公子誤會瞭,是未亡人做噩夢瞭,沒有什麼強人。”
“呼!”風勝雪長舒一口氣,原來是虛驚一場。他實不忍心這位善良堅強的母親再逢苦難。但隨之而來的尷尬卻讓風勝雪無地自容,人傢好意借宿於他,他卻毀人房門,擾人清夢。
風勝雪小心翼翼問道:“姨娘,實在對不住,晚輩當真無意冒犯。這房門?”
翠蘭內心並不平靜,她想著萬幸少年懵懂無知,對於女人傢的陰私事兒一竅不懂。若是今夜之事傳將出去,她可怎麼做人啊?母親是個淫蕩的寡婦,兒子恐怕要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想到此她內心一陣後怕。又在心裡罵自己淫賤,耐不住寂寞。
翠蘭柔聲道:“無妨,明日我請人來修便是瞭,小公子先歇息吧。”
黎明,天邊泛起魚肚白,雞叫瞭。風勝雪起床洗漱完畢後,卻見翠蘭雙手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面滿臉慈愛的看著他。她對這少年愈加有好感瞭,試問一個純潔如雪、膚白勝雪又胸懷俠義的俊美少年,誰能不愛呢?她特意在這碗面裡加瞭兩顆雞蛋,這可是兒子才有的待遇。不知不覺間她將對兒子的思念短暫的寄托在瞭這少年的身上。
這碗面條味道雖不及母親手藝,但是風勝雪也吃得很香甜。用過早飯,風勝雪對翠蘭說瞭些客套話便收拾行囊離開瞭。
翠蘭內心幽幽嘆道:“哎!又剩下我一個人瞭,甄兒,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嘆歸嘆,日子還是要過,她目送少年離開後便去收拾他住過的房間。當她看到被褥上那一張銀票時,她還以為自己眼花瞭。拾起一看,竟然是一百兩!巨大的幸福沖擊著她的內心,這下兒子明年春闈的費用有著落瞭。她默默感恩,唯願少年長命百歲,一生平安喜樂。
藍桐今年四十有四,是一介散人,隻因自身修為躋身頂尖武者之列,故被瀟湘地域一眾中小型派門尊為外門護法。每月領著他們的供奉,日子好不快活。他是一個好色之人,但卻不好女色好男色。此番來洞庭湖畔便是想要碰碰運氣,看看有無前來賞玩的俊美男子。
偌大的洞庭湖,他轉瞭許久也沒尋著心儀的目標,轉身欲換個方向再尋時,一名少年迎面走來,驚艷瞭他的眼球。
風勝雪迎面走來一魁梧中年男子,那人臉上的笑意讓風勝雪沒由來的感到惡寒。身影交錯之時,忽聞身後勁風疾。風勝雪身形矯若遊龍,側身躲過來犯之手,雙足點地,僅一息時間便退至五丈外。
他沉聲問道:“我與閣下有仇?暗施偷襲是何道理?”
藍桐見這少年身負武藝,更加興奮瞭,甚至胯下頂起瞭帳篷。他說道:“小娃兒,你是我多年僅見的絕色,跟我回傢,我會讓你欲仙欲死的!”話畢還舔瞭舔嘴唇。
風勝雪聽得莫名其妙,什麼絕色?什麼欲仙欲死?他又不是女人。雖然心中極度不悅,但來人散發著危險的氣息,恐不是他能戰勝的對手。他耐著性子說道:“我是男人!”
“哈哈!爺爺我就是喜歡男人!來吧,小寶貝兒!”
不待風勝雪思考為什麼男人會喜歡男人,藍通再度發難,真氣匯聚右掌襲向少年胸腹,欲要一舉拿下獵物。
面對來勢洶洶力足碎石的悍掌,風勝雪不願攖其鋒芒,利用小巧步法不斷騰挪閃躲。哪知勢大力沉的肉掌隻是假象,藍桐身影突然變得靈動,隱隱超越瞭風勝雪的速度。
一腳掃向少年下盤,逼得他縱身躍起。風勝雪雙足騰空瞬間,藍桐猛提內元,右足點地,瞬間繞到他的身後,雙指並攏欲點他穴道。此時風勝雪身形滯空,無處借力,形式岌岌可危。
危急間,風勝雪單刀點地,借力一個鷂子翻身,險之又險的避開瞭敵人。哪知還未立穩身形,對方如離弦之箭一般再度欺近身前三尺。風勝雪無奈揮刀,直取對方中門,希望可以逼退他。哪知藍桐不躲不避,握掌成拳硬撼鋒刃。
渾厚內力加持下的拳頭如同震江炮彈射出,肉拳鋼刀觸碰間,竟傳出金鐵交擊之聲。這一拳不僅打退刀勢,還將風勝雪震得內息滯礙,口鼻流血。
藍桐趁對方身體僵直,刀不及回防的瞬間,右足猛地踢出。卻見少年單足支地,彎膝下腰,另一隻腳猛踹對手腿彎。藍桐吃痛之下顧不得再度進逼,風勝雪趁機單手向後翻瞭個跟頭,立穩身形再退數丈,轉身欲奪路而逃。
沒跑出幾步的風勝雪忽聞身後傳來破空聲,側身躲過後又是一發,他避無可避之下隻得舉刀格擋,石子打在鋼刀上頓時變成粉末四散。一躲一擋之下,身形受阻,那人竟然已近身前。
逃不走又打不過,風勝雪此時已經動瞭搏命的心思。藍桐見那貌美少年不再奔逃,以為他已經放棄。他揉瞭揉還痛著的腿彎說道:“怎麼不跑瞭哈哈?小乖乖還挺烈,這腳踹得可真重啊。”
見那少年滿臉森寒,他又自顧說道:“把你打壞瞭,我玩的也不盡興,不反抗才是明智之舉。”
風勝雪咬牙道:“閣下欺人太甚,今日我不躲不避,縱死也要捅你兩個透明窟窿!”
原來少年並非認命妥協,反倒是要跟他死磕到底。藍桐面沉如水怒道:“看來你是非要自討苦吃瞭,無妨,打斷你的四肢,老子一樣盡興,隻是可惜瞭你這樣極品。”
風勝雪再也無法忍受對方的怪異言語,怒罵道:“我操你奶奶的,你這老狗到底說些什麼屁話啊?”
發泄情緒後,風勝雪內息一沉,竟是不顧母親警告,欲出烈陽掌對敵。就在他蓄勢待發之時,一隻手按在瞭他的肩膀上,竟是壓制住瞭他體內蠢蠢欲動的真氣。回頭一看竟是哪位同舟渡江的儒雅青年。
江聽濤帶著關切的語氣問道:“我觀你體內真氣暴動,此乃自毀之招,何苦行此極端呢?屬於你的時代尚未開始,就此止步未免太過可惜!”
眼見強援到來,風勝雪大喜,他回道:“這老狗欺人太甚!我打不過又跑不脫,隻得無奈搏命。還請兄長助我脫險。”
儒雅青年抖開折扇輕搖:“小兄弟莫怕,此事好說。”
眼見來人是一名俊朗男子,藍桐心中卻沒有“獵艷”的心思。方才少年體內真氣暴竄他也看出,但這青年僅輕輕一按就將其平息。這一手著實驚瞭他,此人恐不是那麼好相與的。
他主動自報傢門,希望可以震懾對方:“我乃瀟湘九山一十六教外門護法,斷湘江——藍桐。我與閣下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閣下若是識趣還請速速離開。”
風勝雪聞言火起:“老狗!我又與你有何冤仇?”
江聽濤抬手示意少年止語,一步上前將他護在身後,對著藍桐不屑道:“原來你便是那個斷袖之癖的老屁眼。”
藍桐最忌諱別人叫他老屁眼,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當面這麼說他。抽搐的眼皮證明他此刻已怒到瞭極點,他恨聲道:“哦?閣下如此辱我,當真好膽識!你又是什麼來頭?”
“玉筆難圖,千篇離騷。入世不踏滄桑路,出塵不落槁朽蘇。別離書卷,人海泛渡。閑時舞墨點飛霜,誰人逍遙?自在如吾,篇詩鬥酒定風波。”
風勝雪見江聽濤踏步向前,一步出一招,一招吟一句,拳腿掌指扇各逞不同威風,每一招都將對方打退一丈開外。
一詩吟罷,藍桐已退到五丈開外,他訝異自己竟然力屈一籌。這等年紀,文采斐然,實力還能壓制自己,難道是他?藍桐試探問道:“莫非閣下便是玉書狀元江聽濤?”
卻見狀元郎並不理會藍桐,鐵扇橫揮間斬落他一縷頭發,藍桐雖是屈膝躲過,頭頂也被勁風刮得生疼。
眼前人根基深厚、招式綿密精妙,藍桐自知難敵。他邊退便說道:“狀元郎不依不饒,是覺得吃定藍某瞭嗎?”
原來他便是名震武林的狀元郎!莫怪有如此文采武藝!風勝雪料不到自己初出茅廬便結識瞭這等風流(不是玩女人的風流)人物。眼看江聽濤打得藍桐狼狽招架,心中惡氣舒緩瞭許多。
江聽濤一拳逼退對手,大喝道:“看暗器!”同時右手朝著藍桐胯下擲去。
對方雙手護襠卻發現撲瞭個空,哪有什麼暗器?就在他疑惑間,就在他上身空門大開之時,江聽到迅速收回右手,一拳打瞭對手一個烏眼青,這還不算完,折扇向上一扔騰出左手又是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對方臉上。
一旁的風勝雪有些懵,這位狀元郎可真是惡趣味,那精鋼鐵扇不比肉掌打人更疼嗎?可他偏要棄扇出掌,就為瞭折辱對手?
就在風勝雪疑惑同時,就在藍桐眼黑臉紅之際,狀元郎又動瞭。被他拋起的鐵扇重新回到他的手中,他一揮扇又喝道:“看暗器!”
藍桐心中大怒,莫非當我是傻子?他不躲不避,迎著對方的“虛招”右手以掌刀之勢劈向對方。但是下一瞬間他身上便紮上瞭七八根鋼針,來不及疑惑便感到身子被麻痹瞭,行動遲緩瞭許多。
就是現在,眼見對方身形滯礙,江聽濤運氣右手並指直取對方下陰,雙指上傳出隱隱風雷聲,可見這指法不凡之處。
藍桐大驚道:“無相風雷指!”但麻痹的身體讓他難以作出應對。風勝雪隻聽見“啊!”的一聲慘叫,有些好奇江聽濤對他做瞭什麼?竟能叫得比殺豬還慘烈。
藍桐疼得滿身冷汗,空洞的雙眼呆滯的表情像是無法接受事實。但被狀元郎摘走又扔在腳下的那根不就是他的陽具嗎?
江聽濤一臉嫌棄的看著自己滿手血污,說道:“爾雖無大惡,但這好男風之舉卻讓吾不悅。好男風就罷瞭,還自持武藝強逼於人。這指驚雷碎夢用來摘你的攪屎棍,實在是臟瞭某的手。所幸某用左手亦能持箸,不然……yue~”他甚至作勢欲嘔。
欺人太甚!實在欺人太甚!眼前作嘔青年斷瞭他的快樂源泉,居然還這樣這辱他!他怒火中燒,奮力將鋼針震出體外,不管不顧的將真氣全數逆流入氣海,竟是想要玉石俱焚。
藍洞面目猙獰,含冤說道:“江聽濤,我要你死!”
江聽濤識得這種倒行逆施的自毀法門,施展開來能夠在短時間內增幅功力。
但卻伴隨著難以想象的風險,輕則臥床至少一月,重則當場爆裂而亡。
就在此緊要關頭,江聽濤毅然逃避。他扔下一物後霎時煙塵大作,而後迅速退回風勝雪身邊架住他的胳膊疾馳奔逃。隻留下一句:“老屁眼,少陪咯!”
空曠的湖畔,徒留藍桐一人無能狂怒,可惡的江聽濤臨跑前還一腳將地上的陽具踩成瞭肉泥,斷送瞭他最後的希望。縱然醫聖端木驚鳳再現塵寰,也是枯木難逢春。
人物武力風勝雪:一流(常態),爆種一流*2江聽濤:頂尖*1.5藍桐:頂尖,經脈逆行頂尖*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