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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容清姿吐血,老蘇思念成疾

  “蘇時復,你腦子還清醒嗎!”蘇父怒極,第一次對優秀過人的蘇時復說重話。

  蘇母不舍得罵蘇時復和蘇穗,不停地哭。

  容清姿假惺惺攙扶蘇母,嗓音溫柔,“幹媽,您身體不好,別太傷心。哥哥……可能有誤會。”

  明明是她指引蘇傢父母來溫泉包廂的,真“抓奸”瞭,她反而溫聲安撫,仿佛置身事外。

  右掌捂住蘇穗雙眼,纖長睫毛柔柔刷過掌心。

  癢。

  蔓延到心臟,卻是致命的柔軟。

  蘇時復隻想保護蘇穗。

  因此,他沉著臉看向失望的父母,“爸媽,你們先回我傢。明天我跟你解釋。”

  被他的態度激怒,蘇父沖上前,“穗穗是你妹妹!你還是人嗎!”

  而淚眼婆娑的蘇母敏銳看到蘇穗在發抖,抓住丈夫繃緊的手臂,“城哥,我們回去吧。穗穗,在哭。”

  容清姿嫉妒非凡,因在兩人身後,肆無忌憚扭曲面容一秒,才恢復溫良的假象。

  “都是你寵的!”蘇父瞪妻子,看到妻子哭紅的雙眼,再說不出狠話,回頭罵蘇時復幾句,總算帶蘇母和容清姿離開溫泉酒店。

  包廂恢復安靜。

  蘇時復收回手,將她掰轉,低頭看她。

  她沒哭。

  也沒激烈的情緒。

  他以為她在忍,親吻她光潔的額頭,輾轉至顫抖的睫毛,微濕的眼角。

  “別怕,有我。”

  蘇穗掙瞭掙身體,腳尖點地,她啄吻他的喉結,隻說:“蘇時復,幹死我。”

  一句話,掀起狂風驟雨。

  ——

  蘇穗走瞭。

  隻在蘇時復掌心留瞭張字條:我恨容清姿,也恨你,請你放我自由。

  原來,昨晚在他懷裡怕得瑟瑟發抖的小姑娘,是裝的。

  她激起他的保護欲,降低他的防備心,給他下藥。

  他按瞭按發疼的太陽穴,心裡確定,她已經逃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可他不認。

  他走到洗手間,冷水潑臉,清醒後找到被她塞在床底的手機。

  手機還有百分之十的電量。

  未接來電幾乎爆炸。

  厲老叁次——厲老脾氣爆,他沒接到,從不會打第二次。

  父母各十次。

  容清姿兩次。

  連宗瀚都有一次。

  蘇時復頭疼欲裂,隻給宗瀚回一條短信:【幫我找到蘇穗。】

  宗瀚幾乎秒回:【蘇時復,你瘋瞭嗎?有人把你和蘇穗亂倫的資料寄到研究院,厲老想瞞都瞞不住瞭!你現在還想找她?蘇時復,你清醒點!你應該過來,澄清。知道嗎?蘇時復,我們這樣的人,愛情不該是第一位。】

  為什麼不該呢?

  蘇時復紅瞭眼。

  他智商超群,他沒得選。

  這十年,他做得還不夠嗎?

  他……隻想找到蘇穗。

  蘇時復索性關機,開車回傢。

  蘇父蘇母坐在客廳,蘇母依偎在蘇父懷裡,默默流淚。他們昨晚目睹蘇時復和蘇穗在溫泉裡赤身相擁,顯然發生過關系。今早又收到容清姿覬覦蘇時復的幾段錄音。

  蘇母本就體弱,容色蒼白。

  向來強健的蘇父,都白瞭鬢發。

  他們聽到開門聲,有些無措,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蘇時復和蘇穗。

  然而,走進他們視線的,隻有狼狽落拓的蘇時復。

  自蘇時復展現出天才端倪,蘇母就沒體會過做母親的快樂。當她真正看到頹喪、難過的蘇時復,她卻心酸不已,眼淚再次失控。

  她的兒子,不該是在研究院奉獻年華的天之驕子嗎?

  怎麼會穿著皺巴巴的衣服,下巴有青色胡渣,眼眶通紅呢?

  蘇父同樣意外,“時復,你怎麼回事?”

  蘇時復嗓音沙啞,“穗穗呢?”

  “你們沒在一起?”蘇父擰眉。

  蘇母抹走眼淚,擔心道,“穗穗小時候走丟過,她根本不敢一個人走呀!是不是出事瞭……”

  母親的話,無疑凌遲他的心。

  蘇穗以前是天真任性的——

  她害怕獨自出行,就躲在父母和他的庇護下;

  她學習不好,仗著父母不責怪,他沒時間管,貫徹學渣原則。

  後來。

  他不分時間地點強迫她,她看似韌性十足,心裡絕對是難過的。

  容清姿喜歡他,傷害的卻是蘇穗。

  他以為這兩個月他聽從她,她會永遠留在他身邊。

  原來她還是在意他當初的傷害,寧願離開停留十八年的港灣,消失無蹤。

  蘇母見蘇時復哭瞭,頓時心如刀割,她沖過去,擦拭他眼角的淚水,“時復,你到底怎麼瞭?你哭得媽媽好心疼啊!”

  蘇時復轉動眼珠,“我要找到蘇穗。”

  “找!”蘇母現在隻想順從蘇時復,讓他快樂。

  蘇父也說,“要找到的。”

  他相對理智點:一來,蘇穗是他疼瞭十八年的女兒,他不能放任她陷於危險境地;二來,比起容清姿跟蘇時復血親亂倫,蘇穗和蘇時復在一起,顯得沒那麼驚世駭俗瞭。

  蘇時復明白父母態度的深意,手背擦過疼痛的雙眼,止住眼淚,“我現在就找。”

  他開門要走,容清姿堵在門口。

  目光相觸,她立刻往蘇時復懷裡撲,他輕輕一躲,她撲瞭個空。

  她站在原地,泫然欲泣,“哥哥,蘇穗害你失去研究院的工作,你不生氣嗎?”

  在老傢時,容清姿不似蘇穗對花草不感興趣,會主動請教、要一起種。

  聰明漂亮、識情識趣的女兒,誰不喜歡呢?

  蘇父蘇母也不免俗。

  早上那段錄音表明,容清姿根本無心認他們,滿腦子都想占有親哥哥蘇時復!

  他們對容清姿情緒復雜,害怕居多。這會聽到蘇穗把這點兒女情長的事情鬧到研究院,更害蘇時復失去工作,他們矛盾轉移。

  可他們看到蘇時復落拓傷心的模樣,竟是半句責怪都說不出。

  蘇時復眼神森寒,“容清姿。蘇穗沒舍得。你借她的名義寄給研究院的。她想離開我罷瞭,而你要毀瞭我,妄想‘收容’我。”

  蘇穗給他下藥,是他意料之外。

  但蘇穗拜托陸箏匿名告訴容清姿他們泡溫泉的包廂,把容清姿那些齷齪言論寄給父母,計劃過把他強奸她的證據寄給研究院,他知情。

  容清姿沒想到蘇時復當即戳穿她的嫁禍。

  原以為,蘇穗遠走他鄉,可以任她抹黑。

  轉瞬,她斂起慌亂,楚楚可憐,“哥哥,我不舍得害你!不是我,你可以去調查。”

  是瞭。

  她做得挺幹凈。

  “我憑什麼順著你的算計找證據?”蘇時復冷笑,“穗穗是我和爸媽看著長大的,她不會害我。我相信她,就夠瞭。”

  容清姿啞口無言。

  那種明明她處處比蘇穗優秀、偏偏不能像蘇穗那樣得到蘇時復的愛的憤懣,再次纏繞於心。

  “嘔——”

  怒急攻心,她咳出一口血來。

  蘇母心軟,“你怎麼瞭?”

  蘇時復卻冷漠,“媽,讓她死。”

  蘇母震驚,“時復,你不該說這樣的話!”

  蘇時復嫌惡繞開血漬,“爸,媽。我要找到穗穗。我找到她,我才會變回從前的我。”

  說完,他頭也不回離開。

  蘇母怔住。

  容清姿又吐瞭口血,蘇父怕鬧出人命,和蘇母送容清姿去醫院。

  但他們明白,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他們認容清姿,會徹底失去蘇時復和蘇穗。

  容清姿的接近存有算計,就當抵消那血緣牽絆。

  這一天,蘇時復幾乎跑遍江城,從機場到高鐵站,再到客車站,卻沒有找到蘇穗。

  四年後。

  蘇時復結束一項實驗,疲憊的他抓起相框,黑眸一瞬不瞬凝住釘在玻璃面下的泛黃字條。

  【我恨容清姿,也恨你,請你放我自由。】

  四年來,他第二次哭瞭,喃喃低語,“可是穗穗,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