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陸殊詞怒罵,就要報警。
想到她這一時半會構不成失蹤,溝通還浪費時間。
萬一是烏龍,又浪費警力資源。
於是作罷,決定自己先找。
他沿著老街走,四處張望,生怕錯過熟悉的身影。
——
“你怕什麼!我那表妹不僅漂亮,而且是Z大高材生。你困在這破地方,這輩子哪有機會睡到這麼水靈的大學生?”賀駿叼根狗尾巴草,蹲在路邊石塊上,繼續慫恿,“我媽昨晚悄悄打電話給人販子,要把她弄到偏遠山區。狗子,你想想,年輕水嫩的小姑娘去那種地方,早晚被玩殘。我看她挺純,肯定是處女。我們兩個一起捅破她的處女膜。你……操!”
賀駿話沒說完,後背突然被踹,整個人以狗爬式倒在田埂,啃瞭一嘴泥,手機也咣當摔落。
他吐出猩甜的泥土,抓起黑屏的手機,扶腰站起,轉身看到玉面修羅般的陸殊詞,硬生生咽下無數謾罵,雙腿打顫,“表,表哥?”
陸殊詞一把薅住賀駿衣領,撣走衣服上的泥沙,“陸小婉在哪。”
賀駿立刻明白。
剛才他拉人輪奸陸箏的計劃,陸殊詞全都聽見瞭。
他再不學無術,也知道販賣人口是重罪。
他怕陸小婉坐牢,更怕被陸小婉罵壞事。
於是,他故意裝傻,“表哥,你找我媽什麼事?你不是跟箏箏在傢嗎?”
陸殊詞抓緊賀駿後頸,屈膝,猛頂賀駿腹部,“陸小婉在哪。”
“唔!”
賀駿痛得呻吟,眉頭緊鎖,並未屈服。
“陸小婉跟你說過,我靠打拳養活陸箏的嗎?”陸殊詞轉而掐住賀駿脖子,指腹隔著皮膚摩挲他的大動脈,“你想活,就幫我找到陸小婉。”
打拳?
賀駿眼前浮現雙方拳擊手拼搏的血腥場面。
陸殊詞根本不是肌肉猛男型。
卻靠這個賺錢。
說明,他很能打。
腹部仍痛得抽搐,賀駿預料頑抗的劇痛,終於哆哆嗦嗦地說:“我,我不知道……”
五指用力,眼見賀駿憋紅臉,他低聲威脅:“你聽見陸小婉的電話瞭。賀駿,趁我還有理智,老實交代。”
看到雙目猩紅的陸殊詞。
賀駿確定,他根本已經瘋瞭!
咽喉處火燒火燎的痛意讓他放棄掙紮,艱難吐字,“我,我說……”
陸殊詞審視賀駿兩秒,松開他的脖子,轉而按住他的肩膀。
呼吸自由,賀駿忙說,“那夥人比較專業,我媽提供照片。他們會等陸箏落單,如果你們整天在一塊。我媽會回來支開你。我知道他們開黑色面包車,要帶陸箏去哪,我真不知道……”
修長的手指輕點肩膀。
畏懼陸殊詞施加的壓迫感,賀駿渾身一抖,閉著眼喊:“他們應該會在鎮東客車站附近交易!”
交易?
呵。陸小婉還想拿錢呢。
就說那年除夕,她突然關註陸箏。
陸殊詞拎起賀駿,“跟老子走!”
賀駿慫哭,“我不想去……表哥,我錯瞭……”
“你打電話那番說辭,我錄音瞭。”
賀駿:“……”
時間緊迫,陸殊詞攔車,跟賀駿並排坐在後座,全程勒住他脖子。
出租車徘徊在客車站附近。
陸殊詞沒有看到黑色面包車,但看到面露喜色的陸小婉。
“停車。”
他付錢後,粗魯拽拉賀駿下車。
“陸小婉,綁陸箏的車往哪邊開?”
陸小婉一驚,攥緊包裡的一摞現金,隨即不動聲色抽出手,抬頭剛要撒謊,就見陸殊詞勒住賀駿,泛著冷光的刀刃緊貼賀駿脖子,刀口滲出淡淡血絲。
“你瘋瞭!”她頓時尖叫,“陸殊詞,你要殺人嗎?”
陸殊詞加重力道,黑眸湧動嗜血的寒芒,“你綁架陸箏,我殺你兒子怎麼瞭!你再不說,以命抵命!”
賀駿痛得嚎叫,伸手抹走冒出的血珠,兩眼發黑,“媽,救……救命……我不想死……”
陸小婉對陸箏,心腸歹毒。
卻被此刻陸殊詞的狠勁震懾,她忙指瞭個方向,“車牌號是……殊詞,你別沖動……賀駿,是你弟弟……”
“想要賀駿活命,就拿著錢和交易記錄去報警。”
陸殊詞說完,收回匕首,仍挾持賀駿,租瞭輛摩托車,讓賀駿開。
站在原地的陸小婉,根本追不上他們。
她臉色慘白,突然腿軟,跪坐在地上,翻出那摞紙鈔,眼神狂熱。
差一點。
她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賣掉陸箏。
那夥人經手無數次拐賣。
若非陸殊詞拿刀架在賀駿脖子,她完全可以推脫幹凈。
她沒想到。
十年瞭。
陸殊詞遇到陸箏的事,還是條不管不顧的瘋狗!
——
賀駿除瞭學習,什麼都會。
謹記陸殊詞手裡有刀,他不敢造次,一路風馳電掣。
“開快點!”
陸殊詞沒找到那輛面包車,隔幾秒就厲聲催促。
冷風刮過面頰,賀駿有點招架不住。
賀駿快要眼瞎時,看到前面懟到路邊田埂的黑色面包車。
如同看到曙光。
不等他問陸殊詞,就聽對方說:“停車。”
賀駿照做,腿軟,跪在路邊狂吐。
陸殊詞順勢將他踹到田埂,抬眼就看見一隻細腿踢開車門。
是陸箏。
他沖過去,兩人接近時,他張開雙臂,抱住同樣奔向他的小姑娘。
“陸箏。”掌心罩住她後腦勺,他聲音發抖,“幸好你活著。”
臉埋在他胸口,她輕柔而堅定地說,“哥哥,我沒事。”
所有的害怕,在看見哥哥時,消失殆盡。
所有的委屈,在聽到哥哥的哭腔,全都被她藏起。
她長大瞭。
可以保護哥哥的。
聞言,陸殊詞捧起她蒙灰卻不減美麗的小臉,纏綿的吻落在她卷翹的睫毛,輾轉至唇。
陸箏急於安撫哥哥,順從乖巧。
“你們在幹什麼?”
吐得昏天暗地的賀駿,好不容易著急,顫巍巍走到“案發現場”,不期然看到兄妹擁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