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照舊燈光閃爍,人流如織。街面上有賣各種小吃的,看著衛生可疑,但香氣偏又噴鼻。李天冬沒吃晚飯,忍不住到一傢大排檔拿瞭盒快餐,坐在裡面吃瞭起來。
正吃著,偶爾一抬頭,看到一個靚麗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他一看,正是昨晚那個啤酒妹。此時,啤酒妹仍是昨天的打扮,一臉青春無敵的笑容在詢問一桌喝酒的人。那幾個人也是像鄭光榮那樣,借機大飽眼福,不過還算不錯,買瞭一箱啤酒。
可能是看到李天冬正在吃快餐,啤酒妹估計他不是自己的客戶,走過他身邊,徑直往另一桌去瞭。
“等等。”
李天冬叫住她,“啤酒怎麼賣的?”
“五塊錢一瓶,先生。”
啤酒妹似乎認出他來,笑說,“是你啊,昨晚謝謝你瞭!”
“記憶真好,認出我來瞭。”
李天冬由衷地贊道,啤酒妹一晚上要見無數客人,能一眼將他認出來,這記憶實在是不錯。
啤酒妹並不掩飾對自己對記憶力的自信,笑說:“還行吧,你要啤酒嗎?可我們是論件賣的,你一個人喝不完吧?”
“是啊,本來今天還是四個人的,結果一個人有事,另一個人被人打傷瞭,還有一個人在看他,所以就隻剩下我一個人瞭。”
啤酒妹眼中精光一閃,又轉成笑臉,說:“是嗎?也不知道被打的那位是得罪瞭誰。或許是他該打吧。”
李天冬一直在註視著她,旁人看來,他似乎是色意上身,但其實他在看她的面相。一個人長期做某個工作,就會不知不覺地將這個工作的特色印在臉上,比如王主任,總是笑瞇瞇的,但難以掩飾傲氣,這說明他位於長期頤指氣使的職位上。而錢東臉上總是掛著謙卑的笑,這說明他的工作是有求於人的。
而李天冬看這啤酒妹的面相,感覺卻有些怪異。大凡從事這種工作的,盡管臉上笑靨如花,但眉眼之間卻帶著抹不去的疲倦。就算她是才開始做這事,臉上也不會帶著煞氣。
她雖然美貌,但眉粗,且向上吊著,證實這是個性格堅定的人,她目光中隱藏著一股煞氣,特別是剛才精光一閃時,說不出的冷硬。所以,這個啤酒妹的真實面目絕不是現在他看到的這樣。
啤酒妹明顯對他盯著自己感到不滿瞭,目中精光又是一閃而過,說:“你要不要?不要我走瞭。”
“我想你說得對,我一個人確實是要不瞭整箱的。對不起,打擾瞭。”
啤酒妹轉身走瞭,走著走著,又回頭看瞭他一眼。
吃過快餐,李天冬又去街上閑逛瞭。不多時,前方暗瞭下來,似乎是逛到瞭街的盡頭,他轉過身子準備往回走,突然聽到有人在喊救命。呼救聲很快嘎然而止,似乎是被人捂住瞭嘴巴。
李天冬判斷著聲音的來處,那是前方一條昏暗的小巷子裡。他想也沒想,摸到瞭巷子口。隻見昏黃的月光下,三條人影正在撕扯著一個女孩的衣服,女孩的嘴被捂著,身子也被死死在壓著。
這時,李天冬突然感到身後有人向他靠近,他猛地沖進巷子裡。那三個人乍見他跑來,一愣之後,紛紛伸手摸向腰間。李天冬不等他們掏出刀子,似乎才看到他們一般,急匆匆地叫道:“還愣著幹啥,警察來瞭!”
那三人也不知怎麼就相信瞭他的話,慌瞭神,扔下女孩就要跑。這時,前方突然出現瞭幾個人,大叫道:“警察,別動,舉起手來!”
三人又趕緊往回跑。但後路也有人堵著,他們倒也是幹脆,扔下刀子跪地舉手。
警察們紛紛上前將他們按倒在地,李天冬正要長松口氣,剛才見過的那個啤酒妹沖到他面前,揪住他的衣領就是個大背摔,跟著死死地將他按在地上。
“天冬!”
此時地上那女孩被警察扶起,一眼看到李天冬,驚叫起來。
李天冬掙紮著抬眼一看,也驚叫起來:“小巧?怎麼是你?”
坐著警車去分局,一路上,劉小巧都在李天冬的懷裡嚶嚶地哭著。從她斷斷續續的話裡李天冬得知,原來今天晚上張慧過生日,請她去玩。劉小巧知道這一鬧起來也不知道要多晚才回來,而市裡已經發生瞭好幾起少女失蹤的案子,有些害怕,想將李天冬拉上一起去。但李天冬正好有事,她也不好意思強求,畢竟嚴格算起來他們隻是關系比較好的同事而已,於是就抱著僥幸的心理去瞭。
沒想到在玩過之後,她正準備打車回去時,卻被人劫持到瞭這小巷子裡。盡管巷子兩邊都住著人,但竟沒有一個人出來救她。正當她絕望之時,李天冬竟趕來瞭。那一瞬間,李天冬在她眼裡就如騎著白馬趕來救她的王子一般,激動得哭瞭。
李天冬懊惱不已,剛才他其實並沒有聽出是劉小巧的聲音,可能是因為她害怕連聲音都變瞭。不過萬幸的是,自己沒有做冷漠的過客,否則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城市中他唯一記掛在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