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立晨拉過高曉飛的手,另一隻手捏著銀針,就猛地刺破瞭高曉飛的中指,一滴殷紅的血珠流瞭出來,趙立晨輕輕擦瞭下來,拿起銀針輕輕擦瞭一遍,然後靜靜等待瞭一會兒。
“你在幹什麼啊?”高曉飛好奇地問道。
“我也許知道你們是遇見什麼東西瞭。”趙立晨輕輕說道,“你們應該是中毒瞭。”
“中毒?”高曉飛驚呼道,“怎麼可能?我們可以讓醫生檢查過很多次的。”
“沒錯,就是中毒瞭。”趙立晨拿著有些微微發黑的銀針說道,“這種病毒的爆發性極強,一般是爆發一次就死瞭,所以檢查不到,但是已經融入到瞭你們的血液裡,所以檢查不到。”
“啊?!”此時的高曉飛已經顧不得害怕瞭,“那,是不是就是說,下一次爆發的時候,我們也會死瞭?”
趙立晨緊緊皺著眉頭,沉思瞭一會兒,搖瞭搖頭,“不會,這種病毒是一次性的,否則不可能查不出來,但是這些東西確實對你們的身體已經造成瞭一種未知的影響,但是誰也不知道這種影響是好是壞。”
“那為什麼有的人死瞭?”高曉飛問道。
“因為並不是所以的人都能抗得過去,這就像太空的黑子輻射一樣,幾乎沒有那個人類能抗得過去,基本上都是剛出現就死瞭,但是那些扛過去的人,身體素質變得格外的強悍,不知道你們是不是屬於這一種情況?”趙立晨猜測道。
“你這樣一說,我確實感覺自從那一次之後,變得有點不一樣瞭,腦袋清晰瞭好多。靈光瞭好多。”高曉飛說道。
“所以,這裡應該就像你所說的,應該是沒有人的,而是用來養這種病毒的。”趙立晨寒聲說道。
“看來這個村莊真是很神秘啊。”高曉飛說道。
“也不一定,”趙立晨說道,“也許他們不知道其中的原理,隻是把這裡當做一種信仰,而這裡正好又是村頭,所以應該是祭祀宗族的東西,應該是個宗室祠堂,”趙立晨推測道。
“嗯,那咱們現在怎麼辦?”高曉飛問道。
“進去,既然是宗室祠堂,就會有守夜的人,這裡亮著燈,就一定有人,不過咱們不能像你上次那樣,破門而入,因為這裡估計已經沒有那種病毒瞭。”趙立晨說道。
高曉飛點瞭點頭,“你敲門,我害怕。”
趙立晨無語地看著高曉飛一副慫包的樣子,有些無語,點瞭點頭,走到門前,輕輕敲瞭兩下。
“誰呀?”裡面傳來一個老嫗的聲音,幹啞而晦澀,就像是老樹被風吹動,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一樣。
“老人傢,你好,我們是外地的旅客,想向您大聽點消息可以嗎?”趙立晨說道。
“太晚瞭,明天吧。”老嫗的聲音傳來,像是在九幽深谷一般。
趙立晨無語地看著剛剛落下去不久的夕陽,還有這餘光折射在人間,不知道她說的晚是什麼意思。
“我們有急事,就問您幾個事情就走瞭。放心我們不是壞人的。”趙立晨盡量溫和地說道。
裡面沉默瞭一會兒,聽到傳來拐棍噠噠的聲音,“稍等一會兒,老婆子我腿腳不太方便。”老嫗的聲音傳來,應該是起身給趙立晨開門來瞭。
吱呀一聲,鮮紅色的大朱門被一雙枯瘦的手拉開瞭,“說實話,也不怕你們是壞人,老婆子這裡也就是全村的宗祠罷瞭,根本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你們想進來就進來吧,裡面有些味道,不要見怪。”一個穿著寬寬的黑色風衣的老嫗說道。
“老人傢,是我們叨擾您瞭才是,還望您不要見怪。”趙立晨客氣地說道。
“進來吧。”老嫗轉身顫顫巍巍地把兩人領瞭進來。
“唉,老趙。”高曉飛走在後面偷偷拉著趙立晨,“真進去啊?就這樣子能問出什麼來,走路都已經顫顫巍巍的。”高曉飛邊走邊和趙立晨小聲說著。
“這你就不懂瞭,”趙立晨說道,“一個村裡什麼誰最有資歷,當然是老人瞭,她又是守宗祠的,村裡什麼事情她應該算是最清楚的人之一瞭。”
老嫗走到大堂前,裡面是密密麻麻成排擺放的牌位。老嫗先是給中間的上瞭一炷香,行瞭禮,才讓趙立晨和高曉飛坐下。
“不要看老婆子我已經老眼昏花瞭,但是我的耳朵還是很靈敏的,有什麼事情你們就問吧。”老嫗說道。
高曉飛訕訕一笑,知道這是在特意提醒他,剛剛他和趙立晨的對話,老婆子她全聽見瞭。
趙立晨輕輕一笑,“老人傢,不要見過,我這個朋友是當兵的,口無遮攔。”
“當兵啊,”老嫗輕輕呢喃瞭一句,說道,“當兵好啊,這裡的排位,十之八九都是當兵的。”
高曉飛打瞭一個激靈,訕訕說道,“老人傢,這玩笑開不得,我膽小。”
老嫗笑瞭笑,搖瞭搖頭,說道,“不要胡亂猜測,他們是為瞭保護我們的村子犧牲的,所以村裡就建瞭這個祠堂,老婆子我就成瞭這守夜人。”
高曉飛聽瞭之後,肅然起敬,立即立正行瞭一個軍禮,心中的恐懼再也蕩然無存,隻有崇高的敬意。
趙立晨和老嫗笑瞭笑,沒有說什麼,看著高曉飛對眾排位的敬禮。
高曉飛坐瞭下來,“對不起,老婆婆,我不該,,,,,,”
老嫗笑瞭笑,擺瞭擺手,說道,“不必如此,說事情吧。”
趙立晨點瞭點頭,說道,“婆婆,你知道臥龍湖嗎?,”
“臥龍湖?”老嫗愣瞭一下,說道,“你們問那裡做什麼?”
“我們正在找臥龍湖。”高曉飛心直口快的說道。
“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去,凡是去的人都沒有回來過。”老嫗突然臉色沉瞭下來,不復剛剛的和藹可親。
趙立晨瞪瞭高曉飛一眼,示意他不要在亂說話。
“婆婆,我們先問問,不去的,您能告訴我們一些消息嗎?”趙立晨盡量消除老嫗心中的憂慮說道。
“我的兒子就是死在那裡瞭。”老嫗嘆瞭一口氣說道,“那裡太恐怖瞭,鋪天蓋地的毒蛇,擇人而噬的蒼鷹,”老嫗搖瞭搖頭,似乎要將這段記憶甩出去。
“你們走吧,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老嫗說道。
“老人傢,我們真是有急事,您放心,我們不會出事的。”高曉飛緊張地說道。
“那裡是有神靈的,你們去那裡,是會觸怒神靈的,我兒子就是這樣死的。”老嫗聲音堅決而又帶一些哽咽,可能是想起瞭她那死去的兒子。
高曉飛臉色露出著急之色,還想再說什麼,趙立晨拉住瞭他,示意他稍安勿躁。
“老婆婆,你能簡單說說你兒子的事情嗎?”趙立晨說道。
老嫗沉吟瞭一會兒,緩緩說道,“我兒子,就在這兒,”老嫗指著一個排位說道。
“其實這裡的所有人,都是死在瞭臥龍湖的,包括那些軍人,我們沒有找回他們的屍骨,隻是簡單的做瞭衣冠塚,立瞭牌位,”老嫗緩緩說道,“這裡的牌位還隻是能叫得上名字的,村民們想的起來的,算上那些記不起名字的,整個臥龍湖死瞭至少也有五百多人。”
趙立晨倒吸瞭一口冷氣,五百多人,現在整個小村莊也就五十來人吧,這相當於是屠瞭一個大村子瞭。
“所以那一塊陰氣特別重,如果我兒子當初聽我的。”老嫗說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瞭。
高曉飛過去輕輕拍瞭拍老嫗枯瘦的肩膀,以示安慰。
老嫗深吸瞭一口氣,接著說道,“我兒子不太討人喜歡,唉,也是造孽,老頭子死的早,我很少管他,他便野瞭,也怪我啊,造孽,他搶瞭一個女孩做老婆,”
趙立晨有些無語瞭,實在是沒想到這個老母親回憶起孩子都是劣跡斑斑的。
“也許是老天看不過去瞭,他不知道為什麼,非要跑去臥龍湖,說是要找什麼寶藏,我怎麼都攔不住,就這樣一走再也沒有回來,”老嫗嘆氣說道,“那幾天,我天天做夢,夢見整個臥龍湖都是蛇,還有蒼鷹,他,就在那裡被吃瞭。”
一陣詭異襲來,趙立晨感覺有些脊柱發涼。
“大娘,你在嗎?我給你送飯來瞭。”門外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咳咳,小張啊,我在這兒,你進來吧。”老嫗咳嗽瞭兩聲說道。
門外的男人推開門,提著飯盒走瞭進來,看到還有兩個人,微微意外瞭一下。
“你們是?”男子警惕的問道。
“小張,沒事,他們不是壞人,就是來問一些事情。”老嫗解釋道。
“嗯,”男子這才放下警惕,“大娘,來,先趁熱吃飯吧。”男子說著走到老嫗身旁打開飯盒喂飯。
趙立晨在一旁靜靜看著,沒有說話。
“小夥子啊,我看你們年紀輕輕,不要想著臥龍湖瞭,那些寶藏都是不存在的。”老嫗說道。
趙立晨隻是點瞭點頭沒有說話。
“嗯,那大娘我就先回去瞭,一會再來拿飯盒。”男子把食物擺好給老嫗擺好說道。
老嫗點瞭點頭。
“婆婆,謝謝您瞭,我們也該走瞭,”趙立晨起身說道。
“嗯,去吧,年輕人,不要想臥龍湖瞭,那是魔鬼的地方。”老嫗說道。
“謝謝你瞭,婆婆”高曉飛答謝道,然後和趙立晨出瞭門。
出門之後,趙立晨看著在前面行走的男子,突然停瞭下來。
“兄弟,等等,”趙立晨說道。
男子停瞭下來,轉過身看著趙立晨,等他繼續說話。
“兄弟,我能問問你,臥龍湖怎麼去嗎?”趙立晨說道。
“我不知道,這事大娘也不會願意告訴你的。”男子生硬地說道。
“等等,在聽我說兩句。”趙立晨說道。
“你還想說什麼。”男子顯得有些不耐煩瞭。
“從你進去那一刻,你的眼神就很復雜,看著你的大娘的時候,你愧疚,可是當你的眼神轉到牌位那裡時,你拿湯的手顫抖瞭一下,眼神中透露著仇恨,我想,應該是哪位婆婆的兒子吧,也隻有他能將你對大娘的愧疚和你對牌位的仇恨聯系到一起瞭。”
中年男子不說話,眼神陰鷙地看著趙立晨。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她的兒子之所以死在臥龍湖,和你有關系,你聽到我說的臥龍湖的時候,你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恐,你害怕瞭,從你進來那一刻,我就一直在看著你,所以你也不用騙我,我是心理醫生,我相信自己推測的東西。”趙立晨平靜地說道。
而在中年男子聽來,卻是向平底驚雷般的在心中炸起。
“我想,事實應該是這樣的,婆婆的兒子是個流氓無賴,而你是個老實人,他應該是哪裡欺負到你瞭,你無法原諒他,所以你應該是借用某個機會向他說瞭臥龍湖所謂寶藏一事,這事是真的。噢,不,你的眼神告訴我是假的,是你編的。”趙立晨說道。
“臥龍湖很危險,不出意外,那個人死在瞭那裡,而大仇得報的你,看著已經風燭殘年的老婆婆,心中愧疚,就承擔起瞭兒子的角色。”趙立晨緩緩說道,“我說的對不對?!”
中年男子深吸一口氣,說道,“他霸占瞭我的巧兒,我和巧兒本是兩情相悅,我都已經在準備婚事瞭,他卻突然出來,霸占瞭巧兒,把巧兒搶回瞭傢,整整三個月,巧兒被他虐待,在這個偏僻山村裡,誰給我主持正義?那些蛀蟲,一聽是在山村裡,根本都不來。”
中年男子流下瞭眼淚,說道,“我能怎麼辦?我隻有殺瞭他,不能再讓他繼續虐待巧兒瞭,所以我就騙他說臥龍湖有寶藏,還給瞭他一張我畫的藏寶圖,然後,他就去瞭,就死在裡面,可是我還是晚瞭一步,巧兒已經瘋瞭,現在我隻能把她綁在傢裡,她父母也不要她瞭。”
趙立晨看著情緒激動的中年男子,他沉默瞭,正如這個中年男子所說,他能怎麼辦?沒有人救他,他就隻能自救,可是自救之後,那些人再去說你殺人瞭,你是壞人,難道不覺得無恥嗎?
“不要說瞭,”高曉飛喊道,“你不要再說瞭,這裡是一些幹糧,你拿著,我們什麼也不知道,你繼續過你的日子。”
趙立晨看瞭看高曉飛,“你把裡面那株香給他,”
高曉飛拿出一株紅色的香。
“你回去之後,每天中午十二點,也就是最熱的時刻,將這株香點燃,在你的巧兒人中穴位,也就是鼻子下面,熏上半個時辰,這柱香可以用至少五次,夠你的巧兒把病治好瞭。”趙立晨說道。
“你,你說的是真的?”中年男子難以置信地說道。
“我是醫生。”趙立晨沒有多說其他的。
中年男子結果熏香,心情復雜,“臥龍湖從這裡出發,一直向東走,到瞭一個懸崖處,會有接天的藤蔓生長,在那根黑色藤蔓上往下滑,這事最快的路,而向東南繞一下,反過來兩個山頭也可以到那裡,時間會久一些,另外,那裡有很多蛇,我也就知道這麼多瞭。”
趙立晨點瞭點頭,“這麼多就足夠瞭。”
“謝瞭,哥們”高曉飛說道,而後中年男子就拿著東西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