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這兩年迷上瞭炒股,說他單位來瞭一個有內幕消息的高手,很多同事都跟著他炒。這兩年股市不錯,爸爸將傢裡的積蓄投入股市,跟著賺瞭不少錢。最近他回傢感覺挺得意的,跟媽媽打趣道,再賺一筆錢,就給媽媽換輛車,媽媽現在的車是一輛老款的大眾寶來。媽媽笑道:「我才不要呢,股市風險大,你還是註意些好。」謹慎的媽媽將傢裡的存款留瞭一百萬,其餘的都被爸爸投入股市中去瞭。
如果沒有接下來發生的事,我想我們的傢庭還會像中國的許多傢庭一樣,平凡卻和和美美。
但是因為那場突如其來的股災,一切都改變瞭,而我們,就像有首歌中唱的那樣,再也回不去瞭。
爸爸潛意識裡輕微自卑的心態,讓他急切地想賺一筆大錢,以證明自己配得上媽媽。他過於輕信單位那個所謂的高手,從而導致損失慘重。
媽媽再謹慎也沒想到爸爸會在券商那融資炒股,五月初套牢後,爸爸舍不得割肉融資的股票,因為那個「高手」告訴他,這波大牛市行情是要到一萬點的,忍過別爆倉就肯定會連本帶利賺回來。
整個五月份(本故事純屬虛構),爸爸瞞著媽媽,向一個五分利的高利貸陸陸續續借瞭800萬,想維持住賬戶不爆倉,爸爸拿著這800萬在證券市場繼續融資,結果虧到警戒線,被券商強行清盤,券商扣走融資的錢後,賬戶餘下的錢隻有幾十萬,根本還不起那800萬。這時候,放貸的上門瞭。
接下來的日子在我的記憶裡一片灰暗,我甚至不願意去回想這段日子。
有一天晚上我聽見爸爸向媽媽提出離婚,說讓他一個人承擔這些,媽媽拒絕瞭。
爸爸每天都很遲回傢,不敢看我們,原本寬厚的脊梁也不再挺直,隻幾天頭上就多瞭許多白發。
每天都有幾個兇神惡煞的催債者上門討債,這時候媽媽挺身而出,堅強地面對這一切。
媽媽將當初留下來的一百萬拿出來還瞭一部分債務,但是還遠遠不夠。追債的討不到錢,要往我傢門上潑紅漆,媽媽制止瞭他們的舉動,道:「這套房子馬上就要賣瞭還你們錢,你們也不想房子被賤賣吧,那樣還你們的錢就少瞭。」
房子這幾年雖然漲瞭不少,但賣掉的錢扣除房貸後也隻有一百萬不到。剩下的債務還有五百多萬。
媽媽堅決不同意向雙方的父母親借錢,直接向高利貸者說已經用光瞭所有積蓄,餘下的要慢慢還,並且不能按5分利,隻能按2分利來還,否則就告上法院。高利貸者氣急敗壞,各種威脅逼我們去借錢還,媽媽毫不退讓,說當初你們不要擔保借高利貸給爸爸,本身就是極不負責任的行為,間接地將我們傢推入深淵,因此我們也不可能向親朋好友借錢來還給你們。
傢裡媽媽的首飾嫁妝能賣的都賣瞭,我向爸爸提議將那塊祖傳的玉佩賣掉,爸爸痛苦地答應瞭。
找瞭幾個古玩的專傢鑒定,結果專傢們都說根本沒見到這種半黑半白的玉種類,估不出價來。於是玉沒有賣成,又回到瞭我胸前,每天睡覺時我都緊緊地攥著它,好像它就是祖宗先輩留給我的精神依托,希望它能陪伴我度過這難關。
為瞭我上學方便,我們就近租瞭一個筒子樓二層的兩室一廳,搬傢的那天,我們誰也沒告訴,其實我們一傢自尊心都很強,不想面對別人的憐憫。阿基在小區內看到瞭,跑過來幫忙。這段時期我在學校裡面情緒很低落,是阿基一直陪著我。
傢裡的傢具都搬上車瞭,媽媽最後看瞭一眼我們居住瞭十幾年的傢,眼眶紅紅的關上瞭門。
筒子樓的外墻已經斑駁陸離,我們租的二層樓采光也不好,感覺跟我的心情一樣陰暗。我站在簡陋的衛生間,對著陳舊的馬桶,馬桶的內外壁上滿是深淺不一的水垢。傢裡隻有這麼一個衛生間,媽媽交給我的任務就是清除水垢。
我倒瞭一些水垢清除劑,有氣無力地刷瞭一會,感覺那些像生銹鐵皮一樣厚的水垢根本就刷不幹凈,敷衍地沖水瞭事。
回到客廳,媽媽正在擺放物品做衛生,我對她道:「媽,我做完瞭。」
「嗯,小風,你去歇會吧,今晚吃飯會遲一點。」
我走進我的房間,這個房間比我過去的小瞭足有一半,傢具也很老舊的,看得我一陣心煩。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心想我們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內心滿是淒涼。
躺瞭一會,今天搬傢整理東西著實累瞭,感覺肚子很餓,起身準備找點吃的。
到外面一看,客廳雖小,卻已經被媽媽整理得井井有條,媽媽喜愛的那株紫羅蘭在客廳的一角靜悄悄地開著。我的心情好瞭很多,喊道:「媽,我肚子好餓,有沒什麼可以吃的?」
「廚房裡還有一些面包,你先墊一下肚子。」媽媽的聲音從衛生間裡面傳來。
衛生間的門敞開著,我探進去一看,隻見媽媽正坐在馬桶旁一張矮凳上,系著圍裙帶著橡膠手套,費勁地刷著馬桶,我剛才怎麼刷都刷不幹凈的馬桶,已經被媽媽刷得露出一些原來的白瓷色。
平日裡最愛幹凈的媽媽認真地刷著臟兮兮的馬桶,她並不強壯的肩膀上下起伏著,顯然用著很大的勁。愧疚的眼淚瞬間充滿瞭我的眼眶,我急忙上前去搶刷子,道:「媽,讓我來!」
「小風……」聽見我的聲音帶著哭腔,媽媽停下瞭動作,抬頭看著我。
「媽,你去忙別的,我來刷。」我強忍著眼淚,接過刷子就開始猛刷。
「嗯,別累著瞭,小風。」媽媽起身將凳子讓給我。
媽媽沖幹凈手套,抽出手來,在我身後輕輕摸瞭摸我的頭,轉身出去瞭,我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撲簌簌地留下來。
晚上很遲瞭媽媽才忙完,她來到我的房間,坐在床沿拍瞭拍床,讓我坐在她身邊。
「小風,媽媽知道你心裡不好受,爸爸媽媽很抱歉讓你過上這麼艱難的日子。」媽媽對我道:「但是無論如何不要對生活喪失希望和信心,心裡面如果有什麼鬱結說出來給媽媽聽,我們一傢人一起度過這個難關,好嗎?」
我看到媽媽嘴唇旁起瞭一個水泡,一向愛美的她忙到沒有心思去處理。看著她拖著疲憊的身子還要強打精神來安慰我,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撲在她懷裡哭道:「媽媽,你放心,我一定會像你一樣堅強,我以後一定會賺很多錢來替你們還債……」
媽媽將我摟在懷裡,她輕輕摸著我的臉,母愛的溫暖讓我的憂傷如遇到熱水的冰塊般迅速消融。我弱小的心靈仿佛突然間變得強大,隻要能跟媽媽在一起,任何困難我都能面對,都能去戰勝。這種感覺很奇妙,我體會到為自己深愛的人付出一切努力的幸福感。
「媽,我好愛你。」
「小風,媽媽也愛你。」
第二天上學時我已不再自卑自憐,因為不管生活多麼艱難困苦,我有最親愛的媽媽陪著我,這就夠瞭。
但是強烈的負罪感幾乎壓垮瞭爸爸,即使媽媽一再開導他,也很難讓他走出這種心態。我有點理解爸爸,當他自以為為自己心愛的人付出一切努力時,卻發現自己所做的卻給她帶來深重的苦難,這種打擊太巨大瞭。
媽媽的似水柔情還是慢慢修復著爸爸那顆破碎的心,他總算沒有去幹傻事。媽媽告訴爸爸,我和小風需要你,如果你還有一點責任心,就不要拋棄我們。
爸爸終於挺過來瞭。在七月份的一天晚上,爸爸告訴我們,公司有個常駐巴鐵國子公司的財務職位,那個國傢環境比較危險,但薪水是現在的三倍,一年能有七八十萬,他準備去向領導申請,征詢我們的意見。
這是爸爸的一個機會,雖然很舍不得,但媽媽還是同意瞭。
在爸爸去巴鐵國之前的那個晚上,爸爸媽媽很早就進瞭房間,這個筒子樓的隔音效果很差,我做完功課要去睡覺時,在客廳聽見他們的房間裡傳來媽媽的呻吟聲,聲音如黃鶯嬌啼,婉轉連綿,想到他們此刻在幹什麼,我不由得心跳加快。媽媽為爸爸吹響瞭壯行的號角,爸爸也一定能夠重振雄風吧?
爸爸出發去瞭巴坦國,傢裡隻剩下媽媽和我。暑假期間,我在傢裡盡量把所有傢務都包瞭,連做菜都學會瞭,雖然做得不怎麼樣,但媽媽還是很欣慰。
阿基還是經常來串門,他知道媽媽在找一份兼職的工作後,向她推薦瞭他姨父襄博南開的「水韻清怡」高端健身SPA會所擔任瑜伽教練。
媽媽多年來一直堅持練習瑜伽和舞蹈,身體的柔韌度保持的很好,但是對應聘教練一職還不是很有自信。阿基拍胸脯保證說,這傢會所姨父交給他兒子,也就是阿基的表哥襄蠻管理,他和襄蠻關系十分要好,肯定沒問題的。
招聘的過程比較簡單,會所裡面已經有一個印度男教練阿爾漢,媽媽跟著阿爾漢做瞭一套標準的瑜伽動作,就被襄蠻錄用瞭。
襄蠻給出的薪水是每天晚上兩個小時五百元,時薪比媽媽本職工作的工資還高瞭。
阿基和襄蠻雪中送炭的行為,讓媽媽心懷感激,她請襄蠻和孔幼基這對表兄弟到我們的傢裡吃飯。
我第一次看到瞭襄蠻,襄蠻比阿基大兩歲,今年念高一。跟阿基的纖弱白皙不同,襄蠻人如其名,長得黑矮壯實,板寸頭上的頭發根根豎立。
襄蠻的話不多,表現得很沉穩。席間媽媽向他表示感謝時,襄蠻道:「阿姨,你現在是會所的員工瞭,以後有什麼困難盡管開口,不要客氣。」
雖然襄蠻話說的很妥帖,但我的心裡還是有些難受,以往一向矜持的媽媽,現在卻要一個高中生幫忙瞭。
八月底的一個周末下午,阿基來到我傢,說要和我一起趕暑假作業。天氣仍然十分炎熱,租房的空調老牛拉破車似得呼呼想,可還是不得勁。
媽媽做瞭冰鎮綠豆湯給我們解暑,阿基謝過媽媽,道:「阿姨你平常上班又兼職,太辛苦瞭,今天好不容易在傢休息,我來幫你做飯吧。」
媽媽笑道:「謝謝阿基,阿姨不累的。呆會阿姨早點做飯,晚上還要去會所那邊。」
正說話間,突然大門被人拍得砰砰響。
媽媽開門一看,又是之前來過的兩個高利貸公司的惡棍紫嘴唇和斜眼。斜眼道:「這個月連本帶利你們要還五十萬,拿不出錢來,今天別怪我在門上潑紅漆瞭。」
媽媽驚道:「已經跟你們說過我們隻能慢慢還錢瞭,而且這房子是租的,你們不能這樣幹!」
「我管你是不是租的,因為你們這筆款回不來,老子每天在堂裡跪鐵板,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你們真當我們是弱雞啊!」紫嘴唇伸手就要推媽媽。
我站在旁邊趕緊擋住瞭他,這流氓的手勁很大,我被他一下子推開瞭。
阿基在旁邊喊道:「你們不要亂來,我報警啦!」
「特麼的,我先揍扁你個小兔崽子。」紫嘴唇上來一拳把阿基揍倒在地。
「你幹什麼!」媽媽不知道哪來的勁,一下子把紫嘴唇推開,蹲下身把阿基抱在懷裡。
這時候旁邊圍觀的鄰居有的終於看不下去瞭,站出來制止他們:「都是女人和小孩,你們也能下得去手?」
斜眼和紫嘴唇咋呼著:「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們讓開,誰再多管閑事給我小心點!」
一個中年男子走出來,道:「你們要幹什麼,這是我的房子,你們憑什麼潑漆?」
「你特麼的也敢在我面前吼!」紫嘴唇劈頭蓋臉打瞭中年男子一記耳光。
見這兩個流氓開始耍狠,圍觀群眾都不想惹禍上身,隻好將中年男子扶起來,一個個敢怒不敢言,有幾個人走下樓,開始掏出手機打110。
斜眼和紫嘴唇色厲內茬,謾罵瞭幾句,就打開油漆桶用刷子蘸瞭準備寫大字。
旁邊的鄰居也不敢阻攔,一陣鼓噪,有人喊:「警察來抓你們啦!」
兩流氓有些猶豫,但還是罵罵咧咧的拿起刷子,正在這時候,隻聽見一個低沉的聲音道:「給我住手!」
我轉頭一看,隻見人群分開瞭條道,襄蠻走瞭過來,左右還跟著兩個彪形大漢。
「蠻……蠻少」紫嘴唇手中的刷子垂瞭下來,氣焰突然消失不見,低聲下氣地道。
「嗯,你們在這搞什麼名堂?」襄蠻冷冷地道。
「他們欠錢不還。」紫嘴唇道。
「這個再說,先算算你們打傷我表弟的賬。」襄蠻指著還被我媽媽抱在懷裡的孔幼基道。
雖然襄蠻臉上並不帶怒色,但紫嘴唇雙腿都有些發軟瞭,道:「蠻少,我不知道他是你表弟,否則再給我十個膽也不敢打他啊。」
「我襄蠻的表弟被你們打得跟豬頭一般,你就說一句不知道?」襄蠻也不廢話,頭輕輕一擺,兩個彪形大漢就上去瞭。
「蠻少饒命啊!」紫嘴唇和斜眼嚇得蹲在地上,在兩條大漢面前跟小雞崽一樣。眼看著拳頭砸下來,紫嘴唇和斜眼雙手抱頭,吃瞭十幾拳,被打翻在地蜷成一團。
「蠻少,看在魁老大的臉上,饒瞭我們吧!」紫嘴唇淒慘地喊道。
大漢又踹瞭幾腳,襄蠻才揮手叫停,道:「你們出來辦事我不反對,畢竟弟兄們都要吃飯。但你們張大狗眼看看,你們對付的是什麼人!陸姐是我的幹姐,阿基是我的表弟,你們就這樣打上門來瞭?」
「蠻少,我錯瞭,我們真的不知道他們是你的親戚啊!」
「算瞭,我也不為難你們,回去告訴老魁,這件事我扛下瞭,明天紫雲閣我擺桌跟他聊聊,回頭我給他去個電話。」
「謝謝蠻少,謝謝蠻少!」紫嘴唇和斜眼爬起來,灰溜溜地走瞭。
110來瞭,襄蠻過去解釋瞭一下,說兩個流氓上門騷擾,被群眾們一起趕跑瞭。大傢也在一旁作證,警察見沒事也就離開瞭。
我跟媽媽還有阿基先進瞭屋,房東被打瞭,有點惱羞成怒,但是看到襄蠻剛才的模樣,也不敢責怪我們,隻是一個勁地求我們搬出去。媽媽很尷尬,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時候襄蠻進來瞭,拍瞭拍房東的肩膀,房東不敢吭聲,有點畏縮地低頭。
「阿彪,給大叔一千塊當壓驚費。」襄蠻對旁邊的一個大漢道。
房東戰戰兢兢地接過錢,襄蠻又道:「大叔,那兩個小流氓再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來騷擾瞭。做人要留餘地,你就不要逼著我姐退房瞭。如果還有人敢再來,我打斷他們的腿,並且負責把房子恢復原樣,每次給你一千壓驚費,怎麼樣?」
襄蠻氣場強大,房東唯唯諾諾地答應著走瞭。
媽媽這才松瞭口氣,感激地看瞭襄蠻一眼,道:「襄總,你們先坐,我拿一下碘伏給阿基清洗一下傷口。」
「阿姨,我沒事。」阿基道。
「我來幫你擦藥賠罪,要是你有什麼好歹,小姨還不罵死我。」襄蠻看瞭看阿基頭上的傷口,道:「還好,隻是擦破點皮,沒破相。」。
「不要你,你手那麼重,你擦我是受罪,陸姨給我擦是享受。」阿基叫道。
襄蠻笑道:「好好都依你,回傢準備怎麼跟小姨解釋?」
「我就跟我媽說我不小心摔瞭一跤。」
媽媽拿著碘伏過來,愧疚地道:「都怪我,把你們扯進這件事來。」
「阿姨,你不要這麼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阿基豪邁地嚷著,這傢夥居然把我撇到一邊瞭,好像他跟我媽有多親密似得。
媽媽感激地看瞭看阿基,坐在他身邊。阿基側過臉,媽媽輕輕地吹著他臉上的傷口,用棉簽蘸著藥水輕輕地塗抹著,柔聲道:「疼不疼?」
阿基舒服地哼哼著道:「陸姨你吹的是仙氣啊,一點都不疼。」
看到媽媽一臉柔情的模樣,我的心裡微微有些泛酸。
媽媽塗完瞭,阿基不舍地道:「陸姨,好舒服,真想再多塗一會。」
媽媽抿嘴笑道:「不能說這樣的傻話。」
襄蠻也笑道:「表弟,看你的樣子,你是不是想認陸姐做幹媽啊?」
阿基愣瞭下,氣道:「我還沒問你哪,陸姨什麼時候成瞭你的幹姐姐,那我不是比你低瞭一輩?」
襄蠻對媽媽道:「陸姐,不好意思啊,剛才事急從權我才那樣說的,你不會見怪吧?」
媽媽道:「怎麼會呢?今天真是太謝謝襄總瞭。」
「不要叫襄總這麼見外,我一直很欽佩您在逆境中的堅強,不如就此機會,我就認您做姐姐吧?」
襄蠻的話有些突然,媽媽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時阿基又叫起來瞭:「不行不行,我如果認陸姨做幹媽,那表哥你不是成瞭我的幹舅舅?你要認也隻能認幹媽!」
看他一臉著急的模樣,大傢都笑出聲來。
當天晚上襄蠻請大傢吃飯,飯桌上和媽媽商量瞭一下明天見信貸公司老總賈魁的事,阿基吵著也要去,說是要保護幹媽,襄蠻拗不過他,也隻能同意瞭。
第二天我不好跟去,隻能在傢中等消息。
晚上媽媽回來時,我問道:「媽,談得怎麼樣?」
媽媽道:「還好,阿蠻出瞭很大氣力,讓他們把五分利降到兩分利,這個月的餘款也是阿蠻先墊上瞭。」
聽說利息降瞭這麼多,我十分高興。第二天從阿基處我才瞭解到詳情,那天晚上雙方明槍暗箭,開始魁老大寸步不讓,襄蠻不急不躁,說老魁你要是這樣沒的商量,那我們也隻能當老賴瞭。你可以去法院去告,但是要是敢上門逼債騷擾,先得問問我同不同意。
魁老大沒辦法隻得讓步,雙方同意將五分利改成兩分利,五年期限還清欠款,每個月采用等額本息的方式還款。即使這樣計算下來,我們每個月也要還款二十萬。席間襄蠻墊瞭十八萬,還瞭第一個月的款項。
聽到每個月還要還二十萬,我不由得面如土色,媽媽昨晚沒說具體情況,是怕我擔心啊。
阿基還講瞭個小插曲,雙方談妥之後,又開始吃吃喝喝,賈魁趁著酒興道:「其實憑陸夫人的長相氣質,每個月出來大傢一起吃幾頓飯,還上這筆錢還不是輕輕松松的事。」
我有些不解,問阿基道:「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哪裡有這麼好的事?」
阿基道:「哪裡是什麼好事,其實就是陪吃的意思,吃來吃去還不知道會發生其他什麼事。當時表哥就道:「陸姐是什麼身份魁哥你也知道,而且你看我姐是做這種事的人嗎?』,賈魁幹笑瞭幾聲,趕緊岔開話題。你想想看,幹媽品性那麼高潔,肯定不會做這事啊。」
第二個月爸爸將工資寄回來瞭,一共有六萬,媽媽雖然擔任海關緝私署副署長(本故事純屬虛構),但是工資也才萬把塊錢,還好還有會所兼職的工資一萬多,不過離二十萬的缺口還很大。到瞭第二個月的還款日前一天,阿基懷揣著一摞錢來瞭,總共有五萬,說是他軟磨硬蹭從他媽媽那裡支取瞭一部分壓歲錢,再多他媽媽也不肯給瞭。
媽媽摸著阿基的頭,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阿基道:「幹媽,別在意,就當我提前孝順您瞭。」這小子的嘴巴真是甜的跟蜜罐似得,把我媽說得眼眶紅紅的,滿腔柔情地把他摟在懷裡。
阿基的個頭不高,隻到我媽的肩膀,隻見他不停地將頭在媽媽溫軟寬厚的胸前擠來擠去,一副沉醉的模樣。
好一會兒媽媽才平復瞭情緒,放開阿基道:「阿基,這筆錢算幹媽借你的,以後一定會還給你。」
「以後我來還阿基的錢!」我看不下去瞭,急忙蹦出來道。
「幹媽,都說瞭是我孝敬你的錢,怎麼還要還呢?這點錢不算什麼,以後我還要孝敬幹媽一輩子,賺很多很多錢給幹媽。」
媽媽被逗笑瞭,我卻有點生氣,心裡惡意地想著,這要是被阿基的親媽聽到,還不得氣瘋瞭。不過這傢夥拿出這麼多錢來替我們還債,也確實夠哥們,就讓他得意一陣吧。
但是即使加上阿基的五萬塊,也還是不夠,阿基問媽媽還差多少錢,他找表哥借去,誰讓他認瞭我媽做幹姐呢,輩分高瞭就得出更多錢。
媽媽也實在沒辦法瞭,已經很麻煩阿蠻,索性就麻煩到底,記得欠他們表兄弟數不清的人情吧。
媽媽計算瞭一下,總共有十二萬,還差八萬。阿基打瞭電話給襄蠻,襄蠻二話沒說就答應下來。
這個月的難關就這樣度過瞭,大傢都松瞭口氣。至於下個月的難關怎麼辦,我真不願意去想,但是阿基已經開始替媽媽著想瞭。
阿基說他姨父也就是襄蠻的爹襄博南的襄氏傢族很有錢,襄蠻雖然是會所的總經理,其實隻是襄博南讓襄蠻先試水管理一個公司,而襄蠻手頭上並沒有多少財權,頂多就是平常的積蓄百來萬元。他準備攛掇襄蠻去他爸那裡支取一筆錢,索性把五百萬一次性都還瞭,然後我們再慢慢還襄蠻的錢,這樣就不用每個月這麼艱難瞭。
媽媽也覺得如果能這樣,確實是個辦法,她輕按著阿基的手道:「阿基,對你和阿蠻說太多感謝的話都顯得虛偽,如果不為難你們,能這樣辦最好,我們傢今後無論如何都要還清這筆錢,不過這份人情,恐怕是怎麼都還不清瞭。」
阿基雙手握住媽媽的手道:「幹媽,別說還人情這樣的話。你心疼我,我孝敬你,這都是該有的人情,不存在還不還的。」
「好孩子,讓幹媽以後好好疼你。」媽媽用慈愛的眼光看著阿基,將另一隻手也伸出去,和阿基的手互相握著。媽媽的一隻大拇指摩挲著阿基手背的肌膚,好像在傳遞著縷縷舔犢之情。
過瞭幾天,阿基垂頭喪氣地來到我們傢,告訴我們他說動瞭襄蠻,但是襄蠻沒有說動他爸,並且襄博南還質問襄蠻最近為什麼花錢大手大腳,今後限制每個月隻能有五萬額度的現金支配權。
這條路走不通,看阿基沮喪的樣子,媽媽安慰他道:「沒關系,你和阿蠻已經幫瞭我很大忙瞭,事在人為,總會度過難關的。」
「我還有一個辦法,不過可能要稍微委屈一下幹媽。」阿基道。
媽媽用疑問的眼神看著阿基,等他說下去。
「我的姨媽,也就是襄蠻的媽媽宮玉傾,也很有錢,五百萬對她來說不是什麼大數目。」阿基道:「而且她經常在幹媽工作的水韻清怡會所做瑜伽和SPA。我和襄蠻可以介紹你們認識,如果幹媽你能和她搞好關系,她替你先墊上這筆錢也不是不可能。」
媽媽心內苦笑,估計覺得這個方法不太靠譜,兩個女人之間的關系哪有那麼簡單。但是她不忍拂卻阿基的好意,道:「謝謝你阿基,這個談不上什麼委屈,隻是這樣交朋友的動機有些不純,會不會對不住你姨媽?」
「沒關系的,襄蠻跟我說,他媽媽性格清高,幾乎沒有朋友,也很想有個談得來的閨蜜,幹媽你性格這麼溫婉可親,一定能和我姨媽成為最好的朋友。到時候借錢的事不用你來說,我和襄蠻側面提一下就可以瞭,我姨媽面冷心熱,十有八九會幫忙的。」
「好吧,你們絞盡腦汁替我想辦法,那我就嘗試一下。」媽媽道。
我心裡有些難過,媽媽這樣的大美女,卻要去遷就另外一個美女富婆,可想而知內心多不是滋味瞭。原來我們傢雖然隻有小康,卻也不要看別人的臉色,這都怨爸爸,唉。
後面的日子裡,媽媽依然晚上去會所兼職,隻不過回來得更晚瞭些,估計是陪宮玉傾去瞭。
我不想直接問媽媽,以免觸痛媽媽敏感的內心,隻能側面從阿基那裡瞭解一些情況。因為阿基是中間人之一,所以他反而可以和媽媽交流更多的東西。
阿基告訴我,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媽媽和宮玉傾發現雙方有不少共同語言,例如兩個人都愛做瑜伽和跳舞,並且都喜歡古典音樂、凱爾特音樂等等,她們很快就交上瞭朋友,隻要姨媽有去會所,她們就一起做完瑜伽後,再做SPA。最近還一起參加瞭一個周末現代舞興趣班,這個興趣班有男有女,像媽媽和宮玉傾這樣出眾的美女到哪裡都是焦點,引來狂蜂浪蝶無數,搞得兩人不勝其煩,索性宮玉傾反串男角,在編舞教練的指導下兩人自娛自樂。
「那看來有希望借到錢瞭?」我問道。
「現在剛認識不久,還差點火候,不過有我和蠻哥在旁邊推波助瀾,肯定沒問題。」阿基拍胸脯保證。
不管怎樣畢竟有瞭新的希望,我知道媽媽承受瞭很大的壓力和委屈,很想安慰一下她,卻又不知道該怎樣開口。而且媽媽平常上班、兼職,周末還要陪宮玉傾,在傢裡的時間越來越少,我們每天隻能說上幾句話。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又快到月底,接近每月還債的日期瞭,最近媽媽的眼神有些恍惚,可能是太累的情況導致,還是因為借錢的事沒搞定,媽媽因此心事重重?
這一天是周六,媽媽難得在傢裡休息,爸爸通過微信來音頻通話,我先跟爸爸聊瞭一會後,就把手機交還給媽媽,自己進屋做作業瞭。過瞭一會,發現客廳裡面沒聲音,我悄悄打開門看瞭看,隻見媽媽在沙發上默默地流著淚。
我的心猛地一抽,媽媽這是怎麼瞭,即使在前幾個月那麼艱難的情況下,也沒見到媽媽這副軟弱無助的樣子。
我趕緊走到媽媽身邊道:「媽,你怎麼瞭?」
媽媽還有點抽泣,她抹瞭抹淚痕道:「沒事,想你爸瞭。」
我心內一酸,坐在沙發上靠在媽媽身上,道:「媽,你太辛苦瞭,我真恨自己幫不上什麼忙。」
「傻孩子,」媽媽反手摸瞭摸我的臉道:「你好好念書,就是幫媽媽最大的忙瞭。」
我捂住媽媽的手,將它貼在我的臉上,媽媽的手細膩暖和,我忍不住轉頭親瞭親媽媽溫熱的手心,媽媽縮瞭下手,被我緊緊按住瞭不放。隱約聽見媽媽嘆瞭口氣,卻沒有再縮回手。
晚上,媽媽又去會所兼職瞭。我打瞭個電話給阿基,問他道:「阿基,快到月底瞭,借款的事情怎樣瞭?」
「基本沒問題啦,你媽媽沒跟你說嗎?」
「沒有啊。」我剛想說出媽媽白天哭泣的情況,話到嘴邊又忍住瞭,我不想和阿基分享媽媽的心情,轉口道:「具體什麼情況,你跟我說說。」
「都很順利,蠻哥跟她媽媽說瞭你們傢的情況,她媽媽隻考慮瞭一會,就同意幫忙瞭,第二天還埋怨媽媽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她。」阿基道:「隻不過可能還款方式有些變化,姨媽說她的財產大部分都在基金債券股票裡面,也沒有五百萬的閑錢,不過每月出二十萬借給幹媽還是沒問題的,至於她的借款,以後慢慢還就行瞭,也不要利息。」
我想瞭想,也沒想出來這兩種還款方式對我們傢孰優孰劣,但終歸是不用擔心每個月底的還款瞭,心裡還是很高興,對阿基道:「謝謝你瞭阿基,改天請你吃飯。」
「好啊,我最愛吃幹媽做的菜瞭。」阿基也很開心。
又聊瞭一會,我們才收瞭線。
心裡卸下一個沉重的包袱,我一身輕松地把自己扔到床上,開始幻想今後美好的日子,我一定要快快長大,賺很多錢給媽媽,讓她還清債務後買好看的衣服,我們全傢一起到處旅遊。
想起瞭身在異國他鄉的爸爸,他的內心應該是很孤獨的,下次通話要跟爸爸多聊一會。
但是心裡好像總有點什麼感覺不對勁,像白墻上的一個疙瘩,縈繞著揮之不去。
想起來瞭,媽媽最近恍惚的眼神,還有今天哭泣時無助的模樣。按道理還款有望,媽媽的心情應該跟我現在一樣輕松才對啊,怎麼會比前一陣子還要差呢?隻是因為想爸爸的緣故?
不行,我一翻身爬起來,忽然心裡非常想看到媽媽的身影。媽媽在會所工作瞭將近兩個月瞭,我還沒去看過,趁著今晚有空去一趟。
在百度上搜索到水韻清怡的地址,離我們傢並不遠,我騎著電動車就過去瞭。
不到二十分鐘,就看到水韻清怡裝修豪華的門面,這個集遊泳、健身與溫泉SPA與一體的會所,是一棟三層高的樓。
我將電動車在附近停好,走瞭進去。
到瞭裡面發現要刷卡才能進去健身房,上面的SPA估計也是一樣。我隻好問前臺道:「美女,請問陸盈波女士在這上班嗎?」
「你問的是陸姐嗎?她從兩周之前就沒來瞭啊。」前臺小妹答道。
「哦,那她……」前臺的回話出乎我的意料,我一下子被憋住瞭,支支吾吾道:「好,謝謝你美女,再見!」
我極力想保持步伐的穩定,但腦海裡已經是一團亂麻瞭,媽媽不在這工作瞭,這些晚上她去哪裡瞭呢?會不會跟宮玉傾一起逛街什麼的?但是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我拿出電話便想打給媽媽,但內心總有一種感覺,如果我打瞭這個電話,就發現不瞭事情的真相。
先問問阿基,剛按瞭幾個鍵就停瞭下來,阿基雖然跟我是鐵哥們,但是襄蠻是他的表哥,我能相信他嗎?
茫然地騎在回傢的路上,多希望能看到媽媽的車出現在眼前啊。回到傢才九點鐘不到,媽媽一般要到十點半甚至更遲才到傢。
我心不在焉地打開課本做作業,半天什麼都寫不出來,索性不做瞭。在傢裡翻翻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疑點。
打開鞋櫃,一股皮革味夾雜著媽媽特有的蓮香撲鼻而來,裡面有幾雙媽媽的魚嘴高跟鞋和淺口皮鞋,都是媽媽經常穿的,沒有新的款式。拿起其中一雙我最喜歡的性感白色磨砂網面魚嘴高跟,仔細看瞭看鞋面,沒有發現傳說中的精斑什麼的,心裡暗罵自己猥瑣。輕輕地摸著魚嘴的尖頭處,心想媽媽現在到底在哪裡呢?
到媽媽房間也翻開櫃子抽屜看瞭看,有性感的蕾絲胸罩,半透明的內褲,這都是媽媽過去穿戴的,我比較熟悉是因為曾經在陽臺上晾曬時偷偷看到過。沒見到情趣內衣,更沒有用過幾片的避孕藥。
我內心一松,看來我是被綠母小說毒害得有點神經過敏瞭,也許媽媽隻是在陪宮女士逛街,隻不過她覺得這種事不好對我說而已。
收拾好媽媽的東西回到自己的房間,關瞭燈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寂靜的黑夜裡,我的腦袋瓜卻在嘈雜地胡思亂想,輾轉反側到瞭十一點過後,我聽到瞭鑰匙開門的聲音,是媽媽回來瞭。
起床裝作上廁所,我「睡眼惺忪」地對玄關處換鞋子的媽媽道:「媽,今晚怎麼班上這麼遲啊?」
「嗯,上完班和宮姐一起做美容,所以遲瞭些。」媽媽平靜地道。
我的心好像一下子落在瞭空處,無處著落。媽媽在騙我,一向品行高潔的媽媽居然對我說謊瞭,而且還那麼冷靜,不見一絲慌張。
我再說不出話來,強忍著內心的痛苦,上完廁所回到房間,身後傳來媽媽依舊清冷的聲音:「晚安,小風。」
躺在床上,隱約聽見媽媽也進瞭衛生間,洗刷一陣,回到她自己的房間,關上瞭門。
黑暗中,兩行冰冷的淚水默默地流淌在我的臉頰。我捏著胸前的玉佩放在嘴邊親瞭親,忽然很想爸爸,爸爸你在哪裡,你可知道媽媽她可能做瞭對不起我們的事?
不知道是否我的眼淚沁入瞭玉佩,當我把它放回胸前時,感覺一陣清涼入腑,安撫著我受傷的心,讓我激蕩的心情逐漸平復下來。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打開瞭一扇由陰陽魚組成的門,我朝外面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正猶豫要不要走出去,突然身後被一股大力一推,我跌跌撞撞地就撲瞭出去。
之間我身處一個高臺之上,高臺下是一個廣場,數不清的人群把高臺層層圍住,我一時有些蒙瞭,我是一個大人物嗎,這麼多的人都是來覲見我的?
猛地兩隻手推在我背上,我一怒回頭,什麼人敢這麼粗魯對我!隻見身後是兩個面目冷煞的士兵,身上的盔甲樣式古樸,他們推著我往前走,我想反抗,卻發現自己上身被捆得緊緊的。
正慌張著,突然旁邊傳來一陣哭喊,我朝那邊一看,隻見兩個小童正朝我揮舞著小手,哭得撕心裂肺,幾名侍妾模樣的女子將他們摟得緊緊的,也是淚流滿面。
他們是我的子女,我什麼時候生娃啦?我踉踉蹌蹌地被推到臺子的中央,臺子下的人群開始山呼海嘯般呼喊,各式各樣的雜物被扔上臺子,有雞蛋、小石頭,居然還有捆成一束的鮮花。
我被推到臺子中央,隻見面前放著一個方形的木樁,中間凹下去,這是要幹什麼?
忽聽一把威嚴的聲音從臺子後邊響起:「午時三刻到,行刑!」
靠,這是斷頭臺!我要被砍頭瞭?不要啊,穿越過來我還什麼都沒幹哪!被野蠻地摁在那個凹形臺子上,我驚恐地左右張望,就沒人來救我嗎?喊一聲「刀下留人」什麼的?
突然間我看到瞭媽媽,她一身素服,正哭泣著跪在一名戴高冠穿華服的大人物面前,乞求著什麼。
「媽媽,媽媽!」我想叫出來,卻發不出聲音。
媽媽淚眼朦朧地望向瞭我,兩個人的眼光在空中交接,然後我眼前一黑……一股沖天怨氣裹挾著我的魂魄直上九霄,我不舍地回頭看瞭一眼,媽媽已經暈倒在地。我心內一痛:「媽媽,今後誰來保護你啊。」
驀地眼前的事物全部消失不見,我陷入一片黑暗,心中還殘留著和媽媽分別的痛苦。
隱隱有個聲音從天外傳來:「旭微星君渡劫失敗,再入人間輪回。至今積功德三十三世,九心合歡佩復歸認主!」
正恍惚之間,忽然感覺自己胸口傳來一陣暖意,伸手摸瞭摸,是玉佩,這才慢慢回過神來,剛才我是在做夢,現在醒來瞭?
這個夢太真實太可怕瞭,莫非這是我和媽媽的前世?後面的聲音是怎麼回事?不管怎樣,這一世我一定要好好守護我的媽媽,決不能再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