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得砰哃一聲,在火光的照映下隻見孫文臺被那冰錐穿胸而過,他那不可置信的臉上表情凝固著,胸口大量的鮮血噴湧而出,濺在瞭江靈雪那張絕美的秀臉上。
「文臺……」劉正卿震驚不已,幾乎無所以言。
孫文臺腦海中閃過無數遍的念頭:怎麼可能……
他手中佩劍倉啷一聲落在地上,隻覺喉嚨一甜,鮮血從口腔中噴出,沒有其他隻有阿阿的絲絲啞聲,孫文臺身體緊繃,像是一個玩具一樣被江靈雪提在手中。
她鄙夷地看瞭一眼孫文臺,隨手一扔將他扔進瞭前宮中燃燒地熊熊大火當中,隨著房梁被大火燒焦倒塌,響起瞭猶如骨架被炸烤的聲音。
「文臺……」
「孫將軍……」
這外面眾人驚恐萬狀,皆對面前二女又恨又怕,臉上怒氣不斷,一百餘號人被兩個妖女殺得七零八落,死傷不計其數,或有倒在地上哀鳴,或有倒在血泊中悄無聲息,或有臥在墻角有進氣沒出氣,場面異常慘烈。
江靈雪和冰兒兩個美艷的妖女子背著火光仿佛地獄中的惡魔,身上沾瞭不少將士的鮮血,臉上陰風陣陣,毫無喜樂。
她們漫步走進前來,引得眾人護著劉正卿畏畏縮縮害怕得後退,一時竟然不敢沖鋒。
偶爾有一兩個撞著膽子的沖上前來,還未到近處就被風刀一招穿喉,將士們膽顫心驚,如臨大敵。
江靈雪冷冷道:「劉正卿,今日之事,該當如何?」
劉正卿怒道:「今日如何?最當不過有死而已。廣寒宮咎由自取,我若死爾等必脫不瞭幹系,早晚與我陪葬。」
「死到臨頭還要嘴硬!」江靈雪怒起心來,伸出寒爪就往人群中殺去。
「保護少主!」
眾人以死之志撲身向前,又與兩妖女纏鬥在一起。
這邊前宮廢墟火碳之下,孫文臺肺部受損,咳血不斷,隻有最後一口氣瞭。在這生命最後的時間裡,他想起少年時種種時光,讀書騎馬,射箭練武,似乎離他越來越遙遠瞭。
火焰將他的血燒幹,泥土又陷入瞭他的血肉當中,孫文臺感覺到自己的皮膚正一塊一塊地被烤焦,變得皺巴巴軟松松的,但是又緊接著被這熊熊大火迅速烤幹,結成泥塊。
就在他朦朧之間,一陣白光湧現,把孫文臺閃得刺眼無比,勉強睜開卻見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站在自己面前,那老人神色莊嚴,將手中那面旗子遞給瞭自己。
「祖……祖父大人……」
前宮門外眾位將士已經死得七七八八,隻有七八個人護著劉正卿不敢向前,見著面前兩個被血染得鮮紅恐怖的妖女,有人低聲道:「少主……恐怕我們今日都要死於此地瞭……」
一個將士答道:「你護著少主先撤,我們幾人給你們拖延時間……」
冰兒見幾人竊竊私語,不禁冷笑道:「怎麼?雍州牧大人如今想跑?」
劉正卿嘶吼道:「文臺已死,我豈能茍活?」
「哼……」江靈雪冷哼一聲,「說!宮主在哪兒?說出來我就饒你們一命。」
眾人皆不知她下落,隻聽得劉正卿哈哈仰天長嘯,火光中他臉上的神情恐怖嚇人:「哈哈哈……廣寒宮!你聽好瞭,你們的廣寒宮主她已被我殺瞭,你如今正好送我與她相會!哈哈哈……」
江靈雪和冰兒兩人大怒,飛身上前正要解決餘下幾人,忽然在這天地黑暗的長夜之中,從雲層上落下一陣金色閃光照亮瞭整個廣寒宮,那數百塊滾燙磚石就從前宮裡迸濺出來,眾人連忙躲避。
二妖女剛落穩腳步隻見一個巨大身影高高躍起劈砍而來,遮天蔽日一般高大威猛,二女慌忙起身躍上墻壁,隻見一個泥灌作的土像人手執長戟,威風赫赫。
他身高三丈,披鎧穿甲,渾身都是土火相融,身體中燃燒著烈火一般,不時有陰風從裡面竄出來,雙眼中烈火怒燃,地面上被他剛才這樣一劈砸出瞭一大塊坍塌。
眾人被驚得不知所措,不知是什麼東西,反觀二女這邊也是如此。
江靈雪一頭霧水,正在思量之中,那泥人高高躍起揮動手中長戟又是奮力一劈,江靈雪輕舞閃身卻不料來勢甚猛,震飛落地,連忙轉滾起身雙手結起法印,一條棱刺冰柱飛刺而去,往那土像穿去。
當時正中其胸口處,隻是難以突進,泥人手中緊握冰柱,奮力扯斷,那寒冰盡皆斷碎,不成攻勢。
江靈雪震驚無比,隻覺敵人氣場太大難以壓制,正思量對策又見他迎面刺來,她翻身躲過閃到泥人身後,卻突然吃瞭一記龍擺尾,還好她常年以寒冰護體才沒被那長戟上的刀鋒穿個透心涼,但也饒是被創到雪肩,身體被重力高高拋起,墜入山下去。
「姐姐……」
冰兒嬌聲驚喊,毫無猶豫,隻身躍下山崖救去,那泥像不肯放過,跳上墻簷就要隨二人殺去,但是迎面襲來狂風,刺骨寒意將他身體中火吹拂得騰騰撲跳,隻見他身軀逐漸消散,大量泥土隨火墜落,現出原身,墜到地上,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正是孫文臺。
劉正卿驚喜萬分:「文臺……快救孫將軍……」
「孫將軍……」
幾人慌忙跑去扶起孫文臺,探探口息原來隻是昏迷,眾人稍安。
此時廣寒宮裡已經血氣彌漫,到處都是殘肢血泊,眾人疲憊不堪,收拾殘部,檢查還有氣息之人眾皆背上。
劉正卿看著火光沖天,已經被破壞的殘破不堪的廣寒宮,心中惡性發起,索性燒他個一不做二不休,統統點起火來,那火勢滔天,不可之視。
劉正卿沉定一刻便帶領瞭眾人下山,可憐廣寒宮幾百年之成,竟毀於一旦。
後人有詩嘆曰:千裡迢迢為結親,弱水綿綿卻傷情;天山高寒焚瓦土,百年一計終成垠。嗟兮嗟兮……天下再無廣寒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