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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狼狽不堪

  劉正卿惱怒萬分,又覺羞辱幾乎要崩潰,他崩潰地嘶吼道:「我一片真心誠意來娶廣寒宮宮主,就算不答應親事又何必殘害於我?胡巧靈,你就是這樣對我的嗎?想當初我救你之恩,你就這樣報答我麼?啊……」

  「妖女,有膽量你就不要走,看我上來將你五馬分屍……」孫文臺眼眶迸裂,拔劍就欲上去和她拼殺,那冰兒輕聲嬌笑:「那你就來呀,等你進瞭廣寒宮捉住人傢,冰兒這幅身子還不是任你處置……嗯哼哼……將軍,我們廣寒宮裡見哦……」

  她嬌柔的身軀說這話嬌滴滴酥人筋骨,竟然嫵媚萬分,隻見她一個閃身後撤跳下崖後,消失不見瞭。

  這邊岸上的眾人精疲力盡,哪裡能隨將軍沖鋒,如今來的五百人墜入湖中死瞭大半,馬匹全部陷入湖中,裝備全無,饑寒交迫又飽受凌辱,此時不由都放聲大哭,哭兄弟慘死,哭自身慘狀。

  後人嘆道:拔山涉險心如羽,弱水三千何敢取?淤泥湖中屍骨在,廣寒宮裡冰魔女。

  孫文臺聞聲渲染,覺得自己被小女子欺騙羞辱實在屈辱,又恨又羞,兩處交雜一處不由得也痛哭流涕,而劉正卿在一邊流淚卻沒有哭聲,他站起身來叫道:「勝敗乃兵傢常事,經此小敗便喪失鬥志,作何軍人?不得哭泣!若有再哭者立斬!」

  如此這話說得眾人心驚,連忙止住瞭驚嚇,於是眾皆站起身來排列,整理軍容,依次點名,來時五百人零三人,去瞭文和先生和張順,如今就隻剩176人瞭,這一番折瞭325人,馬匹軍資全失,可謂慘敗收場。

  縱然如此,活人還得繼續走,此地不知是何地,隻能埋頭行走,劉正卿率眾人走瞭一陣,隻覺部隊裡嘰嘰喳喳,問一旁孫文臺說:「他們在說什麼?」

  「沒……沒什麼……」

  劉正卿正起臉來:「嗯?」

  孫文臺支支吾吾道:「他們……他們說如果文和先生在的話,絕對不會中這少女的計謀的。」

  劉正卿怒道:「他們是在說我蠢瞭?你也是這個意思?」

  「不……不敢,小將不敢……」

  劉正卿冷哼怒氣沖沖道:「那老狐貍背我而去,說不定和這叫冰兒的少女早串通好瞭,不然不可能這麼巧,他前腳剛走我們就碰到這個妖女瞭,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的……」

  孫文臺見他似乎有些魔怔,連忙勸道:「少主,此時不需考慮這些,眼下先弄清楚這是什麼地方,然後找當地知縣補充才是……」

  「嗯,你說得有理。」劉正卿還保有理智,他沉吟瞭一會於是繼續前行。

  走瞭半個時辰,隻見有農夫趕牛從對向而來,孫文臺連忙叫住此人,差人提過來問道:「叔伯,請問此地是哪個縣轄?」

  那農夫見這百十號人垂頭喪氣,狼狽不堪如同流寇模樣,嚇得直言叫道:「小人……小人隻是小老百姓,傢裡窮的沒什麼米下鍋,大爺們饒過我吧,這牛你們可別牽走,要是牽走小人這一傢人都沒著落瞭……」

  孫文臺本就心情差,聽到這話更加生氣:「你把我們當強盜瞭麼?我是問你這裡是哪個縣?」

  「這……這裡是會寧縣,這裡叫婁鄉村……」

  「什麼?會寧縣?那我們要去知府衙門要走多遠?」

  農夫害怕道:「若……若要往東……須得走四十裡……」

  孫文臺掣開腰間的地圖,雖然已經濕的皺巴巴地但勉強還能用,小心翼翼找到自己位置,他氣得大罵道:「那妖女竟然把我們騙得如此慘,若是我再見到她一定將殺碎屍萬段!」說罷還不解氣,倉啷拔出佩劍砍在一旁大石上,濺起電光火石的瞬間光芒。

  劉正卿皺眉道:「這樣看來我們如果要去皋蘭還得渡一次弱水?」

  原來他們本來如果直接往西走可以直接過弱水到榆中,但是冰兒將他們騙瞭,引得他們北上,所以無論如何都還要西進過弱水才行。

  見事已至此,軍隊又不可能往東走四十裡,見將士們疲憊萬分也隻好下令修整,孫文臺見那農夫無用就將他放瞭,那農夫嚇得頭也不回慌慌張張牽牛跑瞭。

  孫文臺與劉正卿商量接下去如何辦法,劉正卿也不知怎辦,於是謂孫文臺道:「你去前面人傢找一處有馬人傢,用我這玉佩將駿馬押來,到時你去會寧叫那知府備好軍資來接應我等,然後尋船渡河,等到皋蘭再做打算。」

  孫文臺得令,轉身便走,眾人倒在路邊樹林裡休息,隻覺身體寒冷,於是生火烤衣,過瞭一個時辰隻聽得打東邊浩浩蕩蕩來瞭一群官兵,個個橫刀立在面前,打頭的男子胡須飄長,身姿纖長,估摸四十歲上下年紀。

  劉正卿一喜,正要上前說話,那男子一聲令下官兵瞬間包圍住這一百多人,眾人正休息猝不及防又不曾穿衣服,光溜溜的隻得束手就擒。

  劉正卿大怒道:「你們是要造反麼?」

  那為首的男子用手指道:「你們是哪裡人?如何來瞭這裡做寇?」

  「笑話,我堂堂雍州牧豈能當寇?張開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

  那男子仔細觀瞧劉正卿,隻見他長發飄散十分狼狽,但氣質不凡疑似人君,一時不敢輕動,隻得問道:「我聞得雍州牧少主有一把寶劍,玲瓏七竅青玉纖美,不知在閣下身上否?」

  劉正卿冷哼道:「就憑你這小吏也配看我寶劍麼?辱沒你祖宗的狗眼。」

  那男子也不惱,左看右看不知怎辦,又覺劉正卿有模有樣,但如此破落實在不該,隻能嘆一口氣道:「既然閣下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老夫也無計可施,隻能按照規矩來辦,來人,將這百十號人壓回衙門,再行計較。」

  「是!」

  眾人大喝一聲就要行綁,劉正卿大罵道:「你們這些狗奴才,當真要造反麼?好,好哇,到時我倒要看看虞賢那王八蛋有什麼臉來見我!」

  男子驚瞭一嚇,虞賢乃是高平鎮的太守,高平鎮雖然稱鎮卻是郡縣的規模,而他不過是個小小的縣尉,聽到面前的男子這樣輕而易舉地說出太守的名字,他不禁也愣瞭一下不敢動作。

  正僵持著,忽然一騎絕塵從西邊而來,馬上的男子遠遠看到劉正卿被挾持,於是高呼:「哪裡來的賊子?腦袋不要瞭是麼!」

  眾人回頭一看原來馬上的正是孫文臺,隻見孫文臺飛馬趕來,下馬掣劍,這一眾官兵上前圍住,大戰一觸即發,縣尉連忙揚手止住場面,問道:「來者何人?請出示身份。」

  孫文臺扯出腰間軍隊腰牌道:「我乃雍州牧天水郡下破虜將軍孫文臺,你等是哪裡的官兵,敢挾持本將?莫非是要造反!」

  這一眾官兵嚇得連忙退散,那縣尉走上前去觀瞧嚇得立馬跪倒在地:「末官不知將軍到來有失遠迎,多有得罪,該罪該罪!」

  這時一眾縣衙兵丁也盡都俯首跪拜,孫文臺道:「你可知你方才做瞭何事?竟敢將刀劍指向雍州少主,你可知罪?」

  「末官一時老眼昏花誤撞州主,實在該罪,請少主責罰。」

  孫文臺正要說話,劉正卿擺手道:「算瞭,方才我也確實沒法子證明身份,不怪這人,你起來吧,我有話問你。」

  那縣尉膽顫心驚,站起身來擦瞭擦汗道謝:「多謝少主。」

  劉正卿坐在石頭上對那縣尉說:「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任什麼職務,如何知道我在這裡的?」

  「下官名叫顏回,如今是作會寧縣尉,因在鄰鄉調查水患被一民檢舉說此地有一夥流寇,所以下官才點兵至此,不想是一場誤會,沖突瞭少主。」

  劉正卿點點頭說:「好,我不怪你,那人現在在哪兒?」

  「就在這裡,來人,將那人帶來。」

  那農夫戰戰兢兢走到前來,嚇得魂也丟瞭幾分,劉正卿看著他笑道:「我又不曾搶奪過你什麼,你何故說我是流寇呢?」

  那農夫跪地大哭,不敢言語,隻是求饒,劉正卿見他可憐,也不欺壓他,於是謂將士說道:「你們誰有銀錢的都拿出來。」

  那些將士們掏著腰間,本來出門時曾分發大量銀錢珍玩,但是大多在馬背上,又在水中丟瞭不少,如今湊瞭湊合起來五十兩銀子,全都給瞭這農夫。

  劉正卿道:「這些銀子,該夠你一傢消遣四五年瞭吧。」

  那農夫收瞭錢又驚又喜,感激涕零道:「何止五年,十年也夠瞭!」說罷歡歡喜喜,劉正卿也笑著放任他回傢去瞭。

  這邊解開瞭誤會,和那縣尉要瞭馬匹,趕往西邊村子將玉佩抵押回來,那莊主見雍州牧臨至不免心生大喜,留之在莊,眾人好吃好喝住瞭一夜,然後清早起來振起精神再度出發。

  那莊主財大氣粗,聞聲要送劉正卿等人一程,眾人走瞭二十裡路便又逢瞭弱水,見此弱水兇神惡煞更加恐怖,劉正卿一時犯瞭難。

  莊主道:「此間弱水不同定西那處,定西弱水看似平靜實則破濤洶湧,暗藏殺機,尋常百姓皆要繞道尋橋而過,而此間弱水看似翻滾潮湧,隻要找老手船傢渡之不難。」

  「如何找船傢?」

  「劉雍州勿憂,我有一友乃是專做此生意,可隨我駕馬而來。」

  於是莊主攜傢仆駕馬往南奔走十裡,身後跟著一眾官兵將士,一時微風赫赫,這事後來更是被他拿來吹噓數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