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前方路過的同學突然停下叫她,白溪心底不安,舉頭間,正好看見紙箱子頃倒,裡面的東西掉落下來。
無處可逃,白溪蹲下身,抱住自己的頭。
然而下一秒,白溪盯著自己的鞋,看到瞭另外一雙鞋子的出現。
黑影將她籠罩,物體砸在肉體的聲音響起,卻不是她的。
她什麼痛感都沒感受到,隻聽見細微的呼吸聲。
噼裡啪啦物體落地的聲響引起老師的註意,定睛一看,男生潔白校服的背後,染起血紅的顏色。
“天吶,流血瞭……”
“那箱子裡放的有鐵桶,砸下來刮傷瞭吧。”
“……”
白溪似乎沒想到,此刻跑出來把她護在身下的,居然還是餘辭。
他怎麼…無時無刻在需要的時候就會出現。
就像是,韓劇裡使男女主遇見又相愛的命中註定。
站在無人的醫務室,白溪憑借著常識拿出瞭碘伏。
餘辭安靜的坐在病床上,上半身赤裸,幾乎呈小麥色的皮膚上生出一塊血紅,隱隱泛黑開始凝結。
他的後背寬大,肩胛骨很性感,不對。
他的肉體都很性感。
棉球蘸著藥,輕輕挨上瞭破開的皮膚。
白溪當然不求身前的男人有什麼反應,畢竟她發現是餘辭擋在她身前的時候,餘辭連眉毛都沒皺。
但是他臉很臭。
像回到瞭最開始,他對她的那種表情。
這一路上兩人獨自前往醫務室,幾乎也是沒說過一句話。
“不痛嗎?”
她忍不住,還是說出瞭口。
輕飄飄的,像羽毛落下,劃過餘辭的心尖,連帶著身後的微小刺痛,都變得酥癢。
不就是被砸瞭一下,破瞭口,還沒有他在體育訓練上受的傷,十分之一痛。
他哪有那麼嬌氣。
可是想到如果是砸在瞭白溪身上,他又覺得,好痛。
他又是沉默,或者是出神,白溪總是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手下幾乎是報復性的摁上他的傷口,幾乎有些委屈,“別不理我。”
像小貓的哀求。
餘辭回過神,聲音還帶著沙啞。
“不痛。”
或許他該說痛的,這樣女孩兒就會內疚的放慢速度,然後他就能與她多呆上一段時間。
他看不見身後的人,隻憑感覺,傷口處的力度,是輕瞭,又或者重瞭,似乎判斷出她下手的樣子,應該是什麼樣的。
“對不起…”
原本應該說謝謝的詞匯,在口邊卻說成瞭對不起,白溪總覺得,自己很虧欠他。
似乎總是給他添麻煩。
又或者是,他總是替她解決麻煩。
餘辭偏頭,終於看到瞭腦海裡的女孩兒,神色淡然的垂下眸,“你沒做錯什麼。”
箱子的側翻是意外,他的出現是私心。
他在暗處看瞭她許久,她笨的一點不會註意四周。
掉落之際,他第一時間沖瞭過去。
受傷也是意外的,救她卻是他策劃之中的。
他才不是什麼好人。
更別說,他看到,她的男友將她拉進瞭休息室。
沒由得火大。
二樓太黑,突如其來的闖入者並沒有發現盡頭站著一個偷懶的休息者。
於是他看到白溪被拉瞭進去。
是那個車上的男人,他終於看清瞭他。
原來她喜歡這一款的嗎。
老男人。
體力肯定沒有他的好。
哼。
“剛剛之前我喊你,你都沒搭理我。”
白溪一起想到瞭餘辭的無視,控訴他的舉動。
男孩眨眨眼,面不改色。
“沒聽見。”
“……?”
處理好後,白溪坐上與他對面的病床上,一天下來,累的她肩酸胳膊酸,此刻真不太想回去瞭。
“好累。”
見她坐下,餘辭穿好衣服,反問。
“不回去?”
白溪搖頭,臉都快皺巴到一起,似乎對迎新晚會從心理和生理上都十分抗拒。
“那就等結束回去。”
餘辭縱容她,重新坐回病床,兩個人雙目以對,又陷入瞭安靜。
醫務室偏遠,學生都在演播廳,此刻安靜的,白溪覺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你的父母沒來嗎?”
好不容易,白溪才想到一個話題。
餘辭怔瞭一秒,很快恢復正常。
“你忘瞭,我不是淮市人。”
哦哦對!餘辭他不是淮市人…可是…
和他父母在不在淮市有什麼聯系?
難道他一個人生活?
那更不對瞭……
“可是上次下雨你說你媽來接你…?”
那天回學校拿作業,下著大雨,她記得她問瞭一句,他怎麼回去。
他們倆都沒有傘,但是他說他媽媽來接他,然後給瞭她他的外套。
“……”
餘辭沒想到,這個謊言,居然還能被記住,並且此刻就穿破。
所以……
白溪愣神,“那天你也是淋著雨回去的。”
因為他的外套,在她的手上。
餘辭沉默,白溪也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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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粒:為瞭引起老婆的註意不擇手段……
餘辭:這不就獨處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