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色闌珊,空氣變得越來越寒冷。

  冷清的長街上隻剩下昏黃的燈光照著空蕩的馬路,高墻上飄零的樹葉子在夜風中不停地搖曳,卿紅獨自走在路上,雖然張勇一直執意挽留,但卿紅心裡深深的負罪感讓她片刻都不想停留,隻想趕快回到傢裡,回到林河的身邊,仿佛隻有這樣,她才能從這條不歸的沉淪之路中獲得短暫的安寧和溫暖。

  一想到林河,卿紅的心裡就一陣絞痛,從未想過出軌的她,就這樣背叛瞭最深愛自己的男人,而他卻還對她百般遷就呵護,也許張勇說的沒錯,像她這樣的人,死瞭一定會下地獄吧,就當這是最後一次吧,以後不能和張勇見面瞭,卿紅在心裡這樣決定。

  以前她特別恨張勇,恨他猥褻自己,恨他強暴自己,可是現在回過來想想,如果不是自己長期以來內心的寂寞空虛,不去那些亂七八糟的色群裡撩騷,又怎麼會讓張勇有機可乘,又怎麼會發生後來的這些事呢?

  她現在似乎已經說不清對張勇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他看上去好像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厭惡,這個比她小十來歲的男人,在她心裡究竟是欲望還是情愛?

  她自己其實也沒有答案。

  卿紅回到傢裡的時候,林河已經睡瞭。

  客廳餐桌上還擺著幾盤卿紅愛吃的傢常菜,已經用保鮮膜封起來,旁邊有瓶啤酒,喝瞭一半,邊上還留瞭一張紙條:

  「老婆,我先睡瞭,你要是回來晚瞭,感覺餓的話,把桌上菜熱一下,廚房裡給你溫好瞭蘿卜排骨湯。」

  卿紅心裡猛地痛瞭一下,眼眶唰的一下就濕潤瞭,她來到臥室,窗戶裡微弱的光照著林河熟睡的臉,卿紅忍不住在林河的額頭上輕輕一吻,溫柔地撫摸著他臉上的輪廓,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對不起,此刻卿紅內心充滿無比的悔恨和內疚,她不知道怎麼去面對林河,更不敢想像當林河知道這一切的時候,他們之間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卿紅溫柔地給林河蓋好被子,掩上門,輕輕地走瞭出來。

  她看瞭看桌上的飯菜,應付著吃瞭幾口,又洗瞭個澡,把這一身充滿男人味道的衣服丟進洗衣機,確定自己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這才上床躺下,她從後面抱住瞭林河溫暖的身體,緊緊地貼著他,林河似乎意識到瞭卿紅的動作,忽然翻過身,一把將卿紅擁入懷中,雙手搭在她胸前,很自然地握住她兩個雪白飽滿的乳房,沒過兩分鐘又響起瞭沉沉的鼻息。

  卿紅沒有掙紮,這是林河多年來睡覺的習慣,她很享受此刻的感覺,她把頭埋在林河的臂彎裡,耳朵裡聽著丈夫勻稱的鼾聲,也漸漸地進入瞭夢鄉。

  當卿紅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她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急忙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一看,時間已經來到瞭上午九點半,旁邊的林河早已經不見瞭蹤影,她急得立刻從床上躥瞭起來,一頭鉆進瞭洗手間,這下上班又該遲到瞭,匆匆瞭洗漱瞭一番,來不及化妝,出來披上衣服就準備出門,卻看見林河從廚房端著熱呼呼的早餐出來瞭。

  「老公,都這個點瞭,你怎麼也不知道叫醒我。」卿紅臉色有些埋怨。

  「看你睡那麼香,我怎麼忍心叫你啊,快過來吃早飯吧。」

  「還吃什麼早飯,我得趕緊上班去瞭。」

  「老婆,今兒周末啊,也上班啊?」

  「啊?!」

  卿紅看瞭一眼墻上的日歷,這才意識到又到周末瞭,舉起手猛的敲瞭一下腦門,感覺自己這腦子都快生銹瞭,她把剛穿上的大衣脫下來,身子倒在沙發上,眼睛很快又閉上瞭。

  但她轉念又一想,好不容易到瞭周末,不應該再繼續賴在床上瞭,應該好好陪陪林河,她忽然發現,她已經很久沒有和林河好好相處瞭,這些日子,在自己身上發生瞭這麼多事,林河完全一無所知,更不知道她的身子已經被另一個男人一次次地占有,不如這會在傢裡有時間和林河待兩天,這樣也可以減少一點自己內心的愧疚和虧欠,想到這裡,她從沙發上爬起來,乖乖地坐到林河的對面,拿起桌上的面包一口一口吃起來。

  「老婆,慢點吃,別咽著。」

  「嗯,你也吃。」

  「老婆,你們昨晚聚餐咋樣?」

  「噢,挺好的,就那麼回事兒,吃飯唱歌一群人瞎胡鬧這樣子,沒啥新鮮的。」卿紅不自覺地躲著林河的目光,她自己都覺得這些話回應起來有多僵硬,但林河卻似乎絲毫沒有察覺。

  「老婆,我下周要去雲南出幾天差,提前跟你說一聲。」

  「去幾天?」

  「具體幾天還沒有定,公司安排去那邊做幾天會展。」

  「好吧,我回頭給你收拾幾件換洗的衣服。」

  「嗯,不過那邊氣溫高,我想不用帶太厚的。」

  「知道瞭。」

  「老婆……」

  林河叫瞭一聲,似乎想說什麼,又猶豫瞭一下,收瞭回去。

  「怎麼瞭,老公?」

  「沒,沒事瞭。」

  卿紅看到林河臉上欲言又止的神色,知道他心裡肯定有事,於是放下手裡剝瞭一半的雞蛋,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有什麼事你就說啊。」卿紅繼續追問。

  「我……」

  「大老爺們能不能痛快點。」卿紅焦慮癥都快被憋出來瞭。

  「老婆,我說瞭你可不許生氣。」林河的樣子看上去還是很猶豫,甚至有些膽怯。

  「說吧,我保證不生氣。」

  「我昨晚上做瞭一個夢……」

  「哦,你做啥夢瞭?」

  「我夢見你跟我說咱傢下水道漏水瞭。」

  「然後呢?」

  「然後我就找物業的工人過來把它修好瞭。」

  「然後呢?」

  「你跟我說……」

  「我說什麼瞭?」

  「你說你下面的下水道也漏水瞭,也需要堵上,接著你就在我面前把內褲全脫瞭,你下面那裡濕淋淋的淌出來很多水……」

  卿紅的臉色變瞭,她的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但她答應過林河不能生氣,於是強忍著內心的氣憤和惱怒,盯著林河繼續問道:「然後呢?」

  「然後,然後,然後你身後突然冒出來一個男人,把你按到在沙發上,挺著巨大無比的雞巴從後面狠狠地插入瞭你的身體……」林河終於吞吞吐吐地說出瞭最後的這句話,頭垂得很低,但他又用更低的聲音補充瞭一句:「老婆,你答應我保證不生氣的。」

  「林河,你王八蛋!」

  卿紅抓起手裡剝瞭一半的雞蛋,直接朝他丟瞭過去,林河也不躲,任由雞蛋砸在身上,稀碎的蛋黃從他身上四散開來,沾滿瞭圍裙,林河看卿紅已經生氣瞭,垂著頭更不敢說話瞭。

  「林河,你是不是特別希望你老婆被別的男人操,你是不是特別喜歡做個活王八?」

  「你等著,改明兒我就出去找個男人,給你戴一頂大大的綠帽子……」說到「綠帽子」三個字,卿紅嘶聲力竭的聲音瞬間咽住瞭。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該對林河說這句話,因為她一下子想到瞭張勇,想到自己已經給林河戴上瞭綠帽子,而且還不隻一次兩次,內心的罪惡感立刻排山倒海一般湧上來,她越想越覺得不應該再用這樣的話語去刺激和傷害林河。

  「對不起,老公。」

  卿紅的淚珠忽然從眼角裡溢出來,順著雪白嬌嫩的雙頰往下滑落。

  「老婆,你怎麼哭瞭。」

  「都是我不好,不應該跟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夢,對不起,老婆。」林河一見卿紅哭瞭,心裡頓時六神無主,早已亂成一團,他急忙將身子湊過來,把卿紅攬入懷中,從桌上抽起兩張紙巾,溫柔地給她擦拭眼淚。

  「不,跟你沒關系,都是我的錯。」

  「我他嗎就是一個淫蕩下賤的蕩婦!」

  說完這句話,卿紅哭的更厲害瞭,她把頭埋進林河的懷裡,終於忍不住放肆地嚎哭起來。

  看著懷中梨花帶雨哭成淚人的嬌妻,林河完全沒瞭主意,他不知道卿紅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和她心理情緒上的變化,他還以為是自己剛才說的所謂的夢,招惹瞭她生氣,這下讓他覺得無比懊悔和自責,隻能一次又一次地替她擦拭眼角不斷流出來的淚水,卻完全找不出該用什麼法子來安慰她。

  也不知道哭瞭多久,卿紅的哭聲才漸漸平靜下來,她腦子裡不斷地湧現出和張勇上床的畫面,還有那些淫亂不堪的話語,如果這一切都不曾發生,那該有多好啊。

  「老公,難得你休息,我們去看電影吧。」

  「好哇,隻要你開心,我幹什麼都願意。」

  林河立即回應,他見懷裡的嬌妻臉色緩和瞭不少,淚水也不再像剛才那樣洶湧滂沱,緊張的神經頓時放松瞭許多,在空中懸著的一顆心也總算踏實下來。

  「最近有什麼好看的電影麼?」

  林河想瞭想,拿出手機打開支付寶,在貓眼淘票票上翻瞭兩圈,說道:「我看新出的這部《誤殺2》評分挺高的,不過《愛情神話》貌似也不錯,而且女主還是你最喜歡的偶像馬伊琍……」

  「你決定吧,我去換身衣服。」卿紅忽然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起身進瞭臥室。

  過瞭一會兒,裡面忽然傳來卿紅的聲音:「林河,你來一下。」林河立即起身奔瞭進去,隻見卿紅拉開墻上的壁櫃最下邊的一層抽屜,抽屜裡放著的本來是夫妻兩人的內衣褲,可此時從裡面掉落出來的卻是三四個女性的仿真器具,其中最醒目耀眼的那個和真人的臀部幾乎一模一樣,隱秘的臀下那兩片有些發黑的矽膠嫩肉還微微地張開在那裡,從裡面隱約露出一個黑漆漆的小洞。

  林河瞬間楞在那裡,臉色窘得發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林河,這是你的東西嗎?」

  林河垂著頭,像個泄氣的皮球,僵立在那裡半天不敢作聲。

  「我問你話呢,這東西很爽嗎?是不是比用我還爽啊?」

  「怎麼不說話,要不以後你就用它解決吧。」卿紅原本好不容易恢復的心態,一下子又爆發瞭。

  「老婆,我……」

  「居然還整三四個,你是不是經常一個人在傢裡換換口味啊。」

  「老婆,我隻是好奇……」林河努力地解釋著。

  「林河,是我滿足不瞭你瞭嗎,還是你對我沒感覺瞭。」

  「沒有,老婆你別生氣,你聽我說。」

  「我沒生氣,真的,我是在和你認真的說,如果我滿足不瞭你瞭,你一定要告訴我。」

  「老婆,我沒有,我是說你沒有滿足不瞭我。」

  「林河,上次的事情我們還沒說清楚,你偷偷看片打飛機我也沒說什麼瞭,現在你把這玩意都弄傢裡來瞭,以後我對你來說,是不是就是多餘的瞭。」

  「老婆,對不起,我真的隻是一時糊塗,加上我們每次在做的時候我總是力不從心,我就想自己偷偷用這個試試,看能不能回到以前那樣。」

  「林河,你都三十六瞭,你以為你還是二十六嗎,再說這方面我有責怪過你嗎?」

  「對不起,老婆,我錯瞭。」

  「算瞭,你趕緊把你這些玩意收走吧。」

  卿紅轉過身,繼續埋頭收拾衣服,不再去看林河一眼,其實她自己心裡又何嘗不是無比的內疚和虧欠,如果不是她這段時間忽略冷落瞭林河,也許他就不用依賴這些仿真器具來偷偷發泄欲望,她此刻雖然萬分心疼林河,隻是這些話她始終沒有辦法對他說出來,下周林河就要出差瞭,她暗暗下定決心今晚一定要好好滿足一下自己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