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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子期

  “朝我笑一笑,好不好?”

  低垂的藤蔓隔絕瞭遠遠的火光,兩人在黑夜之中對視,靜得隻聞彼此的呼吸之聲。

  鐘沁兒被他弄得莫名其妙,輕蹙眉尖,“你說什麼?”

  見他仍是安靜地看著她,目光之中隱著一絲的期待,又有些惴惴不安的神情,她都心口沒來由地一動。

  不知不覺就抬起手來,宛如被蠱惑瞭般,緩緩地揭開瞭他臉上的銀色面具,幾縷烏亮的發絲跟著垂下來,落在他的臉側。

  幽暗的夜色裡,黑鴉鴉的長睫在他臉上暈瞭一圈陰影,白皙的面孔此刻更顯得無辜,薄唇微抿,透出幾許的少年氣。

  這樣的裝束顯得他更加年輕,本該是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臉龐,此刻在她的面前流露出,從未見過的脆弱神色。

  鐘沁兒從未見過這樣的容淵,在天山的時候,他的神情總是淡定自若的,甚至是清冷孤傲。

  隻有在兩人雙修之時,他才會有沉淪欲海,情動的神色和話語。

  而在這樣的夜色裡,凌亂的發絲,昳麗的容顏,淒迷的目光,卻襯出他一種破碎的美感。

  她的呼吸幾乎要停止,心裡又酸又漲,連帶著喉間都是滿滿的澀意,仿佛有一團棉花重重壓在那裡,讓她說不出任何的話。

  容淵等瞭許久,也沒有等到他渴求的東西,眼神漸漸黯淡瞭下去。

  可總歸她還在身邊,他像是尋求安慰般地靠近,一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身,一手去握她的手,帶著她的手按在他的胸前。

  堅實的胸膛此刻熱力逼人,她的手掌被按在他的心口,熱意穿透衣衫襲來,有力的心跳聲陣陣傳出。

  她心一驚,慢慢地縮瞭回來,“好熱。”

  “你不是怕冷嗎?”他眨瞭眨眼,長睫顫動,柔聲說道:“幫你暖下。”

  容淵把她的手又按瞭回來,輕輕摩挲她的手背,眼睛緊鎖住她,神色溫柔似水。

  她咬瞭咬唇,忽然問道:“你方才去哪瞭?”

  心裡像是被鋒利的刀劃瞭一道細長的口子般疼,他是不是也去暖瞭誰的手?

  “方才?”他怔瞭怔,輕聲回道:“去看瞭下地圖。”

  “噢……”她垂瞭垂眼,心更疼瞭。

  地圖明明就在那個人手上,他們果然之前在一處。

  她咬緊牙根,一下用力把手抽瞭回來,淡然說道:“我不冷瞭。”

  “你……怎麼瞭?”

  他的手一下落空,又想起白日她也是這樣沒來由地掙開瞭他的手。

  他盯住她的臉,見她不僅不笑,面色還越來越冷,一時也微微愣住,輕蹙眉心。

  忽然,他似想到瞭什麼,心頭一陣狂喜,屏住呼吸,去輕撫著她的臉,“師姐?”

  她避開他的手,一言不發地咬住下唇,眼底蘊出一點點的艷紅,隱忍著委屈的心緒。

  如果他的猜測是真的,那麼這比得到她的笑容還要更讓他激動。

  所有的疑問都被串聯起來,答案昭然欲揭。

  此刻,他連聲音都顫抖瞭,“你……是不是在吃醋?”

  原來是這樣嗎?她一直在意他和別人走太近瞭嗎?

  她偏過頭去,倔強地回道:“我沒有……”

  容淵又驚又喜,半跪起身子,兩隻手去捧她的臉,將她的面孔抬起來,讓她的下頜抵在自己的胸前處,低下頭去看她。

  兩人面孔相對,他長發的發尾正撩在她的肩頸,發絲甚至垂進衣間,摩挲著她的頸項癢癢的。

  鐘沁兒忍不住伸手去撩撥他的馬尾,手抓到他的發帶,心裡有些忿然,使勁一拉,他的整個長發流瀉瞭下來,將她的面孔給擋住。

  青絲如瀑,迎面而來的,還有他伏下的臉龐,細密的吻落在她的臉上。

  他不停地啄吻著她細若白瓷的面孔,她的眼,鼻,下頜,又滑至她耳際,輕聲細語。

  “我和她什麼也沒有。”

  “是麼?子期哥哥。”她咬著字眼,自齒間一個個迸出。

  這一下,他的答案再一次得到瞭印證。

  他終於笑瞭,眼中似升起星辰,眸光明亮,晃得她的長睫都不禁地顫動起來,想要避開他灼熱的眼神,卻被他牢牢地鎖住。

  “子期是我的字,從前在魔界常用……”

  他的吻終於落到瞭她的唇瓣,溫熱的舌尖舔瞭一圈她的上齒,撬開她緊閉的牙關,含糊地說道:“你若喜歡……也可以這麼叫我。”

  “我才不要。”她還在難受,忍不住地把話頂瞭回去。

  “師姐,我真開心。”他勾住她的舌尖,舔瞭又舔,溫熱的呼吸都拂進瞭她的唇間。

  鐘沁兒從他唇間閃躲出來,低低喘息,“我沒有。”

  “沒有什麼?”容淵撫著她的唇瓣,眼角眉梢都透著笑意。

  “沒有吃醋。”

  她試圖遞給他一個冷冷的眼神,但眼底瀲灩的波光卻瞞不住他的眼睛。

  “是嗎?”

  他一手扶住她的後腦勺,如水的眸光不時在她的臉龐穿梭著,溫柔地撫慰著道:“師姐,別擔心,我什麼都是你的。”

  她直視著他的目光,卻是帶著惱怒地指控,“你騙人。”

  他再次低頭,濕熱的唇往她的眼睛上落,她不由自主地闔上瞭眼。

  “給我時間,為你證明。”

  他的雙唇掠過她的眼皮,舌尖舔瞭舔她細密的長睫。

  “師姐,叫我一聲。”

  她心頭一蕩,聲音低柔,“叫什麼?”

  起初她的眼睫還能撲閃兩下,後面直接被濕意蒙住,再也張不開來,隻能緊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

  “你知道的。”他吻到她的唇邊,輕舔瞭舔她的唇角,長睫一揚,雙眼張開來看她。

  “叫子期。”他聲音已透出瞭一絲的暗啞。

  她抿唇不語,他也不再說話,雙目微闔,眸色迷離,懲罰地輕咬她的唇角。

  她隻覺得嘴邊又是疼又是癢,他的吐息也是又濕又熱,撩撥得人更是難受。

  終於是受不住瞭,才是輕輕地叫瞭一聲,“子期。”

  容淵輕輕嘆息瞭一聲,整顆心都軟瞭下來,眼神無比愛憐地掃過她。

  他修長的手指伸入她的發間,將她的後腦托得更緊,向上迎接著他火熱的唇舌,深深的吻。

  這一聲久違的稱呼,仿佛穿越瞭漫長的百年孤寂,回溯到他們在魔域相互擁有彼此的時光。

  每一次,他不得不離開,與她短暫分別之際,她都會在他的唇間落下一吻,輕輕的觸碰。

  “子期,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