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书库>性奴隶公主逆袭之路>第二十七章 火海中綻放莉莉之花

第二十七章 火海中綻放莉莉之花

  阿希利爾沒有註意到米芙卡的狀況,她依舊聚精會神於面前這場各懷鬼胎的夜宴。

  即使是對政府已經有瞭明顯的實力優勢,聯合瞭各大財閥與鐵面軍的巴格瑞斯,卻依舊遲遲不發動攻勢,反而籌劃瞭這一場挑釁自己的宴會。這其實算是個不壞的消息,至少它證明,明面上聯合瞭城中所有私人武裝的巴格瑞斯,他的盟友們,也並不完全死心塌地地站在他的一邊,以至於他不得不特地策劃瞭這場與自己暗自較勁的宴會用以立威。還好自己並沒有服軟反而如約赴會,否則如果政府在巴格瑞斯面前氣勢上墮瞭下風,恐怕這群墻頭草們,就真的會選擇跟著他一條路走到黑瞭……但現在的情況同樣糟糕,雖然並不齊心,但至少明面上,貢旗諾城中的所有財閥,已經和巴格瑞斯站到瞭統一戰線。貢旗諾城雖是邊境,但地理位置較偏,並不是防禦完備的重鎮,駐防的官軍本就不多,這些根深蒂固發展多年的地頭蛇們,他們不可小覷的私人武裝全部集合的話,恐怕政府軍也無法與之正面抗衡,更何況還有城外的鐵面軍外援……顯而易見,雖然現在的巴格瑞斯,似乎還因為某些顧慮而不敢妄動,但他轉守為攻開始用這場宴會逐步試探政府的行動已經表明,他已經厲兵秣馬地準備決戰瞭,一旦試探達到瞭他想要的目的,他會毫不猶豫地采取行動。

  已經沒有時間瞭,握有絕對優勢蠢蠢欲動的巴格瑞斯,正式向政府發起挑戰恐怕已是近在眼前的事。這座已經高度敏感的貢旗諾城,很快就會爆發最大規模的暴亂與大戰。隻憑現有的這些勢孤力薄的駐軍,如何才能應對集結所有私兵孤註一擲的各路財閥,以及城外虎視眈眈的鐵面軍?

  她又一次掃視著眼前,在這場夜宴上出席環坐四周的每一個來賓。每一個人都盛裝出席,在一片珠光寶氣露出她早已司空見慣的虛偽笑容,每個人都是在城中根深蒂固地盤踞多年,擁有著不可小覷的勢力的巨頭。這些平日裡不斷爭奪利益彼此毫不相容的守財奴們,此時竟能出奇地在巴格瑞斯的組織下會合在一起。他到底做瞭什麼?拿什麼將這群自私貪婪成性的傢夥們團結在一起?

  她強定心神,抿嘴禮儀式地笑瞭笑,舉起瞭酒杯。

  “諸位,最近形勢所迫,為保證城市安全不得不出此下策,本人在行政上也有諸多缺陷,封鎖城市給諸位帶來的經濟損失,本人深表歉意,待局勢平穩後政府會逐步補償。我借花獻佛,這一杯酒敬給各位,權當賠罪,本人年紀尚輕,擔任城主重任做事難免有不到處,請多包涵。”

  眾人似乎未曾預料到她的冷靜發言,趕緊紛紛舉杯,稀稀拉拉的動作上顯然能看出,他們同樣處在緊張和忐忑當中。

  “城主言重瞭,我等自當全力配合政府。能早日剿滅鐵面軍結束戒嚴,對產業恢復也是好的。”

  這鬼話阿希利爾自然是不信的,恐怕此時他們已經在盤算配合巴格瑞斯暴力控制城市,把封城阻礙他們財路的自己碎屍萬段的計劃瞭。但是,按理說,隻是封城給他們造成的損失,應該不足以讓他們鋌而走險跟著巴格瑞斯一起當出頭鳥,自己恐怕是另在什麼地方,下瞭一步錯棋,讓巴格瑞斯抓住瞭漏洞……她不動聲色地又斟瞭一杯,對著巴格瑞斯身旁的財主舉起瞭酒杯,她決定拿另外的線索試探。

  “霍爾泰老爺,這杯酒我敬你。前些日子你手下的妓女被我收押,還請多擔待,城市戒嚴時期,本人不得不秉公執法。”

  此話一出,巴格瑞斯身邊本來還談笑自若的霍爾泰,表情頓時僵硬瞭起來,手忙腳亂地想舉酒回禮,卻碰倒瞭酒杯。他尷尬地重新斟一杯酒,強作鎮定地回禮。

  “這,這是自然,城主大人執法如山,自然無有不妥,我治下不嚴,實在慚愧。”

  “啊,我知道,霍爾泰老爺一向是我們城中遵紀守法的商界楷模。手下的妓女因為城市戒嚴生意蕭條,心中不平也是難免的事。我本來也不想太不留情面,隻是當時是敏感時期,在城中又發現瞭身份不明的細作,在這個節骨眼上尋釁滋事,我也隻能秉公處理瞭。呃,為防萬一我還是多問一句,那天的妓女鬧事,您的確不知情吧?畢竟此事實在是太過巧合,剛好就撞在瞭發現細作的後一天。我是不懷疑霍爾泰老爺對政府的忠誠度,隻是最近鐵面軍肆虐本就高度緊張,出瞭這種曖昧的巧合,恐怕閑話是免不瞭的……”

  霍爾泰的後背冷汗涔涔流下,沒想到這件事情還是被翻出來瞭。壞瞭,那天巴格瑞斯的手下細作,在夜間密會聯系其他財閥時卻恰巧被城主的女仆發現。在當時還未完全聯合其他勢力做好暴動準備的巴格瑞斯,為瞭爭取時間且不暴露自己,便直接讓他想辦法主動惹事吸引政府的註意力給自己做掩護。聽到這話的他,當時心裡簡直是一萬句草泥馬奔騰不止,然而一來他不敢拒絕巴格瑞斯,二來已經和巴格瑞斯聯合的他也知道,作為幕後主導人的巴格瑞斯一旦暴露,那麼聯合所有財閥對抗政府的計劃就會徹底破產。思來想去,還是不敢自己當出頭鳥的他,隻能授意妓女替自己出頭,把責任全推到她們身上,然而這臨時想到的隻為爭取時間的計策漏洞百出,果然還是讓阿希利爾這婊子懷疑上瞭……聽到二人交談的巴格瑞斯,一張老臉也難看地憋的青紫,斜著眼睛瞥著霍爾泰,額頭沁出瞭汗珠。

  霍爾泰更是臉上變色,桌下放在膝上的雙手控制不住地發抖起來,低頭盯著酒杯不敢正視,徒勞地張瞭張嘴,卻一時間想不出一個辯解的字,隻是繃著臉猛咽唾沫。此刻他越想越覺得心驚膽戰,聽她這話的意思,已經是毫不遮掩對自己的懷疑瞭。巴格瑞斯,這傢夥害慘我瞭!平時也就算瞭,當時正值鐵面軍威脅城市的人心惶惶中,居然在那種緊張局勢下讓自己吸引政府註意,這不是引火燒身嗎?如果阿希利爾借題發揮,拿暗通鐵面軍細作的借口,在開戰前先對自己動手的話……巴格瑞斯這傢夥已經集結瞭眾財閥的私兵,政府不敢動他,可是要收拾自己還不是小菜一碟?到時候恐怕還沒和政府開戰,自己就成瞭第一個被做掉的瞭!

  想到這裡的霍爾泰,趕緊結結巴巴出言辯解。

  “是……此事讓城主為難瞭,鄙人深表慚愧,下屬產業經營不善竟惡意抗拒擾亂政府秩序,我也難辭其咎,怎樣處罰我絕無怨言。隻是……鐵面軍細作一事我的確全不知情,孰輕孰重我還是分得清的,萬萬不敢和鐵面軍賊寇有半點勾結。自從戒嚴之後洛爾汀這奸賊無計可施,多次派人對我威逼利誘與她合作,但都被我一口回絕瞭。”

  聽到他此言的巴格瑞斯,登時雙眼一翻差點沒背過氣去,強忍著不發作也不去看他,但已是憋的兩眼發白微微顫抖。

  阿希利爾心裡也是一驚。霍爾泰此刻方寸大亂,為瞭向自己表忠洗脫嫌疑,說出來的確實是漏洞百出的謊話不假,嚴密戒嚴的貢旗諾城還能混進細作和他聯系,這純屬天方夜譚。但關鍵不在這裡。洛爾汀?那老女人早就明明白白地死瞭,並且現在她們已經知道,洛爾汀出逃的那天便被鐵面軍俘獲淪為性奴,更不可能來要挾他。霍爾泰怎麼會扯出這樣荒謬的謊話?難道……他不知道洛爾汀被火並的消息?

  他不可能是裝出來的。他恐怕至今還以為洛爾汀是操控鐵面軍的幕後黑手,否則絕不可能在言語中出現這樣的漏洞。他為什麼不知道這消息?他作為巴格瑞斯的最大同黨,巴格瑞斯又是鐵面軍的指使人。更何況現在自己都知道瞭這消息,為什麼他對鐵面軍中如此重大的事情毫不知情?

  一股比任何時候都要令人心悸的感覺,如同一陣陰影般籠罩瞭阿希利爾,隨之又是一陣無法言喻的恐懼感。如果照這個推斷,巴格瑞斯勾結鐵面軍,是完全瞞著所有人,包括他的財閥同黨們進行的?

  想到瞭這一推論的一剎那,又是一條很久之前的非常不起眼,甚至已經有些被她遺忘的線索,在塵封的記憶裡被發掘瞭出來。

  那是米芙卡剛剛逃出妓院,來到自己手下不久,和小朵一起執行的第一個任務,以重新調教為名送入洛爾汀妓院打探情報。最終她們隻獲得瞭一條線索:

  巴格瑞斯常常去洛爾汀妓院,並且即使在妓院裡,他也隻身匿名,不讓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份。

  巴格瑞斯去洛爾汀妓院的目的,是借由洛爾汀這個中間人聯系城外的鐵面軍。匿名前往的目的,是防止城主得知自己與洛爾汀有所勾結。這早就已經知道瞭。但他在妓院中也時刻隱藏身份這一行為,卻始終都無法搞清目的。此刻,從霍爾泰對鐵面軍一無所知這件事,再聯系到巴格瑞斯始終在妓院隱藏身份,看來他是真的對其他財閥,也隱瞞著自己勾結鐵面軍這一事!

  這實在是出乎意料,推翻瞭她們至今的絕大多數猜想。一直以為,財閥,鐵面軍是聯系緊密的同一陣營,共同在巴格瑞斯的主導下和她為敵。但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一直以為鐵面軍襲擊財閥產業,制造混亂是為瞭以苦肉計麻痹自己,證明他們是受害者並未勾結鐵面軍。然而此刻證明這一切都是假的。唯一確定的是,巴格瑞斯在聯合財閥準備與自己決戰之時,還隱瞞著財閥們獨自掌控著城外這支兵強馬壯的鐵面軍。他想要幹什麼?以他那一直處心積慮謀劃到現在的野心,目的恐怕是……這樣想下去的阿希利爾,眉頭逐漸地愈發皺緊,臉色也愈發地嚴峻冷肅起來。她逐漸推斷到瞭這可怕的事實,以及對方那比自己預料之中更大的邪惡與野心。

  同時的巴格瑞斯臉色也不好,聽著霍爾泰這麼語無倫次的胡說八道,一張老臉上氣色是越來越難看,勉強盯著眼前的酒杯卻又總控制不住地斜瞪阿希利爾,通紅的鼻尖上冒出瞭汗珠。

  這場宴會簡直失敗透頂,不但沒能像預想的那樣,在決戰前夕給政府施以壓力乃至撕破臉開戰,此刻還完全讓阿希利爾占據瞭主導。霍爾泰這蠢貨在她的旁敲側擊下漏洞百出,不斷失言暴露出一個又一個秘密。這樣下去別說是等到他組織暴動,恐怕就要被阿希利爾推理出自己的真實計劃瞭。不能再這麼下去瞭,繼續這場宴會隻會讓情況越來越糟,暴露給對手更多的東西。但是怎麼自然地中斷這場宴會?

  他默不作聲地冥思苦想許久,忽地,像是腦海中捕捉到瞭一絲靈光般雙眼亮起,隨後更是把身上的沮喪與緊張一掃而空,嘴角微微流露出陰險的冷笑,站起身來朝眾人微一鞠躬。

  “老夫有些許傢事,失陪片刻,很快便回來。”

  此刻,被米絲蒂爾所救,勉強壯著膽子從麻木中恢復過來的米芙卡,扶著墻緊張地躡手躡腳摸向後門,她記得米絲蒂爾的叮囑,一刻都不敢停留,隻想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是非之地。雖然心裡還惦記著那個酷似莉莉安的背影,但此刻驚魂未定的她實在也沒瞭半點回去確認的勇氣。還好此刻,巴格瑞斯手下的大多仆人都聚集在設宴的前廳,這裡人數較為稀疏,倒真的沒人發現她的行蹤。然而剛剛出瞭兩重庭院,躲在廊下緩行的米芙卡卻暗叫一聲不好,後門那裡已經有瞭守衛。

  怎麼回事?難道巴格瑞斯鐵瞭心,不惜倉促應戰也要把她們在府邸裡一網打盡?

  米芙卡還不明對方的用意,卻隻見不遠處前方的幾個傢奴,抱著木柴和油桶從後門處開始小跑著往裡走。這片庭院裡沒什麼躲藏處,藏在陰影裡的米芙卡,眼見他們繼續往前勢必要發現自己,也隻能又轉身原路溜回去,然而雖然沒被發現,卻不由得離逃跑的後門越來越遠瞭。

  米芙卡此刻也心慌瞭,無處可逃的她認不清路徑,隻能盡量避著人東躲西藏,也不知道自己在這曲徑回樓裡撞到瞭何處,索性一頭鉆進觀賞的花叢裡暫避一時。

  她看著眼前一撥又一撥的人,急匆匆卻又鬼鬼祟祟地搬著東西東來西往,手中清一色的都是幹柴和火油之類的燃料,頓時感到一陣不祥的預感。他們想放火?可是巴格瑞斯這府邸,各個院落之間都相鄰緊密,又是十分易燃的木質結構,一旦著火瞬間就會蔓延四處,整座豪華龐大的宅邸恐怕會全部燒著,這付出的代價未免太大瞭?再說城主此刻就和巴格瑞斯同席用餐,想用這種方法幹掉她們,這不是玉石俱焚嗎?

  米芙卡剛剛死裡逃生,驚魂未定下的大腦一片混亂,以往的各種線索雜糅在一起,一時之間實在難以理解面前這群人的真實目的。眼下的情況實在是一片迷茫,要不要現在去通知城主做好防備?可是此刻巴格瑞斯手下正在密切調動,自己在這陌生的地方早就暈頭轉向,隨時有被發現的危險,還怎麼回到她身邊去?可是看眼下他們的動向,必定是在策劃些什麼大事,可惡,這麼重要的消息傳不過去,城主那邊情況不明,這下危險瞭……她正心神不寧地胡思亂想,一時間竟忘瞭察覺四周。忽然聽到頭頂上一陣響動,米芙卡下意識地扒開臉上蓬亂的草葉,剛一抬頭,卻隻看到幾個提著油桶的傢奴,正站在墻頂上鬼鬼祟祟地把油一股腦順著墻傾倒瞭下來,與此同時,隔著墻不知多遠,但紛亂而又清晰的四處喊聲也響瞭起來,各種雜亂聲此起彼伏地四下回蕩起來,仿佛四面八方都一片混亂。

  “起火啦!”

  “起火啦!快來救火啊!”

  自己頭頂墻上那幾個人,同時也扯著嗓子你一句我一句地亂喊起來,然而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停。大桶大桶的火油順著墻潑灑而下,淡黃的火苗一燎,那洶湧的烈焰瞬間蔓延到油跡沾染的每一處,又裹挾著易燃的木質墻和其上密佈的藤蘿,一同爆發出毀滅般洶湧的巨大熱量,化為一片火海。

  這群傢夥是玩真的!簡直是瘋瞭!

  米芙卡魂飛魄散地爬起來,也顧不得樹枝荊棘劃破皮的疼痛瞭,她藏身的花叢是一點就著,此時在墻上火勢的蔓延下已經也開始騰起火焰,四處的洶湧火勢肆無忌憚地吞噬著建築的每一處並且如滾雪球般擴大,連風都帶著蒸得人頭昏腦漲的滾燙和嗆人的濃煙。再看墻頭,那幾個縱火的傢奴已經不知所蹤,但墻外四處雜亂的折騰和喊聲能證明,他們又轉往別處瞭,這龐大復雜的宅邸裡,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巴格瑞斯的授意下趁亂縱火?

  眺望遠處設宴的前廳,遙遙看去那裡早已是一片通紅,連深夜的漆黑天幕都被映成瞭一灘血。看來城主那裡放火的時間更早,不知道她那裡情況怎麼樣,怕是兇多吉少。

  四處熏人的火氣與熱浪鋪壓過來,每一口呼吸都能感到一股滾燙與幹澀的灼熱從氣管竄入肺裡,頭發紛紛噼啪卷曲起來。這氣息蒸熏得人頭昏腦漲,米芙卡想要趴在地上,她聽說過火中大多數人都是被煙熏死的,可是剛趴下就暗叫一聲不好,那地上的厚厚的綠草坪同樣在沾染火勢。她突然想到瞭一絲救命稻草,扯下瞭頭上那之前被米絲蒂爾割喉時噴出的血浸透的頭巾,沒想到是這東西救瞭自己一命,然後捂著鼻子連滾帶爬地在濃煙裡奪路而逃。四下都是此起彼伏的叫嚷與紛亂的腳步聲,以及火舌舔舐房屋的噼啪爆裂聲,四處的樓閣院落都罩著飛騰的熊熊烈焰,更辨認不出每一條路徑瞭。

  “快跑啊!”

  昏昏沉沉的濃煙飛騰裡,幾個驚慌逃生中的巴格瑞斯傢的仆役與侍女被煙熏倒,瞬間被洶湧蔓延的火焰吞沒,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被燒斷瞭支撐的木墻,熊熊燃燒著轟然倒塌,就擦著米芙卡的身體坍塌下來砸出無數火星。火,四面都是火,根本辨不出哪裡是可逃生的安全地帶,但那垮塌燃燒著的的斷墻缺口卻是此刻唯一的生路。米芙卡手忙腳亂地脫掉已經沾染瞭火苗的累贅女仆裝,隻穿著貼身的小內裙,光著身子戰戰兢兢地貓著腰躲開燃燒著的廢墟從缺口處出瞭庭院,卻發現墻對面的花園裡同樣也成瞭一片火海。

  怎麼辦!怎麼辦!完瞭!

  走投無路的米芙卡正在絕望之中,卻忽地又發現那已經燃燒起來的花樹藤蘿之間,還有一隻雕刻精美養著睡蓮的大理石水壇,那不算大的一壇水此刻卻無異於天降甘露,她不顧一切瞭,隻知道那裡是自己此刻火海中唯一可能的活路,踮著腳深吸一口氣,連蹬帶爬地一頭紮進瞭水缸裡。

  在高溫濃煙的蒸熏下,已經被炙烤得滾燙的皮膚腫痛灼熱,幾乎感覺自己要熟瞭,而一瞬間沒入冰涼的水中,那猛烈的冷卻刺激又瞬間席卷瞭全身。在這滾燙與冰涼的連續作用下,一剎那被烤的昏昏沉沉的大腦都陷入瞭短暫失神,但下一秒,一種觸感又瞬間將米芙卡拉回現實之中,那是某種溫熱柔軟的觸感,這水缸裡還躲著一個人?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本就恍惚的米芙卡如墜雲中,她朦朦朧朧地看著眼前,那迷蒙的碧水之間蜷縮著的人影,烏雲般的秀發在幽幽水中散開,如同輕柔的手撫摩包圍著她,在那溫柔的青絲襯托之下水中模糊的臉龐,雖並不明朗卻仿佛在這一刻蕩滌著她的全身,隻讓她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安詳,一股不明所以但卻真真切切的歡欣,在蕩漾攪動的激流裡沖蕩得她重拾瞭在火海中一度昏亂的精神。

  她抱住瞭她,她這一次無比確定眼前的人,比任何一次都要看的清晰。她本來以為真正面對這一刻的時候會激動的難以言表,但此刻卻隻覺得如同身邊那柔柔的碧水般恬靜與心安,抱著那柔軟溫潤的嬌軀,仿佛什麼都忘記在瞭腦後一般。兩個少女擁抱著頂開頭頂的綠水,嘩啦啦在沖淋流淌的水中挺身站起,站在濃煙烈焰漫卷的中央,雙唇第一次激烈堅決地緊緊貼合在一起。

  果然我相信的,一直不會錯,莉莉安姐姐,你就在這裡,一直不會離開我的……四周升騰爆裂的厚厚火浪再度席卷而來,帶著逼人的熱浪,那是仿佛能泯滅任何生命的毀滅力量,但此刻米芙卡覺得它不可怕瞭,此刻那傳入她身體中,蕩滌四體百骸的生命的愛之力仿佛能支撐著她蔑視一切威脅。她抱著莉莉安再次沉入水中,躲開外界狷狂的火海,仿佛那隻有二人的水壇隔絕瞭一切。她忘情地扭動著頭,感受著對方的柔軟與溫熱,她們的嘴唇從始至終都沒有分開。

  沒有語言,此刻不需要語言,她們相擁著輕柔翻滾於碧水之間。水壇外那一片花叢燒起來瞭,漫卷的紅焰如同火炬般包圍瞭水壇,即使身在其中,米芙卡依舊感受到瞭背後的壇壁上傳來不斷升溫的熱量,感受到瞭莉莉安激動與恐懼交雜傳達到她身上的顫抖,她更緊地貼瞭上去。

  兩團柔軟彈性十足的肉球貼上瞭米芙卡的胸脯,那是莉莉安招牌的傲人身材,被水冷卻的肉球尖端,那冰冷堅硬的觸感傳來,輕輕地摩擦刮著她的乳尖,那是莉莉安在妓院裡被釘上的乳環。這冷酷與溫存共有的性具化作有意或無意的挑逗,摩擦著米芙卡同樣嬌嫩的乳尖。兩個少女在火海中,在碧水中,同時在這溫柔而毫無雜念的情愛下沉浸在純粹的性裡。她們不再關心外界的一切,哪怕下一秒就化為飛灰也無關緊要。兩對柔嫩的玉腿糾纏在瞭一起,雙腿之下最隱秘的茂密花心毫無保留地貼合,她們忘情地摩擦,攪動的水流仿佛也成瞭輕柔撫慰的手。那翕動著迫不及待的肉瓣,每一次在水流的摩挲下擦蹭,都帶起一陣幸福的顫抖,互相傳達到相擁的兩個人身上。米芙卡用力環著莉莉安的纖腰,兩腿夾著她豐滿的後臀用力挺動下身,她什麼都不關心瞭,連缸底沾在身上滑膩的淤泥此刻都成瞭美妙的潤滑劑,被水充盈的小穴更是有瞭一種平時從未感受過的特殊體驗。她就那麼忘情地交合,直到觸電般的快感無與倫比地席卷她的全身,排空的腦袋裡隻剩下酣暢淋漓的快感與滿足,一股勢不可擋的熱流在水中激射出來,然後籠罩她們的全身。

  她們就這麼顫抖在一起,感受著彼此的悸動在熱烈的性中頻率達到一致,直到徹底筋疲力竭地從激情中脫出。肺裡已經快排空最後一絲空氣的米芙卡,看著同樣開始因窒息而掙紮起來的莉莉安,伸手攔住瞭她,她緩緩探上水面,將呼吸到的第一口新鮮空氣,重又潛下缸裡,就那麼雙唇相合地呼給瞭她。

  她確認到瞭四周無恙,雖然四處的巴格瑞斯宅邸,那亭臺樓閣依舊在熊熊燃燒,將貢旗諾的整個夜空照的儼如白晝,但至少她們身邊的花園,這些脆弱的植物已經付之一炬,四下裡隻剩下微紅的一片餘燼,沒瞭多少餘火。這花草藤蘿雖然燒的猛烈卻也轉瞬即逝,並不能像木建築那樣可以持久地焚燒不斷。兩個少女帶著一身嘩啦啦流淌的綠水,在水缸裡,在餘火,灰燼,煙氣與烈焰的背景下站起身來。

  米芙卡看著面前,莉莉安姐姐那一張刻在她靈魂深處的清純俏臉,如出浴般濕潤地因剛剛的激情而氤氳淡淡桃紅,她擁抱瞭上去比任何一次都要緊,她哽咽起來。

  “我好怕……我好怕錯過瞭這次機會,從此就再也見不到你瞭……”

  她能感受到莉莉安同樣的顫抖,因激動交雜著恐懼後怕,害怕就此失去她的顫抖。但莉莉安沒有說話,她的溫柔一直以來,都讓她被動地傾聽別人的訴說,包容著別人的情緒,她撫摸起米芙卡濕淋淋的金發。

  她們就這麼無言地擁抱著,直到迸發的心情平復下來,米芙卡在那一對傲人的雙峰裡淚眼朦朧地抬起頭,似乎是不確定此時是幻是真,環著莉莉安的雙臂,雙手局促地摩挲著她光滑的後背。

  “那個……莉莉安姐姐,所以你是被巴格瑞斯傢公子買走的……”

  聽到這句話的莉莉安,又恢復瞭一如既往溫柔羞澀的態度,把頭埋低瞭,白玉般的臉頰泛上緋紅,咬著嘴唇小聲呢喃。

  “那個壞蛋,風流成性,隻過瞭半個月就厭倦瞭我,又把我丟到外面當侍女瞭……”

  “還好,更珍惜你的人現在就回來瞭。”

  聽到米芙卡的打趣莉莉安破涕為笑,剛想再說些什麼,但與此同時,不遠處還在燃燒的墻外傳來瞭雜亂的人聲。雖然遠處還有更多的地方處於火災之中,但這附近的火勢已經小下去瞭,她們能聽到巴格瑞斯傢的仆役們嘈雜忙亂地救火,搶救財物和整編組織人手的聲音。莉莉安咬著嘴唇,她輕輕推瞭推米芙卡的手,小聲地在她耳邊開口。

  “快走。他們就快找過來瞭,現在一片混亂是最好的逃走機會,雖然我不太瞭解狀況,但你被他們發現後果不堪設想。快走吧。”

  米芙卡抱著她的手更緊瞭,她何嘗不知道現在的危急程度,但這短暫的重逢剎那便要被迫離別,這實在太殘酷瞭,她緊緊握著莉莉安的手,仿佛怕自己第二次失去她一般。她想要開口讓莉莉安和自己一起離去,她相信城主能夠保護好莉莉安姐姐的,但此刻反而是莉莉安顯露著出奇的冷靜與理智,她含著眼淚勉強露出美麗的微笑,輕輕扳開瞭米芙卡的手。

  “殿下,你該走瞭。我相信你會回來的,我會再一次等你。”

  米芙卡忍住即將滂沱而下的眼淚,理智將她勸回瞭現實。和莉莉安一同出逃隻會讓目標更加明顯,到時可能兩個人都陷入被發現的危險之中。她們就快和巴格瑞斯開戰瞭,這樣劍拔弩張的時刻真能保護得瞭莉莉安的安全?她繼續以侍女的身份在這裡不會引人註意,如果待在自己身邊,讓敵人知道瞭她和自己的關系,反而會連累她也陷入危險。此刻不動聲色地離去的確是第一選擇。她顫抖著縮回瞭手,卻又一次舍不得地顫抖著抓住她,連聲音也染上瞭同樣的顫抖。

  “我會回來的,等著我,我會回來的。”

  莉莉安噙著眼淚強顏歡笑,扭過頭盡力不去看她,逼迫她趕快離開這裡。米芙卡同樣忍著絞痛的心扭過頭去,不再停留,顫抖的背影留下瞭最後一句話。

  “下一次見面,可不要叫人傢殿下瞭哦。”

  蔓延上瞭火勢的前廳,此時一片混亂,宴飲的財閥們驚慌失措地擠著想要四散奔逃,可是在混亂中一時之間已辨不清東南西北,鬼哭狼嚎的求救聲沸反盈天。阿希利爾警覺地站起身來,緊緊盯著巴格瑞斯的動向,又側耳仔細傾聽四下的動靜。府邸外似乎也傳來瞭混亂,看來自己的親兵同時也遭遇瞭狀況,不知道他們是想要進來護駕,還是被巴格瑞斯蓄謀已久地襲擊瞭?這老傢夥的目的是什麼?

  巴格瑞斯緊繃著臉不去看阿希利爾,同時也不去看那些一片慌亂的財閥們,那幹瘦的老臉此刻隱隱浮現出殺氣與滿意。一座宅邸算不瞭什麼,燒瞭就燒瞭,他要得到比這多千百倍的收獲。就用這火災強行中斷宴席,同時這混亂中城主的親兵也必然一時不明狀況,能趁亂幹掉阿希利爾最好,不成也無所謂,她的親兵見到火勢必然會進來護駕,就以擅闖民宅趁火打劫的借口,光明正大地向她發去戰書,自己暴動的計劃就能如約發動!

  想到這裡的巴格瑞斯,揮動著胳膊大聲呼喝起來:

  “大夥不要亂!我已分派傢丁四處救火,馬上就能探清安全路線送各位離開!不要亂!快!去探那邊看看有沒有火!外面是什麼情況?保持秩序別再出亂子瞭!”

  傢丁們湧進前廳,七手八腳地各自推著扶著老爺太太們,但有瞭這湧進來的幾十人反而讓現場更加混亂,有的胖太太們摔倒在地,華貴的金邊長裙撕破瞭,鬼哭狼嚎著一片尖銳的呻吟,有的財主被連拖帶拽,本就在恐懼中的他們哀嚎不止。

  “哎呦,我的老腰啊!”

  “我的袍子!松手別拽瞭!這是高級小羊皮的!”

  “完瞭!我們要死在這裡瞭!”

  這充斥著亂叫的前廳裡一片混亂,甚至蓋過瞭還未擴大的火勢,而那些傢丁們手裡的動作卻是絲毫不停,眼看著就有兩個手腳利落身材高大的傢丁擠上前來,嘴裡亂喊著保護城主,伸手就抓向城主的手腕。一直無動於衷的阿希利爾,此刻終於冷笑著站起身來,看著那兩個手腳不幹凈的傢丁,一腳踢開礙事的椅子,噌地一聲拔出瞭長劍。

  耀目的寒光伴隨著幹凈利落的動作瀉出,挺身站起的阿希利爾,懾得兩個人高馬大的傢丁一時竟不敢上前。

  “巴格瑞斯老爺,救火就救火,可得看好手底下的人,動作可有點不幹凈。”

  巴格瑞斯咽瞭一口唾沫,趕緊回答。

  “是,是。這群奴才毛手毛腳,現在又是緊急時分,不免沒瞭輕重沖撞瞭大人,請海涵。”

  阿希利爾收劍回鞘,冷眼旁觀。雖然此刻的廳中依舊是一片混亂,交雜著令人耳膜發脹的哭聲與尖叫,但他們至少的確在傢丁們的保護下循著較安全的路徑拖拖沓沓地撤離瞭。然而剛剛那兩個心懷不軌的傢丁,在巴格瑞斯授意下妄圖的行動她看的一清二楚。這老頭終於忍不住瞭?難道想在這裡出手撕破臉開戰?不對,還沒有得到任何財閥私兵調動的消息,他不可能這麼輕率地行動。是想放火趁亂對我動手?我佈置在外面的親兵即使在這種混亂情況下,也一樣可以組織反擊。他到底在想什麼?要直接將自己豪華的宅邸付之一炬,下這樣的血本?

  一群人在傢丁的簇擁保護下,勉強帶著一路的鬼哭狼嚎的呻吟連連,被拖著架著退出瞭已經開始燃燒的前廳,沿著暫時還未起火的地方往外撤離。在他們身邊又是一大群四處奔走的傢丁路過,有的提著滅火用具,有的卻提著寒光閃閃的刀槍,匆忙地飛跑著從他們身邊奔過去,嘈雜混亂的喊叫聲伴著風聲火聲,將本來已經瀕臨崩潰的財閥們又嚇出一陣慘叫。一股不祥的陰雲,此刻不知為何籠上阿希利爾的心頭。

  “救火,快救火!”

  “調到前面去!把他們堵在外面!”

  “盾牌推上去!別傷瞭!”

  這一連串看似毫無聯系的喊聲,卻驟然讓阿希利爾警覺起來。她判斷出瞭,那的確是自己的親兵開始和巴格瑞斯的傢丁交鋒,但自己並沒有下任何命令,他們是受到對方早有預謀的突襲被迫動手?還是眼見火災想進來護駕?

  此刻,已經能看到,原本阿希利爾佈置在府外等候的親兵們,最前面的幾個亂叫著以壯聲勢從斷墻的缺口逼上來,卻又被傢丁們亂箭射回,被燒垮的柱子轟然倒塌下來騰起一片烈焰,幾個膽子最大的嘶吼著揮刀,頂著火勢想要沖進來。

  “把他們頂回去!官軍趁火要抄殺瞭!這群吃皇糧不幹人事的王八蛋!”

  “放你的屁!誰敢傷瞭大人,我們跟他刺刀見紅!”

  被這血拼場面嚇呆瞭的財閥們,哆哆嗦嗦地看向阿希利爾。終於撕下瞭面具,兩個早就蓄勢待發的兇悍傢丁拔出鋼刀,向阿希利爾左右逼上來,但此刻她反而通曉瞭,回到瞭絲毫不帶迷惘與困惑的狀態露出冷笑。

  什麼嘛,她現在是想明白瞭。去追究到底是雙方誰挑起爭端導致瞭現在的火拼沒有意義,不管是官軍救主心切想要沖進來護駕,還是被主動襲擊後被反咬一口趁火打劫,都不重要,誰對誰錯已經無人在意瞭,隻要能挑起這場已經說不清的爭端,巴格瑞斯開戰的目的就已經達到瞭。這場火中斷瞭她的試探,混亂中制造瞭襲擊她的機會,將本來虛情假意的宴會變為沖突與開戰的正當理由,合情合理地與政府決裂。他付出自己修建多年的宅邸做到這一切,這樣的手筆,不愧是和自己明爭暗鬥到現在的最大敵手。

  想到這裡的阿希利爾,不再廢話地挺身掣開雪亮的長劍,翻手挑開鋼刀決然地當胸厲刺,血光亮處,那二人屍橫地下。她看著已經壓抑不住放肆嘴臉與殺意的巴格瑞斯,後者那充斥著野心與瘋狂的嘴角咧開,志得意滿地大聲向在場的每一個人宣告。

  “城主大人!你手下公然闖宅行兇,持械趁亂邀鬥入侵我宅邸,是何居心?”

  阿希利爾冷然而立,手中染血的長劍微微晃動,那寒光懾得一眾財閥此時竟呼吸不暢,咽著唾沫不約而同地後退一步,望向地上那二人的屍首。

  “不演瞭?”

  冷笑著仿佛在觀賞一場拙劣表演的阿希利爾,不等他回答什麼,也不指望他回答什麼,她就那麼收劍回鞘,在眾人蠢蠢欲動又色厲內荏的註視下,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向自己的親兵隊伍,隨後驟然回頭劍指巴格瑞斯。

  “要戰便戰,這是本城主給你的回答。”

  “三天後,貢旗諾城中央的弗雷爾聖廣場,我會在那裡等著你蝦兵蟹將的表演,以及本城主對你如約而至的最後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