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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次日,兩人醒來,想起昨夜淫靡至極的交合,心中又羞又怯,竟都有些不好意思瞭。

  起身收拾著身邊的淫跡,洗漱換衣後,阿銑本想去叫緗綺姐姐,勝衣卻攔住瞭,隻說現在讓她一個人靜靜最好。

  正說著,鴇母噔噔地上瞭樓,進瞭隔壁。轉臉卻又出來瞭,走到兩人門前,敲瞭敲問道:「兩位仙子,起瞭麼?」

  聽見屋裡回話,鴇母滿面春風地進去瞭。

  「兩位,王府的人把夜資送來啦!」徐媽媽喜笑顏開,「哎呀,奴傢都這歲數瞭,也沒見過那麼多金子堆在一起的!」

  「那如之前所約,一千兩是徐嬤嬤您的。」阿銑表情平淡地說著。

  「哎哎哎!多謝兩位仙子賜福!」鴇母樂得嘴角都快咧到後腦勺瞭。

  接著,勝衣不冷不淡地問瞭句,「徐嬤嬤,緗綺姑娘的贖身銀是多少?」

  鴇母一愣,倒是如實說瞭,「回仙子,紋銀五千兩。」

  「那好,剩下的一千兩,一半就贖緗綺姑娘瞭。」勝衣輕聲說道。

  徐媽媽心中本來詫異,但細一思索倒也覺得是瞭。不枉緗綺每晚苦苦挨著,沒白受累當這婢女,竟能讓兩位仙子如此破費。但聽接下來說的,卻讓她大吃一驚。

  「剩下那半,還有之前的分賬銀,就請徐嬤嬤一並轉交給緗綺姑娘吧。」阿銑看著勝衣,笑瞭說著。

  徐媽媽心裡疑惑不已,這兩位竟真像剛入樓那晚說的,一文錢都不要?!那這一切她們圖什麼?是緗綺魅力太大?那不能還給兩位做丫鬟啊!難不成,真是緗綺上輩子修來的福緣麼……

  腦中胡亂想著,想到之前那些怪事,心中越發覺得這兩女不似凡人。亦不敢亂說,隻認真地念叨著,「奴傢一定照做。」

  說完退出房門,自去取瞭身契,進瞭緗綺屋裡。

  兩人不一會就聽隔壁嗚嗚哭著,轉又是婦人安慰聲,少時一人離開,另一人靜靜呆在屋裡沒有任何聲音。

  她們轉手喚來瞭侍女紅兒,遞給她五兩銀子和一張紙條,要她幫忙去買點東西。

  侍兒看著那張取衣服的條倒沒覺得奇怪,不過要買的女子靴子實是少見,也許要去西市胡商那問問瞭。怕耽誤瞭時辰,一溜煙地跑走瞭。

  轉眼第三日已至,這三天裡隔壁緗綺那屋靜悄悄地,隻有侍兒偶去服侍,緗綺竟沒出門一步。勝衣兩人看著,心中也有些嘀咕。

  日暮西沉,眼看著就到瞭晚上。勝衣和阿銑心中也隱隱失落,但該做的事不能不做。想著要去和緗綺道別,兩人走到瞭她門前,剛欲敲門,就見門自己開瞭。

  緗綺站在門裡,她倆站在門外,兩邊錯愕地看著對方。就看緗綺手裡拿著兩個包裹,好像還沉甸甸的。轉手,這美艷女郎就把這她們拉進瞭屋裡。

  閂上門,緗綺看著二人,把包袱推在她們懷裡。姐妹倆拎著這沉重的包裹,眼裡滿是疑惑。

  「你們快走吧!」緗綺急切地說道,「包袱裡是奴傢攢的銀子,還有你們之前讓媽媽交來的銀子與黃金。」

  「奴傢,奴傢……」像是在猶豫著該不該說,終於還是忍不住說瞭,「奴傢知道你們是男子!」

  「蒙眼那樣的把戲,在床上如何騙得瞭梁王!」緗綺哭著,撲在瞭勝衣懷裡,「奴傢不想你們這樣去送死!求求你們走吧,剩下的事就交給奴傢!」

  兩人這才明白,那晚之後,緗綺竟是把他們誤會成想偽裝女子去騙梁王錢的毛賊。

  阿銑一臉奇妙的表情,無奈混著玩味地看著勝衣。勝衣竟也似覺得有些丟人,後悔沒聽妹妹的話一般撓著腦袋。

  「你們對奴傢恩重如此,奴傢無以為報!」緗綺還在那自顧自地說著,「奴傢……」

  沒讓她繼續說下去,勝衣親住瞭那張不停說著的小嘴。

  良久,直吻得緗綺面上紅霞密佈,勝衣才放開瞭她,狠狠說著。

  「再說,人傢還要親你!」

  看這女郎紅著臉呆立,勝衣說道:「緗綺,當初將你雙目遮上絲帕,非是想要騙你。」說著看瞭眼阿銑,兩人解開自己衣服說道:「實是我二人身體異於常人。」

  緗綺震驚地看著她們一件件脫下衣服,那比尋常女子還細膩的肌膚,嬌嫩挺翹的酥胸,柔美的腰肢,還有那一團軟趴趴的陽具!

  那晚昏暗燭光下,緗綺隻以為平日看的胸乳,定是裝做女子的偽物,隻有那陽根是真的。如今才發現,這一切竟全非作假!

  「你之前說淪落風塵是因為梁王,」勝衣苦笑著說道,「咱們的確有緣,因為我二人變成這樣也是托瞭此賊的福!」

  「墨染是入樓時編的花名,我的真名是竹勝衣。」這蜜色美人說著。

  「我叫嶽銑!姐姐也可以叫我阿銑!」白嫩少女笑著說道,「白仙是師哥給我起的花名。」

  「師哥?」緗綺隱隱有些糊塗瞭。

  「嗯,我是他師哥。」勝衣拍著阿銑說道,「這事還要從一個夜晚說起。」

  說著,就跟緗綺姑娘把他倆的身世,怎麼在山莊遇襲,兩人如何得救,又是如何從男子變成如今這樣,還有之前在城裡是怎麼就被傳成仙子瞭,大概給她講瞭一遍。

  緗綺這邊是越聽哭得越厲害,聽完更是哇哇大哭,最後抹著眼睛對她們說道:「二位妹……」忽然不知該不該繼續叫,轉瞭話說道:「兩位弟弟,真是苦瞭你們瞭……」

  兩人聽瞭,對看瞭下,阿銑說道,「緗綺姐姐,還是叫我們妹妹吧,讓別人聽去可就麻煩瞭。」

  緗綺看著面前如花似玉的兩個少女,未曾想她們竟是以男身入女形,卻比自己還美,這是要受瞭多少苦。想到這兩人為報傢仇,竟肯如此忍辱負重,心中對她們的情愛比之前更甚。

  思緒至此,便站起身來盈盈一拜,說道:「兩位妹妹,氣節之高,遠在姐姐之上,奴傢佩服至極。」

  阿銑和勝衣聽瞭,都有些不好意思。扶起緗綺,坐到裡間床上,勝衣悄悄低聲說瞭。

  「我二人此去,禍福不定。」看向身旁,見女郎眼裡盡是不安,咬瞭牙繼續說著,「若是有個萬一,在這樓中隻有緗綺你與我倆交往甚密。恐害瞭姐姐,所以想讓你贖身後帶著這些錢財另覓安身之所。」

  緗綺聽罷,眼中淚水充盈。少時,像是強忍瞭哭意,抹瞭眼睛,看著兩人說道:「兩位妹妹去意已決,聽瞭你們的事,也知此間非外人能置喙。」轉看勝衣,拉起她的手說著。

  「之前說過,妹妹若為奴傢贖身,姐姐願委身為妾。」緗綺情深似海地看著勝衣,「妹妹既已然做到,那姐姐現在就是妹妹的人瞭。」

  「奴傢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女郎的神情,貞烈無比,「若是妹妹此去不幸蒙難,奴傢亦不會茍活!」

  「緗綺?!」「緗綺姐姐?!」兩人詫異地喊出來瞭,齊聲勸著。「萬萬不可!」

  「兩位妹妹不必再勸,」緗綺淒婉地說著,「奴傢本就是孤傢寡人,在父母逝去那時便已死瞭一半。」

  「若你們再離奴傢去瞭,那活著與死瞭又有什麼分別呢?」

  說完,淚水終於溢出眼眶,淒美地低聲哭泣。

  勝衣和阿銑看著,都是心疼不已,擁上前來,三個人抱在一處放聲痛哭!

  哭瞭許久,聲音漸停。此時兩人就聽懷裡的女郎說瞭。

  「勝衣妹妹,今夜就宿在奴傢這裡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