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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失魂落魄

  陸霈追出巷子時,恰好看見鐘意上瞭輛綠色的出租車。

  那汽車發動引擎,揚長而去,瞬間將他拋在瞭後頭。

  老天似乎故意跟陸霈作對似的,他伸手在路邊攔車,等瞭半個鐘,也沒見有出租車路過。

  這巷口是比較偏僻,可平日裡,約莫十多分鐘,便會有一輛出租車路過。

  今日不知怎麼的,他越是焦急便越等不到車。

  快過去五十分鐘時,陸霈才等來瞭一輛老舊的出租車。

  開車的是個上瞭年紀的大叔,不太會說普通話,隻會說方言,陸霈和他溝通瞭十分鐘,才講清楚要去的地點是鐘傢別墅。

  那大叔開車慢悠悠的,耗時長,花瞭一個鐘才抵達鐘傢。

  因他第一次載客去海棠灣別墅區,不熟悉,繞瞭條遠路,最後還收瞭陸霈一百塊錢。

  陸霈急著去見鐘意,也懶得跟大叔講價,把身上僅剩的一百塊錢給瞭他。

  陸霈趕到鐘傢別墅時,大門緊閉著,他沒有鑰匙,自然進不去。

  恰好鐘父今日在傢,陸霈給他打瞭電話。

  三分鐘後,鐘父出現。

  他剛打開大門,陸霈便急著地往裡闖。

  “哎,你不能進去。”鐘父一把扯住陸霈的手臂,他蹙著眉,嚴聲問道:“剛才你妹妹回來時,似乎很生氣的模樣,她說不許你進屋,否則她就離傢出走。你跟爸爸說說,是不是又欺負她瞭?”

  “爸爸,我……我不是故意的,隻是一個小誤會,很久以前發生的,您讓我進去和妹妹解釋清楚。”陸霈面色懊惱,著急地懇求著。

  “別去瞭,小意正在氣頭上呢,她剛才瞧見茶桌上放著你以前喝水的杯子,二話不說直接就給砸瞭。你若是出現在她面前,她準能把房子給掀瞭。”

  鐘父嘆瞭口氣,又道:“你妹妹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她自小便沒瞭母親,爸爸這會偏袒她,你也別怪爸爸,等她氣消瞭,爸爸再征求她的意見,讓你回傢。”

  陸霈抬頭凝望著三樓敞開的窗口,那是鐘意的房間,隻能瞧見隨風拂動的窗簾,卻看不見鐘意的人影。

  他失望地收回目光,點點頭:“好,謝謝爸爸。”

  陸霈落寞地轉身,正欲離開,鐘父叫住瞭他,“陸霈,等等。”

  陸霈回頭,鐘父把一疊現鈔放在他手裡:“前兩天,你妹妹說,你在學校蹭人傢女孩子的飯吃,沒錢瞭可以跟爸爸說,不能做這種沒骨氣的事。爸爸雖不能讓你回傢,但生活費還是會給你的。”

  “謝謝爸爸。”陸霈捏瞭捏手裡的紙幣,最終還是收下瞭。

  他現在確實沒能力支付自己的生活開支,剛才最後一百塊也被他花出去瞭。

  *

  周一。

  天蒙蒙亮時,陸霈就起床去瞭學校,隔瞭兩天,他終於見到瞭鐘意。

  他想跟鐘意解釋清楚,但鐘意卻不理會他。

  下瞭課,他本想約她去外面說會話,鐘意冷眼瞥向他,語氣傲慢:“你算什麼東西?本小姐為何要跟你出去?滾,我們不熟,別老跟我套近乎。”

  鐘意拒絕跟陸霈進行單獨交流,而那些話,涉及太多隱私,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

  事情便一拖再拖。

  天氣愈發的冷瞭,一走出教室門口,走廊上的寒風能刮得人耳朵生疼。

  寒假即將來臨,還有一周便要進行期末考試,大傢都在緊張地復習中。

  鐘意一整天都在沉浸在書海裡,偶爾遇到不懂的就會問蕭祁,要麼就一句話也不說。

  她開始變得沉默起來瞭。

  她的目光再也沒有往身後看過一次。

  傷透心的姑娘化悲傷為動力,比以前更加認真、更加專註於學習。

  期末考試結束,鐘意心情還不錯,考的題型她都有復習過,她預感自己不會考得太差。

  鐘意邀請蕭祁去鐘傢玩,順便幫她補習功課。

  蕭祁答應瞭。

  放寒假瞭,陸霈便不能經常看到鐘意瞭。

  他偷偷去過鐘傢,但還是不能進去。

  他躲在墻根下,隔著紛紛揚揚的雪花,看見從裡面出來的蕭祁和鐘意。

  鐘意微笑著同蕭祁告別,讓他明天再過來。

  蕭祁突然上前抱瞭鐘意一下,他附在她耳邊,不知說瞭句什麼。

  鐘意怔瞭怔,但卻沒有推開,她遲疑瞭會,將手抬起來,緩緩回抱住他。

  陸霈的心臟,剎那間,似被風雪凍住,竟停止瞭片刻的跳動。

  蕭祁走瞭,鐘意進瞭屋。

  隻有陸霈怔怔地站在墻根下。

  大片的雪花飛揚,灌進他的衣領裡,被他的體溫融化,寒涼的雪水冷得人鉆心刺骨,他卻像無知覺似的,擦都不擦一下。

  過瞭許久,陸霈用凍僵的手指掏出口袋裡的手機,按下那個早就爛熟於心的號碼。

  沒人接,永遠都是“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應該早就被拉黑瞭。

  陸霈失落地垂下手臂,他失魂落魄地轉身,拖著沉重的雙腿,踏著厚厚的積雪,一步一步走到瞭山腳下。

  這個冬天很冷,這一年,少年失去瞭母親,也失去瞭心儀的姑娘。

  *

  寒假過去沒幾天,便是春節瞭。

  用餐時,鐘海生旁敲側擊地詢問鐘意:“小意,過兩天便是除夕瞭,這是自古以來的習俗,講究團圓,你看要不要把哥哥接回來吃個年夜飯?”

  鐘意頓瞭頓,她放下筷子,拿起紙巾優雅地擦瞭下嘴角,漫不經心道:“爸爸若是想跟兒子吃年夜飯,我這個做女兒自然不會阻攔,聽說表姑廚藝不錯,年三十我想去蹭個飯。”

  鐘意說得隨意,鐘父卻聽出瞭其中威脅的意味。

  她的意思很明顯瞭,反正陸霈在,她就不在,讓鐘父自己選擇。

  鐘父面色有些僵硬,到底是舍不得自己的寶貝女兒,他忙打圓場:“那就不接瞭,往年都是我們父女倆吃飯,也不差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