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敲門聲和呼喚聲持續瞭幾分鐘,而後便沒瞭動靜。
陸霈想,鐘意這個小傻子應當是回屋去瞭。
正好,他可以安心地睡覺瞭。
一夜無夢,陸霈睡得很熟。
次日,早上七點。
陸霈醒瞭。
他花瞭十分鐘洗漱完畢,穿好校服,背著書包準備去上學。
剛打開門,一團柔軟的肉球立馬滾到他腳下,擋瞭他的去路。
陸霈垂眸一看,望見那倚著他小腿,雙眸緊閉的少女,微微一愣。
“鐘意?”
鐘意緩緩掀開眼眸,望向陸霈,她抱著赤裸的胳膊,哆嗦呻吟道:“哥哥,我好冷。”
陸霈屈膝蹲下,仔細瞧她一眼,才發現她臉色有些不對勁,雙頰染瞭抹異常的酡紅。
伸手一摸她額頭,燙手得很。
這八成是發燒瞭。
他有些驚訝,這小傻子該不會是穿著單薄的吊帶睡裙,在門口蹲瞭一夜吧?
“你昨晚一直蹲在這裡嗎?”
鐘意迷迷糊糊地應道:“我害怕,不敢一個睡,待在這裡,可以離哥哥近點。”
“傻子!”陸霈心裡沒來由的,莫名生出一絲他都未察覺到的怒氣。
最近漸入秋季,深夜寒涼。
露著胳膊和腿在走廊蹲一夜,不感冒才怪。
他以為她再傻,感覺冷瞭、困瞭,也會自己回屋睡覺。
沒想到,她居然在這傻傻蹲瞭一夜。
陸霈將鐘意抱瞭起來,回瞭她的房間,把她放到床上。
他給她掖好被子,輕聲道:“你好好休息,哥哥讓爸爸給你叫醫生。”
鐘意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很是不舍,“哥哥,你不陪我嗎?”
陸霈頓瞭下,他沒回頭,指瞭指自己背上的書包,“哥哥要去上學,爸爸、劉媽、醫生會陪你的。”
“哦。”鐘意悶聲應道。
她咬瞭咬唇,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後卻什麼都沒說。
她是個乖孩子,不能害哥哥曠課的。
陸霈往前走,手觸到門柄上,忍不住回頭看瞭眼床上的女孩。
少女眼圈泛紅,烏眸中閃著瀲灩的水光,她癟著小嘴,委屈巴巴地望著他。
那模樣,活像是誰欺負瞭她一樣,真是個可憐的小東西。
好吧。
他承認,是他欺負瞭她。
陸霈心尖一軟,走回床邊,抬手摸瞭摸她的發頂,軟瞭語氣道:“你乖乖在傢,哥哥一放學,馬上回來陪你。”
聽男孩這麼說,鐘意心情才好些。
她壓下發燒帶來的難受,牽起嘴角,扯瞭個笑出來:“哥哥,你去上學吧,我會乖乖等你回來的。”
*
陸霈將鐘意感冒的事,告訴瞭鐘海生。
他沒說鐘意在走廊蹲瞭一夜,自然是不敢。
隻說醒來聽見隔壁屋子有斷斷續續的咳嗽聲。
所以猜測鐘意是感冒瞭。
鐘海生叫瞭私人醫生過來,給鐘意看診。
鐘意哭嚷著打針針疼,死活不肯打針。
醫生隻好給她開瞭退燒藥。
陸霈去瞭學校,上課時,有點心不在焉。
腦海裡不時閃過鐘意那張可憐兮兮的俏臉,和那雙水盈盈的杏眸。
也不知她吃瞭藥嗎?燒退瞭沒?
是不是正在苦苦等他回傢?
講臺上,老師陡然提高的音量將陸霈拉回瞭現實。
他為自己的不專心感到懊悔,拿起筆,繼續認真做筆記。
下午五點。
下課鈴一響,陸霈便收拾好書包,第一個沖出瞭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