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雨仇和厚澤兩人小心的自水道中鉆出,落腳處正是城門底部的護城水道。
厚澤大口吐出口中水,抱怨道:「鉆水道這事,應該由水君做才恰當些。」
靖雨仇莞爾,運氣真氣,以天地視聽大法探測周圍的動靜。良久,靖雨仇滿意的收回真氣,「好瞭,這周圍沒有半個人在,現在想起來,沒有看到蘇潘的臉色還真是可惜,我們借助土君的撅土神技,神鬼不知的打通瞭接通護城水道的信道,蘇潘這老賊大概發夢也想不到我們會由這條路跑掉!」
厚澤搖頭道:「還是要謹慎從事才是,畢竟我們尚有一道難關,從水道到城外,中間還有道城門,而且對方還有個雪青檀在,此女絕對不是一般人物,我們更要加倍小心才是!」
靖雨仇道:「土君教訓得是,不過這出城嘛,我自有妙計!跟我來好瞭。」兩人一前一後,再次向水道內潛入。
即便渾濁的水流漆黑一片,靖雨仇依舊象識途老馬般左轉右轉,很快找到瞭需要的秘道,當然這全靠靖雨仇領悟《水經集》上奪天地造化的奇功的妙用。
通過這為逃生而開鑿的隱秘出口,靖雨仇和厚澤順利的把江華城拋到瞭身後。
城外一片皚皚白雪,腳下落地生印,蹤跡暴露無疑。
走不上兩步,靖雨仇就知道這樣不是辦法,雖然江華城中諸人想不到自己居然可以如此輕松的逃離城外,但如此下去,早晚會被發現,而且雪後的其上痕跡實在太過明顯,對方也不需要有擅長追蹤術的高手,即便是個傻子亦可看得到人是往哪個方向走的。靖雨仇當機立斷,問道:「土君,你手下的兄弟是否已經約好在哪裡會面?」
厚澤點頭道:「他們早已經出城瞭,七日後在將軍渡會面!」
「將軍渡!好名字啊!」靖雨仇轉目四望,「你我分頭行走,我在後面引開可能追上來的敵人,七日後將軍渡會面,如若等待一日還不見我的話,立刻趕回流民大營,不得遲誤!」
「這……」厚澤稍顯躊躇,但見到靖雨仇的堅決神色,厚澤拱手道:「厚澤在將軍渡等待三公子的好消息!」不見他怎樣做勢,他腳下的土地好象變成瞭軟泥一般,整個矮胖的身子漸漸沒入土中,隻在地面上留下個黑臃臃的大洞。
盡管自蘇園地下鉆出時已經見過一次,靖雨仇依舊為厚澤的神乎其技感嘆,地下鉆土有如水中遨遊,土君子厚澤果然名不虛傳,但這裡面還是有個很大的破綻,鉆入地下後,地面上會留下可供出入的大洞,敵人可以順著追擊,不過自己斷後的目的就是防止這種情形發生。
伸腳將地上的洞穴抹平,這樣一來,敵人再無線索追得上厚澤瞭,即使是擅長追蹤術的高手,也無法憑借氣味或鷹兒來追趕上他。
靖雨仇向另兩個方向觀察瞭片刻,呼嘯一聲,徑自向一個方向掠走。
地面上積雪隻有薄薄一層,但已經足夠暴露靖雨仇的行藏瞭,隨著靖雨仇真氣運轉,奔行的速度也愈來愈快,片刻工夫已經奔出十幾裡,遠遠的遠離瞭江華城,不過靖雨仇知道危機依舊沒有解除,敵人隨時可能隨後趕上。
雪花又開始緩緩飄落,但卻顯得極其緩慢,而且雪下得並不大,遮擋不住腳印和氣味,不過放眼望去,四周白茫茫一片,不遠處就是個樹林,雖然不算稠密,卻也是個不小的林子。
靖雨仇忽有所感,就這麼在冰寒的雪地上盤膝坐下,運轉真氣。
練瞭這些年的功夫,靖雨仇卻始終沒有學過什麼正統的功夫,《水經集》已經是他所看過的最為完整的武功瞭,不過《水經集》與其它功法不同,隻註重自我領悟,卻無法一招一式的照做修煉。自己體內的真氣是先天真氣,這一點靖雨仇是知道的,但著畢竟不是苦修得來的自然之道,真氣的運轉路線,靖雨仇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可以感覺到自己正緩慢的向真正的先天之路進發著,隻不過緩慢得讓人有些撓頭,但畢竟是在向先天之道這裡大方向前進著。看著飄零散亂的片片白雪,靖雨仇忽地胸中豪興大發,不理是否隨時會有追兵來到,一躍而起。
閃亮的刀光映襯著地面上的雪光,靖雨仇撫摩著這個足足跟瞭自己十年的好夥伴,手腕一翻,向著前方的空地連劈三刀,刀刀如霹靂長虹,精光電射,浩氣卓然。
大片的雪花自地上被掀起,點點白花在身周縈繞。
再暴喊一聲,泰山壓頂般的一刀劈出,新近領悟的“雄渾”一式發出,虹刀前方竟生出半尺長的血色紅芒,靖雨仇真氣猛收,虹刀懸在半空,雖然並未接觸到地面,突然而出的刀芒已將身前的土地劈裂。
到目前為止,靖雨仇已經領會貫通瞭《水經集》中的數式,這《水經集》果然博大精深,這幾式中有的是適合真氣運轉的路線、有的是精神方面的修習,雖然各自不同,卻實在是奧妙無窮。虹刀上綻放的刀芒令他驚喜無已,看來自己的真氣進境頗為快速,如若能在多謝經驗,相信很快的就可以踏上先天之路,再也不用總為石公山、卓天罡等人追的狼奔兔逃瞭。
靖雨仇緩緩的將虹刀繞身周一圈,以自我為中心,真氣運行到極致,紅色的刀芒向四周激發,周圍很快出現個丈許的無雪空地。真氣運行到極致,身體的舒暢實在是快美難言,抬頭仰天,但見長空如洗,配合此時的豪情和心境,靖雨仇腦中豁然開朗!
「如礦出金,如鉛出銀。超心煉冶,絕愛緇磷。空潭瀉春,古鏡照神。體素儲潔,乘月返真。載瞻星辰,載歌幽人。流水今日,明月前身。」
照應著明月之光,白雪皚皚,“洗練”一式就此領悟。
以自己為中心,加上“雄渾”一式運起的刀芒,方圓丈許內都是攻擊的范圍,有瞭如此著數,相信再遇到卓天罡等大仇人的時候,必定可以給他們一個“驚喜”。
靖雨仇長噓口氣,閉目養神瞭良久,以消化吸收這新近領悟的一式工夫。
不知過瞭多少時候,靖雨仇睜開眼,暗忖「不知道厚澤已經跑到哪裡瞭?」挺直脊骨,靖雨仇驀地發現十幾步外出現一人。
靖雨仇雙目放光,緊盯著幾乎是突然出現的雪青檀。
雪青檀依舊是一襲白衣,加上冰肌雪膚,幾乎是同白雪映襯在一起,再也無分彼此。
雪青檀纖纖素手握住劍柄,笑道:「青檀仍是低估瞭靖君哩,竟到此處才把靖君截到。」
靖雨仇心中暗罵,「如若不是大爺忽地豪興大發,在此練瞭一會子刀,去你娘的才能找到我!」不過話說回來,雪青檀的娘是誰,可能連她自己亦不知曉。
靖雨仇笑道:「小姐真是有心,這個時候還來漫步賞月,不若我們做些可心的樂事來如何?」
見面就是出言挑逗,可以說素來是靖雨仇的作風,靖雨仇可絕非是正人君子,眼前既有如此的大美人,不占占便宜怎麼甘心呢。
雪青檀毫不動氣,素手緩緩拔出長劍,以一種說不出的溫柔好聽的音調說道:「此劍名為“銷魂”,靖君即將成為劍下的第一百二十三個魂魄,請君兀要記住此劍!」
溫柔的語氣清甜動聽,不過話中的內容就不敢令人心動瞭,劍下記載著一百二十三個人的魂魄,此劍也可以說是殺人如麻瞭!
眼見雪青檀即將動手,靖雨仇忽地大叫:「雪小姐且慢,靖某還有樁心事未瞭!」
雪青檀微點螓首,示意他但說無妨。
但瞥到靖雨仇臉上露出的帶著邪異的微笑,生平從未做過後悔之事的雪青檀開始後悔自己讓他說話瞭,不過此時已經晚瞭。
靖雨仇臉帶邪笑,口中的話語內容更是淫邪,「靖雨仇未瞭的心願就是……如果能夠讓青檀在雪地上寬衣解帶,撫摩青檀那膩滑的肌膚,還有那蜜……」
雪青檀面上笑意更濃,手上開始有瞭動作,飄飄然的一劍,看似軟弱無力,靖雨仇卻知道此劍完全籠罩瞭自己的全身各處穴道,而其中最有可能的落點就是……胯下的某個部位!
第一招的落點就如此狠,可見自己在她心目中已經恨到什麼程度。
雪青檀的功力猶在靖雨仇生平所遇高手之上,除瞭荒廟裡遭遇的大漢,靖雨仇還未見過有如此高手!以雪青檀超越卓天罡、蘇潘等人功力,自己必定非是她十合之將,唯一的辦法,就是以種種巧妙的計策扳回局勢。
劍光臨頭,靖雨仇雙手握刀,目光緊盯著虹刀的刀尖,驀地裡一聲暴喝,聲聞四野,「“雄渾”!」
以靖雨仇為中心,血紅色的刀光暴長,方圓一丈之內盡在籠罩的范圍內,堪堪將雪青檀的劍光壓制瞭下去。
這一招對雪青檀來說可以說是猝不及防,本來以靖雨仇的功力,絕非她十合之敵,即管如此,雪青檀依舊未有輕敵,一出手便是直取對方致命之處,但萬萬想不到的是,靖雨仇臨陣突破,若有所悟,招數雄渾氣魄,方圓一丈之地盡在攻擊的范圍之內。雪青檀暗咬銀牙,惟有迫得與靖雨仇硬拼瞭一記。
「叮!砰!」伴隨著刀劍交擊後,是兩人真氣的猛烈碰撞,這一下毫無花巧,是以硬碰硬,雪青檀劍走輕靈,絕沒有這樣與人硬對一擊的時候,此時被靖雨仇巧妙的造出的形勢所迫,不得不硬接瞭這一擊。
如此強烈的真氣碰撞,力強者勝,靖雨仇雖然是以己之長,攻敵之短,但兩人的功力相差過大,靖雨仇的身體隨著真氣的撞擊向後退飛,一口鮮血也忍不住噴瞭出來,而雪青檀則隻是後退小半步,兩人功力高下,一眼立判。
靖雨仇抹去嘴角血跡,心中欽佩,雪青檀與他年紀相仿,雖然行事接近於魔門中人,但真氣卻正大渾厚,充沛盈然,的確是名門正宗,適才如果不是自己形勢占優,這一下子就夠他重傷的。
雪青檀點頭微笑,「靖君的確難得的天才,在短短的時間內竟有如此進步,青檀佩服!無以為報,青檀必然將以最美麗的招數為靖君送行!」
靖雨仇大叫不好,雪青檀口中的最美麗的招數,不用說也是最強的招數,這一次是絕對經不起她的這一劍的。事不宜遲,靖雨仇刀光遊走,直向雪青檀攻去,一把虹刀仿佛化身千萬,漫天刀影劈頭蓋臉向雪青檀砸去。
雪青檀嬌笑道:「靖君上當哩!」輕盈的身影飄飄如仙的向上飛去,不但輕易躲過瞭靖雨仇的所有攻擊,而且居高臨下,等待他的,是從天而降的最凌厲的攻擊。可恨的是,靖雨仇出招過猛,真氣全部落空,想變招亦有所不能。
「難道就這樣死在這個女人手裡?」腦中的念頭一閃而過,不過靖雨仇是不會就這樣認命的,「死?」這個字眼忽地使他靈光一閃,到此非常時刻,隻好行險一試瞭。
靖雨仇借著沖前的勢子,加力前沖,虹刀自右手滾到左手,在頭上護成一片刀幕。
「中!」嬌叱聲從頭頂傳來,晶亮的劍光自頭頂灑下,讓人錯以為是月色的光華。
雪青檀的每一劍都帶著強烈無匹的真氣,劍劍點中目標。不過靖雨仇也不是吃素的,幾乎每一劍都被虹刀擋住,隻是每接一劍,嘴角邊就滲出一縷血絲,顯見雪青檀劍上所蘊涵的真氣之強。
「砰!砰!砰!砰!噗!」
最後的一劍終於沒有擋住,靖雨仇竭盡全力,讓出要害部位,還是被雪青檀的長劍透肩而入,盡管是如此,劍上所蘊涵的真氣震得他的五臟六腑幾乎移位,而與護身真氣的相撞,更是震得他隨劍拋跌,肩頭處和口中噴出的鮮血灑滿瞭雪地。
雪青檀銷魂劍收回,望向不遠出爬伏在雪地上的靖雨仇,嘆出口氣,剛才一劍的威力,自己知道得很清楚,天檀真氣直接攻入靖雨仇的經脈,幾乎可以震斷他的身體的各部經脈,受瞭此擊的靖雨仇,除瞭死掉之外,再沒有別的可能。
笑容自雪青檀的臉上逝去,說句實話,她對這個有時豪氣幹雲,有時像個無賴小人的年輕男子還是非常好好感的,不過師門擔負在她身上的重任不由得她去想這些。雪青檀檀口微張,輕輕道:「真是抱歉瞭,這輩子欠你的,下輩子來還好瞭。」她輕移蓮步,想為他做些許的安葬。
意想不到的變化突生!
在雪青檀的眼中已經成為死人的靖雨仇翻身而起,絲毫沒有受過致命一擊的樣子,笑聲在耳邊響起,「何必下輩子才還,就這輩子好瞭!」熟悉的紅色刀芒驀地亮起,同樣是一招“雄渾”,不同的卻是所有的刀芒完全迫近她的嬌軀。
出其不意的一擊,重刀如雷般正中雪青檀,靖雨仇還來不及起到得手瞭的念頭,一股強悍絕倫的大力反震出來,還是與先前同樣性質的真氣,但卻不知道強瞭多少倍,自己劈中雪青檀的位置上好象是爆起瞭一團光華,虹刀正劈在這團光華上。
靖雨仇順著震勢著地滾出十幾步遠,鮮血一路狂噴不止,他心中清楚得很,在擊中雪青檀前的一瞬間她一定是終於使出瞭壓箱底的功夫,這恐怖的反震真氣簡直讓他驚駭,如若雪青檀一開始就使用這樣的功力,那這個時候自己已經是等待投胎好接受她下輩子的償還瞭。
靖雨仇勉力止住鮮血,根本不敢回頭望去雪青檀的情形,借著退勢,發力狂奔,以所能達到的最快的輕身工夫達到樹林。
「砰!」靖雨仇重重的撞在樹林深處的一棵粗壯的樹前,傷口處和口中流失的過多的鮮血已經使他精疲力盡,真氣難以為繼瞭。
他現在能逃到這裡,亦應足以自豪瞭,先前中瞭雪青檀的一劍,其上蘊涵的真氣震得他五臟六腑幾乎移位,要不是他按照先前靈機一動想出的逆運“陰陽”一式子,早已經內臟俱碎,死在當場瞭,不過即使是如此,他還是被立刻震成重傷,但靖雨仇立刻運轉可以隔絕一切生機的“沖淡”之法,行險一試,如果這樣裝死還瞞不過去的,那隻好把命送給雪青檀瞭!幸運的是,雪青檀過於相信自己的天檀真氣,並未做過多的探察,致使他一擊得逞,不過靖雨仇同時也付出瞭相當的代價,傷上加傷,經脈差點被震得七離八碎,傷勢重到瞭無以復加,能夠支持到現在還能坐到在地上,已經算的非常瞭得瞭。
尚未凝固的血液滴在地上,發出輕微的滴答聲,眼前雖未見雪青檀追來,其中的一個可能是她也受瞭輕微的傷,但並不代表她不會再次追來,如若雪青檀再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也就意味著自己死期的到來。
不過靖雨仇可不會就如此坐以待斃,掙紮著勉力做起,開始做一些小手腳,以期望可在必要的時候發揮丁點的作用。
雪後的天地,寂靜得沒有一絲一毫的風,萬籟寂靜下,可以聽得到很遠處傳來的動靜。
在沒有任何的預示下,一雙蓮足出現在靖雨仇眼前,靖雨仇心內一寒,在他做出瞭如此成功的偷襲後,雪青檀的出現依舊是無聲無息,讓自己察覺不到半點動靜,如若她沒有受到絲毫的內傷,自己今次想要得脫大難,幾乎可以說是不可能的事情。
抬眼上望,雪青檀面容平靜,隻是註視著他,既沒掛著平日裡總是顯現的淺笑,而且白玉般的臉上還有些嬌艷的紅暈。
靖雨仇心底升起些希望,說到底,雪青檀畢竟還是受瞭些微的內傷,略現妖艷的紅暈就說明瞭此點,這讓他升起瞭一點可以逃脫的希望,雖然這次面對的是再也不會大意輕敵的雪青檀,成功逃脫的機會同樣渺茫,但好歹有一絲機會就要爭取。
靖雨仇咳出口血,做出勉力說話的樣子,「能死在香榭天檀雪仙子的手下,我亦足應自豪瞭!」
雪青檀目無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麼。
良久,雪青檀冷冷道:「你可還有何心願未瞭?不要再說那些無意義的話,你現在體內的真氣狀況再也瞞不過我哩,瀕死之人,還是說些有用的東西吧!」
靖雨仇暗察內息,這次所受的傷是極其嚴重的,幾乎是超過瞭以往的任何一次,當然雪青檀同樣也是自己遇到的最厲害的敵人,走到這裡還沒有昏過去或是死掉,證明自己的確比之過去是大有進步,無論肉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眼前最急的事情,就是應付這個既絕頂美麗、卻又心狠手辣的女人,看雪青檀的架勢,是要待自己交代過“遺言”後,就要把自己宰瞭來下酒,靖雨仇竭盡腦汁,收腸刮肚的尋找著可以脫身之計。
雪青檀銷魂劍出手,一股強絕的真氣蘊滿身周,顯示如若靖雨仇再不說出遺言,她就不顧出手瞭。
靖雨仇幹咳兩聲道:「那雪仙子可否解幾個疑團給靖某?」
真氣氣息稍斂,雪青檀點頭道:「你問吧!」
靖雨仇單刀直入問道:「為何青檀要冒充華仙子呢?」
雪青檀輕笑一聲道:「雖然你可以提出疑問,但不代表青檀亦須回答,對不起哩,這個清談無可奉告!好瞭,靖君安心去吧!」
靖雨仇暗罵這個女人美則美矣,但是果然心狠手辣,隻聽她的語氣或是纖手緊握劍柄的動作,就知道她動手在即,此刻已經是到瞭生死關頭,情形比之適才還要兇險上幾分,剛才自己好歹還有真氣在身,雖然是以卵擊石,但總算尚有一拼之力,如今身負重傷,真氣渙散,能硬撐著已經就很不容易,兀論克敵制勝!
靖雨仇的目光緊盯著雪青檀的一點劍尖,驀地,他發現劍尖發生瞭細微的幾乎肉眼難見的顫動。
出手的先兆!
靖雨仇突然發動,本來挺直的脊背迅速弓起,猛撞在背脊依靠的樹幹處,本來枝繁葉密的粗壯大樹,竟然被這一撞之力攔腰截斷,粗大的樹幹直向雪青檀頂門砸去。
雪青檀早就算準靖雨仇不會束手待斃,必然還會施展一些詭計,但此時的靖雨仇依然身受重傷,這點是毫無疑問的,而且自己雖然也負上瞭丁點的內傷,但實力還是足以壓倒一切的,怎麼看靖雨仇都無法再次脫逃瞭,但萬萬沒有想到的,他居然會弄出這種招數來!倒來的樹幹粗壯厚實,不同說被脊背一下撞斷,就是幾個力士手持巨斧砍伐,亦需半個時辰,不知道靖雨仇暗地裡做瞭什麼手腳,讓如此一棵粗壯大樹遂他所願倒向自己。
不過現在不是細想這個的時候瞭,黑影漫過,巨樹臨頭,如若雪青檀抽身退後,必然可以安然躲過樹幹的橫砸,但靖雨仇說不定會跑到哪裡去瞭,雖然不必擔心他跑遠,但亦要大費一番手腳,誰知道他又會不會弄出什麼詭計來?
雪青檀一咬銀牙,銷魂劍化為漫天光影,在眨眼間連中瞭樹幹數十下,每一下真氣都深入樹肌,將裡面組織破碎。
「砰!」倒下的樹幹如願的破碎成滿天的木屑,但沒等雪青檀提起真氣追趕已然蹤影消失的靖雨仇,另一聲輕微的聲音響起,鵝黃色的濃霧籠罩周圍方圓幾丈之地。
雪青檀立刻領悟到又中瞭這奸詐小子的詭計,他必然是事前在樹幹處挖好瞭空洞,放入迷煙類的東西,算準瞭自己會以強力破樹,迷煙也會隨之散出。盡管識破瞭靖雨仇的招數,雪青檀也不得不向後急退,以躲避這不知名的濃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