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這日傍晚,王琰知縣身著便裝,不帶隨從,隻身前往刁府而來。好在近日李強、張健等人都忙於查案、剿匪,不在衙內,無人阻攔他的冒險行動,王琰才得以順利成行,深入匪巢,去赴那鴻門之宴,作瞭一次極為神秘的私人造訪。
王琰到得刁府時,丫鬟朱玉蘭早已在門前守侯著,迎入府內,卻從迎賓待客的大廳穿堂而過,直奔夫人居住的後院內室而來,朱玉蘭解釋道:“夫人仰慕大人才學廣博、人品出眾、風度翩翩。故不以一般客人對待,欲在內室選一清凈之地與大人敞開心扉、促膝交談。”
王琰心想:“既來之、則安之。任你如何裝神弄鬼,我自有一定之規。”遂隨玉蘭到瞭刁劉氏的住所。
進得一間屋內,此屋不大,卻裝飾得雕梁畫棟、描金鑲玉般美麗,陣陣芝蘭幽香,沁得人心曠神怡。隻聽朱玉蘭鶯聲傳來:“大人請坐稍待,我傢夫人說瞭,貴客來臨必須沐浴更衣、梳妝打扮後才能相見,以顯尊敬禮儀。”
王琰回瞭一句:“姑娘請自便。”
朱玉蘭就出去瞭。屋內留下王琰一人,半響無人照應,忖道:“這個刁劉氏,真是驕橫得很,堂堂知縣來訪,非但不親自迎接,反把我涼在這裡,可惡之極!”
閑著無事,就在屋內度著方步,觀賞著室內擺設。這一看,不打緊,把個王知縣驚得嘴也合不攏瞭。原來屋子四周幾案上,放置瞭無數的奇珍異寶,光王琰能叫得出名字的就有十幾種:左邊的是翡翠碧玉石、光華夜明珠、金縷玉樹苗,右邊的是麒麟珊瑚寶、琉璃鳳凰巢、鎦金石英爐等等,裡面墻角還有許多零星小件如:赤金鏈、紫瑛簪、白玉環、雙鳳鏨,一件件寶孕光含、明華燦爛。
王琰雖不是貧寒出身,卻也未曾見過如此輝煌的珍貴寶貝,不覺失口叫道:“真是價值連城,富可敵國呀!”再看看那放置珍寶的幾案,都是清一色的紅木傢具,暗含檀香、油光蹭亮,上面還鑲著一塊大理石的臺面,朦朧中隱隱透出山林湖水的景色,使人頓生霧裡看花之感。王琰搖首嘆道:“這個刁劉氏到底是什等樣人?就像這石中的風景,真是叫人迷糊不解呀!”
王琰是個飽讀詩書的文人,對四壁懸掛著的詩詞書畫條幅最感興趣,一幅幅仔細看來,不乏歷代文人和當朝名士的墨寶。正面顯眼處掛著三幅字畫,一付大軸是本朝大學士劉墉劉羅鍋的手筆,書的是蘇東坡《赤壁懷古》的詞文,那龍飛鳳舞、鐵畫銀鉤的字跡博得王琰的嘖嘖贊揚;一付橫幅乃鄭板橋《難得糊塗》的真跡;還有一付條幅錄著曹子建的《七步詩》,下款卻署著“青城學子劉素娥手書”的字樣,看來是刁劉氏本人的書法習作瞭,雖不能與名流大傢相比,卻也筆鋒娟秀、神采奕奕。王琰不覺笑道:“想我泱泱中華文化,源遠流長,博大精深,連盜匪之人也競相效法,附庸風雅,也是有趣。看來我對這刁劉氏還當另眼看待瞭!”繼而又想:“這刁劉氏為何將此三幅毫無牽連、水平懸殊的字畫放置一處,又留有足夠的時間讓我仔細觀賞,其中必有用意?”
王琰是個聰明絕頂的人才,很快就參透瞭:“哦,哦,是瞭!這一幅:’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是把我吹捧為’雄姿英發。羽扇綸巾‘的周公謹,那一幅:’放一著,退一步,當下心安。‘是勸我睜隻眼、閉隻眼,而那’煮豆燃豆萁‘則是叫我對她不要’相煎太急‘。看來這個刁劉氏是個頗有心計之人,絕非一個沒有頭腦的盜匪。我可要提高警惕,不要中瞭她的圈套。”
正當王琰面壁沉思之際,忽地飄過一陣脂粉的香氣,伴之而來的是一串嬌嫩柔和、如糖似蜜的鶯聲燕語:“縣太老爺大駕光臨,寒舍頓感篷壁生輝,實是榮幸之至!”
王琰聞聲趕緊回頭觀看,頓時驚得張口結舌、手足無措,半晌說不出話來。原來眼前佇立著一位性感艷麗的女郎,一身千金貴婦的打扮,白褂子外面斜套著醬紫色的絲袍,頭戴雪白的絨帽,佩帶著琳瑯滿目的金玉裝飾。巨乳肥臀,前凸後翹。一副熟透瞭的蘋果圓臉,白裡透紅,發出燦爛花朵般的笑容。隨著兩片紅唇開啟,從雪白晶瑩的皓齒間又發出瞭一串銀鈴似的音律:“妾身劉素娥,給大人請安。”說話間雙手向前平伸,掌心向上,彎腰鞠躬,行瞭一個大禮。立起身來,閃爍著一雙秋水似的明眸註視著王琰,恰似有千杯柔情、萬盞蜜意要傾入對方的心懷。
可笑王知縣,不知怎麼也被這性感的尤物震懾得失卻瞭魂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腦子裡不斷翻滾著白居易的詩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隨後又想到:“可惜她是個盜匪,見者甚少。否則青城第一美女的稱號,絕對輪不到王玉姑的,那是非她莫屬啊!”繼而又想到:“人們都說盜匪粗糙、野蠻、骯臟、笨拙,豈料想,也有這等豐滿、柔嫩、精細、聰慧的可人兒!”
再說這個劉素娥,本是一個驕橫無理、高傲自大的婦人,尤其是對官府更是藐視至極、不在話下。可今日卻不然,也許是王琰的翩翩風度、英俊風采感動瞭她,變得有點自慚,竟對知縣大人禮儀有嘉,以至一再的柔情相待。反過來,王琰又被劉氏的溫情所感染,覺得這個萬惡的刁劉氏也有幾分可愛之處。敵對雙方本來可能發生的一場你死我活的爭鬥,就在這初次見面的短短時間內,由於愛的感召、情的升華而化解瞭,原本是劍拔弩張的唳氣,變成瞭一片和善及友好。
兩人相互對視瞭片刻,雙方的眼神中都流露出幾分愛慕的情愫。還是刁劉氏久闖江湖,社會交際的本領比之初涉官場的王琰更勝一籌,為瞭打破僵局,趕緊命人擺上酒席,邀請客人入席坐定,說道:“大人不遠千裡來此邊遠地區為官,造福黎民,妾身欽佩之致。今日略備薄酒,就算給大人接風洗塵,不成敬意,請大人海涵。”
“豈敢,豈敢。”王琰尚陶醉在陣陣激情之中,一時不知說什麼好,隻得先客氣幾句,說道:“下官初到貴地,一切尚屬開始,寸功未建,就蒙夫人宴席款待,心中不勝惶恐,無端討擾,請夫人見諒!”
“說那裡話來。”劉氏接著說道:“大人年輕有為、志向高遠、學識淵博、膽識過人。妾身早就仰慕得五體投地。妾身雖生於中土,追根尋源乃荒蠻人氏,不識禮教,能和大人結識,已是三生有幸,承蒙大人不棄,光臨寒舍,更是激動不已!”
“那裡,那裡。夫人雍容華貴、美貌無雙,且又傢財萬貫、珍寶連城。下官一介窮儒,十年寒窗,才掙得個小小七品之官,哪裡高攀得上夫人富貴之傢。”
“敢問大人今年貴庚幾何?”
“虛度二十七春。”
“哦!比妾身大著兩歲,妾身還得叫大人一聲哥哥呢!”
這一出“鴻門宴”,官匪雙方都是做瞭充分準備的,雖說目前還不至於流血犧牲,但花費大量口水的舌戰是免不瞭的,不過目前在雙方相互傾心和愛慕的情況下,談話進行得十分友好與和善。兩人都是既聰明又有心計的男女,待情緒逐漸穩定下來,又恢復瞭理智以後,就都開始動著腦筋,想著折服對方的方法。王知縣經過數月的調查研究,深知刁劉氏是個直率、敢說敢做、敢愛敢恨又極講義氣的女人,對付這種人,隻要作出真誠相待的姿態,假意與她結為莫逆的好友,她自己就會在不知不覺中將其隱秘徹底地暴露出來。現時的王琰,對劉氏的才貌已有瞭幾分愛慕之心,無虛造作,就能表現出一派真情。而刁劉氏,自王琰上任以來,也是千方百計地從各個渠道探索著新任知縣的底細,並且早已為其英俊的外貌及超凡的才華所傾倒,此次宴請的目的首先就是要充分施展自身的美色、炫耀自傢的財富,以此來引誘王琰投身到自己的石榴裙下。兩人各懷鬼胎,卻采用瞭同樣的友好方式,所以酒席宴上,兩廂對酌,表面上呈現的仍是一派柔情蜜意、愛戀綿綿。
酒過三巡,菜上八道。刁劉氏一句正經話題都沒有,隻是一個勁地施展女人溫情和柔美,一邊勸著王大人吃喝,一邊又介紹起滿桌的菜肴:“這一桌正是當前有名的稱為宮廷禦宴的’八珍席‘,八菜一湯。名字叫得好聽,什麼’龍鳳朝天‘、’孔雀開屏‘、’鳧泛瑤池‘、’四海上壽‘、’葉底鴛鴦‘、’南極星輝‘、’玉釵飛燕‘、’五牛吐金‘,還有一個湯叫做’八仙鬥寶珍珠湯‘,就其色香味遠不如我們四川的麻辣火鍋來得可口,然而這些魚蝦、野味本地卻不出產,還是我派人到巴蜀、江漢、雲貴一帶采購來的呢!不知大人是否吃得習慣?”
看著刁劉氏一個勁的東拉西扯,無話找話地說著,倒叫王知縣有點沉不住氣瞭,開口說道:“能和夫人這等美貌佳人獨處一室,實乃下官之幸也,不知夫人請琰過府,有什麼為難之事相求,隻要下官做得瞭主的 ,定當極力玉成。”
“大人多慮瞭,妾身邀請大人前來,隻不過敘敘友情而已。大人一到青城,妾身就想登門拜訪,以表敬意。但因大人上任之初,頂住外界壓力,救下瞭我傢小妾,而這案件又是妾身告發的,從而害怕外人道我賄賂官府、私求人情,壞瞭大人名聲,故未敢莽撞行事。直至今日,各方事務,均已表明,大人乃大公無私,不懼艱險之正人君子,許多牽涉妾身名聲及利益之事,都能不講私情,秉公而斷。妾身亦非那種不顧大局,隻求私利的小人。這才鬥膽邀請大人來寒舍一敘,以表妾身愛慕與敬仰之意。”這個刁劉氏,兩片嘴皮子真能耐,一席話既吹捧瞭知縣大人,又表白瞭自己也是一個識大體、顧大局的正派女人。
王琰當然心裡有數,這隻是她向他套近乎的假話,但此時還不是戳穿的時候,就順坡而下地說道:“是啊!下官一路而來。聞聽夫人威名遠揚,真乃巾幗勝於須眉。本欲初到青城就來拜訪,也是為著王玉姑的案子牽連著夫人,怕外界道我營私舞弊,不敢冒然登門。下官初次涉足官場,對此地景況不盛瞭解,今後還望夫人多加指點,強龍還是壓不過地頭蛇的啊!” 王琰也不甘示弱,幾句既褒揚又諷刺的言語說完後,就靜觀著刁劉氏的反應。
刁劉氏也不是傻瓜,當然聽出瞭王琰的弦外之音,隻是不動聲色地說道:“大人休要謬贊瞭,什麼威名?誰不知道我刁劉氏惡名四播、臭名遠揚。其實許多人都誤解我瞭,我也是冤深似海呀!今日無事,就在這裡請大人給我評評理。”接著說出瞭一番辯解之詞,如此坦白,卻是王琰沒有料到的:“人們都道我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女,其實天曉得,為救民於水火,免遭塗炭,造福於人類,我還親自解散瞭那些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土匪隊伍,讓他們改邪歸正。民間流傳的那些被我殺死的人,其實都是我原先的部下揣摩我的思想,猜測我的意願,私自所為的,這中間難免有許多誤會。妾身早已不與匪盜為伍,也不便節制他們,因而釀成瞭許多悲劇,妾身也是無奈得很啊!”
好個刁劉氏,真是個詭辯的天才,把自己的罪惡推得一幹二凈。
“夫人能否告知,你說的這些部下都是何許人也?”王琰時刻都不忘記偵察刁劉氏的秘密。
“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世人皆知,青城縣人稱’四大金剛‘。剛才引你進來的那性感丫頭朱玉蘭,是我的貼身丫鬟,許多事就是她從我的目光和言談中窺測著我內心的意念,再傳達出去的。另外三個就是目前青城山上的女匪’三仙姑‘廖菊蓉、周玉英和王小嬌瞭。當然還有她們的徒子徒孫,少說也有幾千人,良莠不齊,這些人我就控制不住瞭。”這些內幕並不新鮮,王琰以前也聽人說過。
“又有人說。”刁劉氏繼續說道:“我的部下殺瞭人、犯瞭罪,我卻百般包庇和照顧,甚至應用我的權勢和財力,脅迫官府,不予追究,以至於許多罪犯逍遙法外。這些也是事實,大人試想,妾身乃是一個重情義、講友誼的女子,怎能對效忠於自己的部下,不聞不問,任其被官府殺戮呢?但最後惡果的形成,罪不在我,而在於那些官府的老爺們。為官者必須大公無私、秉公辦案、不畏艱險、為民造福,豈能因我這小女子的幾句言語,或者因害怕我刁劉氏的報復,而違背瞭自己做官的準則呢?”刁劉氏的這席話,雖有些強詞奪理,卻也道出瞭一條真理。
“好極瞭!感謝夫人給瞭下官一個’為官之道‘的教誨。”王琰趕緊不失時機、因勢利導地插話:“今後若有夫人的部下,為非作歹,被下官逮捕歸案,繩之以法,夫人是不會怪罪的瞭!”
“哈,哈!”刁劉氏放聲大笑:“大人不是已把那王小嬌判瞭死刑,不日就要拉去刑場碎剮瞭嗎?這是你們做官的權利,我怎麼能幹涉呢?不過這個王小嬌是我的老部下,又是為我而遭大人擒下的,我還是要替她求情,念在她年幼無知,不知法度,請大人看在我的面子上,饒瞭她吧。”
“夫人不要見怪,我也是力所不及呀!若是數月之前,提出此事,尚有回旋。如今消息已經傳出去瞭,刑部也批復瞭,鄙人官卑職小,實是難以挽回啊!”
“大人不必為難,我也是姐妹情深,信口說說,希望大人諒解。其實一個小小丫頭,自作自受,死則死耳,不足為惜。大人切不要為救一個小女子而壞瞭自傢官聲。不要管它,來,喝酒。”
此言一出,倒使王琰吃瞭一驚,怎麼刁劉氏一反常態,對她的忠實部下竟不管不顧瞭。看來這刁劉氏的言語,虛虛實實、真真假假,葫蘆裡不知賣的什麼藥?
“不過也不是沒有回天之術。”王琰一心想瞭解刁劉氏的底細,試探著說:“夫人拿出先帝賜予的丹書鐵券,或以皇室格格的名義,下一道懿旨,沒人敢不遵的,”
“哈,哈!”刁劉氏大笑道:“看來大人對我仍不放心,還要試探於我,好吧,現在我就將實情告訴你吧。我要是有丹書鐵券,早就到你的衙門中去發號施令瞭,還用得著和你這個七品芝麻官套交情,求人情。這都是老百姓們想象著編出來的。”刁劉氏果然直率,說出瞭真話。說到這裡,她美麗的臉蛋突然陰沉黯淡瞭下來,出現瞭幾絲咬牙切齒的殺氣,接著說道:“不過皇室格格倒是不假,都是道光皇帝那個老混蛋到這裡來遊耍,種下的冤孽,可是事後不但不認帳,還派人來追殺我母女,害得我母飲恨自盡,為此還引起瞭一場小小的民族爭鬥,在邊境上打瞭一場戰爭。還是當今皇上明智,派大臣前來調解,賜予金箔,好言慰撫。相互約定,為保先帝名聲,今後不再提及此事。但對我這個野妹子還是給予瞭特殊照顧,賜給我一個’免死‘的承諾,隻是不許入京。”說著,刁劉氏也落下瞭幾滴淚珠,用絲絹擦瞭擦,接著說道:“我長大後,決心為母報仇。所以控制瞭土匪孫二虎的武裝,得到瞭刁南樓的財富,這樁樁件件,都是為瞭一個目的,報仇!我也知道,憑我個人的這點微薄力量,是絕對撼動不瞭滿清王朝的根基,但是若能攪得一方土地雞犬不寧。給皇帝老兒添點堵,眼睜睜地看著我胡鬧,卻又不能殺我,心裡也覺得異常高興。”
聽瞭刁劉氏講述自傢鮮為人知的傳奇故事,王琰不禁也生出幾分慘淡的情愁,心想:這個身形容貌美艷,卻又惡貫滿盈的刁劉氏,居然還有一段如此悲慘可憐的身世,和烈女報仇雪恨的決心,真是個可愛、可憐、可敬又可惡的女人。我將怎樣對待她呢?接受她?饒恕她?還是堅決處死她?望著刁劉氏那粉嫩的透著紅暈的圓圓的美麗的臉龐,王琰的眼中出現瞭一朵盛開的紅牡丹,鮮艷奪目,忽而又變成瞭一隻飽受欺凌的小綿羊,軟弱可憐,忽而又似天上飄然而落向人間的神女,神秘虛渺,最後又演變成瞭一個張牙舞爪的惡魔,兇狠殘忍。幾經變幻,幾度反復,終於定瞭格。
王琰不虧是個有學問的正人君子,深明大義,聰明理智。是啊,冤屈、仇恨都不能成為犯罪的理由,也不能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之上,血債必用血來還,殺人者必須償命,這些都是天經地義的倫理。主持正義,為民伸冤,鏟除邪惡,是為官者的本分。所以這個刁劉氏,無論多麼可愛、多麼可憐,還是該殺的!但是她有皇帝’免死‘的承諾,想要殺她也是不容易的啊!
“要麼請夫人傳信,讓’三仙姑‘的人馬前來劫持法場,救出小幺妹。”王琰又想出一個’請君入甕‘的計謀:“但這樣做要擔點風險,雖下官可鼎力相助,命我手下之人放松防范,然青城派的弟子卻是刀劍無情的。”
“嘿,嘿!”刁劉氏苦笑瞭兩聲,說道:“劫法場?大人豈不是要我們飛蛾撲火、自取滅亡嗎?還是想把我們一網打盡啊!”
王琰吃瞭一驚,想這刁劉氏,真是心計深邃,一語就道破瞭我的詭計,正想設法婉轉一下,又聽她說道:“不過這幾個小妮子姐妹情深,估計她們一定會去的,你就準備著刀子剮他們身子吧!用她們的鮮血去染紅你的頂戴花翎吧!”
一陣帶有諷刺的笑聲過後,刁劉氏鼻孔裡哼瞭兩下,不以為然地說道:“這個王小嬌是沒有辦法瞭,已被大人逮著。不過其他三人,不是我誇口,憑你們的本領,那怕有青城派的幫助,也是很難對付的。王小嬌,若不是為瞭拖延你們的行程,自投羅網,也休想碰到她一根毫毛,哼!”
看到刁劉氏如此猖狂,王琰也有點上火,即刻說道:“不光是這個王小嬌,還有廖菊蓉、周玉英,甚至夫人身前這朱玉蘭,那一個不是有人命在身的罪犯,遲早也得接受律法的制裁,若然夫人的’四大金剛‘均伏法刑場,夫人本身恐怕也難脫幹系!到時候何去何從?夫人要想仔細瞭。”
原本一脈友好的場面逐漸緊張起來,充斥著一股火藥味。
“嘻,嘻!危言聳聽!”刁劉氏嘴裡嬉笑著,臉色卻漲得通紅,整個身體激動得像花枝般顫動,聲音裡充滿著怒氣:“你手裡不過有一個王小嬌罷瞭。要想消滅’四大金剛‘,談何容易!還想治我的罪?你有罪證嗎?我可是皇帝老兒’免死‘的人,想要把奴傢綁在哪’快活架‘上剮身子,我的王哥哥,你辦得到嗎?”說完一甩手,走出去瞭。看來是真的生氣瞭!
看著刁劉氏故意扭著豐滿身軀離開,好似在說’我刁劉氏身子就在這,有種你就把我剮瞭試試‘,再想到前陣子王玉姑冤案致使哪號稱’十裡香‘的美婦做女人的傢夥都被剮割的一幹二凈,不由的王琰氣上心來,心裡暗下決心定要讓這惡毒婦人嘗到應有的報應。
刁劉氏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女,這一生氣,王知縣的小命懸瞭。未知王琰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