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之巔,千峰聳峙,山間雲蒸霞蔚,景色怡人。
自上次武林大會之後,大半個武林掌門、幫主在峨眉山頂再次聚首,少林、武當、崆峒、華山、丐幫等名門大派無一缺席。
作為峨眉派掌門,靜玄師太這幾日忙得不可開交,將一波波應邀而至的客人逐一安排在峨眉的客舍之中。
雲凌雪一身男裝,恰如一位俊美出塵的濁世公子,與楊傲天等人一起協助靜玄迎來送往。諸位掌門、幫主大都聽說瞭盟主與楊傲天的婚事,紛紛表示祝賀。
五月初,各路人等均已到達,第二次武林大會正式召開。眾武林人士聚在金光頂上的演武場,雲凌雪以及少林派玄寂、丐幫裘如海、逍遙派玉真子、武當派清虛道長等德高望重的前輩坐在臺上,其餘各派聚在演武場中央。
大會先由丐幫幫主裘如海介紹丐幫打探到的消息。除瞭之前情報外,丐幫已探明北金出征日期和攻擊路線。由於糧草和攻城器械尚未備齊,北金入侵時間再次推遲,不過最遲五月中旬就會發起總攻。
這次進攻兵分兩路,由拓跋翰和拓跋望各率十萬金兵分別從東西兩路進軍,拓跋翰與天魔法王從西路出發攻擊龍城,拓跋望與軍師耶律休哥及天魔祭司從東路出發攻擊幽雲十六州,最終目標都是直取盛都。拓跋赫率五萬兵馬坐鎮中軍,根據戰場形勢機動行事。
聽完裘幫主的介紹,峨眉山上一片大亂。各派掌門在下方交頭接耳,議論不休。華山掌門淳青峰首先發言:「北金胡虜亡我中原之心不死,請問雲盟主,我武林人士該如何去做?」
雲凌雪站起身,沖著眾人一抱拳:「各位掌門、幫主、世傢傢主,雲凌雪才疏學淺,自從坐上盟主之位也未能造福武林,對此深感愧疚。不過這次我將行使盟主之責,組織中原武林共抗北金,望諸位能齊心協力,協助大夏官軍將敵兵擋在國門之外……」
待雲凌雪講明本次武林大會宗旨,江南一位世傢傢主道:「雲盟主一腔熱血,鄙人不勝景仰,不過兩軍交戰是官軍的職責,我們武林人士空有匹夫之勇,在兩軍陣前怕是也難有作為。何況我大夏與北金對峙四十餘年,雖說敗多勝少,但也還算均勢,何以見得這次就會必敗?」
雲凌雪道:「此次有所不同,大夏有必敗之因,若我中原不能同仇敵愾,恐有亡國之患。大夏一向重文輕武,軍紀廢弛,戰力低下,而北金剛滅瞭西遼,士氣正盛,拓跋赫與拓跋翰兄弟又都是百戰名將,我大夏實無可以與其抗衡之人。」
崆峒派掌門陸雲陀插話道:「雲盟主身在武林,何以對大夏軍防如此熟悉?不過老夫覺得盟主此言太漲對方威風,滅自己士氣瞭。我大夏沃土千裡,九千萬民眾,上百萬大軍,還擋不住區區二十萬敵軍嗎?」
聽到質疑,雲凌雪微微一笑:「最近半年,我一直身在京城,與大夏三皇子等人多有交流,深知大夏軍隊孱弱之狀,因此才有當前的判斷。兩軍交戰不能隻看兵卒數量,若是一頭餓狼對著一群綿羊,綿羊再多也決無勝理。」經過一番爭論,局面逐漸清晰,地處北方的各大門派大都積極響應,而處在江南一代的門派則因無切膚之痛,往往退縮的較多。
雲凌雪想到之前在習武之餘曾與師父談經論道,師太說過所謂民心大抵就是趨利避害,當大難臨頭時,僅有少數人能夠挺身而出,大部分人隻會龜縮逃避。
不過,當大部人逃避的時候,最終一定是最為不堪的結局,盡管如此,懦弱的百姓依舊寄希望於他人的拯救,而不願勇敢獻身。與北金相比,大夏最大的問題就是「聰明」人太多,但這就是現實,非人力可以挽回。
雲凌雪內心一聲長嘆,大夏最缺乏的就是那一份血性,連武林都是如此,尋常百姓就更不必提。也許,隻有經過真正的浩劫,才能喚醒大夏人麻木的心,可是這樣會有多少黎民妻離子散,多少生靈慘遭塗炭。
「阿彌陀佛,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少林方丈玄寂大師見大傢爭吵不休,雙手合十,低聲念瞭一句。
裘如海瞪瞭他一眼,笑罵道:「老和尚,現在念經有個屁用。你倒把話說明白,什麼天地芻狗的,欺老叫花不通文墨嗎?」
玄寂一笑:「這不是佛經,反而是道傢之語,意思是說天地將世人萬物當做草狗,任其自生自滅,不會因為他們遭受痛苦而發慈悲。浩劫將至,無人幸免啊。」
在一番爭論之後,雲凌雪繼續道:「請諸位安靜,我雖為武林盟主,但亦無權強制各位。此番作為,全憑自願。願意隨本人上戰場殺敵的,請到靜玄師太處造冊報名,凡參與抗金之役者,將來幫派若有難處,我武林盟友必會優先相助。」
「我華山派報名參戰!」
「丐幫參戰!」
「蛟龍幫參戰!」
雲凌雪話音剛落,各大門派紛紛表態。半個時辰之後,峨眉弟子已作出統計,共有二百多幫派參加,預計參戰人數達五千人之多。其中八十多個門派以各種理由婉拒,提前下山打道回府。
大局已定,雲凌雪與玄寂大師、清虛道長、玉真子、裘如海等十餘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宗師繼續開會,商討具體舉措。
清虛道長捻瞭捻長髯道:「既然大戰不可避免,不知雲盟主如何安排,此戰會有幾分把握?」
雲凌雪道:「依然按龍城之戰的思路,擒賊擒王,利用我們的優勢在戰場上刺殺敵方將領,配合官軍沖鋒突圍。至於把握,若眾人全力以赴,大夏還有一線希望,否則隻能眼看著中原淪陷瞭。」她想到瞭緣師太的預言,心中也有一絲迷惘。
華山掌門淳青峰搖瞭搖頭:「雲盟主過於悲觀瞭吧,若真是沒有希望,那又何必冒死一搏,不如聽之任之。」
「這又不同,若所有人都不去抗爭,那又談何希望,隻要有一絲可能,我雲凌雪義無反顧,雖萬千人吾往矣!」
裘如海狠拍瞭下巴掌,贊道:「雲盟主巾幗不讓須眉,雖萬千人吾往矣,好氣魄,我丐幫誓死追隨!」
「少林派聽從盟主調遣。」
當年武林大會,雲凌雪力壓群雄成為盟主,但眾人也隻覺得她功力超凡,但畢竟年幼,缺乏經驗,並未對她寄以厚望。可今日,這位僅有雙十年華的女子表現出瞭盟主的氣度,不僅心懷天下,而且對時局分析入木三分,處理分歧有條不紊,確實有領袖群倫的風范。
玄寂雙手合十,大聲道:「雲姑娘橫空出世,真乃我中原武林之幸,願天佑大夏,保我中原萬世平安。」
半日後,眾人定出初步方案,由雲凌雪率領逍遙派等武林弟子奔赴龍城,玄寂率其他武林人士趕赴東線戰場。大夏東部戰線相對較強,由陳藥師把守幽雲十六州,另有聞師道、聞師中父子的大夏西軍接應,總軍力在三十萬人以上。陳藥師本是西遼降將,在投靠大夏後率軍擊敗遼國大將,又從北金手中奪回瞭幽雲十六州,麾下軍隊號稱「常勝軍」,是大夏第一猛將。聞傢父子的西軍也是大夏少有戰力強勁的軍隊。
相比起來,龍城一帶隻有袁守敬的八萬守軍,面對北金年輕一代中的天才將星拓跋翰和武功天下無敵的天魔法王,壓力遠超東部。因此,雲凌雪決定親赴龍城,與天魔法王正面對抗。
大會現場,群情激昂,一些幫派深受北金之苦,早已摩拳擦掌,恨不得馬上飛到戰場。就在此時,會場門外傳來一聲淒厲的叫聲:「雲盟主,請為我中原快劍門做主!」
隨著話音,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闖入議事廳,「噗通」一聲跪倒在雲凌雪面前。雲凌雪一驚,急忙起身將他扶起,問道:「請問這位壯士出瞭何事?」
那漢子雙眼通紅,氣憤地說道:「本人姓駱,是河南快劍門掌門,三日前小女被惡賊淫辱,她才隻有十六歲,還未出閣……」說到這裡,那人泣不成聲。壯漢擦瞭擦淚繼續道:「那淫賊自稱“玉面毒蜂”楊無忌,在作惡後逃走,我們不是他的對手,一位弟子在追擊時死於他的刀下。」
「你說什麼?他自稱楊無忌?」
「是的,之後我們見瞭官府的追捕令,才知道他與逍遙派楊傲天是兄弟,不過官府稱那淫賊是北金拓跋赫的兒子,是我中原大敵。」
「不可能,這不是真的。」雲凌雪大驚失色,對壯漢道:「我瞭解無忌兄弟,雖然行事有些乖張,但絕不是此等奸惡之徒。」
「我知道那淫賊與盟主的關系,若盟主不能秉公處理,大義滅親,我今天就死在這裡。」
玄寂上前道:「阿彌陀佛,請掌門節哀。盟主自有公斷,不過還是要先查明真相,不要中瞭歹人奸計。」
雲凌雪對眾人一抱拳:「諸位見諒,此事確實太過蹊蹺,而且涉及我的夫君,凌雪先行告退。請駱掌門與我一起見一下楊傲天,詳述一下當日情景,若真是楊無忌作惡,就算他是我夫君的兄弟,本盟主也絕不姑息。」
那壯漢猶豫片刻,隨同雲凌雪一起走出大廳。當楊傲天聽完事情經過,也驚得目瞪口呆,他難以相信弟弟會做出這等人神共憤的惡行,但又想不通真相究竟如何。
雲凌雪想起唐芷柔也隨唐敖來到峨眉,忙將她請到房間。唐芷柔在得知詳情後問道:「駱掌門,那人作惡後自報姓名本身就不合常理。若真是他所為,沒有理由告訴你們名字,除非他是故意向整個武林宣戰。另外,你之前是否見過楊無忌的真實樣貌,不能憑人一句栽贓的話就認定那惡人就是無忌本人。」
駱掌門道:「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不過我恰好見過此人。去年的武林大會我也曾參加,當時他挑戰慕容傢的高手,雖敗猶榮。因此我對他的外貌印象很深,那個淫賊在樣貌上與當日我見到過的青年沒有任何區別。」
唐芷柔皺瞭皺眉,接著問道:「那你可曾與他交手,他的武功招式與武林大會時是否相同?一個人的樣貌容易偽造,但無忌的刀法傳自昆侖,天下獨步,很難被人模仿。」
「這個倒沒有,我在趕到時他已經逃脫,還殺瞭我門下一個弟子。我自知不是對手,在追擊未果之後,隻好前來求助。另外,我已派弟子向少林等幾個門派求助,希望能抓住這個惡賊。」
唐芷柔嘆瞭口氣,對楊傲天道:「看來傲天哥哥得跑一趟瞭,隻有見瞭無忌才能知道真相。」然後轉頭對駱掌門道:「請駱掌門先行回避,我們商量一下,然後隨你下山,如果那人真是楊無忌,我們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待駱掌門走後,楊傲天急忙問道:「芷柔妹妹,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唐芷柔眉頭緊皺,低聲道:「無忌兄弟危矣。」她轉頭對雲凌雪道:「姐姐還記得曾經說過小霜妹妹遇到假傲天哥哥的事情嗎?我當時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他假扮大哥有何目的,現在想來,他真正的目標是無忌兄弟。」
「目標是無忌?」
「是的,他是天魔教的人,所作所為定是受瞭北金指派。他既然能假扮大哥,就也能扮成無忌的模樣,現在他陷害無忌兄弟,就是想要逼無忌成為中原武林公敵,最終不得不投靠北金。這賊人作惡後故意留下姓名,欲蓋彌彰,其目的已經昭然若揭。隻有這樣,一切才說得通。無忌兄弟雖然偏激一些,但人很聰明,就算真的作惡,也不會做出此等蠢事。」
聽完唐芷柔的解釋,雲凌雪和楊傲天頓時明白瞭其中的陰謀。
「好惡毒的賊人!」
楊傲天猛拍瞭一下桌角,對二人道:「那我這就隨駱掌門下山,這次爭取找到天魔教的惡賊,將其碎屍萬段。」除瞭無忌,在他心中還有一個無法對人講的秘密,這個擅長易容的天魔教徒曾經假扮自己淫辱瞭師妹,此番必須除掉此人,為師妹報仇。
武林大會還未結束,雲凌雪必須留下來主持大局。經過商議,楊傲天和唐芷柔二人隨快劍門下山,等事情有瞭結果,直接奔赴龍城,與雲凌雪等人會和。
在下山途中,楊傲天多次向駱掌門解釋,告知他無忌可能遭人陷害,不過也承諾如果真是無忌淫辱瞭她女兒,自己絕不姑息。
行至峨眉山下,楊傲天對唐芷柔道:「我們該到哪裡去尋無忌?等我們到瞭快劍門,無忌應該早已離開瞭。」
唐芷柔道:「小妹查瞭一眼快劍門的位置,恰好處在從京城到蜀中的路上。我想無忌可能是從京城來尋我們。天魔教既然盯上瞭他,就必然會不斷發難,這些天一定還會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我們隻要沿著這條路,定能得到無忌的消息。」
離開駐馬坡後,楊無忌繼續西行,在途中總覺得有雙眼睛在暗中窺視著自己,但每當四處瞭望,卻沒有任何被跟蹤的跡象。隨著時間推移,詭異的感覺愈發強烈。楊無忌心煩意燥,幹脆不再躲避,直接闖到官道之上。
他走在大路正中,向周圍喊道:「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有膽量的就出來跟我明刀明槍比試,不要像隻縮頭烏龜躲在暗處。」路上偶有行人經過,見一位身姿挺拔,卻蓬頭垢面的青年在路上大喊大叫,無不向他投來好奇的目光。
是誰在陷害自己,他們有什麼目的?楊無忌大喊一通之後,心中惡氣稍稍消減,低下頭來想著幾日前發生的怪事。
正沉思間,身後響起陣陣嘈雜的叫喊聲:「就是他,他就是那個欽犯,北金惡狗。」楊無忌回頭一望,見五六個手持兵刃的男子向他沖來。幾個人打扮相同,身著皂色短衣,看著像是大戶人傢的看傢護院。
「抓北金狗!」一位男子沖在前方,手持長刀向他迎頭劈去。楊無忌冷哼一聲,拔刀相迎,僅僅一招就將對手兵刃打落在地,接著飛起一腳,將男子踢出一丈開外。其餘幾人見他如此兇惡,握著兵器將他團團圍住,卻不敢貿然進攻。
自從誅殺嚴京那日起,「北金胡虜」等稱呼時常響在耳邊,每當聽到這幾個字就令他火冒三丈。楊無忌揮動長刀,一招橫掃千軍將周圍幾人逼開,然後連踢帶打將幾人放倒。他不想傷人,持刀喝道:「你們幾個把眼睛放亮一些,再敢胡說,休怪我刀下無情。」
一邊是藏在暗處的敵人設計陷害,一邊是官府明文追捕,楊無忌心力憔悴,發覺自己走上一條死路,不知何時才能解脫。
而在京城,嚴語柔卻對身前的危險渾然不知。
「錚錚錚……」幽靜的小屋內傳出一陣哀怨的琴聲。嚴語柔梳洗完畢,面上不施脂粉,跪坐在屋內的茶幾邊上,纖纖玉手輕撫著琴弦,宛若素雅出塵的仙子。這是半個月來她第一次撫弄那架心愛的古琴,心境與卻平日練琴時大相徑庭。
正在彈奏的曲名叫「胡笳十八拍」,是古琴曲中對技藝要求極高的一首,她雖然昔日也曾多次演奏,但總覺得無法達到琴曲的意境。
「笳一會兮琴一拍,心憤怨兮無人知。戎羯逼我兮為室傢,將我行兮向天涯。雲山萬重兮歸路遐,疾風千裡兮揚塵沙。兩拍張弦兮弦欲絕,志摧心折兮自悲嗟。越漢國兮入胡城,亡傢失身兮不如無生。」
隨著輕聲吟唱,她的素手飛速地在琴弦上滑動,如急雨打過芭蕉,發出悠揚而淒絕的聲音。琴聲忽而婉轉,忽而急切,平和時如涓涓細流流過山石,迅疾時如塞外的朔風卷起狂沙,但每個音節中都透著哀傷,聞之使人潸然淚下。
半個月來,她經歷瞭人生最黑暗的時刻,不覺間心頭的淒苦融入琴中,與琴曲淒涼哀怨的境界完美融合,第一次將這首曲子奏出瞭人琴合一的境界。
此曲的女主在國破傢亡之際被異族擄走,身心備受摧殘,多年之後才回歸中原。這首曲子正是她回歸漢室時所作。嚴語柔自恃與其悲慘遭遇相比,自己還算幸運。不過奪走自己貞節的楊無忌本是北金胡虜,與她一樣,也算是委身胡人瞭。想到此處,少女一聲長嘆,玉手輕抬,琴音戛然而止。
聽到琴聲,嚴成悄悄走到她的門前,在背後仔細打量著這位曾經的主人。兩日來,他的心裡經過幾番天人交戰,每當看到少女嫵媚的嬌顏就開始心猿意馬,恨不得立刻將她壓在身下,可想到她曾經的身份,又有一些自慚形穢。
嚴語柔生性溫和,平日對下人絲毫沒有相府千金的架子,但她天生麗質、氣質如空谷幽蘭,加上高貴的出身,仍讓這些下入不敢生出一絲妄念。過去相爺還在的時候,嚴成隻敢偷偷在背後看她幾眼,哪裡敢有其他想法。
可現在一切都不同瞭,高高在上的小姐淪為罪臣之女,地位連尋常小戶人傢的女子都不如。他舔瞭舔嘴唇,大步邁進房間,拍手道:「小姐好,屬下雖不通音律,也聽得如醉如癡,隻是這琴聲也太悲瞭一些。」
嚴語柔抬起頭,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嚴成大哥,小女一時有感,故而琴聲悲切,現在是彈不出歡快的曲子瞭。」
嚴成貪婪地盯著少女清麗的容顏,見她身著一件淡青色長裙,雖然素面朝天,但眉似遠山,唇若塗砂,杏眼中好似籠著一層愁霧,絕美中透著淒艷,另有一種勾魂的魅力。
「嚴成大哥。」少女見男人有些發呆,輕呼瞭一聲他的名字。
嚴成回過神來,輕聲道:「小姐將來有何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吧,好在官府並未株連傢人,小妹自恃粗通詩文,會幾樣樂器,大哥可以去幫我尋一下,看哪傢女子想要學琴,我相信自己還是能夠勝任的。」
「那嚴傢的血仇呢,小姐不準備報瞭嗎?」
嚴語柔低下頭,長嘆一聲:「算瞭吧,原本是我父親害瞭人傢,隻當是報應吧。」
「哎!」嚴成跟著嘆瞭口氣,接著道:「小姐不必為生計發愁,嚴府千金如何能去做低三下四的事情。如小姐不棄,我嚴成願意守護小姐一生。」
「大哥什麼意思?」嚴語柔聞言一呆,疑惑地望著身前男子。
「我嚴成願娶小姐為妻,我雖是下人,但這些年跟著相爺也攢瞭些傢當,足夠我二人渡過此生。」
嚴語柔臉色微紅,站起身道:「小妹對大哥相救之恩永不相忘,隻是我心已死,此生不願嫁人,望嚴兄體諒。」她回絕得有禮有節,但聽在嚴成耳中卻是另一番滋味。若是她憤怒也罷,羞澀也罷,嚴成都有準備,可她隻是禮貌地拒絕,聲音中帶著清冷,似乎根本未把他看在眼裡,卻狠狠刺傷瞭他原本自卑的心。
在嚴府,他雖為嚴京心腹,但說到底就是個奴才,何況又其貌不揚,年歲也比她大瞭一輪,難怪小姐就算落魄也看不上自己。
「小姐不再考慮一下?你現在跟瞭我總比出去拋頭露面要好吧。」
「不,我自有辦法謀生,不勞嚴兄費心。」
嚴成被她冰冷的態度激怒,忍不住破口罵道:「老子想娶你是給你面子,你現在還當自己是相府小姐嗎?你既然不想嫁人,那我還不想娶瞭,就當你是個下賤的婊子,想玩就玩,想丟就丟。」
見嚴成突然露出猙獰的面目,嚴語柔嚇得連退瞭幾步,大聲道:「嚴成,我父生前待你不薄,你又曾對我有相救之恩,何苦如此相逼,讓我記著你的好處難道不好嗎?」
「哼!你還記得我救過你,如果不是我,你早被那些下三濫的潑皮玩爛瞭。跟瞭我總比讓那些下賤坯子玩好吧。」
「求你放過我吧,我身上還有一百多兩銀子,就當是酬謝,如果不夠,以後我有瞭錢再還給你。」
「銀子老子有的是,我現在就想要小姐的身子。」嚴成面帶淫笑,一步步逼近。
嚴語柔退無可退,轉眼被逼到墻角。嚴成就像一隻餓狼盯著無處可逃的羔羊,眼睛冒著淫光:「是小姐自己脫光,我還我幫你脫。」少女驚怒之下揮掌擊向對方面門,卻被他一把抓住,狠狠地按在墻上。
「放開我!」少女拼命掙紮,但哪裡敵得過功力遠遠超過她的男子,柔弱的嬌軀被死死頂在墻角。
嚴成一手抓著少女的玉手,身體抵住女子軀體,用力壓著她起伏不定的高聳雙峰。他把鼻子湊到少女滿頭秀發旁,猛吸瞭幾口氣。「好香啊!」嚴成迷醉地瞇著一雙色眼,陶醉地說道:「小姐體香真的太好聞瞭,今日洗得這麼幹凈,是等著哥哥來臨幸嗎?」
「呸!」嚴語柔把臉扭到一旁,眼中閃著不屈的怒火。
此時嚴成早已欲火焚身,少女柔弱的身姿絲毫沒有引發一絲憐惜,反而更激起他勃發的獸欲。少女體香如蘭似麝,起伏的雙峰溫軟翹彈,美妙的感覺令他如醉如癡。他伸出舌頭,舔舐著少女粉嫩的面頰,仿佛在品味著美味佳肴,卻令少女一陣惡心,身軀陣陣發麻。
在慢慢享用美妙的嬌顏之後,他又將雙唇移至少女的玉頸。嚴語柔雪頸修長,潔白如玉,在細嫩的肌膚上可以看到一絲絲清晰的血脈。嚴成張開大嘴,宛如一隻吸血怪獸,雙唇緊緊含住玉頸上的青筋,不停連吸帶咬。少女被啃嚙得又痛又麻,周身的氣力也似乎隨著他的吸食飄出體外。
未過幾時,嚴成松開雙唇,隻見少女雪白的脖子上露出幾處猩紅的吻痕,一眼望去,好似雪地上盛開的紅梅。他將少女拉到銅鏡前,得意地笑道:「像不像踏雪尋梅,不知小姐對本人傑作可還看得上眼?」
嚴語柔看瞭一眼被蹂躪得一片狼藉的脖頸,默默地閉上眼睛,任憑屈辱的淚水劃過臉頰。她無法想象,曾經對自己畢恭畢敬的下人,一旦露出兇惡的嘴臉,會變得如此猙獰可怖。或許人以類聚,自己的父親原本心術險惡,他的手下自然也都是些卑鄙小人。
這幾日,剛從絕望中掙紮出來,可無情的現實又將少女推入地獄。在這座偏遠幽靜的小院中,無人可以求救,這時她腦中突然想起無忌,如果他看到這一切,會有怎樣的行動?是施以援手,還是任憑自己受辱?
對少女的反應,嚴成有些失望,他一把拽住她的滿頭青絲,用力將其甩到床上。嚴語柔被摔得頭暈腦脹,掙紮著爬起,她猛地意識到男人不在身旁,趁著身體脫離魔掌,起身一頭撞向墻頭。不過嚴成早有準備,伸手從身後抱住她的纖腰,順手點瞭她幾處穴道。
「媽的,想死嗎?就算死,也先等老子玩過再說。」嚴成惡狠狠地抱起少女,將其橫擺在寬大的床榻之上。
嚴成三兩下脫掉衣服,赤條條地站在床前,胯下肉棒早已一柱擎天。他的陽物六寸餘長,雖比不上無忌,但足夠粗,憨憨地像支巨杵,對著身下美女不住晃動。
嚴語柔第二次見到男人的陽具,羞憤之下,把頭一偏,絕望地閉上雙眼。嚴成淫笑道:「小姐不要害羞,一會這傢夥會讓你爽死的。」他坐到床邊,輕抬香肩,把少女扶瞭起來,接著道:「趕緊脫衣服,等我動手的話,你以後就無衣可穿瞭。」
嚴語柔怒視著赤裸的醜陋男人,嘶聲喊道:「好,我脫。你不就想要我的身子嗎?拿去好瞭,不過,總有一天我會殺瞭你。」她背上穴道被點,但四肢還能行動,伸手解開外衣,隨手扔到一邊。轉瞬間,她的身上隻剩一件水綠色貼身肚兜,半遮半掩地蓋住胸前一對挺立的玉乳。
「早這麼聽話多好。」嚴成雙眼冒光,伸手一拉背後的絲帶,扯掉瞭少女身上最後一片遮羞之縷。
再一次裸露在男人面前,但此次與當時既羞怯又期待的心情卻有天壤之別。
想到即將被眼前醜惡的男人凌辱,嚴語柔芳心如被刀紮,痛徹心扉。既然求死不得,那就繼續忍受吧,少女緊咬銀牙,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我要讓欺辱自己的人付出代價。
嚴成上前扶住她的螓首,站在床邊,用火熱的肉屌輕輕擊打那對形如玉筍的嫩乳。少女身材纖細,曲線玲瓏,一對雪峰雖然不算碩大,但翹立挺拔,與她的嬌軀完美契合。男人扶著肉棒,紫紅的龜首不斷擠壓、畫著圈摩擦著柔嫩雪峰上的粉紅莓珠,撥弄得那對嬌彈的玉乳在胸前跳脫晃動不止。
少女從未被人用這麼下流的方式挑逗,一時羞惱難當。她用力試圖擺脫,但頭部被男人按住,扭動的身軀卻似乎在迎合著肉棒,更添一分羞辱。在男人的玩弄下,少女雙峰上一片火熱,酥癢難耐的感覺伴著難言的羞恥順著乳尖擴散道全身。
「怎麼樣,舒服嗎?」嚴成在挑弄少女嫩乳的同時不忘出言羞辱。嚴語柔閉嘴不答,別過臉去,淚水如斷線的珍珠不停滴落。
不過她剛轉過頭,就被嚴成扳瞭回來。男人淫笑道:「看仔細點,一會這根大棒就要插你嫩屄瞭。」
嚴語柔哪裡聽過這種淫穢的詞語,羞惱得兩耳通紅,慢慢地那片嫣紅順著耳根把她絕美的秀臉染成一片紅霞。
看著少女羞辱不堪的樣子,男人欲火更熾,抬起肉棒「啪」地一聲甩到她羞紅的臉上。他拉住秀發,令少女的頭仰起,無恥地問道:「小姐琴技高超,不知吹簫的水平如何?」
「吹簫?」嚴語柔一愣,她精通多種樂器,吹簫自然也不再話下,但不知男人為何突然有此一問。
嚴成一笑:「媽的,真是個雛。吹簫不懂嗎?就是用你的小嘴含老子的大雞巴。」
原來還有這樣淫蕩的做法,少女羞得俏臉發紫,怒道:「你要不怕我咬斷你的命根子,你就大膽放進來!」說完,怒目狠狠地盯著男人醜陋的身軀。
嚴成打瞭一個冷顫,暗罵:「看來還真要小心,萬一被她傷瞭寶貝,這輩子就完蛋瞭。」他一把推倒少女,惡狠狠地說道:「既然不會,以後再教你。現在該讓老子爽一爽瞭。」
他雙手分別拉住兩條玉腿,把少女的雪臀移動床邊,用被子墊在臀部,以適應肉屌的高度。他酷愛這種站立的姿勢,一邊操著小穴,一邊欣賞被操女子的表情,同時還可以玩弄美女的玉足和美腿,最能滿足他這種迷戀玉腿的男子。
縱然已知難逃此劫,但事到臨頭,少女仍下意識做最後的抵抗。她用力蹬踏著玉足,盈盈可握的蜂腰狂擺,試圖阻止男人的侵犯。不過她的反抗在男人眼裡卻變成最動人的風景。
嚴語柔玉胯之上芳草並不旺盛,柔柔地貼在恥丘之上,一眼望去,惹人憐愛。芳草下的桃源洞口緊閉,兩瓣厚厚的粉唇柔弱地貼在一起,守護著少女最珍貴的秘境。粉嫩的玉穴周圍沒有一絲毛發,如同白玉上停著一隻豎翅的粉蝶,令人望之血脈噴張。
「大傢閨秀就是不一樣,連小穴長得都這麼美。」嚴成咽瞭口吐沫,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他用身體撐住少女抖動的玉腿,伸手撥開兩瓣花唇,隻見花穴內粉紅的穴肉輕輕蠕動,一眼望不到盡頭。嚴成面露驚喜,低聲道:「莫非這就是十大名穴中的春水玉蝶,肉唇外翹,狀似蝶翼,曲徑通幽,春水豐沛。現在蜜穴除瞭還不夠潮潤,其他無不符合。」
他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探入膏脂滿溢的肉穴,頓覺花肉輕顫,緊緊裹住入侵的異物,竟然無法順利深入。適應片刻後,那兩根手指開始快速抽動,對著柔嫩溫熱的嫩肉又扣又摸,刺激得少女玉體直抖,大腿緊夾,鼻中發出陣陣痛苦的呻吟。
嚴成樂此不彼,在挑弄蜜穴時嘖嘖贊嘆:「哇,真的好緊。這等美穴操起來不知會有多爽。」
嚴語柔早已聽而不聞,緊咬著芳唇,淚水直流,嬌軀顫抖著等待即將到來的悲慘命運……
幾百裡外,楊無忌再次遇到武林人士的追擊。與之前相似,又是一位妙齡少女慘遭蹂躪,被糟蹋的女孩同樣是武林世傢之女。在傢人趕到時女孩已經昏迷,大腿根部鮮血直流,伴著淫液染濕瞭床墊,淒慘之狀目不忍睹。
掌門率著七八位弟子一路追擊,卻依然被對方逃掉,未想到在返回的路上與「淫賊」楊無忌再次相遇。
眾人二話不說將他團團圍住,兇猛地發起攻勢。楊無忌解釋幾句,卻根本無人理睬,隻得揮刀迎戰。被害少女是青雲劍莊莊主的小女,平日被視為掌上明珠,未曾想到會遭此厄運。莊主氣得口吐鮮血,一路狂追,哪裡還有絲毫理智聽他申辯。那莊主劍法頗高,在弟子相助之下與無忌鬥得旗鼓相當,楊無忌幾次使出絕技,卻無法突出重圍。
轉眼間眾人已大戰上百回合,楊無忌漸感心煩意燥,出手愈發狠辣。隻聽「啊」地一聲,他一刀砍中一位弟子胸口,那人口吐鮮血倒在地上,半天無法爬起身來。
「啊……」遙遠的京城,隨著嚴語柔一聲淒厲的慘叫,嚴成碩大的巨杵終於攻破蓬門,一杵到底。
楊無忌在激鬥中忽然感到胸口劇痛,一顆心如被撕裂。這是怎麼瞭?為什麼毫無來由就如此心痛,他的頭腦突然變得一片混沌,身體不再受自己控制。在眾人逼迫下,無忌目露兇光,一招流風回雪劈向身邊一位弟子,隻見血光一閃,那位弟子脖子上鮮血狂噴,死於非命。
「我殺人瞭!我殺瞭大夏的武林弟子。」他收瞭長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惡賊殺人瞭!」青雲莊弟子怒不可遏,發瘋般攻向無忌。無忌身形稍緩,被一劍劃破胸口,鮮血湧出,一身青衫上染得一片血紅。
火辣辣的痛感灼燒著胸口,楊無忌暴怒之下殺心頓起,凌厲的刀鋒帶著死亡的氣息劃過眾人。幾位弟子見勢不妙,紛紛後退,組成一個更加稀疏的陣式。
無忌逼退青雲莊高手,橫刀護在胸前,腦中一片混亂。他發覺自己在敵人設置的陷阱中越陷越深,毫無還手之力。「大哥,雲姐姐,你們在哪裡?今日,我隻能大開殺戒瞭,我不想傷人,但也不想送死。」他的腦海中閃過大哥真誠的笑容,雲凌雪傾國的容顏,還有——一雙流淚的眼睛。那雙眼閃著淒絕的淚光,似乎在向自己道別。
「阿柔,你怎麼瞭?」他脫口而出喊瞭一聲,心痛得無法呼吸。
京城偏遠幽靜的院中,悲劇已經上演。
一刻鐘前,少女玉體橫陳,雪臀高翹,滿頭青絲飄散,流瀉在香肩枕畔,隱隱蓋住胸前那一抹艷麗的桃色。
嚴成渾濁的色眼死死盯著少女赤裸的嬌軀,興奮得難以自持。嚴語柔氣質婉約內斂,並不屬於那種第一眼就驚艷的美女,但越仔細看就越覺得柔媚動人,那種柔弱無力的美艷更令人生出征服的欲望。
花容月貌、氣質如蘭、眾星捧月、高不可攀,這是小姐曾經在他心中的印象,而今,這具嬌軀就赤裸著躺在身邊,唾手可得。這種強烈的反差刺激得嚴成呼吸不暢,身體火一般發燙,尤其那根陽具更是熱得灼人。
他拔出探入蜜穴中的手指,輕輕舔瞭一下。雖然少女對他恨之入骨,但下體在高明手法的挑弄下還是不自覺地有些濕潤。
嚴成扶著粗黑的肉屌,紫紅的龜頭分開厚實柔嫩的花瓣,在嫩紅的一線蛤口處上下輕輕研磨。少女感到穴口滾燙,同時又奇癢難耐,玉胯不住搖動,試圖擺脫那根肉棒的侵擾。
不過一切隻是徒勞,男人腰部一挺,滾燙的龜首嵌入穴口,把柔嫩的蛤口撐得暴脹瞭一圈。他大喊一聲:「小姐,你是我的人瞭。」滾燙的巨杵猛地用力,噗嗤一聲穿過悠長的甬道,一插到底。
少女僅有一次雲雨經驗,對身前男子又恨之入骨,蜜穴隻是稍稍濕潤,哪裡經得起粗大肉棒如此兇猛的侵入,隻覺得蜜穴火辣辣地疼痛,下體宛若脹裂一般。她痛得一聲慘叫,淚水奪眶而出。
肉體的疼痛反在其次,那顆芳心如被巨大的毒蛇猛咬一口,接著被註入絲絲毒液,心臟又痛又麻,慢慢喪失瞭知覺。
再次失身,嚴語柔意外並沒有傷心欲絕,認命般閉上雙眼。也許與父親慘死,無忌背叛相比,這次受辱也僅僅是在她傷痕累累的心口再填一道傷疤,不像當初那樣痛徹心扉。
嚴成低聲悶吼,這一刻,他終於如願以償地占有瞭曾經不敢有一絲邪念的相府小姐,身心無不如臨仙境。隻是這種快意瞬間變成錯愕,他在插入過程中未遇到任何阻隔,滿以為得到小姐處子之身,卻未想到是殘枝敗柳。
對於失身之事,嚴語柔羞於啟齒,在講述嚴府慘劇時隱瞞不提,嚴成自是不知。
「啪」地一聲,嚴成一巴掌打在少女臉上,在嫩白的俏臉上留下五個淡淡的指印。男人收起手掌,怒道:「媽的,早就不是雛瞭,還叫得那麼慘。沒想到相府千金,大傢閨秀,骨子裡如此下賤,竟然還沒出閣就與人做出這等茍且之事。」
嚴語柔眼中噴火,怒目盯著這個既淫辱自己身體,又羞辱自己節操的男人。
嚴成繼續侮辱道:「是無忌這混蛋吧,沒想到下手倒快。不過,若不是你那麼淫賤,他也不會得手。」少女心如刀割,流淚不語,她當然不願再去分辨,說自己因為中瞭淫毒才失身他人。
「反正我就拿你當個婊子,不是處女玩起來更爽。」嚴成鬱悶片刻就不再糾結。他用力一拔,抽出那根被緊窄花徑夾得有些發痛的陽具,隨著這一下抽離,少女蜜穴一麻,身體也跟著顫抖不止。
未等少女反應過來,那根巨杵再次頂入,青筋環繞的棒身刮著柔嫩的穴肉,打樁般地在緊致的花徑中橫沖直撞。與無忌的生澀不同,嚴成是花間老手,他的大棒變換著節奏和抽插角度,時而九淺一深,時而猛攻到底,未過多久就操得少女通體酥麻,蜜穴內也終於花汁四溢,幹澀的幽谷化成一片沼澤。
嚴成看著自己的肉棒在泛著水光的嫩紅蛤口出出入入,得意地笑道:「小姐的嫩屄果然是春水玉蝶,這才操瞭幾下就泛濫成災瞭。」
「這感覺怎麼如此強烈?竟似比那一次還要暢美,難道女人都是這樣,無論對惡賊多麼憎恨,也擋不住身體的反應?我好恨……」「不,決不能讓他得逞。」嚴語柔緊咬著芳唇,但鼻中仍然忍不住發出一聲聲悶哼。她雙手緊抓著床單,柔嫩的雪峰隨著男人一記記狂抽猛送前後翻滾,乳尖上的兩顆紅豆隨著乳浪劃出誘人的曲線。
少女額頭冒著細汗,雙頰如火,雙眼卻已哭得通紅,如同雨後的海棠,這種被蹂躪的嬌柔之態卻招來男人更瘋狂的躂伐。嚴成註視著少女絕望無助但又春情萌動的表情,興奮地問道:「小姐被操得舒服嗎?跟無忌那廝相比,誰更令你快活?」
「呸!你差得遠瞭,無恥的跳梁小醜。啊……」她忍不住怒罵,卻被嚴成一陣猛搗插得叫出聲來。嚴語柔腦中忽然浮現出當日與無忌雲雨的畫面,雖然她深恨無忌傷害自己,可那時他溫情款款,深怕自己疼痛,哪裡像眼前之人,隻知侮辱自己。還有,與無忌那張風姿絕世的面容相比,這張醜臉更顯得難以入目。少女無意間瞧見男人得意忘形、神魂顛倒的醜態,羞怒得幾欲死去。
嚴成老臉通紅,恨恨道:「我就不信瞭,看你嘴硬。」他抓住少女兩隻玉腿,腰部猛地用力,記記重錘,直搗花芯。他的肉棒並不很長,恰好能頂到嫩蕊之上,雖然無法像無忌那般插得少女又痛又麻,但那碩大的龜首就像一隻小鼠般啃噬著花芯,一點點蠶食,更令少女如醉如癡,身體如春水般癱軟,任憑這個猥瑣的男人在身上肆意馳騁。
明明對眼前男子恨之入骨,可是卻被他玩弄得欲仙欲死,仇恨與快意交織,令少女頭腦發麻,欲哭無淚。
幾百下抽插之後,嚴成已爽得如飄雲端,隱隱有些難以支撐。「不行瞭,這樣下去要先交貨瞭。」他放緩速度,雙手抱住少女的一條玉腿,輕輕撫摸那隻顫抖著的玉足。
少女的玉足精致,恰如三寸金蓮,優美的足弓劃出完美的曲線。男人張開嘴,含住兩隻精巧的腳趾,迷醉地吸吮起來。
一股難言的酥癢通過玉足傳向全身,少女玉腿猛蹬,周身顫抖,再也忍不住放出嬌聲:「不要啊,癢……受不瞭瞭……」
嚴成微微一笑,舌尖順著腳趾滑向腳心,更加用力地舔著腳心柔嫩的肌膚。
鉆心入骨的奇癢陣陣襲來,少女臉憋得通紅,終於難以忍受,發出一聲狂笑。隻是笑聲中毫無快意,更像是淒厲的叫喊。
當嚴成的舌尖從秀足上離開,少女「哇」地一聲,痛哭失聲。少女越是痛苦,嚴成越是興奮,他松開玉腿,雙手緊握著少女的纖腰,開始又一輪猛攻。那根粗熱的巨棒如蛟龍入洞,飛速地在嫩紅的一線穴口插入翻出,插入時裹著蝶翼般的花瓣一起送入花穴,拔出時拉出艷紅的穴肉和飛濺的淫液,發出「噗嘰噗嘰」的水聲。
在一插到底時,少女的兩瓣花唇緊貼著男人的胯部,交合撞擊處無一絲痛感,令男人毫無顧忌地狂插猛刺。嚴成一聲淫笑:「春水玉蝶名不虛傳,果然耐操。」
少女的嬌軀在他全力沖刺下篩糠般擺動,仿佛暴雨下的浮萍,柔弱得似乎隨時會被風暴撕爛。蜜穴中的媚肉已經被擠壓刮蹭得紅腫不堪,一波波電流般的快意在蜜穴中奔湧,將少女送上雲霄,又在雲霄的狂風中飄飄蕩蕩,永遠找不到終點。
「鐺鐺鐺」楊無忌與青雲莊高手刀劍相交。
「啪啪啪」嚴成挺動著巨杵,在少女蜜穴中攻城略地。
混戰中,楊無忌一顆心狂跳不止,如被重錘擊打,莫名的苦痛壓得他喘不過氣起來。他雙眼泛紅,面露殺氣,出招時再也沒有一絲顧忌。
「看劍!」青雲莊主一聲怒喝,長劍劃出一道弧線直刺他的胸口。無忌身軀一偏,一招力劈華山迎頭砍下。這一招凝聚瞭昆侖刀法的精華,出招毫無端倪,刀鋒快似閃電,莊主閃身一退,但還是晚瞭半步,持劍的臂膀被一刀生生砍斷。
青雲莊主一聲痛叫,跌倒在地。無忌卻不成勝追擊,收刀站在一旁。眾弟子不敢戀戰,連呼帶罵護著莊主慢慢向後退去。
京城中,嚴成與嚴語柔的肉搏也接近尾聲。少女在男人無休止的蹂躪下已經高潮泄身,嬌軀無力地癱在床上,兩眼翻白,口中發出斷斷續續的嬌吟。而嚴成也已到瞭強弩之末,他的肉棒一陣抖動,緊頂著花蕊,噴射出積攢瞭多日的男性精華。
在滾燙精液的澆灌下,嚴語柔蜜穴抽搐,再次泄出汩汩陰精。嚴成身體往前一撲,死狗般壓在少女如玉的嬌軀之上,兩手抓住兩顆嫩乳,大口地喘著粗氣。
那隻還未疲軟的肉棒依舊插在蜜穴之中,感受著少女高潮餘韻下柔嫩穴肉的律動……
不知過瞭多久,嚴成才戀戀不舍地拔出肉屌,翻身躺倒在少女身邊。嚴語柔酥軟的身軀逐漸恢復瞭力氣,她心若死灰,木然地抓起衣服披在身上,卻被男人一把扯掉。
嚴成坐起身,從背後摟住她的纖腰,淫笑道:「穿什麼衣服,你以為就玩一次能讓老子滿意嗎?」
嚴語柔眼神冰冷,怒視著男人,不知對方還要如何羞辱自己。她雖然無法抵抗肉體的快意,但一旦清醒隻覺得惡心。
「媽的,才被老子操得連扭帶叫,現在剛拔出雞巴,就翻臉不認人瞭!」
「滾!」少女捂住臉,轉身移到一旁。
嚴成猥瑣地一笑,淫聲道:「小姐當日與無忌玩瞭幾次,可否講來聽聽?」
「呸!無恥,你不得好死。」
「好死不好死我管不瞭那麼多瞭,今天我隻想欲仙欲死。」嚴成撫摸著肉棒,笑著道:「小姐你看,這傢夥還沒吃飽,現在又大起來瞭。」
嚴語柔心知難逃凌辱,冷冷道:「隨你瞭。不過你小心天道輪回,終有報應的一天。」她閉上眼睛,心中充滿懊悔,若當日隨父親一起離開人世,也不會受這般羞辱。
少女冷漠的眼神、冰冷的語氣再次激怒嚴成,他狠狠叫瞭一聲:「我就不信今日操不服你!」
他一眼瞄見茶案上的古琴,突發奇想:「小姐琴藝超凡,不如在我操你的時候彈上一曲,若能琴音不亂,我就放過你。」
嚴語柔被羞辱得臉似紅佈,怒叱道:「下流,老天不會放過你。」
「小姐若是不願,我也絕不勉強。那我隻好把小姐拖到庭院裡,幕天席地與小姐玩一玩。這裡雖然地處偏僻,也難保有人聽到聲音前來窺視。我倒不在乎在人前上演春宮,就不知道小姐是否願意瞭。」
「你……」嚴語柔胸口一悶,差點背過氣去。她難以想象,這世上竟有如此無恥之人。
「怎麼樣?彈琴還是去庭院,小姐總要選一個才好。」
「那……還是……還是彈琴吧。」少女說完,淚水從眼眶無聲低落。此時,她才意識到眼前的男人有多邪惡,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屈服,之後找機會逃脫。
任何無謂的反抗都會帶來更可怕的惡果。
嚴成伸手把少女摟入懷中,先是吻瞭吻她的芳唇,然後像抱著寵物般將她擺到放置古琴的長案前。男人用力一按,令少女雙膝跪地,雪臀高聳,雙手扶在桌邊。
「這姿勢不錯嘛!」嚴成露出得意的笑容,色眼緊緊盯住少女圓潤翹彈的玉臀。在少女小巧的翹臀上,暗紅的菊門緊閉,嫩紅的穴口卻微微張開,不時溢出粘粘的乳白漿液。蛤口處,兩瓣粉唇輕顫,如同蝶羽展翅欲飛。
男人蹲瞭一個馬步,雙手扶著雪臀,輕輕拍打瞭幾下,接著挺腰送屌,粗壯的肉龍再次齊根貫入蜜穴。
堅硬、火熱、酥麻、酸脹,各類觸感紛至沓來,少女膣腔不自覺地蠕動,以適應粗暴侵入的不速之客。
男人插入後,龜首碾壓著深宮嫩蕊,卻不抽動,僅僅濕滑嫩肉的吸吮纏繞就令他目眩神迷。
「可以彈瞭,本人也不難為小姐,就演奏一首曲調簡單的《相思曲》吧。」
「嗯」少女認命地一聲悶哼,玉指輕拂琴弦,陣陣悠揚的樂聲飄然而起。
「落紅亂逐東流水,一點芳心為君死。妾身願作巫山雲,飛入仙郎夢魂裡。」這首曲子原本婉約清揚,此時此景下,卻顯得香艷淫邪。
古色古香的小屋中,面目醜陋的男子肉屌深插進蜜穴,胯部緊緊相連,迷醉地盯著身下肌膚勝雪、身姿曼妙的美女。而被辱女子鳳眼含淚,無奈地撥弄著琴弦,這是怎樣一副撩人的春宮畫卷。
彈奏中,少女淚珠滴落,打濕琴弦,嗚咽聲與琴音相和,宛若一首憂傷的怨曲。
嚴成微閉著眼睛,如醉如癡,浸泡在花穴中的肉棒隨著琴音緩緩抽動。溫熱的龜冠刮擦著濕潤的穴肉,引起陣陣難忍的酥癢。那根肉棒仿佛一根琴弦,在高明樂手的掌控下撥弄著少女的欲望,令她漸漸沉醉,嬌喘聲愈發清晰。
片刻後,琴音大亂,曲不成調,美妙的琴聲化作一片噪聲。嚴語柔緊咬貝齒,如泣如訴道:「停一下,這樣神仙也彈不瞭。」
「不練怎麼知道不行。」男人哈哈大笑,反而加快瞭肉棒抽送速度。那根粗黑的巨龍整根拔出,隻留龜首嵌在穴口,然後迅猛地齊根插入,如同射出一支支利箭,箭箭直中靶心。
少女被插得嬌軀酥軟,藕臂一軟,螓首低沉,兩顆翹挺的玉乳壓在琴弦之上。此時,嚴成早已忘記彈奏的約定,盯著著肉龍在穴口進進出出,爽得不知今夕何夕。
隨著大力抽送,少女雪膩酥香的雙峰刮擦著琴弦,發出陣陣混亂的樂聲。毫無美感的噪音響徹內室,在男人耳中卻宛如仙樂,他一邊用力抽送,一邊拍打少女嬌嫩的雪臀,與琴音此起彼伏,奏出一首銷魂的淫糜樂章。
羞辱如針,肉棒似劍,分別刺著芳心和肉體。在無休止的凌辱下,少女心神早已麻木,肉體卻更加敏感。肉龍每一次搗入拔出都刺激得她嬌軀直抖,雪白的玉體上紅潮遍佈,香汗淋漓。
她偶一抬頭,正瞧見墻上一副仕女圖。嬌柔的仕女手持團扇,雙目似乎在盯著下方淫亂的春宮。少女如被偷窺,羞得臉似火燒,在突如其來的恥辱感下,蜜穴猛地抽搐,再次射出滾燙的陰精。這次泄身尤為兇猛,清亮的淫液如雨澆落,從二人交合的穴口處飛濺,水箭般射到男人小腹之上。
「哈哈,小姐竟然潮湧瞭?」嚴成大喜之下,肉龍顫動,急忙緊抓著少女細腰,龜首深深頂住花芯,盡情釋放著男性精華。他迷醉地閉著雙眼,肉棒一陣陣噴射,濃稠的陽精透過花蕊灌入花宮深處,再次無情玷污花穴中每一個角落。
一番凌辱歷時接近一個時辰,時間早已過午。徹底發泄後的男人也已筋疲力盡,腹中餓得咕咕直叫。
他把少女拋在床上,大聲道:「小姐好好休息,我出門去買些酒菜。不過你可不要想著逃跑。」
嚴語柔扭過頭,憤然道:「我這樣子還能去哪裡。」
嚴成搖瞭搖頭:「不行,我不能冒險。」
他眼珠一轉,從屋內跑開,片刻後轉回,手中拿著一捆紅繩。嚴語柔見狀一聲驚叫:「你要做什麼?」
「委屈一下小姐瞭。」嚴成色瞇瞇地看著少女,動手將她捆在床上。嚴語柔穴道未解,四肢乏力,象征性掙紮之後,隻能任他施為。未過多久,她的雙手被捆在床頭,無力掙脫,隻剩下尚能活動的纖腰玉腿不停扭擺亂踢。
看著少女妄自掙紮,卻蕩起旖旎的乳浪,嚴成狠狠咽瞭口唾沫。欣賞片刻,他繼續捆綁,紅繩繞瞭一圈,緊縛住誘人的雙峰。雪白的嫩乳被繩子勒出一道道凹痕,一對玉乳在擠壓下高高隆起,兩顆粉紅的乳頭充血翹立,如蓓蕾怒放,惹人心醉。
捆完前胸,他把少女一雙雪白的玉腿高高抬起,緊壓在胸前,用紅繩一層層捆住,與上身緊緊縛成一體。
這個姿勢無比淫糜,雪白的恥丘正對著前方,一線嫩鮑若張若合,勾人魂魄。男人驚嘆片刻,似乎仍不滿意,又用繩子壓住兩瓣肉唇,分別綁在兩邊腿上。
當紅繩緊勒住兩片花唇,少女疼得眼淚直流,對著男人痛罵不止。如此捆縛之下,少女淫穴大開,嫩紅的蚌肉清晰可見,向深處望去,還能看見肉洞裡一片粘稠的乳白淫液。
捆綁完畢,男人長呼一口氣,猥瑣地說道:「小姐在此等我,晚上用這個姿勢再玩幾回,對瞭,下次教你新的技巧,吹——簫!」
峨眉山下二百餘裡,楊傲天與唐芷柔隨著駱掌門一路奔襲,暫時還未得到無忌的消息。眼見天色已晚,恰逢前方有座客棧,三人便停下馬,進店投宿。
客棧頗具規模,名叫「仙竹驛站」,地處官道旁邊,店前種著大片的竹林。
時至春末,竹葉青青,蒼翠欲滴,確實不負「仙竹」二字。
一路奔波,楊傲天和唐芷柔都有些疲憊,二人與駱掌門打瞭個招呼,找到一個僻靜角落相對而坐。
這是二人第一次長時間單獨相對,氣氛頗有些曖昧。楊傲天生性靦腆,雖然已知少女心意,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該如何表達。對於這位智計無雙的少女,他曾經心存愛慕,但覺得仰慕多於愛戀。直到一起經歷過生生死死,才明白內心早已放不下她,真正有瞭對阿雪和師妹同樣的感情。
與雲凌雪的傾國之色和師妹的嬌媚婉約不同,唐芷柔最美之處在那雙透著靈氣的雙眼。那雙眼睛明凈清澈,燦若繁星,微微一笑間,仿佛靈韻也溢瞭出來,讓人不得不驚嘆於她清雅靈秀的光芒。
楊傲天看得發呆,但想到自己剛娶瞭師妹,若現在就訴說傾慕之情總覺得有些孟浪。少女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微笑道:「傲天大哥,此次下山危機重重,未來幾日必須加倍小心。」
「哦,芷柔妹妹何出此言?」
「若小妹所猜不錯,天魔教為瞭逼無忌兄弟反叛,暗中設下圈套,那麼他們必然會藏在無忌附近,而且力量不容小視。可惜雲姐姐不能前來,否則也就不用如此擔心瞭。」
楊傲天點頭道:「小妹所言有理,不過隻要不是法王親自前來,以我和無忌的武功應該可以應付。」
「嗯。」少女嘆瞭口氣,臉上泛起一絲愁容。楊傲天見她嘆氣,忍不住問道:「芷柔妹妹怎麼瞭,為何不開心?」
少女嘆道:「傲天大哥,此次回唐門,我的父親要給我說門親事。對方是蜀中名門之子,據說頗有文才,相貌也是儀表堂堂,你說小妹該真麼辦?」
楊傲天一怔,急道:「那妹妹是如何應承的?」
少女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低頭道:「小妹有何辦法啊,父母之命總是不能違抗的。」
傲天大急,臉色通紅,脫口道:「可是你又沒見過那人,萬一並非如傳言那樣,豈不是所托非人。」
情急之下,傲天額頭冒汗,卻不知該如何表示反對。他緊盯著少女的眼睛,卻見她笑語盈盈,眼中柔波蕩漾,頑皮中帶著一絲狡黠。
「芷柔妹妹,你騙我!」
唐芷柔噗呲一笑:「傲天大哥,看你急成這個樣子。提親之事倒是真的,不過被小妹一口回絕瞭。我已將你我之事告知瞭父親,他對大哥武功人品都很滿意,隻是因為大哥現在是朝廷欽犯,因此還拿不定主意。」
傲天眼中一暗:「是啊,要是你父親不肯答應的話,我們該怎麼辦?」
唐芷柔咬瞭咬嘴唇,柔聲道:「大不瞭就跟大哥私奔,總之這輩子我就跟定你瞭,你想逃也逃不掉。」
少女眼波流轉,明艷不可方物,傲天看得心頭一熱,伸手握住兩隻玉手,低聲道:「芷柔妹妹,委屈你瞭。」
二人目光對視,心中充滿柔情。楊傲天更是百感交集,暗想自己雖然無父無母,但能得阿雪,師妹和芷柔妹妹這樣的女子相伴,此生足矣。
用餐之後,二人前去入住。小二見到兩位,面帶微笑道:「公子和姑娘真是郎才女貌,一對璧人。這裡正好有間大房,不知二位是否滿意?」
唐芷柔臉一紅,正要說話,楊傲天搶著道:「我們尚未成親,現在還不方便住在一起,給我們兩間相連的客房。」
小二點頭道歉,翻瞭半天賬簿,道:「客官來晚瞭,本店已無相鄰客房,不過有兩間相距不遠的房間,請客官擔待。」
楊傲天望向唐芷柔,見她點瞭點頭,想到別無選擇,隻好拿瞭房門鑰匙。剛剛離開,就聽得身後老板訓斥道:「你這小廝,這麼大瞭還狗屁不通,沒看到那女子一副少女打扮,你卻把人當做夫人。好在人傢未跟你計較,否則定要扣你本月工錢。」
楊傲天先陪唐芷柔來到客房,進屋之後先四處檢查瞭一下房間,見無異狀後才放下心來。唐芷柔卻還想著那小二誤把二人當做夫妻,臉上依然掛著一絲緋紅。傲天少有看到她滿臉羞怯的樣子,心中一蕩,忍不住一把將少女摟入懷中。唐芷柔嚶地一聲,順勢倒在他的懷裡,一顆芳心劇跳不止。
緊接著,二人火熱的雙唇緊緊印在一起。這是少女的初吻,那種溫熱、酥麻的觸感令她如醉如癡。時間不知過去多久,兩人才唇齒分離,眼中卻還閃著化不開的愛火。
一番擁抱熱吻之後,楊傲天戀戀不舍地離開少女房間,眼角眉梢全是滿足的笑意。他知道自己必須要離開瞭,擁抱時,少女起伏的酥胸,美妙的氣息讓他陶醉其中,若再堅持一會兒,怕是忍不住會做出無禮的事來。
在傲天走後,唐芷柔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回想著剛才美妙的感覺,呼吸有些急促,俏臉一陣陣發熱。正在她胡思亂想,無法入睡時,忽聽得「當當當」的敲門聲。
「誰啊?」少女轉身起床,手中握住長劍。
「是我。」門外傳來楊傲天的聲音。
原來是傲天大哥,這麼晚瞭,會有什麼事情,莫非?想到此處,少女臉紅得發燙。
她輕輕打開房門,傲天一閃身溜進房間。男人雙眼冒火,上前一把摟住少女,氣喘籲籲道:「芷柔妹妹,我不想忍瞭,今天你就給我吧。」
唐芷柔緊緊盯著傲天,臉燒得象塊紅佈。不過她沒有掙紮,順從得像一隻綿羊,任憑男人用堅硬的胸膛死死頂住翹立的雙峰。
時間一點點過去,少女被摟得周身酥軟,心如鹿撞,嬌聲道:「傲天哥哥。小妹早晚是你的,何必如此著急。師妹大婚時你說過下個月就去唐門提親,難道這一個月的時間都等不及嗎?」
傲天道:「我知道,隻是今天我真的不想等瞭。既然我們兩情相悅,早幾天又有何妨。」
少女「呸」瞭一聲,嬌笑道:「小妹還以為哥哥是正人君子呢。不過哥哥既然喜歡,那我就來服侍哥哥寬衣吧。」
傲天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未曾想到少女如此放得開。他放開少女,伸手去解她的衣衫,唐芷柔的手也沒閑著,同樣去解他的衣扣。
當他沉醉在突如其來的幸福中時,突然胸口一痛,少女飛快地伸出手指,連點瞭他幾處大穴。男人身體一麻,倒在地上,口中驚呼:「唐姑娘,你要做什麼?」
唐芷柔整理瞭一下衣襟,厲聲道:「林楓,想不到吧。」
「你……你怎麼識破我的?」林楓大驚失色,未想到輕易就被人認出。
「我其實沒有識破你,你的易容術真是天下無雙,僅從面容上跟傲天哥哥完全一樣。」
「那你因何懷疑我?」
「我隻是太瞭解傲天大哥瞭,知道他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於是我就試探瞭一句,沒想到你立時露出馬腳。所謂提親的話是我杜撰的,而你卻馬上承認瞭。」
「我還是太小瞧你瞭,罷瞭,既然栽在你的手裡,我認命瞭,給我來個痛快。」他原本對少女就非常忌憚,知道想要瞞過她並非易事,早已做好一旦被揭穿便動用武力的準備。若少女提到僅有二人才知道的秘密,就說明她已經起疑,那時他會毫不猶豫地出手。不過少女輕描淡寫地說起提親之事,一切順理成章,絲毫不露痕跡,令他防不勝防,最終落入圈套。
此時,林楓後悔莫及,真正感到少女的智慧到瞭可畏可怖的地步。他一咬牙,暗道:「若此次能逃脫,再遇到少女時,一定毫不猶豫痛下殺手,絕不再給她任何機會。」
「想要痛快,沒那麼容易。等我叫真正的傲天大哥來,你是死是活,全看他如何處置瞭。」唐芷柔在他身上又補瞭幾指,轉身打開房門。她剛一邁出大門,隻覺得勁風撲面,一股凌厲的掌風直掃前胸。少女躲閃不及,砰地一聲被一掌擊中前胸。唐芷柔大叫一聲,身體向外飛出一丈開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門口一位身材魁梧的黑衣人以佈蒙面,一招得手後,飛身向前再出一掌。唐芷柔避無可避,勉強拔劍護住前胸。此時,隻聽楊傲天一聲怒喝,一股凌厲的劍氣從少女身後直刺前方。蒙面人大驚,揮起手中的長刀,擋住這迅疾如風的一劍。
「鐺」的一聲脆響,二人刀劍相擊,同時退後三步。乍一交手,楊傲天大吃一驚,未曾想到黑衣人功力如此深厚,竟然不在自己之下。黑衣人正是天魔右使申屠龍,他心中驚駭更甚於傲天,未曾想到身前的青年功力增長如此駭人,從望塵莫及到與自己旗鼓相當隻用瞭不到一年的時間。
與唐芷柔一樣,楊傲天也一直無法入睡,當他聽到門外驚叫,立刻如離弦之箭破門而出。剛一出門他就看到蒙面人對唐芷柔使出殺招,急忙使出逍遙劍法中的「焚天煉日」直刺敵手。
被傲天一招逼退,黑衣人不敢戀戰,閃身沖進唐芷柔房間,一把拉起躺倒在地的林楓,從室內破窗而逃。
楊傲天扶住搖搖欲墜的唐芷柔,急道:「芷柔妹妹,你怎麼樣瞭?」
少女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無力地說道:「傲天大哥,我受瞭點輕傷,應該沒事。」
殘月如鉤,清冷的月色下少女臉似白紙,沒有一絲血色。看著少女淒慘的神情,傲天心下大痛,恨不得將偷襲之人碎屍萬段。他小心翼翼地扶著少女走進房間,輕輕將她抱到床上,自己端坐在一旁。
少女眉頭緊皺,呼吸急促,似在忍著極大的痛苦。傲天從身上掏出逍遙派療傷聖藥「逍遙回神膏」,但想到她的傷勢正在胸口,一時又有些猶豫。
正猶疑間,唐芷柔輕咳一聲,又吐出一口鮮血。楊傲天心又一痛,輕聲道:
「芷柔妹妹,這是我逍遙派療傷神藥,不過得塗抹在受傷部位,事急從權,請妹妹原諒。」
唐芷柔眨瞭眨眼,面上露出一絲羞澀的笑容,低聲道:「傻哥哥,小妹早已下定決心,非哥哥不嫁,你不必有任何顧慮。」
傲天不再猶豫,輕輕解開少女胸口的衣襟。月光下,少女美乳翹立,雖然尺寸略遜於師妹和阿雪,但狀如水滴,色如軟玉,同樣令人心動神搖。傲天臉一紅,呼吸有些急促。他把「逍遙回神膏」抹在手上,輕輕按住少女受傷發紫的胸口。
隨著手指輕輕劃過傷處,少女玉體微微顫抖,臉上浮起片片紅雲。發紫的胸口處在塗抹傷藥後傳來陣陣清涼,胸悶疼痛的感覺漸漸消解。少女眼波流動,柔聲道:「傲天哥哥,我有點冷,你抱抱我。」
微風吹過,人比花嬌,傲天看得兩眼呆滯,渾身一陣燥熱。他輕輕移上床,雙手環住少女的嬌軀,一顆心劇跳不止。軟玉溫香在懷,處子的體香陣陣撩撥著男人的心弦,傲天身軀僵硬,不覺間胯下肉龍慢慢覺醒。
「芷柔妹妹有傷在身,你怎麼還胡思亂想。」傲天輕咬瞭下舌尖,抑制住勃發的春情。他害怕已有異狀的下體觸碰到少女,下身向床邊緩緩蹭瞭幾下,才定下身來。
望著傲天哥哥發紅的臉頰,少女美目含情,嬌笑道:「傲天大哥如此靦腆,真不知如何把雲姐姐追到手的?」
傲天俊臉一紅,暗笑道:「唐妹妹有傷在身,卻想著這等事情,看來再聰明的女人也終究有著小女子的一面。」
他撫摸著少女的臉頰,柔聲道:「芷柔妹妹先休息吧,等你傷好瞭,我再講給你聽。」
長夜漫漫,少女在男子的懷抱中進入夢鄉,臉上還帶著幸福的笑容。傲天卻不敢大意,一直在半睡半醒之間,直到天光大亮才閉上眼睛。
昨夜交手稍縱即逝,雖有客人驚醒,但並未發現爭鬥的痕跡。
第二日清晨,楊傲天與唐芷柔來到大堂,駱掌門早已在此等待,見二人前來有些不悅地說道:「二位好雅興,此次出行是來遊山玩水的嗎?」
楊傲天知他等得著急,抱拳道:「駱掌門久等瞭,昨晚唐姑娘被天魔教歹人偷襲,身受重傷,因而姍姍來遲。」接著唐芷柔把昨晚之事講瞭一遍,最後道:「那天魔教有人擅長易容之術,我們斷定無忌也是遭其陷害,隻要找到此人,真相就會大白於天下。」
駱掌門聽罷沉吟不語,不過內心已經相信她的判斷。唐芷柔接著道:「既然天魔教的賊人在此出現,說明無忌也必在附近,我們順著這條路搜尋,必能找到他的蹤跡。還有,我覺得天魔教的耳目應該早已盯上我們,否則不會這麼巧在我們下榻之處偷襲。」
由於唐芷柔有傷在身,楊傲天堅持讓她在此留守,並拜托駱掌門照看,自己獨自出行尋找無忌的下落。唐芷柔傷勢未愈,功力不足三成,隻得依照傲天囑托在此等候。
臨行前少女囑咐道:「傲天大哥,敵人兇殘,若不能力敵,先行脫身為上,萬不可與他們拼死周旋。」
楊傲天辭別少女,打馬順著大路一路搜尋下去,每遇到行人便停下來打聽,卻一直未得到無忌的消息。整整三個時辰過去,楊傲天一無所獲,心中又擔心唐芷柔的安危,隻得原路返回。
當他行至一個名叫「仙霞鎮」的村落,忽聽得前方傳來陣陣兵器相交之聲。
順著聲音望去,隻見大路上煙塵飛揚,四周叢林密佈,一群人圍做一團,正在殊死搏鬥。
傲天縱馬飛奔過去,終於看清打鬥之人相貌。一位滿身鮮血的青年被十幾位武林高手團團圍住,正是失散多時的楊無忌。圍攻之人中不乏高手,其中五人僧人打扮,掌法玄妙,不出意外應該是少林派高僧。
大路之上,已有三、四人倒地,不知是否還有生機。楊無忌在眾人圍攻下左支右絀,鮮血四濺,身前險象環生。
叢林中,十幾位黑衣蒙面人躲在樹後註視著戰局。其中一位身材高大的老者道:「我們是不是該出手瞭,我怕無忌就要抵擋不住瞭。」
另一位身材頎長,眼中精光四射的黑衣人道:「不急,無忌還能支撐一陣,最好讓他傷瞭幾位僧人我們再動手。」
眨眼間,楊傲天沖入戰團,口中大喊:「無忌莫慌,我來也!」
無忌看到大哥,兩眼一紅,大聲道:「大哥,你來瞭。你是來助我的,還是要幫著他們擒我。」
楊傲天飛身下馬,舉劍沖進包圍,大喝道:「諸位聽我一言,我是無忌大哥楊傲天。我的弟弟遭人陷害,請聽我分辨。」
「阿彌陀佛。」幾位僧人率先停止攻擊,其中一位年長者道:「施主就是大鬧京城,殺死奸相的楊將軍之子楊傲天?吾輩向來敬重楊老將軍,隻是楊無忌卻非將軍之子,實為北金胡虜。這一路他奸淫女子,殺死武林同道,實是罪不可赦。若公子不顧武林道義,為兄弟出手,吾輩隻好得罪瞭。」
無忌大怒道:「呸!你們這些瞎眼的傢夥,隻知冤枉好人,卻令真正的賊人逍遙法外,真是愚蠢之至。」他轉頭對傲天道:「大哥,你相信我嗎?淫辱女子之行絕非我所為。」
楊傲天轉眼沖到無忌身旁,大聲道:「無忌,我相信你。雲姐姐也相信你,你不要反抗,隨大傢一起返回峨眉,我們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雲姐姐也相信我?」楊無忌聲音哽咽,止不住流下男兒眼淚。
「當然,我們都知道你被人陷害,雲姐姐特意叮囑過我,一定要救你脫離苦海。」
見楊傲天認定無忌受人誣陷,一位青衣壯漢大喝一聲:「楊少俠,本人親眼看到楊無忌的惡行,你憑什麼說有人陷害,難道我們都是瞎子不成?」
傲天正要回答,林中猛地躥出七八個黑衣蒙面人,一位瘦高之人大喊一聲:「保護少主,不要讓無忌受傷。」
林中黑衣人原本想再等片刻後出擊,未想到楊傲天突然趕到,為首之人擔心精心策劃的陰謀被揭穿,遂一聲令下,沖出叢林。
喊話之人雙目炯炯有神,身上透著蕭殺之氣,未等眾人反應過來,一劍疾刺楊傲天胸口。傲天揮起龍淵,劃出一道紅光,擋住來人長劍。隻聽一聲巨響,楊傲天被震得虎口發麻,向後急退瞭五步才穩住身形。
這人是誰?楊傲天心中大駭,剛才來人那一劍顯示出超凡入聖的功力,僅在天魔法王和雲凌雪之下,比師父玉真子還要略高一籌。
黑衣人得理不讓人,不等傲天站穩,又是一劍劃向他的脖頸。其餘幾個黑衣人手持各類兵刃,與圍攻的武林人士戰成一團。幾位黑衣人功力不凡,體能充沛,其中兩位武功超凡入聖,更是到瞭中原武林宗師的境界。
在黑衣人狠辣殺招之下,圍攻無忌的武林人士紛紛倒地,片刻功夫之後僅剩幾位少林高僧勉強支撐。
無忌站在中央,茫然不知所措。他見大哥落在下風,舉刀便要沖過去助陣,不過剛一動身,就被一位身材壯碩的黑衣人攔住。那人喝道:「拓跋少主,這些中原武林人士都欲殺你而後快,你還要幫助他們嗎?」
無忌大喝一聲:「休傷我大哥。」舉刀劈向黑衣人。
矮壯的黑衣人冷笑一聲,揮刀攔住他的去路。無忌一直自負刀法精深,但在此人面前雖然招式不遜對手,但功力相差甚遠,幾個回合就被逼得連連後退。尤其是在連番激鬥之下,無忌身上多處受傷,內力幾乎耗盡,未過多久,就被黑衣人打落兵刃,伸指點中穴道。
與無忌相比,楊傲天同樣岌岌可危,用盡全身的功力也無法抵擋對手的進攻。他邊打邊退,轉眼就離開眾人百米之外。
「你是什麼人?」
「天魔祭司——凌玄宇。」
黑衣人仰天長嘯,大喝一聲:「楊傲天,今天你的死期到瞭。」
「天魔祭司!」楊傲天在蜀中時就已聽過這個名字,知曉他在天魔教中是僅次於法王的魔頭,其行事狠辣,更甚於天魔法王,未想到會在此相遇。
與天魔法王相比,祭司的功力稍遜,但劍法更加詭異,在真氣加持之下,劍尖上毒蛇吐信般閃著藍芒。
「接招!」凌玄宇長劍直刺,劍芒暴漲一尺,楊傲天不敢正面相抗,再次飛速後退,勉強避過這凌厲一擊。
凌玄宇眼中精光一閃,贊道:「不錯,能躲過我這招長虹貫日的人屈指可數,再接我一招血泣殘陽。」
他抖動長劍,劍光成一道紫色的圓環,迎頭向傲天壓下。一股勢不可擋的紫氣襲來,仿佛帶著末日的光芒。楊傲天不及閃躲,隻能使出逍遙劍法中的防守招式「大象無形」硬接這凌厲無匹的一擊。
凌玄宇原本以為這一劍定能重創對手,卻沒想到自己必殺之技被輕易化解,劍氣好似投入深不可測的湖水,隨著對手緩步後撤化為無形。
這一招是逍遙劍法精華,融合瞭道傢最高深的思想。一招既出,看似平淡,卻如混沌初開,包容萬物。對手的劍氣激蕩四散,被劍招引入虛空。
不過傲天看似泰然自若,內心卻暗自叫苦,由於功力未到,強行用此絕招消耗瞭大量真元,若對手連續進攻,內力終將無以為繼。
凌玄宇大吃一驚,眼見這個青年僅二十出頭,就能抗住自己雷霆一擊,若再過幾年,恐怕不是他的對手。天魔祭司殺心漸起,勢要除掉此人,以絕後患。
他變換招式,不求一招制敵,僅用劍意籠罩著對手,讓他無法輕易逃脫。凌玄宇自信功力遠超傲天,隻要不斷消耗他的內力,終將有機會發動致命一擊。楊傲天連出幾劍,但都無法擺脫對手的劍氣,內力漸漸開始不濟。天魔祭司眼射寒光,預計不出幾十招就能突破防守,將其斬於劍下。
楊傲天胸口脹痛,內息提到極致,即將難以為繼。凌玄宇感到來自對手的劍氣變弱,接著變招,一劍快似一劍,將楊傲天逼得節節後退。正當他準備使出殺招時,遠方忽然傳來一個男子低沉的聲音:「雲盟主,待您找到楊無忌,務必還我快劍門一個公道。」
男子聲音不大,但天魔祭司內力深湛,雖在激鬥之中,卻聽得清清楚楚。他大驚失色,暗道:「難道雲凌雪到瞭?」
凌玄宇放慢劍招,抬頭遠望,隻見遠方一男一女騎著兩匹快馬走在官路正中。其中女子端坐馬上,紅衣飄飄,黑紗掩面,姿態萬方。在他抬眼間,少女似乎也發現瞭正在激鬥的二人,手中長劍一揮,打馬疾馳而來。
天魔祭司在龍城曾與雲凌雪交過手,知道自己遠遠不是對手。當時雲凌雪同樣是黑紗蒙面,未曾露出真容,但馬上少女身材和姿態依稀讓他回想起當日驚魂一幕。
凌玄宇不敢冒險,虛晃一招逼退楊傲天,身體如離弦之箭,向後方飛奔而去。楊傲天身前壓力一減,雙腿發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上馬!」少女奔到近前,一把將其拉到馬上,向相反方向疾馳,未過多久便消失無蹤。
蒙面少女是唐芷柔。她久久不見傲天返回,心中擔心,便和駱掌門順著大路找尋,恰好看到傲天被黑衣人追殺。駱掌門正要前去助陣,唐芷柔攔住他道:「駱掌門,不可。那黑衣人武功超凡,就算我們都去也幫不上忙,反而徒增累贅。不如如此這般……」
唐芷柔身材酷似雲凌雪,雖然略矮半分,但坐在馬上,肉眼難以分辨。尤其她刻意模仿雲凌雪的姿態,在看不到面容的情況下,確實像極瞭威名遠播的武林盟主。此刻,她隻能賭黑衣人不敢冒險,若對方是那種魯莽之人,反而難以奏效。隻是情勢緊急,一時也想不到更好的對策。還好,天魔祭司生性謹慎,最終落入圈套。
逃出生天之後,楊傲天陣陣後怕,若唐芷柔再晚來片刻,又或者天魔祭司未曾上當,今日恐怕難逃一劫。隻是天魔教高手一擁而至,以自己的力量再難救出無忌,若硬要去追,無異於送死。
唐芷柔早已洞悉他的想法,柔聲道:「無忌自有他的命數,大哥已經盡力瞭,不要再勉強自己。」
楊傲天一聲長嘆,默然不語。
當天魔祭司趕回之時,楊無忌這邊的戰鬥已經結束。在黑衣人強大的殺傷力下,一眾武林人士無一幸免。地上橫七豎八躺倒十幾具死屍,有的斷瞭手腳,也有的身首分離,場面血腥不堪。
為首黑衣人來到無忌身前,一把扯掉面上的黑佈,露出一副略顯蒼老但神采飛揚的面容。
「拓跋赫!」無忌一聲驚呼。
旁邊一位黑衣人喝道:「無禮,區區小輩怎敢直呼拓跋將軍的名字。」
「你……你是我的父親?」
不用言語,當兩人站在一處,外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血脈相連的父子。雖然無忌外表更為英俊,但眼神、神態和外形都好似是從拓跋赫模子中雕刻而成。
「哈哈哈」拓跋赫一聲長笑,拍著無忌的肩膀道:「好孩子,跟為父回北金。」
無忌呆立一旁,心中一片迷茫。這幾日的經歷讓他心力憔悴,頭腦一片混亂,他努力回想事情的前因後果,稍稍有瞭一絲頭緒。
「惡賊去死!」地上一具僧人的屍體突然縱身而起,雙掌直擊無忌後背。無忌重傷之下,反應稍緩,身體來不及躲避。眼看僧人掌力就要觸及身體,拓跋赫猛地用力將他推開,挺身攔在無忌身前。僧人一掌擊在拓跋赫的胸口,發出砰地一聲巨響。
拓跋赫猛噴一口鮮血,身體倒飛出去,重重摔倒在地上。其他黑衣人這才反應過來,與無忌交手的黑衣人飛身而上,一刀將僧人釘死在地上。
前來圍攻無忌的五位僧人都是少林派「慧」字輩弟子,剛剛出擊的僧人名叫慧覺,師從玄寂大師,是慧字輩武功較高的一位。
河南的武林人士大都師出少林,快劍門駱掌門也不例外。他曾是少林俗傢弟子,與許多高僧交好。這次門派出瞭慘劇,他第一時間派人到少林寺求援,然後才奔赴峨眉。
少林派在得知無忌的惡行後,派出五位武功高強的弟子協助快劍門追殺,幾日後終於在仙霞鎮與無忌相遇。以少林眾僧的功力,拿下無忌原本不難,卻未想到遭遇黑衣人的突襲,最終全軍覆沒。
慧覺禪師雖被黑衣人砍中胸口,但依舊用真氣護住心脈,並未真正死去。當他看到無忌認父,拼死使出少林寺不傳的絕技「金剛解體」大法,發動致命一擊。
「金剛解體」之術是少林派對敵絕技,隻有在與對手同歸於盡時才會使用。
在功法加持之下,內力提升十倍,可一掌斷石,如金剛附體。不過之後,使用者筋脈俱斷,再無回天之力。
拓跋赫受瞭慧覺一掌,胸口肋骨粉碎,奇經八脈盡數斷裂,隻能茍延殘喘,就算大羅金仙也無法挽回性命。拓跋赫一生謹慎,算無遺策,未曾想在大夏的土地上遭遇此劫。
十幾日前,他得到無忌身世的消息,立刻責令天魔教定下計謀,逼無忌回歸北金。為瞭確保萬無一失,他下令除法王外的所有高手一起出動,暗中保護無忌的安全。除天魔祭司外,左右護法、易容高手林楓和幾位武功高強的壇主都在行動之列。這些高手可橫掃中原武林,除非遇到雲凌雪,其他人都無法給他們造成麻煩。
為瞭早日見到無忌,他決定親自出馬,隨眾人一起前往大夏。有林楓的易容術相助,他們扮做一隊商人,大搖大擺地住店,未引起絲毫懷疑。一切都按計劃進行,無忌很快被中原當做大敵,還失手殺死瞭青雲幫及快劍門弟子。他原本以為可以順利帶無忌回歸,卻因過分興奮,毀在一時大意之下。隻是這個大意的代價過於沉重,一代梟雄最終無法離開敵國的土地。
雖說拓跋赫時大夏的死敵,但畢竟骨肉相連,當拓跋赫身受重傷之時,無忌胸口也跟著劇痛。命運似乎開瞭一個巨大的玩笑,二人第一次相見是戰場上的性命相搏,第二次相遇,剛剛父子相認,卻要天人永隔。
在京城得知自己身世之後,無忌最初難以接受,但最終還是認可瞭這個事實。實際上,拓跋赫算得上當世少有的豪傑,即使當日處於敵對雙方時,無忌在心中也對他充滿景仰。對於有這樣的父親,他並未感到恥辱。
當拓跋赫舍命相救,硬挨瞭慧覺一掌的剎那間,無忌徹底接受瞭這個父親,心中再無芥蒂。
他撲到拓跋赫身前,聲淚俱下,大聲喊道:「父親,你醒醒,我是無忌孩兒。」
拓跋赫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氣若遊絲。他緩慢睜開眼睛,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無忌,不要難過,能聽到你叫一聲父親,我這輩子知足瞭。如果你是我的孩子就不許流淚,草原兒郎不要跟大夏人學得婆婆媽媽。」
無忌擦瞭擦眼睛,止住瞭淚水,低聲道:「是父親為瞭讓我回歸北金,暗中栽贓我嗎?」
拓跋赫搖瞭搖頭:「不是,為父聽說你的身世後急忙從關外趕來,未想到孩兒被中原武林圍攻,這才出手相救。」
見無忌低頭不語,他接著道:「其實這都不重要瞭,你覺得當中原武林在得知你身世後還能容你嗎?就算你洗脫瞭罪名,又能怎樣。大夏的土地早已沒有你容身之地。」
「可我的師父養育瞭我,在我心中北金就是欺辱夏人的惡魔。我……我怎能助紂為虐,幫著北金對付夏人。」
「傻孩子,你還太年輕。兩國相爭,哪有什麼正義之說。想當年北金弱小之時,大夏也是對我們百般欺凌,奪走我們的馬匹和牛羊,從未把我們當做人看。現在北金強大瞭,大夏人又對我們畏之如虎,真是一群廢物。」
楊無忌默然,在京城的這段時間,他看慣瞭大夏朝野上下一群人懦弱、醜惡的嘴臉,深深以他們為恥,倒是北金人霸氣的性格更和他的胃口。或許是因為自己身上流著北金的血液吧。
見無忌陷入沉思,拓跋赫接著道:「天下為鹿,強者逐之。王朝更替,天道輪回。大夏已經爛透瞭,為什麼就不能讓更強大的北金來統治天下,難道在北金治理下,百姓就一定活的得不如當下嗎?為父一生最大的夢想就是能輔佐大汗一統天下,開萬世太平。隻是這輩子是完不成瞭,希望孩兒能完成為父的遺願。」
拓跋赫說著話,又吐出一口鮮血。凌玄宇急道:「將軍請不要再講瞭,我們這就護送將軍回歸。」
拓跋赫擺瞭擺手,道:「不用瞭,我天命已絕,現在不交代好,怕是再無機會瞭。」
無忌眼眶通紅,強忍著悲傷,悄悄擦去眼角的淚水。
拓跋赫眼光迷離,臉上浮起微笑,低聲道:「無忌孩兒,我就要去見你的母親瞭,但願她不再怨我。」
聽到拓跋赫談到母親,無忌心中一凜,低下頭認真聆聽。當他聽完母親與拓跋赫的往事,心中不知到底是什麼滋味。雖說父親最初用強,但他心中確實深愛著母親,這究竟又算什麼?
清風吹來,拓跋赫身體微微顫抖,他從懷中取出一本書,對無忌道:「這本書是為父一生心血,集成瞭歷代兵法大傢和親身戰例著成,孩兒需要認真研讀。這個世上空有武功隻能成一代豪俠,但若掌握瞭兵法則可成萬世英雄。」
「嗯。」無忌伸手取過兵書,見書頁已被鮮血染紅,墨綠的封面上赫然寫著四個大字「拓跋兵略」。此書是拓跋赫嘔心瀝血之作,不僅記錄瞭行軍打仗的各類計謀和陣法,還詳細描述瞭養兵、訓練等事關軍事的所有環節,堪稱兵法全書。
望著無忌邪魅英俊的面容,拓跋赫低聲道:「孩兒眼睛真的太像你的母親瞭。」他神色一轉,繼續道:「孩兒記住為父的話,這個世上唯有強者才有資格擁有一切。天下紛爭如此,男女之愛也是如此。聽人說你很喜歡峨眉雲凌雪,既然喜歡,就把她搶到手,如果你一己之力無法完成,那就動用整個北金的力量。」
聽到雲凌雪的名字,無忌眼中浮現出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舉手投足間傾倒眾生的姿態,心中突然有一絲悸動。
「雲姐姐,大哥,對不起。不是我不想留下,而是大夏無法容我。不過,我發誓,隻要你們不想要我性命,我今生絕不與你們為敵。」無忌想到一路上眾人對他的議論,和談到他時鄙夷的眼神,知道自己再無回頭的可能。
緊握著無忌手心的大手慢慢張開,一代梟雄拓跋赫頭一偏,在中原大地上永遠停止瞭呼吸,終年五十九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