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晟正要下令擒拿嚴京,忽聽得嚴府大門外一陣馬蹄聲響,呼延碩帶領一隊官軍沖進府門,大聲喝道:「本將奉聖上旨意特來捉拿楊傢餘孽。眾官軍聽令,誰能拿下田傲和吳忌賞銀千兩,官升一級。」
「誰是楊傢餘孽?」趙晟怒喝一聲,擋住瞭呼延碩的去路。
呼延碩見三皇子在此,連忙下馬跪地,回稟道:「下官奉旨捉拿田傲和吳忌,此二人是楊承宗的後人,來京目的就是刺殺嚴相,請殿下明察。」三皇子大驚,抬頭望向楊傢兄弟,眼中滿是疑問。
「沒錯,我們就是楊傢後人。殿下你也聽見瞭,嚴京已經承認當年陷害我父母,今日我楊傲天必報此仇。」楊傲天對田傲的身份早已厭倦,今日再也不願掩飾。
無忌也跟著道:「本人楊無忌,誓報此仇!」
原來如此,雖然趙晟對二人同是孤兒,又同時中舉感到奇怪,卻從未曾想過他們竟是親兄弟,還是楊承宗的後人。他額頭冒出冷汗,畢竟二人是自己推薦,一旦出事難免會牽連自身。
他攔住呼延碩道:「呼延將軍,今日已知當年嚴相陷害楊承宗的真相,我相信聖上在得知詳情後也會赦免他的後人。當前最重要的是誅殺我大夏的敵人天魔法王,其餘事情全都先暫時擱置,等聖上定奪。」
「這……可我奉瞭聖命,如何向皇上交代。」
「你就把一切推到本王頭上。」
見趙晟態度堅定,呼延碩不敢多說,狠狠地盯瞭無忌一眼,轉身對慕容隆道:「慕容隆聽令,本將派你盯住楊傢兄弟,切不可讓二人逃脫。」
「遵令!」
慕容隆見雲凌雪和楊傢兄弟同時望向自己,心中一陣慌亂,隻得抱拳道:「兄弟得罪瞭,這是聖上的旨意,本人不得不從。」
事已至此,嚴京已知絕無幸免的可能,心下一橫,與其在風燭殘年受牢獄之災,倒不如來個痛快。可笑自己一生運籌帷幄,朝堂之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到頭來榮華富貴都是一場鏡花水月。
他仰天長笑,對楊傢兄弟大聲道:「報應,報應啊,老夫當年陷害你們父母,今日就以命相償,隻求你們放過我的傢人,放過我的女兒。」
楊無忌怒道:「你現在求饒不覺得晚瞭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楊無忌,你好厲害,為瞭報仇不擇手段,還好老夫未把女兒嫁給你,否則會讓她痛苦一生。」
「哈哈哈,已經晚瞭,你的女兒早已委身於我,這個呼延碩將軍可以作證,當日阿柔被我玩得有多爽,他是知道的。」
「你……」呼延碩和嚴京同時怒喝,嚴京更是兩眼一黑,楊無忌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和女兒的醜事,將來她還有何面目見人。
雲凌雪和楊傲天也大吃一驚,他們一直對嚴語柔感觀頗好,尤其是她曾背著父親示警,更令人感動,因此早已決定絕不傷害無辜,可此時無忌的這番話無疑是把她推向地獄。
「你閉嘴。」雲凌雪對無忌一聲怒叱,心中暗暗失望。
「吳忌,我恨你。」一聲淒厲的女聲從人群中傳出,嚴語柔披散著頭發從軍士手中掙脫,面無表情,眼神中射出冰冷的光芒。
「阿柔,女兒!」嚴京心如刀絞,眼淚奪眶而出。
「不要叫我女兒,我也恨你!」這一刻嚴語柔狀若瘋狂,整個世界在她眼前瞬間崩塌。
「對不起!」看到嚴語柔瘋狂之態,無忌心中生出一絲懊悔。
「吳忌?不,該叫你楊無忌才是。你不要忘瞭你的毒誓,蒼天有眼,我會等著這一天!」嚴語柔臉上升起一絲輕蔑,轉頭過去,再也不想看眼前這個男人。
望著女兒心碎的表情,嚴京像是突然蒼老瞭十歲,一頭白發在空中凌亂飄散。「楊無忌,你根本沒有資格復仇,因為你根本不是楊承宗的兒子,你的親生父親是北金拓跋赫,你該叫拓跋無忌才對!」
嚴京的話仿佛一道驚雷在人群中炸裂,軍士們紛紛交頭接耳,目光齊齊向無忌望去。楊傲天和雲凌雪更是目瞪口呆,不知他是憑空誣陷還是確有其事。
「嚴京狗賊,你不要耍花招,你以為會有人信你嗎?」楊無忌揮刀對著他一聲怒叱,忍不住就要動手。
嚴京退後幾步,接著說道:「你不覺得你的相貌不似中原之人嗎?我聽說你曾在大軍中刺殺過拓跋赫,不知見到你父親是何感覺?」
楊無忌一楞,他對自己的形貌頗像胡人也覺得奇怪,但一直不知原因。那一日刺殺拓跋赫時,第一眼就覺得此人非常熟悉,冥冥中似乎早就相識,而且當自己受傷時隱約聽見拓跋赫喊劍下留人,難道自己真是拓跋赫之子?那我的母親又是誰?為什麼會被當成楊承宗的兒子?
「不,你騙人,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我自然是有的,可是我不會告訴北金的敵人,你自己慢慢去找吧,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請教法王。不過說你沒資格報仇也不全對,老夫畢竟害瞭你的母親。」
「我的母親?」
「是啊,商清羽是你的母親。真是個傾國的美女,在她離世前老夫曾好好享用瞭一個多月,現在才死,老夫此生值瞭。」
若按嚴京所說,楊無忌是拓跋赫與商清羽的孩子,也是是說母親曾委身仇敵,這對楊傢無異是奇恥大辱,還有他竟然侮辱瞭母親。楊傲天肝膽俱裂,怒不可遏,大喝道:「老賊受死!」龍淵劍閃出一道紫光,直插嚴京前胸。
楊無忌同時出招,一刀一劍齊齊地刺入嚴京胸口。兩人把驚天的怒火都集中在刀劍之上,利器直透胸膛,將奸賊身體刺穿。嚴京胸口鮮血噴濺,氣若遊絲,白紙般的面容上擠出一絲笑容,喃喃道:「商清羽真的好美。」他已萌死志,能落得一個幹凈利落正是心中所求。
目睹父親身死,嚴語柔卻欲哭無淚,這個給瞭自己榮華尊寵的男人也是喪盡天良的奸臣,到底該感激還是憎恨……
大仇得報,楊傲天兄弟卻都莫名失落。也許嚴京死得太輕松,沒有讓他承受應有的折磨,又或許復仇就是當前人生目標,可目標一旦達成,就不知今後該何去何從,人生變成滄海中漂泊的孤舟。
二人對望瞭一眼,無忌目光閃躲,大聲道:「不是的,假的,哥哥不要相信嚴京的鬼話。」
「我知道。」楊傲天扶住無忌的肩膀:「你是我的兄弟。」風雲突變,叱吒大夏朝堂三十餘年的嚴相就這樣輕易伏誅,就連趙晟這樣的政壇老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過這樣的結局正是他想看到的,三皇子隱約覺得自己又向至高的皇位邁進瞭一步。
「楊氏兄弟私殺朝廷命官,給我拿下!」呼延碩一聲令下,帶著軍兵將二人團團圍住。趙晟皺瞭皺眉,知道二人闖下大禍,就算嚴京罪不容誅,但私自動手終究是大罪。
「等一下,天魔法王尚未被誅殺,請呼延將軍稍等片刻。楊傲天,楊無忌,本王令你二人圍攻法王,爭取立功贖罪。」
聽到趙晟的命令,圍攻楊傢兄弟的士兵默默讓出一條通路,目送二人從包圍中脫身而出,移步向法王奔去。
法王微笑著看著府內局勢,內心卻無比煎熬,他一直在尋找機會逃脫,但並未尋得良機。軍士們遠遠地圍著法王,卻不敢上前,雙方默默地對峙,都不敢掉以輕心。雲凌雪則一直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隨時準備出擊。
「上!」
雲凌雪一聲嬌叱,拔劍而起,楊傲天和楊無忌緊隨其後揮刃跟上。楊傲天在突破真武神氣第六重後還未曾與人交手,未想到第一個對手竟是天魔法王。他揮動龍淵,感覺勁力和敏捷比五重之時大有提升,劍尖之上隱隱有風雷之聲。
雲凌雪騰空而起,身體緊繃,如雌豹般有力,緊身衣服曲線盡露,曼妙多姿,但法王卻無暇欣賞眼前的美景,揮起天魔杖向她迎頭劈去。雲凌雪揮劍相抗,在一聲刺耳的撞擊聲中,身體在空中翻瞭幾圈穩穩落地,但持劍的長臂隱隱作痛。
這是雲凌雪與法王第四次交手,雖然依然明顯處於下風,但她心中暗喜,法王杖上傳來的壓力不足其巔峰時九成,應該是內傷沒有痊愈限制瞭發揮。今日之戰占盡瞭天時地利,如不能將其拿下,之後恐難有這樣的機會。
楊傲天雖然功力大漲,但依然不能與法王正面交鋒,但他旁敲側擊的攻擊也牽制瞭法王部分精力,讓他無法全力對付雲凌雪。楊無忌武功最弱,隻好見縫插針不停騷擾,就像一隻蚊子,雖然無法對人有實質傷害,但卻揮之不去。
幾個回合下來,法王暗暗心驚,最讓他難以理解的是幾周前楊傲天身受重傷幾乎喪命,可現在卻生龍活虎,武功又進瞭一層。法王懊悔不已,暗想若是當時沒有聽雲凌雪的話一掌斃瞭他,現在也不會是如此局面。
圍在四周的兵士們看得目瞪口呆,難以想象高手的武功竟可以練到這個地步。楊傲天和無忌出招快似閃電,但每一招還能看出痕跡,但法王和雲凌雪的招式就讓人眼花繚亂,根本看不出一絲端倪。
三人圍攻法王堪堪戰成平手,但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下信心就起瞭決定作用。
雲凌雪和楊傢兄弟報著拼死一擊的決心越戰越勇,而法王則暗暗叫苦,尚未痊愈的胸口隱隱作痛。
雲凌雪仔細分析瞭局面,終於有瞭必勝的信心,隻要繼續消耗法王功力,當他油盡燈枯之時萬箭齊發,定能擊斃這個大夏的頭號敵人。
對此局勢法王也心如明鏡,但苦於無法掙脫,隻得邊打邊想突圍之策。他突然退後一丈,大笑道:「拓跋無忌,你大逆不道,竟然幫著敵人對付本族盟友,將來有何面目去見拓跋將軍。」
「呸!你也學著嚴京血口噴人。」無忌大怒之下一招力劈華山迎頭劈下,直取法王頭顱。
「不可!」雲凌雪大喊一聲,但為時已晚。法王目的就是激怒楊無忌,逼他孤身犯險,當無忌刀鋒還未到頭頂,法王猛地迫開雲凌雪,一掌撥開刀柄,手指快如閃電,重重點在無忌膻中穴上。
無忌身體一軟,被法王一把抓起,像提著一隻受傷的公雞般橫放在胸前。局面瞬間逆轉,法王以無忌的身體做掩護橫沖直撞,逼得雲楊二人連連後退。
見局面不妙,禁軍將士蜂擁而上,但法王僅僅持杖橫掃,數十個士兵便橫屍遍地。法王一步一步向前突圍,很快就穿越瞭長廊,留下身後一片軍兵的屍體。
待法王闖到宅院,他運功一聲長嘯,震得士兵東倒西歪,連屋頂的瓦片都跟著嗡嗡作響。嘯聲中帶著濃烈的殺意,一些體質偏弱的士兵捂著耳朵,倒在地上連滾帶爬,口中噴出鮮血。
「佛門獅吼!」
雲凌雪等高手暗暗心驚,天魔法王竟然精通佛門絕技,在他冠絕當世功力下更添驚人的殺傷力。
嘯聲未止,法王提著無忌橫空而起,越過高高的院墻,沖破禁軍的包圍。士兵們萬箭齊發,卻被天魔杖舞動得滴水不漏的杖影擊落,絲毫無法對他造成傷害,隻能任他揚長而去。
見法王脫困,雲凌雪和楊傲天緊跟著躍出院墻,尾隨著緊追不舍。
「不要放過楊傢兄弟!」呼延碩情急之下大聲下令,他麾下士兵紛紛跟上追擊。不過剛才這些官兵都親眼看到嚴京認罪,心裡對命令頗有抵觸,行進中更是磨磨蹭蹭,未過多久就被三人遠遠甩在身後。
「慕容隆!」
「末將在!」
「本將軍派你捉拿楊傲天、楊無忌,不得有誤!」
「得令!」
慕容隆在接令後拋開眾人,一路向法王逃竄的方向追去。
天魔法王身負著一人,始終無法與雲凌雪和楊傲天拉開距離,見二人逐漸接近,突然解開楊無忌的穴道,奮力把他向楊傲天擲去。
吳忌的身體象一發炮彈,對著楊傲天的前胸呼嘯而至。楊傲天不敢怠慢,用盡全力接住吳忌的身軀,依然被強大的力量撞得倒飛瞭一丈的距離才穩下身形。
僅僅耽誤片刻,雲凌雪和法王就將二人遠遠拋開,不見瞭蹤影。他剛把無忌扶起,突然感到眼前寒光一閃,一柄長劍迎面向他刺來。在電光石火間,楊傲天一把推開無忌,身體向後倒飛出去,堪堪避開致命的一擊。
「好快的劍!」楊傲天一抬頭,隻見對面站著一位黑衣老者,原來是武林大會上出盡風頭的慕容傢族長老,但一時分不清是慕容未還是慕容離。
「好功夫,半年未見,小兄弟武功頗有長進,老夫慕容離領教瞭!」半年前武林大會上,楊傲天曾與慕容未交手,當時楊傲天功力遠遜,支撐瞭一千餘招後不敵敗退。不過楊傲天最近功力大漲,心中一直想驗證一下實戰效果,慕容離正是最佳人選。
不過無忌有傷在身,楊傲天擔心傷到兄弟,轉頭向遠處奔去,將慕容離遠遠引開。慕容離沒想到楊傲天會臨陣脫逃,大喝一聲緊追不舍。轉瞬之間,二人已在一裡開外。楊傲天突然停下腳步,舉起龍淵橫在胸前。
「不逃瞭?龍淵劍怎麼在你手裡?」
「感謝慕容夫人贈劍,我與慕容傢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助紂為虐。」
「老夫身不由己,皇帝下令捉你,我慕容傢族自當聽從號令。」
「好一個身不由己!」楊傲天大喝一聲,一招千峰競秀直取慕容離前胸。慕容離揮動長劍與他戰在一處。幾招過後,慕容離暗暗稱奇,對方劍意連綿不絕,出招矯若遊龍,功力竟也不在自己之下,與自己對戰絲毫不落下風。
楊傲天仗著年輕力壯越戰越勇,龍淵劍上殺氣凜然,在一百餘回合之後將慕容離逼得節節後退。
「朋友好俊的功夫!」不遠處傳來一聲喝彩,慕容未和慕容隆同時趕到。「得罪瞭,楊兄弟真是青年翹楚,老夫隻好以多為勝瞭!」慕容未猛一起身,身體飛在半空,凌空一劍向楊傲天面部刺去。
「抱歉!」慕容隆揮劍迎上,同時加入戰團。
「住手!」
遠處傳來一聲嬌叱,一位身材曼妙的白衣少婦施展輕功,如蜻蜓點水般趕到,正是慕容隆的妻子宮妃羽。
在官軍撤出醉仙樓後,宮妃羽心痛不已,感覺自己的夫君變得陌生,那個熟悉的慕容哥哥正在漸漸遠去。對於復國大業,她心裡勉強可以接受,畢竟這是慕容傢世代的追求,而且大夏確實腐敗不堪,若能建立一個能讓百姓安居樂業的國傢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但現在慕容隆已經不擇手段,寧願為瞭大業去傷害忠良之後,何況要傷害的人還一直把他當做朋友。如果這樣的人復國成功,那也隻會是另一個大夏,甚至連大夏都不如,畢竟夏國還曾有過百年的榮光,有過輝煌的盛世。
她看著雲綺霜和唐傢兄妹,深深鞠瞭一躬,說道:「對不起,我真沒想到慕容隆會做這樣的決定。他欠你們的我會盡量彌補。」
「這不怪你,人各有志,我知道慕容夫人從未有過加害之心。」唐芷柔上前扶著宮妃羽,低聲道:「在復國大業面前,男人可是什麼都不顧的。」
「你如何知曉?是他跟你提起的?」宮妃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看來小妹沒有猜錯。不過希望夫人勸一下慕容公子,不要為瞭復國做出傷天害理的事來。」
宮妃羽默然不語,半天後才長嘆一聲:「我盡量吧。諸位,我先告辭瞭,待我趕往嚴府,也許能幫上點忙。」
在宮妃羽離去後,雲綺霜和唐敖夫婦也要起身趕往嚴府,卻被唐芷柔攔下。
唐芷柔道:「雖然官軍指明捉拿楊傢兄弟,但事態難以預料,難保不會對他們身邊之人動手。以雲姐姐和傲天哥哥的武功,他們很難得手,我們去瞭反而會成為拖累。大哥大嫂先帶著綺霜妹妹躲到丐幫分舵,妹妹偷偷去前方打探,有瞭消息再與你們回合。」
在她的勸說下,唐敖夫婦和雲綺霜最終接受瞭建議。唐芷柔的一句話讓他們很難反駁:「萬一他們出事,我們在外邊還能想辦法救人,如果一起淪陷,就隻能任人宰割瞭。」
唐芷柔雖然嘴上說得輕松,但心中也是惴惴不安,暗自祈禱雲姐姐和楊傢兄弟能平安歸來。
離開醉仙樓,宮妃羽一路飛奔趕往嚴府,等她趕到時兩隊官軍早把嚴傢層層包圍,根本無法進入。未過多時,她遠遠望見法王和雲凌雪及傲天哥哥越過高墻,便偷偷向法王逃走的方向跟去。
跟蹤途中,她忽然聽到刀劍相交之聲,舉目遠望卻見兩位叔叔和慕容隆圍攻楊傲天,在他們的夾擊之下,楊傲天左支右絀,岌岌可危。
以楊傲天的功力,對付慕容離一人略占上風,但在兄弟二人雙劍合璧的威力下頓時難以抵擋。好在逍遙派劍法精妙,遇強則強,在令人窒息的壓力下更激發出他的潛力,楊傲天采取守勢,揮舞著長劍護在身前,一時半會兒還可勉強支撐。
看到慕容隆也揮劍而上,宮妃羽大喝一聲擋在他身前,怒道:「沒想到我的夫君如此無恥,不但殘害忠良,還要以多為勝。」
「阿羽,我是奉命行事,畢竟皇命難違!」
「呸!我還不知道你對大夏有多少衷心,夫君又何必騙我!」
「阿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苦心。」
「我隻知道行事應該無愧於心,總之今日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慕容隆臉上泛起怒容,喝道:「阿羽,難道你就為瞭一個不相幹的人和為夫刀劍相對嗎?」
「他是我們的朋友,是忠良之後,如何是不相幹的人。」
「好,我明白瞭,怪不得你又是送劍,又是阻我動手,楊傲天生得英俊瀟灑,你怕是看上他瞭吧。」
「你無恥,我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聽到慕容隆絕情的話語,宮妃羽兩眼泛紅,握著長劍的手不住發抖。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雖然慕容隆看著愛妻絕望的表情心中一痛,但還是緩緩舉起瞭長劍。他知道以自己的功力短時間內無法突破妻子的防線,但隻要讓她無法參戰,楊傲天遲早會敗下陣來。
夫妻二人功力相仿,但慕容隆心存一絲歉疚,劍意上就弱瞭一籌,被宮妃羽凌厲的劍招逼得節節後退。但楊傲天已漸入絕境,雖然他已發揮瞭十二成功力,將百轉千回,密雲不雨等防守招式發揮到極致,但兄弟二人心意相通,動作劃一,雙倍的壓力同時壓上,震得他氣血翻湧,連連後退。
「開!」二人同時大喝,兩柄長劍如同一體向楊傲天迎頭劈下。在一聲嘶啞的重擊聲中,楊傲天虎口震裂,龍淵劍脫手而出。「砰!」第一聲,楊傲天胸口中掌,身體斜斜地倒飛出去,躺在地上狂噴一口鮮血。
「不要!」宮妃羽見狀一聲大喊,但慕容離兄弟對此不聞不顧,緩緩舉起手中長劍。二人與楊傲天對戰時越打越是心驚,心想若不除掉此人,未來必成復國路上的大患。
「哈哈哈」楊傲天發出一聲長笑,怒視著二人道:「動手吧,我若喪命,就是慕容傢族覆滅之時!」
在復仇的煎熬中,楊傲天早已不是初下青城的熱血青年,無論行事與思考都日漸成熟,面對絕境也絕不慌亂。
「哦?你倒講講我慕容傢族如何覆滅?」
楊傲天掃視瞭一下四周,見官軍已漸漸圍上,冷冷地說道:「除非你把他們殺光,否則雲凌雪定會得知真相,為我報仇。你們慕容傢族真得能對抗武林盟主嗎?」
「這……」慕容離兄弟二人倒吸瞭一口冷氣,知道以慕容傢族的力量確實無法阻止雲凌雪復仇。二人隻想著幫助慕容隆建立功業,以求掌握兵權,卻沒有想到惹瞭天大的麻煩。
「你隻要把我交給官軍,我的命運就跟你慕容傢族無關,就算復仇也不會先找到你們。」
慕容兄弟沉思片刻,放下手中長劍,對周圍官兵道:「楊傢逆子已經無力反抗,慕容氏不辱聖命,人就交給你們瞭。」幾個官兵一擁而上,拿起鐵鏈將楊傲天鎖住。
「帶走!」
一位軍官模樣的人一聲令下,幾位士兵將楊傲天從地上扶起,拽著他一步一步地向嚴府方向走去。
「傲天兄弟,對不起!」宮妃羽眼眶微紅,望著他蒼白的臉頰心痛不已。
「宮夫人的恩情小弟銘記在心,請夫人不要難過。」楊傲天挺起胸膛,對她報以微笑。二人雖已相識很久,但並無多少交往。在他印象中,宮妃羽一直是個冷艷仙子,很少與人交談,隻是跟雲傢姐妹稍稍熟絡一些。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宮妃羽神情外露,心想這位美婦原來是外冷內熱,可惜嫁瞭慕容隆這樣冷血之人。
法王在施展獅吼功後功力消耗甚巨,一直無法擺脫雲凌雪的追擊。當他看到眼前已無其他追兵,硬生生地停下腳步,對雲凌雪道:「雲姑娘,不要逼人太甚!如果不是身上有傷,你遠遠不是對手!」
「我當然知道,即便如此,法王依然稍勝一籌!」
「那你還敢跟來?」
「有些事情明知其不可為,也要為之!」
法王發出一陣狂笑:「在貧僧看來,這就是愚蠢!」
「隨你怎麼說,看招!」雲凌雪飛身而上,一招飛花逐月直取法王眉心。法王冷笑一聲,天魔杖帶出一片金光,迎著寶劍猛然壓下。劍杖相交,雲凌雪退出三步開外,法王也站立不穩,連退兩步才穩住身形。
法王第一次對眼前女子生出一絲恐懼,雲凌雪心智堅韌遠超男子,認定目標永不放棄,將來必成自己一生之敵。不過這個念頭僅僅一閃而過,在他狂傲的心中絕不相信有人能威脅到自己。
二人轉瞬間交手瞭數百回合,雲凌雪雖處在下風,但隱隱可以與其抗衡。她在聖元師太幫助下經脈貫通之後,內力已經僅在法王之下,幾次與其生死相搏更是激發瞭全身的潛力,整體實力與剛剛下山時相比又提升瞭一個檔次。
峨眉劍法講究的是劍意連綿不絕,先保自身再求殺敵,因此雖處下風,但並無破綻,法王幾次強攻都被她穩穩守住,隱隱竟有反擊之勢。
「貧僧想錯瞭,姑娘並非愚笨,原來早有考量,你是在等楊傢兄弟吧?」聽到法王此語,雲凌雪心中略有慌亂,在她預期中,楊傲天和無忌早該趕到,三人夾擊之下勝算頗大,但不知為何依然不見二人蹤影。
「不要等瞭,估計楊傢兄弟遇到麻煩瞭!」法王邊打邊出言騷擾,惹得她心緒越發不得安寧。
「難道真的出事瞭?不對,以傲天哥哥的功力,官軍中無人可以阻攔。可為什麼還不見他蹤跡?」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心中越發不安,不祥的感覺陣陣襲來。
又過片刻,雲凌雪向後猛地退後三丈,橫劍說道:「今日休戰,法王意下如何?」
法王原本不想戀戰,見她退卻,心中暗喜,雙手合十道:「好,那貧僧就此別過,山高水長,但願能早日再見到姑娘!」
當她趕回嚴府,趙晟和呼延碩率領的官兵剛剛退去,遠遠還能看到大軍移動的蹤跡。
「傲天哥哥在哪?」雲凌雪奮力直追,頃刻間趕上大軍,舉目遠眺之下,隻見呼延碩騎在馬上,身邊兩隊士兵緊緊簇擁著一個身戴枷鎖的囚犯,雖然看不清面部,但她從身材和衣著上一眼認出犯人正是楊傲天。
「不,這怎麼可能?」雲凌雪一聲驚呼,緊緊握住手中長劍,心中發狠道:「就算被當做謀反,也要把傲天哥哥救出!」
不過她並沒有急於行動,而是仔細做瞭一番推演:「傲天哥哥被抓,說明官軍一定有高手相助,是誰有這樣的功夫?解救之後逃向哪裡?唐傢兄妹和妹妹現在何方,是否會受牽連?」
正在她沉思間,身邊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雲姑娘來瞭?我們在此恭候多時瞭。」
雲凌雪猛一抬頭,見不遠處站著兩個黑衣老者,正是武林大會上曾交過手的慕容離、慕容未兄弟。
雲凌雪瞬間想清瞭經過,怒道:「是你們傷瞭傲天哥哥?」
「抱歉,我們也是奉聖上旨意,請雲姑娘見諒。」
對於這種說辭,雲凌雪不屑與其爭辯,隻是冷冷道:「怕是你們想邀功請賞吧,不過如果慕容山莊為瞭私利危害黎民,本盟主絕不會放過你們!」
二人被她目光盯得心裡發虛,齊齊答道:「當然不會,隻是此次行動我二人身不由己,請盟主寬恕!」
見雲凌雪目光掃向押送的軍隊,慕容離道:「姑娘不要冒險救人,呼延將軍已經下令,若有人劫持囚犯殺無赦。你看楊傲天被人拿刀架著脖子,就算姑娘武藝通天也難保他不受傷害!」
看著官軍的防范架勢,雲凌雪知他所言非虛。她不再理會二人,一個箭步沖向隊伍,高聲喊道:「傲天哥哥,我來瞭。」
楊傲天抬起頭,一眼瞧見雲凌雪飛馳而來,微笑道:「阿雪,你來瞭,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呼延碩聽到聲音翻身下馬,持刀架在楊傲天脖頸之上,喝道:「不要過來,否則我現在就結果瞭他的性命!」
雲凌雪停下腳步,擺手道:「呼延將軍不必擔心,我沒想救人,是非公道自在人心,相信聖上會自有公斷。」接著她轉過身,用內力將話語傳到眾人耳中,聲音雖然不大,但有如在每個人耳邊響起:「誰要膽敢傷害楊傲天,我雲凌雪定取他性命,此樹為證!」她長劍一揮,一道寒光從劍身迸射而出,一丈開外的一顆巨樹被劍氣攔腰砍斷,轟地一聲倒在地上。
「無形劍氣!」
呼延碩和官兵們看得雙眼發呆,無法想象世上竟有如此霸道的功力,如果她想要自己性命真的像碾死一隻螞蟻。
「傲天哥哥,你等我!」雲凌雪說完此話頭也不回,轉身離去。
隊伍繼續前行,大街上站滿瞭看熱鬧的人群。不少老人在一邊交頭接耳:「造孽啊,楊將軍含冤而死,現在又抓他的孩子,真是沒有天理啊!」「是啊,蒼天無眼,忠臣蒙難,大夏沒指望瞭!」「是傲天嗎?老奴終於見到你瞭!」一位獨臂老人老淚縱橫,沖破圍觀的人群,直直向看守隊伍沖去。
看守的士兵看到這個瘋癲的老人紛紛皺起眉頭,幾個士兵舉起長槍對準老人喝道:「趕緊離開,否則要你性命。」
楊傲天並不認識老人,低聲道:「老人傢,您快走吧,不要被官兵傷瞭身體!」
「傲天,我是楊忠啊!」老人並不撤退,一手握住長槍,繼續向隊伍擠去。
「楊忠?」楊傲天知道當年就是他冒著風險把自己和弟弟送到青城,情急之下喊道:「楊忠叔叔,您還活著?」
「咚」地一聲,老人被推到在地,一位士兵上前一腳踢中他的小腹,狠狠地說道:「老東西,還不快滾!」
「對不起!我阿爹有失心瘋,我這就帶他離開!」一位少女沖進隊伍扶起老人,一把拖住他的胳膊,架著他緩緩離開。
老人迷茫地盯著少女,使勁搖晃著蒼老的身軀,想要從她手中掙脫。「噓!」少女做瞭一個手勢,低聲道:「我叫唐芷柔,是傲天的朋友。」遠遠瞥見少女,楊傲天露出一絲笑容,揪著的心漸漸平復。對於唐芷柔他心中一直有種天生的信賴,相信隻要她在,就不會有解決不瞭的難題,楊忠跟著她應該不會再有危險。
老人停止瞭掙紮,死死盯著少女,悲傷地自語道:「是傲天,他是傲天,我要救少主人。」
看著老者溝壑縱橫的蒼老面容,唐芷柔眼睛一酸,完全能夠想象這位忠實的仆人這些年經受瞭多少的痛苦。
「忠伯,傲天不會有事的,我們一定會把他救出來。」唐芷柔邊說邊將老人從人群中拉開。
由於呼延碩奉旨行事,趙晟在楊傲天被抓之後也不便過多幹預,便提前撤離,趕往皇宮復命。皇帝聽完他的講述長嘆一聲,未想到自己倚重的重臣會勾結天魔教,最終落得如此下場。
趙晟趁機道:「現在事情已明,請父皇下令赦免楊傲天。」
皇帝擺瞭擺手:「你先退下吧,楊傲天畢竟私自殺害朝廷重臣,絕不能輕易寬恕,待明日朝堂之上再議。」
苦諫無果,趙晟隻得悻悻趕回,唯一值得高興的是皇帝發話,對楊傲天身邊之人暫不追究。
他剛趕回府邸,雲凌雪已經在門前等待,朝堂之上,趙晟是她唯一可以依靠之人。趙晟簡要講瞭一下面聖經過,安慰她暫不要行動,一切等他的消息。
傍晚時分,雲凌雪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雲府。宅院依舊,人去樓空,傲天哥哥被抓,其餘人不知所蹤,就算她心性堅韌,也不由得悲從中來。
「小妹、無忌和唐傢兄妹都在哪裡?」雲凌雪回憶瞭當天發生的狀況,卻無法理出頭緒。正沉思間,唐芷柔攙著一位老人走進府門。
「雲姐姐,你回來瞭,我猜你可能會在這裡!」
「芷柔妹妹,其他人呢,請問這位老者是?」
「雲姐姐,這位是楊忠,楊承宗將軍的管傢。」
聽說眼前老人就是當年救瞭楊傢兄弟性命的忠仆楊忠,雲凌雪雙膝跪地,道:「老人傢,傲天妻子雲凌雪謝過您當年對楊傢兄弟再造之恩!」
楊忠顫顫巍巍地扶起跪在地上的雲凌雪,激動得老淚橫流:「傲天好福氣,娶瞭姑娘這樣天仙般的女子。」
不過想到傲天的遭遇,老人悲從中來,長嘆道:「哎!但願傲天能逃過此劫。」
兩位少女齊齊安慰他道:「忠伯放心,我們一定會救他出來。」
楊忠眉頭略微舒展,繼續問道:「姑娘,你們見過傲天的弟弟楊無忌嗎?」
雲凌雪道:「無忌原本跟我們在一起,隻是今日之戰後就沒有瞭他的蹤跡。我也在設法尋找。」她忽然想起嚴京的話,心中充滿疑雲,楊無忌到底是誰,是否真像奸相所言,是拓跋赫的兒子。
「老人傢,小女有一個問題,不知道您是否知道內情?」
「什麼事情?」
「今日嚴京狗賊說無忌的生父不是楊承宗將軍,而是北金的拓跋赫,不知您可曾有此耳聞?」
楊忠臉色突變,嘆道:「這是楊傢的秘密,嚴京怎麼會知曉。」他臉部扭曲,似陷入無邊的痛苦,沉吟片刻後將當年商清羽陷落北金,逃回時已有身孕,並生下無忌的經過全盤托出。
「楊承宗深愛夫人,向來把無忌當做己出,除老夫外,此事再無他人知曉。一旦這個秘密被泄露,中原大地恐再無無忌容身之地。」
這段話經楊忠口中說出,容不得他人不信,唐芷柔嘆道:「怪不得無忌一直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不僅僅是他與眾不同的容貌,更是因為他骨子中有一股不同於中原人的邪氣。哎,將來我們要如何面對他才是。」
雲凌雪眉頭緊皺,道:「畢竟他也是商清羽的孩子,從小在大夏成長,隻要他心向大夏,不做違背俠義之事,就依然是我們的好兄弟。」
談論間,唐敖夫婦也推門而入,看到雲凌雪等人後喊道:「雲姑娘,芷柔你們回來瞭,小霜妹子在嗎?」
雲凌雪大驚失色,問道:「小霜沒和你們在一起嗎?」
唐敖夫婦臉色煞白,驚呼:「壞瞭,阿霜不見瞭!」
在唐芷柔走後,三人正要撤離,酒樓老板將幾人攔住,索要官軍進入後物品損失賠償。唐敖夫婦一時與他糾纏不清,便讓雲綺霜按照地址先行一步,未想到等他們趕到丐幫分舵後卻不見小霜的蹤影。
江映雪急得掉下眼淚,摟著雲凌雪哭道:「對不起,我沒照顧好小霜妹妹。」
雲凌雪安慰道:「姐姐不要著急,也許是她走丟瞭,說不定晚些時間就會回來。」
雖然面上不動聲色,但雲凌雪心急如焚,她知道以妹妹的武功,尋常高手根本不是小妹對手,現在失蹤,最大可能是遇到瞭天魔教賊人。
唐芷柔跟雲凌雪判斷一致,急忙趕往丐幫,請求分舵所有人出動一起尋找,待眾人一路苦尋無果,返回雲府時已是深夜時分。
原本是傲天和雲凌雪的大喜之日,結果傲天入獄,雲綺霜和楊無忌不知去向,唐芷柔心力交瘁,終於忍不住放聲痛哭:「雲姐姐,是我不好,我早就發現慕容傢心懷不軌,卻未提醒大傢防備,沒想到釀成如此大患。」
「芷柔妹妹,你不要自責,誰能想到慕容隆竟是這樣的小人。先不提他們,你覺得傲天哥哥會有危險嗎?」
唐芷柔停止哭泣,想瞭想說道:「聽雲姐姐描述,嚴京死前已認罪,如果按正常律法考量,傲天哥哥就算有過,也罪不至死。隻是當今皇帝昏庸,一直對姐姐心懷不軌,我擔心他會用傲天哥哥來要挾姐姐。」
「我倒並不擔心,他若有心要挾,傲天哥哥反而安全。我們可趁此期間想辦法救他出來,就算劫獄也在所不惜。」
一夜無話,第二日眾人繼續尋找小霜,僅留雲凌雪在府中等候趙晟的消息。
嚴相被殺,朝野震驚,大殿之上一片肅穆。雖說嚴京權傾朝野,死黨甚多,但一旦靠山身亡,真正為他挺身而出的卻寥寥無幾。
朝堂之上分為兩派,一派認為嚴京勾結天魔教,陷害忠良已成定論,雖已身死仍要追究,並且建議釋放忠良之後。另一派則認為雖然嚴京有罪,但楊傲天未經律法,私自殺害朝廷命官仍要嚴辦。
皇帝聽著兩派互相攻訐卻一直不置可否,一些擅長見風使舵的官員噤若寒蟬,不知該倒向哪邊。
見兩方爭論不下,趙晟挺身而出,跪地奏道:「兒臣以為,嚴京罪大惡極,楊傲天為父母報仇,雖不合律法,但其心可嘉,望陛下法外開恩,給枉死的忠良一個交代。」
刑部侍郎張庭棟一直是嚴京走狗,聽趙晟啟奏,也起身出列,道:「三皇子此言差矣,我大夏之所以長盛不衰,就是因為嚴格執法,若隨意處置必將動我立國之本,請陛下三思。」
「張大人既然說到律法,小王記得在我大夏立國之初,一位俠士名叫田隱,他為報父仇割瞭殺害其父惡霸的頭顱,之後到官府自首。我朝聖祖在得知此事後認為大夏以孝治國,為父報仇其情可憫,便赦他無罪,還成為當世佳話。難道我聖祖不懂律法嗎?」
「三皇子所說確有此事,隻是因此也造成瞭民間戾氣過重。被殺之人也有孩子,子復有子,冤冤相報,無休無止。因此後來我朝修改瞭律法,並不鼓勵血親復仇。」
「張大人並未說到實質,我朝雖修改瞭律法,但仍有兩點考量。其一、罪責認定,若被殺之人罪有應得,則子女復仇才會入罪。若父母無辜枉死,而殺人者逃脫律法制裁,後輩復仇仍會網開一面。其二、復仇之人是否濫殺無辜,若復仇者僅僅殺死罪魁禍首,而不牽涉無辜之人,則亦可法外施恩。楊傲天復仇僅僅殺死嚴京,並未傷害他人,而嚴京之罪已屬定論,因此符合寬恕的條件。」趙晟言辭鋒利,引經據典,所述觀點都有法可尋,大殿之上眾臣頻頻點頭,深以為然。
皇帝沉思良久,說道:「諸位愛卿所說都有道理,不過朕以為還是要看楊傲天及其傢人的態度。據朕所知,楊傲天的弟弟現在在逃,唯一親人就是剛成婚的雲凌雪,若雲凌雪能替他認罪,朕倒是覺得可以法外施恩。」
「這……」眾臣在大殿之上交頭接耳,沒人能想到皇帝在聽瞭辯論之後竟會做出如此荒唐的選擇。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要挾,皇帝為瞭一己私欲竟如此厚顏無恥。一些正直的大臣低下頭,為大夏有這樣的皇帝感到羞愧。
對於嚴京的處置,大臣與皇帝意見基本一致,鑒於他已經身死,僅罰沒其傢產,但對其傢人網開一面,不再追究。
朝堂之上大臣們唇槍舌劍,劍拔弩張,而雲府卻一片淒涼。雲凌雪獨自守在府中等候消息,心中肝腸寸斷,暗自思量:「傲天哥哥你還好嗎?小霜妹妹,你在哪裡?」
……
在南城的一間蕭索的小院中傳來一聲少女甜甜的聲音:「傲天哥哥,你找到姐姐瞭嗎?」
「還沒有,妹妹不要著急,我今天繼續打探。」昨日雲綺霜從醉仙樓離開,按照唐芷柔給的地址尋找丐幫分舵,走在半途忽聽得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頭一看卻是傲天哥哥。
「跟我走!」「楊傲天」並不多言,拉著她一路狂奔來到瞭南城這個小院。
待二人進屋安定下來後,「楊傲天」告訴她在去嚴府的路上遭到伏擊,雲凌雪和無忌引著官兵邊打邊撤,自己趁機逃脫,趕回酒樓與大傢相會。
「這是哪裡?」雲綺霜問道。
「此處是丐幫在京城的隱秘聯絡據點,比分舵更加安全。等大傢逃離追殺後會到此會和。」
大婚之日,林楓一直在暗處觀察,見雲綺霜獨自出行,便偷偷尾隨其後。他對雲綺霜的美貌早就垂涎三尺,心想雲凌雪自己不敢招惹,但她可愛的妹妹卻不能放過。
林楓在暗處換上楊傲天的衣裝,帶上人皮面具,假扮楊傲天將她引到此處。
這座宅院是天魔教在京城的備用據點,隻是因天魔教徒在上次戰役中幾乎全軍覆沒,這裡便成瞭一座空宅。
對於雲綺霜,他倒並不急於下手。自恃易容術高超,不會露出破綻,林楓一直暗自謀劃,想要制造一個絕佳機會讓少女主動投懷送抱。比起用強,他更喜歡女子半推半就,含羞帶怯的嬌柔模樣,之前他嘗過師妹的甜頭,現在要做的就是如法炮制。
他不時偷瞄雲綺霜沉魚落雁般的絕美面容,胯下巨龍悄然挺立,恨不能立即將少女就地正法。
雲綺霜雖然剛過十七歲,但身材發育得亭亭玉立,已經成熟得像雙十少女,胸前一對玉峰傲然挺立,散發著銷魂的撩人媚意。在他眼裡,如果說雲凌雪是遙不可及的聖潔女神,那雲綺霜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瑤臺仙子。少女從小在眾人寵愛中長大,渾然不知世間險惡,純潔得像一張白紙。就連林楓這種閱女無數的淫賊,都產生一絲惜香憐玉之情,不忍心貿然侵犯。
午後到黃昏,一日轉瞬即過。林楓假意出門尋找,傍晚帶著濃濃的失落而歸。見還沒有姐姐和唐傢的消息,雲綺霜坐臥不寧,小嘴一撇,似要哭出聲來。林楓安慰道:「小霜妹妹不要難過,以你姐姐的功力,無人能夠傷她,也許現在不方便前來會和,我們在此等幾日再做打算。」
聽到「傲天」哥哥的話,少女憂慮的心稍稍平靜,在這一刻,隻要傲天哥哥在,她就無所畏懼。自從第一次在峨眉見到楊傲天,少女就對這位英俊瀟灑、心地坦誠、武功高強的青年充滿好感。隨著之後的接觸,這種迷戀和信賴越發強烈,隻是自己還小,隻能將他像大哥哥一樣看待。直到有一天,當她得知傲天哥哥與姐姐的關系,那顆心隱隱作痛,偷偷在屋裡流瞭不知多少眼淚,才明白自己對傲天哥哥已經情根深種,不可自拔。
似乎姐姐也看出瞭這一點,私下偷偷告訴她願意與她一起陪伴在傲天身邊,少女憂鬱的心情才重新變得開朗。
這是少女第一次與傲天哥哥單獨相處,她的心如鹿撞,小臉染上一絲桃紅。
少女敏銳地感到傲天哥哥看自己的眼神也頗有異樣,莫非在他心裡也喜歡上瞭自己?想到這裡,少女懊惱地罵瞭自己一句,姐姐和唐傢兄妹下落不明,你怎麼能去想這些事情。
天色已晚,林楓忍著欲火對雲綺霜道:「妹妹先休息吧,明日我再去查看,如無結果,我們再想其他辦法。」
「嗯,哥哥也好好休息!」雲綺霜答應瞭一聲,轉身離去。
躺在床上,林楓撫摸著自己的八寸巨屌,一邊意淫,一邊繼續構思如何設計一個完美的圈套……
在楊傲天入獄的第三日清晨,雲凌雪和唐傢兄妹還在苦苦思索如何解救傲天和搜尋妹妹的蹤跡,一位大內太監前來雲府宣旨,令雲凌雪進宮面聖。
不出唐芷柔預料,皇帝依然還在打雲凌雪的主意。「雲姐姐,不能去,皇宮恐怕是龍潭虎穴,我擔心……」唐芷柔眉頭緊皺,卻也沒有想好破解之法。
「芷柔妹妹,我明白,隻是我別無選擇,為瞭傲天哥哥,就算刀山火海也要闖一闖。你放心,我會見機行事,盡量不讓皇帝老賊占瞭便宜。」雲凌雪緊咬著牙關,下定決心,但心頭也隱隱有一絲慌亂。
在雲凌雪趕往皇宮的路上,大理寺天牢迎來瞭一位相貌萎縮的官員。那人頭戴五品官帽,對獄卒道:「本官程裕,奉刑部張大人之命,前來問詢罪犯楊傲天。」說著,拿出刑部公文。
看守獄卒接過文書看瞭一眼,低頭打開牢門,引著他來到關押楊傲天的天字號牢房。「咔」地一聲,獄卒打開牢門鎖頭,閃身站在一旁。程裕對他擺瞭擺手,示意他先行回避。
獄卒提著鎖頭來到牢房門口,卻見一位穿戴華貴的少女提著寶劍走上前來,對他喝道:「本人千靈公主,前來探訪人犯楊傲天。」
公主刁蠻之名無人不曉,獄卒雖未見過本尊,卻絲毫不敢怠慢,迎上前去施禮道:「不知公主駕到,未曾迎接,請公主恕罪。不知公主此時探視可有聖旨或大理寺公文?」
公主怒叱道:「狗奴才,見到公主為何不跪?我來探監還需要聖旨嗎?」
「這……請公主不要難為小吏,若我私放公主進去,怕是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你既無法做主,那就把你們獄丞叫來,看他敢不敢攔本公主?」
獄卒深施一禮:「好,請公主稍後片刻,我這就去請獄丞王大人。」大理寺法度森嚴,天牢更是羈押朝廷重犯之地,公主雖然跋扈,卻也不敢硬闖,隻得守在門外等候獄丞到來。
在天牢之中,程裕打發走獄卒,輕輕踱步來到楊傲天身邊。為防犯人逃脫,楊傲天的腳上拴著沉重的鐵鏈,雙手帶著枷鎖,身體被緊緊縛在牢中的鐵柱之上。
程裕打量他瞭一眼,道:「你就是殺害朝廷命官的兇犯楊傲天?」
見有人發問,楊傲天抬起頭,盯著來人道:「不錯,我就是楊傲天,你是何人?」
「我乃刑部程裕,今日奉聖上之命特來為你送行。」楊傲天心猛地一沉,感到一片死亡的氣息充滿瞭大牢。他雙目圓睜,猛地用力,直掙得身上的鐵鏈嘩嘩作響。
「哈哈,不要做無謂的掙紮,省得黃泉之下連走路的力氣都沒瞭。」
幾番用力之後,楊傲天逐漸冷靜下來,冷冷地盯著程裕道:「皇帝既然想要殺我,大可下令明正典刑,何必鬼鬼祟祟在獄中動手。你可有聖旨?」
「問得好。皇帝自是想要殺你,奈何按照律法你罪不至死,若強行問斬怕是難封天下人之口。因此隻好派下官動手,到時就說賊犯重傷不治,在獄中暴斃,這樣也省瞭諸多麻煩。」
「不對,皇帝若要動手,應該派大內之人,為何會用刑部官員?怕是嚴京死黨想要公報私仇吧?」
聽道楊傲天的質問,程裕一怔,道:「沒想到你腦子不差啊,這麼快就想明白關鍵,這樣的人才殺瞭確實有些可惜。下官也是無奈,若不執行隻有死得更慘,請楊兄弟見諒。」
幾日前,程裕和幾位嚴京黨羽收到一封匿名信件,信中羅列瞭他們枉法和貪腐的證據,信中言道若他們不能殺死楊傲天為嚴相復仇,這封信就會落到皇帝手中。
收信之人無不位高權重,幾人商量之後決定讓程裕出手,在獄中毒死楊傲天。一旦事發,幾人會力保他免受懲罰。程裕在眾人中官職最小,別無選擇,隻得聽命。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一步步地向楊傲天靠近……
皇宮之中,夏皇在龍床上坐臥不寧,心情既激動又緊張。激動的是即將擁有世上最動人的尤物,緊張的是萬一雲凌雪不顧楊傲天死活,以她的武功無人能保自己周全。不過想著雲凌雪絕美的容顏,他決定冒險一博,最差的結局僅是放棄而已,何況在他手中還有一個撒手鐧,隻要雲凌雪中瞭此招,就算她武功通天也難逃此劫。
「雲凌雪覲見!」
隨著一聲清亮的叫喊,雲凌雪在兩個小太監的簇擁下來到皇帝面前。她身著一身素服,面上不施粉黛,但依然掩不住傾國之色。
雲凌雪低下頭,輕輕跪倒,口中道:「民女雲凌雪參見聖上。」
「抬起頭來!」
聽到皇帝的命令,雲凌雪無奈地抬頭,迎面直視著他猥瑣的目光。皇帝一雙色眼死死盯著她高聳的酥胸,曖昧地說道:「雲姑娘平身,請坐到朕的身邊。」
「小女不敢。」雲凌雪不為所動,正色道:「請聖上下旨放過我的夫君,民女會永遠記得陛下的恩德。」
皇帝捻瞭捻花白的胡須:「要說楊傲天為父報仇,罪不至死,不過這牢總是要坐的,能不能法外開恩都在姑娘一念之間。」
「請陛下明言!」
「好,要說也不難,隻要姑娘願意入宮為妃,常伴朕的左右,朕願下旨立即赦免楊傲天,你覺得如何?」
雖說早已料到這個結局,雲凌雪依然沒有想到皇帝竟荒淫無恥到如此地步,這樣卑鄙的話在他口中說出竟似天經地義一般。
「請陛下三思,您這樣做不怕被天下人恥笑,留一個千年的罵名嗎?」雲凌雪怒氣漸生,言辭中帶著一絲抗拒。
「朕早已考慮再三,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楊傲天既是我大夏子民,自當順應聖意,若僅為一己之私對抗皇傢,又有何資格做忠良之後。」
這世上還有如此荒唐的邏輯,雲凌雪已知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對荒淫的皇帝毫無用處,剩下隻有順從和反抗兩條道路。如果反抗,以自己的身手自是可以挾持皇帝,不過從此之後無論楊傢還是峨眉派都會成為大夏的逆賊,中原大地再無立身之處。但若順從,就要犧牲貞潔,就算將來逃脫也難洗此奇恥大辱,在之後的歲月又如何面對傲天哥哥。兩個念頭在心中此起彼伏,雲凌雪僵在地上,一時難以抉擇。
「怎麼?如果雲姑娘不願意,朕也不會強求,就請姑娘返回。楊傲天會按律法懲治,不過大理寺刑罰嚴峻,朕怕他熬不過三司會審就一命嗚呼,那時朕就是想救人也來不及瞭。」
皇帝說完話警惕地盯著雲凌雪,生怕她一怒之下做出叛逆的舉動。
「好吧,小女願意入宮為妃,隻要陛下開恩,先放楊傲天出獄。」雲凌雪咬咬牙,猛磕一個響頭。
見雲凌雪終於屈服,皇帝大喜,上前扶起她說道:「朕金口玉言,絕不食言。」
「那就請聖上下旨。」
「不忙。朕會交代大理寺好生照顧楊傲天,等完成納妃儀式,自會放他出獄。」
「陛下是不相信小女嗎?若不見楊傲天出獄,恕我不能從命。」皇帝面露難色,沉吟片刻道:「要不這樣如何,今日姑娘先來侍寢,在見到姑娘誠意之後,朕馬上放人。」
雲凌雪原本打定主意,隻要楊傲天出獄,自己就設法逃脫,整個皇城之內沒有人能攔得住自己。在此之前隻好虛與委蛇,哪怕讓他占些便宜,隻要保住不失貞潔,其他都可暫不考慮。不過皇帝的要求打破瞭她的設想,現在唯有付出身體才能保得傲天哥哥平安。
難道沒有其他辦法瞭?雲凌雪暗罵自己低估瞭皇帝,卻讓自己陷入死局。也許隻有以色侍人瞭,隻是不知能否迷倒皇帝,讓他在納妃之前先下令放人。她雖知自己美貌驚人,但從不會故作狐媚之狀,對能否成功並無一絲把握。她嬌嗔道:「小女已同意為妃,但在無名分之前絕不會侍寢,請陛下見諒!」
皇帝臉上閃過一絲懊惱,不過片刻後就轉怒為喜,色瞇瞇地盯著她說道:「無妨,若不能侍寢,就好好與朕親熱親熱,隻要讓朕滿意,朕就下旨放人。」
「小女不知如何才能讓聖上滿意?隻怕不會服侍,反而惹惱瞭陛下。」
「這很簡單,就是親親抱抱而已。」
「陛下隻要保證絕不讓小女獻出貞操,我願侍奉聖上。隻是您金口玉言,待滿意後必須下令放人。」
「君無戲言!」
「傲天哥哥,阿雪對不起你。」雲凌雪心在滴血,但面上卻還要強顏歡笑,生怕皇帝看出她內心所想。她忽然想到瞭緣師太的話,既然皮囊肉身皆為虛妄,一時的羞辱又有何妨。隻是自己能忍到什麼程度,若皇帝硬要突破底線,又該如何應對?
見雲凌雪沒有抗拒,皇帝懸著的心終於落下,開始用欣賞的心情仔細端詳著眼前的美女。雖說並非初次相見,但此刻他才真正在咫尺之間細細觀瞧,一雙色眼狠狠盯著她身體最誘人的部位,連咽瞭幾口口水。
真正的絕色美女經得起最嚴苛的目光,雲凌雪正是絕色中的絕色,雖然刻意穿著素服,卻依然難掩傾國的風采。她的一雙鳳目含愁,如一汪秋水,眉頭微蹙,淡如春山,明明是叱吒武林的女中豪傑,此刻卻如無助的柔弱女子,強烈的對比之下更平添萬種風情。
「雲姑娘,以後你就是雲貴妃瞭,讓朕好好看看你。」皇帝色心大動,一把將她摟入懷中。
「嚶」地一聲嬌呼,雲凌雪面色潮紅,羞澀地閉上雙眼。軟玉溫香抱滿懷,皇帝緊摟著一抹細腰,隻覺入手處軟膩酥滑,仿佛柔若無骨,令他一雙大手再也不舍得離開這具惹火的嬌軀。
定睛望去,美人傲挺的雙峰劇烈起伏,晶瑩如玉的柔嫩雪肌浮上一層紅暈,更是艷光四射,刺激得皇帝胯下肉龍一柱擎天,將龍袍頂出一個巨大的鼓包。
莫非這絕世美女已然動情?皇帝心中大樂,未想到能如此輕易上手。他雙手用力,胸膛壓住美人的一對雪峰,頭部與玉頸交纏,兩具軀體緊緊貼在一起。濃鬱如玫瑰,清冽如蘭花的獨特體香撲鼻而入,皇帝猛吸幾口氣,頭部一陣暈眩,爽得不知今夕何夕。
簡單的擁抱已使皇帝飄飄欲仙,不過他顯然無法就此滿足,一雙被色欲燒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雲凌雪羞花閉月的俏臉,伸出大嘴向嬌艷的紅唇重重吻去。
感到芳唇遭襲,雲凌雪微睜鳳目,螓首一偏,躲開皇帝的突襲,嬌聲道:「不要!」
第一次聽到雲凌雪發出嬌羞之音,皇帝的心猛地一顫,身體酥軟,對她的反抗一點也不以為意,反倒更撩撥起內心的熊熊之火。
「美人還是害羞啊,你這個樣子如何令朕滿意?」皇帝淫淫地笑道:「時辰還早,雲姑娘,不對,以後該叫你雲妃,陪朕小酌幾杯如何?」
「陛下有命,民女自當遵從。」雲凌雪俏臉微紅,低聲回應著。
皇帝露出滿意的笑容,一手握著她的纖纖玉指,一手扶著柳腰,拉著她並排坐在寢宮的圓桌之前。
美酒早已備好,皇帝親手斟滿兩杯,興奮地說道:「這是蜀中進貢的極品竹葉青,今日與愛妃痛飲。可知在你大婚的日子,朕得知楊傲天是叛臣之子,心中既失望又慶幸。能在你們洞房花燭之前將他捉拿歸案,真是上天對朕的眷顧,否則朕這輩子會遺憾終生。」
皇帝的一番話如同尖刀刺在雲凌雪的心口,傲天哥哥就是因這荒淫無道的昏君身陷囹圄,而自己卻要對著他強顏歡笑,這是何等的恥辱,何等的荒謬。
念及此處,雲凌雪一咬牙,跪倒在地道:「民女不守婦道,已與楊傲天有瞭夫妻之實,不潔之身再難侍奉皇上,更不配做皇上的妃子,請陛下恕罪!」
皇帝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半天後不怒反笑:「你不用激我,就算你已非完璧之身,朕也不在乎。想當初,朕還曾想納白詩詩為妃,青樓女子朕都可以接受,何況你隻是委身他人。」
聽聞皇帝無恥之言,雲凌雪冷冷笑道:「聖上心胸確非常人可比,你就不怕民女之後做出有損皇傢臉面的事來?」
「哈哈哈」皇帝一陣狂笑,「愛妃就這樣討厭朕嗎?為瞭能脫身,竟能說出如此自輕自賤之語。無論你說什麼,朕隻當玩笑,今日朕要與愛妃一醉方休。」言畢,皇帝一把摟住她的香肩,舉杯道:「請愛妃幹瞭此杯。」
雲凌雪望著杯中閃著青光的美酒黯然不語,心中生出一絲警惕,感到酒中定有蹊蹺,隻是不知究竟放瞭何種藥物。
「愛妃怎麼不喝,怕酒中有毒嗎?」皇帝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笑道:「朕怎麼舍得。」
他接著倒滿酒杯,一口將酒倒入口中,含著酒水湊到雲凌雪面前。雲凌雪避無可避,被他火熱的雙唇緊緊壓住芳唇,心中氣苦不已。皇帝伸出舌頭,卻未能撬開她的牙齒,隻好將酒水咽下。
「雲姑娘,朕的耐心有限,你若還想救人,就不要再忤逆朕。楊傲天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間。」皇帝久攻不下,言辭已頗為嚴厲。
我該怎麼辦?荒淫的皇帝不達目的絕不會罷休,真不知他還有多少羞恥的要求。罷瞭,隻要不碰觸底線,今日就當做瞭一個噩夢。雲凌雪一狠心,眼中清淚直流,但卻不再躲避。
看到她傷心的樣子,皇帝心中暗喜。他年輕時放蕩不羈,閱女無數,知道雲凌雪此刻的表情意味著她雖然依舊未能接納自己,卻已經認命,剩下的時間自己可以為所欲為。
「愛妃不要難過,等你跟瞭朕就會明白今日的選擇是多麼正確。」他又含瞭一口酒吻上少女的紅唇,碰觸之處柔軟清涼,觸電般酥麻,無論身心都爽到極處。那片櫻唇在酒水沁染下泛著水光,比平日更顯嬌艷。
皇帝的厚唇不停在柔嫩的唇瓣上摩擦,舔弄,如同在享用世上最可口的美味。在他的熱吻下,少女檀口微張,皇帝順勢伸出靈巧的長舌,突破雪白的貝齒,深深侵入口中,與少女的香舌交纏在一起。
香醇的酒水順著舌尖從皇帝口中註入少女檀口,在怪舌的攪拌下緩緩咽入腹中。一杯之後又是一杯,皇帝連喂瞭少女三杯美酒,臉上露出一絲不可捉摸的笑容。今日之酒是孫天師調整而成,名為「醉八仙」,習武之人飲用後會內力全失,任人擺佈。皇帝不通武功,事先又服瞭解藥,因此此酒對他無任何作用,但對雲凌雪來說,卻成瞭致命的迷魂劑。
「愛妃感覺如何?」皇帝小心地問道。
「聖上,小女有些頭暈,這酒的酒力好大。」雲凌雪雙頰如火,鼻息咻咻,周身似無一點力氣,軟泥般癱倒在皇帝身上。她心知皇帝的盤算,但自恃盡可把控局勢,故意裝作不勝藥力,擺出一幅任人采摘的嬌羞之態。
「孫天師果然不凡,就算功力超凡的雲凌雪也抵不過三杯藥酒。」皇帝心中狂喜,一把抱起她的嬌軀,輕輕將其橫擺在龍床之上。
「聖上,你答應過小女,不侵犯人傢。」雲凌雪仿佛不勝酒力,星眸半睜半閉,俏臉上佈滿紅雲,如雨後桃花,明艷不可方物。皇帝看得發呆,忙不迭地答道:「愛妃放心,朕決不食言。」
順利喂下迷藥,皇帝最後的顧慮煙消雲散,望著床上美人的眼光透著一絲狐貍般的狡猾,似乎已將她看成待宰的羔羊,之後要做的僅僅是要如何享用眼前的美味。皇帝深知對於這樣的人間絕色,一定不能操之過急,隻有慢慢把玩,勾起她的欲火,到時才能一起登臨欲仙欲死的人間仙境。
他脫掉皇袍,僅著貼身內衣,伏在少女身上,雙手捧著她的螓首,火熱的唇瓣再次印上少女微啟的紅唇。
一張溝壑縱橫、如同風幹橘皮的蒼老面容映入眼簾,偏偏這張臉上還長著一雙淫邪萎縮的鼠眼,雲凌雪一陣反胃,恨不得一腳將他從身上踢開。可內心一個聲音告誡她「事已至此,小不忍則亂大謀。」她橫下心來,忍著羞憤,任憑皇帝輕薄,甚至偶爾嬌聲呻吟,回應著他的動作。
見床上美人如此配合,皇帝樂得心花怒放,嘴唇如小雞嘬米般品嘗著少女嬌艷欲滴的紅唇,不時發出嘖嘖的聲音。點點櫻唇嘗遍,他的厚唇緊緊壓著柔嫩的唇瓣,伸出長舌撬開整齊的貝齒,向檀口深處擠去。
「嗯」雲凌雪強忍著惡心,發出一聲銷魂的呻吟,迎接口中的不速之客。皇帝的舌頭像一隻靈巧的泥鰍長驅直入,在她檀口中粗暴地掃蕩。勾,挑,頂,壓,舌尖戲弄著少女的香舌,惹得少女口中津液四溢。接著他的舌尖猛深,仿佛肉棒一般在口中伸縮挺刺,刮得少女口中一片酥麻,嬌軀浮起異樣的快意。纏綿良久之後,皇帝含住少女的雀舌細細品砸,電流般的快感從舌尖迸發,沿著經脈傳向四肢。
「見鬼,怎會這樣?」雲凌雪心中不解,又羞又惱,自己明明既痛恨又討厭這個又老又醜的男人,怎麼卻被他挑弄得周身酥軟,快意連連。
果真是媚骨天成之姿,盯著雲凌雪撩人心魄的嬌軀,皇帝心中長嘆,暗自慶幸:「若非最後下定決心,恐怕就要與此顛倒眾生的人間尤物失之交臂瞭。」在攻克美女檀口之後,他的雙手沿著天鵝般的雪白玉頸緩緩劃過,停在那對傲人的雙峰之上。
為瞭避免顯露傲人的身材,雲凌雪在覲見之前特意用白紗裹胸,將一對玉乳緊緊縛住。即便如此,皇帝隔著外衣亦覺得入手綿軟,手感頗佳。既有珍寶,豈可藏於匣中,皇帝迫不及待,伸手去解她的衣衫,卻被少女一把拉住。
「不要!」雖說雲凌雪已經下決心色誘皇帝,但仍無法忍受在他人面前袒露身體。
「怎麼,愛妃怕羞不成?」皇帝淫淫一笑:「你可是答應過朕,隻要不奪你貞潔,其他事情朕可為所欲為。」
「可凌雪畢竟還無名分,這樣做難免輕賤,陛下將來也不會再珍惜小女。」
「怎麼會呢?朕愛你還來不及,怎麼覺得輕賤。若再堅持,朕會認為你並無誠意,隻想蒙騙於朕。」皇帝雙眼被欲火燒得通紅,死死盯著她的一抹酥胸,用力甩開纖纖玉手,再次去解她的衣襟。
「哎。」雲凌雪一聲長嘆,眼中含淚,放棄瞭掙紮。
羅裳輕解,白紗飄飛,轉眼間雲凌雪上身赤裸,全身僅剩一條水青色的絲綢襯褲。她緊夾著玉腿,死守著最後的底線。皇帝幾次用力都未能將它扯下,隻好搖頭放棄。
當那對傲人的雪峰掙脫束縛,從白紗中跳脫而出的剎那,皇帝看得雙眼發直,兩隻眼珠子差點從眼眶中崩瞭出來。
「愛妃這對碩乳隱藏得好深啊,原來竟似不輸於白詩詩的那對尤物。嗯,僅僅略小一點,不過弧線更加完美,也更加玉立挺拔,讓朕摸摸,看看那手感如何。」說話間,皇帝一雙幹癟的大手分別握住兩隻玉乳,用力地按壓把玩起來。
在厭憎的男人面前袒露酥胸,還要忍受他出言調戲,伸手褻玩,雲凌雪臉脹得通紅,握緊的拳頭微微發抖。她默念幾句經文,索性閉上雙眼,將自己想象成一具毫無知覺的軀體,任由身前的男人猥褻,隻盼這份難忍的劫難盡快過去。
就算是武林盟主又能如何,還不是乖乖地任我玩弄。皇帝見雲凌雪一步步落入自己的圈套,激動得胯下肉龍亂顫,心中默念道:「寶貝不要著急,今天定讓你盡興而歸。」
皇帝玩弄著一對雪膩酥滑的巨乳,將頭埋在乳峰之間,一股少女體香撲面而來,刺激得皇帝頭暈腦脹,如臨仙境。他用掌心按住雪峰上嬌艷的蓓蕾,用力下壓,嫩滑的乳肉從指間溢出,透出晶瑩的光澤。
「軟嫩酥滑,色如羊脂,形似玉山,體香銷魂,這對玉乳真是人間極品,朕給它們起個名字,就叫」雪玉香峰「如何?」
見雲凌雪沒有回應,皇帝微微一笑,張口含住嫩紅的乳珠,用舌尖沿著暗紅的桃瓣細細舔弄起來。舔,裹,捻,壓,他的舌頭象隻靈活的小蛇纏著蓓蕾砸弄不休,片刻之後嫣紅的乳頭便堅硬豎立,隨著巨乳的起伏晃動不止,閃得皇帝目眩神迷。
在皇帝花樣百出的的褻玩之下,雲凌雪雙峰之上快意連連,四肢酥軟無力,點點欲火漸成燎原之勢,將她堅貞的玉體融化成一灘春水。最難忍的是蜜穴之中的空虛酥癢之感,她不斷夾緊雙腿,仍無法阻止泛濫的蜜液從桃源洞口流出,順著雪丘和玉臀,把身上僅存的襯褲染出一片水跡。
雲凌雪身負玄陰聖體,雖然可通過心法控制欲望,但身體本身與玄陰媚體並無差異,同屬敏感體質,一旦受到刺激便極易動情。偏巧皇帝又是色中高手,這一番玩弄下來,雲凌雪的嬌軀已不堪挑弄,雪白的玉體上泛起紅潮,蜜穴中早已春潮泛濫,口中禁不住發出陣陣銷魂的囈語。
「愛妃玉體真是敏感,既然難忍又何必在忍,不如就從瞭朕吧。」
雲凌雪閉著雙眼猛地搖頭:「不!陛下不可食言。」
皇帝微笑著搖瞭搖頭,從她身上慢慢爬起。片刻之後,雲凌雪忽然感到腰部一沉,一根火熱的巨物壓在雙乳中間,睜眼一看,頓時羞得面紅耳赤。皇帝不知何時已脫光瞭衣服,跨坐在她的腰上,那根堅挺的肉龍青筋環繞,雞蛋般的龜頭正頂在雙峰下的溝壑之中。
「陛下,你……」雲凌雪羞憤難當,未想到想令皇帝滿意竟會付出這樣的代價。
「朕說話算數,這樣也不算壞你貞操吧。」皇帝說話間肉棒用力一頂,龜首順著乳溝直刺少女下頜,柔嫩的乳肉被燙人的肉棒剮蹭,刺激得周身如觸電一般,潔白的玉體上浮起一層細微的顆粒。
「還記得勝雪閣中詩詩姑娘是如何服侍朕的嗎?來日朕讓她好好教教你!」皇帝一把將雲凌雪從床上拉起,那根粗壯的肉龍顫顫巍巍地在她櫻唇間不住晃動。
「含朕龍根!」皇帝淫笑著挺動肉龍。一股刺鼻的腥臊之氣撲面而來,雲凌雪頓覺惡心欲吐,螓首一擺,側過頭去。皇帝怒道:「在朕面前裝什麼聖女,朕看你就是個天生的淫婦,下邊都水流成河瞭,還要故作矜持。今日你跑不瞭瞭,朕先享用你的小嘴,再玩你的小穴,讓你知道欲仙欲死是什麼滋味!」他一把拉住雲凌雪的滿頭青絲,大肉棒猛地頂住兩瓣芳唇,就要破門而入。
「啪」地一聲,皇帝突然感到一股大力拉住臂膀,身體斜斜地摔倒在龍床之上。他剛要大喊,便被雲凌雪一把捂住口鼻,隻聽得少女叱道:「你若敢叫喊,立時要你性命。」雲凌雪本想忍辱求全,但在皇帝得寸進尺,突破底線的剎那再也無法忍受,終於壓不住滿腔怒火,徹底爆發。
皇帝嚇得目瞪口呆,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不是中瞭迷藥嗎,哪裡來得力氣?」
「這種下三濫的把戲對我毫無用處!」雲凌雪穿起衣服道:「我本想認命,犧牲色相,隻求你能放過楊傲天。沒想到你身為皇帝卻如此無恥,金口玉言如同放屁,這樣的皇帝不認也罷!」
雲凌雪自幼所受的教誨就是忠君愛國,從未想到過有一天會背叛天子。因此,就算皇帝昏庸無恥也從未生過反叛之心。但在這一刻,她內心信仰徹底崩塌,再也無法忍受為這樣昏聵無恥之人效力。她暗下決心,在救出傲天哥哥後便隱居山林,從此後大夏朝堂與自己再無關系。
她越想越氣,早知是這樣的結果,何必忍受皇帝的侮辱,那一番搔首弄姿,委曲求全變得毫無意義。難以想象,究竟是什麼原因讓自己做出如此愚蠢的決定。雲凌雪暗暗發誓:「隻有這一次,今生絕不再用身體去做任何妥協。」
「穿上衣服!」雲凌雪將龍袍甩給皇帝。皇帝哆哆嗦嗦地穿上衣服,胯下的傢夥早已嚇得縮成一條死蛇。
待皇帝穿戴完畢,雲凌雪冷冷道:「今天要委屈陛下瞭,隨我一起去救傲天哥哥,等我們安全離開,自會放你回宮。」
皇帝不敢多言,心中後悔把侍衛和太監早早遣開,但轉念又想,即使他們在此,也無法阻止雲凌雪挾持自己,現在隻有乖乖聽她擺佈才有一條生路。
片刻之後,雲凌雪面帶微笑,手挽著皇帝走出寢宮。太監劉逢春見二人親密地挽手而行,心頭暗笑:「皇帝陛下果真有手段,輕易就收服瞭這位絕世美女。」
「皇上聖安!」 劉逢春躬身候在一旁。
「給朕準備車馬,朕要和雲姑娘前往大理寺。」皇帝按照雲凌雪的吩咐指示太監備好龍輦。
「喏。奴才這就去準備,請問陛下今日要調哪位侍衛統領護駕?」
「有雲姑娘陪朕就夠瞭,你去準備車馬就好,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安排朕的護衛?」皇帝惱怒地盯著劉逢春,無意中地眨瞭下眼。
這一切並未逃過雲凌雪的眼睛,不過她隻是冷冷一笑,握著皇帝的手微微用力,嬌聲道:「陛下似乎不放心小女啊,要不把大內侍衛都叫來如何?」
「不不不,有雲姑娘在,朕放心得很。」皇帝臉色突變,額頭冒出冷汗。
車馬很快備好,雲凌雪和皇帝手挽手走進車廂。車夫一舉馬鞭,載著二人緩緩離開皇宮。
目送皇帝離去,劉逢春急呼手下:「趕緊去找常鵬將軍,聖上危矣!」他在皇宮廝混多年,對皇帝秉性及政事流程爛熟於心,從未見過皇帝親自趕往六部,而不是宣大臣入宮見駕。今日皇帝的舉動透著一絲詭異,聯想到楊傲天與雲凌雪的關系,他基本斷定皇帝已被劫持,身處危險之中。
「等一下!」他叫住剛要離開的小太監,決定親自前往。以他察言觀色的能力,並未在雲凌雪的臉上看到濃濃的殺意,斷定她目的僅是救人,若無意外,不會傷害皇帝。現在是一個絕好時機,若能救駕成功,自己在大內的地位將無人可以替代。
雲凌雪和皇帝同乘龍輦,連聲催促車夫快馬加鞭趕往大理寺。一路行來,她心中百感交集。為瞭營救傲天哥哥,被身邊年過花甲的男子百般猥褻,雖未失身,但也是一生難以洗掉的奇恥大辱。想到這,她狠狠地蹬瞭一眼皇帝,卻見他正襟危坐,眼光偷偷地瞄著自己。
「雲……雲姑娘,等朕放瞭楊傲天,你可要說話算話,放朕回宮。」皇帝一顆心提到嗓子眼,怯怯地問道。
看著皇帝怯懦的樣子,雲凌雪不屑地答道:「隻要我們安全離開,自會放陛下回去!」她不再理會皇帝,心中升起一絲悲涼之意,從此後,諾大的中原,何處才是自己跟傲天哥哥的容身之地。
在雲凌雪挾持皇帝奔向大理寺的路上,楊傲天在天牢之內已命懸一線。
程裕從瓷瓶中倒出一粒藥丸,對楊傲天道:「此藥名為閻羅丹,服下後立時斃命,毫無痛苦。你畢竟也是忠良之後,本官不忍讓你在最後時刻受苦。請公子服下此藥,我也好回去交差。將來在你忌日,本官願為你燒香拜佛,超度你的生靈。」
「呸!妄想。」楊傲天冷冷地蔑視著他,心中盤算是否還有一線生機。
「既然公子不配合,那就別怪我無禮瞭。」程裕手持丹藥,湊到楊傲天身前,一手按住他的鼻子,另一隻手就要將藥丸塞入楊傲天口中。
楊傲天頭戴著沉重的枷鎖,兩隻手被緊緊拷在枷鎖中的圓孔之中,兩隻腳上也上著鐵鐐,難以大范圍移動。不過,腳鐐畢竟沒有鎖死,他的雙腿還有活動空間。在程裕貼近身前之刻,楊傲天猛抬膝蓋,狠狠地頂在他的小腹。
這一膝蓋如有千鈞之力,程裕大叫一聲,捂著肚子跌倒在地。在地上連續翻滾瞭一刻種後,他緩緩爬起,用手擦去嘴角的血跡,恨恨地說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別怪我手下無情瞭。」
程裕從懷中取出一把半尺長的匕首,面帶獰笑,緩緩地繞到楊傲天背後,舉刀向他後頸砍去。
隻聽「鐺」地一聲,一柄長劍從大牢門口飛入,將他手中利刃擊飛,斜斜地落在牢房一角。「想要殺人滅口嗎?」一聲清脆的女聲從天牢門口傳來。程裕被飛來的長劍嚇得驚魂不定,抬頭一看更是如遇鬼魅。
「公主,你怎麼會在此?」他身為五品官員,自然知道公主與楊傲天的關系,更知道公主刁蠻成性,下手狠辣,嚇得連忙跪倒在地,求饒道:「請公主饒命,這都是刑部張大人的主意,下官隻是他們手中的棋子。」
公主看瞭一眼楊傲天,隻見他身上被層層鎖銬,面容蒼白,頭發散亂,心裡一陣酸楚。她怒視著程裕,腳步輕移,突然飛起一腳重重踢在他的胸口。程裕一聲痛叫,身體在空中翻瞭一圈,重重地落在地上昏死過去。
「田傲大哥,不,應該叫你楊大哥,小妹來遲,讓你受苦瞭。」公主看著他憔悴的面容,眼眶止不住發紅。
「公主,謝謝你。」楊傲天眼中露出一絲溫暖的笑容,低聲道:「我沒事,公主怎麼進來的?」
「那日在楊大哥婚宴上小妹得知瞭實情,在官軍前來時趕回皇宮,懇求父皇收回成命。不過父皇不肯聽我勸解,非要拿你歸案,在得知大哥被擒後,小妹隻好獨自前來。在門口,可惡的獄丞百般阻攔,已被我打暈。」
「啊,原來如此。公主的恩情,楊某永生不忘。不過公主還是請回吧,不要為我被聖上怪罪。」
「你放心,父皇不會拿我怎樣的。朝堂上嚴京餘黨想置大哥於死地,天牢中萬分危險,今日小妹就放你出去。」公主拾起長劍,一劍劈開枷鎖,再一劍斬斷腳鐐。公主所持長劍名叫「斷虹」,實為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器,對付楊傲天身上的鐵鐐自是易如反掌。
從連續幾日的禁錮中脫身,楊傲天活動瞭幾下麻木的手腕和脖頸,對著公主深鞠一躬,道:「多謝公主,隻是我若逃離,公主的罪名就大瞭,我不能因為自己讓公主受到牽連。」
「楊大哥還真是忠臣之後,忠臣都這樣迂腐,難怪這世上總是奸臣當道。」公主撇瞭撇嘴,一臉無奈的樣子。
公主一句並不經意的話語卻如重錘一般敲擊著楊傲天的心,他這一次一腳踏入鬼門關,對整個世界的認知不知不覺間產生瞭蛻變。之前他總是過於拘泥道義,刻意約束自己,可僅僅入獄的幾天,讓他看清這個塵世遠不是想象中的清平世界,如果對世間的邪惡不能用更強烈的手段去回擊,最終將會被這險惡的世界吞沒。
想到此處,楊傲天抬頭道:「好吧,那恭敬不如從命瞭。可公主冒這樣的風險救我,究竟為瞭什麼?」
公主眼中閃著一絲淒苦的淚光,悠悠道:「楊大哥,你現在還不明白嗎?」
楊傲天心頭一暖,從最初相國寺比武,到皇宮盛宴上逼婚,他從未把公主放在心上,隻想敬而遠之,未想到在關鍵時刻卻是她救瞭自己的性命。他抬頭望著眼前少女,在她身上再也不見一絲刁蠻跋扈之氣,隻有一絲嬌羞和難言的傷感。
「我這一走,不知今生是否還能相見。但公主之恩,我會銘記於心,若有朝一日需要,楊某必為公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知道,你和父皇之仇永難調解,我也不再幻想今生能和你在一起。隻盼楊大哥偶爾能記起在皇城中還有我這位小妹,我就心滿意足瞭。」她說著話,淚水終於止不住流出眼眶。
「楊大哥,可以抱抱我嗎?」公主眼中露著期待,如花的嬌顏泛起一絲紅潤。楊傲天這才仔細打量起身前的少女,她的芳唇微微上翹,唇瓣輕薄,嬌艷欲滴,一雙桃花眼含情脈脈,在其高貴的氣度下仍能感到一絲風騷入骨的嫵媚。
原來公主如此嬌艷動人,之前竟沒有註意。楊傲天心跳加速,緩緩伸出手臂。少女絕美的臉頰上飛起紅霞,一把摟住男人的肩膀,將頭埋入那片堅實的胸膛。兩具身軀緊緊相擁,彼此都能聽到對方怦怦的心跳。楊傲天更是感受著胸前的柔軟,聞著處子的體香,難以止住心猿意馬。
良久之後,少女松開雙手,仰起頭,櫻唇禿鷹覓食般突襲瞭一下男人厚厚的嘴唇,然後羞澀地跑到一邊。楊傲天一呆,傻傻地站在牢中,不知該如何動作。
天牢之中潮濕陰冷,曖昧之情卻彌漫在每個角落,楊傲天輕咳一聲,掩飾著內心的尷尬。
「好瞭,楊大哥,我們離開這裡。」公主心情逐漸平復,手持寶劍,拉著楊傲天快步離開天牢。
剛剛行至天牢門口,獄丞已從昏迷中蘇醒,帶著一隊獄卒匆匆趕來。見到二人,獄丞大喝道:「公主請留步。」
「你敢攔我?」公主長劍一擺,怒視著眾人。
「下官不敢,但若讓要犯逃走,明日小臣的項上人頭就不保瞭!」
「好,你若阻攔,今日你的人頭就將不保,你自己看著辦吧。」公主眼中透著狠辣,盯得獄丞雙腿發抖,不敢上前一步。
公主鳳目圓睜,喝道:「楊傲天乃忠良之後,今日無辜受難,本公主隻是順應天意,救忠臣之後於水火,一切罪責由本公主一人承擔。你們若敢阻攔,休怪我劍下無情。」
一眾獄卒交頭接耳,無人敢出頭阻攔。公主和楊傲天步步緊逼,獄卒紛紛後撤,讓出一條通路。
二人剛一邁出大理寺門口,就聽到一聲輕呼:「傲天哥哥,我們在這裡。」
楊傲天聽出是唐芷柔的聲音,心中大喜,道:「芷柔妹妹,你們都還好嗎?」
在雲凌雪奉旨進宮之後,唐芷柔眉頭緊鎖,暗暗推測一切可能的結果。她瞭解雲凌雪的個性,也深知皇帝是什麼貨色,最終的結論是雲姐姐很可能為救傲天哥哥孤註一擲,劫持皇帝前往天牢。
如果推測成立,那雲府必然陷入危險。她急忙叫上大哥大嫂撤離,前往大理寺天牢與雲凌雪回合。楊忠此刻尚在雲府,她不忍讓老人冒險,便請求他先行離府。
楊忠年齡尚不到五旬,但常年的風霜讓他顯得無比蒼老,尤其那隻斷臂更引人註目。唐芷柔忍不住問道:「忠伯,您的左臂怎麼瞭?」
見姑娘發問,楊忠心頭一酸,道:「當年我送二位公子前往青城,之後返回京城。可惜老奴無能,未能救得瞭主子。在楊將軍夫婦去世後,我就一直暗中跟著嚴京,準備在他上朝途中行刺。有一次,我見他身邊沒有護衛,便拔刀沖到他身前,迎頭向老賊砍去。沒料到剛一動手就被一箭射中左臂。隨後,幾個護衛把我包圍,就在我不敵就要被擒之時,一位蒙面人從天而降,把我從他們手中救出。不過,至今我也不知道那位大俠是誰。我的左臂潰爛,毒氣攻心,隻得找江湖郎中截肢,用瞭楊傢祖傳的金瘡藥才保住性命。」
「忠伯,您真是太苦瞭。」唐芷柔聽得眼淚橫流,擦瞭擦眼眶,對楊忠道:「忠伯,您好好保護自己,待傲天哥哥出來,我們一定好好孝敬您。」
在唐芷柔的勸說下,楊忠終於同意先走一步,等大事已定後再與楊傲天見面。唐傢三人則換瞭行裝,偷偷潛伏在大理寺周圍。
三人一直盯著大理寺門口,突然見楊傲天走出大門,不過跟在他身邊的不是雲凌雪,卻是千靈公主。唐芷柔略一思索,已想明白事情原委,急忙開口呼叫,與傲天大哥會合。
公主也聽到呼聲,見是唐芷柔,微微一笑道:「唐姑娘在此,我就放心瞭。楊大哥就交給你瞭。」她橫劍守在門口,目送楊傲天一步步離去。最難消受美人恩,楊傲天再次向她深鞠一躬,暗暗發誓,此生必報公主的恩情。
在與唐傢兄妹會合之後,楊傲天等人迅速按照唐芷柔定下的撤退路線趕往丐幫。在路上,楊傲天問道:「雲傢姐妹現在何處,怎麼沒看到她們?」
唐芷柔便將雲凌雪奉旨入宮之事告知傲天,並安慰道:「大哥不必擔心雲姐姐,皇帝就算圖謀不軌也不過是癡心妄想,雲姐姐自能有機會脫身。」
楊傲天對雲凌雪有足夠的信心,並不擔心她會在皇宮遭遇不測。隻是令人頭痛的是不知她何時才能脫身,又到哪裡與自己會和?
「那小霜呢?」
聽到楊傲天問及雲綺霜,唐傢兄妹一時語塞,半晌後江映雪才回道:「楊兄弟,小霜已經失蹤三天瞭。」接著她將當日發生的情形回憶瞭一遍,講述完畢後兩眼含淚,默默不語。
在楊傲天心中一直將小霜當做最親的妹妹看待,也許不知不覺中也有一絲愛意,但他並未察覺。當聽說小霜失蹤,他的一顆心如墜冰窟,本已消耗殆盡的體力再也無法支撐,兩腿一軟,搖搖欲墜。
唐敖趕緊上前一把扶住他的身軀,拍著他的肩膀道:「兄弟莫急,我們已請丐幫陳舵主幫我們尋人,但願小霜妹妹吉人天相,早日回歸。」
短短幾日,楊傲天經歷瞭人生中最大的風浪。先是報瞭殺父之仇,接著鋃鐺入獄,與心愛的人終成眷屬卻不知何時相見,最疼愛的小妹也不知所蹤,這一切讓這個剛過弱冠僅有一年的青年心力憔悴,無法集中意志思考。
望著傲天哥哥慘白的面容,唐芷柔心痛不已,柔聲安慰道:「大哥先不要難過,小妹估計雲姐姐定會前往大理寺尋你,我們隻要在附近守著,定能與雲姐姐見面。待與姐姐會合之後,我們再一起尋找小霜妹妹,你覺得如何?」
「我聽妹妹的。」楊傲天對唐芷柔素來信任,覺得目前也隻能如此,隻是絞痛的心依然無法平靜,默默呼喚著:「小霜妹妹,你在哪裡?」
在南城的破落小院中,雲綺霜還在焦急地等待姐姐的消息,絲毫沒有感到危險在一步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