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下午兩點半,書房內。陸齊躺在電腦桌前寬大舒適的旋轉椅上,兩腳一上一下搭在桌面上。

  他的手機放在電腦屏幕前,上面顯示著另一個男人的畫面。

  「這七天一切對外活動,就由你代我出席。公司各員工,不管是江城,還是其他城市的,必須嚴格按規定做好防疫工作。」

  「沒問題,齊哥。」李輝應承道。

  「另外。」陸齊忽然放下雙腳,把臉湊近手機屏幕說:「有沒有時間,幫兄弟我做個私事?」

  「什麼呀,齊哥?」

  「你也知道,我們這片區域實行管控,根本出不去。你看看能不能抽點時間買幾盒避孕套,嗯……在買盒避孕藥,送到我們小區大門口,到時候我自己去拿。」

  李輝瞪大眼睛,驚訝道:「臥槽,齊哥你開竅瞭?是不是準備這七天都躲在別墅過午休無恥的的淫亂生活。可避孕套和避孕藥你在網上下單就行瞭,同城快遞馬上就能派到你們小區。」

  「我這不是不太熟悉嘛,你以為像你經常用,都快成日用品瞭。反正你給我推薦幾款好用的,對瞭,我的長度是……」

  「臥槽,臥槽。」李輝在聽到陸齊的數據後,驚得直接跳起來,兩手拍著桌面,臉上的表情吃驚又興奮,「齊哥你這真的假的,可別吹牛啊,都比歐美老外的還粗還長。」

  「怎麼?」陸齊不禁有些得意,畢竟這也是男人炫耀的資本,「要不要我脫褲子掏出來給你看看?」

  「啊這……也行。」李輝更加興奮,又帶著期待點瞭下頭。

  「想得美,你個詭計多端的零。」

  「冤枉啊,我李輝是純爺們,純的。」

  「我對此持懷疑態度。」

  「你還不信,上次那個女DJ還記得吧,我已經把她拿下瞭。嘿嘿。」李輝面露淫笑,「齊哥,要不要看看霸氣威武的我征服她的過程?」

  「趕緊的,讓我學學你的技術。」陸齊迫不及待地催促,哪還有什麼總裁的架子,此刻的樣子,和大學時候找李輝要片看沒什麼兩樣。

  「稍等片刻,馬上分享給你。不過齊哥,這麼大量的避孕套,你該不是開淫啪吧?哎,你不能參加淫啪啊,小心得病。我有一個朋友……」

  「等等,你說的那個朋友會不會就是你自己?」

  「哎喲,真的是我一個朋友啦。你不知道,上次江城封控一個月的時候,他和客戶困在一傢休閑山莊出不去。男人嘛,寂寞難耐,正好休閑山莊不少女服務員私下裡都提供那種服務。我那朋友玩得比我還花,和客戶一起花瞭筆錢找瞭好幾個年輕漂亮的女服務員,玩瞭好幾天的淫啪。哎喲,那場面,可給我嚇壞瞭。」

  「別他媽裝瞭,我懷疑你就在其中。」

  李輝面露無奈之色,「真沒有啊,你要相信我。咱倆的關系,穿一條褲子……」

  「哎哎哎,你還是說你朋友的事吧,後來呢?」陸齊問。

  「嘿,你猜怎麼著,裡面有個女的是無癥狀感染者。淫啪一個星期後,全山莊的人幾乎全得新冠。我那朋友倒是沒死,搶救過來瞭。」

  「說的什麼啊,我還以為得性病呢。」

  「噗。」李輝撲哧一笑,幸災樂禍地說,「他是沒死,可是那玩意徹底不舉瞭,哈哈哈哈,聽說精子質量也不行瞭。」

  李輝征服女DJ的視頻很快傳到陸齊手機上。

  兩個多G大小,高清畫質,多方位拍攝。時長一個小時十五分鐘。

  「喲,這傢夥持久力可以啊!」陸齊開始觀看視頻。

  當然瞭,他可沒耐心從頭看到尾,自然是不停快進。可看著看著,他就憋不住笑起來,笑得肚子都痛瞭。就像剛才李輝笑他那個因為開淫啪感染新冠的朋友一樣。

  李輝那玩意和陸齊的比不瞭,但也不小,起碼長度也算合格。可是硬度就……

  女DJ晃胸搖臀,伸著長舌頭趴在李輝胯間又吸又添,還不停從喉嚨裡發出嗯嗯啊啊的呻吟,可李輝那玩意就像隻軟蟲一樣,舔瞭十分鐘才勉強勃起。就算勃起,也是無精打采的樣子,隨時都要塌軟下去。

  陸齊看著活色生香的畫面,沒一分鐘就一柱擎天,脹得發痛。

  從第一次插入到結束,差不多半個小時。期間李輝不停地換姿勢,一個姿勢做不到三分鐘,就要歇口氣。

  真正插入的時間算起來,也就十來分鐘,力度還軟綿綿的。

  下午三點,陸齊就收到瞭快遞,五盒超大號避孕套,一盒避孕藥。

  七天,整整七天,如果不做點什麼,陸齊覺得自己都不是人。

  晚上11點,他洗完澡,穿著睡衣來到顧菀清的臥室門前,右手手捏著一個避孕套和一片避孕藥,左手端著一個水杯。

  「咚咚咚。」

  「怎麼瞭,陸齊?」

  陸齊收斂瞭臉上興奮的表情,依然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菀清姐,我的空調還不能用,所以今晚……」

  「嗯,好,那你來打地鋪吧。」顧菀清一邊起床一邊說,「咦,你怎麼沒帶被子和鋪墊?端著水杯,是晚上要喝嗎?」

  「打地鋪,難道不應該邀請我上床嗎?」陸齊沒預料到今晚的顧菀清這麼直接,她不會已經看穿瞭他的計謀瞭吧?

  他笑道:「菀清姐,我想和你一起睡,有你在身邊,我睡得香。」

  「不可以。」顧菀清搖頭。

  「不管那麼多,先進臥室再說,」陸齊厚著臉皮就往裡面擠。

  「哎呀,你……」顧菀清站在門邊,無奈地看著硬闖進來的陸齊。

  陸齊大搖大擺地走進去,把水杯放在床頭櫃上,假裝整理昨晚留下的枕頭,趁機把避孕藥和避孕套放在下面。

  轉身,看著仍站在門後的顧菀清。國色天香的美人就站在那裡,雙眸清澈明亮,似有萬般似水的柔情。絲綢睡衣完美襯托出她那窈窕有型的身姿,尤其是那對高聳飽滿的乳球,把絲滑輕薄的佈料撐起一個高高的弧度,甚至還能看到被勒出來的內衣印子。

  在陸齊的死纏爛打之下,顧菀清再次同意他上自己的床。

  「哎呀,別擠瞭,我都快掉下去瞭。」顧菀清抱怨道。

  得寸進尺的陸齊知道顧菀清退無可退,幹脆一把將她柔軟的身軀摟在懷裡。

  「快放開我,陸齊。」顧菀清奮力抵著他的胸膛。

  好在陸齊沒有用蠻力,他還沒有被欲望沖昏頭腦。

  在顧菀清嬌弱無力地掙紮中,陸齊毫不費力地摟住她細軟的腰肢,右臂穿過她的頸下,讓她枕著自己的手臂,就這樣把她禁錮在懷中。

  掙紮的過程中,美人飽滿的乳球好幾次碰著陸齊的胸膛,她隻好用力翻瞭個身,背對著他。

  「菀清姐。」待美人安靜下來,陸齊貼在她的耳邊輕聲呼喚。

  「你還要欺負我嗎?」顧菀清詰問道。

  陸齊沒有廢話,深深呼吸一下好,把自己想說的話滿滿傾訴出來。

  「欺負?為什麼我隻不過對自己所愛的人表達愛意,純粹的情感,這也叫欺負嗎?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做不到坐懷不亂。可至少我也不是隻會用暴力脅迫的男人,我正大光明地表白,表達對你的愛意,這不可以嗎?你知不知道,自從與你相遇相識,我的心裡再也裝不下別的女人。我說過,我對你的一見鐘情的確是因為你傾城絕世的美貌,可你的氣質,智慧,魅力,才是讓我迅速陷落對你的愛河中。」

  他不由得抱緊一些,嗓音低沉富有磁性,語氣委屈有急切,「我恨不得把你徹底揉進的身體,讓你感受我的心,我是否真正發自內心的愛你。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在抗拒我對你的愛,你明明應該很清楚的啊,我們都不是小孩子。我知道,你一定也喜歡我的吧。可是你似乎總是在顧慮著什麼?你說呀,我們都這樣瞭,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我想,不會還是什麼年齡差距,你有孩子,或者怕我移情別戀之類的理由吧。」

  他的左手摸到顧菀清護在胸前的左手,反手貼合,掌心相對,十指交纏。

  「如果你害怕我在以後會嫌棄你表老,覺得男人的誓言靠不住,那我把自己一半的財產贈送給你,作為你的保障,這樣也不行嗎?第一次告白時,我曾經說過找代孕的事,我想你道歉,我發誓決不會做那種事,也不會非要你生下我的孩子,有小星小雨就夠瞭。他們也會接受我的吧。菀清姐,你說,你還有什麼要求,隻要我能做到,我一定會做。答應我好不好,跟我結婚,做我的妻子。」

  陸齊放低身段的情話並沒有感動顧菀清,她一個反問,就讓他猶豫瞭半天。

  「為什麼不給我你全部的財產?」

  顧菀清故意這樣問,一是讓陸齊知難而退,二是不惜破壞自己在陸齊心裡的完美形象,讓他以為自己不過是為瞭金錢而故作矜持,本質上也是一個庸俗的女人。

  陸齊愣瞭下,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回答,甚至也不敢問。難道問「隻要你願意嫁給我,我甘心獻出自己全部的財產?」

  很顯然,他做不到。

  「對不起,我做不到。我渴望得到你,但我也很清醒,保有一定的資產,才是我在社會活動的資本。我想要愛情,但生活不隻是愛情。擁有你,會讓我的人生更完美。徹底淪為戀愛腦,卻會失去自我,也會失去你。」他沮喪地說,也自覺地放開瞭顧菀清的身體。

  「其實,我也有錯。」顧菀清翻瞭個身,面對著陸齊,「我不能接受你,就應該和你劃清界限,而不是和你保持著說不清的曖昧關系。是我的疏忽,才讓你越陷越深,抱歉,我其實一開始應該向你說明的。」

  顧菀清唯有自責,怎敢說出實情。她所謂的曖昧,完全出於母親對兒子的愛。隻是陸齊一廂情願,把她的親近和容忍當作她對他的喜歡。

  「那你可以告訴我嗎,究竟為什麼不能接受我?」陸齊決定問個清楚,就算死心也要弄個明白。

  「對不起,沒有什麼原因,單純的因為我並不愛你,我們之間不合適。」顧菀清回答得十分幹脆,一點猶豫倒沒有。

  這個女人啊,怎麼能如此理智,她到底經歷過什麼?

  「是因為還愛著某個人嗎?」陸齊問。

  「嗯。」

  輕描淡寫的回答,讓陸齊傷心欲絕,他的癡情還比不上一個不在她身邊的人。

  愛得好卑微啊,這種卑微的愛絕不是自己想要的。他是男人,有自己的尊嚴。

  「顧菀清,你真的好絕情。」他掀開被窩,起身離開,拿著枕頭和已經用不上的避孕套和避孕藥,總不能強迫她吧。

  愛得有多深,很得就有多深,陸齊對她愛恨交織。

  從離開到關上門,床上的女人一句挽留都沒有,還真是決絕。

  躺在冰冷的大床上,陸齊自嘲地笑瞭聲,自己竟然把心思全放在一個得不到的女人身上,都快忘瞭公司目前面臨的困境。沒有女人,他還是他,沒有瞭事業,可真就完蛋瞭。

  接下來的幾天,別墅內二人的相處完全可以用相敬如賓來形容。

  陸齊沒有再提那一晚的事。面對顧菀清,他總是保持淡漠的微笑,就像他在商場上面對別人的阿諛奉承一樣。

  如同一個有彬彬有禮的紳士,與顧菀清保持著適當的距離,更沒有再霸道地抱住她,輕吻她。也不再主動尋找話題與顧菀清聊天。

  每當顧菀清做好飯菜,他都會微微點頭,說聲謝謝。

  更多的時間,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處理公司事物,或者看書。無聊時也看看電影,玩玩遊戲。每天下午兩點固定在健身房運動半個小時。

  顧菀清慌瞭,陸齊就像帶上瞭面具,不在向她展示真實的自己。

  就如她說的那樣,陸齊完全做到尊重她,而這樣的尊重,卻拉遠瞭彼此之間的距離。

  第五天的中午,顧菀清洗幹凈碗筷,正準備去書房找陸齊,詢問他的身材尺寸,打算回去為他織一件毛衣,卻是剛走到書房門前,門就被陸齊拉開。

  「陸……」

  「菀清姐,告訴你個消息。」他笑得依然那麼淺,讓人絲毫覺察不出他內心的想法。

  「什麼好消息?」顧菀清問。

  這是這幾天壓抑的氣氛中,陸齊第一次主動和她說話。

  「剛剛收到物業的消息,因為疫情得到有效控制,所以小區的封控提前解除,今天就可以出去,所以,你可以回傢瞭。」

  陸齊走出來,顧菀清趕緊讓開。

  他走到大門外,沐浴著冬日溫暖的陽光,眼見冰雪消融,天氣晴朗,心情總算舒坦瞭不少。

  顧菀清走到他身後,伸出白皙的小手接著一片金黃的光芒,感受到融融的暖意。

  「陸齊,我想給你織一件毛衣,所以……」

  「不用瞭。」陸齊看瞭她一眼,又迅速轉過頭,「趁今天天氣好,你趕緊回去吧。哦,對瞭,我這個總裁太久沒去公司,實在不稱職,所以我決定一會兒就去。你也抓緊收拾東西吧,就不送瞭。」

  他轉身走向自己的臥室,沒有留意顧菀清的表情。

  「是在趕我走嗎?」顧菀清一聲苦笑。

  她默默地走到二樓臥室,收拾自己的衣物。

  出來時,陸齊已經穿上一身藏藍色西裝,他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神情淡漠,身姿高大,給人一種冰冷威嚴,難以靠近的距離感。

  與他對視的那一瞬間,顧菀清身子一怔,呆愣在階梯上。如此熟悉的模樣,與他父親一般無二。

  看到男人起身走來,她才收拾情緒,低著頭,快步踏下樓梯,拎著幾個裝著衣服的紙袋匆匆走到陸齊面前。

  還好,眼淚沒有流出來。

  「走吧,我來幫你提。」陸齊接過袋子。

  打開車庫的門,他把紙袋放在奔馳車的車門邊,然後走向那輛與奔馳並列著的邁巴赫。

  「陸齊。」身後的女人一把拉住他的左手手腕,但很快就放開。

  「還有什麼事嗎?」陸齊轉過身,審視眼前的女人。

  「我想為你織件毛衣,有空可以把你的身高腰圍發給我嗎?」她努力笑著,「不會耽誤你多少時間的。」

  陸齊輕蔑地笑瞭一聲,「呵呵,真是有趣。顧菀清啊顧菀清,我真是看不懂你,到底對我懷著怎樣的心思?怎麼,是覺得傷瞭我的心,想要補償我?算瞭吧,我還沒這麼脆弱。」

  他抽回自己的手,「以後就不要見面瞭,我們之間沒有再見面的必要。」

  「什麼?」顧菀清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的表情看著他,清麗的眸子裡隱隱蓄著淚光。

  「不然呢,做朋友?別說這種可笑的借口瞭。我們本來就沒有什麼關系,萍水相逢,既然無緣,就各自安好,不在糾纏。消失在彼此的世界,並不影響以後的人生。我對你坦白瞭一切,而你總是在隱瞞著。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思,卻還想要不清不楚地繼續糾纏下去。」

  陸齊情緒上湧,越說與激動,失去瞭往日的溫柔,「聽好,我永遠再也不想見到你。」

  「別說瞭。」顧菀清的情緒完全奔潰,淚水如珠簾般源源不斷地湧出,腦子一片混亂,心臟一張猛烈的抽痛,痛得有種窒息的感覺。

  嬌弱的身軀幾乎剛不住這樣的打擊,搖搖欲墜,可那雙眼睛依舊緊緊看著陸齊,她苦苦尋找二十三年的兒子,他怎麼可以對她說出這種話。

  陸齊實在受不瞭顧菀清這副哭得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心頭一狠,直接搶過的她手裡的抱,翻出車鑰匙,打開她的車門,把人抱到副駕駛的位置,為她系上安全帶。

  「喂,小李。」坐在駕駛位,陸齊給秘書打瞭個電話,「下午不用上班,幫我個忙,來我的別墅,幫我把車開到一個地方,等下我把地址發給你。鑰匙就放在引擎蓋上,你直接進來,報我的名字就行。」

  才駛出小區,陸齊就受不顧菀清的眼神,心煩意亂地停下車,把人抱到後排座位上,順便給秘書小李發去中塘村的位置信息,才重新開車上路,往中塘村的方向駛去。

  極度傷心使她再次陷入失語的狀態,無力地靠著後方,喉嚨裡發出細碎的嗚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