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凝坐在床邊,看著在夢中哭泣的美人,心疼不已,雙眸不覺已泛起盈盈淚光。可又不忍心將她擾醒,隻好放輕動作,悄悄離開臥室。
「小吳,拐賣案受害者的親子鑒定報告出來瞭嗎?」
秦霜凝給鑒定科的同事打瞭個電話。
「報告秦隊,全部的親子鑒定報告正在整理中,預計下午兩點前可以發給你。」
「行,整理好就加快發給我。」秦霜凝說道。
雖然與自己無關,可陪伴瞭顧菀清二十多年,她也感同身受。陸齊是這麼多年一來最大的希望,如果他也不是顧菀清的兒子,那接下來的日子,顧菀清將會如何度過。
「唉。」秦霜凝一聲嘆息,站在陽臺的窗前,看著一張張被秋風卷落的梧桐葉,在空中或高或低地飄蕩,最終還是逃不過掉落在地,歸於塵土的宿命。
又忽然註意到玻璃上自己那張清冷絕美的容顏,不禁抬起玉手,輕輕撫摸光潔臉頰。真好啊,一點絲皺紋都沒有。上天,或者說父母給的基因真好,讓她到瞭中年,經歷二十多年的風風雨雨,依然沒有衰老。
她看著自己的眼睛,忍不住笑瞭一下。難道真是命運的安排,兩個同樣年齡的成熟美婦,竟然相遇相知,共同度過瞭二十多年的時光,而各自的丈夫,又都慘死於他人之手。
想起顧菀清說過要為易展恒報仇的話,秦霜凝思緒又想到瞭死去的丈夫,高原。一轉眼,他離開已經快六年瞭。
六年來,秦霜凝無時無刻不想為丈夫復仇。她動用一切資源,一切人脈,排除瞭一個又一個曾今得罪的仇傢,親自審查瞭一個又一個可能的罪犯,費盡千辛萬苦,一直未得可靠的證據。
而曾今因為她秉公執法,剛正不阿損失大量利益的集團,或是被她親手擊斃過的罪犯的傢屬,被她送進監獄的罪犯,聽聞她的丈夫慘死,無一不幸災樂禍。
江城最強的女神探又如何,還不是保不住自己的丈夫,甚至這麼多年瞭,連兇手的一點痕跡都沒有發現。
轉身看向液晶電視後墻上掛著的丈夫遺像,秦霜凝不禁悲從中來,縱使內心再堅強,也忍不住流下眼淚。恍惚之間,高原還活著。
他總是帶著一副眼鏡,穿著藍色襯衫,身體偏瘦,氣質儒雅。無論對誰,總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
還記得兩人初次見面,高原面對美麗清冷的秦霜凝,竟然靦腆到臉紅,一向出口就是文章佳句的嘴也結巴瞭,半天說不清一句話。
秦霜凝見他那窘迫的模樣,當時就忍不住起瞭捉弄他的心思,問他為什麼口吃也能當記者,是不是托關系走後門瞭?
其實見面之前,她就知道高原畢業於中國傳媒大學,是典型的高材生,文化人。肚子裡的墨水比對槍愛不釋手,更喜歡練搏擊的她多多瞭。
原本見秦霜凝臉色冷淡,自己又緊張得話都說不利落,高原便以為處對象的事肯定黃瞭。卻沒想到秦霜凝給瞭他一個驚喜,那張不茍言笑,精致俏麗的冷艷臉龐,忽然如冰山融化一般,對他笑瞭。
本就絕美的容顏,即使沒有什麼表情,也令人賞心悅目。再微微一笑,便直接把高原看癡瞭,他的眼中在那一瞬間,就隻有秦霜凝的存在。她的美,超越古今,什麼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又或是宙斯與勒達之女,海倫;羅馬女神維納斯;埃及艷後,克利奧佩特拉,皆比不上。
當然,情人眼裡出西施。未必中西方中所皆知的美人不如秦霜凝,隻是在高原眼中,她就是世間最美的。那怕後來見到被秦霜凝救下的顧菀清,他對她的美貌給出瞭傾城絕世,天人不及的評價,但依然在心裡認為隻有妻子才是最美的。
很快適應後,高原一改口吃的狀態,與秦霜凝的交談中,侃侃而談,對答如流。既能恰當地展示自己的文采學識,又不是文縐縐的,刻意賣弄文章。秦霜凝看在眼裡,喜歡心裡。
她喜歡上瞭文質彬彬,氣質儒雅的高原。時不時,心裡還會冒出欺負他的念頭。
第一次親吻,還是秦霜凝主動的。她想想看看高原會不會表現得跟兩人第一次見面一樣,害羞得像小姑娘。結果卻恰恰相反,她主動親吻,確實令高原感到臉紅,可也很快激發瞭他作為男人的情欲。
高原反客為主,一把摟住秦霜凝的勁瘦的腰肢,一手按住她的螓首,一邊吻住那紅艷的香唇。品嘗夠瞭,他還主動撬開秦霜凝的貝齒,主動勾起她香軟的小舌。
秦霜凝突然有種上瞭當的感覺,她十分肯定高原之前的表現都說偽裝,他根本不是純情的小白兔,而是一隻擅於偽裝的狡猾狐貍。
完瞭,秦霜凝驚覺,自己才是獵物。她想要反抗,卻被高原摟住不放,吻到窒息,大腦暈乎乎的,有一種很舒服地感覺。
可惡,她明明想推開他的,卻絲毫沒瞭力氣,反而癱軟在他懷中,完全任憑他抱著。這傢夥,平時一副文質彬彬的書生樣,一發情瞭,力氣忽然變得好大。
想罵高原臭男人,可他真的不臭,比那些滿身煙酒氣的男人好聞多瞭。明明有潔癖的,秦霜凝也搞不懂為什麼自己竟然能接受高原的舌頭在口腔裡肆虐地吮吸。
如果她睜開緊閉的眼睛,就會看到高原的臉上露出得意又滿足的表情。果然,狐貍尾巴露出來瞭。
等秦霜凝清醒過來,高原已經把她壓倒瞭床上,一隻手撐在她手臂旁,一隻手解她綠色警服的扣子。
不對勁,隻是想親吻一下而已,怎麼都躺床上瞭?其實這時候,隻要秦霜凝稍稍用力,用熟練的擒拿手反鎖住高原,他將會像那些犯人一樣毫無還手之力,少不瞭吃些苦頭。
就在秦霜凝眼神一變,蓄力動手的時候,高原忽然貼在她耳邊用低沉沙啞,富有磁性的桑洋輕輕喚道:「霜凝,給我,讓我好好愛你。」
一邊說,他左手輕輕捻著秦霜凝右耳軟軟的耳垂,一邊親吻她的左耳,香腮,玉頸。還挑逗般朝領口吹氣,吹的玉體一陣酸麻。
秦霜凝想吼人來著,開口卻變成瞭一聲軟綿綿的嚶嚀,「嗯……哼。」
兩手情不自禁地搭在高原的脖子上。
她大概是被高原施瞭迷情的法術,沉迷於他的柔情,還乖乖地配合著他,慢慢褪去身上的衣物,把完美無缺的胴體呈現在他眼中。
一隻狡猾的公狐貍,這是第一次做愛之後,秦霜凝對高原的評價。
明明是個文弱書生,胯下那玩意卻跟棒槌似的,又粗又硬,還長。秦霜凝好奇地瞅兩眼,真醜。
可就是那根醜玩意,卻讓她真正感受到瞭性愛的美妙滋味。高原不急不緩,力度適中的抽插,讓她兩度攀上快感的巔峰。雪臀之下,一片濕滑。
高原在女友體內釋放後,把還在回味高潮餘韻的她攬入懷中,一邊親吻,一邊說著撩人的情話。
氣質清冷的秦霜凝已經沒有瞭平時強勢的樣子,冷白的膚色下透著淡淡的紅暈,高高的胸脯隨著呼吸上下起伏,紅唇微微張開,眼眸迷離。一張俏臉被烏黑的秀發掩蓋瞭大半,有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嬌羞感,和平時的樣子判若兩人。
依偎在床上躺瞭十幾分鐘,高原竟然又來瞭興致,一雙大手攀上秦霜凝渾圓高挺的玉乳,左右交換著把玩。當他的手順著秦霜凝平坦,微微顯露出腹肌的小腹往下滑到那處被萋萋芳草掩映著的桃源時,秦霜凝忽地眼神一邊,狠辣而凌厲,右手一把扣住高原的魔爪,一個翻身,像捉拿犯人一樣把高原壓在身下,膝蓋頂著他的脊背。
「痛痛痛……哎喲,霜凝快放開我。」高原疼得齜牙咧嘴,掙紮著想翻身,卻換來秦霜凝手上更大的力度。
「狐貍精,敢勾引我。」
高原奇怪女友的話,意外聽到「咔噠」一聲,左手腕傳來冰涼的觸感。接著整隻左手被暴力地扯向床頭位置,又是「咔噠」一聲,他被女友用手銬銬住瞭。
「喂,霜凝,你……」
高原一個扭頭,立即閉上瞭嘴,嚇得渾身一哆嗦。
「霜凝……」
「閉嘴,你有權保持沉默。」
「哎,好嘞。」
「哼。」秦霜凝赤裸著雪白的身子站在床邊,兩手緊握著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被拷在床頭的高原。
眼神冰冷凌厲,又帶著鷹一樣的銳利狠辣。高原對女友的這副表情再熟悉不過,這是她面對窮兇極惡的罪犯時才會表現出來的樣子。
有一次秦霜凝在擊斃三名毒販後,接受高原的采訪時就是這樣嚇人的表情。
高原驚出一身冷汗,咽瞭下口水,他笑著,小心翼翼地說道:「霜凝,別……別開玩笑,快放開我,好不好。」
「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狐貍精變的?」秦霜凝用審問犯人的口氣問道,絲毫不帶感情。說起來此時的她對高原還真有些怨恨,竟然把她二十一年的處子之身奪走瞭。初經人事的下體還有些痛感,導致她站得都不舒服。
「什麼狐貍精啊,霜凝,我是高原,男人,如假包換的男人。」高原辯解道。眼睛一直盯著秦霜凝握著槍的手,生怕她一激動就走火瞭。
「不是狐貍精,怎麼會一下子把人傢……哄……哄得情迷意亂,哎呀,都怪你。」
秦霜凝羞憤交加,竟然轉移槍口,對著高原胯間那根半軟的肉棍。這動作,直接給高原嚇萎瞭。
他激動道:「哎,別別別,我交代,我就是狐貍精變的。再也不敢勾引你瞭。我發誓。」
「哦,是嗎?」
「是是是。」
「那你發誓,以後隻能勾引我,要是被我發現你勾引別的女人,哼,一槍打斷你這根臭東西,讓你變成閹狐貍。」
「我發誓,這輩子隻愛秦霜凝,矢志不渝,若有違背,天打……啊不。」高原舉起沒被銬住的右手發誓,「就終身陽痿不舉,再也做不……」
秦霜凝眉頭一擰,怒道:「閉嘴,你想讓我活寡啊?」
「不敢。」
「哼。」秦霜凝這才手收起槍,嘴角一勾,冰冷兇狠的表情瞬間變成迷人的笑容。
她抬起手槍給高原看,原來把手裡面的根本就沒有彈夾。
從此以後,高原對秦霜凝更多瞭幾分畏懼,幾乎對她言聽計從,就連洗衣做飯這些傢務事,也主動承擔。
當然瞭,秦霜凝情商不高,卻也不傻,她知道男人是需要尊嚴的。高原愛她,她愛高原。這輩子,大概就他一個男人會一輩子忍受著她的脾氣來守護她。她可不想失去高原。
所有平常生活中,秦霜凝是一傢之主,高原一邊工作,一邊擔任傢庭煮夫。夫妻之間,秦霜凝成瞭強勢的一方。但到瞭床上,秦霜凝會識趣地放下平常高冷寡言的架子,乖乖地做高原的女人,盡量滿足他的要求。比如,穿著警服和他做愛。
有時候,秦霜凝也很煩惱,為什麼對誰都冷眼冷語的自己,偏偏對高原情話和愛撫毫無抵抗力。他真是她天生的克星,把她吃得死死的。
回憶著和丈夫的戀愛往事,秦霜凝靠在沙發上,睡著瞭。
朦朦朧朧中,感覺到身邊傳來人的呼吸聲,鼻子還嗅到淡淡的馨香。接著,什麼東西蓋在自己身上,柔軟,又暖和,大概是毛毯吧。
當她醒來時,已經接近中午十一點。不過外面的天空依然被重重的黑雲籠罩,絲毫不見陽光。但讓人心情無比舒暢的是,屋內的氣氛卻十分溫馨。
秦霜凝撐起身子,撩撥臉上幾根散亂的秀發,一臉慵懶地看向廚房。那裡,菜香源源不斷地飄過來,勾起她的食欲。
「菀菀。」秦霜凝朝廚房裡忙碌的身影輕輕喚瞭聲。
「醒瞭嗎?霜凝,吃飯瞭。」顧菀清走出廚房,端著兩個盤子。都是傢常菜,一個是酸筍炒五花肉,一個是西紅柿炒雞蛋。
把兩盤菜放到餐桌上,顧菀清又到廚房端來一碗紫菜蛋花湯。
秦霜凝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閨蜜來傢裡做客,自己卻睡著瞭,讓人傢做好吃的。哎,同時女人,為什麼顧菀清能做得一手好菜,而她做的卻隻能自己勉強下咽。
「哎呀,我真的是,竟然讓你做飯叫我吃。」秦霜凝不好意思地握住閨蜜的手。
「那正好啊,霜凝姐今天又能吃到我炒的菜瞭。」顧菀清拉著閨蜜坐到餐桌旁,把一雙筷子遞給她,「對瞭,小野中午會回來吃飯罵?」
秦霜凝端著白米飯搖頭,「他這段時間都住宿舍,不回傢。」
「工作太忙嗎?」
「嗯,昨晚十點二十分出的警,一起人命案,忙活瞭大半夜,到今天凌晨三點才回局裡,估計現在還在睡呢。我也不好給他點電話。」
「唉,年輕人都不容易呀。」顧菀清感概道。
「沒辦法,當初他賭氣,瞞著我報瞭刑警專業。這條路是他選的,再苦也怨不得別人。」
「啊……也是。」
顧菀清真是奇怪這對母子,好像自高馳野青春期以來,和秦霜凝的關系一直都不好。
還以為秦霜凝會為熬夜加班的兒子說些關心的話,沒想到一開口,語氣還是有些冷淡。
她不由得想起陸齊,如果是他自己兒子,工作那麼晚,自己肯定心疼不已。
飯後,顧菀清系著圍裙在廚房洗碗。秦霜凝躺在沙發上,摸著微微鼓起的小腹,一臉饜足的微笑著。顧菀清做的飯菜真的很香,讓她忍不住吃瞭兩碗。
看向廚房中的倩影,秦霜凝腦海裡忽然生出一個念頭,想把顧菀清留下來,這樣每天就能吃到她做的可口飯菜。其實,兩個女人生活也未必不可。
剛想把心裡的想法用開玩笑的口吻告訴好閨蜜,手機鈴聲響瞭起來。
是鑒定科的小吳打過來的,秦霜凝的神情一下子凝重瞭幾分。一直期待著的親子鑒定結果馬上就要揭曉瞭。
「小吳,親子鑒定結果出來瞭嗎?」秦霜凝開門見山地問,語氣難免激動。
「報告秦隊,江城市警察局督辦特大人口拐賣案相關受害者親子鑒定報告已經整理完畢,我馬上將結果發到你的郵箱。」
電話那頭的小吳回復道。
「好,馬上把報告發給我。另外,你也辛苦瞭,我給你放半天假,下午好好休息。」秦霜凝說。
「好嘞,謝謝秦隊。」
掛掉電話,秦霜凝眼睛餘光察覺到站立在廚房門口的人影,抬眼看去,顧菀清兩隻小手緊緊握在一起,嘴唇微顫,似乎要說什麼;兩隻眸子泫然欲泣,明顯可見淚光。
秦霜凝直接赤腳踩在地板上,快速跑過去,一把將顧菀清抱住。
「別哭,菀菀,姐姐在,別哭啊。」秦霜凝無比心疼地安慰,其實連她自己都快哭瞭。
苦苦等待瞭二十多年,千萬不要讓人失望啊!
秦霜凝扶著顧菀清坐到沙發上,返身從臥室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拿出來,放在茶幾上。
登錄郵箱,消息顯示兩分鐘前收到一份新郵件,寄件人為江城市警局刑事鑒定科的賬號。
郵件附件下載完成,鼠標選中,就要按下左鍵打開。
顧菀清握住秦霜凝的兩隻手忽然加重瞭力度。
秦霜凝看瞭眼顧菀清的眼睛,隻見她屏住呼吸,咬著下唇,輕輕點瞭下頭。
秦霜凝也對她點頭,隨後按下鼠標左鍵,點開文件,接著快速滑動滾輪,直接滑倒鑒定結果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