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險

  老龜的存在,在書中也有提到。

  差不多就在慎查司的弟子們查看無果準備離開時,老龜突然翻身瞭,帶著紫雲丘都塌瞭大半,大傢都嚇瞭一跳,不過好在沒有什麼弟子傷亡。

  後來這事就就這樣過瞭,畢竟萬年老龜,也算長生不易,那龜翻瞭身,便溜走瞭。

  而宿華重生後則來此想要取得老龜背上最硬的那塊龜甲,煉成龜甲縛,結果出瞭點意外差點把自己搭進去。

  我與醫修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就看到闕鶴已經到瞭,趙渺渺很是欣喜地與他說著什麼。

  咦,書裡這段,趙渺渺當時有來紫雲丘嗎?

  闕鶴看到宿華後,兩人相互點頭示意,然後他就朝我的方向看瞭一眼,遙遙一拜。

  面子工程做的還挺好。

  厝奚對著傳音玉佩說瞭幾句話,我的玉佩微微閃瞭幾下,他估計是準備回去瞭,那我也該去撈一把男主瞭。

  “對瞭,你叫什麼?”

  我走前問醫修,與她見瞭兩面,還未互通姓名。

  “我叫韶音!”

  “好,韶音,待會站遠一點。”

  我看到闕鶴已經站在瞭枯萎的靈植附近,時間應該是差不多瞭。

  就在我剛踏出一步時,一時地動山搖,枯萎的那片靈植土地炸開數道裂痕,然後朝下塌陷!

  “所有弟子!遠離!”

  厝奚率先反應過來,指揮其他還在愣神的弟子離開。

  “師尊!”

  宿華朝我的方向奔來:“似是地龜翻身,師尊註意腳下!”

  我餘光瞥到闕鶴站在塌方口邊緣,表情專註,應該是在等那塊龜甲暴露出來。

  然後下一刻,他便被站立不穩的趙渺渺狠狠地撞瞭下去。

  ……

  不是,原著有這麼一段嗎?

  “闕鶴師侄掉下去瞭!!”

  趙渺渺驚叫一聲,伸手去拉,結果隻觸及到半片衣角,自己也因為又一次地動跟著落瞭下去。

  我眼角一抽,還未做出反應,厝奚便跟著跳瞭下去,幾息之間,趙渺渺便被拋瞭出來,厝奚也爬瞭出來。

  “老子跟你說遠離你他媽耳朵是聾的?!”

  厝奚臉黑成一片,對著剛從地上站起來的趙渺渺就是一頓吼:“你元嬰期的修為跟他媽丹藥虛堆上來的一樣,屁用沒有,就他媽會給人惹事!”

  趙渺渺被吼的眼眶通紅:“我,我隻是想救闕鶴……”

  我跑去已經塌成個看不清底的深坑邊緣,有轟隆隆的聲音不斷地自地底傳來。

  “你那徒弟才築基期,掉進去隻能希望他沒被那老龜踩得稀巴爛。”

  厝奚蹲在我旁邊,往洞裡掃瞭眼:“得,我帶人下去撈吧。”

  “我,我也去!”

  趙渺渺吸瞭吸鼻子:“闕鶴師侄是因為我掉下去的,我也要負起責任。”

  厝奚嘖瞭一聲,站起身似笑非笑地看著趙渺渺:“趙渺渺,我平時不愛太搭理你,是因為好像什麼事和你扯上關系,就會變得黏黏糊糊的,讓我覺得不爽。”

  “厝奚師兄……”

  厝奚厭煩地擺擺手,圍著坑洞走瞭一圈:“裡面的師侄若是還活著就吱聲!”

  洞裡並沒有回應,隻是轟鳴聲小瞭一些,地動也弱瞭很多,估計是老龜往更深處去瞭,或者去瞭遠一些的地方。

  衍宗占地面積廣闊,又因為開山立派歷史悠久,地底下其實有很多沉睡的東西。

  但大多數都是無害的,所以宗門也未曾全部將其驅逐。

  隻是偶爾,兩樣無害的東西湊到一塊,或許會變成劇毒。

  厝奚召出飛劍:“我已將此事稟報宗主,來兩個弟子跟我下去。”

  見此我也召出飛劍:“那我也去。”

  宿華:“師尊?”

  他擔憂的看著我:“還是我去吧?”

  我站在飛劍上,跟著厝奚幾人一起下沉:“闕鶴好歹也是我徒弟,我這個做師尊的,得盡點責任。”

  越往下,光線越暗,待我們腳踏上實地,四周已經是黑漆漆一片,抬起頭隻能看到一個光點。

  厝奚點亮一個火折子,在前方探路。

  腳下是不甚平整的泥土,因為從不見天日,有一股悶悶的土腥味,帶著潮濕的涼意。

  “厝司,這裡沒有那位弟子的痕跡。”

  其他兩位刀修探查瞭一遍,和厝奚匯報。

  肯定不在這裡啊,男主角還在龜背上趴著呢。

  厝奚舉起火折子,將手按在松軟的泥土上,向其用力,便露出一個通道。

  “看樣子還得往下。”

  “那便走吧。”

  通道不算陡峭,因此我們沒有再禦劍,排成一隊繼續前進。

  周遭很安靜,隻有腳步聲。或許是為瞭打破這片安靜,厝奚突然開口:“我一直覺得宿華跟瞭你做徒弟,真是虧瞭。”

  我抬頭隻能看到厝奚的後腦勺,他並未蓄發,頭發隻留到脖子,露出一截。

  “宿華修行刻苦,人又正直,你呢,衍宗第一跋扈王。”

  “怎麼著啊,要跟本跋扈王搶徒弟?”

  我並不在意厝奚說這話,大傢雖不是一個師尊教導,但都是同期同宗的師兄妹,此刻不過是玩笑話。

  “你以為我沒挖過你墻角?我問過宿華好幾次瞭,結果人傢拒絕的很堅定,說他就認你這一個師尊。我說你這個師尊有什麼好啊,別人的親傳徒弟不論是佩劍,法器,丹藥,或者其他,都是盡量給最好的,你那宿華,全身上下,可都是每月宗門分配的月供所得。”

  我大言不慚:“劍修窮嘛。”

  “趙渺渺也是劍修,我看她可不窮,光她那把劍鞘,哼。”

  厝奚突然提起趙渺渺,我好奇開口:“你對趙渺渺意見這麼大啊?”

  “你對她意見不大?”

  “是挺大的。”

  “那不就得瞭,裝什麼菩薩。”

  一時我們有些沉默,過瞭半晌厝奚再次開口:“我這人脾氣不太好,看不慣有的人得瞭便宜還賣乖,我與你是同期師兄妹,你當年……”

  似是覺得不妥,他止瞭話頭,再度開口時,語氣裡似乎帶瞭些安慰的意思:“當初那事我多少也瞭解幾分,我們這幾期的師兄弟們從未覺得你哪裡不好。現在新來的弟子不清楚,一天天的就知道人雲亦雲,不過這點東西亂不瞭你折春劍的道心,對吧 。”

  他停瞭下來,回頭看我:“趙寥……”

  “師兄閃開!!”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就往後拉,砰!的一聲,面前的通道炸開,有綠色的粘稠的液體朝我們噴射而來。

  身旁兩位刀修弟子抽刀而出,刀氣將這些液體擋在半空。

  液體落在地上,發出滋啦的聲音,泥土被腐蝕到發黑。

  老龜雖然膽子小,但是活瞭這麼多年,也是有點防身本能的,比如這腐蝕性強的液體,就是在它自覺生命危險時釋放出來的。

  由皮膚和龜甲縫隙滲出,形成西瓜大的一團,在感受到過大的動靜時,就會爆裂開來。

  “……那龜瘋瞭?”

  一陣由遠至近的轟鳴聲響起,厝奚臉色變瞭變:“受什麼刺激瞭?”

  大概是被剝殼痛到瞭。

  “這邊地勢狹窄,那龜過來,估計我們都要被撞飛,而且也不清楚這裡還有沒有它的毒液,我們先撤!”

  來不及瞭……

  隻聽見“轟——!”的一聲,那龜沖到瞭我們面前,我們幾人順勢就地一滾,才堪堪躲過,火折子也打落在地上,那火焰晃瞭晃,滅瞭。

  黑暗之中,濃重的喘息聲響起,伴隨著刺鼻的味道,隻看得見赤紅的兩點,死死地盯著我們。

  我側腰一痛,應該是剛剛被刮破瞭皮肉。

  「先不要輕舉妄動,現下太黑,我們看不清環境。」

  腦海裡響起厝奚的傳音。

  老龜在這裡,那男主角在哪?

  突然,微弱的火光亮起,厝奚怒聲:“誰點的……!”

  話音在看清火折子亮起的位置時戛然而止——是闕鶴。

  闕鶴此時道袍破爛,身上沾滿瞭泥土和血跡,他將劍深深地插入老龜脖頸處的間隙裡,一手握住劍柄,把他整個人掛在半空中,然後一手點燃瞭火折子。

  看到我們,他愣瞭一下:“…師,師尊?”

  老龜怒吼一聲,用力一甩頭,差點將闕鶴甩飛,便朝我們的方向沖來!

  “你個倒黴徒弟,拿穩火折子,別讓它滅瞭!!!”

  厝奚大聲叮囑完,便一躍而起,身姿如狩獵的黑豹,抽出墨刀便超老龜腦門劈去。

  其餘兩位刀修則祭出刀氣,將地上成團的腐液隔開。

  金石相擊之聲響起,厝奚的刀卡瞭半截進地龜腦門,有絲絲血痕滲出,那龜受瞭痛,在原地瘋狂踏步甩尾,震得洞穴石土砸落一片,而地上的腐液也因受到震動不斷炸開,將這不大的洞穴炸瞭個千瘡百孔。

  有種會塌陷的感覺……

  我捏出法決,給自己套瞭個鍛體盾,抽出折春劍,朝老龜眼睛刺去!

  我的劍與老龜那雙赤紅的雙目不過幾尺之際,男主角手中那把佈滿裂痕的劍終於不堪重負,在老龜又一次甩頭時,啪的一聲連根折斷!

  我聽到聲音驚訝地看向他,他也是一臉錯愕,然後便被老龜一頭撞飛失瞭重心,朝龜腳下一灘粘稠冒著泡的腐液裡跌落。

  我當即轉瞭方向,伸手去抓他,堪堪抓住他的手腕,側腰突然劇烈疼痛起來。

  “嗚…!”

  糟,剛剛的傷口崩開瞭……!不知是不是沾瞭腐毒,這會蝕骨的痛。

  我用力攥緊他的手腕,將他拉進自己,然後側身把他拋向另一邊空地,自己則極速墜向腐毒液裡!

  “趙寥寥!!”

  “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