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心中皆有顧忌,自是不會接軒轅孝天的話,陳建斌見狀,這心裡別提有多開心瞭,當下便討好的出聲道:“皇上所言甚是。”
殿下四人的神情皆落在軒轅孝天的眼裡,他眼光閃瞭閃,便轉頭看向陳建斌,與他唱起瞭雙簧,“陳愛卿認為,這炸毀礦山會是何人背後指使?”
一接收到軒轅孝天的眼色,陳建斌立即昂首答道:“臣心裡是有一懷疑之人,隻是不知當講不當講。”
此時韓嚴等人皆是無奈,他們這些人,都是在朝堂上混瞭數十年的人精瞭,哪裡會看不出來皇帝與陳建斌在演雙簧,隻是他們也無力阻止,隻能沉默的站在一旁看著兩人演戲。
“講。”
“是。”陳建斌裝模作樣的揖瞭一禮後,才朗聲道:“皇上登基數年,天下國泰民安,一般賊人就是送他們一百個膽兒,他們也是不敢與皇上做對的,我朱鳳天下,臣以為唯有一人敢對皇上二心。”
“誰?”軒轅孝天心中冷笑,他當然知道是誰,這個人讓他如刺哽喉,寢食難安,沒有一天不想著將他除去。
陳建斌果斷的答道:“德王軒轅信宇。”
韓嚴、楚旭等三人幾乎時同在心時暗翻白眼,皇上的心思天下人都知道啊。
“老二?”軒轅孝天假作不信的看著陳建斌,雖然他一門心思的想殺軒轅信宇,可殘殺兄弟的名聲,畢竟不好聽,要殺不但要有個響亮的名頭,也不能由他自己開這個口。
這時候就得有得他心意的臣子為他服務瞭。
陳建斌很識時務的上前諫言道:“皇上,您莫要以為您顧念親情,別人也會如您這般善心,這盱洲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您將德王召回京城不久就出瞭這樣大的事,若說是不德王所為,又會是何人所為呢?宮中早些年一直流傳著一些不三不四的流言,臣以為也定是那德王所為,他必是妒忌皇上登上龍位,想要謀反啊,皇上。”
這段事非顛倒,指鹿為馬的言論說的陳建斌自己都快吐瞭,可他知道,他這一番話卻是極得軒轅孝天的心的。就他今天的這一番表現,就拉近瞭他與軒轅孝天的君臣關系,他日,皇上對他是必會有一番重賞的。
“此事先不要聲張。”軒轅孝天心中狂喜,臉上卻是故作沉吟的道:“這事,就交於陳愛卿你去辦吧,切記不可打草驚蛇,待查得德王謀反之罪證,使其服法之後,朕必定重重有賞。”
有瞭軒轅孝天的承諾,陳建斌自是欣喜不已,當下得意的瞄瞭韓嚴等三人一眼,大聲跪下謝恩道:“臣遵旨,臣必不負皇上所托。”
就在軒轅孝天等人忙著算計軒轅信宇之時,往日風裡光無限的朝鳳殿,此時卻門可羅雀,昔日美艷絕倫,艷霸後宮的皇後娘娘——柳霜此時正臉色蒼白,長發披散的趴在床上不得動彈。那日軒轅孝天暗恨她給他下藥,也是一時怒火攻心,再加上藥物作用,當下也就隻顧自己開心快樂瞭。他不將龍陽插入她的玉壺,反而插進柳霜緊窒的後庭,一夜折騰之後,柳霜菊門被撕裂的慘不忍睹,血流如柱,若不是搶救及時,再晚上那麼一小會兒,恐怕也就香消玉隕瞭。
到如今休養瞭兩個多月,柳霜仍隻能趴臥在床。更讓她憤恨的是傢族因兄長的貪婪而大勢被削,她重傷在身,父親不但不進宮安慰她反而斥她無能罵他下賤,這讓平日裡驕橫慣瞭的她怎堪忍受?再加上花無語懷上龍種的消息傳來,玉鳳閣自此門庭若市,她的朝鳳殿卻是門可羅雀,這更是讓她的日子過的有如油煮火烤般難受。
“花無語,花無語——。”此時,柳霜臉色蒼白披頭散發的趴臥在鳳床上,手裡惡狠狠的扯著身下的錦被,她雙目圓瞪狠厲無比,猙獰的猶如地獄惡鬼般。
“娘娘,息怒,您身子還沒安好,可別氣壞瞭自己的身子啊。”跪伏在鳳床邊的宮女叫青宛,是柳玉書為柳霜特意安排的侍女,她姿容俏麗,身材窈窕,就容貌來說在這後宮之中也能排得到中上水平。柳玉書將她安排在柳霜身邊,是看重這青宛處事冷靜,果決,讓她為柳霜保駕護行,出謀畫策的,當然,如果有必要的話,讓她成為皇帝的女人,以增加柳傢在皇帝心裡的法碼,也是柳玉書所樂見的。
“息什麼怒,我能不怒嗎?你沒看到我這朝鳳殿都已經成冷宮瞭嗎?”柳霜臉色猙獰的瘋狂大叫。
青宛微不可覺的皺瞭皺眉頭,仍舊輕聲的安慰道:“就是因為這樣,娘娘才更該冷靜。隻要您還是皇後,隻要這後宮做主之人還是您,您就是這後宮的主人。現在您是有傷在身,不能懲治那些生瞭二心的人,但隻要您養好瞭身子,還怕那些在暗處蠢蠢欲動的人能翻出花兒來嗎?”
這樣的話,這兩月來青宛已說瞭無數次瞭,柳霜早已聽的煩瞭,哪裡能靜的下心來,她聲色俱厲的冷道:“你叫我現在如何冷靜?如今柳傢被柳巖那個混蛋連累,勢力被削大半,我這皇後之位還能坐得穩嗎?花無語那個賤人把皇上迷得都快丟瞭魂瞭,現在竟然還懷上龍種瞭,若她生出來的是個兒子,你說以她現在得寵的勢頭,會不把握機會讓皇上廢瞭我?轉立她為後嗎?”
青宛聽後仍是風淡雲輕的笑著,“我看娘娘您是在這床上躺的久瞭,悶糊塗瞭。”
整個後宮中能敢這麼跟柳霜說話的,也隻有青宛瞭,柳霜看她如此淡定,煩燥的心奇異的平靜瞭下來,但仍是不解青宛是何意,“你什麼意思?”
“我的好娘娘啊,你需知,這孩子可是要十月懷胎的,十個月的時間這麼長,誰知道會發生些什麼事情?”青宛眼露寒芒,臉上卻笑的溫柔無比,“若是那花無語一個‘不小心’,這孩子不就出不來瞭嗎?”
柳霜眼睛一亮,“你是說——?”
青宛微笑著點頭,“此事相爺已知會過奴婢瞭,相爺讓娘娘安心的養病,這事兒相爺會辦妥當的。”
柳霜一掃兩月來心中的陰鬱,臉上首次露出瞭一絲笑意。“不對,這事不容易辦。”她想到瞭軒轅孝天對花無語幾乎可稱為完美的保護,臉又陰瞭下來,“那玉鳳閣明裡暗裡都是軒轅孝天的人,連花無語出來逛個禦花園,明裡暗裡跟著的暗衛都沒有一百也有八十,爹怎麼可能得手?”
“呵呵——”青宛掩嘴輕笑,道:“娘娘對相爺怎麼就沒一點信心呢?以相爺的智謀怎麼會想不到這些?這次相爺安排的人可不是咱們的人。”
“不是我們的人?”柳霜驚詫又不解的望著青宛,等她給予解答。
青宛神秘的一笑,“說來,這人還跟那花無語有著莫大的關系呢……”
直面宮門的朱雀大街上,一輛金漆的華麗馬車緩步而來。
守宮門的禦林軍抬手攔下馬車,喝道:“來者何人?”
“大人,我是閑王府的馬六,車裡的是我傢姨夫人。”馬六自駕車位上跳下來,從腰間拿出一塊黑色的令牌恭敬的遞給守門的禦林軍,“哦,我傢姨夫人是宮裡玉妃娘娘的妹妹,聽聞玉妃懷上瞭龍裔,特地進宮去看望娘娘的。”
花無語寵冠後宮,如今更是懷有龍嗣,地位直追皇後,這些禦林軍在宮裡當差,知道花無語雖無如大背景卻深得皇帝寵幸,當下也不敢待慢,那攔下馬車檢查的禦林軍立即態度恭謹的對馬車拱手道:“原來是玉妃娘娘的親眷啊,下官冒犯瞭,望夫人莫怪。”
“大人客氣瞭。”馬車中的仇思語此時雙目冷厲恨意滿滿,她放在腿上的雙手緊握成拳,回應的語聲卻是異常的溫柔輕緩。
“下官不耽誤夫人進宮瞭,夫人請。”這守將雖為馬車中傳出的稚嫩聲音驚訝,卻也不敢多事。他一揮手,便讓後面守門的兄弟們退開,讓馬車通行。
馬車緩緩跑進宮門,道旁守門的禦林軍小聲的議論著,“聽這聲音,這玉妃娘娘的妹妹必然也是一個美人吧,這聲音嫩的,光聽著就讓人舒坦哪。”
“再美也沒用啊,還不是給人做小妾?”
“玉妃娘娘深得皇上寵愛,她這妹妹竟隻是閑王的小妾?”
“玉妃娘……”
宮門口的議論聲漸漸遠去,馬車中的仇思語卻是恨的幾乎咬斷銀牙,“花無語,你自己獨得帝寵,榮華富貴風光無限,卻將我送進王爺做個誰都能任意欺凌的妾?你好!你真是我的好姐姐啊。”
想起自已幼時在父親的毒打下求救無門的無助,想起隔壁大嬸雖每日為她送吃食,卻是滿目輕鄙的眼神,想起鄰裡孩子們惡毒的叫她“婊子養的”時心裡的委屈與難堪,想起她被人領進豪華如仙境般的閑王爺時,滿以為自己從此可以過上不一樣的生活,卻被丫環、小廝們無情的嘲笑為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時的難堪,想起那些丫環、小廝們三不五時的欺凌。仇思語眼中恨意幾乎要滿溢出來,她緊握的手心中,指甲深深嵌進瞭肉裡猶不自知。
“姐姐,我來看你瞭,還為你親手做瞭好吃的點心,你——,開心嗎?”仇思語嘴角帶著殘忍的冷笑,抬手溫柔的撫著放置在一旁的點心盒,雙目如幽冥寒潭般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