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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她愛上皇上瞭嗎?

  她捫心自問……

  痛的!隻是痛到極致已經麻木瞭。花無語在心中對自己輕道,腦中卻突然浮現出軒轅孝天焦急的臉,心底突然有一絲溫暖緩緩的湧動上來,慢慢滋養著她被傷的凍冷龜裂的心房,仿佛瓊汁仙露一般讓她已千穿百孔的心長出新的血肉。

  她……愛上皇上瞭嗎?花無語眉頭皺的死緊,半響過後,她才輕輕的呼出憋在胸口的一口氣,慢慢的松開瞭眉頭,對著床帳露出一個淒美虛幻的笑容。

  不!她在想到皇上時不會心跳加速,不會興奮,不會激動,不會想落淚。對那人卻是不同的,她在想到他時會激動,會心跳加速,會輾轉反側,會夜不能寐,會心痛落淚。對皇上,她隻有感動,隻有感激,感動他對她的好,感激他對她的好……

  回想幾個月前,她還在為每日失身於皇上而痛苦,為公子不愛她而痛苦,甚至想一死瞭之,就是一天之前,她還曾為瞭那種徹骨的痛苦讓自己在春寒之中吹凍瞭一夜,可此時一覺醒來,心痛雖仍在,卻已不再那麼難以忍受瞭。

  是習慣瞭心痛瞭嗎?還是皇上對她的憐愛讓她覺得溫暖瞭?

  殿門口傳來的細微聲響,驚回瞭無語飄遠的思緒,“誰?”她雖知來人一定會是宮中的婢女,卻仍忍不住出聲確認,經過剛才那位不明女子神出鬼沒的來訪,也實在不能怪她疑神疑鬼瞭。

  聽到無語的聲音,腳步聲迅速接近,隨之傳來的是喜言嬤嬤蒼老而關切的聲音:“娘娘,您醒瞭麼?身子可覺得好些瞭?”

  床帳撩起,明亮的光線讓無語不適的瞇起瞭眼,“現在什麼時候瞭?”

  “寅時末瞭,您睡瞭快有一天瞭,可是覺得餓瞭?老奴馬上讓人為您端些吃食來。”喜言嬤嬤指派著幾個無語看著眼生的宮女出門辦事,內殿裡隻留下以前一向在外殿負責掃灑的幾個宮婢。

  進宮以來,無語雖對任何事都不上心,但對慣常侍候她幾個婢女還是熟記在心的,眼見熟悉的面孔全不見瞭,不由就有些奇怪:“嬤嬤,紫月,紫蕊她們呢?怎麼不過來侍候?”

  喜言嬤嬤聞言,滿是褶皺的臉皮抖瞭抖,她看瞭床上的花無語一眼,似下瞭重大決心般,雙膝一軟便向無語跪瞭下來,“求娘娘救救紫蕊,紫月等人。”

  花無語驚訝的眨瞭眨眼,隨即便醒悟過來,“是皇上將她們關起來瞭嗎?”

  喜言嬤嬤頭也不抬的俯在地上道:“奴婢等沒侍候好娘娘,受罰原是應該的,紫月、紫蕊與在內殿侍候的太監宮女共十二人,已被皇上下瞭天牢,定於明日午時午門處斬……”

  “他們會沒事的。”不待喜言嬤嬤說完,花無語便輕輕的出聲打斷瞭她的話。喜言嬤嬤是這宮裡的老人瞭,不會不知道少說話多做事,閑事莫管才是宮中的生存之道的道理。此時卻為瞭一竿被軒轅孝天處罰的宮女太監特意向她求情,這不是違背瞭她的生存處世之道嗎?

  她本可以等她自己發現身邊人不見瞭之後,開口詢問時再道出紫蕊紫月她們的去向,現在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事有反常必有妖,這喜言嬤嬤打的是什麼主意?

  她相信軒轅孝天不會害她,她之前不覺得,今晨看到瞭軒轅孝天對她的關切,有些事很容易便能想明白瞭,喜言嬤嬤應該是他的心腹之人。

  在宮中這三個多月,她雖對任何事都不怎麼上心,卻並不是毫無所覺,入宮這麼久,她得到軒轅孝天的獨寵,可說是寵霸後宮也不為過。但這三個多月,她除瞭皇後與淑妃,其她妃嬪連個影子都沒見著,這其中,軒轅孝天起瞭多少作用不言而明。

  喜言嬤嬤平時一向謹言慎行,軒轅孝天在這朱鳳便是天,在這皇宮更是,他要懲罰幾個侍候不利的宮女,今日若換做別人,喜言嬤嬤隻怕不會多說半個字,現在卻故意在她面前為那幾個宮婢求起她來,是看她性子軟弱好拿捏?還是這人在宮裡活久瞭,終是逃不過對權欲的追求?

  真當她會蠢的相信她所說的話嗎?

  花無語思緒翻轉:是那些宮婢太監裡有不能死的人需要她保下?還是她本就不是真正忠心於軒轅孝天的呢?要讓她任紫蕊等人妄死,花無語肯定是不答應的。而她若聽瞭喜言嬤嬤的話,向皇上保下那些人,又會不會落入別人的套中呢?如果那些人中真有別人安排的暗樁,保下那些人,她就算什麼都不做,也已經落入瞭別人的套中。

  該怎麼做才能不被人當瞭槍使呢?

  花無語腦中思緒閃電般的翻轉著,嘴角卻慢慢的勾瞭起來,她雖無心在這宮裡爭什麼,可也別忘瞭,她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春滿園是什麼地方?那是女人的修羅場,更是個龍蛇混雜,亂到不能再亂的地方,在這樣的地方呆瞭近三年,她還獨占著春滿園裡的“皇帝”——軒轅毅,見到、遇到的明爭暗奪,明槍暗箭還能少嗎?若妄想欺到她身上,那也隻能怪喜言嬤嬤自己老眼昏花瞭。

  花無語撐著床慢慢的坐瞭起來,看著喜言嬤嬤梳著的精致發髻的頭頂,目光一閃,低頭想瞭一會兒,才指著一名立在不遠處的宮婢道:“我記得你叫彩荷對嗎?”

  那被花無語點到名的宮女先是一愣,回神後慌忙跪倒在地,驚惶的回道:“奴婢是彩荷,娘娘有何吩咐?”

  “我記得你跟紫蕊頗為交好,去天牢跑一趟的差就交給你吧。”若不是有一次見到紫蕊與彩荷頗為親密的交談,她也不會點名彩荷去辦這事。“你先去我梳妝臺下的箱子裡取兩百兩白銀,送到天牢交給牢頭,就說是我賞的。紫月、紫蕊侍候我也有些時日瞭,這次我得病是我自個兒不小心,也怨不得她們,聽說天牢陰冷潮濕,鼠蟻亂竄的,紫月、紫蕊那幾個丫頭在我這兒都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怎麼受得住那些苦,讓他們多添點飯菜,添床棉被吧,你讓她們安心再呆一晚,明早就能回來瞭。”

  彩荷聞言,先是極快的瞄瞭仍跪在地上不抬頭的喜言嬤嬤一眼,又抬頭驚訝的看看花無語,見花無語對著她肯定的點頭,她才笑開瞭臉,筆著向楊語磕瞭個頭道:“奴婢謝主子恩典,奴婢這就去辦。”說完飛快的起身走到離床不遠的梳妝臺前,當著滿屋子人的面彎腰開瞭梳妝臺下大箱子的蓋子,自一箱的銀子裡取瞭四個大銀錠,復又將銀箱蓋瞭回去。

  她拿著四個大銀錠轉回到花無語身前,給她看自已手中的銀兩,花無語隻笑著點瞭點頭便打發她出門辦事去瞭。

  彩荷出門後,花無語即沒叫喜言嬤嬤起身,也不出聲,就那麼坐著,低著頭像是想事情出瞭神,任著一屋子人眼像是脫瞭閘的餓獸,帶著貪婪飄向那張梳妝臺下的箱子上。

  時間慢的像被面糊糊住瞭一般,緩慢而難煮,不過一刻鐘不到,喜言嬤嬤跪著的身體便開始發起抖來。

  有時想要讓人曲服,並不需要嚴刑逼供或是費盡唇舌,對聰明人來說,沉默就已經夠瞭,特別是明白的聰明人。

  “娘娘……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言嬤嬤驚惶的求饒聲一出,一屋子的太監、宮女先是愣瞭愣,接著便全嚇的跪瞭一地。

  看著跪瞭一屋子的人,無語宛爾的捂唇輕笑,“呵呵……真是不經激呢,你說是不是?喜言嬤嬤?”

  “……娘娘……娘娘饒命,老奴該死,求娘娘看在老奴這幾個月服侍您尚算盡心盡力的份上,饒老奴一命吧,娘娘。”喜言嬤嬤此時心中後悔的腸子都差點青瞭,想她在宮中多年,自認為眼光一向很準,沒想到這回竟會栽在花無語身上。本以為花無語會是顆軟爛的小柿子,那知這軟爛隻是柿子的表象,裡面全是包瞭玄鐵的金剛鉆,別說是啃瞭,就是她化身為三味真火隻怕在她身上也討不到半點便宜。早知如此,打死她也不敢在這麼精明的主兒身上動心思啊。

  無語擁著被子曲腿而坐,纖指輕點著下巴,似笑非笑的側頭看著喜言嬤嬤,道:“將一切的罪責歸結給紫月、紫蕊她們,卻又充好人的求本宮去救,既然收買瞭人心又將想救的人都救瞭回來,真是好算計呢!等那些丫頭太監放回來,一個個就都欠瞭你一份情瞭,到時你再將自己的人手換進我宮裡。”花無語邊說著,邊慢慢的點頭,淡笑著沖喜言嬤嬤問道:“嬤嬤這是想孤立本宮呢?還是想掌控本宮?你說本宮若是將此事告訴皇上,你該得個什麼罪受呢嬤嬤?若是我再毒點告訴皇上,我會生病全拜嬤嬤所賜,不知道明天的刑場上,嬤嬤您該得個什麼樣的刑罰呢?嗯?”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喜言嬤嬤此時已是面色如金紙,隻一個勁的磕頭救饒。

  “往日我不理會你們私底下的一些小動作,是我無心去爭什麼,卻也不是傻的,你們私底下與哪些人有往來,我都看在眼裡。隻是萬想不到,我的不爭,竟讓個奴才都想往我頭上爬瞭。”無語無奈的輕嘆口氣道:“想你也是宮裡的老嬤嬤瞭,我原以為皇上信任你,你便定是忠於皇上的,沒想到你這奴才也是個朝秦暮楚的。”女人間的爭鬥看的太多,太多,原本以為自己的一生會就此結束,不想再次睜眼,還是要面對這樣層出不窮的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