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天龍小酒店門前的路口,阿耀被一個電話叫出來,站在路口燒著紙錢,手上還拿著那個古怪的鈴鐺。

  紙錢燒完瞭眼前一個恍惚,那個陰差老頭就站在身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阿耀咽瞭一下口水朝他抱瞭一下拳,然後什麼都沒說轉身上瞭臺摩托車就開瞭起來,讓他感覺頭皮發麻的是那老頭始終在人行道上。

  不管他開的多快老頭就在他隔壁走著,是那種慢條斯理的步伐不是在跑步,準確來說應該是飄著才對。

  “是這一位找我啊。”

  到瞭海彎大道別墅的路口,老頭就停下瞭腳步,喃喃自語瞭一下。

  路口張文斌已經等候在這瞭,笑說:“陰差大人,閑來無事不如小酌幾杯,偶爾偷偷閑享受一下人間的美食多好啊。”

  陰差舔瞭一下嘴唇,咽著口水說:“仙傢說的極是,我何償不想好好吃喝一頓,不過你知道我們有規定的,若不是有機緣或有任務的話是不能上陽人之身。”

  “陰差大人不用多慮,不需你自己作法,這種小事我動動手還是查不出來的。”

  陰差老頭猶豫瞭一下:“仙傢的手段我自然信得過,隻是……”

  張文斌溫吞笑說:“放心,打過幾次交道瞭我會坑你嘛,肯定不是什麼會驚動城隍的大案。如果是的話,說白瞭我找你也沒什麼用,和你結個善緣自然是在你能力范圍之內,並且不會徇私。”

  “哈哈,仙傢說的也對,以仙傢的能力找小可辦事那是看得起我,我這要是推脫就不識抬舉瞭。”

  陰差老頭這才爽朗的一笑,朝張文斌抱瞭一下拳,張文斌就拿出瞭一張符貼到瞭阿耀的頭上,輕打響指那道符就燒盡瞭。

  一個哆嗦,阿耀開口已經是陰差老頭的聲音:“仙傢還是夠謹慎的啊,知道那裡離城隍廟不遠,特意把我找到這來才說話,要是在那商談的話我就為難瞭。”

  “找你辦事,總不能讓你為難吧。”

  楊強的車就停在隔壁,丟下摩托一起上瞭奔馳,車子就開到瞭不遠處一傢裝修很奢華的私傢菜館。

  滿滿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很快就上瞭,酒自然是好酒。

  阿耀(陰差老頭)說:“仙傢,你的道行是真深啊,我現在感覺這身體和自己似的,要是以我那形態放開瞭吃非把這小子的肚子撐爆瞭不可。”

  “特意交代他別吃晚飯,吃瞭點健胃的藥才過來,你就放開瞭吃吧。”

  張文斌笑說:“至於正事,一會咱們再談。”

  “好好!”

  打過兩次交道瞭,陰差老頭也沒那麼多疑,畢竟在他看來這老怪物神通廣大,真有什麼危險的事要使喚也輪不到他的頭上。

  楊強最是殷切,他開瞭天眼就知道眼前的不是阿耀,是個地頭蛇般的陰差頭兒,所以夾菜倒酒很是勤快,官場上練出來的那套把老頭伺候的很舒服。

  酒足飯飽,老頭欣慰的流瞭淚:“哎,日子多久沒這舒坦瞭,就算是吃點香火祭品也不過是豬頭雞肉,一點味都沒有,還是這陽間的飯菜好吃啊。”

  “我沒死那會,哪有這麼多好吃的,吃個白面都高興的要死。”

  張文斌敬瞭他一杯,笑說:“所以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還是前輩瀟灑,神通廣大,遊戲人間。”陰差老頭也吹捧起來,感慨道:“以前輩的修為,一心向道追求白日飛升,若是俗欲所至肯定要封候拜相,追求權勢富貴。”

  “可前輩卻是無欲無求,隻想這番的遊戲人間,神仙下凡恐怕都沒仙傢這等心境之悟。”

  楊強在旁邊聽得也是肅然起敬,心想鬼老頭說的沒錯。

  以老妖怪的能耐到哪不是座上賓,隻要他肯開口有錢有勢的人誰不趨之若騖,最早結緣的是林國雄好在自己慧眼識珠抱上瞭這超級大腿。

  這該說是祖上有德啊,不然的話自己都死兩次瞭,而且他還不是利用完你就過河拆橋,給這樣的主人當狗何樂而不為呢。

  “我就罷瞭,隨心所欲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而已,沒你說的那麼清高。”

  “今天找你來,其他就想讓你幫忙看一個事。”

  陰差老頭面色一肅說:“仙傢請講,不說赴湯蹈火吧,能力范圍之內我一定不會推辭,這是仙傢看得起我。”

  張文斌使瞭個眼色,說:“我這個傢奴還算有心,最近卻有人想害他,不瞞你說那臟東西太不上檔次瞭,我有點看不出來歷。”

  楊強很有眼力勁,立刻扒下瞭護身符放在瞭老頭的面前。

  老頭看著燒瞭一半的護身符,用手微微一碰感受著裡邊散發的精光,嘖嘖感慨道:“看來仙傢是很看重這個傢奴瞭,在過去可不是誰都有資格稱奴的,雖說字面卑微似乎乃物非人,可證明仙傢把他視為瞭自傢的財產不容別人玷污啊。”

  張文斌笑瞭笑沒說話,楊強是激動得面色漲紅,眼裡都要含淚瞭。

  盡管傢奴這倆字不好聽,可不就是這麼個理嘛,官場上一路走來他有的是當孫子的時候,見瞭多少的爾虞我詐,過河拆橋。

  背信棄義,賣主求榮,對手下過河拆橋之類的數不勝數。他早就沒瞭那種腦子發熱的自尊心,取而代之的是十分現實的思維,老妖怪雖然霸道不拘於常理,但這卻體現瞭他真心實意的對你好。

  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我的狗不對我自己打就好瞭,外人輪不到你們插嘴,這是典型的護犢子啊。

  楊強說道:“這位老爺,這符是什麼時候燒黑的,我都沒察覺到。”

  鬼差老頭稍微一感受,就笑說:“你感受得到就有鬼,這符上可是有仙傢的法力加持,別說那種小鬼瞭就我都碰你不得,要抓你估計得城隍爺親自來,還不一定過得瞭仙傢這一關。”

  “這燒瞭一半,不代表那隻小鬼厲害,而是仙傢這道符最大的功用就是護你的周全。”

  張文斌說道:“我就和你說瞭不用擔心,那東西上不瞭臺面,看你這一天把自己給嚇的。”

  楊強越聽越激動,感動得眼淚都要掉下來瞭,自己命怎麼那麼好找到這樣好的主人。

  陰差老頭也喝瞭杯酒,嘲諷道:“有仙傢這樣的庇佑你還擔心,我說你這種傢奴是真給自己的主子丟臉啊,自己主人有多厲害你是真的心裡有點數都沒有。”

  說著話老頭捏起瞭黃紙,說:“要護住你,其實不用燒這麼大一片,有個五分之一不到就足夠瞭,不過為瞭謹慎起見仙傢是一點都沒吝嗇自己的法力。”

  “和你打個筆方吧,有個狙擊手瞄準瞭你,結果你身上的裝備啟動瞭防禦擋下瞭攻擊。同時為瞭你的安全起見呢,動用火力覆蓋的導彈直接秒瞭這個狙擊手,直接把他炸成瞭灰就能確保你絕對安全。”

  張文斌樂得撲哧一笑:“老頭,你這比喻還挺有意思的。”

  陰差老頭嘿嘿一笑,說:“我也算明白你傢主人找我幹什麼瞭,在你這防禦系統啟動的時候,你傢主人第一時間也察覺到瞭,你可以理解為害你的東西已經被一個導彈部隊鎖定瞭。”

  “可惜瞭,狙擊手被轟的灰都沒瞭,你有再多的大炮也想打蚊子也打不瞭,所以呢就找我這種基層技術人員過來偵察,看看那狙擊手是誰派出來的。”

  “原來如此,我明白瞭。”楊強一聽腦海裡就有那畫面瞭。

  自己一有危險護身符就啟動瞭,用降維打擊的絕對火力瞬間消滅瞭對方,而消息在第一時間傳到瞭遠程指揮部的老妖怪那裡,火力更猛的老怪物來瞭一看隻剩一地的灰找不出兇手。

  “心裡有數瞭吧。”

  陰差都在這廢話連篇的解釋瞭,自然是心裡有瞭底,笑呵呵的說:“如仙傢所言,上不得什麼臺面,就是那種釘八字草人的小把戲而已,施法的人沒什麼法力,就是純靠那道具還有點像樣。”

  “至於要害這傢奴的,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厲鬼而已,大概是紙錢供品給的多瞭,重賞之下就有不怕死的勇夫,可惜瞭碰上的是仙傢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就灰飛煙滅瞭。”

  “行瞭別拍馬屁瞭,看出門道的話,搞頂他。”

  “那就借仙傢法力一用。”

  鬼差說著將那道護身符撕開瞭,一下就把楊強給心疼壞瞭,現在在他看來這可是比命還重要的寶貝,不過老妖怪沒說什麼他也不敢說話。

  黑色的部份丟到瞭地上,老頭咬破瞭手指,用血在剩餘的黃紙上寫瞭什麼,隨後就將那黃紙碟成瞭一隻信鴿的模樣。

  他雙手恭謹的奉上說:“仙傢神通廣大,自然知道怎麼用這道法瞭。”

  “還是你們地府當差吃公糧好,有的是正規的手段太省事瞭。”張文斌收下以後,開玩笑說:“靠我們這點野路子,估計一年半載都找不出是誰幹的好事。”

  “仙傢過謙瞭,以您的聲望隻要一開口自然有的是人願意效力,能為仙傢分憂是我的福氣。”

  陰差老頭的語氣很謙卑,這讓楊強瞬間心生警覺,心想這他媽不是我的臺詞嘛,難不成這老頭要來爭寵??

  “謝瞭!”

  張文斌點瞭一下頭,陰差老頭呵呵一笑就離開瞭,座位上隻剩下個昏迷不醒的阿耀。

  楊強第一時間說:“主人,咱們昨晚不也和一個陰差結瞭善緣,幹嘛不找他要找這老頭啊。”

  楊強現在心裡很不是滋味,盡管那老頭也有拍馬屁的嫌疑,但他說的那些話讓楊強特別的感動,打娘胎出來以後除瞭父母就沒人對他那麼好過。

  即便是當狗,為奴,起碼這主人是真心的護著你,就沖這一點楊強已經沒有二心瞭,混跡官場的他比誰都懂人性的自私和殘酷。

  相比之下老妖怪是個很純粹的人,行事隨心所欲,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傢夥更值得信賴。

  “昨晚那個啊,道行還不行,這一手技術估計玩不轉。今天這老頭是本地的老陰差瞭,資歷老而且法力比較高,找他的話就更有把握,與其四處亂撞還不如一步到位呢。”

  說著話,阿耀醒瞭,揉著眼睛有點惶恐的說:“那老頭……走瞭。”

  他大概記得自己是被上瞭身,接觸這些事不是一次兩次瞭,這會倒不是特別的害怕,就是覺得有點蹊蹺。

  “別害怕,被陰差上身不是壞事,你身上多少留點他的氣息,氣息沒散去之前一般的孤魂野鬼也不敢靠近你。”

  張文斌笑說:“要是能在被他上身的時候為地獄辦事,那可是有延年益壽的功勞。”

  “是,我說怎麼感覺神清氣爽瞭。”

  讓阿耀眼走後二人上瞭車,副駕駛位上張文斌拿出瞭那隻信鴿,口中念念有詞手指輕輕的一點,一陣火光燃燒以後信鴿仿佛成瞭活物一樣飛上瞭天。

  “跟著它!”

  楊強不敢遲疑,立刻全神灌註的開著車跟瞭上去,信鴿的速度不快肉眼也看不見,難度倒不大。

  “主人,跟著它就能找出幕後的真兇??”楊強面色亢奮,眼裡已有猙獰之意。

  “地府陰差遊走陽間,聽從於城隍之下就是為瞭緝拿惡鬼,這是他們一個很基礎但很靈驗的辦法。那老頭當瞭那麼多年陰差出不瞭差錯,是個雕蟲小技不假但別說讓我來瞭,就是讓城隍爺來都沒他那麼得心應手。”

  張文斌笑說:“原理也很簡單,對方已經施瞭法,那他那邊就該得到回饋。”

  “要是成功瞭你不死也得殘瞭,但不成功的話起碼得有點反噬,可他什麼都沒感受到,大概就是覺得石沉瞭大海沒瞭半點消息很莫名其妙。”

  “就像你發射瞭一枚炮彈,不爆炸起碼也得找得到啞彈吧,所以陰差的辦法就是遵循這個原理,用反噬般的手段去追查施法之人,或者說那個法具在哪。”

  “原來如此!”這一說,楊強豁然開朗,馬上拍起瞭馬屁:“主人真是無所不知啊。”

  信鴿飛到瞭市區一個高檔的高層小區,楊強一看恨得直咬牙:“肯定是那娘們瞭,她就住在這。”

  張文斌笑道:“你們當官的是真有錢啊,正常工資一輩子都買不瞭這樣的房吧。”

  “主人,現在八九不離十肯定是她瞭。”楊強咬著牙道:“您說我今年不能殺生,難道我就眼睜睜的放過這臭婆娘嘛,我不甘心啊,她已經前後兩次要我的命瞭。”

  “去市一院吧!”

  對於楊強這肉體凡胎來說,醫院和殯儀館這倆地方最特殊,因為在這兩種地方看見的鬼魂形態各異,有一些怨氣沖天的想來就是他們口中的厲鬼吧。

  來到工地負責人辦公室,剛靠近門就打開瞭,一個一身民國褂子的中年男人開瞭門,很恭敬的抱拳道:“仙傢來瞭,沒能遠迎請仙傢恕罪。”

  如果沒見過,但楊強一眼就認出瞭眼前這個就是昨晚那個鎮地陰差。

  張文斌笑呵呵的說:“廢話就不多說瞭,你是本地的地頭蛇,我想找個立地靈。”

  “立地靈?”陰差面色一變,說:“以前輩的神通廣大,為何要找這等陰邪之物。”

  “放心吧,我真要殺人的話用不著這麼卑劣的手段。”張文斌冷眼的看著他,輕描淡寫的說:“我找你算給你一個面子,我找立地靈幹什麼用不著和你匯報吧,不出大事的話城隍地府也是睜一眼閉一眼而已,你是剛上鎮地陰差沒經驗是吧。”

  這一說,中年人錯愕瞭一下,隨即抱歉的一笑:“仙傢教訓的是,這立地靈的事確實不可能大兇大惡,以前我跟隨上官也不是沒見過,大驚小怪讓仙傢見笑瞭。”

  “仙傢隨我來,這裡倒有一個很合適的。”

  跟在後邊,楊強忍不住問道:“主人,什麼叫立地靈。”

  “人非橫死,可死瞭以後有太多東西放不下,一身的執念為枷鎖作繭自縛,這類鬼魂最好溝通最好收買,是那種走陰人最喜歡打交道的對象,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們具備害人的能力。”

  市第一醫院的化驗部在一樓,夜裡靜悄悄的沒多少人,在他的帶領下來到血液科後邊一個讓人抽煙的小花園。一進來楊強就看見瞭,小花園的池塘邊有個漆黑無比的人影蹲在那裡。

  一道道的黑霧如是鎖鏈拔地而起把他緊緊捆住,這些天開瞭天眼楊強也多少有點分辨力,眼前這傢夥和那種張牙舞爪的厲鬼不一樣,他很安靜但感覺怨念也深,那種怨念也不是來自仇恨。

  “寶寶……你怎麼樣瞭……”

  一靠近,就可以聽見一聲無意識的喃喃自語。

  楊強是驚呆瞭,之前都是看見隱約的形象,可從沒看見鬼魂可以說話的。

  “此人叫鄧大年,兩年前死時33歲是勞累過度死在這的,當時他有個年僅兩歲的女兒得瞭病在這治療,雖然不是什麼絕癥但需要天價的醫藥費,他打瞭很多份工還賣血一直維持著女兒的醫藥費和手術費。”

  “為此他還偷賣瞭一個腎,加上賣房賣地的錢足夠女兒的醫藥費瞭,其實屍解的時候他已經引起瞭並發癥並且有敗血現象,內臟裡的炎癥重的不像話不過咬牙抗著。死時是在早上,剛在工地搬一夜的磚,拿瞭工錢就趕過來準備送女兒進手術室,結果身體實在撐不住就倒在這瞭。”

  對於自己地盤上的事,陰差是如數傢珍。

  楊強一聽微微紅眼,咬牙道:“既然如此,就不能讓他去看看他女兒的手術成功瞭沒嗎?就不能瞭卻這當爹的心願嗎。”

  張文斌搖頭說:“並非地府不仁,隻是他執念過深,新死的魂魄去尋親的話會身帶新死的陰煞之氣。那種陰煞之氣混沌不堪一時陰陽難分,普通的親人恐怕都被禍害,更何況他女兒年幼又重病,恐怕他一靠近孩子的陽氣被他所吸就會立刻死去。”

  “就如一身都是傳染病,他不想害你但這是他不能控制的。”

  “造化弄人啊!”楊強也是很唏噓。

  “立地靈不是什麼厲鬼兇邪,不過他們執念很深,談妥的話有不亞於厲鬼的實力,關鍵是滿足他們的要求他們就可以不計後果的完成你的要求,別看這個死瞭沒幾年,他可比來害你的那玩意厲害瞭不知道多少倍。”

  說到這……頗有點地下交易的意思。

  “仙傢,晚輩先告辭瞭。”陰差為瞭避嫌趕緊溜瞭。

  楊強迫不及待的問道:“前輩,現在該怎麼辦。”

  “談判唄!”張文斌走上前,把手按在那黑影的天靈蓋上,輕笑說:“這種有情有義的立地靈,大多是很好溝通的。”

  說完張文斌閉上瞭眼睛,那隻立地靈也是安靜下來,十多分鐘以後張文斌笑說:“你倒是爽快。”

  楊強迫切的問:“主人,他提瞭什麼要求。”

  “沒提,他隻想見妻子和女兒一眼,見瞭他就心滿意足瞭。”張文斌輕描淡寫說:“滿足他這願望他就可以幫你,當然瞭如果妻女過的不如意的話,你肯幫忙他願意來世為你做牛做馬。”

  “來世???”楊強一聽有點想法瞭,不是說這立地靈比厲鬼什麼的厲害多瞭嘛,有這樣一個隻鬼養著以後幹什麼都事半功倍。

  “別貪心瞭,這立地靈能力是厲害,不過他說到底並非惡靈,不再被束縛之後三兩天就會被接去投胎瞭。”

  張文斌笑說:“這也是喜歡找立地靈辦事的原因,時間倉促,隻要不是大事地府想查都查不出蛛絲馬跡,這樣對你的四柱命格就一點影響都沒有。”

  “明白瞭。”

  張文斌手上金光微微一做,幾道黑色的雷隱約閃現,斬斷瞭將男子束縛在地上的黑色鎖鏈。

  一個高大的身軀搖晃著站瞭起來,與一般鬼不一樣已經可以看出他的輪廓,長得很普通也很堅強,看得出生前是一個十分熱愛生活的人。

  鄧大年的魂魄一抱拳說:“多謝仙傢瞭。”

  楊強著急的說:“鄧大強,你傢在哪?”

  “我鄉下的房子已經賣瞭,死去多年不知道妻女現在如何。”鄧大強沉吟瞭一下,說:“仙傢,我想請您想辦法問一下她們的下落,如果她們現在過得很好的話,我不想打擾她。”

  張文斌戲謔的笑說:“哪怕你老婆帶著女兒改嫁瞭。”

  鄧大年痛苦的思索瞭好一陣,說:“是……畢竟陰陽兩隔瞭,我不該再對她們產生任何的影響。”

  “是個漢子!”

  張文斌手一收,鄧大強的魂魄就成瞭手心裡的一個黑球,笑道:“當瞭鬼被困瞭那麼多年還這麼明白事理,真是懂事得讓人心疼啊。”

  鄧大年清楚的記住年月日,還有手術的時間和在幾號手術室做的,楊強一個電話就輕松的從醫院把檔案給調出來。

  一種先天疾病,在幾年前花費瞭五十來萬算是治好瞭,手術順利孩子那時住瞭一個來月就出院瞭,多次回查都顯示手術效果很好。

  楊強是當官的,辦事不用人教,看檔案上留著兩個手機號,一個是鄧大年的一個叫徐玉萍,立刻撥通瞭那個徐玉萍的電話。

  沒多久就接通瞭,一個女人疑惑的問:“哪位啊。”

  “你好,這是市第一醫院兒科,請位是徐玉萍傢長嗎??”

  “對對,是醫院兒科啊,請問您有什麼事嗎?”那邊的語氣一下熱情起來。

  算一算時間兩年,之前的復查是復查瞭半年,楊強馬上說:“是這樣,小朋友的手術時間已經兩年瞭,我們要做一個回訪復查,現在小朋友的情況一切穩定吧。”

  “很好很好,一直健康著沒什麼毛病。”女人感激的說:“你們這是做調查嘛,太謝謝第一醫院的醫護們,我丈夫死後醫院減免瞭很多醫藥費,醫護們還捐款給我,給我女兒買尿不濕和營養品,沒你們的話我都不知道怎麼辦。”

  這一說,鄧大年的鬼魂有點激動,或者說感動。

  “徐女士您別激動,關於這個我們可以見面再談,這次打電話給您是給孩子再做一個回查。”

  “好好,什麼時間您說,我會帶著寶寶過去的。”

  “那倒不用,這次是簡單看恢復的情況,查血壓,心跳和體溫一類的有簡單的器具就行瞭,因為我們的時間比較緊所以方便的話我們一會派人過去就好瞭。”

  “那麼急啊,這樣你們太勞累瞭。”

  “沒關系的,請您支持我們的工作。”

  “肯定肯定,我現在的地址是……我女兒就在我旁邊,你們過來吧。”

  楊強一切準備妥當,直接開瞭一臺有第一醫院標志的公務車,帶上一些器械和一些登記表之類的就出發瞭。

  “那個地址你認識嗎?”張文斌問瞭一句。

  “是她老傢,可那不是我老丈人傢的地址……”鄧大年有點恍惚。

  一直慢條斯理的張文斌語氣微冷的說:“剛才雖然你話說的好聽,不過你老婆要是已經改嫁瞭你也必須接受,要是嘴上大氣但一看受不瞭想鬧事的話,我會直接讓你魂飛魄散的。”

  開車的楊強一聽混身一個哆嗦,光聽聲音就覺得不寒而栗。

  話說這段時間看的鬼怪已經夠多瞭,但真論起來,還真沒一個感覺有老妖怪那麼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