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城鄉結合部,按理說本地的居民應該挺有錢的,有點地建個自建房往外租每年都比打工強。

  不過這個地點實在太偏僻瞭,到瞭幾乎最裡邊全是平房,即使看得出一些老建築在過去應該很輝煌,不過也破敗不堪。

  一個小院的門口,酒糟鼻子的中年男人等在這,一臉亢奮的說:“你們真來瞭,那今天我就不用去鬼市那破地方受凍瞭。”

  他傢雖然破不過地方很大,有屋有堂還有柴房,隻是很多瓦頂都露瞭租都租不出去,但光從那口井的位置就可以看出過去是個講究的大戶人傢。

  “保平安,不言富貴前程,坐山虎之勢護主命金,隻要住在這座宅子就能保子孫的平安,但富貴貧窮也隻能自求多福瞭。”

  漢子明顯喝瞭不少,開心的一笑:“你這口氣和我爹說的一樣。”

  到瞭正堂,破舊的八仙桌上供奉的是祖宗的牌位,張文斌手一揮楊強立刻上前擺上瞭祭品,奉上瞭紙錢上瞭香。

  院裡,小桌上已經擺滿瞭下酒菜,幾瓶好酒擺在地上,二人已經邊吃邊喝瞭。

  楊強在一旁坐瞭下來有點拘謹,漢子咯咯的笑瞭起來:“我爹說過,每次有人上門拜訪,果然是好酒好菜賜金銀啊。”

  這一說楊強反應過來,立刻把兜裡帶的四萬現金放在瞭桌上。

  漢子眼前一亮,笑納以後說:“我爹說過瞭規矩擺在這,來瞭可以挑一樣東西不可貪心。”

  “爽快!”

  “東屋是我爹以前住的屋,按照他的遺言東西都按照他生前那樣放著一樣都沒動,不過你可小心點裡邊也沒打掃過,滿是灰塵全是味。”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算得上孝子,還真的是一樣東西都沒動過,這位老人傢也是夠辛苦的,死瞭都供著兒子啃老那也是沒誰瞭。

  張文斌進去好一會,拿出瞭一個已經發銹的香爐,過去已經是雜質很多的生鐵鑄造,這會怎麼看是怎麼落魄。

  要是以前楊強看都不看一眼別說花四萬,不過現在見老妖怪一副很滿意的模樣他心裡也開心。

  “兄弟,那再和你打聽個事。”

  邋遢漢子笑道:“說吧,你們現在是我的衣食父母瞭,能告訴你的我一定告訴你,不過對於我爹生前的事我是真的知道不多。”

  “在哪可以雕神像?”

  這一問,楊強是有點錯愕,這東西不是遍地都有嘛,再說瞭現在的機器雕工那麼精準,隨便找傢公司用3D打印技術什麼打不出來。

  漢子也錯愕瞭一下,想瞭想說:“我爸以前有個老朋友就會,說是一夜就能給你雕好,老頭現在已經過世瞭不過他兒子也會這手藝,隻是這手藝養活不瞭一傢人就改行瞭,現在應該是在路口那的夜宵擋口賣魚粥。”

  “他那有什麼規矩嘛??”張文斌仔細的問瞭一句。

  漢子想瞭想,說:“他爹那邊留下的規矩也古怪,白天找上門的話不用幾個錢就給人丟瞭,要是晚上找上門的話就得收高價,而且要拜瞭祖宗才可以請出工具給對方雕。”

  “那煩請你帶路吧。”

  “行,那這些東西我回來再吃。”

  有瞭這一筆巨款他又可以瀟灑很久,自然是樂呵的在前邊帶路。

  楊強不禁問道:“主人,他有問必答卻什麼都不問,真奇怪。”

  “這是陰間的規矩,反是凡人通陰最忌諱的就是多嘴。”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人毛骨悚然,楊強不敢再問老實的跟在後邊。

  路口一個魚粥攤子生意冷清,禿子老板在那有點閑,漢子過去耳語瞭一番他有點經驗,漢子朝張文斌指瞭一下又說瞭幾句,他在短暫的猶豫過後就點瞭頭,摘下圍裙把攤位交給裙子就走瞭過來。

  “跟我來!”

  一路上也沒多話,來到一個二層小樓,一樓還是賣魚粥的看樣子白天就在這賣。

  後院是老屋,這一位混的不錯起碼自食其力,他在堂屋開瞭燈什麼都沒說,張文斌一使眼色楊強就趕緊上前祭拜。

  點香點好瞭,他才從八仙桌底下拿出一個古樸的木箱,問瞭一句:“客人雕什麼。”

  “正鎮地陰差法身。”

  說著張文斌就把寫有那陰差名諱和其他信息的字條遞瞭過去,禿子接過手點瞭一下頭什麼都沒說,走進旁邊的小屋就把門給關上瞭。

  等瞭差不多一個小時,他抱著一個紅佈包著的東西出來,張文斌接過就走也沒廢話,楊強如法炮制的在桌下留下瞭四萬塊錢。

  “天還沒亮,加個班幫你把這事處理瞭。”

  回到建築工地,張文斌四處一看問道:“負責人辦公室在哪?”

  “那一間!”

  打開瞭房門,張文斌才打開瞭紅佈,裡邊是一個方正的神龕,應該是個提前雕好的老物件,雕工不說多精美吧起碼特別的古樸。

  神龕的裡邊,是一個還散發著顏料味道的神像,做工微微的有點粗糙,但卻是那種一眼就看得出應該是很刻板的地方雕工。

  掐指一算找瞭個地方放好,將那香爐一擺。

  一旁一頭霧水的小負責人突然一個哆嗦,恢復瞭陰差的聲音:“前輩簡直太神通廣大瞭,正鎮地陰差法身我何德何能啊,而且這是受過香火的地伯公香爐吧,這這……”

  “不用廢話瞭,還滿意的話就讓他給你上頭香,你們的誤會就此解除,再一個你已經是鎮地陰差瞭以後這裡……”

  “前輩放心,有我鎮守,別想有什麼孤魂野鬼來這鬧事找替身。”陰差的聲音很激動。

  楊強松瞭口大氣,馬上就給他上瞭三柱高香。

  連夜的幾臺豪車開來,工程的建築商老總也來瞭,他和楊強很熟悉,被楊強叫上樓罵瞭一個狗血淋頭。

  並囑咐建造期間每天都要供奉這個神位,建成以後也要找個最合適的地方繼續供奉,幹工程的老板其實比誰都要迷信,出瞭事以後楊強都親自過問瞭他也緊張。

  “我可告訴你,這是找瞭個比陳伯還厲害的高人看的,要是出瞭點差池你也不用幹瞭,滾蛋吧。”

  “是是,楊局放心,再出差池我把腦袋擰下來給您當球踢。”

  安頓好瞭這一切,楊強是特別的開心,說:“多謝主人瞭,雖然我不太懂這玄學之說,但我清楚晚上您大費周折的肯定為我思慮周全。”

  “那傢夥是等級最低的陰差,不過等級再低也代表瞭地府正式的顏面,一般情況下他們不會亂來,也不會有人和他們過不去。”

  張文斌笑說:“這一類的傢夥腐敗得很,最缺的就是香火,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用在他們身上最合適。”

  “那個香爐,加上法身,足夠讓他恢復修為不說還更上一層樓,你要供奉到位的話沒準他能混成這一代的陰差頭子,到時候有這傢夥坐鎮,你主理的醫院起碼不會出現亂七八糟的異像,當然瞭那些正常的尋死覓活也不在他的范圍之內。”

  楊強一聽更是激動瞭:“主人,那我該怎麼供奉這地頭蛇呢??”

  “初一豬頭肉和白酒,燒點紙錢,其他的時間一天上班的時候有個三柱香就好。”

  “不過有個事嘛,倒是比較好玩。”

  讓他把車停在路邊,楊強按照張文斌的吩咐摘下瞭脖子上的護身符,把一直折疊的黃紙一打開他的面色瞬間就變瞭,黃紙有近一半的面積已經變黑瞭,而且這種黑不是正常的黝黑,而是似鮮血風幹的那種黑。

  他的面色大變:“主人,這是怎麼回事。”

  “確實有人對你用手段瞭,感覺上嘛還行,護身符毀瞭一半才幫你擋下的,不過氣息已經散瞭看不出對方是什麼手段。”

  張文斌輕描淡寫的說:“你競爭對手的照片有嘛,給我看看。”

  楊強不知道有多恨對方,這一說就掏出瞭手機遞瞭過來,一看那照片張文斌的心情一時有點不好瞭。

  之前聽說他的競爭對手是個女的,張文斌還頗有點期待會是什麼極品少婦,這樣的話即便夫目前犯也不錯,倒可以做個中間人來調停一下。

  可照片上的中年女人肥得和豬一樣,電瞭頭發和頂瞭一頭的泡面差不多,長相醜陋無比猶如沙皮狗一樣,一看就尖酸刻薄的那種。

  這樣的長相是真的死有餘辜,張文斌一臉的厭惡,說:“除瞭她以外,還有誰那麼痛恨你,護身符都毀瞭一半你不死最少是個鬼上身,能活個半年三個月就不錯瞭。”

  這一聽,楊強是怒火中燒,說:“主人,百分百就是這個潑婦,上次那個鬼娃娃的事肯定也是她。現在局裡爭正局長位置就我們倆人,其他人再恨我也沒那個膽,肯定就是她……”

  張文斌一看這樣討厭的肥婆也起瞭殺心,一看這城府極深的傢夥情緒那麼激動,想瞭想索性來個順水推舟一次性洗脫徐菲的嫌疑,這樣才能繼續享受夫目前犯的美妙。

  於是張文斌想瞭想,說:“這樣,你買齊我要的東西,明天下班瞭過來一趟。”

  “明天啊。”

  楊強一聽哀求道:“主人,要什麼現在就去買吧,這賊潑婦恨不能置我於死地,我怕拖久瞭夜長夢多以後沒機會再為主人分憂啊。”

  “別那麼怕死,護身符還剩一半多呢,真的不頂用瞭我第一時間就能知道。再說瞭你以為這些東西遍地都是啊,那幫人又沒我這能耐找一個有多費勁,你想想上次到這次都多長時間瞭,要是有辦法的話她至於等到現在啊。”

  “你別嚇唬自己瞭,還以為能給你來個火力覆蓋啊,這玩意沒你想的那麼爛大街。”

  反正楊強今晚是睡不著瞭,張文斌就是有心折磨一下他,畢竟男人都是有自尊心的,難免他看多瞭那樣的畫面會有異心。

  位高權重的人都惜命,皇帝也都在找長生不老的辦法,加上他們對於未知的恐懼,張文斌相信這一次肯定能徹底扼殺掉他心裡關於男人自尊的那一點不爽。

  回到徐菲傢樓下天已經蒙蒙亮瞭,路口的早餐攤位全都擺起來瞭,裊裊的炊煙氣讓張文斌又是食欲大振。

  “老板,三碗小肉混沌。”

  “老板,牛肉板面兩碗,再加三個火燒。”

  “早上賣盒飯??紅燒肉的啊,給我來一份試試,你直接給我加十塊錢肉。”

  這市井氣息是張文斌最喜歡的地方,多吃一點沒人問什麼,就當你是幹力活的還給你多加一些,充滿瞭讓心靈安靜下來的人情味。

  回到徐菲傢,鉆進被窩裡美少婦就糾纏上來瞭,美中不足的是隻睡瞭一會她就起瞭床,躡手躡腳的關上瞭房門,怕打擾張文斌消息還專門跑到女兒那邊去刷牙洗臉。

  母女倆一個上班一個上學,白天張文斌倒是好好的睡瞭個囫圇覺,傍晚醒瞭以後獨自一人泡瞭個澡,也可以好好的思索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

  目前的重點就是柳依依瞭,最重要的是就是洗去她的煞氣恢復她的意識,不過想來橫死之人怨念極深,利用這一點給霍彤一個報仇血恨的機會,想要拿下這個警花少婦不在話下。

  另一個就是楊樂果身上的情蠱,很明顯是外來的手法,和西域的手法有點區別,有點借鑒瞭陰山術的意思又自成一脈,想來追查下去應該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天還沒黑第一個來的是楊強,母女倆都有鑰匙不可能敲門,門一開他的臉色比張文斌想象的都難看,一臉的油膩有幾分憔悴,眼裡還帶著血絲看著多少有點恐怖。

  “你至於擔心成這樣嗎?”

  張文斌心嘆道一夜的功夫就給折磨的沒個人樣,看來這一天對他來說是渡日如年啊,估計上稱都要輕個好幾斤。

  “工作累瞭點而已。”

  楊強勉強的笑著,大概是怕自己表現的太膽小被張文斌看不起,趕緊把東西搬瞭進來說:“主人,您清單上的東西全都在這瞭,今天我請瞭一天的假四處去搜羅。”

  “有的東西我也不知道買哪樣,像這種牛眼睛您也沒說要公牛還是母牛還是雛牛,所以我一樣就要瞭一對,肯定不會耽誤您的事。”

  牛眼珠子一隻就夠瞭,要瞭一對還品種那麼齊全,可想而知他的心裡也是真的慌。

  “東西很齊全啊!”

  張文斌看瞭看,贊許的笑道:“搬書房裡去吧。”

  “是是!”

  一樓的大書房已經被徐菲給騰出來瞭,之前的書架全換成瞭類似中藥收納的櫃子,這會沒什麼東西看起來有點空曠。

  書桌還在,不同的是多瞭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有文房四寶不像書房,因為多瞭一些類似木匠用的東西,可細一看還有石椿之類的工作。

  刻刀,碳爐,羅盤,一些亂七八糟的木頭,動物骨頭,說是垃圾堆有點過份因為整理的很整齊,但怎麼看最少是一個亂七八糟的二手雜貨店。

  厚重的窗簾拉得死死的,屋裡充斥著一股怪味。

  “現代科技就是方便。”張文斌笑呵呵的調著門前的一個裝置,說:“回頭別墅那邊你給我也裝一個,能控制溫度和濕度,很多東西都能很好的保存。”

  “沒問題,保證給主人弄一個最好的。”

  張文斌從一堆雜物裡找瞭一下,找出瞭一塊開裂的動物骨頭說:“點上碳火,把這個烤幹,焦瞭也沒關系要多幹就有多幹。”

  楊強馬上照做,不過又說道:“等回頭給主人弄一個功率大的烘幹機,效果應該更好。”

  張文斌坐在桌前整理著東西,頭也不抬的笑說:“現代的這些工具我也看瞭不少,不過有的東西實用但用不上,像那骨頭必須用明火來烤,烤幹之餘把血鎖在骨頭裡才有效,像那機器速度就慢瞭效果就會變差。”

  “是是,受教瞭。”楊強這一聽,立刻集中精心給張文斌打下手。

  “這牛眼睛拿去洗一下,周邊的脂肪都在,我又不是拿來燒烤的。”

  “雞冠不用洗,繼續烘就好瞭,用微火不能燒焦但要把血全鎖死瞭。”

  四肢不勤的楊局長是揮汗如雨,在張文斌的指揮下兢兢業業一絲都不敢怠慢,每一個步驟都是聚精匯神。甚至頗有點吹毛求疵的工匠精神,那過勁讓張文斌有個恍惚的想法,要是能收一個這樣的徒弟也不錯。

  別說使喚得還很順手,張文斌都被這狗腿子精神所感動瞭,問道:“楊強,估計這會查出不是那潑婦搞的鬼,你也是想一心弄死她吧。”

  楊強一聽哆嗦瞭一下,有點感動的說:“主人,您這話說到我心坎裡去瞭。”

  “這會不管查出來是誰,或者是查不出誰是真兇,我第一個都要弄死那娘們因為她有最大的嫌疑,不管怎麼說出瞭這事我現在是睡覺都睡不塌實。”

  “痛快,成大事者就是要這樣果決,現在不管她是不是兇手,反正她已經是心頭刺瞭自然除之為快。”

  整整三個小時他才忙活完,這時徐菲母女已經回來瞭,不過她們都不敢打擾直接上瞭樓。

  楊強累得手都快抬不起來瞭,這時張文斌伸瞭一下懶腰,想瞭想說:“看在你那麼用心的份上,主人就給你點化一下,你現在去陳伯那裡一趟讓他給你批個八字,起一個四柱給我。”

  “陳伯??他會幫我嗎?”楊強一聽有點猶豫。

  雖說在他的心裡陳伯連給老妖怪提鞋都不配,可說到底老妖怪沒出現之前,陳伯那可是大傢趨之若騖的世外高人。

  “你傢說是我吩咐的,他敢說個不字……”

  老妖怪的冷笑讓楊強一個哆嗦,趕緊就答應瞭一聲出瞭門,在路上打瞭個電話過去小心翼翼的說瞭這事,當然不敢用老妖怪那樣的語氣,而是十分客氣的請他幫忙。

  陳伯在市裡最好的海景高層有一棟高層住宅,佈置得古色古香,墻上滿是名傢字畫,架上都是古董花瓶,讓人感慨當神棍也是很賺錢的一職業。

  一走進這裡,楊強就不由的感慨,和這陳伯一比自己傢主人才是世外高人,遊戲人間隨心所欲,沒那麼重視這些身外之物。

  陳伯坐於一個八仙桌前,已經備好的文房四寶,拿起楊強的八字就開始批瞭起來,所謂起四柱應該算是算命的一種方法,四柱一起各門各派就有各自的解法。

  看著他運筆如飛,楊強忍不住問:“陳伯,前輩讓我來起這個四柱,到底是什麼意思?”

  陳伯抬頭看瞭他一眼,說:“四柱一起的解法各傢各有千秋,我相信前輩在這裡邊的道行一定比我還深,他應該是可以算出更多的東西,不過那樣有違天命,所以就專門讓我批一個應付門面的四柱,起出你最簡單的吉兇一面,推算就不會那麼復雜。”

  這話說的雲裡霧裡的,不過楊強也大概聽明白瞭,主人的手段過於高深不適合自己。

  怎麼說陳伯的江湖地位都擺在這,讓他輕描淡寫的說出這些話,可想而知他對主人也是心服口服。

  一念至此楊強心也不虛瞭,腰桿也挺直瞭,自己都覺得有點狗仗人勢:“說的也是,不過我想不明白瞭,為什麼會讓我起這個四柱??”

  陳伯繼續埋頭書寫著,頭也不抬的說:“自然是你逢人生大事,前輩倒是很看重你,我猜的不錯的話肯定是楊局的仕途受挫,已經起瞭殺人之心。”

  “何以見得?”楊強一聽有點膽戰心驚。

  陳伯這時已經起好瞭四柱,四柱是生辰八字對應天地陰陽,每一年都會產生不同的變化,演算完他就把紅紙小心翼翼的包瞭起來,很鄭重的用紅線捆紮。

  見楊強鎮定的模樣,他搖起瞭頭說:“以前輩的能耐,碰紅白之事恐怕掐指一算就足夠瞭,即便是要殺人對他來說亦不是難事,到瞭那等境界早已不怕招惹因果報應。”

  “閣下眉宇發黑,定是有愁心之事,眉皺而起殺心,以楊局長的身份能動這念頭肯定是官場上的事。”

  楊強有點服瞭,咬著牙說:“那為何陳伯說前輩很看重我,我隻不過是替前輩跑跑腿而已。”

  “不夠看重你,直接教你殺人的辦法就行瞭,何必專門來找我起四柱呢。”

  陳伯招待他到另一旁坐下,泡起瞭茶說:“老實說老夫亦沒想到,那位前輩實在讓人看不透,既有一身堪比陰山巫海的邪術,又精通於我正一道統的道澤。簡直是陰陽加身,正邪一體,到現在老夫都猜不透他的來路,到底是當世大修,還是天降於世的大災。”

  “陳伯,世上之事不是非黑即白!”

  楊強很鄭重的說:“前輩自詡邪道,可他隻是隨心而為又何曾做惡,我看呀你們就是戴有色眼鏡在看人。”

  陳伯嘆息道:“是啊,就如你殺心一起,他居然叫你來起四柱一樣,老夫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點。”

  “陳伯,這到底有什麼門道,你就別吊我胃口瞭。”楊強心裡也癢。

  陳伯抿瞭口茶,鄭重的說:“一命二運三風水,雖說人的生辰八字是不變的,但對應天地陰陽每一年的格局都是不一樣,這就是四柱的由來。”

  “人的命格不同在於有的人一將功成萬骨枯,成就王圖霸業還得善終,有的人修橋補路屍無骸,有的殺人放火金腰帶……天道其實也是不公的,有時候他殺瞭許多無辜的人一點報應都沒有,而你殺瞭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卻是被報應得很慘。”

  “秦皇漢武,不是在最好的那一年起兵怎麼可能成事,所以四柱對照一個人的命格是很重要的。又所謂三衰六旺,也得推算一下你現在走的是什麼運勢,一樣的生意你今年做立刻關門大吉,明年做卻門庭若市,這就是時也命也。”

  楊強是一點即透:“您的意思是,前輩叫我來推算四柱,是想看看我今年能不能殺人……”

  “楊局倒是個明白人,正是如此。”

  陳伯將紅紙一推,笑說:“所以我才說看不透前輩,若他是個惡人必不會思慮如此周全,更何況你與他的關系亦不過是從從之交罷瞭。”

  你懂個屁……那是老子的主人,即便當我是狗,好歹也會給自傢狗一口飯吃一個棲身庇佑之所。

  楊強拿瞭東西直接趕回瞭徐菲傢,徐菲給他開的門這次穿的睡裙很端莊,看見他是溫和的一笑:“老公你回來啦,主人在書房裡呢,用不用給你倒杯水。”

  要說之前心裡很不是滋味,那現在楊強最慶幸的就是獻出瞭這個老婆,不過現在人傢可是主人的女人他可不敢造次,趕緊低下頭說;“不用瞭,我去找主人。”

  夫妻關系如此的古怪,但他已經坦然接受瞭,甚至覺得自己之前的決定很英明。

  書房的門關著,他也不敢打擾就一直在外邊等著。

  半個小時以後張文斌才開瞭門,伸瞭個懶腰說:“把紅批紙拿過來。”

  楊強趕緊畢恭畢敬的遞瞭過去,張文斌看瞭一下笑說:“那老頭起四柱的本事還是很高的嘛,雖說刻板不精於變通,不過這種循規蹈矩倒是很好的把這門道說給傳承下來瞭。”

  稍微瞥瞭一下,張文斌搖起瞭頭,說:“你呀就別想著殺人瞭,就你的命理出生八字本來就和將相王候沒沾上邊。”

  “那怎麼辦,任由那婆娘一直對我下手?”楊強一聽咬起瞭牙。

  上次的鬼童,這次燒瞭半張護身符,不管是誰下的手他已經先入為主認定就是那娘們,心有餘悸但又感慨自己的命好。

  要不是碰上老妖怪的話自己早就死瞭,與之一比獻上一個貌合神離的老婆算得瞭什麼,老妖怪當自己的面肆意亂來那壓根就不是羞辱你,而是把你當自己人看。

  “按照這個四柱來看,今年你該積功德行善事,別說殺生瞭更不能為惡,好處就是你的運途不錯,應該是指你今年能夠高升。”

  楊強苦笑著說:“主人啊,可萬一被那老娘們害死的話,我什麼都沒瞭還當什麼官啊。”

  “說的也是!”

  陳斌想瞭想,說:“趁現在有空讓你安個心,不能殺生不代表沒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