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懷先拖瞭又拖,每天早晨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大喊不想出去做生意。
陶沉璧說那你就在傢呆著唄,你喊什麼。
陳懷先說,喊得聲音大點兒,感覺有點底氣。
話是這麼說瞭,但日子一到,他還是說走就走瞭。
陶沉璧送他到城外,倆人都在一個馬車裡擠著。陶沉璧也不多說話,陳懷先就說,你也不留留我?我這一走可又是一個月。
陶沉璧抓著他的手,非常懇切,“走你的吧二叔,我不會給你拖後腿的。”
眼看著快到瞭交界,陶沉璧快要往回返瞭。陳懷先摟著她十分不舍,磨叨著說這天也不爭氣,響晴薄日,我都沒什麼理由留下來。下雨多好,你說是不是?
“你可真,這麼大人瞭,還這麼,”陶沉璧想瞭半天,不知道具體該用哪個詞,這話也就這麼撂下瞭。她忽然又想起一茬,“你一個月之後回來嗎?”
“是啊。下個月二十四。目前定的是這樣。”
“那你回來吧,興許,可能,大概,會有個好消息等著你。”
陳懷先嘴角向下,“你打算改名叫好消息嗎?陶好消息?你等著我?”
“誒呀到時候你就知道瞭。”她一推陳懷先,“你該走瞭。”
陳懷先想檢驗一下自己的教學成果,於是照著陶沉璧的脖子後面就咬瞭一口。果然搞得懷裡的小人兒陡然一顫,嗔道,都走瞭還不放過我。
陳懷先抱著她,香香軟軟的一個,特想讓人再狠狠地欺負兩下。
陶沉璧剛說的時候,他其實並沒註意那話。
這會兒再想想。
再看看她。
“你,那什麼,你是?”
陶沉璧:???
陳懷先想從陶沉璧臉上看出點兒端倪,但她也就是跟平常一樣,沒什麼特殊的地兒。
他趴在她耳邊,小聲地說,“你悄悄告訴我好不好?什麼好消息呀?你這一竿子支到一個月之後,我這個月都睡不好。”
陶沉璧非常鄭重,也貼在他耳邊,小聲地說,“我,不能,告訴你,暫時。”她親瞭一口陳懷先的鬢邊,“不過我覺得應該是個女孩兒。我昨兒夢見一條,特別特別小的青蛇,可綠瞭,就翡翠那種綠,嗖嗖嗖就爬到我懷裡不走瞭。”
“我不走瞭。”陳懷先說著就要挑起轎簾兒。陶沉璧連忙攔他,“你幹嘛啊?約好的事怎麼能不去呢?”
陳懷先莫名其妙有點兒慌,動來動去的不知道該先做哪樣事。
他說什麼事能大過我閨女去?
陶沉璧說你別慌你別慌,這都不一定呢。我就是做瞭個夢。
“很準啊,我娘當時懷我,也做過胎夢。很準的這個我跟你說。嗯不走瞭不走瞭,欸你真是的你在傢為什麼不跟我說呢?折騰出這麼老遠來?這路上還這麼顛。把你一個人兒放傢我真是不行,我要真走瞭,這一路不說別的,光擔心就能把我擔心死。不走瞭我。”
陶沉璧皺著眉頭看這人。
覺得他好沒出息。
又覺得他,真是好可愛。
架不住陳懷先一心想要回來,他要是拿定瞭主意,陶沉璧哪裡勸得動,隻能又跟著他折回來。
陳懷先那一個下午就是屋裡屋外的上躥下跳,一會兒翻書找心儀的字給孩子起名兒,一會兒又跑到初桃房裡問怎麼照顧孕婦。
初桃:不知道,我是陶沉璧照顧過來的。你跟她商量商量,爭取讓她自己照顧自己。
陳懷先眼睛一瞇。
初桃說真的,我孩子省心,我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非常自在。
陳懷先:好瞭,不要再顯擺瞭。
陶沉璧看著他實在是心亂,過去抓著他領子說,“坐會兒。這八字還沒一撇呢,你著什麼急?”
“實不相瞞,我從小的願望就是當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