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一件十分暴露的吊帶裙,畢嬋娟和一群同樣服飾性感暴露的「公主」一起,走進KTV包間。
「老板好。」「公主」們齊齊向沙發上的幾個男人鞠躬,然後擺出性感撩人的姿勢,掛上職業的媚笑,等待挑選。
畢嬋娟一直想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希望那些男人沒有註意自己,但現在也隻能努力擠出風騷討好的笑容,修長圓潤的美腿伸出長裙側面的縫隙,擺出等待挑選的姿勢。
以容貌而論,畢嬋娟確實不算出挑,旁邊那些「公主」有好幾個都是藝術類院校的大學生,容貌氣質出眾,勝過畢嬋娟不止一籌。但她1……77米的身高,健美豐滿的身材實在是過於顯眼,她隻能希望那些男人不喜歡自己這種人高馬大的款式。
她媚笑著看著眼前的幾個男人,他們有的高,有的矮,有的兇橫,有的猥瑣,有的英俊,有的醜陋,唯一相同的,是他們貪婪的目光。
其中一道目光射在她身上,卻沒有多少淫猥,畢嬋娟用眼角餘光看過去,那是個身材高大但略微發福,還有些謝頂的中年男子,神態慵懶,正笑嘻嘻的招呼其他幾個男人。
看到他,畢嬋娟一直狂跳的心突然平靜瞭下來,她感受到瞭中年男子目光中的關切與信任,這讓她多瞭幾分自信。
今天的任務,我一定能完成,相信我,隊長。
這是一次臥底偵察任務,兩周前,畢嬋娟跟隨東江市公安局禁毒支隊隊長方克儉、組員石頭、大林來到南華省濱海市,在當地警方配合下,調查「七一八販毒大案」的線索。
經過調查,線索指向一個叫南星幫的黑道組織,情報顯示,南星幫和香港的老牌黑社會組織青天社有密切聯系,維持著一條秘密地下運毒路線。
經過精心準備,方克儉化身來自北方的「方老板」,到濱海市尋找貨源,並搭上瞭南星幫的線。今天他就在這傢「金大班夜總會」招待南星幫的當傢,人稱“爛眼齊”的齊威和他的一幫手下。借助特殊關系,畢嬋娟以「金大班夜總會」新招的「小姐」身份,混進去配合方克儉。
「齊老板,這些小姐的質量,不知您是否滿意?」方克儉笑著對一個光頭大漢說。
光頭大漢齊老板指向兩個嬌小豐滿的少女:「這個,還有這個,過來。」那兩個少女嬌笑著依偎進齊老板懷裡,畢嬋娟微微松瞭一口氣,還好沒選中自己。
接著其他幾個男子也都選瞭自己喜歡的女人,都沒選中畢嬋娟。
齊老板抱著兩個美女,對其他人說:「大夥都謝謝方老板啊,哎,方老板,你也選個姑娘呀。」
方克儉笑瞭笑:「好啊。」伸手指向畢嬋娟,「就這個吧。」畢嬋娟心中懸著的石頭落瞭地,她應瞭一聲,邁著貓步走向中年男子。
當她經過一個看上去頗為粗壯的青年時,那青年突然一把將她拉到懷裡,轉向齊老板說:「叔,我喜歡這個。」
齊老板罵瞭一聲:「沒規矩,這是你方叔點的。」轉向方克儉:「老方,強仔一向喜歡這種長腿妞,你看能割愛不?」
方克儉笑容一僵,轉而馬上道:「好說,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何況就是個小姐,阿強喜歡就好。」他看向畢嬋娟,似乎有點可惜,然後又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無聲無息間,兩人已經交換瞭眼神,畢嬋娟明白瞭他的意思。
齊老板笑道:「方老板就是爽快,阿強,還不快謝過你方叔。」說著舉起酒杯,向方克儉敬酒。
阿強一邊向方克儉敬酒賠禮,一邊迫不及待的撫摸起畢嬋娟那被黑色絲襪包裹,曲線優美的長腿,淫蕩的笑著說:「嘿嘿,這腿真不錯,我能玩一年。妹子,你叫啥,不是本地人吧。」
畢嬋娟被他摟在懷裡撫摸,全身僵直,被他手摸過的地方似乎有癩蛤蟆爬過,讓她惡心至極。她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我叫娟娟,是內蒙人。」
阿強笑瞭起來:「哎呦,內蒙的啊,我還沒玩過蒙古妞呢。」畢嬋娟並非蒙古族,但她懶得向那個阿強詳細解釋,隻是端起酒杯,媚笑著向他勸酒。
阿強喝瞭幾杯,手不老實的摸上瞭畢嬋娟的胸部,「哇,好大啊,娟娟,你這乳量不小啊。」
畢嬋娟一邊巧妙的避開他的祿山之爪,一邊嬌笑著和他打情罵俏:「強哥,你不老實哦,對女孩子不能這麼粗暴的。」
阿強的手又摸上瞭她肥厚多肉的蜜桃臀,用力一抓:「好結實的屁股,哎,你們內蒙出門是不是都騎馬,這屁股就是騎馬練出來的?」
畢嬋娟咯咯嬌笑:「強哥說笑瞭,我們出門也是開車的呢。」說著拿起骰子筒:「不如我們來玩骰子吧,誰輸瞭罰酒一杯。」她對自己的酒量很有自信,二鍋頭燒刀子這樣的烈酒也有兩斤的量,不信擺不平這個叫阿強的青年。
幾輪骰子下來,負有勝負,畢嬋娟酒量更勝一籌,那阿強舌頭都大瞭,畢嬋娟也有點酒意上湧,她將阿強摸到胸上的手拿下來,又倒瞭一杯,問道:「強哥,還喝……」
忽然聽到一聲大喝:「媽的,身上見紅還敢出來做生意,晦氣!」跟著啪的一聲響,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子重重摔倒在地,捂著臉,腿間有血流落。
打她的是跟著齊威來的一個手下,他站起身又重重一腳踢在那女子身上,女子慘叫一聲,額頭撞上瞭茶幾腿,哀哀哭泣:「對不起,老板,對不起。」
齊威看向那個手下:「阿飛,怎麼回事?」
那手下氣哼哼的說道:「媽的,這女人,身上來瞭大姨媽還敢來接客,老子這一手晦氣,還怎麼去澳門玩!」
方克儉忙打圓場:「兄弟,是老哥不好,沒做好檢查,我明天請個大師,給你去去晦氣。那誰,快去叫你們媽媽桑來,媽勒個巴子,反瞭她瞭,敢這麼招待我的客人。」
不一會,夜總會的媽媽桑進來,一個勁的道歉說好話,趁著場中混亂功夫,畢嬋娟悄悄將那個女子扶瞭起來,拉著她出瞭包房,低聲說:「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女子搖瞭搖頭,手捂在小腹上,疼得眉頭都皺瞭起來,「我沒事,麻煩您扶我去衛生間。」
畢嬋娟扶著她進瞭衛生間,協助那女子清潔身體,那女子大約二十七八歲年紀,在「公主」這一行當裡已經不算年輕,但相貌相當美麗。女子一邊對她道謝,一邊說:「我好像在這裡沒見過你啊,你是新來的?」
畢嬋娟嗯瞭一聲,點點頭:「我剛來兩天。」問道:「你身上不方便,怎麼還……」
女子苦笑:「沒辦法,傢裡孩子最近病瞭,要花不少錢,我隻好瞞著媽媽來做。哎,做這行就是這樣,被客人打罵是傢常便飯,妹子,聽姐一句勸,早早脫身吧,別做這行。」
畢嬋娟點點頭,正要說話,衛生間門被推開,媽媽桑氣勢洶洶進來,讓畢嬋娟出去,然後對著那女子又是大罵又是訴苦抱怨,那女子低眉順眼不住哀求說好話。
畢嬋娟隻覺得胸中悶瞭一口氣,但知道自己現在什麼都做不瞭,正準備回包房,突然旁邊一個房間的門拉開,有人拉住她的胳膊,將她一把拖進房間。
畢嬋娟嚇瞭一跳,下意識要使出個過肩摔,卻被那人抱住,笑嘻嘻的說道:「娟娟,來,親一個。」一股酒氣撲面而來,聽聲音正是阿強。
畢嬋娟硬生生停住反抗,她一邊避開阿強的嘴,一邊嬌笑著應對:「強哥,這是幹什麼,不要啊,強哥。」
阿強一用力,將畢嬋娟推倒在沙發上,撲瞭上去:「什麼不要啊,我馬上就讓你喊不要停。」一邊試圖繼續親吻畢嬋娟,一邊在她身上亂摸。
掙紮中,畢嬋娟的長裙被撕開,胸衣也被扒瞭下來,碩大堅挺的乳房蹦瞭出來,如同一對皮球顫抖著跳動。
「好大,好挺的奶子!」阿強迫不及待抓住乳房,像要抓爆一般用力揉捏,還低頭將一個乳房噙入口中,又舔又吻。
「啊……。」畢嬋娟一聲驚呼,隻覺得劇痛中透出一股酥麻的快感,讓她全身一軟,原本準備打出的一拳也無力垂落。
阿強一邊揉搓親吻她的乳房,一邊脫掉自己的衣服,畢嬋娟神智恢復幾分,用力一推阿強:「不行……強哥……我……我不賣身……。」
阿強有點惱火:「媽的,你當自己是什麼人,還賣笑不賣身?」一巴掌甩在畢嬋娟臉上,他手勁不小,畢嬋娟被打得撞在沙發上沿的硬處,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差點暈過去。等她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的裙子已經被徹底脫掉,全身上下隻剩下一條丁字褲。阿強也已經脫得一絲不掛,正在扒她那條僅剩的內褲。
「竟然還是白虎屄。」阿強將丁字褲拉下去,發現畢嬋娟下身光溜溜的,竟然剃光瞭陰毛,粉紅的蜜穴陰戶清晰得一覽無餘,他迫不及待的抓住陰戶,豎起手指向裡面捅去。
沒有多少人知道,畢嬋娟雖然身材成熟性感,卻還是一個處女。
她性格其實頗為保守,一直沒談過男朋友,卻愛上瞭一個不該愛的人,隻好將自己的愛默默藏在心中。直到不久前她得知,那個她一直暗戀的男人已經離婚,她為之興奮不已,暗暗決定,一定要將自己寶貴的第一次獻給那個男人。
而現在,阿強卻要奪走她守護瞭二十多年的貞操。
畢嬋娟腦中轟的一響,她幾乎是下意識的腳一縮一彈,蹬在阿強下身,阿強的陽具早已經硬得像鐵棒一般,被她一腳踢中,慘叫一聲,抱著下身滾到地上。
畢嬋娟翻身坐起,將丁字褲拉回去,又撿起地上的裙子胡亂套上,還不解氣,又狠狠踢瞭阿強一腳,「畜生!姑奶奶的便宜你也敢占!」
阿強大聲慘叫,外面的兩個打手聽到響動闖瞭進來,大驚失色:「強哥!」一個去扶阿強,另一個惡狠狠撲向畢嬋娟。
那打手隻當畢嬋娟是個普通「公主」,出手大大咧咧,沒料到畢嬋娟借著他的來勢,抓住他的胳膊一個過肩摔,將他凌空摔落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另一個打手大吃一驚,放下阿強撲向畢嬋娟,這個打手原先是體校拳擊隊的,參加過正式比賽,是個格鬥好手,雙腳不斷跳躍變換方位,組合拳又快又猛。畢嬋娟沉著冷靜,發揮自己腿法特長,一邊靈活閃避格擋對方的擺拳勾拳直拳,一邊頻頻以低掃腿打亂對方步法。她身高腿長,大長腿將近一米,攻擊范圍超過對方的臂長,可惜光著腳,腿上功夫威力大減,隻能尋機去踢對方的腳踝,一時間兩人鬥個旗鼓相當。
「阿豹,怎麼回事。」門口突然有人喝道,原來打鬥聲驚動瞭包房裡的“爛眼齊”等人。
那個叫阿豹的打手略一分神,畢嬋娟抓住機會,低掃腿踢出時變踢為蹬,此時阿豹步法正在跳躍變化,正蹬中他剛著地右腿的膝蓋,阿豹全身重心剛壓在那條腿上,被畢嬋娟重重一蹬,膝蓋軟骨立刻被自身重量壓裂,阿豹踉踉蹌蹌後退幾步,隻覺得膝蓋劇痛,疼得幾乎無法正常站立。
「老板,這妞不對勁,她會軍警格鬥術,可能是條子!」阿豹一手撐在墻上,強忍著疼痛說道。
畢嬋娟一驚,反應過來:「糟瞭!」
畢嬋娟在部隊大院長大,活潑好動的她從小就跟著警衛連的戰士們一招一式練軍體拳,長大一些還跟著一位曾在722部隊當教官的鄰居阿姨學習過擒拿格鬥。她父親本來是想讓她當兵,但由於某些原因,她卻最終選擇成為瞭一名警察。
剛才打鬥時,她不知不覺用上瞭自己最習慣的軍警格鬥術,剛才擊敗阿豹的一招就是擒敵拳中的一招,落在行傢眼中,無疑暴露瞭身份。
“爛眼齊”大驚,喝道:「拿下她!」身邊幾個保鏢一起湧瞭上去,這房間本來就不大,幾個人一起上,畢嬋娟無法發揮自己靈活機動特長,很快就招架不住,被反剪雙臂按倒在地,捆綁起來。
“爛眼齊”走到她面前,蹲下來抓住她的臉頰:「說,你到底是什麼人,是不是條子。」
畢嬋娟掙紮幾下沒有掙脫,大聲道:「我不是什麼條子,我學過武術,強哥要強奸我,我當然要反抗。」
阿豹冷笑:「媽的,你當我眼瞎啊,我在體校時還給公安局當過格鬥陪練,你們練的那些擒敵拳、捕俘拳、警衛拳,我都見識過,你踢我那一腳,是擒敵拳“格擋彈踢”的變招。」
“爛眼齊”沒說話,忽然伸手撩起畢嬋娟的頭發,仔細看她耳朵,畢嬋娟知道他在找自己是否戴瞭隱形耳機,心中暗暗僥幸,因為她是偽裝成小姐的身份,怕被人吃豆腐時發現耳機或其他電子設備暴露身份,所以沒戴這些設備。按照約定,在必要時,她會取出事先藏在衛生間的手機發送信號,外面埋伏的石頭和大林才會采取行動接應。
畢嬋娟裝出哭腔:「齊老板,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條子。」
爛眼齊哼瞭一聲,抓住她被反剪身後的手仔細觀察,忽然用力,畢嬋娟一聲慘叫,手腕已經被擰得反轉成一個奇異的角度,爛眼齊冷笑道:「你的虎口、食指都有一層薄繭,拳面指關節也有一層薄繭,嘿嘿,看來在格鬥、射擊上都下過不少苦功夫啊,警花小姐。」
畢嬋娟心中一沉,想不到這個“爛眼齊”觀察如此細致敏銳,她掙紮幾下,繼續叫道:「齊老板,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條子,那是我健身訓練留下的。」
“爛眼齊”右手一抹,手中多瞭一把匕首,輕輕一挑,畢嬋娟裙子的一根吊帶斷開,裙子滑落,堅挺飽滿的D杯美乳沉甸甸的彈出。“爛眼齊”將匕首在她乳房上輕輕移動,匕首的寒氣讓畢嬋娟皮膚上爆出一片雞皮疙瘩,寒毛也豎瞭起來。
爛眼齊捏住瞭畢嬋娟乳頭,嘖嘖稱贊:「乳頭不大,還挺粉嫩,還沒怎麼被玩過啊。」說著將匕首貼到乳頭上:「我數三聲,你不老實招供,以後就別想給孩子喂奶瞭。」
畢嬋娟心中一顫,她知道,這些兇殘的黑幫並非虛言恫嚇,真的幹得出這種事。她還年輕,一直希望能將完整的身體奉獻給那個暗戀的人,為他生下愛情的結晶。但她更知道,如果她因為害怕招供,這些兇殘的匪徒更不會放過她,甚至還會連累他……
一想到這裡,她堅定瞭決心,咬著牙說:「齊老板,饒瞭我,我真的不是條子。」
“爛眼齊”笑瞭笑:「我認識一個外國的黑幫老大,他有個手串,看上去挺醜的,後來他告訴我,這手串是用經過防腐處理的女人乳頭做的,其中不乏女警的乳頭。我原先覺得他挺變態的,但現在,我也想做一串試試,你可以當第一個。一!」
畢嬋娟咬瞭咬下嘴唇,依然搖著頭:「不,我不是條子。」
「二!」
「老齊,別玩瞭,這妞如果真是條子,說不定外面已經被包圍瞭,咱們得趕快撤。」方克儉忽然從後面擠上來,拉住瞭“爛眼齊”。
“爛眼齊”點瞭點頭:「方老板說得對,弟兄們,撤。」話說完回身向外走,匕首突然向後揮出,劃向畢嬋娟的咽喉。
方克儉反應極快,迅速出手抓住“爛眼齊”持匕首的右手,“爛眼齊”似乎早有準備,右手微微一抖,匕首斜斜掉落,左手早就等著接住匕首,就向方克儉小腹刺去。
他的動作戛然而止,方克儉空著的右手像變魔術一樣多瞭一把小巧的77式手槍,頂在“爛眼齊”腦門上,手指一扣扳機護圈,槍已經上膛。
二人這番交手如兔起鶻落,速度極快,其他人還未反應過來,已經分出瞭勝負。
“爛眼齊”無奈的扔下匕首,嘿的一聲:「方老板……哦,不,應該是方警官吧,好身手啊。」
方克儉冷著臉看向那兩個抓住畢嬋娟的人說道:「把人放瞭。」
那兩個人對視一眼,正要放開畢嬋娟,“爛眼齊”卻喝道:「誰敢放瞭她,依幫規處死。」
方克儉目光如刀,盯著“爛眼齊”,「你不信我敢開槍?」
“爛眼齊”冷笑:「我和你們打瞭這麼多年交道,知道你們的規矩,你不敢隨便開槍殺我。」
方克儉冷冷的說:「嫌犯反抗,對警察造成威脅,警察可以開槍自衛。」
“爛眼齊”哼瞭一聲:「我的兄弟,會讓你們兩個生不如死。」
方克儉握槍輕輕一頂“爛眼齊”的腰,「在這個位置開槍,不會讓你馬上死亡,但可以將你的兩個腎臟穿四個眼,讓你下半輩子不但硬不起來,還離不開透析機,你的尿都能把你毒死。」他的聲音冷若寒刃:「那才是生不如死。」
一時間,房間裡陷入瞭僵持。
「方老板,這樣可不可以,我們一起下樓,我讓兄弟們將車開到門口,到時候我們放瞭這位小姐,你放瞭齊哥。」說話的是南星幫的「白紙扇」王書文,他是南星幫實際的二當傢,說話分量自然不同。
方克儉沉吟一下:「好,就這麼辦。」說著將“爛眼齊”拉到身前,慢慢向外退去,畢嬋娟也被兩個打手挾持著走向屋外。
方克儉心中焦急,他們和當地警方的協作並不順利,種種跡象顯示,當地警方已經被毒販滲透,不知道誰可以信任。為瞭保密,此次行動是瞞著濱海市警方的,外面負責接應的隻有石頭和大林。按照原計劃,此次行動隻是對南星幫的初次試探聯系,還不涉及交易,風險並不大。但未曾料到,畢嬋娟卻無意中暴露瞭身份,迫使他不得不出手解救。
但現在沒有其他辦法瞭,方克儉和南星幫一群人逐漸走到夜總會大廳的正門口,王書文叫道:「方先生,按照約定,我們這就放瞭這位警花小姐,你也放瞭齊哥。」說完示意手下放開畢嬋娟,在她肩膀上推瞭一下,示意她走過去。
對面,方克儉用槍捅瞭一下“爛眼齊”:「走吧。」
畢嬋娟的雙手還被反綁,裙子一側滑落,嬌軀半裸,跌跌撞撞向方克儉走去。當她和“爛眼齊”交錯而過時,“爛眼齊”突然轉身,閃到畢嬋娟身後,右手勒住她的脖子,擋在自己身前。
畢嬋娟反應極快,右腳猛的蹬落,踩在“爛眼齊”腳趾上,跟著腦袋後仰,一個頭槌向後砸去。
“爛眼齊”本想挾持畢嬋娟,沒想到畢嬋娟在雙手被反綁的情況下反擊如此迅捷兇猛,由於沒穿鞋子,畢嬋娟蹬在他腳趾上的那一腳並沒有讓他受傷,但十指連心的劇痛讓他放松瞭勒住畢嬋娟脖子的手,畢嬋娟抓住機會後仰的那記頭槌當即將“爛眼齊”鼻骨砸得粉碎,鮮血眼淚口水一發流瞭出來。畢嬋娟也被撞得發暈,下意識的屈膝縮身彎腰,帶著暈頭轉向的“爛眼齊”摔倒在地,同時大喊一聲:「隊長!」
方克儉反應也很快,啪啪兩槍,將距離最近的兩個打手打倒。一個箭步上前,按住“爛眼齊”,將槍頂在他腦袋上,喝道:「都別動!」
槍聲響起,夜總會裡一片混亂,小姐、媽媽桑、保安、客人有的尖叫,有的沒頭蒼蠅般亂跑,有的抱頭鉆進桌子底下。南星幫的人想湧上去搶奪“爛眼齊”卻被亂竄的人流阻攔,慢瞭一步,“爛眼齊”又被方克儉控制。
方克儉拉起滿臉血污的“爛眼齊”攔在身前,槍頂在他後腦,畢嬋娟護在他身旁,一步步向後退去。
“爛眼齊”嘶啞著怒吼:「臭婊子……我要操死你……我要活剮瞭你……」但槍就頂在後腦上,他隻能無奈的跟著方克儉和畢嬋娟向後一步步退去。
王書文面色陰沉似水,他從旁邊打手手中搶過一把鋸短瞭槍管和槍托的改造「五連發」霰彈槍,朝天開瞭一槍,叫道:「都他媽給我讓開,趴在地上!」
滿廳亂竄的人如同鵪鶉一般趴在地上,南星幫的人有的亮出改造「五連發」,有的拔出砍刀、軍刺,半圓形圍瞭上來。
畢嬋娟和方克儉背靠著背,雖然面對一群窮兇極惡的歹徒,但她心中卻沒有一絲慌張與恐懼,背後寬厚的男子脊背讓她倍感安全,似乎就算天塌下來,這個高大的男人也會扛住。
兩年前,警校剛畢業的畢嬋娟進入東江市公安局時,主動申請去瞭禁毒支隊這個男人紮堆的地方,還引起小小的轟動。
禁毒支隊號稱羅漢陣、和尚營,除瞭幾個領導、年長同事已經結婚,年輕小夥們多數都是單身漢,現在來瞭位青春靚麗,身材爆表的警花,自然讓隊裡多瞭一群舔狗。但小夥們沒想到,這朵警花完全是個女漢子,尤其是在酒桌上,一句豪邁的「你一杯,我一杯,我醉瞭你還站著,我就和你去開房」,然後將挑戰者一個個灌倒,最終讓她把舔狗都處成瞭「兄弟」。
沒人知道,這個大大咧咧,性格豪邁的女漢子,內心深處暗戀著一個人,一個身材高大,但已經有些發福、謝頂的油膩中年男人,那個永遠在酒桌上笑嘻嘻看著他們胡鬧,既會幫他們指點迷津,扛住上級壓力,也會疾言厲色對他們怒吼的隊長。
但她從沒有表示過自己的心意,而是將愛戀默默藏在心底。因為她知道,隊長不僅有妻子,還有兩個天真可愛的孩子,她不能去破壞隊長的傢庭。而隊長似乎也沒有註意過她眼中的柔情,對她像對待其他同事一樣一視同仁。
也許他早已忘記瞭那個因為鬼屋探險誤闖毒販交易現場,被他從槍林彈雨中救出來的高中女生,但情竇初開的少女從被他抱著突出重圍時,就已經愛上瞭這個男人。為瞭他,少女報考瞭天東省的警校,從遙遠的內蒙草原來到東海之濱;為瞭他,警校畢業的小警花主動申請去瞭最危險最艱苦的禁毒支隊;為瞭他,女警主動要求參加這次臥底偵察任務。
現在,那個男人就在她的身後,他們互相依靠,互相支援,縱然環境險惡,虎視眈眈的歹徒隨時會殺上來,畢嬋娟心裡依然無所畏懼,隻要有他在,她就不會害怕,也不能害怕。
現在,他們是彼此的後盾,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王書文端著「五連發」,一步步上前:「方警官,這位警花小姐我們已經放瞭,請你也放瞭齊老大吧。」
方克儉笑道:「好,等我們安全瞭,我就放瞭齊老板。」心中卻十分焦急,石頭和大林應該已經發現不對,怎麼還沒過來接應?他也不回頭,低聲對畢嬋娟說:「先把門推開,出去再說。」
畢嬋娟被反綁的雙手已經解開,她用力去推夜總會正門,但那扇玻璃門十分沉重,畢嬋娟努力瞭幾次,也沒推開。
畢嬋娟心中一沉,心知肯定是有人故意鎖死瞭旋轉門,她回頭喝道:「快把門打開。」
王書文故作驚奇:「什麼門,這門不是我們關的,你們誰鎖瞭門?」
手下一起搖頭,「沒有啊,不是我。」
「也不是我,我不知道門咋鎖。」
「是夜總會的人鎖瞭門吧。」
方克儉冷笑一聲:「跟我玩這種小把戲。」他湊到“爛眼齊”耳邊,笑道:「齊老板,吩咐一下吧,讓你的兄弟們開門。」
“爛眼齊”悶聲悶氣的對王書文說道:「開門。」
王書文哼瞭一聲,示意一個部下去夜總會總控制室開門。
這時畢嬋娟隔著玻璃門看到,夜總會外的馬路上,兩個男子正風風火火跑瞭過來,邊跑邊從手包裡取槍,正是在外接應的石頭和大林,不由心中一喜。
咔的一聲輕響,門鎖打開,畢嬋娟用力將門擠開,靠在門上,「隊長,快走。」
突然間,發動機咆哮聲傳來,一輛越野車突然從街上猛拐沖上人行道,正趕過來的大林和石頭躲閃不及,被撞得飛出,摔倒在地。
畢嬋娟驚呼一聲:「石頭、大林!」淒厲的剎車聲中,那輛越野車在夜總會門口猛停下來,車門打開,幾個手持「五連發」的大漢跳下車,瞄準瞭正擠開門的畢嬋娟。
「小心!」千鈞一發之際,方克儉猛地將畢嬋娟撲倒,「轟」的一聲槍響,畢嬋娟隻覺得一股熾熱的氣流從耳邊刮過,跟著隻聽啪啪兩聲清脆的槍響,方克儉舉槍將兩個槍手打倒,跟著悶哼一聲,畢嬋娟隻覺一股黏稠的液體滴落在臉上,她抬頭看向方克儉,驚得魂飛魄散,方克儉半邊臉、身子血肉模糊,鮮血不斷流淌出來。
方克儉恍若未覺,他回身一腳,將大門踢得彈瞭回去,正好撞在跟著要沖出來的幾個打手臉上,他一把拉起畢嬋娟,喝道:「快走!」
畢嬋娟攙起方克儉的一邊胳膊,將其架在自己肩膀上,沖下臺階,方克儉一瘸一拐的跟上她的腳步,一邊回頭舉槍,向沖出門的打手們開火。
「老大!」夜總會裡傳來王書文的一聲哭嚎,“爛眼齊”躺在地上,污血不斷從嘴角湧出,他伸出手,抓住王書文的胳膊,似乎想說什麼,但血塊堵住瞭他的喉嚨。
「老大!是那個條子!我一定給你報仇!」王書文對著旁邊圍觀的幾個打手大喊:「快給我殺瞭那兩個條子!」抱住“爛眼齊”的手悄悄握在刺入他背後的匕首一轉,“爛眼齊”兩眼一瞪,鮮血噴瞭王書文一臉,登時氣絕。
「為老大報仇!」王書文大喊,抓起「五連發」獵槍,向已經碎成一地玻璃渣的大門走去。
他看到那個女警花背著已經受傷的「方老板」正向不遠處成排停放的汽車跑去,忙舉起槍發射。
方克儉已經打完瞭7發子彈,他看到王書文舉起槍,不假思索,猛地將畢嬋娟拉到自己身前護住,用寬闊的背脊擋住子彈。
但王書文這次在槍裡裝填的不是霰彈而是獨頭彈,巨大的沖擊力將兩人掀倒。
「隊長!」畢嬋娟淒聲呼喊,竭力將壓在身上的方克儉移開,就看到幾個打手已經沖到面前。
畢嬋娟咬牙站起,擺出格鬥的架勢,雖然赤手空拳,但她一定會戰鬥到最後一刻。
「啪」一聲槍響,一個打手中槍倒地,第二槍卻擊中瞭旁邊的霓虹燈,畢嬋娟驚愕回頭,卻看到不遠處,滿身血污的石頭正半跪在地上,舉槍向這邊射擊。
遠方,淒厲的警笛聲響起,王書文臉色一變,大喊一聲:「條子來瞭,撤退!」帶著南星幫的打手們匆忙逃走。
畢嬋娟跪坐在地,將方克儉抱在懷裡,咬牙將裙子撕碎,手忙腳亂的為他包紮傷口。
一個穿著迷你裙的女子從夜總會大門出來,看到畢嬋娟和方克儉,忙跑過來,從手包裡翻出幾個衛生巾遞給畢嬋娟:「用這個包紮。」
畢嬋娟受過外傷急救訓練,知道衛生巾經過無菌處理,在必要時是很好的外傷處理工具,她也來不及說感謝,將衛生巾撕開,就往傷口上按,卻發現方克儉臉上、肩膀上、背上到處都是血窟窿,幾乎無處下手。
「嬋……娟……。」方克儉咳出血塊,拉住畢嬋娟的手,微微搖頭。
「隊長……你放心……沒事的……救護車馬上就到……救護車……對,救護車!」畢嬋娟瘋狂的叫喊著,穿迷你裙的女子正是那個因為在生理期被打的「公主」,她從包裡掏出手機:「喂喂,120嗎,有人受槍傷,是警察受傷,你們快來,地址是北灣區望海街120號,快點啊!」
方克儉躺在畢嬋娟懷裡,鮮血不斷從他嘴裡湧出,他艱難的說:「……石頭和大林……怎麼樣瞭?」
畢嬋娟早已經淚眼模糊,她回頭看去,發現石頭一瘸一拐的走到大林躺著的地方,給他做人工呼吸。她胡亂搖著頭:「我……我不知道……。」
方克儉重重咳嗽,血塊混著破碎的內臟噴湧出來,聲音越來越低:「我回……回不去……瞭……告訴……念青……念白……好……好學習……。」
「不不不……隊長……你沒事的……你會沒事的……。」畢嬋娟一邊搖頭一邊哭喊著。
方克儉利若鷹隼的眼神變得十分柔和,他看著畢嬋娟,聲音幾乎低不可聞:「嬋娟……對……不起……。」他似乎想伸手摸畢嬋娟的臉,但手剛剛舉起,已經無力跌落。
那一瞬間,畢嬋娟忽然看懂瞭方克儉的眼神,原來……原來……他一直知道我的心意……
「隊長!」畢嬋娟哭喊著將方克儉逐漸冷卻的身體抱在懷裡,在她身後不遠處,是石頭哀哀的哭聲。
「隊長!」畢嬋娟猛地坐起,睜開瞭眼睛。
借著窗外的夜光,入目是自己熟悉的櫃子、書架、鬧鐘……這是在自己傢的臥室。
又是那個夢,雖然已經過去瞭10年,但那個噩夢一直縈繞著她。
摸瞭摸身上,又是一身冷汗,看看鬧鐘,才凌晨4點半,她一時難以再入睡,索性起床開燈,走到書架前取出一本《刑事偵查學》翻開,書頁間是一張充當書簽的殘損照片,那是一張集體合照,但被精心剪掉瞭其他人的部分,隻留下兩個人,洋溢著青春活力的高挑女警緊靠著一個高大但有點發福,已經微微謝頂的中年男人,笑容燦爛而甜蜜。
畢嬋娟坐在床頭,癡癡看著這張「合照」,直到天色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