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悲戚,是歡欣,
是斜陽下不舍的背影,
是訣別,是分離,
不過隻是世間尋常的事情。
……」
鏡頭切轉瞭回去。
彭向明自彈自唱,無比專註。
一支纖纖玉手就那麼舉著,話筒很穩定地支在他的身前,將他的歌聲,與鋼琴聲一起,送入瞭千傢萬戶,送到瞭每個人的耳中。
而舉著話筒的那個人,半蹲著。
導播下意識地往大屏幕上的另外一幅畫面瞥瞭一眼,心裡一動,鏡頭切瞭過去——鏡頭裡,孫曉燕,這位嶄新出爐的視後,此刻滿臉情動,滿目迷戀。
這時候,導演指著屏幕角落裡的那個固定鏡頭,一副松瞭口氣的感覺,說:「看來領導很滿意!臥槽,真是首經典好歌!牛逼!」
導播也跟著說瞭一聲,「牛逼!」
「夜寂靜,守孤城,
戰沙場,終此生。
……」
此刻的孫曉燕渾然不知,自己這樣深情地望著彭向明的樣子,已經在電視畫面上定格瞭足足十秒鐘瞭。
控制室裡,導演鼻孔出氣,冷哼瞭一聲,突然吩咐道:「切給那老頭兒,讓大傢都好好看看他現在是什麼模樣兒!」
鏡頭應聲切瞭過去。
隻見齊雨田滿臉灰敗,震驚地瞪大著眼睛,似乎至今都無法相信發生在自己面前的這一切。
「山一程,水一程,
身向榆關那畔行,
夜深千帳燈。
風一更,雪一更,
聒碎鄉心夢不成,
故園無此聲。」
「聲」字落下,鋼琴聲雖然未停,掌聲卻已經轟然響起。
霍銘不由得搖頭嘆息,滿臉釋然而欣然的笑。
短短八分鐘的時間,能多少寫出點東西,已經算是很牛逼瞭,這臭小子居然還寫出瞭這樣的詞,這樣的曲子——把一闕《長相思》完美地嵌進去,整首歌詞氣韻統一,意境相合,更難能可貴的是,這曲子譜的竟是如此優秀!
宛轉悠揚,而又哀婉動人。
十足的契合瞭原詞的意蘊。
堪稱完美之作!
哪怕拋開八分鐘的限制不談,僅僅作為一首扣題的創作,也已經近乎是無可挑剔的好歌瞭!再考慮到寫出它隻用瞭八分鐘,任何人怕都挑不出任何問題來!
安敏之放肆地長長吐出一口氣來,整個人向後,完全地癱在瞭座椅上。
一個很沒有儀態的姿勢。
臧國偉校長緩緩地點瞭點頭,臉上露出笑容,一副很滿意的樣子。
但他還是忍不住又看瞭臺上的齊雨田一眼,眼中的憤怒一閃而過。
程遇睜大瞭眼睛,嘴巴也張得大大的,卻不知他是在罵還是在贊:「臥……槽!」
旁邊的周舜卿激動的已是熱淚盈眶,原本很淑女地放在腿側的手,現在已經攥成瞭拳頭。
丁琥興奮到根本無法控制,拉著寧小成的胳膊不停追問,「怎麼樣?怎麼樣?怎麼樣?我沒騙你吧!驚瞭吧?震瞭吧?靈魂升華瞭吧?」
「這他娘的真是個天才!」寧小成喃喃地說。
而此時,就在並未停下的鋼琴間奏聲中,攝像機的鏡頭緩緩地從現場的觀眾席上緩緩掠過——導演親自動手,把這一幕切成瞭直播畫面。
於是,全國范圍內,每一個正在看直播的觀眾,都親眼得見,此刻現場無數明星大腕們的臉上,滿滿的都是震驚之色。
鏡頭給瞭齊元足足兩三秒鐘的時間,隻見她正伸手捂住嘴巴,眸中隱隱有淚光閃動,說不清是此刻的激動,還是剛才那漫長的擔心的釋放。
鏡頭從好多位當紅的演員們臉上一一掠過。
黃子琦掩著嘴。
許志君睜大瞭眼睛。
戴小菲滿臉都是驚喜。
關茜怔怔出神地看著舞臺……
…………
鋼琴聲緩緩落下,最後一個音也落瞭地。
彭向明仰頭,四十五度望天,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然後趕緊伸手,一邊接過話筒,一邊托住瞭孫曉燕的手腕。
孫曉燕滿臉迷情地看著他,但這個時候還是飛快地回過神來,借著他手的力氣,站起身來。
全場掌聲雷動,掌聲持久不息。
孫曉燕隻稍微猶豫瞭一下,隨後就轉身走下瞭舞臺。
彭向明手握話筒,看向舞臺下方,面帶微笑,「謝謝!謝謝!謝謝!」
掌聲終於漸漸平息。
彭向明拿著話筒,說:「謝謝大傢哈!時間倉促,水平有限,就這麼……呃,對付瞭一首吧!肯定不夠好,不夠完美,但是我已經盡力瞭。」
「已經非常好瞭!很牛逼!」臺下忽然有人大喊。
掌聲重新又響起來,夾雜著紛亂的叫好聲。
彭向明失笑,手裡拿著話筒,說:「謝謝哈!但是呢……歌,我寫完瞭,也唱完瞭,好不好的,先擱一邊兒,我想先說點別的。」
他這麼一說,再加上大傢都註意到他臉上的表情很是鄭重,於是掌聲和叫好聲很快就又消歇瞭下去。
彭向明鄭重地說:「我不是主辦方的工作人員,所以我不知道具體的情況,不過在我想來,這麼大的一臺晚會,這麼重要的一次頒獎典禮,應該是從策劃,到籌備,到排練,等等吧,漫長的流程,肯定有幾百,甚至說不定有上千的工作人員,為這件事情,已經忙碌瞭很久瞭。」
「因為……因為意外的情況吧,雖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這件事畢竟是因為我的緣故,才會忽然出現,攪瞭局,在此,請允許我向主辦方,向各位辛苦竟月的工作人員,向在場的領導們、朋友們,以及,向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們,說一聲,抱歉!對不住,打擾瞭!」
說完瞭,他躬身、下腰。
九十度鞠躬。
全場愣瞭片刻,旋即再次掌聲雷動。
過瞭好幾秒種,彭向明才直起身來,幾次把話筒拿到瞭嘴邊,要說話,但掌聲極為熱烈,他隻好笑笑,把話筒放下。
也不知道掌聲響瞭多久,終於漸漸地消歇下去。
彭向明這才又一次舉起話筒,說:「那……我要說的話,說完瞭。我的歌,寫出來瞭,也唱完瞭,但我不知道我臨時創作得這首歌,是不是足以洗清在齊雨田先生心中那個不會寫歌,欺世盜名的印象。」
他轉身看向身後側方的齊雨田,渾然不顧他此刻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平靜地說:「那就交給齊雨田先生來判斷吧!」
這時候,全場突然靜默瞭片刻。
但隨後,全場再一次爆發出更瘋狂的掌聲。
…………
就在彭向明坐到鋼琴前,開始演唱《山水又一程》的時候,很多微信群和qq群裡一下子就沸騰瞭。
「看樣子,真的寫出來瞭?」
「他要唱瞭,要唱瞭!」
「還真寫出來瞭?」
「廢話,這不都開始唱瞭!」
「臥槽!我怎麼覺得這首歌挺好聽?」
「我也覺得不錯!」
「那當然,這八分鐘值得驕傲一輩子瞭!」
「是啊,用多誇張的話來形容彭向明,我覺得一點都不過分!」
「現在我們整個宿舍樓都在喊跪瞭!」
「恐怕再也不會有人質疑彭向明的創作能力瞭!」
「那肯定啊,誰再懷疑我第一個噴他!」
「噯你們看,那姓齊的老頭兒……臉色可夠難看的!」
「傻叉,他隻是吹牛逼,沒想到人傢是真牛逼!」
「不過我還是想聽聽他怎麼說,這首歌質量擺在這,看他還怎麼挑刺!」
「臥槽!我怎麼感覺彭向明又在繞著彎子罵那老頭瞭?」
「我覺得就是!懟吧,懟得越狠越好!」
…………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其實齊雨田說不說什麼,或者認可不認可,都已經無足輕重瞭——雖然不是所有人都懂音樂,但每個人都長著耳朵呢。
每個人心裡都會有自己的評判。
但事情是因齊雨田而起,按道理來講,自然也應該從他這裡收尾,才算是圓滿。
於是,在彭向明的話說完之後,導播馬上就把鏡頭切給瞭齊雨田。
但這個時候,出現在鏡頭中的齊雨田,卻仍在呆呆地看著彭向明,一副已經失魂落魄的模樣——這一刻,他的世界觀已經被剛才發生的一幕給徹底打碎。
所謂世界觀,顧名思義,觀世界而已。
在齊雨田的世界觀裡,絕對不可能有人在短短八分鐘的時間內,就寫出一首如此成熟的作品,換成他自己,或許需要花十幾天甚至幾個月的時間,去苦思冥想、精雕細琢,才有可能創作出這樣一首詞曲俱佳的作品。
可偏偏,就有這樣一個年輕人,就在他面前,在他親眼目睹之下,完成瞭這樣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並且這首歌,讓他覺得圓潤周全,竟無一可修改之處。
於是他的世界觀轟然破碎瞭。
回過神來,他滿嘴苦澀。
這一刻,無數個想法在他的心中電閃而過。
他本想著把彭向明作為流行歌壇的一顆毒瘤給揪出來吊殺的,可在一試之下,居然發現彭向明非但不是毒瘤,反而是難得的天縱奇才,你說怎麼辦?
隻怪他在跳出來發難的同時,沒有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半生的名譽以後怕是要淪為圈內笑柄瞭。
更嚴重的,既然彭向明順利過關,那長城獎頒獎典禮被攪局的責任,可就全部將由自己一個人承擔瞭,對於這樣的結果,佈下這個局的那位怎會滿意?
「齊老師?齊雨田老師?」
主持人在叫他。
他徹底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還在舞臺上,還在長城獎的頒獎典禮上,說不定此刻還正出現在電視機的直播畫面裡——他一抬頭,果然,攝像機就在不遠處,此刻應該是正對著自己。
出醜的時候到瞭。
齊雨田艱難地舉起瞭話筒,放到嘴邊,嘴唇張瞭張,「我……我……」
忽然,他抬手捂住胸口,臉上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身子緩緩地、有幅度地慢慢委頓瞭下來。
主持人愣瞭一下,「齊老師?齊老師?」
臺下一片嘩然。
彭向明也吃驚地看過去。
這時候,主持人已經第一時間跑過去,並叫瞭工作人員來,馬上有兩名工作人員跑上瞭舞臺,聯手把齊雨田給抬瞭起來。
彭向明真的是目瞪口呆。
這老傢夥……心臟病突發瞭?
他心裡第一時間就下意識地閃過一抹自責——要是自己剛才不說最後的那些話就好瞭!
寫出《山水又一程》這種水平的歌,已經足夠證明他的創作能力瞭,無論齊雨田承不承認,他已經贏瞭,所以沒必要繼續追打的。
現在把他刺激成這樣,萬一他心臟病發作,送醫院搶救不及時……
到那時就算自己占著理,就算沒有人會因此責怪自己,但這可是一條人命啊,豈不是讓自己這一輩子想起來都暗暗自責?
正當他這麼想著,卻忽然瞥見,齊雨田盡管已經倒地,但手裡的話筒居然還緊握著!
彭向明隻是愣瞭不到一秒種,就反應過來瞭。
臥槽!
人老奸馬老滑,這話還真不是說著玩的!
…………
齊雨田被工作人員給抬下去瞭,從直播現場直接送往醫院。
面對這戲劇性的一幕,場下一兩千的觀眾也是目瞪口呆。
這次的長城獎頒獎典禮直播進行到這裡,可以說是早就已經崩到不能再崩瞭。
但它仍然需要被繼續進行下去。
主持人回到舞臺,一番場面話之後,頒獎典禮繼續進行。
但是所有人的心,都已經不在這場典禮上瞭。
就連無數守在電視機前的觀眾,這時候對於這場本來應該備受關註的頒獎典禮,也幾乎是完全失去瞭興趣。
就在過去的十幾二十分鐘的時間內,所產生的瓜,讓大傢感興趣的點,實在是太多太多瞭,每一點都足夠讓人議論許久瞭——
齊雨田何許人也?他為什麼要站出來炮轟彭向明?從直播的情況來看,這根本就不可能是主辦方的節目策劃,但是,你看到的就是真相嗎?
會不會有可能,是齊雨田和彭向明,聯手做的這隻瓜?
當然瞭,這種可能性不大。
但可能性再小,多少也有點可能吧?
彭向明的應急反應好像蠻出色的?他在倉促之下展現出來的驚人的天賦,到底處在哪個段位?
《山水又一程》這首歌,客觀的去評價的話,到底怎麼樣?
當然,尤為重要的是,齊雨田這是心臟病突發瞭嗎?他要是就這麼死瞭,在法律上,彭向明是不是要負責任?
…………
主持人很努力地念著串講詞,頒獎人很努力地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抑揚頓挫一些,讓自己手中的這個獎項,變得更加讓大傢好奇最終會花落誰傢。
獲獎人依然是難掩驚喜。
揭曉獎項中間穿插的歌舞表演,依然花團錦簇。
但是,不得不說,整場晚會還是越來越尷尬瞭起來。
所有的參與者自己就覺得尷尬。
但所有人都要繼續硬著頭皮坐在那裡,把這次的頒獎典禮撐到結束。
一直守在彭向明的座位前的攝像大機,不知道是接收到瞭什麼指令,居然離開瞭彭向明轉而去拍攝另外一個角度的畫面瞭。
而事實上,自彭向明走下舞臺那時起,他就再也沒有出現在電視的直播畫面上。似乎主辦方的導演,想要刻意地淡化一下觀眾們對他的關註。
孫曉燕和齊元一左一右,分別握住瞭彭向明的一隻手。
握得很緊。
三個人就這樣,一直撐到瞭頒獎典禮的最終結束。
等到頒獎典禮終於快要結束,主持人在最後時刻忽然宣佈:「經過及時的搶救,齊雨田老師已經脫離瞭生命危險,請大傢放心。」
…………
頒獎典禮結束之後,照例是必有自由酒會的。
對於很多人來說,這都是難得的一次交際活動——別看都是圈內人,對於很多人來說,常年奔波於各個劇組,很可能一年都沒什麼機會對外拓展交際圈。
而今天晚上的酒會,有著業內最頂級的人脈資源。
但彭向明心知肚明,自己最好還是別去瞭。
這次是真的會被包圍的。
姑且不論後續的發展如何,單單隻是用八分鐘的時間寫出一首還算「不錯」的歌曲出來,就足以使自己在某種程度上成為別人眼中的「怪物」。
會不會被驚為天人是另外一回事,但會被圍觀卻是一定的。
那邊主持人宣佈頒獎典禮正式結束之後,被強行壓制瞭一個多小時的臺下,頓時騷動瞭起來。
孫曉燕一把扣緊瞭彭向明的手,湊過來,眼睛裡亮晶晶的,似有無窮的情意與纏綿:「你去不去酒會?」
彭向明搖頭,小聲說:「我就不去瞭。」
頓瞭頓,他解釋,「我可不想被人圍觀。」
孫曉燕似乎早就料到瞭他會這麼回答,當即點頭道:「那我也不去瞭!」
彭向明笑笑,湊過去,拍拍她後背,咬耳朵,「別犯傻,乖乖去,今晚你可是新科視後,人生巔峰啊!去享受一下吧!」
孫曉燕抬頭看著他,眼底似有百般糾結。
就在這時候,閃光燈已經卡卡地亮起來瞭——其實剛才就有瞭,但孫曉燕滿心裡都是彭向明,渾然不曾註意到。
可她畢竟經驗豐富,很快就明白過來這是怎麼回事瞭。
她忽然又伸手,一把扣住瞭彭向明的手,認真地說:「彭向明,我愛上你瞭!」
彭向明點頭的工夫,就見很多人已經奔這邊過來瞭。
當先的就是一幫抱著照相機和攝像機的人。
兩人交換瞭一個眼神兒,也不知道彼此會意瞭沒有,彭向明隻是又伸手拍瞭拍她滑嫩的小手,就轉過身去,牽起瞭齊元的手,小聲說:「一會兒我要是脫不開身,你就先回酒店,打電話讓小方過來接你。」
剛才彭向明跟孫曉燕之間親昵的一幕,全都落在齊元的眼裡,但這個時候,她還是沒有說什麼,隻是反手扣緊瞭彭向明的手,乖巧地點瞭點頭。
剛才孫曉燕忽然站起來竄上舞臺的那一下,讓她忽然就明白瞭:原來自己依然還是嫩的很!
「向明向明,說說剛才的事情吧!」
「向明,你對齊雨田對你的質疑,作何評價?」
「向明,你對自己剛才寫的這首歌滿意嗎?」
「向明,你恨齊雨田嗎?」
「向明,《山水又一程》什麼時候發單曲?」
「曉燕,你們在談戀愛對嗎?向明平常在生活中,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他會給你寫歌嗎?跟天才在一起相處會不會有壓力?」
「曉燕,說說你們的愛情故事吧!是你主動追求的向明嗎?你們在一起多久瞭?你以前見過彭向明創作嗎?也像今天那麼快嗎?」
不得不說,這個時候,名氣雖然不是最大的絕對因素,但孫曉燕剛才忽然沖上舞臺,半蹲在地上為彭向明舉話筒的行動,實在是太過深情也太過耀眼瞭,再加上她的名氣更大,又是今晚的新科最佳女演員,所以,她第一時間就成瞭記者們追逐的香餑餑。
齊元竟在二三十秒的時間內,就被擠瞭出去。
她又被上瞭一課。
原來,如果你份量不夠的話,連緋聞都輪不到你。
彭向明沒有非得硬要拉住她,反而在被圍堵的時候,還不忘使個眼神兒,示意她趕緊撤,先回酒店。
雖然心裡有些氣不忿,也有些吃醋,但齊元還是聽話地趕緊撤。
一步三回頭,看向被話筒圍在中間的彭向明,那個無比耀眼的彭向明。
足足二三十名記者,徹底把彭向明和孫曉燕堵在瞭座位與舞臺之間的地方。
看樣子還有不少人是想要過來找彭向明聊聊的,但此時都被動作更快的記者,給完全擋在瞭外面,根本不可能擠過來瞭。
隻能望而興嘆。
剛才在頒獎典禮舉行期間,很多領導都在,這些被邀請來觀禮的記者們的洪荒之力被壓制,暫時沒人敢做什麼過線的動作,但現在典禮結束瞭,領導們正在有序退場,可沒有人會給主辦方面子瞭。
因為新聞實在是太大瞭。
如果不出意料,剛才舞臺上的這十幾分鐘,已經註定要成為傳奇故事瞭。
而僅憑這一段,至少在一年的時間之內,彭向明的人氣和熱度,一定是國內娛樂圈最頂級的——才華這種東西,它沒顯露出來的時候,你覺得誰都有,你自己也有,可是一旦當它被人發現,你才知道原來這才叫才華!
而創作能力,毫無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堂皇正大的才華!
身懷這樣的才華,又是在這樣特殊的情況下展露無疑,那麼毫無疑可,誰都不可能再遮掩彭向明身上耀眼的光輝瞭。
「各位,各位……」
彭向明牽著孫曉燕的手,側身把她護在身後,一手將幾乎伸到兩個人臉上的話筒格擋在外,「你們這麼七嘴八舌的問,我們根本沒法回答,對吧?」
「曉燕是你的女朋友對嗎?」
「我們是好朋友,她是女的,所以說是女性朋友更合適一點,至於女朋友這個詞,不能隨便用的。另外我提醒大傢,曉燕是今年的最佳女演員,你們最好問一點這方面的可題,明天多報道一下,好吧?」
不少記者露出瞭會意的笑容。
但是,別指望他們會就此放過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曉燕,曉燕,你喜歡彭向明對嗎?」
臥槽,這是個高手。
彭向明嚇瞭一跳——哪怕是對於異性來說,手拉手有些敏感,但隻要兩邊都不承認,也完全可以有各種各樣的說法,但「喜歡」這個詞一出來,可就……
「是啊!我喜歡他!」
臥槽!
彭向明握著她的小手那隻手,忽然握緊瞭一下。
孫曉燕扭頭看瞭他一眼,眼中有的卻隻是無法言喻的濃濃深情。
臥槽,這就有點麻煩瞭!
「呃……各位……」
「向明向明,你怎麼回應曉燕的示愛?」
「……」
還好,解圍的人來瞭。
主辦方畢竟還在呢,記者們可以為瞭新聞不把主辦方放在眼裡,但這個時候,對方卻不可能全然不管彭向明。
甚至對於他們來說,要盡量阻斷彭向明跟記者在這個時候的接觸才對——要內部抓緊時間開個會,定下一個對外解釋的說法和定性,然後才好跟彭向明打招呼,確定他的說辭。
「麻煩大傢讓一讓,我們內部還有對向明的采訪,麻煩讓一讓!」
主持人林振傑作勢要擠進來,並同時招手,叫來幾名現場的工作人員,很快就把記者們一一隔開,總算是把彭向明和孫曉燕都接瞭出去。
工作人員保護著,把兩個人安全地帶離瞭現場。
來到後臺,彭向明向主持人林振傑伸手,「振傑哥,謝瞭!」
這一聲謝,顯然不單純是因為剛才他的出手援助,更是因為剛才在舞臺上,他多次的刻意回護。
林振傑伸手,跟他握瞭握,彼此都心知肚明。
眼看著周圍已經沒瞭記者,林振傑沖孫曉燕露出一個笑容,又接著對彭向明說:「我們待會兒可以護送曉燕去酒會,也可以安排人送你回酒店。不過我個人的建議,你最好還是臨時換個酒店吧。接下來你肯定會被包圍的。」
彭向明緩緩點頭,先道謝,然後說:「不行的話,我連夜回去也行。」
林振傑點頭,「燕京那邊也要安排好接機,相信我,你買瞭機票的消息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被查到,到時候去機場堵你的人肯定會更多。」
這就純粹是工作之外的個人提醒瞭。
彭向明當然要領情。
簡單聊瞭幾句,林振傑帶著兩人推開瞭後臺的一間大休息室,說:「你們可以在這裡稍微休息一下。」
彭向明再次道謝,這個時候,林振傑才忽然低聲說:「我接到的消息,齊老師應該是……沒什麼可題,你不用擔心的。」
彭向明聞言笑瞭笑,說:「我本來就一點兒都不擔心。」
林振傑也笑瞭,看看孫曉燕,最終還是決定借這個機會,深入地結交一下,於是,他笑說:「工作人員上來抬人之前,我親眼看見齊老師把話筒放到地上的。」
他用的是一個「放」字。
彭向明愣瞭一下,哈哈大笑。
林振傑也哈哈地笑瞭起來。
…………
東方維納斯酒店二十七樓。
作為山城屈指可數的五星級大酒店,這裡的總統套房完全配得上彭向明現在的咖位。
他給蕭韻怡打電話幫忙訂瞭這傢酒店,所有的入住登記手續全都是蕭韻怡找人辦理的,然後將房間號和開門密碼通過微信發給他。
彭向明坐車直入酒店後的地下停車場,然後乘電梯上樓,到房間輸入密碼開門,連酒店的前臺都沒驚動,任記者再神通廣大也查不出他住在這裡。
齊元蜷著身體,慵懶地窩在客廳的真皮大沙發裡,兩條雪白的大長腿從睡衣裡露出來,恣意搭在沙發的扶手上,薄薄的吊帶真絲睡衣貼在峰巒疊嶂的身體上,充滿瞭少女的風情和成熟女人的誘惑。
她這時正在看昨天收到的那條陌生短信。
昨天她差點把短信刪掉,但現在已經絲毫沒有這個想法瞭,如果啥事都沒發生也就罷瞭,偏偏信息裡的警告在今晚變成瞭事實。
不管對方的提醒起沒起作用,人傢的好意總是要領的,齊元想當面道一聲感謝。
可問題是,對方究竟是誰呢?
齊元直覺應該也是個女人,從稱呼上分析,平日裡叫她「元兒」的,一般都是她親戚、同學或者一些比較熟的朋友,之所以把短信發給她而不是彭向明,可能是因為她和彭向明雖然認識但卻不很熟,所以她手裡並沒有彭向明的手機號,因此可以排除親戚和以前的同學。
現在的同學也就是電影學院的可能性更高一些,尤其是表演系的同學,基本上都有齊元的聯系方式,知道有人在算計彭向明,出於道義便給她發瞭這條短信。
之所以匿名,大概因為佈局者身份不一般吧……
齊元扒拉著手指頭回憶著班裡同學的簽約去向,別說還真有幾個簽瞭東勝的。
但她不可能就這麼直接去問人傢,隻能先記下來,以後再慢慢觀察,直覺對方這個號以後還會跟她聯系。
…………
浴室門開瞭,彭向明光著身子走出來,一眼就看到瞭在客廳沙發上打盹的齊元。
他笑瞭笑,走過去把她握在手裡的手機抽出來放到一邊,輕輕給地一個公主抱,然後朝臥室走去。
這妮子,還挺沉的。
齊元睜開瞭惺忪的睡眼,看到是彭向明,便伸手摟緊瞭他的脖子。
彭向明走到床邊把她放下,自己也順勢坐在她旁邊,微笑著問:「醒瞭?累不累?要不再睡會兒?」
齊元搖搖頭,突然問他:「曉燕姐待會兒是不是也要過來?」
彭向明一怔:「不知道,反正我已經把房間和密碼發給她瞭,她沒回信……」
齊元撇撇嘴沒說話,心想看孫曉燕今晚那動情的樣子,怎麼可能不過來?真是便宜彭向明這得隴望蜀的壞蛋瞭,雖然他今天的表現值得獎勵,可雙飛還是有點讓人不爽!
但如果退出,把彭向明留給孫曉燕,齊元也是萬般不願的——憑啥啊,明明我才是向明的正牌女友!
不過今晚齊元還是從孫曉燕身上學到瞭很多,作為長城獎的新科視後,她本應該是今晚萬眾矚目的焦點,卻甘心俯下身去成為彭向明的綠葉陪襯,這樣的女人誰會不愛?也怨不得那頭花心大蘿卜!
齊元在床上打瞭個滾,身體完好地從睡衣中脫離出來,渾身隻剩下一條雪白的蕾絲小內褲,豐盈的一對嫩乳在燈光下褶褶生輝。
她已經不是一年前羞於見人的對小A瞭,已經鼓脹起來的峰巒雖說還夠不上C罩的標準,但已經有瞭點令人心動的事業線雛形,而且她的乳型非常漂亮,雪白細膩像對玉碗般倒扣在胸前,上面那嫣紅兩點恰如寶石般晶瑩剔透。
彭向明跟著挪瞭過來,握著她一隻嫩乳,跨腿就要翻身上馬。
齊元卻伸手擋住瞭他,妖媚地白瞭他一眼,然後把一條雪白的大長腿緩緩向上抬去,膝蓋、腳踝、趾尖全部繃的筆直,沒有一絲打彎。
彭向明屏住呼吸,看著她兩條長腿在面前慢慢打開成一百八十度,蕾絲的小內褲幾乎勒進瞭肉裡。
但這還不算完,齊元把腿繼續向後翻,直到壓在床面才停下來,然後把小腿一屈,枕在腦後。
她也不知為什麼,自從被賀傢聲那個老司機解鎖瞭一字馬的性愛姿勢之後,她在平時的形體課裡刻意增加瞭這方面的練習,現在她身體在柔韌度方面幾乎不輸於那些專業的芭蕾舞演員。
彭向明更是看的雙眼冒光,胯下巨炮瞬間張大瞭口徑,炮管緩緩地抬高瞭起來。
他低下頭親吻著齊元的乳房,伸手去撫摸她緊繃的陰部,用手指勾進瞭她內褲裡,感受到指尖傳來的濕潤和熱度,點點蜜液從裡面擴散出來,濡濕瞭那條雪白的內褲。
齊元的鼻息漸漸重瞭起來,她感覺像是有無數小蟲子在腿間蠕動,有的往裡鉆、有的往外爬……
她用手按住瞭正在吮吸她乳房的彭向明,喘息著說:「我……腿酸瞭……快……快點吧……」
彭向明吐出嘴裡含著的乳尖,應瞭一聲,把身體上移壓在齊元的身體上,同時炮口下沉,對準瞭她兩腿之間。
齊元現在這個姿勢無法脫掉內褲,所以彭向明隻是用手把礙事的小佈片往旁邊撥瞭撥,就把肉棒對準瞭洞口插瞭進去。
「嗯……」齊元咬緊瞭嘴唇,從鼻孔裡發出一道長長的呻吟,感覺那根碩大無比的傢夥已經擠開蚌門,硬生生鉆進瞭洞裡。
洞內現在還有點澀,溫熱的內壁將彭向明的兇器裹得緊緊的,摩擦時出瞭好多水,這個姿勢格外能擠占洞裡的空間,齊元感覺身體像是被一根巨大的楔子鑿進去,然後被一點點撐開,分成兩片。
彭向明起碼都睡過齊元幾十次瞭,可直到今天才知道她還有這種本事,才知道這個姿勢竟然可以帶給他如此多的快感,一次次破荊斬棘,他在緊窄的阡陌裡尋找著出路,一次次歷經險阻,隻有在穿越阻塞之後才能享受彼岸的甘甜……
彭向明大力抽動著,突然伸過頭去親瞭一下她的腳趾,然後順著足弓吻過去,一直舔到雪白的足心,這個部位可是很多女人不為人知的敏感點,隻不多會兒的功夫,齊元的身體就開始哆嗦瞭起來。
「啊……死瞭死瞭……被……被刺穿瞭……」齊元忍不住尖叫瞭出來。
正上頭的彭向明卻毫不憐惜,聞言反而加快瞭抽插的節奏,啪啪啪的節奏聲組成瞭這場交響曲最美妙的配樂。
也不知過瞭多久,驀然間又一具赤裸的身體湊過來,伏在瞭彭向明的背上,他回眼望去,卻見到瞭另一張同樣完美的嬌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