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明明是晚上,還在室內撐傘,裝高貴也要有個限度!”

  無法用行動還擊,隻好動用不擅長的言語。 一身華麗地紫色洋裝,天鵝般美麗的頸間、微微卷曲的金黃秀發,還有戴著的蓬松軟帽上,無比妝點著紅色緞帶,堪比貴婦出席皇傢舞會的盛裝少女,收起手上的小傘,優雅地輕移至靈夢床前。

  “菲薄客人的裝扮,真失利呢。要知道我剛遊覽瞭金字塔,沙漠的陽光可是皮膚的天敵。”

  看似隨意地話,如果被其他魔術師聽見,恐怕會驚呼‘不思議’吧。隔著半個地球的距離,能夠如此大范圍定點瞬間傳送,根本不是凡人所能努力做到的事情。即使現世所指最強的空間能力者萊維,不過短短的二百米內傳送,已讓無數魔術師神往。而在這位少女口中,那媲美神跡的能力,仿佛和打開傢門一般地微不足道,而坐在一旁的靈夢,也未曾對此有絲毫的驚訝。

  “幾千歲的老妖怪,裝什麼少女啊。”

  “呵呵,人傢才十七歲而已,不叫紫姐姐的話,會生氣的哦。”

  自稱十七歲的少女,雖然不一定像靈夢所說度過瞭幾千年的歲月,但確實在一千二百年前的妖怪記錄中已經能夠找到她的名字。如果不是像靈夢一樣精通妖怪史的專傢,大概多數會為其美麗外表所惑,相信她是個十七歲的花季少女。

  “哼,你多少歲我不管,但整天偷窺是什麼意思啊!”

  靈夢的語氣十分不友好,像是面對惱人的麻煩。可這也從側面說明瞭她和自稱‘紫’的少女間親密的關系。要知道在外人面前淡漠孤僻的靈夢,也隻有在萊維身邊的時候偶爾出現激烈的情感波動。自從少女的出現,她卻變瞭個人似地。真要比較地確切形容,大概猶如少女所說一樣,就像埋怨姐姐的叛逆妹妹吧。

  “說得真難聽,明明隻是關心離傢出走的妹妹,卻被這樣地誤解。”

  少女戴著手套的手輕掩嘴唇,一副被妹妹傷透心的樣子。

  “誰離傢出走瞭!我來幹什麼你很清楚吧!戲演完瞭就趕快回去睡覺!”

  一天的購物不可能造成身體上的負擔,可挑選過程的煩惱無疑耗費瞭不少精力。習慣早睡的靈夢,對於少女的打擾非常不滿。 “哦?這麼說你承認自己是來勾引男人的瞭?我的小靈夢學壞瞭,竟然連‘借種’這種事情都能毫不羞澀地說出口,姐姐的心好痛呢。”

  “八雲紫……!”

  ‘借種’,聽起來不雅,卻讓靈夢無法反駁。 身為博麗神社的巫女,除瞭解決異變、保護幻想鄉的本職工作。而巫女的傳承,自然也是包括在職責之內。鑒於幻想鄉內人類稀少,出色的男人更加難覓,所以才想到瞭成為英靈,來到現世的辦法。相比‘借種’,害羞的叛逆期女孩更不願意承認所謂的‘戀愛’,正是這奇怪的堅持,讓她無法反駁紫的話。

  “其實我隻是想問問小靈夢玩夠沒有,什麼時候回傢而已。要知道幻想鄉可缺不瞭你的保護哦。”

  “你多努力一點就幫大忙瞭。”

  所謂不可或缺的守護者,根本哄騙弱小人類的謊言。即使排除眼前這位實力媲美神明的老妖怪,幻想鄉中自己無法戰勝的存在還有不少。實力越強則懂得越多,渡過漫長歲月的妖怪大多珍惜幻想鄉那來之不易的平靜,不會做出破壞結界平衡的危險行為。可那些缺乏自我約束能力的小妖怪,卻時常給靈夢制造麻煩。要不是與生俱來的責任感作祟,還真想留在這裡永遠不去管那些麻煩的事件,靈夢偶爾也會冒出這種憊懶的想法。

  “玩得開心麼?小靈夢……”

  側坐到潔白的被褥上,將靈夢半摟在懷中。神社一角靜靜依偎的兩人,仿若享受著溫馨重逢的姐妹。一直縈繞在靈夢心頭的怒氣,消散在久違的親切當中。前代的博麗巫女,生理上的母親,從未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從懂事開始,承擔教育、養育工作並陪伴在靈夢身邊的,便隻有帶給自己溫暖呵護的八雲紫。

  “嗯……我會回去,等聖杯戰爭結束。”心裡不斷告訴自己那並非愛情,可真正面對即將來到的離別,淡淡的惆悵怎麼也無法抹去。

  “舍不得嗎?放心吧,還會見面的。因為,我也和你一樣……”

  一樣?沒有理解紫話裡的意思,扭頭想要追問的靈夢,卻發現搭在自己肩膀的俏臉,已經閉上瞭長長睫毛點綴的雙眸。等待王子地睡美人,讓她不忍心喚醒。輕輕挪動身子,讓自己和紫舒服得躺下。比夜幕還要黑亮地眼睛,遲遲沒有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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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什麼!老師他……”

  一臉難以置信表情的少年,死死盯著自己的‘哥哥’。想要從那堅毅的臉上找到惡作劇的痕跡,註定是多餘地徒勞。僅有一面之緣的老師,談不上什麼深厚的感情。隻是連接受所謂‘戰爭’事實都費盡心力的懵懂少年,奢望殘酷的命運至少能遠離自己平靜的生活。

  “是的,如你所聽到,那位老師是本次聖杯戰爭的MASTER之一,而他身邊的女孩,則是他的SERVANT。”

  坐在墻角擦拭長槍的英靈,語氣毫無波動地陳述。MASTER和SERVANT的身份、樣貌,都不構成行動的阻礙。 雖然對那位老師顧念生靈的行為認同,但不妨礙奪取聖杯地信念。惺惺相惜的好友成為敵人,在戰場上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何況隻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

  “那個女孩……不會吧,年紀那麼小……”

  “敵人的實力不能通過年齡判斷,何況將外表保持不變的方法也有不少。”

  身份是SERVANT,每天做著地是類似老師的工作。將一位生活在和平世界的普通少年卷入危險地事件,是無法抗拒的命運做出的指引。糟糕的開始不能任期發展成糟糕的結局,盡可能地讓他認清現實,並加以保護,這是SERVANT的職責。

  “你要和老師戰鬥嗎?”

  阪井明知故問,哪怕是一句欺騙的謊言,也能讓他稍微安心。最終的結局他明白,即使自己放棄,對方大概也會主動找上吧。畢竟參加這樣殘酷戰爭的英靈,早已有瞭相當的覺悟,不會像自己這般莫名其妙被卷入。

  每天過著上學放學的平淡日子,總聽同學們抱怨生活的煩悶。但安於現狀的阪井沒有絲毫抱怨,甚至覺得這樣的日子不錯。 認真聽課,偶爾和同學玩鬧,回傢可以吃到母親準備的飯菜,然後好好休息恢復一天的疲勞。不用操心生計,不用擔心學業,在電視或報紙上看到其他國傢的戰亂,還能偽善地發表感慨。永遠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可他清楚,往日的平靜已經一去不返。被卷入你死我亡地聖杯爭奪,變得堅強是活下去的前提。所以他主動要求SERVANT教授戰鬥的方式,即使徒勞,他也想做些什麼。 不求能夠在戰鬥中幫上忙,甚至他明白再怎麼努力也無法為自己提高自己的生存幾率,面對遠非常識可以理解的強大英靈,平凡人類的奮鬥,不過等同於螻蟻地掙紮。但如果不這麼做,他怕自己會被巨大的恐懼吞噬。沒錯,每天防備敵人的來襲,連學生生活都被迫中斷。還未曾遭遇危險,卻讓長期緊繃的神經頻臨崩潰的邊緣。

  “請帶我一起去!”

  短暫的相處,讓獨生子的他,享受到瞭從未有過的溫暖。和父母那跨越輩分的疼愛不同,訓練毫不松懈,自己累倒也不會多加憐憫。但內心深處的關懷和守護,阪井感覺得到。那是仿佛嚴厲的哥哥般的情懷。有事甚至異想天開地以為,自己之所以被取名‘悠二’,難道是命運註定會有一位成為榜樣,讓他崇拜追趕的哥哥?

  英靈的戰場,自己隻會成為拖後腿的弱點。 但體內莫名擁有,被稱為‘魔力’的能量,至少能夠成為一些幫助。據說自己的‘魔力’貯量遠較一般魔術師龐大,相對依靠自己魔力供給的SERVANT,也能夠發揮出更強大的實力。可由於自己絲毫不懂魔術,那麼供給的距離就變得有限。不能讓他孤獨奮戰,力所能及的地方,至少要盡到MASTER的職責。阪井站起身來,以不可動搖的眼神註視著自己的SERVANT。

  “好的,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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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瞭,再敲門就爛瞭。”

  揉著半睜的眼睛,一大早的敲門聲,萊維本來不想理會,睡眠不足可是影響狀態的大敵。可惜身邊的兩位女士正巧和他在這方面的意識達成一致,依文和伊芙同樣討厭那可惡的響聲,而神經纖細的少女的忍受能力比不上懶惰的成年男性。結果是萊維的抗議被武力鎮壓,隻好放棄幸福地睡眠。

  “主人沒有盡到應有的禮儀,還期待客人的耐心嗎?一大早見到討厭的傢夥,今天的運氣都會變差,你以為我想來嗎!”

  不理會萊維徑直走進小屋,黑子將手上的書包仍到桌子上。擾人清夢的傢夥卻一副受害者的表現,也隻有瞭解她的萊維才能若無其事地幫她準備熱茶。

  “調查有結果瞭?”

  “自己看吧。”

  接過遞來的茶,抿瞭一口放松緊繃地神經,黑子指著桌上的書包。既然主人都不在意,萊維也沒必要幫她保護隱私。打開書包取出一疊資料,走到沙發前,在黑子身邊坐下。揉揉酸楚的雙眼,打起精神看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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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場人物:八雲紫,出自《東方PROJE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