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總之,你覺得那個叫做‘STRANGE’的地方就是敵人的據點?”

  聽完此方的分析,結合黑子和萊維的情報,凜站在客廳中央重復綜合得出的結果。揚起精致的下巴,一副制勝於千裡之外的謀士形象。可惜堆在腳邊的購物袋小山破壞瞭完美的形象。

  如果把萊維的偵查叫做大有收獲,那凜組隻能無奈地被定性為瘋狂購物瞭。

  女人有著和龍一般的天性,收集癖好是與生俱來的本能。當萊維看到三人搬進門的大堆購物袋,就明白瞭她們所謂的收獲。不過最初他隻以為是大小姐的購物病發作,卻沒想到小山般的戰利品中,也有靈夢和伊芙的功勞。那一袋袋的厚重精裝書和估計裝飾神社用的飾品,看起來至少要比大小姐的拜金愛好從內涵上好得多。

  “你有什麼主意?直接殺進去?”

  依文難得地關心起聖杯戰爭,坐在沙發扶手上晃著一雙無法著地的小腳,更像是日常閑聊而非討論嚴肅地對策。

  至於她習慣的位置——萊維的懷抱,則暫時讓給瞭自己的徒弟。外出偵查卻隻能眼看自己的MASTER和另一個SERVANT兩人行動,伊芙會不顧職責跑去書店,估計也有賭氣的成分在內。

  單從伊芙現在的表現,倒不像是依文擔心的情況。身上的華麗哥特風洋裝,是凜為她設計的新形象。美麗的金發被編出兩條小辮子垂在耳側,配上設計復雜,估計光穿上都要費一番功夫的黑衣裙。乖巧地坐在萊維懷中的伊芙,宛如冷漠又不失可愛的嬌小公主。可能是發現瞭萊維對自己新形象的喜愛,伊芙回到傢也沒換下這身讓她覺得行動極為不方便的新裝。

  “鬼鬼祟祟地躲起來的膽小鬼,說不定早就跑瞭。”

  坐在地毯上無聊擺弄靈夢戰利品的夏娜,顯然十分討厭不敢正面叫陣的對手。

  “今天那個在樓上偷窺的英靈,沒有要逃跑的跡象。據黑子從風紀委員那查到的情報,最近‘STRANGE’的那幫混混活動突然變得囂張起來。到處惹是生非,一點也不怕暴露。該不會本來就是想要引出我們吧?”

  身為MASTER的萊維沒有符合自己的SERVANT,完全不給面子地推翻瞭夏娜的判斷,後果是被黑亮的大眼睛狠狠瞪著。而自己完全沒察覺到當時有英靈在場這件事,則被夏娜選擇性無視瞭。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如果是真的,那對方應該掌握瞭一定程度的情報,最壞的情況是在‘STRANGE’設下瞭針對我方弱點的陷阱。”

  凜繼續維持著謀士形象。

  “除去萊維今天碰到的那個疑似LANCER和行蹤不明的RIDER主仆,敵對的英靈應該隻剩CASTER。如果對方也知道這個情況,設下陷阱的可能很大。再說CASTER應該很擅長魔法陣一類的東西吧。”

  此方知道的情報實際比凜更多,所以判斷的準確程度更高。但出於很多從‘書’上看來的東西無法證實,她也不敢過於武斷地定下策略。

  “既然肯定有陷阱,小心一點就好瞭。不過到底會是什麼樣的陷阱呢?你們都說說自己有什麼弱點。”

  依文的話剛說完,就發現大傢的視線幾乎同時轉到自己身上。被盯得莫名其妙,回憶一下也沒發現剛才的那番話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你們看著我幹什麼啊!”

  “因為……”

  欲言又止,這個疑問,就她的身份,不太適合做出回答,於是把眼睛轉向場中唯一和萊維沒有特殊關系的此方。

  “唉,因為你的封印。”

  深思熟慮後,感覺依文應該不會惱羞成怒,此方才嘆瞭口氣,說出凜不方便解釋的問題。

  “啊?你是說他們的弱點是我?”

  “可能吧,至少就上次對BERSERKER戰役來看,毫無疑問你是最強戰力。但因為詛咒的關系,想要限制住你的發揮,相對其他人是最容易瞭。”

  依文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此方隻好繼續解釋。

  “上次對BERSERKER是在別墅裡,不可能被其他人知道!”

  自己別墅的私密性,依文有著很深的自信。即使別人意外闖入,在那個空間能夠盡情發揮全部實力的她,不可能漏掉任何微小的氣息。

  “間桐慎二呢?”

  此方的話一出口,別說依文,在場眾人幾乎都要驚呼出聲。隻有沒經歷過BERSERKER一役的夏娜和抱著伊芙的萊維仍舊保持著鎮靜。尤其是凜,當時礙於萊維等人在場,怕誘敵的真相暴露,有意地回避瞭間桐慎二的問題。事後也曾進入過別墅,但卻沒有任何發現。她沒有萊維的強大感知能力,依文擊敗BERSERKER的一擊也沒有親眼目睹。間桐慎二死於毀滅性的魔法風暴,凜知道這種安慰自己的借口不應該出現,可暗自找遍瞭學園都市都沒能發現任何線索。有意識地遺忘下,慢慢地成功自我催眠,主動忽略瞭間桐慎二的存在。

  “BERSERKER的MASTER?倒是有這個可能,如果是他的話,調查依文的詛咒並設定對自己有利的戰場,一切就顯得合理瞭。”

  間桐慎二的情況,隻有萊維比較清楚。治愈傷勢後,他曾進入別墅,見到瞭躲在倉庫中,依靠備用食物存活下來的間桐。本來的想法是處理掉這個多餘的尾巴,卻看到精神恍惚,仿佛大腦遭到沖擊性破壞,隻剩下生存本能的可憐男人。

  殺掉毫無反抗甚至連‘死’都無法理解的生物,對萊維實在有點強人所難。將間桐慎二扔到學園都市的救助站附近,當做偶爾的仁慈。

  “要去偵察嗎?”

  甩掉腦子裡多餘的念頭,凜看向抱著伊芙的萊維。

  “沒意義吧,今天的遭遇算是偶然,下次估計會做好準備,所以偵察,最終還是會演變成戰鬥。”

  對方知道據點暴露的事實,那麼肯定已經做好防備。貿然單獨前去偵察,極有可能陷入被圍攻的險境。而眾人一起行動,無疑等同貿然宣戰。

  “好麻煩!先把今天那個落單的解決不就好瞭,都是你!”

  不喜歡做過多思考,行動派的夏娜怪萊維隱瞞遇見SERVANT的事情。

  按她的意思,當時就該幹掉那個SERVANT,對方帶著個礙事的笨蛋MASTER,肯定敵不過她和萊維聯手。

  “算瞭,一點情報都沒有,很難制定策略。等明天你那位朋友的調查結果出來,然後再考慮吧。”

  凜煩躁得揉著頭發,向小屋的木門走去,她要回到靈夢的神社,找個安靜的空間平息心頭的混亂。萊維也同意等待黑子的調查結果,畢竟學園都市的治安是JUDGEMENT負責,多少應該有些相關的情報,總比眾人的胡亂猜測準確。關門的聲音預示沉悶的作戰會議在沒有結果的情況下結束。客廳內剩下的幾人,開始各自打發時間。此方坐到電視前翻著依文買回來的動畫DVD,異世界的二次元作品對她擁有無比的吸引力。夏娜也盯著電視屏幕,好像沒怎麼接觸過現代社會的女孩,對電視裡的東西也十分好奇。萊維和依文各自從購物袋裝著的書裡找出一本隨意翻看。伊芙則靜靜地靠著男人堅實的胸膛,合上眼睛,仿佛進入瞭美妙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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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看夠嗎?偷窺狂。”

  坐在鋪好的被褥上發瞭陣呆,靈夢突然抄起靜靜躺著的枕頭,一把扔向東南的角落。原本空蕩蕩的墻角,探出一隻戴著白絲手套的纖手,接住瞭靈夢丟出的枕頭。

  “偷窺什麼的,出自神職人員的你之口,是對神明的不敬吧。”

  以探出的玉手為中心,一道縫隙向兩邊延伸。幾乎感覺不到魔力的波動,空間卻實實在在地發生瞭變化。女性的上半身從破開的裂縫中探出。堪比恐怖電影的詭異場景,坐在被褥上的靈夢沒有大驚小怪,好像早已習慣瞭這種出場方式。

  “不是連你都說不出博麗神社到底供奉著哪個神明嗎?如果因為被褻瀆而跑出來,我倒是有興趣看看呢。”

  擁有超過千年歷史的博麗神社,以前是否曾供奉過偉大的神明,靈夢並不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呆在沒人來參拜的破落神社,每天的工作就是等待異變然後處理異變、退治妖怪。相比巫女這個讓人聯想到祈禱、祈願一類詞語的稱呼,除妖師是更符合靈夢的職業。

  “也對,連戀愛都學會瞭,幾句污言穢語確實不算什麼。”

  “誰戀愛啊!”

  不速之客從空間縫隙中走出,輕飄飄地落在榻榻米上。靈夢不知是出於憤怒還是害羞,小臉通紅地反駁,一邊伸手在床上摸索,才記起唯一的枕頭已經扔瞭。

  神社是自己的東西,打壞瞭隻能掏錢維修,靈夢不甘地壓下想要用靈符狠狠教訓對方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