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好瞭,別生氣瞭,靈夢還小……”看到凜無處發泄的樣子,萊維在她耳旁低聲為小巫女求情。從年齡來說,靈夢也確實配得上‘小’這個形容詞,雖然不知道確切數字,但最多也就是十四、五歲的樣子。不像依文那種外貌幼齒,實際上已經是六百多歲老婆婆的偽蘿莉。

  “雖然沒有見到那位英靈,但也瞭解瞭不少信息,不是嗎?”

  靈夢好像還想說點什麼,萊維貌似隨意地伸手揉瞭揉她的頭發,把可能讓凜進一步黑化的言語打斷。

  “這位英靈的監視並不是第一次,那麼對我們之間的關系應該有一定瞭解。現在離放學還不算太久,我留在學校的可能性很大。而靈夢身為你的SERVANT,肯定是一同行動。他在被靈夢發現後毫不戀戰,直接脫離。應該是考慮到我們一定會趕來支援,以免陷入被圍攻的境地。謹慎、聰明、果斷,還真是位出色的對手啊。”

  “哦?那分析出這一切的人豈不是比這位英靈更加出色?”

  “當然……”

  “白癡!”

  凜將鄙視的眼神投向自我陶醉的萊維,雖說他的分析尚算合理,對凜的戰術制定也不是沒有意義。隻是看不慣他得意的樣子,一隻色手還搭在靈夢的頭上,自己的SERVANT看起來也不反對。明明自己才是MASTER,怎麼跟一個‘外人’的關系好像更好?莫名其妙的嫉妒在少女的內心湧出。

  萊維第一時間感覺到瞭危險地苗頭,為瞭保障人身安全,運用熟練地技巧將話題引開。向靈夢詢問交戰當時的情景。過程十分簡單,靈夢一來到就被隱藏在鋼筋叢中的敵人偷襲。好在早有準備,雖然沒第一時間發現,但憑借對方攻擊一刻外泄的氣息還是準確判斷出瞭命中部位。匆忙間掏出禦幣成功擋下瞭對心臟的致命攻擊,不過由於不擅長接近戰,勉強才抓住禦幣沒有脫手。接著的反擊也因為傷勢的影響沒有瞄準目標,狂轟濫炸的結果是一無所獲。萊維對靈夢所謂傷勢影響才沒能命中對手的說法十分懷疑,但現在不是打擊己方士氣的時機,隨便應答著蒙混瞭過去。

  對敵人的分析有瞭結果,職階是LANCER,智慧判定為高,身穿銀白鎧甲,男性……武器應該是寶具,可以使用時才召喚,服裝更是能夠隨意更換。簡單來說以上的情報對搜索毫無幫助。忙瞭半天結果都是在虛耗精力,天才魔術師少女沒精打采地宣佈回傢。

  三人、或者說兩主一仆,雖然靈夢好像沒有身為仆從的自覺。漫步在通往森林的小路上,凜因為沒有精神難得地保持瞭沉默。而靈夢則一貫如此,氣氛有點尷尬,萊維又想不出什麼好的話題。電話適時響起。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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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墻壁上的掛鐘指向九點,約好前來的人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已經整整晚瞭一個小時,那位小姐雖然工作繁忙,但也不像是喜歡遲到的樣子。那位先生就更是一副嚴肅認真到偏執的形象。

  難道有什麼意外?

  萊維例行地坐在沙發上對著莫名其妙的電視節目發呆,依文也和往常一樣占據溫暖的懷抱。隻是空出瞭左邊一小半的位置讓給自己的徒弟以示師長的胸襟。

  “還沒來?”

  從廚房裡偷吃水果歸來的凜,拉過一張椅子坐下,無聊地明知故問。

  聽說素未謀面的MASTER要求商談合作,讓萊維這個對聖杯戰爭一知半解的傢夥負責太不讓人放心,凜留下來要求由她主導。況且對那位MASTER的偶像歌手身份她也有點好奇,花季少女對偶像之類的形象總有或多或少的憧憬。

  但憧憬是一方面,凜並非那些迷戀偶像的純真少女。等瞭那麼長時間,她早就開始不耐煩瞭。生性認真的她,最討厭不守時的傢夥,要不是對萊維有感情因素存在,恐怕光遲到的次數就足以讓她斷絕彼此來往。

  如果想萊維設想那樣遇到襲擊之類,那就更沒必要等待瞭。己方實力在她看來已經足夠,小小問題就阻礙住的弱者不具備結盟的資格。

  促使這位大小姐無聊地呆在小屋,最主要原因就是她感覺最近和萊維的相處時間太少。雖說她自認在萊維心中的地位早已穩固,也不在意他和其他女性的親密。何況相對依文來說,凜自己才是插足的第三者,大小姐的驕傲不容許她使用什麼陰謀詭計。但留下來過過溫馨的日常生活,總沒什麼壞處。

  “來瞭。”萊維突然冒出來的一句驚醒瞭胡思亂想的凜。伊芙的目光從電視上移開,看來她也感覺到瞭來人的氣息。小屋的主人依文則仍然保持著小貓地姿勢蜷縮在萊維懷裡,想著反正不是她的客人,一點也不在意。

  咚咚。

  輕巧但不失清晰,很淑女的敲門方式。萊維把糾纏在身上的依文拖下來,無視抗議地將她放到沙發上。站起身來,臉上明顯的詫異表情讓註視著他舉動的凜十分不解。走到門前,擰開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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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總是那麼任性,讓你陪我來這裡。”

  站在海邊停泊小型船隻的碼頭,尤娜雙手扶著高度到腰部的欄桿。一身白色的連衣裙簡單中帶著素雅,與恬靜的氣質融為一體。與其說夕陽映照下的大海讓人心曠神怡,少女本身卻是比大海更為吸引的存在。偶爾路過的行人無不回首,像是不願錯過這難得一見的美麗。好在有暗示魔法的加持,要不早就因為偶像歌手的身份暴露引起瘋狂的騷動瞭。

  以上不過是沒根據的胡亂猜測。從是二十多分鐘內都沒有一個人前來搭訕,就能看得出不止是暗示魔法在發揮效果。獨自一人的美麗少女,如果是在繁華的商業街上,大概已經引來不下雙位數的邀約瞭吧?就算遊人稀少的海邊,也不該如此簡單的被人忽視。況且從路過的人表情上看,明顯他們都對少女抱以傾慕。

  歸根結底都是不遠處斜靠在外形古怪摩托車上的男子。雖然克勞德並沒有做出任何實質性的威脅行為。甚至帶著墨鏡低垂腦袋的樣子,很容易被誤解為打瞌睡。但每個路人都會不自覺的被他驅散,像是小動物本能地遠離危險。凡是總有例外,何況學院都市本就不是專供普通學生汲取知識的地方。不遠處慢慢走來的男子,血紅的雙眼來回打量尤娜和克勞德這對主仆。雙手雖然懶散地插在兜裡,可光是一根根豎立的金發就給人以緊迫地威脅。再加上嘴角流露出的玩味笑意,仿佛草原之王發現瞭尋覓已久的獵物。

  一聲口哨在碼頭邊響起,望著大海的尤娜,把右手放在嘴邊,吹出瞭不是淑女該有的聲音。

  “那個人告訴我,心情不好的時候,隻要站在海邊吹口哨,就能把不快吹走。也說過隻要吹口哨,他就會出現在我身邊。這隻是安慰,我明白。但現在,我和他之間,剩下的也隻有這聲口哨瞭。”

  啪啪“不錯、不錯,無聊地時候碰到娛樂,雖然不知道能否盡興,總比到處閑逛要好。”

  金發男子把雙手從口袋裡抽出,戲謔地鼓起掌。顯然他所指並非尤娜的話語,而是尤娜和克勞德兩人的存在。

  “那邊的雜種,被本王的氣勢嚇倒瞭?想戰鬥就抽出你的武器,別站著浪費時間。”

  “你……”

  “很好,你很好,本王批準你成為我的女人,感到榮幸吧。”

  剛才不過是一時感懷導致失神,清醒過來的尤娜立刻發現瞭這位不速之客,以及其體內蘊含的龐大魔力。想要做交戰前的例行詢問,卻被對方無力且狂妄地打斷。

  突然出現在尤娜手中的法杖,閃耀出淡藍色的波紋,並向四周擴散。驅趕生物的魔法,為瞭可能發生的戰鬥部波及無辜,善良的少女耗費瞭寶貴的魔力。而一旁的克勞德也早從摩托車的夾層中抽出武器,名為‘六式’的巨刃。

  “你是英靈?”

  其實光從和克勞德相似地能量波動,就能知道對方的身份。但不希望進行無意義戰鬥的尤娜,還是想要進一步確認。

  “沒錯,雖然本王不喜歡所謂SERVANT的身份。至少能殺死其他英靈打發時間還算有趣。聽著,本王名為吉爾伽美什,職階ARCHER。本王是人類歷史上最古老的英雄,英雄王,世界之王。臣服吧,雜種們!”

  一陣光芒閃過,自稱‘英雄王’的男子披上瞭華麗耀眼的金色鎧甲。傲慢、狂妄,但不愚蠢,從兩人的舉動,早就判斷出瞭必然將要發生的戰鬥。

  “ARCHER!?”

  最讓尤娜驚訝地是對方的職階。未曾見面,但早已從‘準盟友’萊維的口中得知這次聖杯戰爭的ARCHER職階,屬於一位東方的巫女。一屆聖杯戰爭中不可能出現相同職階的英靈,這是既定的規則。難道是故意誘導自己做出錯誤判斷?不會,既然都大方地報上瞭名字,又何必在細枝末節上動手腳。克勞德不理會尤娜的思考,在他看來,既然確定瞭對手,那就應該把握先機。與其浪費時間讓對手搶占上風,先下手為強才是正確的選擇。

  沉默地沖向對手,高高舉起的巨刃裹著將金發男子一刀兩斷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