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
位於版圖中部住置,有著一處連綿不絕的山脈。
山脈之中,常年霧氣籠罩,充滿瞭原始的生態,山脈的外圍,便是人們耳熟能詳的神農架,而再往深處,便是尋常人無法探索的地方,不管是資深的驢友,還是喜歡探險的人群,在進入山脈的深處之後,便會迷失山脈之中,最終,兜兜轉轉之下,又回到瞭最初的起點。
而神農架的深處,便是習武者耳熟能詳的古武界,因為有著上古奇門遁甲陣法的原因,尋常人無法探知其中的情形,自然也無緣見識到那個猶如神話一般的世界。
山脈叢林之中,密集的叢林內。
“咕咕咕……”隻見一隻飛鳥從樹林中振翅高飛,鳴叫聲響徹在山間。
“咻!”一聲破空聲響起。
隻見一顆石子快速的射向飛鳥。
“咕!”隨著飛鳥的一聲悲鳴,垂直的墜落在瞭叢林之中。
隨著一陣灌木叢撥動的聲音,一個身穿紅衣的少女出現在瞭林中。
隻見那少女身姿高挑纖瘦,秀發垂在臉頰旁,微躬著身體,一手小心的撥開身前的灌木叢,一手向後,似乎在扶著什麼。
隨著灌木叢的撥開,少女舉目望去,看到剛剛墜落的飛鳥,雙手別在身後,抬步緩緩的走瞭過去。
隨著少女走出灌木叢,隻見其身後,一個少年模樣的男子,雙目緊閉,匍匐在她的背上,宛若佈偶一般,毫無動靜。
少女護著身後的少年,緩緩的走到那飛鳥處,彎下腰撿起地面上的飛鳥,轉頭巡視瞭一圈,看著一旁河流處有著一處較為幹凈的草坪,拾步走瞭過去,將手中的飛鳥丟在地上,彎下腰將身上的少年小心翼翼的放瞭下來。
“惜卿,你在這等我一會哈,我去把那隻鳥處理瞭,今晚我們吃烤鳥肉。”少女將少年放在瞭草坪上,看著眼前少年頭上不知何時沾上的枯樹葉的碎屑,抬起手輕輕的為其拂去,口中輕聲的說道。
然而那少年卻依舊緊閉著雙目,沒有回應,亳無意識的躺靠在草坪上。
兩人正是君惜卿和赤龍使。自從那日赤龍使帶著君惜卿千裡求醫,從沿海來到著神農架。
然而,一個從來沒有到過古武界的她,雖然有著手下開陽給的指示,但是神農架太大瞭,而且古武界為瞭不影響世人,又太隱蔽瞭,因此即便有開陽的指示,赤龍使最終還是迷路瞭。
就這樣,來到著神農架的兩天一夜,心憂君惜卿傷勢的赤龍使無時無劃的不在尋找著古武界的入口。萬幸的是,因為先前的雙修治療,君惜卿傷勢並沒有惡化,這也讓赤龍使微微的松瞭一口。
撫掉君惜卿頭上的碎屑,看著眼前閉著眼眸的君惜卿,赤龍使嘴角微微的笑瞭笑,撿起身旁的飛鳥,轉身向著河道處走去。
蹲在河邊,一邊清洗處理著手中飛鳥的赤龍使心神卻沒有絲毫的放松,心思一直關註在那躺在草坪上毫無意識的君惜卿身上,位處於這原始的深林之中,無時無刻不隱藏著危險。上一次也是在赤龍使處理食物的時候,一條毒蛇險些要瞭君惜卿的命,幸好赤龍使發現及時,這也讓她心有餘悸,絲毫不敢放松。
隨著一縷炊煙的升起,一陣肉食的香氣,彌漫在叢林間。
看著手中烤的黃燦燦的鳥肉,赤龍使抬起手中的木棍,輕輕地聞瞭聞,伸出纖纖玉指輕扯下一絲鳥肉,放在口中品嘗瞭一下。
“熟瞭。”感受著口中鳥肉的口感,赤龍使拿著烤鳥,抬步向君惜卿走去。
“惜卿,可以吃瞭,味道雖然淡瞭點,不過還可以啦。”赤龍使伸出一隻手,將躺靠在草坪上的君惜卿扶瞭起來,靠在自己的胸前,揚瞭揚手中的烤鳥肉說道。
然而君惜卿卻沒有絲亳的回應,緊閉著雙目靠在赤龍使的胸前。
赤龍使看著身前的君惜卿,抬起手,撕下被串在木棍上的鳥肉,張開紅唇,放入自己的口中,輕輕的嚼動瞭一會,然後伏下身,將紅唇吻在瞭君惜卿的嘴唇上,扭動著舌頭,將嚼爛的鳥肉,緩緩的推到君惜卿口中,然後伸出手指,放在君惜卿的脖頸處,默運內力,輕輕滑動一下,那被以口渡過的鳥肉,便被君惜卿無意識的吞入腹中。
因為君惜卿重傷昏迷,亳無意識,哪裡還能吃得瞭東西,而這身處原始叢林之中,更是沒有什麼葡萄糖營養液之類進行輸液維持生命。因此自從赤龍使帶著君惜卿千裡求醫開始,面對君惜卿生理上對於食物的需求,赤龍使隻能以口而渡,自己將食物先嚼碎,然後從口中渡到君惜卿的口中,再以內力將食物送到他的胃中。
慢慢的,隨著大半隻烤鳥肉喂入君惜卿口中,赤龍使才緩緩的停瞭下來,看著眼前嘴唇處沾染著口水的君惜卿,不由的輕笑瞭一聲,抬起手,為其擦拭掉嘴角的口水,將手中串著鳥肉的木棍往地下一插,伸手取過隨身攜帶的水壺,打開飲瞭一口,然後低下頭,順著紅唇,緩緩的渡到君惜卿的口中。
“嘖嘖嘖!小娃娃真是恩愛情深啊,喝口水都要以口渡之,真是羨煞旁人。”一聲戲謔的聲音在叢林中響起。
“什麼人!”正將水渡到君惜卿口中的赤龍使聞言,猛然抬起頭,將君惜卿護在懷中,站起身,口中輕喝道。
隨著赤龍使的聲音落下,一個身穿破麻佈衣裳,瘦弱弓身,邋裡邋遢,雪白眉毛垂落兩肩的老頭,背著雙手,緩緩的從叢林中走瞭過來。
“喲呵,小女娃,長得還挺俊的,這小子忒不是東西瞭,居然讓你這麼伺候。”邋遏老頭看著眼前沒有戴面具的赤龍使,不由開口贊道,轉頭看向赤龍使懷中的君惜卿正準備說教,突然“咦”瞭一聲,那張哭喪臉笑著說道:“難怪,難怪,這小子受瞭重傷昏迷,怪不得你這麼俊的女娃娃會這麼伺候他。”
看著眼前怪異的老頭,赤龍使秀眉微微皺瞭幾分,隨即眼眸中露出喜意,看著眼前的老頭,扶著君惜卿,微微躬身行禮道:“前輩,你是古武界的人?”
“什麼前輩,老頭我隻是山野村夫。”邋遢老頭,擺瞭擺手笑呵呵的說道,接著看瞭看赤龍使身旁的君惜卿,笑著道:“小女娃,你想帶他去古武界求醫?”
“是的前輩,我們在這山脈之中已經迷失瞭幾天瞭,還請前輩指明道路。”赤龍使聞言,又躬身行禮一禮開口道。
“古武界以醫術獨尊的隻有那三宗之一,號稱‘醫者聖地’的百草谷,隻是如今百草谷,兩派內鬥不止,你去瞭也沒用,人傢不會理你的。”老頭聞言擺瞭擺手,開口說道。
“不管行不行,就算求,我也要為他求到。”赤龍使轉頭看瞭一眼身旁的君惜卿,話音堅定的說道,接著躬身又向老頭一拜,說道:“還請前輩指明道路。”
“嘿,有福氣,有福氣,這小子好福氣,有你這樣的紅顏,真是好福氣。”老頭聞言看著眼前的兩人,點著頭大笑著說道,接著雙眼巡視瞭一下赤龍使和君惜卿,開口說道:“你們二人,也不是尋常人,你身負太極功法,這小子的功法我雖看不懂,不過也不算壞瞭規矩。”
說著抬起那臟兮兮的手,指瞭指前方的一座山,說道:“去那座山,山腰處有一隧道,踏天罡,行北鬥,你是學太極功法的,五行八卦該懂吧?”
赤龍使聞言,微微的點瞭點頭,當初學太極之前,最想要弄懂的便是易經。
“小女娃不錯,懂就好,你到那邊,依照天罡北鬥步伐,便可進入古武界瞭。”邋遢老頭聞言似乎有些欣慰的說道。
赤龍使將邋遢老頭說的話一一記下,躬身再次向老頭行瞭一禮,口中說道:“多謝前輩。”
“謝個屁,哈哈哈,老頭我可不喜歡這俗套,快去吧,望山跑死馬,再晚瞭,這小子要是復發一下,你可就沒瞭郎君咯!”老頭晃動著白花花的腦袋,戲謔的說道。
聽瞭老頭的話,赤龍使也不再多說,背起君惜卿,向著老頭躬身行禮,恭敬的開口問道:“對瞭,還請問前輩尊姓大名,吞晚輩時刻銘記。”
“名字啊?”老頭似乎在回憶一般,晃瞭晃腦袋,抬起手“啪”的一聲拍在腦袋上,道:“老頭我哪有什麼名字,你要是喜歡,叫我張邋遢就好。”
“張邋遢?”赤龍使愣瞭一下,看著眼前的老頭,也沒有多想,開口說道:“張前輩,那我便先帶他去求醫瞭,若是前輩日後有所需求,可來俗世沿海臨海村找我。”
“俗,俗,真俗!”老頭仿佛很嫌棄赤龍使的報恩言語,連說瞭好幾個俗字,慢慢悠悠的轉身向著他處走去。
看著眼前怪異的老頭,赤龍使無奈,隻能向著他的背影行瞭一禮,轉身向著那老頭所指的山脈而去。
“遠橋之下泛蓮身,岱啟石上松溪流,萬仞翠山梨亭在,莫聞聲谷空悠悠……”這時一聲悠然的詩詞聲,在林間響起。
正在向著老頭所指的山脈而去的赤龍使,聽到那傳來的詩詞聲,頓時停住瞭腳步,眼眸中浮現著震驚的神色,轉頭望去,卻發現原先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
“是他?”
……
而就在赤龍使帶著君惜卿找尋古武界之時。
沿海市,清水花園,十五號樓3002室,迎來瞭一位不速之客。
“你來幹嘛?”君萌萌美眸怒視著門口的男子,口中毫不客的道。
“萌萌,誰來瞭?”一聲疑惑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大壞蛋!”君萌萌聞言白瞭眼前的男子一眼,口中哼聲說道。
“咳咳……”男子聞言,不由的輕咳瞭兩聲,看著眼前的君萌萌,無奈的苦笑著搖瞭搖頭。
原來,來的人正是易捷的總裁,君惜卿和君憐妾的生父,林毅。
這幾天將齊傑的葬禮料理結束,然後佈置好實驗室的後續安排後,林毅第一時間便來到瞭這裡,來見這個失蹤瞭十八年,為自己生養瞭一對兒女的女人。
屋內,聽著君萌萌那聲“大壞蛋”,單芷晨有些疑惑的邁步從廚房走瞭出來,越過君萌萌的身影一眼便看到瞭站在門口的林毅,心中不由嘆瞭口氣。抬腳走瞭過去,伸手拉過君萌萌,對著林毅說道:“林先生,進來吧。”
“林先生……”聽著單芷晨這疏離的話語,林毅心中有些泛苦,不由的嘆瞭口氣,搖瞭搖頭,脫下腳上的鞋子,走瞭進去。
這時,廚房裡的苗嬌嬌和房間內的君憐妾也都聽到動靜,走瞭出來。
看著客廳中的林毅,君憐妾的臉色微變,站在原地,眼眸看著眼前這個親生
父親,沒有說話,也沒有問候,隻是很冷淡的看著。
林毅看著眼前的這個險些成為自己兒媳婦的親生女兒,心中也是十分的復雜,開口叫道:“小妾……”
然而君憐妾卻沒有理會林毅的呼喚,微微的底下眼眸,沒有回應,整個人都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看著自己女兒這副姿態,單芷晨也無奈的搖瞭搖頭,自從兒子出事之後,自己這個女兒也變得更加沉默寡言瞭,整個人猶如一塊冰塊一般。
嘆瞭口氣,單芷晨開口說道:“你們都先回房間吧,我有些事和林先生說下。”
“媽!”君萌萌聞言,不滿的開口叫瞭一聲。
“乖,跟你嬌嬌媽先回房間去。”單芷晨抬起手摸瞭摸君萌萌的腦袋說道。
“走吧,萌萌,跟媽先回房間,你大媽媽,現在有事處理。”苗嬌嬌邁步走上前,對著君萌萌說道。
“好吧……”君萌萌聞言點瞭點頭,隨即轉頭看向林毅哼聲說道:“不許欺負我媽!”說著抬起手揚瞭揚小拳頭。
林毅見狀,苦笑著搖瞭搖頭。
看到苗嬌嬌將君萌萌帶回房間,君憐妾也無聲的離開,回到瞭自己的閨房之中。
隨著眾人的離去,偌大的客廳中,隻餘下單芷晨和林毅這一對分離瞭十八年的人。
“坐吧,林先生。”單芷晨拿起茶幾的杯子,為其到瞭一杯水,開口說道。
聽著單芷晨口中那疏遠的“林先生”,林毅無奈輕嘆瞭一口氣,坐在瞭沙發上,看著眼前的鬢角兩縷白發的單芷晨,想瞭想開口說到:“姍姍……”
然而話剛開口,卻被眼前的單芷晨打斷。
隻見單芷晨看著眼前的林毅,看著這個十八年前所愛的人,深吸瞭一口氣,緩緩的開口說道:“林先生,陳紫姍在十八年前就已經死瞭,我叫單芷晨。”說著微微的地垂下眼眸,一絲晶瑩從眼中滑過。
聽著眼前單芷晨的話,林毅心中有些泛苦,苦笑著搖瞭搖頭,拿起桌上的水杯,飲瞭一口,突然註意到擺在茶幾上的全傢福,伸手取過。
隻見照片中,單芷晨坐在沙發上,君萌萌和君憐妾兩個一左一右的摟著單芷晨的手臂,而君惜卿則站在單芷晨的身後,雙手比出耶的姿勢放在君憐妾和君萌萌的頭上,四個人都笑的很開心。
“真好……”林毅看著照片上的全傢福,嘴角不由的露出一絲笑意,輕輕的將其放下,抬起頭看向眼前這個當年的紅顏知已,開口說道:“這些年,真的辛苦你瞭。”
“沒有什麼辛苦的,小卿、妾妾和萌萌都很乖,很聽話,很懂事。”單芷晨看著桌上的全傢福,眼眸中浮現出一絲溫馨的開口說道。
隨著單芷晨的話音落下,兩人之間隨之一陣沉默。
十八年的分離,再加上單芷晨先前又經歷瞭加藤誠的事情,君惜卿孤劍闖東瀛,險些喪命,以及兒子君惜卿被生父所傷,現在生死不明。
這些事情讓兩人之間產生瞭濃厚的生疏感,沒有柔情蜜語的述說,沒有情意濤濤的言語,隻有那尷尬的話語,以及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