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空是個混蛋。
這是青寧在肚子等瞭他兩天之後的結論,電話也打不通,他整個人人間蒸發瞭一樣。她索性賭氣,還就不回去瞭,就在這裡吃喝玩樂,住上一段時間,墨爾本的氣候,也挺適合她的。
這幾日,倒是和桑夏的關系好瞭起來,完全沒再有尷尬瞭。對於那天的一個莫名其妙的吻,誰也沒去解釋,就當是做瞭一個夢吧。
聽桑夏說,他來這裡是參加一個學術研究會,可是成天,就看見桑夏在她眼前晃悠瞭,哪裡有研究會的影子?
這不是青寧該管的,所以不多過問。
天氣已經開始熱起來,墨爾本的天空不如北京的好看,青寧總是這麼覺得的,月亮還是自己傢鄉的圓。
她剛從外面回來,就看到桑夏蹲在她的門口,似乎是在等自己。
“有事?”青寧問道。
桑夏抬起頭來,皎潔的一笑,白白的兩排牙齒,“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青寧笑瞭,這幾天總是一起出去玩,他帶她去的也都是些好地方。隻是這些地方,似曾相識,她在哪裡,跟某個人曾經經歷過的。她把這些放在心裡,隱隱約約地想起來,又強行地壓下去。
桑夏帶她去的地方是墨爾本的郊區,一大片的農田,若是秋天,該是個怎樣的景色呢?桑夏帶著她奔跑在農田裡,那笑聲真的是灑瞭一路。
他回頭對著她笑,明眸皓齒,他說:“腿長的那麼長,跑步也這樣慢,你若是腿短點,那不跟小烏龜一樣瞭?”
“你才跟烏龜一樣呢!我……”青寧臉上的笑容,一瞬間僵硬住瞭。這對白,太熟悉瞭。
正失神,桑夏拍瞭拍她的肩膀,“在這裡等我,我去給你買吃的回來,別亂跑啊,我很快就回來。”
“喂!”青寧開口叫他,也已經晚瞭,桑夏一眨眼的功夫跑的沒瞭蹤影。
天色已經暗瞭下來,青寧站在原地,突然有些害怕。她等瞭許久,桑夏也沒有回來,這裡的農作物遮擋住視線,莫不是迷瞭路?
青寧大著膽子,順著小路走,不一會兒站在瞭公路上。
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先前還沒覺得,現在覺得天氣預報準瞭。
不多時,已經是烏雲密佈瞭。
頃刻間,下起瞭大雨。
青寧頂著包包,跑到一個公車站下避雨。
雨勢太大,公車站無法遮擋住她,她的鞋子,她的褲子,甚至衣服都開始潮濕。
天完全的黑瞭下來,她握著手機,不斷地給桑夏打電話,可是怎麼都沒人接聽。她開始恐懼,蹲在地上,抱緊自己的身體。
青寧覺得寒冷,怎麼都無法溫暖,這種感覺,八年之前也曾經有過。
八年前?
她一下子驚醒,這幾天的遭遇為什麼如此的熟悉,連帶他們一起去過的地方,都如此的熟悉,盡管不是同一座城市,可是景物相似,異曲同工之妙。
突然又兩個人慌張地經過,“前面出車禍瞭,一個穿白襯衫的男孩,渾身是血啊!”
“是啊,聽說是去買吃的,被車給撞瞭。”
後面再說瞭什麼,青寧就聽不清楚瞭。
墨爾本的華人很多,很湊巧的,剛才的那兩個就是瞭。
怎麼會這樣的巧合?青寧愣在原地,哪都沒去。
天黑得可怕,閃電撕裂瞭天空,悶雷陣陣,青寧眼睛都沒眨一下。
“我以為你會過去看看,可沒想到你還在這裡。”桑夏站在青寧的身後,沉聲說道。
青寧略微地閉上瞭眼睛,她突然不想看到,這張與樞驚人相似的臉,不想看到,這個故意模仿樞穿衣做派的桑夏。
“我以為你會害怕著雷雨天,心虛嗎?”
他繞到瞭青寧的面前。
青寧緩瞭口氣,慢慢地睜開眼睛,眼前觸目驚心,他竟然渾身是血,青寧險些就尖叫瞭一聲,後退瞭半步穩住身形。
桑夏笑瞭起來,“怕什麼?”
“你是誰?”
“你覺得呢?”
青寧上前一步,手慢慢地撫摸上他的臉頰,又慢慢地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徹底地放開手,“你不是樞,你隻是桑夏。告訴我,蒼空為什麼安排你來?”
“你是冷靜還是冷血?這跟最開始預想的不一樣。”
青寧冷笑瞭起來,他們最開始的預想該是怎麼樣的?這幾日不斷地重復八年前,她和樞一起的時光,慢慢地將她引到分別的那一天,為瞭什麼,真想看她歇斯底裡地發瘋?
“蒼空在什麼地方?”
她心裡明鏡的,這人無緣無故地不會來害自己,肯定是有人指使,而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種種偶遇,隻有一個答案,蒼空一手安排。
青寧清醒起來,著實嚇人,幾分鐘的時間,她能把所有的事情想個透徹,然後冷靜地來處理。當然,她糊塗起來,也真是要命,那一筆筆的風流債喲!
墨爾本的雨停瞭,她即刻起飛。
她需要知道答案,蒼空這王八蛋,這麼長時間以來,這麼玩她,到底為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