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中,天邪王沒有露出什麼森寒的氣勢,但卻給人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仿如自己隻要一動,便有可能被他毀滅。在天邪王現出真身後,所有人心中便不約而同浮現出瞭這種怪異的感覺。
“哈哈哈,許子羽,你認為這可能嗎?”
說話的時候,天邪王渾身一震,從他身體中噴發出一種藍色的氣體,手一震便將許子羽甩開,掙脫他的束縛。
似乎早在預料之中,許子羽臉色平靜,冷冷地看天邪王一眼,道:“大阿修羅功果然名不虛傳。”
天邪王臉上浮現瞭一種邪惡張狂交織而成的神情:“你倒是有幾分見識。”
突然,一陣暴喝傳來:“天邪惡魔,你還我兒命來。”
話落,眾人隻覺得拳力勁氣湧動,一道人影已經撲向瞭天邪王。出手的人正是燕趙大俠燕雲山。原來他聽到天邪王現身,便跑瞭出來。心痛愛子之死已經憤怒攻心,根本沒有考慮他跟天邪王之間的修為差距。
天邪王看也沒看燕雲山,臉上依然帶著邪笑,道:“既然你那麼疼愛你兒子,那就我送你去跟他做伴。”
許子羽見此,臉色一變,忙喊道:“不好,燕兄請息怒。”
說話的時候,他身形撲去,想要阻攔燕雲山,可是卻晚瞭一步。
燕雲山已經撲向瞭天邪王。用其畢生的修為轟出迅雷般的一拳。
燕雲山來得快,退得更快,眾人隻聽‘碰’的一聲,燕雲山便如一截爛泥重重地摔在地上,嘴中鮮血狂湧,身體抽搐瞭幾下,便瞭無生息。
在江湖中,燕雲山號稱‘鐵拳震九州’,一對拳頭可以碎石開碑,而且內外兼修,一身功力深厚無比。可是以這樣的修為,竟擋不瞭天邪王一招。而且剛才天邪王怎麼出手的,很多人都沒有看清楚。
天邪王的武功真的到達一個很玄妙的鏡界瞭。
看著燕雲山,許子羽痛苦地閉上眼睛,深深地唉瞭一聲,道:“燕兄,子羽愧對於你。”
這一次,燕雲山正是應他的邀約北上助拳的。如今燕傢父子慘遭天邪王的毒手,從此燕氏一門,便絕瞭血脈。
剎那間,許子羽好像變一個人似的。許子羽生性溫和,所以原本他的氣息雖博大,卻非常柔和,如平靜無波的大海,而此刻無際大海波濤洶湧,駭浪滔天,危機重重。
“這才有點意思。”
不理會天邪王言語上的挑釁。許子羽環視瞭一下群俠,道:“諸位,燕雲山兄乃是吾之好友,如今他被天邪王所害,這樁深仇就由許某向天邪王討回,等一下吾與天邪王之戰,請諸位別插手。”
葉天雲聽此,心中暗自點頭:“這許子羽光明磊落,重義氣,而輕生死,果然不愧為一代大俠。”
天邪王哈哈一笑,道:“許子羽,其實你用不替這些廢物找臺階下,對於一些廢物,我是很不屑,除非他們擋住瞭我的去路。”
聽到這裡,葉天雲才恍然過來。原來許子羽所以跟天邪王單挑,除瞭要替好友報仇外,更是怕天邪王傷瞭場中群俠。
天邪王魔功深不可測,在場的人,除瞭許子羽外,其它人真的難以抵擋。等一下他若發起威來,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在場的人都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人物,何曾受過這般的侮辱,聞言,個個都氣憤不已:“惡魔猖狂。”
“賊人放肆。”
“是啊,他說什麼屁話,竟然說我們是廢物,可惡啊,如果不是許大俠有言在先,我就讓他嘗嘗我追風劍的厲害。”……
天邪王聞言,眉前微微一皺,嘴角抿起一個微妙的弧度,頓時,整張臉有一種說不出的邪異。他看瞭最近一個中年劍客,笑問道:“怎麼,你不服,我說你是廢物你就是廢物。”
話落,他右手一揮,一道藍色的光茫飛出,沒入中年劍客體內。那中年劍客頓時一陣抽搐,最後‘轟’的一聲,整個身體碎裂開來,成瞭一堆肉醬。
談笑間,殺人於無形。
許子羽臉色難看瞭幾分,道:“天邪王,你為什麼殺他?”
天邪王一臉不在意地道:“你不覺得他在那邊亂叫,很讓人討厭嗎。”
“你……”
道不同,不相為謀,許子羽難得再說,撥出自己的‘寒鐵寶刀’,指著天邪王,道:“今天之戰,不死不休。”
說話的時候,手中之刀,已經劈瞭過去。招式很簡單,跟常見的‘刀劈華山’有幾分相似,不過卻有無窮的變化,攻中帶守,守中帶攻,蘊含刀道的無上至理。
場中不乏識貨之人,許子羽刀法一出,大傢都看得津津有味。在場的兩人,許子羽不說,拋開身份而言,天邪王確實是武林百年不遇的絕世高手。兩大高手之戰,是難得機遇,若能從中領悟到一些武學至理,對他們的武道修行,將有很大的助益。
許子羽為人謙和,但是他的刀卻非常浩大,霸道。森寒的刀光輝映虛空,無限的殺氣由刀上四散漫開,場中的氣溫陡降。
對付這種霸道的刀法,按照常理來講,常人會先行躲過,難後再覓制敵之機。可是天邪王卻沒有這麼做,而是正面迎瞭上去,同時雙手結拳,轟上許子羽劈來的刀光。
他的拳同樣宏大,霸道,一拳轟出,空中氣流湧動,帶著一種至霸的氣勢。
突然在葉天雲身邊的一個道人駭然地發出一聲驚呼:“這怎麼可能,邪道的武功怎麼可能有這麼霸道的氣勢?”
場中群俠紛紛側過頭,那名道人相貌平凡,但是他身上的那件胸口上繡著一個八卦的灰色道袍卻讓在場的人沒有人敢輕視他。
這是羅浮宮的標志,羅浮宮天下道門的兩大聖地,再看衣領上那個金鼎印記,他們頓時嘩然瞭,因為很多人認出這名道人的身份,他竟然是羅浮宮的外院長老。
其實這也怪不得這位羅浮宮的外院長老。因為眾所周知,邪道的武功至陰至邪,所修的都是一些損人利已,陰邪毒辣的法門。這類武功,厲害是厲害,但是邪氣凜然,跟正道光明,剛正的武學截然不同的。
而如今天邪王展現出的武功,卻是剛猛,霸道。這實有太違於常規瞭。
天邪王竟以自己的拳頭硬接瞭許子羽霸道的一刀。拳刀對轟,兩人各自後退瞭兩步,才停瞭下來。許子羽戰意凜然,臉浮現瞭些許興奮,道:“痛快。”
話落,人趨身上前,刀隨心動,又是一刀劈瞭過去。
這一刀剛猛絕倫,帶著雷霆般的呼嘯。空中,仿如產生瞭颶風一般,屋頂被狂風卷到空中,整座客棧在霸道的刀勁下,四散開來,化為廢墟。
天邪王趨身上前,同樣的一雙鐵拳迎瞭上去。不過他在的拳頭要碰到許子羽的寶刀時,眼前的刀突然不見呢,而他的身體受到重力的影響向前傾去。此時在背後傳來一股凜烈冷如寒霜的刀氣,所攻的方位正是他一絲防守不到的地方。
天邪王雖然驚懼,腦子卻不雜亂,當下腳踏一種神妙無比的步法硬生生地將身體脫出許子羽的刀光之下。不過他雖然避開瞭許子羽刀光,但他的刀還是在天邪王身上留下瞭一道一尺來長的傷口。
許子羽的刀法已達到以實禦虛,由虛還實的至高境界瞭。天邪王的天魔魅影身法雖然神妙,卻還是躲不過去。受傷後,原本邪意盎然的天邪王眉頭皺瞭皺,眸中射出森寒的冷意,道:“好一式玄天刀訣,許子羽,你也接我一拳試試。”
話落,天邪王一拳便已經轟出,此拳剛暴絕倫,氣勢縱橫,一拳過去雷聲隱隱,仿若集天下陽剛於一身,有石破天驚之力。
許子羽臉露凝重,並沒有硬接,而是刀光流轉,組成一個圓盾欲卸天邪王的拳力,同時身子後退,見此,天邪王閃過一絲笑意,大步一跨,又是一拳轟瞭過去。
天邪王一對拳頭卻比神兵利器,一拳轟出,力蘊萬鈞,有石破天驚,不可抵擋的氣勢,如影隨形地緊鎖著許子羽。許子羽連退三步,以為可以避開天邪王,在他剛站穩腳跟時,天邪王的拳頭又神秘莫測地朝他轟瞭過來。無奈,他舉刀一格,轟的一聲,竟串起一陣陣火花,他後退瞭三大,而天邪王立於原地,紋絲不動。
這一幕情景看在群俠眼中,所有人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來瞭。確實,許子羽的寶刀名為寒鐵,削鐵如泥,切金斷玉,乃是一把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他的刀法走的是剛猛霸道一路的,兩者合一,可謂是所向披靡,而如今,他卻被天邪王逼退瞭。
雖被天邪王逼退,但是許子羽並沒有受影響,相反的臉上神情更是興奮,大吼一聲,手中又是劈出一刀。而天邪王當仁不讓迎瞭上去。一時間場中刀氣縱橫,拳罡漫天,狂暴的氣勢席卷天地,一時間天地變色,飛沙走石彌漫空中。
場中,天邪王朗聲道:“許子羽,以你我的修為就算再打上三天三夜,我看都難分勝負,不若你我一招決勝負。”
許子羽豪氣幹雲地道:“好。”天邪王與許子羽對峙著,兩股世間最強的霸氣互相碰撞,融匯交織著,天邊風起雲湧。一股緊張的情緒亦彌漫在眾人心頭。
許子羽習刀數十年,縱橫江湖,難遇敵手,所謂無敵寂寞,今天遇到天邪王這等蓋世高手,心中的戰意徹底點燃,似乎感受到主人的雀躍,寒鐵寶刀發出陣陣鳴悅之聲。許子羽體內渾厚的玄天刀罡流轉於人與刀之間,剎那間,他感覺到瞭自己與寒鐵寶刀合為一本瞭,再難分彼此。那種感覺漫妙無比,許子羽幾似乎可以感受到寒鐵寶刀的一切,他曾的輝煌,他曾經的霸氣,一一映現在他的腦海裡面。
若說以前,他跟寒鐵寶刀合為一體,那純是一種‘久而久之’的熟悉感,與某種東西相處久瞭,總會產生一絲關聯。而現在確不一樣,現在他與寒鐵寶刀的融合,是一種精神上的融合。惟有精神才可以駕禦物質。
天邪王臉上一愣,他實在想不到在這個關鍵時刻,許子羽竟然突破瞭,達到瞭人刀合一的無上刀境。一愣之後,天邪王露出一縷笑意,看瞭眼許子羽,道:“想不到你竟然突破瞭。這場爭戰更加有意思瞭。”
本以為兩大高手會立刻出手的,哪知道他們隻是站著而已。人群中,有一個年輕弟子就問他師父:“師父,天邪王跟許大俠怎麼還不出手啊?”
這時場中本是靜靜的,這位年輕弟子的出聲立刻打破瞭寂靜,將眾人的眼神吸引過來瞭。那位師父臉有些紅,不過看著弟子天真好奇的臉,師父終不忍怪罪,道:“他們要出大招瞭,如今正在蓄勢。你功力淺,退遠點,免受到勁氣波及。”
這一句話一出,圍觀的人群立馬散瞭大半,葉天雲左看右看,心想:“心想自己是不是也退遠一點。”
此時,白玉華走瞭過來,道:“等一下他們那一擊勢必石破天驚,你也退遠一點吧。”
葉天雲嗯瞭一聲,看著白玉華道:“謝謝。”
給這個小男孩子那麼看著,白玉華本能地浮現幾縷羞澀,轉過頭去,道:“不用。”
望著那個男孩子的背影,白玉華心想:“竟有些害怕那個男孩子的眼神,自己到底是怎麼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