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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她不好意思瞭

  “啊,特兒,特兒,你告訴為父是誰傷瞭你?”

  “嗚嗚,特兒,你不能死啊……”

  第二天,葉天雲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一陣憤怒淒慘的悲鳴將他夢中驚醒: 他起身穿衣,聞聲而來。到時,在客棧西廂房中已經站滿瞭人,其中有司徒天峰,有許子羽,還有許多江湖著名的大俠豪傑。

  在樓下,一位身材魁梧,臉色紅潤,眉目盡顯威儀的,年約五旬的老者正抱著一位濃眉大眼的青年在痛哭流涕。這兩人葉天雲認識,那位老者叫燕雲山,乃是燕趙地區的一位豪傑,名字叫燕雲山,而那青年,則是他的獨子燕特。

  為人父母者,最大的悲哀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其中的痛苦非親身經歷者,不能體會。

  許子羽嘆瞭口氣,道:“燕兄,逝者已矣,請節哀。”

  在場的很多俠士不管認不認識燕雲山,跟他熟不熟的,都紛紛上前勸慰。

  同為正道中人,總有幾分香火之情。

  南宮少雄跟著上前說瞭幾句很冠冕堂皇的話。謝長峰是最後一個說話的,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他說話的時候,神情痛苦,仿如燕特是他的親兄弟似的。

  “燕伯伯,請您節哀,如今燕兄剛遇不幸,你更要保重身子,將來的燕兄的大仇還要我們去報。”

  我們,這個詞用得很玄妙,一下子將他跟燕雲山劃分在一個陣營裡面瞭。

  燕雲山一向嫉惡如仇,德行素隆,在燕趙之地,很有威望,燕趙英雄一向惟之馬首是瞻。

  燕雲山拭掉淚水,輕嗯瞭一聲,道:“謝賢侄你有心瞭,我代特兒謝謝你瞭。”

  這時看燕雲山的情緒已經平緩瞭許多才有人發問道:“燕大俠,這是怎麼回事,令郎怎麼會?”

  燕雲山想起傷心事情,老淚橫流,道:“我也不知道,清晨,我進特兒房間的時候,發現他……”

  許子羽聞言,心中一動,上前一步,扒開燕特上衣的前襟,隻見在燕特雪白的胸口多瞭一個黑中帶紅的掌印。看到這個掌印,一下子有人驚呼出來:“大滅絕神掌。”

  大滅絕神掌,正是天邪王的獨門武功,天下間,除瞭天邪王,便沒有人會施展,燕特的死不用說就是天邪王下手的。

  這一驚呼出口,在場的很多人臉色都是一變,如今這傢客棧齊聚瞭黑白兩道的諸多高手,其中更有像許子羽這樣的絕世高手坐鎮。饒是如此,昨晚還是有人被殺瞭,連點聲響都沒有,如入無人之境啊。

  對於這個黑道中最神秘的高手天邪王的武功,眾人心中又是一凜。

  自從第一次正邪大戰之後,黑白兩道元氣大傷,雙方很默契地開始瞭修生養息,近百年來正道昌盛,但是邪道亦高手層出不窮,產生瞭諸如天南神邪,勾漏山君等魔威鎮世的黑道巨魁。在諸多黑道高手中,有三個人是最令世人為之忌憚的。天邪王便是其中之一。

  對比陰山老祖紫血神君,天邪王則神秘得多。江湖之中,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連他的名字都沒有人知道,三十年前,他初出江湖的時候,便奸 淫瞭當時西武林艷名卓著的鳳飛兒。那鳳飛兒可是西武林大梟雄鳳九天的愛女,知悉愛女被害,鳳九天如瘋似狂,集西武林八大高手以及麾下最精銳的‘黑龍衛’發瘋般地追殺天邪王,誓要為愛女討一個公道。

  昔日,鷹峽澗一戰,鳳九天在數量占很大優勢的情況下,非但沒有殺掉天邪王,反而被天邪王盡殺於鷹峽澗中。那一戰,是屍堆成山,血流成河,觸目驚心。一個恰好經過鷹峽澗的人見到那一戰,大受刺激,竟得瞭失心瘋,駭然地道:“他根本不是人,他是魔鬼。”從此,天邪王之名威鎮天下。

  天邪王似乎是為瞭女色,毀滅而生的。這數十年來,他奸 淫的女人無數,殺的人更是難以計量,手中沾滿瞭無數的血腥。

  在這段時間內,正道武林組織多次圍巢的行動,不過每一次都不能損他一根汗毛,反而參與圍巢的人都死傷無數。最有名的一次,便是三年前,由蒿山少林寺羅漢殿首座慧覺大師所帶領的除魔隊伍。那一次正道群俠在事先知道天邪王的行蹤下,將他圍困在武夷山中。

  不過一番激戰下來,正道高手無人能擋其鋒,連號稱羅漢神功大成的慧覺大師都受瞭天邪王一記大滅絕神掌,最後天邪王逍遙而去。

  對於天邪王的武功,來時許子羽做瞭評估,所以他以自己的名譽邀約瞭無數的高手。前天那一戰,自己等人雖已將他重傷,但如今他竟然不覓地療傷,相反的,還敢來客棧殺人。那是不是說明他的傷勢根本不嚴重。

  想到這裡,許子羽的臉凝重瞭許多。他練刀三十年,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可以在他的‘玄天刀罡’之下,安然無羔的。如今看來,自己還是低估瞭天邪王。

  看著燕雲山那悲痛的樣子,葉天雲亦不勝唏噓。突然,他聞到瞭一陣熟悉的味道,心中一動,往門口看去,卻是白玉華來瞭。

  白玉華心有所感,抬頭見葉天雲正望著她。這個比她女兒還小上幾歲的小男孩子眼睛很明亮,炯炯有神,看著她時,眼中好像帶著點什麼東西。

  白玉華倏然想到昨天晚上跟他生過的事情,心中頓時羞澀起來,忙別過頭去,清麗的臉上禁不住浮上些許的嬌紅。

  這一幕給葉天雲看在眼裡,他覺是心裡癢癢的,不禁走上前,打瞭個招呼:“司徒夫人……”

  白玉華輕嗯瞭一聲,不敢看他,上前去慰問燕雲山,連她都沒有發現,她的嘴角抿起一個細微的弧度。

  群俠安慰瞭燕雲山後,便退出他的房間,來到瞭客棧二樓的就餐大廳。因為燕特被殺的事情,所有人情緒都有些低落。這並不是他們跟燕特的交情有多好,而是從燕特的遭遇聯想到自己。

  天邪王行蹤詭異,誰知道下一個被天邪王幹掉的人會不會是自己。

  “許大俠,天邪惡魔如此猖獗,這件事情你可怎麼辦啊?”

  群俠中,已經有人開始向許子羽發問的。

  “是啊,總得想個辦法啊,我們不能做以待斃。”……

  看著吵吵鬧鬧,好像菜市場賣菜的群俠,許子羽想說點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隻得深深地嘆瞭口氣。從目前來看,此番圍巢天邪王的行動已經超出他的控制之外瞭。

  突然,許子羽耳朵一動,目射兩縷精光望向樓梯,喝道:“什麼人?”

  群俠愣看瞭一眼許子羽,跟著望向樓梯口。

  大概沉默瞭幾秒,樓梯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相貌平凡,身穿粗佈衣的店小二出現在眾人的視線。在眾人眼神的逼視下,店小二膽顫心驚,腿都有點哆嗦:“各位客官,我,我是想問題是一下,你們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地方?”

  看著是店小二,原本高度戒備的群俠松瞭口氣。

  許子羽上下打量店小二一眼,笑道:“小二,聽說在這濟寧城中,有一傢百年老字號的的糯米糕店,店中所做的糯米糕甚是可口,你可否去買幾塊糯米糕?”

  “好的,我這就去。”

  “那你過來,我將銀子給你。”

  說話的時候,許子羽探入懷裡,摸出瞭一綻一兩的銀子。店小二趨身上前,正要伸手接過的時候,許子羽突然一把將店小二的手緊緊捉住,喝道:“天邪王。”

  這話一出口,眾人皆都駭然,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原本微躬著身子,一副膽顫心驚的店小二突然直立瞭身子。從他身體中發出一陣‘噼噼啪啪’的聲音,店小二發生瞭詭異的變化,原本瘦弱的身體變得孔武強壯,身高一下子長瞭一尺有餘,比許子羽尚高出半個頭,英挺偉岸。

  “嘿嘿,許子羽果然是許子羽。”

  說話的時候,店小二的臉龐一陣糯動,原本長相平凡的他突然間變成一個橫眉入鬢,目若寒星,鼻如懸膽,一張臉仿如巖石雕刻而出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子,你看他第一眼會覺得他俊逸,再看一眼,你會慢慢覺得他有一種若有若無的邪氣。邪氣中又帶著一種無邊的魅力。

  這就是天邪王。

  見到這個中年男子,葉天雲心中一震,因為這個男子他見過,他不就是第一天他進客棧縮在客棧門口,被店小二驅趕的那個乞丐嗎?

  許子羽倒沒有說什麼‘天邪王,今天你跑不瞭’那麼小白的話,隻是緊握住天邪王的手,雖受制於人,但天邪王臉上依然帶著一如繼往,滿不在意仿如這世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約束他的神情,望向許子羽時,眼中露出一種挑釁的邪意。

  “天邪王,你束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