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咨詢

  第二天,兒子依然沒搭理我,我也不敢輕易提及電腦的事情。班主任張艷的裸體寫真,成瞭我一樁心病。可惜太多主觀猜測作祟,僅憑幾張大尺度照片,就揪住兒子不放,似有捕風捉影之嫌,我需要找個人商量,並給我提供一些專業的建議。

  我的妹妹趙圓圓,是一位心理咨詢師,或許她能幫助我,想辦法開解兒子王濤的青春期困惑。

  心念至此,我立馬撥打趙圓圓的電話。

  「喂,是圓圓嗎?」

  「老姐,你怎麼突然打電話給我?」趙圓圓的語氣頗為吃驚。

  仔細回憶,似乎已經許久沒跟傢裡人聯系瞭,我連忙說道:「抱歉啊,最近一直在做陪讀媽媽,所以忘記跟你打電話聊聊瞭。」

  「沒關系,老姐,什麼事你就直說吧。你一向心直口快,今天怎麼說話猶猶豫豫的?!」電話那頭,圓圓似乎察覺到我口吻的異常,爽朗地說道。

  想到即將展開的話題,又覺得不適合在電話中細談:「那個……圓圓,你今天下午有空嗎?我能不能去你那邊,咱們見面再聊?」

  「哦,看來老姐遇到的事挺棘手啊,稍等,我看一下日程表。」聽筒內傳來清脆的腳步聲。

  大概過去七八秒鐘,圓圓回復道:「老姐,下午三點以前都可以,三點以後約滿瞭,不好意思啊。」

  「呵呵,」我努力地笑笑,繼續說道,「圓圓,你果然是咱們傢最能幹的,那我盡快趕過去。」

  趙圓圓跟我這個全職媽媽完全不同,她學習成績優異,大學畢業之後報考心理咨詢師,一拿到證書,就在市區開辦瞭自己的心理咨詢中心。前些年,心理問題正逐漸引起人們的重視,據說該中心慕名咨詢者眾多,其中還包括本地某些企業傢和社會名流。

  與妹妹久未見面,我擔心在她面前顯得老氣,刻意精心裝扮一番。上半身,我挑瞭一件顯嫩的豆沙色泡泡袖修身女T 恤,下身是牛仔單排扣短裙,搭配顯得腿部瘦長的黑色褲襪,以及黑色八英寸高跟鞋,並且還花半個多小時畫瞭一套全妝,出門前又特意噴瞭些香水。

  兩點左右,我來到圓圓的心理咨詢中心,一位身材樣貌姣好的女秘書接待瞭我,她以為我也是事先預約的訪客。當我表明自己身份,她將我鄰進圓圓的辦公室。

  圓圓看見我,熱情地挽著我的手說道:「嘖嘖,老姐,你可是稀客啊,好久不見!」

  「嗯,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不好,」我淺淺一笑,環顧這間滿眼白色的寬敞辦公室,由衷地贊嘆道,「圓圓,你可真厲害,辦公室也好氣派啊,不像你姐,天天宅傢帶娃,人老珠黃,越活越滄桑呢。」

  「老姐,凈胡說,我看你氣色也不錯。快坐嘛,喝點什麼?還是奶咖?」

  我點點頭,感慨她還記得我的小嗜好。圓圓拎起辦公桌上的電話聽筒,囑咐秘書幫我們沖兩杯咖啡。

  趁此間歇,我仔細打量著妹妹趙圓圓。她比我小六歲,是個不婚主義者,與我這種生過孩子,且勞心費力的中年婦女相比,少掉許多煩心事的她,看著好像才三十歲左右,那些讓我焦慮的法令紋、眼角紋,從未出現在她臉孔上。齊肩發搭配小巧的臉型,眉眼部分雖與我相仿,但眼睛圓圓的,鼻子更挺拔些,嘴唇更單薄些,顯得一副聰慧、幹練,又能說會道的模樣。

  她大概一米七以上的個頭,腳蹬米白色皮鞋,後跟高達十公分,又尖又細,因此看上去並未比我矮太多。水藍色的襯衣搭配淺卡其色A 字裙,修長的玉腿被天鵝絨質感的肉色絲襪包裹著。心理咨詢師應該不屬於醫護人員,可她卻穿著一件下擺蓋到小腿的「白大褂」。

  女秘書將兩杯奶咖放到茶幾上,我小心地端起面前那杯,慢慢抿瞭一口,杯緣印上瞭半圈淺淺的口紅漬。

  苦中帶甜!

  圓圓脫掉類似白大褂的外套,坐到我對面的沙發上,翹起玉腿,微微歪著頭問道:「說吧,發生瞭什麼事?」

  我低著頭,不敢直視圓圓的眼睛,沉默良久,費力地擠出幾個字:「其實是濤濤……」

  「大外甥?」

  「是啊,哎!」我輕嘆一聲,接著說道,「最近我發現他背著我偷偷『打飛機』,被我看到好幾次……」

  圓圓柳眉微皺,兩片薄薄的嘴唇圍成一個圈,作出「噓」的口型,打斷我:「『打飛機』?你是說自慰,或者再直接點兒,就是手淫?」

  我連連點頭。

  「好,明白瞭,老姐,你繼續吧。」她調整坐姿,湊近身子,右手托著粉白的側臉,似乎開始認真地傾聽著。我猜不透她是以心理咨詢師的身份,還是以妹妹的身份,坐在那兒聽我敘述。

  「昨天,我第一次發現他打飛機,他就躲在廁所裡,弄得滿地都是精液,我就說瞭他一頓,他已經兩天沒理我瞭。後來還發現他偷拿我的內褲,套在雞雞上打飛機。對瞭,那天他不知道從哪兒弄到一個VR眼鏡,你應該明白我說的是什麼吧。」我比劃著VR眼鏡的造型,「他就戴著VR眼鏡,好像裡面在放成人片,邊看邊用我的內褲打飛機。」

  我對圓圓隱瞞瞭嘲笑兒子早泄這件事,她緊抿薄唇點點頭。

  「我還在他的電腦裡面,找到一些他們班主任老師的泳裝照,藝術寫真,特別暴露那種,哎呀,就是沒穿衣服,不過關鍵部位是擋著的,就是擋得很藝術,這裡放個花瓶,那裡擺幾個水果。反正,我懷疑那些照片,是班主任發給他的,你想想,他這種年紀,半大不小,血氣方剛,看到這種照片,肯定會對異性感興趣。圓圓,你說我該怎麼辦?」

  我竹筒倒豆子似地講完,圓圓面無表情地回答道:「很正常啊!」

  「媽的,很正常?你是說他打飛機很正常?還是說他們班主任給他發那種照片很正常?」我被她不痛不癢的回答,弄得心火直冒。

  圓圓倒是穩如泰山,端過咖啡杯,悠悠地品瞭品,身子重新坐正:「我想說的是,大外甥這種情況,不是個案。先談談原因……」

  她突然起身,使我感覺她瞬間高挑許多,好像走T 臺的模特,自信十足。隨即,她繞到自己剛才坐的沙發背後,伸出一根指頭道:「首先,學習壓力太大,媽媽整天陪在身邊,飲食起居可以說安排得相當周祥,卻也讓他喘不過氣來。可能你是沒感覺到,濤濤也不會跟你說。」

  我似乎明白瞭些許,望向圓圓的纖纖玉指,緩緩地點頭。

  她伸出第二根手指:「其次呢,你剛才也提到,青春期,性心理和性沖動也形成瞭,手淫一方面可以緩解性沖動,另一面也可以釋放壓力。老姐,我認為適當的手淫,隻要不傷身體,不影響學習,你可以不必太在意。哦,對瞭,大外甥平時成績怎麼樣?」

  「一直都是全年級前三!」我口氣略帶驕傲地回答,旋即憂心重返,「可是他偷拿我內褲,我總覺得……」

  圓圓不知何時,已站到我的背後,右手輕輕搭著我的肩頭說道:「老姐,我一開始就說過的,濤濤這種情況不是個案。我遇到過好幾對前來咨詢的母子,都是兒子對媽媽的內衣褲、絲襪感興趣,偷偷拿去手淫,媽媽發現的時候,上面沾滿精液。」

  「啊?那這種屬於什麼病?是『戀母』情結嗎?」我轉頭驚詫地盯著圓圓。

  「我先糾正你一下,老姐,心理問題如果上升為疾病,就超出我的工作范疇瞭,應該咨詢精神科醫生,」她輕拍我的肩膀,停頓幾秒又說,「濤濤還不至於吧。不過,從心理咨詢師的角度,我應該對你講講大道理,教你如何跟濤濤耐心地溝通,諸如此類。」

  「嗯,我瞭解,之前你說的那些男孩,他們在你這裡咨詢過以後,都恢復正常瞭嗎?」

  圓圓一聲不吭,再次坐到我對面的沙發上,沖我苦笑著搖搖頭:「可惜並沒有。」

  我張大嘴巴,吃驚地看向她,這個答案太出乎意料:「媽的,難道真的就任其發展嗎?」

  她又喝瞭一口咖啡,字斟句酌地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當作一種精神疾病治療,需要服用藥物,阻斷神經,配合『厭惡』療法……」

  「是藥三分毒,」我喃喃道,直搖頭,「不行,對孩子的身體造成傷害,這辦法肯定不行!」

  圓圓眨眨眼:「所以,我也不建議使用藥物治療。現代社會,孩子每天學習時間緊,壓力也大,學校又禁止未成年人談戀愛,他能接觸到的,並且熟悉的異性,必然少之又少。你不是說濤濤還收藏瞭自己班主任的照片嗎?」

  「嗯,這件事你的看法是……」

  「你和他的班主任,那位女老師,是他最熟悉的兩位異性。你仔細想想,我說的對嗎?」圓圓微笑著問道。

  「嗯。」

  「那麼,濤濤把你,還有女老師作為青春期的性幻想對象,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嗎?」她再次反問道。

  「好吧。那你說怎麼辦?」我抱著雙臂,身子向後,沉沉地倒進軟綿綿的沙發靠背。

  她柳眉高挑,問道:「老姐,你剛才說,發現濤濤手淫,你就批評瞭他,然後他兩天沒跟你說過話?」

  我深吸一口氣罵道:「媽的,小混蛋!白心疼他瞭。」

  「老姐,這就是你的問題,來我這裡咨詢的幾對母子,情況跟你一樣,兒子不理媽媽的,其中一些男孩更是走向極端,帶有明顯的自殘、自殺傾向……」

  「啊?這麼嚴重!」我吃驚得差點跳起來,心中油然生出懊惱之情。

  圓圓認真地說道:「我的建議是堵不如疏,如果男孩有性方面的需求,就順其自然。」

  我以為聽錯瞭,追問道:「圓圓,你說的順其自然是……」

  「對於濤濤手淫這件事,老姐,你完全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至於偷拿內衣、內褲、絲襪之類的,隻要事後洗幹凈就行瞭。」她說完將咖啡一飲而盡,「不要去批評他,保持平常心就是最好的。」

  「就這麼簡單?」我感覺難以置信。

  圓圓微笑著點頭道:「對啊,老姐,你是當局者迷。我還建議幾位媽媽,適當的幫助兒子『釋放』,把孩子的註意力從內衣、內褲等物品上,轉移到正常女性身上。實踐過以後,母子雙方的反饋都不錯。」

  「幫助兒子『釋放』是……是什麼意思……」我不安地問道。

  她做瞭一個「打飛機」的手勢:「就是字面意思啊,幫助男孩瞭解女性,滿足好奇心,甚至幫他『放出來』,可以用孩子喜歡的方式,比如手淫。」

  我突然感到天旋地轉,再次跌進沙發:「那……那不就是亂倫嗎?媽的,你這是什麼狗屁方法?」

  圓圓沖我直搖頭:「你想多啦,老姐!尺度當然由媽媽掌握,可以跟孩子約法三章,媽媽堅守住底線就可以瞭。之前幾對母子聽從我的建議,男孩都不再單純地迷戀媽媽的內衣褲瞭,矯正瞭他們的『性』觀念,又改善瞭親子關系。其中幾位媽媽還發微信對我表示感謝呢!」

  我將信將疑:「圓圓,你說的辦法靠不靠譜啊?萬一……萬一哪對母子沒守住底線呢?那……那不還是……還是亂倫?!」

  「哈哈……萬一沒守住底線?」她捂住嘴怪笑道,「哈哈……老姐,你是擔心自己守不住底線吧,你說你一個人帶個兒子,這麼多年,嘖嘖。我告訴你,單親傢庭的確更容易發生亂倫。但是,關起門來,那些媽媽和兒子,哪個會往外面亂說?!」

  圓圓猛地站起身,輕輕地拍打自己的臉頰:「除非誰可以臉也不要瞭,把自己和孩子徹底毀掉!老姐,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呵呵……」

  我被她笑得脊背發毛:「什麼……你想說什麼啊?」

  「你看到濤濤打飛機,除瞭生氣,除瞭焦慮,就沒有別的想法?」她狡黠地盯著我,笑容怪異,仿佛能看透我的內心。

  「沒……怎麼會……圓圓……你不要胡說,我就是以媽媽的身份來向你咨詢的,更何況我還是你親姐姐。」我內心慌亂地否定道,不敢直視作為心理醫生的妹妹。

  「好啦,老姐,跟你開玩笑的。」她優雅地伸出右手,示意我拿起杯子,「咖啡冷瞭,快喝掉吧。」

  我顫抖地端著咖啡杯,此前香醇幼滑的提神良藥,已經微涼,入口時令人沮喪。

  「不過,老姐,我還是建議你,試著幫濤濤釋放一下……」她一臉嚴肅地說道,「你擔心班主任勾引他,故意發給他那種寫真,是吧?」

  我點頭稱是,內心的慌亂漸漸平復,放回杯子,重新抱著肩膀,翹起腿仔細聆聽。

  圓圓卻頓住瞭,隻是在不遠處來回踱步,高跟鞋踩出一連串噠噠聲,使我心煩意亂。

  大概過去幾分鐘,她才回來坐下,接著剛才斷掉的話題說道:「我想你的擔心不無道理,如果,我是說如果他的班主任故意這麼做,後果將不堪設想。」

  「啊!」我尖叫道,「你也認為……」

  圓圓一臉肯定地望著我。

  「那該怎麼辦?」我焦急地問道。

  圓圓挺直身體,兩隻手攤開筆劃,動作如同演講般:「所以,我說過瞭,你要試著幫濤濤適當地『釋放』,讓他把註意力放到你身上,然後你進一步引導他努力學習。因為有瞭『發泄』的出口,濤濤對其她女人的迷戀,就不會那麼強烈瞭。他的班主任即便再過分,你隻要把濤濤看緊瞭,也問題不大。你理解嗎?」

  我猶豫地點瞭一下頭。

  「嘟嘟……」圓圓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瞭,她走過去接聽道:「喂?哦,陳女士和兒子,怎麼提前瞭半個小時?讓他們稍等十分鐘,我通知你,你再讓他們進來。」

  我連忙起身道:「圓圓,有人來咨詢是吧?那我先回去瞭。」

  圓圓朝我擺擺手:「老姐,不瞞你說,這對母子是最近才過來咨詢的,情況跟你類似,按理說基於我們這行的保密原則,我不應該留你,但誰叫你是我的老姐,又碰巧遇到差不多的煩心事呢。這樣,你把那件白色外套穿上,再給你一個記事本,你偽裝成我的助理。不過,老姐,我要先跟你約法三章,今天辦公室出現的任何對話,發生的任何事情,你都不準外傳。」

  我慌慌張張地問道:「我能行嗎?還有,一會兒當著人傢的面,我怎麼稱呼你呢?」

  「你就叫我趙老師,我叫你萍萍,別緊張啊,不需要你說話,隻要拿好筆記本,裝模作樣地記錄就行。」她指著一張像床又像椅子似的傢具說道,「等會,我會讓那個男孩子躺在這裡。」

  交待完一切,圓圓用內線電話通知秘書,安排咨詢者進入辦公室。我迅速將白大褂套上扣好,剛整理完下擺,那對母子就踏進辦公室。

  母親走在前面,乍看之下,估摸四十多歲,化瞭淡妝,中長發隨性地披著,缺乏精心打理,走近時才發現,她由於憔悴而更顯蒼老,一條肥大的麻佈質地連衣裙,與瘦長岣嶁的身形完全不搭,灰白色調透露著主人的心境,腳上配瞭短筒灰絲襪和帆佈小白鞋,一副中年婦女的糟糕造型。

  她的兒子似乎比濤濤還稚嫩些,個頭也矮。明明處於陽光的年紀,卻表情陰鬱,雙目無神。從衣著方面判斷,應該是本市某中學的學生,然而具體就讀哪個學校,由於校服上使用瞭英文縮寫,我無法準確判斷。

  母親進來以後,發現有兩位「心理咨詢師」,愣住一會兒,身體本能地迅速擋在兒子前面。

  圓圓大概識破瞭她的戒心,熱情地拍拍我的手臂:「陳女士,忘記介紹瞭,這位是我們中心新聘請的助理咨詢師,您可以叫她萍萍。等會呢,她會負責進行手寫記錄,當然,我們也有錄音筆,兩份記錄可以相互參照。」

  「萍萍」二字真把我叫嫩、叫惡心瞭。我心裡面做嘔吐狀,表面卻向這位母親微笑致意。

  她也報以慘笑。這位母親年輕時應該是個美人胚子,五官立體,雙眸凹陷,挺像混血兒。

  「您以前是空姐,對吧,氣質真是沒的說。先坐下啊,怎麼都站著呢?」圓圓招呼道。

  母親和兒子老老實實地坐在我剛才的位置上,正對著圓圓,我則站到圓圓的身邊,拿好筆記本,準備「記錄」。

  「陳女士,今天需要咨詢什麼呢?」圓圓提問道。

  「呃……」她看看身邊的兒子,又看看我,嘴唇似乎微微顫抖,「小傑……他……」

  男孩突然激動地吼道:「媽媽,求你……求你別說瞭好嗎?」

  兩人對話時,恰巧秘書端進來三紙杯清水,她先偷瞄我一眼,吃驚之餘,那表情欲說還休,隨即被男孩的吼聲嚇瞭一跳,險些打翻三杯水。

  圓圓卻平心靜氣地囑咐道:「Lily,你帶小傑去外面的接待處休息,我和陳女士先單獨聊聊。」

  女秘書會意,領著男孩離開辦公室。

  母親目送兒子離開,見門已經關嚴實,才長籲一口氣,舔舔幹澀的嘴唇,端起面前的紙杯咕咕喝完。

  她又抬眼瞧瞧我,終於開口道:「小傑……他拿我的高跟鞋做那種事……弄得我高跟鞋裡黏糊糊的……」

  我聽罷,瞪大雙眸,險些尖叫出聲,生生將口中的驚嘆吞進喉嚨,但覺內心亂糟糟的。圓圓說得沒錯,這位陳女士的情況與我類似,但拿媽媽的高跟鞋「打飛機」,還是超出我的想象,直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圓圓意味深長地瞧瞭我一眼,然後對陳女士說道:「您說的情況,我們稱之為『戀物癖』,就是性欲在現實世界中呢,無法通過性交等正常方式得以滿足,就將性欲發泄到異性的物品上,比如您說的高跟鞋,另外還包括女性絲襪、內衣褲、發夾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