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爸爸屋裡的密室
這是蘇暖第一次進蘇暮霖的房間。以往這道門都是鎖著的,今天大概是出門的時候太匆忙。她握住門上的鑲金把手,輕輕一擰就開瞭。
蘇暮霖的房間看起來就像他的人,整潔到一絲不茍,黑灰白叁色堆迭出一個無趣的世界,嚴謹肅穆,沒有一絲多餘的裝飾,極其冷靜,讓人不敢靠近。
空氣裡隱約能聞到他身上常帶的冷竹香,房間裡滿滿都是他的味道。蘇暖穿著一雙帶著兔頭的毛絨棉拖,踩在灰白色的地毯上,貓一樣,一絲聲音也無。
一個人的房間就是他最私密的空間,參觀他的房間似乎能窺見他的內心,雖然程沐霖的房間裡什麼也沒有,但還是讓蘇暖覺得有些緊張,像闖進別人領地的小偷,生怕被主人抓到瞭現行。
房間左側有一整面墻的櫃子,簡約的灰黑色,其中一扇櫃門上掛瞭把鑰匙。光打在上面亮晶晶的晃眼睛,她有些好奇,上去旋瞭一圈,咯噠一聲輕響,櫃子門打開,後面居然是個房間。
蘇暖呆愣著站在門口,裡面是一個與外面完全不同的空間,裝修風格很少女,而且非常眼熟。窗簾墻紙與她的房間一模一樣,甚至房間的結構都有幾分相似。
她啞然的往裡走,這個房間跟她的房間幾乎一模一樣,粉色的大床擺在相同的位置,還有她最喜歡的那個梳妝臺,居然在這個房間也有一個。除瞭靠床的那扇窗,她的房間窗是在左側的,而這個房間的窗是靠右側的。
這太奇怪瞭。她其實並不很瞭解蘇暮霖,她叁年前才被他派人從鄉下接到城裡,一直以來他給她的印象都是有些刻板又嚴肅的。現在卻在他的房間裡發現一個公主房,實在有些顛覆她對他的認知。
蘇暖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很奇怪。
那張大床上好像躺著個人,被子蓋住瞭全身,隻露出一截烏黑的長發,臉被被子遮擋,看不清模樣。但從她進來到現在,鬧出的動靜也不算小,但是那個人卻一動不動,沒有過一絲動靜。
她站在原地盯著被子下的那個身影看瞭半晌,想轉身出去,卻貓爪撓心一般抓得她渾身難受,如果不搞清楚,她大概會寢食難安吧。
她慢慢上前,抓住被子一角,小心翼翼的往下掀,露出的那張臉卻讓她嚇得後退瞭兩步。
不是醜的,甚至很熟悉,她幾乎每天都會在鏡子裡看到。那是她自己的臉,一絲不差分毫不減。
怎麼會這樣?
蘇暖喘著氣,她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窗外晴天白日,有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和那燥死人的蟬鳴聲,明明是朗日晴空,卻詭異得讓人發毛。
而那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卻依舊躺在原處,即便她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床上的人都毫無反應。她躺在那裡,卻睜著一雙大眼睛,眼神毫無焦距,沒有半點神采,仔細看,她似乎連一絲起伏也沒,毫無生氣。
不對勁。
蘇暖將手慢慢伸過去戳瞭戳她的臉,軟呼呼的皮膚觸感,卻沒有常人應有的溫度,像個死物,沒有反應,也不會做聲。
她鎮定下來,又仔細捏瞭捏,手感跟真人的皮膚手感很像,連皮膚紋理都精細得絲毫不差,但確實又差瞭點什麼。
蘇暖在那人眼前揮瞭揮手,手指快戳到眼珠子瞭她都沒反應,很迷惑,她大著膽子真的往那人眼睛裡戳瞭戳,指間所及一片圓滑幹燥。
原來是個假人。
但做得實在很逼真,比例質感都與真人無異,除瞭那雙無神的眼睛,看不出與旁人有何不同。她盯著那雙眼睛,神思有些恍惚。
那雙眼睛雖然沒什麼神采卻做的極其逼真,瞳孔裡似乎能看到點點星光,觸感也很奇特,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透明又幽深似乎要把她吸進去。蘇暖晃瞭晃神,搖著腦袋緩瞭緩,將被子蓋回原處,一切恢復如常後,便又悄悄退出瞭蘇暮霖的房間。
◆ 魂穿進瞭娃娃的身體裡
傍晚有阿姨給她做好瞭飯,把菜端上桌還一面跟她解釋:“先生方才來瞭電話,他有個會議實在走不開,今晚恐怕沒那麼早回來。讓小姐先用飯不用等他。”
蘇暖戳著碗裡的米飯頓時有些食不知味。從她住到這個大宅子裡,蘇暮霖幾乎每晚都會回來陪她用飯的,即便他們之間沒什麼交流,卻也比她一個人坐在這偌大的餐桌上來的強一些。
當然偶爾也會出現這種情況,他畢竟是蘇氏集團的掌權人,這種情況不可避免。雖然他很多時候會選擇趕回來陪她一起吃飯,再接著出去處理公務,但這似乎也養成瞭她一個不太好的習慣。
蘇暖隨意扒瞭幾口,吃完就上樓瞭。洗瞭澡癱到床上。窗外傳來夏蟲的鳴叫聲,空調房裡溫度適宜,一切都那麼愜意。她呆愣的盯著黑漆漆的門縫,想到白天在蘇暮霖房間裡看到的那個長得很像她的人偶。
那是什麼東西?
他為什麼要在自己房間擺一個人偶?還跟她長的那麼像?
想破腦袋都想不通,夜也深瞭,還沒等到樓下的停車聲,不知道他幾點回來。她嘆瞭口氣,翻身關掉瞭燈,腳蹬瞭兩下空調被,癱躺著閉上瞭眼。
不知過瞭多久,迷迷糊糊的隱約聽到淅淅瀝瀝的水流聲,空氣中的冷竹香味沖談瞭她房間裡的甜香。蘇暖皺瞭皺眉,意識似乎還有些混沌,水流聲停瞭不久,啪的一聲脆響,房間裡亮起刺眼的光直射進她眼睛裡。
太刺眼瞭!是誰把她房間的燈打開瞭?她的眼睛什麼時候睜開的?
從黑暗突然進入這麼明亮的環境,眼睛刺疼得要流淚。她想閉上眼睛,想轉過身蒙住頭……卻發現自己完全沒法動作,連閉上眼睛這個在平常看來輕而易舉的行為,都無法完成。隻有眼球能輕微動作,讓她看得清周圍的環境。
在適應瞭亮度之後,眼睛被面前的男人吸引住瞭。他光著身子,腰間僅圍著一塊白色的浴巾,一身精壯的肌肉上還淌著水珠,頭發半濕著耷拉在他額頭上,稍稍遮住他凌厲的眼睛,他手上拿著條毛巾,正一面擦拭著自己的身上的水珠,一面往她床上靠。
是蘇暮霖,他怎麼會在她房間裡,還洗瞭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暖眼看著他靠過來,她想張嘴說話,想動作想起身。但無論她有多少想法,一切都是徒勞。她的軀殼像是被困住瞭,隻能呆愣愣的躺在床上,看著他靠近。
蘇暮霖在床邊坐瞭下來,放下手裡的毛巾,轉過頭盯著她看。他眼神柔和,蘇暖似乎能在他的眼睛裡看到自己的倒影。
“爸爸今晚沒能回來陪你吃飯,暖暖生氣瞭嗎?”他的嗓音依舊是蘇暖以往熟悉的重低音,但語氣卻讓她覺得陌生。在她的印象裡蘇暮霖與她的對話從來都是有些生硬的,給她的感覺總是很冷漠,極少的溫情。
有些時候甚至冷漠到讓蘇暖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他對自己或許根本沒有感情。
“聽阿姨說你今晚吃的很少?是有生氣吧?爸爸實在挪不出時間,趕不回來,暖暖能原諒我嗎?”男人低著頭,高大的身軀竟然顯出幾分佝僂,聲音裡的沮喪讓人聽瞭不免動容。
他垂著頭在她床邊呆坐瞭一會,半濕的頭發凝結成水珠,從他額間砸到她的手背上,輕微的疼麻感過後,水汽蒸發開始泛起瞭涼。她的身體能感知周圍的一切,視覺聽覺觸覺都沒有問題,唯一的問題就是她動不瞭!
爸爸!爸爸幫幫我!我動不瞭瞭,我怎麼瞭?!
蘇暖很慌,但蘇暮霖卻根本沒有發現她的異常。她在心中大叫求救,但房間裡卻是一片靜默,良久之後,他長長的吐瞭口氣,才又抬起頭看向她,眉眼間是化不開的愁緒。
“暖暖要是能一直這麼看著我該多好……”他伸出手輕輕捧起她的臉,拇指在她臉上輕輕摩挲,溫熱的掌心幹凈清爽,帶著薄繭的手指刮過她臉上的嫩肉,帶來微微的麻,鼻息間是他身上的冷竹香氣。
爸爸!爸爸!
她明明是睜著眼睛的,為什麼他沒有發現自己的異常?他沒發現自己此時此刻就像個木偶一樣,根本沒法動作嗎?
……等等!木偶!
蘇暖突然想到什麼,她努力扭著眼珠子,眼角終於撇到那扇窗,窗是在床的右側!所以,這根本不是她的房間,而是蘇暮霖房間裡的那個密室!
那她現在躺著的位置豈不就是……那個人偶的位置?
所以說,她此時此刻居然是被困在那個人偶的身體裡!
◆ 夢裡的爸爸
無論蘇暖此刻有多麼震驚,卻也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她的靈魂被困在瞭這個軀殼裡,她能感受到這個軀殼感知到的一切,卻控制不瞭它。
而在蘇暮霖眼裡,她依舊是那個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仿真娃娃。在這個跟自己女兒長著一樣面孔的假物面前,他才能稍稍放松自己。
手指撥開擋在她臉上的頭發,他眼眸低垂沉默不語,整個人像籠罩在一層憂愁的雲霧中,平日裡英挺的眉此刻在眉心擰成一個結,原本就深刻的臉也因此顯得越發的濃鬱。那雙一向讓她膽怯不敢直視的眼,正呆呆的望著她,像在透過她望向某個虛無的空間。
蘇暖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他在她面前一直都是強大的化身,甚至讓她覺得高不可攀。她有的時候甚至會覺得他不像一個人,因為冷漠到無情。而此刻的他流露出的憂鬱與茫然,濃到讓人驚心。
“罷瞭……”他嘆瞭口氣,好像下瞭決心不想再去糾結那些難解的題,伸手溫柔的刮瞭刮她的鼻頭,又替她掖好瞭被子:“早點睡。”
蘇暖本以為他說完就會走,沒想到他卻突然俯下身,那張清雋的臉直靠到她眼前,額頭上傳來一陣溫熱,冷竹香撲鼻而來。他的嘴唇溫熱柔軟,印在她額間,留下一道灼燙溫柔的印記。
鼻息撲到她眼睛上,涼涼的癢癢的,像蝴蝶扇動起的風,讓她心慌。心跳好快,砰砰的像隻小兔快要從胸口蹦出來。他的嘴唇在往下移,落在她的鼻頭上,輕輕一吮,鼻尖一陣酥麻,最後懸在她嘴唇上。
蘇暖眼睜睜的看著那張薄唇,帶著灼熱的溫度,炙熱的鼻息,輕輕的貼上瞭她的嘴唇。
轟的一聲,蘇暖腦子裡像被投下瞭一顆原子彈,在接觸的一霎那瞬間炸開,將她的腦漿與理智都炸成一片窪地。
“晚安。”他直起身子,終於站起身。啪的一聲,房間又重新回到黑暗裡,她聽到門上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他應該是把櫃門重新鎖上瞭。
蘇暖瞪著黑暗的天花板,眼前是密密麻麻的小斑點,紅的綠的藍的黃的,交織在一處,煩躁的跳動。疑惑震驚塞滿瞭她的腦殼,今晚無論哪一點都讓她難以置信。
她究竟是為什麼會附身到這個仿真玩偶身上的?
蘇暮霖今晚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對這個跟她長得一樣的玩偶會是這樣的態度?甚至還吻瞭她?!
受的刺激太大,她竟覺得有些喘不過氣,陷在黑暗的房間好像連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意識有些混亂,腦子似乎都跟著變成瞭漿糊,眼前那些小斑點也跟著在眼前打轉,她瞪著黑暗中漩渦,整個人都困頓瞭起來……
◆ 心跳
嗡嗡嗡的鬧鈴聲讓人不能安生。
蘇暖在床上伸著懶腰翻瞭個身,頭埋進被子裡,像隻好眠的懶貓。下一秒她從床上猛的彈瞭起來。床左側的窗子映著光,太陽從窗簾外照進來,在地板上留下一條淺色的光斑。
她低頭看瞭看自己,粉色睡衣,行動自如。難道昨晚是個夢?
她下樓的時候蘇暮霖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飯,肩寬腿長,一身高定西裝更襯得身姿挺直,舉手投足間是蘇暖學也學不會的貴氣。
“爸爸,早。”
蘇暖垂著頭有些局促的上前打招呼,雖然是父女,但她平常總是很怕他,大概是在鄉下呆的時間太長瞭,她總覺得他們不像一個世界的人。他是高高在上的商界精英,她卻是山溝裡長出的一株野草。
“嗯,吃飯吧,一會我送你去學校。”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低沉的嗓音裡沒有摻雜一絲情緒,所以昨晚發生的一切真的是個夢?
這麼一想,蘇暖不知怎麼竟覺出幾分惆悵來。阿姨給她舀來瞭一碗豆漿,她從桌上拿瞭根油條放進嘴裡嚼,不知道是今天的油條沒做好,還是別的什麼緣故,嘴裡像嚼著一根橡皮泥,毫無滋味。
“胃不好喝點小米粥。”一隻手將一碗金燦燦的小米粥推到她面前,她盯著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有些發愣。昨晚在夢裡,這隻手溫柔的捧著她的臉,掌心的薄繭刮過臉頰的觸感她都還記得。
“……不喜歡也可以不喝……少吃點油炸食品。”她的沉默似乎讓他誤會瞭,那碗粥又被他挪瞭回去,放回原處。他拿起一旁的紙巾擦瞭擦嘴角,拿起一旁的文件開始看瞭起來,神色依舊如往日冷峻。
蘇暖盯著那碗小米粥,她好像摸到瞭點什麼,又說不上來。他今天跟平常並沒有什麼不同,是她的心態變瞭嗎?因為昨晚的那個夢?
吃完早飯,蘇暖照舊上瞭蘇暮霖的車,隻要他在傢,都會親自送她去上課。蘇暖上瞭車是一貫的沉默,好像她對這個傢一直都沒有什麼歸屬感,沉默是她應對他的唯一方式,而他似乎也已經習慣瞭。
“……昨晚睡得好嗎?”蘇暮霖突然開口,倒把正在胡思亂想的蘇暖嚇瞭一跳。
這個問題讓她一瞬間就想起瞭昨天晚上的那個夢。他精壯的身體,手指上的薄繭,灼熱又溫柔的吻……她偷偷斜過眼去睨他,光從他側面的車窗照進來,映出他鼻梁與嘴唇的輪廓,心跳突然變得急促,連呼吸都開始困難瞭起來。
“怎麼瞭?”蘇暮霖在行車的間隙很快側過頭撇瞭她一眼,看她滿臉通紅,抓著安全帶一臉嚴肅的瞪著前方,姿勢實在怪異。他趁著紅燈的空襲,手背搭上她的額頭,皺眉道:“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我打個電話……”
“沒有!不用瞭!”她慌忙打斷他的話,又對自己緊張的反應懊惱低下頭催促道:“爸爸,快點吧,我要遲到瞭。”
車廂裡都是他的味道,那股怎麼也躲不掉的冷竹香總讓她想到那個夢,她不知道自己怎麼瞭,隻想趕緊從車上下去,離他越遠越好。
蘇暮霖眼睛暗瞭暗,沉默著收回手,沒在說話,綠燈一亮車子就飛瞭出去。
◆ 心慌
一整天蘇暖都有些坐立難安。上課的時候昏昏沉沉,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個夢,蘇暮霖的手,蘇暮霖的吻……那個夢太真實瞭,讓她幾乎分辨不出現實與幻境,恍恍惚惚,就連這個夢是從什麼地方開始的都有些記不清瞭。
下課的時候她磨磨蹭蹭,有點不想回傢。熬到人都走光瞭,才慢騰騰的往外走。大概是性格使然,無論在傢裡還是在這座城市,她都像一個外來者,與這一切格格不入。就算不回傢,她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
到傢的時候蘇暮霖還沒回,她倒是松瞭口氣,以前就跟他相處得不是很好,做瞭昨晚的夢後似乎更難相處瞭。
她急急忙忙的扒瞭幾口飯,聽到汽車開進院子的聲音更是慌急,吃到一半就放下瞭筷子,在阿姨奇怪的眼神中沖上瞭樓。
蘇暖把門鎖上瞭。靠著門板喘著大氣,她知道自己確實有點反應過度瞭,那不過是個夢!她為什麼這麼心虛?
門外傳來敲門聲,扣扣扣,透過門板扣在她背上。才平復下的心緒一瞬間又提瞭起來。
“為什麼不把飯吃完?”蘇暮霖冷硬的聲音從門外鉆瞭進來,蘇暖提著的心就跟著揪瞭起來,她今天太奇怪瞭,她自己都解釋不瞭自己今天的舉動。
“……我吃飽瞭。”她小聲的回應,覺得自己此刻連開口喉嚨裡都是幹澀的。
“出來把飯吃完。”他的聲音冷硬,沒給她半點兒妥協的餘地,說完就隱約能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是瞭,蘇暮霖一直這樣,對她強勢又冷漠,所以昨晚發生的,確實是個夢吧,那樣溫柔的爸爸隻有夢裡才會出現。
蘇暖還是打開門下瞭樓。記憶裡她會跟他硬氣也就開始的一兩回,印象不是很好,所以她也盡量去避免與他起沖突,隻要扮演好一個乖順的女兒就很好。
蘇暮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脫掉瞭西裝外套,白色襯衫下擺插在黑色的西褲裡,更顯得他腰細腿長。
夢裡他好像是有腹肌的,多少塊來的?她好像忘記數瞭……蘇暖腦子裡忽然閃過昨晚那身精壯的男性軀體,她坐在他對面,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時,有些懊惱的錘瞭下腦袋。
“怎麼?頭疼?”蘇暮霖突然出聲倒讓她更緊張,她不過隨手一個小動作,不知道他怎麼總能那麼巧的捕捉到。
“沒有……”嘴好像總是比腦子快上一步,她總習慣用沒有,不是,不用……這類詞來回答他,不過她自己是從來意識不到的,這仿佛成瞭一種條件反射,下意識就會自己冒出來。
蘇暮霖垂下眼簾,修長的手指捏著高腳杯輕晃瞭兩下,杯子裡醇厚的液體在其中跟著旋瞭幾圈,等到酒液稍稍平緩,一仰頭便將那一小杯紅酒全倒進瞭嘴裡。
蘇暖沉默著低頭扒飯,她隻想快點回房間。以前對跟蘇暮霖一起吃晚飯還有所期待,但經過昨晚之後,她似乎連跟他同桌吃飯都沒有辦法再忍耐,總之就是渾身不自在。
蘇暮霖似乎沒有註意到她的反常,他菜夾得很少,倒是一口一口的往嘴裡灌酒。
他有時候是會這樣,在外應酬也經常需要喝,不過他酒量很好,酒品也不錯,蘇暖還沒見過他醉倒的樣子,即便有的時候喝多瞭,也隻是安靜的躺著,所以她也不是很在意。
“……我吃好瞭,爸,那我先上去瞭。”蘇暖終於扒拉完那碗飯,便迫不及待的站瞭起來。蘇暮霖聞聲抬眸看著她,卻是沒說話,蘇暖被他盯得心慌,她現在一看到他的眼睛腦子裡全是昨晚的黃色廢料,心下更慌瞭,也不等他說話,便轉身跑開瞭。
◆ 又做夢瞭
她又做夢瞭。
當蘇暖發現自己又回到瞭那個房間,躺在那張床上動不瞭的時候,感覺沒有昨晚那麼慌張瞭。
她努力扭動著眼珠子,想要把這個房間的佈局看得更清楚一點。窗子在床的右側,掛的窗簾跟她房間的一樣,床頭兩側擺著兩個床頭櫃,在她枕頭旁邊放著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就是蘇暮霖白天穿的那件。
所以,他剛才進來過瞭,那現在去哪瞭?正想著,那個高高瘦瘦的男人就推門進來瞭。他一面往裡走一面拉扯著自己的領帶,原本一絲不茍的襯衣敞開瞭幾顆扣子,一片古銅色的胸膛在其中若隱若現。
他沉沉的一下坐在她床邊,手肘搭在膝蓋上,手撐在腦袋兩側,低著頭長長的呼瞭口氣。蘇暖看不清他的臉,但他彎弓下的後背卻讓她有些莫名的惆悵。
她隱約能聞到他身上的酒氣。是瞭,他晚上喝酒瞭,怎麼夢裡也這麼真實?
他坐瞭一會轉過身,蘇暖能看到他沾瞭酒氣變得赤紅的眼睛,在他清雋的臉上顯得有幾分邪魅,蘇暖看得有些呆怔,她真的沒見過這樣的蘇暮霖,是怎麼才讓她夢見這樣的他?
驚疑之際,他忽然俯下身覆上瞭她的唇。蘇暖動彈不得,沒有神采的眼珠子直愣愣的看著屋頂,他的舌頭像小蛇一般鉆進她嘴裡,這個娃娃做得跟真人無異,除瞭像個不會動的木娃娃,該有的器官一個沒少。
蘇暮霖忽然重重的嘆瞭口氣,額頭抵上她的,高挺的鼻梁在她鼻子上輕蹭,他閉著眼眉頭緊皺,帶著酒氣的呼吸噴在她嘴唇上,手隔著被子抱住她。這不是一個父親對女兒該有的態度,今晚的一切太過詭異瞭。
良久,他撐著身子想站起來,不知道是酒喝得太多,還是維持這個姿勢太久的緣故,讓他在起身那一刻踉蹌瞭下,竟整個人壓到瞭她身上。
沉重的男性軀體,蘇暖能感覺到他身體的全部重量,沉沉的壓在自己身上。隔著被子都能感覺到的灼熱體溫。
他的臉埋在她頸側,好半天沒動,就在蘇暖覺得他要睡著的時候,他的手竟是鉆進瞭被子裡,揉上瞭她的胸。那隻幹凈的大手,包裹住她一整顆飽滿的乳房,輕輕的揉弄,拇指隔著衣服刮過她柔軟的奶頭,靠在她耳側的呼吸越來越沉。
“……唔……今晚喝多瞭……”他悶哼一聲,抬起身子,原本溫和的眼睛已是變得赤紅,他撐起上半身將蓋在她身上的被子掀到瞭地上,傾長的身子整個覆瞭上來。
灼熱的呼吸從她頸側貼到她的胸口,身上的衣服被他熟練的剝開,蘇暖又急又慌,失態完全向著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她卻連一絲反應都不能有。
娃娃身上的衣服被他剝得幹幹凈凈,雪白的軀體暴露在空氣中,蘇暮霖跪在她腿間,他腰間系著的毛巾被他丟到瞭地上。胯間濃密的毛發間挺立著一根粗長紫黑的性器,此時已是完全的勃起態,碩大的莖身從他腿間挺翹而起,大得叫人無法忽視。
蘇暖這下是真的慌瞭,這個娃娃不會是性愛娃娃吧?她知道有些男性會買些小玩具來發泄欲望,所以蘇暮霖平日裡都是靠這個娃娃在紓解欲望?可這娃娃跟她長著一樣的臉,但這些好像不是重點,最要命的是她現在正被困在這娃娃身體裡,那豈不是……
◆ 在性愛人偶裡被爸爸的雞吧插瞭
不待她捋清楚頭緒,蘇暮霖已經覆身上來,高大健碩的身子半撐在她身上,奶子叫他握在手裡肆意揉弄。滾燙的唇從她的嘴角一路吻到她的胸口,在左側隆起的小丘上印下一吻。
蘇暖這才發現這個人偶與她簡直是一比一還原,連左胸上的那顆小紅痣的位置都一絲不差。奶間被他含進嘴裡,濕熱的嘴包裹住她飽滿的乳房,舌頭貼著脆弱的奶間舔刮,不時輕嘬幾口。
奶子被揉得發脹,乳頭被他嘬得酥麻,他不時用牙輕咬幾下都能讓她顫栗。這感覺太奇怪瞭,她能感覺到這人偶身上的一絲一毫,仿佛蘇暮霖吃的不是人偶的奶子而是她的!腿間蹭過一根滾燙灼硬的肉物,那是什麼不用看也知道。
這不對!蘇暖在心裡狂叫,爸爸!是我!你不能這樣!
他的發絲從她平坦的肚皮上掃過,留下一片又蘇又癢的痕跡,大腿內側被落下濕漉漉的吻,像滾燙的烙鐵熨燙在皮膚上,濕熱之後是一片刺疼的涼意,又癢又麻。
她的腿被他打開,至在他腰兩側,腿心處是一片滾燙灼熱的觸感。蘇暮霖傾身從床頭櫃上拿瞭一瓶潤滑油,倒瞭小半瓶在手心,然後摸到瞭自己粗硬的肉莖上。
蘇暖不敢往下看,但能聽到那黏黏膩膩的聲音傳來。她心裡慌得不行,明知不對,卻
對這即將發生的一切毫無辦法。男人的手摸上瞭她的陰部,黏糊糊的,應該是剩在他手上的潤滑油。
她要和自己的親生父親發生關系瞭?!即便這個身體不是她自己的。
滾燙的肉柱重新抵上她的穴口,龜頭在她光滑無毛的陰唇上上下磨蹭,圓潤碩大的頂端壓迫感十足,蹭得她肥嘟嘟的陰唇裂開一道口子,沾著潤滑油的肉體在磨蹭間發出黏膩的摩擦聲,滾燙的肉物慢慢往裡侵入。
不……爸爸……是我,我是你的女兒啊!
蘇暖在心裡無助的吶喊卻絲毫不能阻止那根性器的強勢侵入,陌生的飽脹感又外向裡蔓延,粗長的肉物整根撐開她的陰道,直戳到肉穴深處。
她被插瞭……還是被蘇暮霖……被她親身父親的雞吧插滿瞭……
蘇暖頭一回感受到陰道被陰莖塞滿的感覺。沉甸甸的肉物撐滿她整個陰道,將裡頭塞得嚴嚴實實,她甚至能感覺到滾燙的棒身上盤踞的青筋與跳動的脈搏,這是蘇暮霖的肉棒,是她親生父親的肉棒。
這不是我的身體……這是那個娃娃的……不是我的……
蘇暖在心裡不停的提醒自己,大概這樣才能減輕她的負罪感。
“唔……”蘇暮霖半覆在她身上,腰背弓起將雞吧往外抽瞭一截,潤滑油在她陰道裡發出黏膩的聲響,很快就又撞瞭回去,鼓脹的囊袋啪的一聲拍在她的陰唇上,蘇暖甚至能感覺到陰唇被囊袋拍打得四下顫抖。
“哦……暖暖……寶貝兒……夾夾爸爸好不好……”蘇暮霖喘著粗氣,勁瘦的腰身快速擺動,粗壯的肉物在她肉穴裡快速進出,陰唇完全被棒身撐開瞭,潤滑油在快速的摩擦中化成白色的泡沫,黏連在交合處。
蘇暖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男人陌生的粗喘聲混合著身下傳來一波波陌生的快感,她完全能感受到肉棒在體內的每一次動作,龜頭頂撞帶來的酸脹,筋絡剮蹭帶來的酥麻,這一切都讓她難以招架。
這明明不是她的身體,為什麼她的感覺卻那麼清晰,被自己爸爸的雞吧幹還能那麼爽,她甚至想將腿盤到他腰上,讓他將雞吧插得更深更快。
這正常嗎?今晚的一切都不能用常理來解釋,誰還在乎正常不正常?
“寶貝兒……”蘇暮霖臉埋在她頸側,兩隻手捧著她的臀將她抵上他的雞吧,腰胯兇狠的往裡撞。這個娃娃不知用什麼材質做的,皮膚質感跟真人無異,囊袋拍打穴口發出噼啪的聲響,淫靡至極。
蘇暖盯著晃動的房頂,神思在這一波波快感中逐漸恍惚。她完全忘瞭她是誰,她身上的人是誰,感官全集中在身下,那個被父親性器占有的地方。
蘇暮霖的雞吧好大,好硬。沉甸甸的插在她肉穴裡,他動作狠戾的將自己的雞吧一次次塞進來,塞滿她整個陰道,又很快的抽出去,如此反復,圓碩龜頭撞擊著她的內壁,脹疼感混合其中,更讓她欲罷不能。
“……暖暖……哦……”蘇暮霖抵著她額頭,灼熱的呼吸噴在她鼻尖,粗壯紫黑的性器毫不留情的往她肉穴裡撞,他中途將雞吧抽出來幾次,抹瞭潤滑油又重新塞瞭進去,直到將一整瓶潤滑油都用完,他才抵在她肉穴深處,將一大泡滾燙的陽精射瞭出來。
啊……這是她第一次嘗到被精液澆灌的滋味,那樣燙的濃精,有力的噴射進她肉穴深處,酥麻脹滿,噴射時彈跳的棒身刮蹭著她敏感的肉壁。太爽瞭……這就是做愛嗎……
蘇暖覺得自己的肉穴裡一片綿軟,有一股溫熱的液體正緩緩往外流,她好想夾住那根正在射精的肉棒,讓它一直插在她的身體裡,永遠不要拔出去……
◆ 變得奇怪瞭
蘇暖醒來的時候依舊是在自己房間裡,鬧鈴在嗡嗡響,她還是入睡前的姿勢,整個人悶在空調被裡,有刺眼的光從窗簾外透進來,投射在地板上,落下斑駁的痕跡。
她有些茫然的盯著左側的窗,她最近是怎麼瞭,怎麼總做這樣的夢?這麼淫蕩又無底線的夢?而且這夢境真實得有些過分!她甚至能回想起蘇暮霖胯間那根紫紅色肉物的猙獰模樣,肉穴裡隱約還能感受到被巨物撐開的飽脹感。
她晃瞭晃腦袋,因為夢裡的情景讓她覺得喉嚨裡幹燥瞭不少。在床上扭瞭兩下,腿心一股難以忽視的黏膩感,她猶豫瞭一會,伸手往自己腿間探瞭探,指尖碰到一片濕漉漉的佈料,她的褲子全濕瞭。
掀開被子低頭一看,內褲睡褲底部全濕透瞭,甚至連下面墊的床單都濕掉瞭一大塊。所以說,她昨晚做瞭個春夢,和自己的爸爸做愛瞭,在夢裡還流瞭這麼多的水?!
蘇暖此刻心裡五味雜陳,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她一直以來都很怕蘇暮霖,她跟蘇暮霖相處的時間不長,被領回蘇傢的時候她都已經十幾歲瞭,對這個血緣上的父親一直就不怎麼親近,加上鄉下外婆一直給她灌輸的觀念,更不可能讓她對他產生這種逾矩的想法。
所以她怎麼會做這種夢?難道是她潛意識……不可能不可能……
蘇暖晃忙搖頭,她不可能對自己的親生父親抱有非分之想,絕不可能!
她紅著臉把濕掉的褲子和床單全抱到瞭浴室,一股腦塞進浴缸裡,看著水將那片濕漉漉的痕跡淹沒,好像自己犯罪的證據被消除掉一般長舒瞭一口氣。
她下樓的時候蘇暮霖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飯,肩寬腿長,一身高定西裝更襯得身姿挺直,舉手投足間是蘇暖學也學不會的貴氣。
“……爸爸,早。”
蘇暖垂著頭有些局促的上前打招呼,她平常就很怕他,但今天這種感覺卻不太一樣。她光看到他寬闊的後背,就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臉紅到耳根,又燙又燒。慌忙低下頭,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嗯,吃飯吧,一會我順路送你去學校。”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低沉的嗓音裡沒有摻雜一絲情緒,所以昨晚發生的一切真的是個夢?
但蘇暖臉燒得更厲害瞭,不知道為什麼,光聽他的聲音,她腦子裡卻是夢裡那帶著喘的呼吸,夾著情欲的低語。
“……怎麼瞭?臉這麼紅?病瞭?”蘇暮霖抬眼看她,英挺的眉夾得緊緊的,他伸手過來,想探探她的額,卻被她極快的避開。
“沒……沒事……我隻是……剛才洗臉的水太熱瞭……”她拿瞭個包子塞進嘴裡,垂著眼不敢看他。她覺得自己今天太奇怪瞭,光聽他的聲音都讓她的身子發軟,腿心甚至在隱隱發癢,腦子裡總能想到昨晚夢裡那根滿佈青筋的巨大性器。
她味同嚼蠟的吃完瞭飯,跟著蘇暮霖上瞭車,她呆愣愣的坐在副駕駛,車廂裡都是蘇暮霖身上的冷竹香,讓她越發心緒難安。
“……怎麼不系安全帶?”她隱約聽到蘇暮霖的聲音,一抬眼就見他傾身過來,上身從駕駛座越過來,從她身側勾出那根安全帶,下顎靠近她頭頂,她情不自禁的深吸瞭一口氣,滿鼻都是他身上的冷竹香。他的手從她胸前滑過的時候,她不由自主的挺起胸口,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的時候,她又慌忙的縮瞭回來。
“我自己來吧!”她把安全帶從蘇暮霖手裡搶瞭過來,低著頭裝作忙碌系緊的樣子,不敢抬頭看他。
蘇暮霖垂眸看瞭她半晌,才是輕輕的嘆瞭口氣,正身回去,啟動瞭車子。
一路無言,車窗外車水馬龍,蘇暖心卻砰砰直跳。她的頭盯著正前方,眼睛卻總是不由自主的往蘇暮霖那側瞟。方向盤上的那隻手骨節修長,握著方向盤時手背上青筋繃緊,昨晚夢裡好像就是這隻手揉弄著她的奶子的。
她暗暗咽瞭口口水,覺得胸口都在隱隱脹疼。西裝褲下的那條腿修長有力,坐著的姿勢讓他胯部繃得特別緊,中間一個大鼓包,直伸到左側大腿中側。那不會就是他的性器吧?不勃起都那麼明顯?這麼長嗎?平常都喜歡放在左側?……
蘇暖覺得自己瘋瞭,竟然因為一個夢而在瘋狂意淫著自己的父親。車一停,她抱著書包逃命似的從車上下去,連看都不敢看蘇暮霖一眼。
“我晚上自己回去,不用來接我……”丟下一句話便逃也似的跑進瞭校門。卻是沒有註意到身後那人憂鬱的眼神,似乎比夢裡的更甚瞭……
蘇暖晚上故意晚到傢,她有點害怕面對蘇暮霖瞭,放學的時候給阿姨打瞭電話,說自己學校有活動,晚點回。本來想等蘇暮霖先睡瞭她再回來,沒想到找阿姨一問,蘇暮霖今晚居然也有事沒回。
“先生說今晚有應酬走不開啊,你們兩都不回來,我都沒煮飯……你吃瞭嗎?”阿姨絮絮叨叨,蘇暖沒聽進去,隻說自己吃瞭就跑回瞭房間。
翻來覆去的沒睡著,快半夜的時候聽到樓下傳來的汽車聲響,是蘇暮霖回來瞭。
蘇暖覺得自己今天特別怪,往日裡很平常的事,今天卻特別在意。她豎著耳朵仔細聽,想聽到蘇暮霖的動靜,可惜車停之後,除瞭房間空調傳來細微的電流聲,再沒聽到別的什麼動靜。她有些失望,癱在床上嘆瞭口氣,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倒把她嚇瞭一跳。
“小暖,先生叫你下去吃點東西,快來……”阿姨在門外叫她。
蘇暖想說不吃瞭,嘴巴卻鬼使神差的自己答應瞭:“好,我就來。”
太奇怪瞭,她覺得自己都不像自己瞭。無論心裡如何吐槽,她依舊從床上爬瞭起來,屐著鞋子下瞭樓。
蘇暮霖正坐在沙發上,見她下來也不過抬頭撇瞭她一眼:“聽說你晚上沒吃?來吃點再睡。”
茶幾上放著一碗甜湯,是她愛吃的紫玉丸子,她坐過去,才靠近他便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比昨晚夢裡的更甚。臉上倒是看不出來,依舊是他一貫的冷靜自持,眼神都不吝惜給她,隻是盯著面前播著新聞的電視。
蘇暖在他旁邊坐下,端起碗小口小口的喝著,電視裡的主播掛著職業的笑容,介紹著滿是數字的各種資訊新聞。她看不懂,心思也不在那,而是從碗沿偷瞄他搭在一起的大長腿。
他的腿好長啊,為什麼她沒有遺傳到呢?蘇暖一整個腦子裡都是奇奇怪怪的問題,眼睛又往他大腿上瞄,看見那包鼓起,依舊伸到左側,她突然覺得嘴裡的丸子梗得厲害。
“……我吃好瞭。爸爸,我先上去睡瞭。”她放下碗,蹭的一下站起身,匆忙上瞭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