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奶奶的飛機順利降落,一走出閘門,淼淼就朝他們揮手大聲疾呼。二老大包小包拿瞭一大堆行李,我倆趕緊迎上去,相互擁抱問好。
淼淼笑著挽住奶奶的胳膊,說道:「您越來越年輕,我差點兒認不出您瞭!」
爺爺奶奶七十上下,雖然頭發花白,但步伐穩健,這次遠道而來和我們一起過年,老實說我是有些意外。當初輟學工作,二老身懷內疚,從此總是有意無意躲避我們。好在淼淼嘴甜會討人喜歡,不時在兩邊說說好話,也讓大傢的關系再次親密。
一路上我們絮絮叨叨和爺爺奶奶聊著天,沒一會兒他們就面露疲憊。坐飛機是個辛苦活兒,淼淼和我也識趣得安靜下來。我從後視鏡裡看著後座,爺爺奶奶相依睡著瞭。他們仍然牽著手,奶奶枕在爺爺肩頭。
兩個老人結婚半個世紀,一直恩愛有加。說實話,我一直羨慕他們這對神仙眷侶,既是愛人又是親人。我心裡有些隱隱作痛,也許是我似乎無法找到修復和淼淼的關系裂痕。與此同時,對她吸引力卻如此強烈,更加助長我日益增長的渴望。
也許這就是亂倫的魅力,害怕又著迷,既想躲避又想靠近。
想到接機前兩人的相擁,無論緣由多麼純粹,似乎都無法擺脫其中隱藏的含義。我希望我們之間能回到從前的模樣,但又不能否認,一想到拋開血緣和身份的顧忌,肆無忌憚觸摸和占有,我就會產生一種瘋狂的欲望。
每當這種錯誤的想法掠過腦海,我不得不強行將其抹去,並且再次提醒自己不可能發生的原因:淼淼不光是我的妹妹,還是我的孿生妹妹,我們之間絕對不能發生有違人倫的事。
我在一處紅燈停下車子,再次撇頭看向淼淼。她剛好也看向我,兩人的目光相遇,淼淼眼神中交織著矛盾和熾熱,炙烤著我的皮膚。我的內心激烈開戰,兄弟的那部分知道這是錯誤的,但男人的那部分又似乎並不在意。滿腦子所能想到的,全是我把肉棒伸進她緊繃的身體時,她包裹住我的炙熱感受。
胸口像被一個十噸重的重錘死死壓著,如果沒有車後熟睡的二老,我會在沖動中把車停在路邊,將所有道德倫理拋擲腦後。從愛人到親人,從親人到愛人,這兩者之間究竟有多大區別?和那些殺人放火比起來,根本談不上滔天罪孽。操啊,我也許正在失去控制。
對自己的親妹妹有這樣的渴望太不道德,我會為此下地獄,但我似乎無法抑制這種強烈的需要。我暗暗苦笑,為瞭兩人的福祉,自己內心掙紮得要死要活,偏偏淼淼一點兒不在乎。
淼淼皺起眉毛,詢問的表情掠過她的臉。我不完全確定她此時在我臉上看到瞭什麼,幸運的是我們到達傢門口,爺爺奶奶也在昏昏欲睡中睜開眼睛,伸瞭伸懶腰。
我不得不冷靜下來,停好車扭頭說道:「到傢瞭,路還很滑。淼淼扶著您二老,我來負責行李。」
下車後,我走到車尾打開行李箱,把背包背在肩上,再拖出箱子放在地上合上車門。幾乎是同時,淼淼也在前面砰一聲關上門。兩扇門合二為一的聲音讓我忍不住微笑,想起小時候我們下車時近乎完美的同步。並不總是精確,偶爾也會一個比另一個慢那麼零點一秒,但因為如此接近,除非仔細辨認,否則永遠不會註意到區別。這不是刻意為之,隻是我們之間眾多默契中的其中一個。
淼淼扶著爺爺奶奶走進屋裡,她為兩人掛上大衣,又拿出拖鞋,馬不停蹄為他們沏茶。爺爺奶奶坐在沙發上,也許是在車裡睡瞭會兒,這會兒精神稍微好些,含笑聽著淼淼和他們嘰嘰喳喳說著學校的趣聞。
我盯著她看瞭一會兒,試圖理順我頭腦中的混亂局面。去年夏天在洗手間發生的事情不光觸動淼淼,我也沒有例外。分開的這段時間裡,我一直在瘋狂否認不斷滋長的欲望,然而無間斷地否認不僅沒有扼殺欲望,而且還在愈演愈烈。
希望爺爺奶奶的出現能為我提供一個控制的屏障,有助於糾正整個糟糕局面,可我又不確定是否能撐過心目中的圍城戰爭。笑聲從敞開的房門中傳來,我咬緊牙關,把包和手提箱放到為爺爺奶奶準備的房間,然後來到客廳,加入傢人的談話中。
雖然有一年沒見二老,但手機裡一直有聯系。他們這些年給瞭我們很多幫助,淼淼和我一直真心感激。屋裡的氣氛輕松愉快,淼淼乖巧懂事,讓傢裡充滿活力和快樂,不像隻有我們倆時那麼劍拔弩張。我的心情不由被感染,大傢就像回到從前那麼溫馨愜意。
晚上,淼淼做瞭一桌子菜,又開瞭瓶好酒,給二老洗塵。一頓飯吃的非常開心,四個人聊瞭很多過去的事。奶奶誇我們倆能幹爭氣,一副欣慰贊賞的樣子,嘮叨著爸媽要是還在也會替我們高興。
爺爺大手揮瞭揮,對我說道:「磊洛,這些年難為你瞭,為淼淼耽誤學業,傢裡又都是你照應。別傢二十來歲的孩子都在上大學享受青春,談情說愛玩玩鬧鬧。隻有你,這麼早出去打工掙錢,想起這些我就覺得對不住你。如今你們兄妹都長大瞭,我們看在眼裡,隻有歡喜的份兒。磊洛,你的事我沒怎麼問過,這次過來除瞭看你們倆過個年,也是想見些老同學,幫你問問有沒有更好些的前程。你現在雖然掙得多,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爺爺說得很慢,聲音也不大。我很是驚訝,這種事他還是第一次跟我開口。
「我還行,應付不瞭瞭時一定會和您說。」我仍然不置可否。
淼淼在一邊倒是連連點頭,「能輕松一些最好,我也開始賺錢。將來磊洛想回學校繼續念書,可以換我養他。」
奶奶道:「淼淼,如今你也快畢業瞭,學習很重要,也可以找找有沒有心儀的男孩子。在學校認識的男孩,還是比較靠譜,也少些物質和功利心。你跟我說,現在有沒有談著的?」
一股嫉妒的火花在內心迸發,我忍不住插嘴道:「還是要專註學業,現在大學生就業越來越困難,能把學歷再往上抬一抬是最好的。」
好在淼淼也搖頭,說道:「哪有時間啊,而且你幹嘛不說磊洛呢?磊洛和我一樣大,您先操心他啊!」
「磊洛是男的,哪裡會一樣。」奶奶拍拍淼淼的手,語重心長道:「我不是幹涉你,過些天出去吃飯你也跟著一起去。你哥的工作重要,能給你多介紹些人,認識認識也是好的。」
原本以為淼淼會拒絕,沒想到她竟然點點頭,「我不反對相親,畢竟早晚要結婚。我也沒想著挑挑揀揀,能像磊洛就好。不過倒也沒那麼著急,有合適的見見無妨。」
淼淼笑得很愉快,和二老繼續滔滔不絕談著各種八卦新聞。誰傢的孩子上學、工作、結婚,沒人察覺我內心的波濤洶湧。
心中某個角落的抗拒忽然消失,是理智麼?我不喜歡這種奇特的感覺,像是窺伺黑暗的世界。眼中的一切都變得扭曲,連淼淼也不再熟悉。原本隻是一場青春萌動的幻想,如今一步步更接近真實的世界。
深呼吸,我敦促身體放松,不能讓他們任何一個看到我失去控制,或者懷疑我的不滿超出兄長的關心。我的出發點是為淼淼好,她的福祉在我心裡總是第一位,和我心裡的其他念頭無關……尤其和其他念頭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