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之行即已提上日程,宋清然就要全面準備一下,水路是最好的選擇,隻是官船實在是無法乘下這麼多三衛將士,隻得王德成率部先行從陸路趕赴金陵。劉守全率護衛與宋清然同行。
“我說老劉,要不咱倆換換,你帶著三衛先去金陵,我受點苦,陪在王爺身邊。”王德成見宋清然心情好,與劉守全開起瞭玩笑。
“滾蛋,你那三衛的人可不聽老子的,再說,就你這身板五大三粗的,身手也不夠敏捷,如何護得瞭王爺,萬一有個刺客什麼的,我可不放心。”
“就你的身手好瞭?連寧姑娘都奈何不瞭。”論起嘴仗,王德成可沒輸過。
“行瞭,你們倆有完沒完瞭,各司其職。”
宋清然心中還有些心事,隻是表面上沒顯露出來。
“十月初一出發,老王先行,自己安排好時間。”宋清然下瞭最後命令。
“末將遵命。”在宋清然決定瞭的事上,王德成執行起來決不含糊。
出瞭三衛營,宋清然又對劉守全吩咐道:“官船那邊,你持王府的牌子跑一趟,選些可靠點的人。”
“好,我馬上去辦。”劉守全應道。
回到顧恩殿書房,宋清然誰也沒見,把自己關在屋內,一條條看著各方收集過來的關於江南的信息。
白蓮教在江南,特別是浙東、浙西一帶村鎮已非常盛行,據江南皇衛司通報,當地百姓,已有十戶其一為白蓮教供奉,甚至個別村落已有揭竿而起的姿態。
秘諜首領蘭夢送來的一條信息更讓宋清然重視,控制金陵半數經濟的豪族甄傢,很有可能是太子的人,太子身邊有一側妃確實姓甄。甄傢每年向太子府輸送白銀不下五十萬兩。最關鍵的是,私鹽最大的商戶也是甄傢。
甄傢如隻是和太子有牽扯,作為太子府的錢袋子這一塊,宋清然並不在意,可這趟江南之行的重要任務就是處理私鹽,要動四大傢族,甄傢為首,這中間就要有與太子的博弈。
最讓宋清然左右不定是還是順正的態度,順正不可能不知道甄傢是太子那邊的,以及甄傢把控著私鹽集團的話語權,可為何還讓自己去處理,也不給個明確的態度。
“是想借自己的手打壓下太子,還是想讓太子制衡一下自己?”宋清然感覺兩者都不像。
宋清然喝瞭口茶水,從桌子上抽出幾張宣紙,隨手磨瞭磨墨,用毛筆吸滿墨汁,手上擺出寫字的姿勢,心中斟酌著。
他準備給內閣首輔趙塘江寫封信,告知下伍進案子的進程,雖說趙塘江現在應該已經知道案情,可這等官場上的事情,自己來說與他知道是兩回事,雖說趙塘江也是中立派,一時也不可能倒向自己,自己身為王爺也不會怕他,可這等重要人物,交情好些,誰也不知道何時會發揮作用,平日裡打好關系總是沒錯。
日後若真與太子有生死一戰,在二選一時,趙塘江的心中能偏向自己一點,說不定就能起到大用。
宋清然想到這些,在宣紙上首先寫下幾個字:趙首輔賜鑒。隨後又把賜字改掉,用瞭道鑒,這是適合對道德正人,望重學者的遵稱。畢竟趙塘江官居一品,又是年歲已高的長者,宋清然尊敬一些,他也能坦然受之。
隨後把伍進之案細說清楚,中間又含蓄的說瞭是自己出面讓伍進負荊請罪的,順便幫伍進說瞭句好話,也代表伍進表態,以後會對文官保持應有的尊重。
最後才提瞭幾句自己不日將去江南,請趙閣老幫著給他在應天府任同知的小兒子趙平風去信一封,請他在自己在查處私鹽之事上協助。
明面上看,是宋清然請趙平風幫忙,實則是宋清然想暗中幫扶趙平風一把,賣趙塘江一個好。
江南私鹽之事,是順正極為重視的,否則也不會在去年就想讓宋清然去江南查辦此事。趙塘江作為一品內閣首輔,自然知道順正的想法。
宋清然此次江南查辦,決不會半途而廢,趙塘江這封信送去江南,一是如果趙平風在私鹽之事上有些牽扯,可及時脫身,雖然說趙平風為一府同知,管著鹽鐵之事,又是趙塘江的小兒子,為他老爹的官聲,也不會夥同當地豪紳一同作案,可有些官場孝敬是避免不瞭的。此信一去,趙平風就會知道如何收尾,把自己擺脫幹凈。
二是讓趙平風出力協助,事成之後,來年考評時,有宋清然這個當事人贊揚,吏部也可明正言順的給個上上考評,外人還說不出閑話。
做到一品官階,最重官聲,沒有實在的成績,提拔自己親子,雖事也能成,會留下不好的風評。
三是此次對付的是太子黨的錢袋子,拉趙平風下水就等於拉趙塘江下水,而這是公事,明正言順,即便趙塘江知道內情,也會去寫這封信。
四是宋清然之所以如此急迫讓趙平風參與進來,還有個重要原因就是,應天府府尹名叫賈雨村,是宋清然想除之而後快的一個人物。
賈雨村一除,府尹一位空缺出來,宋清然從中再出點力,趙平風順勢上位也是可以想一下的。這才是能真正賣趙塘江好的時機。
與別的事件不同,宋清然想除掉賈雨村這個曾經還任過林黛玉講師的應天府府尹,完全是因為前世紅樓夢中他的種種惡行。
賈雨村,名化,字時飛,別號雨村,出生於官宦世傢,到他這一代,祖宗根基已盡,人口衰喪,隻剩下他一人。他想進京求取功名,無奈囊內空空,隻得暫寄姑蘇城裡葫蘆廟中安身,每日賣文作字為生。
當地甄傢一遠房甄士隱對他欣賞有加,並極力幫他。後來又慷慨資助他五十兩銀子赴京應舉,這才使得他能夠名題金榜,穿猩袍戴烏紗,得意洋洋地做瞭知府。
甄士隱有個獨女,愛若珍寶,三歲那年元宵,獨女在看社火花燈時因傢奴霍啟看護不當,而被騙子拐走,甄士隱與妻子封氏遍尋不著,先後病倒。傢中又因隔壁葫蘆廟失火,至傢中房屋被燒成瓦礫,最終落魄。
等到他女兒長大,被拐子同時賣給瞭馮淵和薛傢。結果兩個買主交惡,薛蟠把馮淵打死瞭。這案子落到瞭曾經受過甄士隱恩惠的賈雨村的手裡,但賈雨村明知內情,可為瞭攀附權貴,恩將仇報,故意把甄英蓮判給瞭薛蟠,使人骨肉分離。
而這隻是其一,其二是賈雨村曾因貪酷之弊被政敵搞掉,削職為民。後來又靠走賈政的門路,才得以起復委用,做瞭應天的知府。可在賈傢落魄時,他又為瞭一己私利投靠忠順王一黨,幫著忠順王揭發賈府的罪狀。
這種不仁不義之徒宋清然最是不喜,有機會除之宋清然決不會手軟。
宋清然封好書信,喚晴雯叫來管事,把這封信送到趙府,宋清然才算收下心事。
“爺,林姑娘來瞭。”書房外傳來晴雯的通報。
雖然書房之地宋清然沒有特意規定不許人進,可府中女人一向本著舊規矩,輕易不進宋清然的書房,每當宋清然在書房見客時,晴雯隻會上瞭茶水便退瞭出去。即便是有要事通傳,也隻會在門外。
宋清然放下心思,推門走出書房,擰瞭擰晴雯比前些日子有些胖的小臉笑道:“嘿,臉蛋上有些肉瞭,不知道下面的小臉蛋是不是也更翹瞭點?”
別看晴雯在床榻上能放得開,任由宋清然折騰,即便打個屁股,擰個乳頭都能讓她體軟丟身,也敢在宋清然身上任意馳騁,吞精、後門也願接受,可在白日裡,尤其是有人的時候,晴雯最是規矩與羞澀。
此時聽到宋清然調戲的話,看瞭看四周沒人,才撒嬌道:“爺,奴婢真的吃胖瞭嗎?”
宋清然嘿嘿笑道:“現在剛剛好,胖些身上有肉,小屁股會更翹,壓著才舒坦,前些時候你小臉兒都是尖的,現在有些圓潤,更有女人味瞭。”
“爺就會騙人,嘴上說喜歡胖些的,心裡可未必這麼想。前些日子還誇我腰細腿纖,把玩起來最是順手,現在又說圓潤有女人味,林姑娘可瘦瞭,爺不還是最喜歡她。”
宋清然哈哈笑著隨晴雯走進客廳,看著起身對自己福身施禮的林黛玉,笑著說道:“玉兒身子好些瞭吧?內務府送來的阿度那霜,還有張太醫開的養生的方子,有沒有按時服用?”
林黛玉見宋清然一見自己,沒問事由,先關心起自己的身子,心中也是一甜,淡淡的笑著回道:“都按時吃著呢,如今身子卻是好多瞭,特意來向清然哥哥道謝的。”
宋清然嘿嘿笑道:“今日來不是道謝這麼簡單的吧?想清然哥哥瞭嗎?”
林黛玉心事被說破,紅著臉道:“聽說清然哥哥不日要去江南?”
宋清然知道她的心事,點頭道:“不錯。”
“我想隨清然哥哥一道,去看望父親。”林黛玉隨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