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然隻停頓數息,便下瞭決心,此事要捅一下,看看還有何蝦魚鱉獸在裡作亂,便開口道:“非戰時,又無手令而封城,視同謀反,首犯當誅,從犯交三司會審。”
簡簡單單一句話,便定瞭那位隊率的生死,不僅是他一人之死,謀反之罪,隻怕他的傢人都要難逃。
“刀下留人……”人群中又閃出一刑部文官,看品服是五品官職。
“王爺,下官是奉……”未等二人說完,便聽‘咔嚓’一聲,司馬官已抽刀劈下,刀起頭落,鮮血直飛數尺。
司馬官撿起人頭,放入托盤,跪在宋清然身前,高舉過頂道:“屬下奉命行刑,請大人核驗。”
此時宋清然才點瞭點頭,算是確認,又轉頭看向那名刑部官員,隻是目光仍帶寒意,讓那五品官員為之一顫。
此人宋清然認得,刑部左侍郎顧言海,太子宋清成的忠實門人,宋清然陰著臉向他走去。
這顧言海被宋清然的殺氣震懾,宋清然每行一步,他便退後一步,直到背靠刑部衙役,方停瞭下來,顫抖著問道:“燕……燕王殿下這欲意何為?”
五品大員宋清然還真不敢直接就殺,隻是望著他數息才道:“顧大人今日好雅興,在這城門處有何公務要辦?難道無令封城,是顧大人的手筆?那本王到是要請教一下,是何用意?”
寧蓉兒已在宋清然耳邊道出此事原由,上次刺殺之人,便是這華樂幫中所為,好似還與官府有所勾結。
“本官……本官是奉命行事。”面對宋清然逼人殺氣,顧言海額頭冷汗直流。
“哦?何人之命?”宋清然依然玩味的看顧言海,冷聲問道。
“是本王的命令!”
人群自覺散開,太子宋清成帶著數十護衛,排開人群,行至宋清然面前。
宋清然燦然一笑,躬身向太子宋清成行瞭標準一禮才道:“臣弟見過太子殿下。”
待太子宋清成還瞭一禮才又接著道:“大周律太子殿下可在特殊時期封城,您說是你的命令,臣弟自是不敢有疑,隻是……您也太不按流程辦事瞭,連手令都無一封,無令而封城門,視同謀反。您害一忠心手下無端慘死,卻是可惜瞭。”
宋清然話語中滿是圈套,先把事定性,無令封城,視同謀反,而圍觀之人卻也未曾見到這隊率持有手令。又把三司之一的刑部之人說成他的手下,又可令百姓們深思其中內涵。
宋清然並不等太子回話,接著道:“既然是太子殿下的屬下,守全,你回頭給這個隊率傢中送五十兩安葬費,不能讓人說燕王府小氣。”
宋清然命令完畢,接著自顧自的說道:“太子殿下如此親民,不知此行何事?”
“太子殿下行蹤還需向燕王你匯報嗎?”太子宋清成身側太監出列說道。
宋清然眼神又是一冷道:“掌嘴!”
話音見落,劉守全已出掌,隻聽“啪”的一聲,那名彌勒佛一般,肥肥胖胖的太子府持事太監,口中血線帶著一顆槽牙,飛落遠處。
“本王和太子說話,何時有你插嘴之處!”
太子衛未及反應,已掌起手收,隻得同時拔刀。“嗆”的一聲,刀柄離鞘,抽刀過半。
宋清然好似沒有看到雙方弩拔劍張之態一般,呵呵笑道:“大哥,不是小弟說您,手下就要手下的規矩,你我兄弟二人說話,他一太監如此不知進退,便隨意插嘴,是您太子府管教太松呢,還是此人不懂規矩呢。”
又看瞭看這些拔刀的太子衛才道:“太子衛是您臉面,讓誰帶的如此孱弱,要不要弟弟幫你調教兩個月,還你一個鐵血三衛。”
宋清然敢如此做他是有底氣,私下爭鬥,他五百燕王衛是無敵存在,大周無皇令,不得調動百人以上軍卒,隻要順正老子不收他這五百燕王衛軍權,誰也正面拿他沒有辦法。
目前此事,自己仍是站在道義一方,並不懼怕太子如何。
“哼哼,老三長進瞭,會替哥哥教訓人瞭,隻是不知是何事致你這三衛全動。如今天下太平,少動刀兵為好。”太子宋清成擺瞭擺手,讓手下護衛收起兵刃,他很忌憚宋清然這五百鐵衛。
和順公主幫他要來的鎧甲他曾做過試驗,普通刀斧很難破開,即便純鋼打造的繡春刀砍在上面,亦隻留淺淺一道痕跡,想到此甲,不由又抬眼看瞭下宋清然身側仍捧著托盤,佇立著的燕王衛司馬。
宋清然笑瞭笑道:“江湖幫派也敢捋本王胡須,本王讓手下探察一下,看看是受何人指使,如此大膽,這不,一幫不知天高地厚的蟊賊,已被護衛們拿下。”
“魏驚蟬!”
“屬下在。”手臂受些輕傷的魏驚蟬出列道宋清然瞥瞭一眼他的傷處有些惱怒道:“廢物東西,拿些蟊賊都能受傷,傷好後禁閉三日,現命你帶令三衛之人,給我把寨中匪類全部拿下,有反抗者格殺勿論,首腦逃脫者,畫影圖形,緝拿歸案。”
“慢著!”
太子宋清成阻攔道:“華樂幫在京中未無作奸犯科之舉,何用燕王你勞師動眾,此舉不妥吧。即便需要捉拿,也有刑部行事,你有些越俎代庖瞭。”
宋清然並未說查出被刺一案是華樂幫所為,此張底牌還準備在禦前打官司時用,如今拿人拿贓,尋來口供才是正事。
宋清然呵呵一笑道:“並無作奸犯科?連我燕王衛都敢追殺,還有什麼他們不敢做的?”
事實擺在眼前,華樂幫眾人追著魏驚蟬與寧蓉兒一路至京城主門,還被刑部之人配合阻擋,是被眾人看在眼裡的。
太子宋清成身邊有人悄悄對他說瞭幾句,宋清成眼神一瞇,看向宋清然道:“國有國法,傢有傢規,無論是何原因,刑部主職緝拿要犯,番王三衛,隻能是護衛之職,何時輪到三衛來緝拿人犯。”
太子宋清成不敢讓宋清然緝拿華樂幫之人。與華樂幫碰面手下匯報,宋清然的護衛好像偷聽到些談話,如被他查出刺殺之事與太子府有關,鬧到順正那更為不妥,隻得令太子衛攔下宋清然的燕王衛,又令刑部衙役去緝拿華樂幫眾。
轉眼間,原本在外人看來,和和氣氣的兄弟二人,便劍拔弩張,持刀對立。
“我看誰敢攔,又有誰敢走!”宋清然陰著臉喝到。
“魏驚蟬聽令,無論何人,敢擅自持兵刃出城者,殺!”
“喏!”魏驚蟬領命後,帶燕王衛攔下刑部衙役,並與太子衛對峙。
宋清然與太子都深知,如真打鬥起來,誰都沒好果子吃,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出刀傷人,隻是此時雙方都騎虎難下。
“陛下口諭,太子宋清成、燕王宋清然兄弟鬩墻,徒惹外人笑話,命其各自回府,思過一月,不得出府,欽此。”傳諭之人是皇衛司指揮使伍進。
宋清然未急著讓魏驚蟬帶人剿瞭長樂幫,就是想看看成順正的意思,他深思許久,亦知即便拿到口供,也無法真正指認是太子所命,最多推出一替死鬼,隻道太子並不知情。隻是未想到順正帝反應如此之速,從宮中至這城門,快馬也需小半個時辰。
“伍某見過太子殿下、燕王殿下。”伍進對這三子奪嫡一直是從不選邊,隻忠於順正。
“伍大人別來無恙啊。”宋清然見是伍進傳的口諭,笑著招呼道。
“燕王殿下客氣,伍某奉旨行事,多有得罪之處還請海涵。”說完也對太子一禮,算是對二人所言。
“父皇之命,自是遵從,那伍大人,本王告辭瞭,隻是這幾個行兇傷我護衛的匪類,王本要拿回去審問”
手下之人幹凈利索的押著數名被當場拿下的華樂幫中人回到宋清然身後。
伍進雖見太子對自己使著眼色,可他卻無立場攔下這宋清然,隻得點瞭點頭。
宋清然呵呵一笑,便帶著燕王衛起身離場。
“清然哥哥,蓉兒下次不敢瞭。”寧蓉兒見同坐在車中的宋清然仍是鐵青著臉,小意的撒嬌著。
“還想有下次?爺被禁足一月,你也不得出門。”實則宋清然並未惱怒,此舉隻是試探順正帝的反應,一切還算滿意,起碼表面上還算公平。
“啊!不要啦……最多……最多晚上你要我擺的那個姿勢……蓉兒……”
“不行!”宋清然果斷拒絕。
“爺……”幾未曾撒嬌的寧蓉兒,這聲爺叫的又嗲又媚,聽得宋清然心頭一蕩,嘿嘿淫笑道:“除非……”
“除非什麼?”寧蓉兒並不知宋清然已起色心,還在追問著。
“爺乏瞭,除非馬車在進府之前,你能讓爺舒坦一回,便饒你這次。”
寧蓉兒最受不得宋清然把他拘在府中,三五日還罷,時日一久,悶也把她悶死瞭。
此時見宋清然提出這等羞人要求,還是在這大街之上,猶豫片刻,紅著臉撩開車簾看看此時行至何處,見護衛都在馬車數步之外,一咬嘴唇,含羞輕嗯一聲,便應瞭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