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依照原本的打算,一直尾行著的伊比斯會好好欣賞一番少女的窘境,看看她打算如何與語言不通的居民們交流。隻是當見到瞭那個侮辱性質的手勢時,站在暗處的青年不由得扶額嘆息,而接下來局勢的發展也沒超出他的意料。

  作為陌生人且無法交流的少女當然不會得到鎮民們的信任,而唯一有可能開解局面的,那個被她所救助的少婦卻不知縮到哪裡去瞭。

  他可以繼續躲藏,坐視妮芙絲和居民間的沖突不斷升級,然後發展到動手鬥毆的地步。依照少女溫順的性格,想必會因為不願傷人而畏手畏腳。但見到瞭那副隱忍待發的姿態後,伊比斯終於改變主意站瞭出來。

  青年的高呼聲吸引到瞭人們的註意力,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這個突然出現的人類身上。

  如果不是事先瞭解過當地狀況,伊比斯可不會這樣貿然表露身份——作為人類,在有些地方行動時可以不用偽裝身份,而到瞭某些領地時則必須先變裝成精靈再拋頭露面。

  對於大部分精靈而言,人類是與奴隸劃上等號的種族之一。不過,他們對待人類的態度也會依據具體地域的不同而發生變化:有坦然當做私人財產謹慎對待的,也有將其視為劣等種族而羞辱以至虐殺尋樂;甚至某些地方的領主還會允許奴隸贖身,那樣就會有稀少的人類自由民戰戰兢兢地生活。

  而蜜蜂嶺的精靈居民們則是最罕見的情況:他們跟隨老領主遷居到此時都是孑然窮苦的貧民,正迫切地尋找土地以求謀生。開墾出不多的宜耕土地後,勉強溫飽的他們根本添不出一隻奴隸的飯碗。除瞭一開始就服侍領主一傢的奴仆,出生的新一代們便完全成長在沒有奴隸概念的環境裡。老領主泰瑟斯性格古怪,從不組織領民出門劫掠。除瞭偶爾跋涉到此收購蜂蜜的小商販,這個自給自足的小鎮封閉得相當嚴實。

  也因此,這些聚集著的年輕男女奇怪地盯著這個看起來就不像精靈的不速之客,卻也沒有生出別的想法來。

  「這不是今早來到鎮裡的客人嗎!嘿!我親眼見到莫雷盧斯傢的大姐出們迎接瞭他!」

  「哦哦!原來你說的那個人就是他啊!」

  解釋身份比想象中要簡單。這個隻有數百居民的小鎮子消息流通得很快,兩個生面孔也容易被認出。

  「咦,那就是說那邊的女孩就是另一個客人瞭嗎?」

  「我說怎麼那麼眼熟。白天的時候離得太遠,可沒註意到那條大尾巴。」

  嘈嘈私語起來的眾人很快就分散瞭註意力。伊比斯接近那個被跌瞭一跤的倒黴男精靈,露出瞭友善的笑容。

  「你沒事吧。」

  「被摔得屁股有點痛。這傢夥的力氣真是大得不像話。」受害者終於註意到瞭站在自己身邊的陌生人,「話說,你哪位?」

  「我是她的主人。這孩子聽不懂精靈語,和你們發生瞭誤會,這都是我的責任。」伊比斯和善地解釋道,「她本性也不壞,我會讓她道歉的。」

  稍稍用客套話簡單地安撫當事人後,他切換成嚴肅的表情,來到縮在人群最裡層的妮芙絲身邊。

  白發少女緊咬銀牙,無比警惕地看著越來越近的青年。瞪大的藍眼中除瞭驚訝,就是全然的戒備心。

  「能一口氣跑出這麼遠還臉不紅氣不喘,你這不是根本沒吃撐嘛。」

  那是因為體質的特殊性——她沒有出聲回答。即使擺出瞭這樣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少女也能用遲鈍的感知察覺出,他的精神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平靜。

  「要是我沒出來阻攔,你就會下狠手,對吧?」伊比斯自問自答一般地搖搖頭,「這可不好,妮芙絲。我可沒允許你那麼做。趕緊放下拳頭和我回去,我們還在做客呢,隨便溜走可不合禮儀。」

  他的語氣平淡而穩重,根本看不出有在生氣。明明兩人認識不過數日而已,已經以主人自居的青年便自來熟地向少女伸出手。

  如果這時候握住的話,就能像無事發生一般回到幾個小時之前瞭嗎?

  「……我不叫那個名字。」

  少女報以冷漠的回絕。於是伊比斯的手就這樣僵在瞭那裡。

  確實,打從最開始,她就沒有承認過這個被強加的稱呼。但少女對自身的真名緘口不言,此前也未曾對此做出過抗議,伊比斯還以為她已經接受瞭自己起的新名字呢。

  「你要是不喜歡,下次就換一個。現在先到我這邊來,把之前和這些人產生的誤會化解掉——」

  退讓一步的臺階也不起作用。妮芙絲無視瞭示好的舉動,堅定而決然地揚起頭。

  「我不會跟你走。」

  很顯然,她背叛瞭幾天前兩人所達成的共識。從察覺這是一次預謀已久的逃亡開始,伊比斯就已意識到瞭這一點。他現在所做的,不過是給妮芙絲最後一次機會而已。隻是這份寬大的仁慈終究被對面傲慢地無視瞭。

  他沉默瞭片刻,終於將虛假客套的笑容從臉上抹去。

  「你在想什麼?你真的覺得,能從我的掌控中偷偷溜走嗎?你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我的眼睛,為什麼還要做這種無謀之舉?」

  妮芙絲隻是保持著不卑不亢的態度,盯住瞭青年灰色的眼眸。

  「我確實沒法『偷偷溜走』,但是,你也阻止不瞭我離開,對吧。我還有反抗的力氣,而你的性格決定瞭你不會冒險瞭攻擊我——如果我要孤註一擲拼死掙紮,你也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吧。」

  似乎是十分冷靜正確的分析,隻是這完全是大錯特錯。

  伊比斯冷冷地嘲笑瞭少女的天真。即使能從這裡安全離開藏到野外,她也仍然是被優秀獵手盯上的落單獵物,絕對無法擺脫自己老練的追蹤技巧。一旦躲回暗處以逸待勞,自己能有一籮筐的陰招兵不血刃地拿下她。

  可是,那樣根本無法撫平心中的怒火。無意義的耐心化作瞭暴戾的沖動,使得青年頭一次沒有控制住表情,任由陰冷的內心撕破偽裝。

  「這幾日來,我的態度實在太過和善,根本沒有樹立主人的威嚴,以至於使你得意忘形,遺忘瞭作為卑微奴隸的身份。唔,我就不應該抱有無謂的仁慈,妄想和自己的所有物處好關系……」

  「我不是什麼『所有物』!」妮芙絲凜然打斷道,聲音也變得高昂激動,「我是有知性的生命,不是任人擺弄的佈偶!不僅僅是我,所有的奴隸也不該失去把握自身命運的自由!從來就沒有什麼天生的卑微與崇高,也從來沒有哪個種族尊貴或骯臟!」

  她的反應過於劇烈,使得伊比斯稍稍吃驚,頭腦也恢復瞭些冷靜。

  原來如此,這是存在於最底層的根本分歧。這個白發的女孩不僅僅是厭惡被束縛奴役,甚至對於奴隸的存在本身就深痛惡絕。

  這樣的態度簡直令人費解,他實在無法想象,究竟是成長在什麼樣的環境下才會使她擁有這樣的思考。即使是在「純潔之愛」的那些每日思考生命與存在的光膀子肌肉男裡,直接喊出不該使用奴隸的那幾位也夠驚世駭俗瞭,像她這樣將粗鄙的奴隸與高貴的精靈們一視同仁的想法,和發瘋根本沒有什麼兩樣。

  「我還以為,這幾日的相處可以讓你適應這樣的生活。」伊比斯不緊不慢地質問道,「我自認算是個通情達理的主人,為何你卻不願意留在我的身邊?」

  幾日前,他已經為妮芙絲設身處地地分析瞭局勢,告訴她除瞭保持現狀外沒有更好的去路。沒想到連這都沒能阻止她逃離的決心,實在是失算。

  少女垂下頭,將單薄的身軀藏在草垛的陰影裡。素白纖手下意識掐著藕臂,暴露出她內心的糾結。輕風吹起麻佈粗衣的裙擺,她雪白的蓮足不安地扭捏著,圓潤的腳趾緊蜷起來。

  「……還能是什麼呢?你間接地害死瞭佈萊丹那麼多的無辜者,僅僅是靠近你身邊,我就要惡心得反胃作嘔。」

  憎恨。沒有比這更加正當的理由瞭,但伊比斯卻隱約覺得有些不對。他深吸一口氣,靈光一閃,把握住瞭靈感。

  「你離開時明明有機會殺死我,可為什麼又在猶豫後放棄瞭?是因為喜歡我所以遲疑瞭嗎?」

  「你……」

  憋住的一口氣差點嗆出來,妮芙絲皺起眉,無語地望著再次不正經起來的青年。是這傢夥太過自戀,還是又一個不合時宜的玩笑?沒等她調整好被打亂的心態,伊比斯已經慢悠悠地道出瞭事實。

  「其實,比起我來,你更討厭的是自己,對吧?你並沒有嘴上說的那麼仇恨我,所以,『對不能憎恨仇敵的自己生出惡感』。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麼別扭的女孩,會在判斷與感受發生沖突時選擇自我厭惡。」

  妮芙絲的呼吸停滯瞭。這是連她自已都未能意識到的,本心與理智束縛的沖突,就被這樣輕易地點破瞭。

  她不仇恨伊比斯。她隻是厭惡他的生存態度而已。就在這短短幾日的相處裡,她已經看清瞭伊比斯和善偽裝底下的那顆冰冷無情的心臟一角。

  「還不是你這種人……你這傢夥……」少女的語氣歇斯底裡起來,「像你這樣有才能的人,為什麼隻為自己而活!你明明有那樣的天分,卻從來都隻是為瞭自身的利益最大化而用,隻是最為自私地把自己以外的他人都當做工具!」

  面對這份控訴,伊比斯隻是不為所動地點頭。

  「是啊。那又怎樣?難道這不對嗎?」

  理所當然的無恥態度使得半龍少女訝異得噎住瞭一瞬,一時竟然無話可說。

  圍觀的年輕男女們聽不懂爭吵的兩人所用的人類語。不過,他們的註意力大多落在身形奇特的少女身上,對她的容貌和身材評頭論足——另一位來客的長相實在太過平凡,即使是難得一見的「人類」,新奇感也很快就被旁邊這白發黑尾的漂亮女孩掩蓋瞭過去。

  拜他們的污言穢語所賜,原本還算嚴肅的伊比斯也不由得多朝少女的身上瞟瞭兩眼。即使幾日裡他上下其手將這具嬌小柔軟的玲瓏軀體摸瞭個遍,難得的恪守諾言沒有挺槍就上也使他積蓄瞭不少的欲望。當然,他是個脫離瞭低級趣味的人,腦中閃過的思考並不是簡單直接的淫欲,而是如何改造這個不識人事的天真少女,開發這具擁有優秀潛力的美妙嬌軀:肋骨要摘掉兩根調整曲線,腰部可以通過調整飲食再瘦一圈;大腿肉最好專門鍛煉減去半分,臀部還能更挺,而貧瘠的胸部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

  「……我問你一件事,你要告訴我實話。」

  奇怪的要求把伊比斯的思考拉回現實。他也確實好奇都到瞭這種時候,妮芙絲會問出什麼問題來,因而用頷首表示瞭同意。

  「你是個聰明人。生活在精靈社會中時,有沒有哪怕一刻思考過,某個種族完全凌駕於其他種族之上的現狀有多麼扭曲。」她死死盯住青年的眼睛,想要將謊言辨識,「你是否意識到,種族至上主義對於身為人類的你有多麼危險——還是說,你打心底裡認同這樣的想法,認同精靈是被選中的種族而完全不在意自身的特殊性,認為隻要搖尾乞憐就能保持這樣的地位度過一生?」

  伊比斯並沒有直接作出回答。

  抑制瞭最初的驚愕後,他的內心很快平定下來。這並不意外,就在自己瞭解少女的同時,對面肯定也在試圖觀察自己。

  「我能給出的回答隻有一種——無可奉告。我對現狀相當滿意,暫時沒有做出改變的想法。」

  他故意咬重瞭幾個音節。妮芙絲的目光閃爍瞭一下,毫無意外地聽懂瞭話外音。

  「讓我們最用簡單的方法結束對峙吧:打倒我,就承認你有從這裡離開的自由;否則乖乖跟我回去,還要接受不經允許就私自卸下鐵鏈出逃的懲罰。」

  結束瞭和平對話的青年活動著筋骨走上前來,臉上滿是自信的笑容。沒來得及聽出條件裡的文字陷阱,妮芙絲再度繃緊神經,擺出瞭發力的姿勢。

  「你就不怕——」

  「隨意掙紮吧,你贏不瞭我。」

  他不可能不清楚自己的力氣有多大。即使如此,以這樣無所畏懼的姿態上前來,難道這傢夥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底牌?還是說,這隻是他的心理戰,讓自己在遲疑中露出破綻?少女幾乎能夠聽見自己心臟砰砰跳動的聲音,捏緊的手心也在冒著虛汗。

  「哈啊——!」

  先發制人。正對著緩緩迫近的敵人,龍女揮動拳頭迎瞭上去。

  直直而來的刺拳帶起瞭破風之聲。從未接受過什麼訓練的妮芙絲根本不懂得隱藏意圖,她隻是毫無保留地釋放著身體的力量。饒是如此,瞪大雙眼的伊比斯也無法再保持輕松的餘裕,狼狽地後倒躲避這雷霆般的一擊。

  他在心中設想過可能會面對的進攻,也做好瞭應對的準備,卻沒想到這第一拳就比預料中要更快更狠,差點沒來得及做出預先構思的規避動作。

  要是閃得慢一些,中瞭這一拳起碼要躺上十幾天。

  但他畢竟經驗要更豐富,幾乎用本能反射就做出瞭應對。後靠的瞬間,伊比斯敏捷而精確地扣住瞭少女的手腕,另一隻手也推擊肘部引開瞭這一往無前的力量。與此同時,斜向伸出的右腳正好落在全神貫註的少女的視野盲區,絆倒瞭她前進的步伐。失去平衡的那一刻,他明顯感覺到近在咫尺的妮芙絲為這一連串的瞬時變化而驚慌失措,空有一身力氣而不知如何是好。

  纏在一起的兩人落向地面,扭作一團。比起沒有貼身戰鬥經驗的少女,不知道面對過多少次類似情形的伊比斯顯然更加適應纏鬥的節奏。

  妮芙絲的動作毫無章法,隻是在拼命扭動身體掙紮。她很快就發現自己仿佛落入瞭泥漿的牢籠,使出的力氣全然沒有落在實處的觸感。而四面八方纏上來的巧妙攻勢壓制著她的活動空間,使得無處舒張的肌肉變得難以施力。

  「你輸瞭。」

  無情的宣告聲在耳邊響起。在精巧的關節技面前,遠超人類的半龍力量也依然無技可施。少女被折起的雙臂遭到瞭全力的壓制,就連尾巴也被青年死死跪壓住,動彈不得。

  然而伊比斯也並不輕松。近身纏鬥是最為危險的戰鬥,雖然保持著壓制動作無法確認,但身上四處傳來的痛感已經暗示瞭兩塊淤青。不過,既然妮芙絲已經被制服,也不用再冒險繼續戰鬥瞭。她的速度力量太過危險,稍有不慎就會被重傷。

  兩人現在的姿勢相當親密,伊比斯隻需要稍微低頭,就能咬住少女圓潤的耳垂。以這樣作為結束也不錯,他想,正好這兒也是青年男女交歡的場所,稍微調整纏綿的姿勢就可以來一發。

  他從後方貼近妮芙絲溫熱的臉頰,靜靜地聽著少女的吐息聲,準備欣賞她被調戲後會露出的慌亂模樣。但是——該死,這不是放棄戰鬥的呼吸節奏!她還在積蓄力量!

  躲開歪頭襲向喉嚨的重重一咬,下一刻,伊比斯明顯感受到被自己反壓住的纖纖玉臂上突然爆發出一股不可阻擋的巨力。即使處於最為不利的體位,龍女仍然抓住機會憑借著驚人的力道硬生生掙脫瞭束縛!

  她湛藍的眼珠已經佈上瞭血絲,喘息的頻率也急切短促。濃重的殺意迎面而來,之前那下完全沒有留手,若是被咬住瞭恐怕要立時斃命。這傢夥,已經是用死鬥的態度在戰鬥瞭!

  「喝啊啊啊啊——!」

  第一回合的交手不分勝負,接下來就是第二回合。

  才怪。

  感到煩躁的伊比斯不準備再無意義地置身險境。與死神擦肩而過後,這一次是真正的怒意。雖然事先也沒立過不許下死手的規則,像這樣差點被打紅瞭眼的妮芙絲給幹掉,還是讓他生出瞭被僭越的憤怒。

  果然還是對她太好瞭。聊天是一碼事,殺殺銳氣的下馬威也是必要的。反正她現在已經精神得看不出厭世情緒,差不多是該嚴厲起來瞭。

  就像無視瞭迎面沖來的半龍少女一般,青年神態輕松地抬起瞭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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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生什麼瞭?

  記憶似乎斷片瞭一瞬,再度回復意識的時候,視界中隻剩下瞭自己的臂彎。

  還有……瘋狂悲鳴著的神經信號,正不斷沖擊著支離破碎的思緒。拼命蜷縮身軀捂住小腹,試圖緩解裂顱般的痛感,也隻是徒勞的無用功。

  「嗚……嗚…唔啊……」

  好疼……和那次被直接毆打腹部相比,這一次是自內向外的鉆心疼痛,雖然烈度也沒有被烙印時那麼極限,卻是延續瞭更長時間的持久折磨。

  癱倒在地滿頭冷汗的妮芙絲已經完全喪失瞭戰鬥力。她現在連挪動一下身體都做不到,隻能無助地捂著肚子嗚咽。

  她能感受到,伊比斯就站在自己的前面。或許剛剛他離開瞭一小會兒?還伴隨著周圍嘈雜的歡呼聲?少女無法確定時間流逝瞭多久。最後的記憶,是交錯而過的瞬間,小腹被青年的手掌輕輕拍打……

  「冷靜下來瞭嗎?」

  「呼……呼嗚……」

  「疼得說不出話瞭?哎呀呀——」又是那副惡劣無比的語調,「要是決定投降的話,就點點頭。這可是最大強度的『痛苦之觸』,忍受不瞭也不丟人。」

  痛苦…之觸?即使不明白這個詞的意義,她也隱約能意識到,那是某種超自然的力量。

  但是,對於自己而言是超自然的事物,在使用者看來應該是自然的…吧?

  亂七八糟奇思妙想的發散思緒稍微沖散瞭痛苦。猶豫瞭幾秒後,少女艱難地點瞭點頭。自己現在的狀態隻能任人宰割,再選擇賭氣就太不明智瞭。

  「你承認是我比較厲害瞭?」

  「嘶……是…是的……」

  「那就說點討饒的話讓我開心一下,我就幫你緩解些痛苦。」

  「……好哥哥,饒瞭我吧……」

  隨後,妮芙絲便聽見身邊的罪魁禍首毫無風度地笑瞭起來。這可不是聽懂瞭某個電競相聲梗,而是單純看到瞭少女的狼狽樣,感到心情暢快而已。

  伊比斯蹲下身來,伸手撩起妮芙絲身上的短衫,順時針揉起她正在絞痛的小肚子來。

  「忘瞭和你說,雖然從覺醒之後就一直在鍛煉,我還是沒找到什麼好辦法來抵消『痛苦之觸』所施加的劇痛。」享受著少女嬌嫩肌膚滑軟細膩的手感,他慢悠悠地說道,「不過,普通地像對待腹痛一樣揉上一會兒也能緩和不少。」

  這次青年並沒有說謊。雖然仍在冒著冷汗,身體也麻木疼痛地難以動彈,妮芙絲能夠感受到自己已經從剛開始的劇痛中緩和瞭過來。餘光觀察四周,大部分圍觀的男男女女們已經失去興趣,回到瞭原先的位置上繼續不堪入目的淫戲。

  肉欲交纏的淫靡之聲一波波地自四面八方交疊而來,旖旎的氣氛讓少女的臉頰覆上瞭羞意的紅霞。

  手掌的觸感溫暖而火熱,僅僅隻是被貼在小腹上,令人戰栗的熱氣便很快傳導遍瞭全身。不妙,再這樣下去的話……

  似乎是感應到她心中所想,好不容易老實瞭一會兒的魔爪慢慢向下挪去——少女的下身並沒有衣物遮擋,掀開隻到膝蓋的下擺,躲藏在雪色絨毛之下的嫩穴就毫無保留地暴露在瞭青年眼前。

  「你怎麼又流水瞭,小淫娃?才幾天沒吃到肉棒,下身的小穴居然饑渴成瞭這樣啊。」

  「走…走開……」

  虛弱而有氣無力的反駁聽起來毫無威信。但當伊比斯脫下草鞋,握住少女秀氣的盈盈玉足,準備擺個合適的姿勢好好疼愛她時,便遭到瞭略加猛烈的反抗。

  老實說,被這樣一隻白嫩小巧的腳丫糊在臉上並不是什麼糟糕的體驗。隻不過這份拒不合作的態度實在傷人。她又不是沒被自己操過,此前也被各種各樣的男人們當做泄欲工具使用瞭七天,現在倒又擺出一副清純處女的樣子來瞭。

  伊比斯見過不少遭受凌辱之後自暴自棄的女孩,也有受瞭刺激後染上潔癖、甚至被男人觸碰之後會惡心反胃的例子。隻有極少數真正堅強的姑娘才能若無其事地正視悲慘的遭遇。正因為見得多瞭,對於眼前這個倔強的小姑娘的想法他也能隱約猜到:她正努力讓自己保持從未遭難的樣子,好將這些噩夢般的記憶像未曾發生一樣全部遺忘。

  「你都被玩過瞭,就別搞什麼矜持瞭」——這種話並不總能起到效果,尤其是對這個逆反心理極強的少女。伊比斯嘆瞭口氣。倒也不是無可奈何,隻是在作惡之前,像這樣假惺惺地表演一番已經是本能瞭。

  「……你別故作姿態。」少女略有顫抖的聲音傳來,「『監禁者對被害者施加關懷取代虐待,以博得同情和好感』,這種斯德哥爾摩把戲對我沒用。就算是吊橋效應和禁果效應,也別想起到作用……」

  與她說的話相反,伊比斯總覺得尊重對待的方針已經起到瞭不少效果。

  「『斯德哥爾摩把戲』?挺古怪的名字。」伊比斯坦然地點點頭,「好吧,我確實想玩這個把戲來著。不過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你打傷瞭無辜的鎮民,我剛剛和他們商量瞭一下,找到瞭賠償的方法。你要不要猜猜看?」

  沒等瞪大瞭眼睛的妮芙絲出聲,青年便解下褲帶,將她反剪的雙手緊緊地綁瞭起來。

  「我和他們聊瞭一會。每天夜裡到太陽升起前是沒有任何限制的亂交時刻,據說老領主聲稱這能帶來豐收。本來參加的人不多,但因為殺人魔會在前夜出沒的緣故,為瞭聚集在一起更安全,來谷倉參與亂交的人就多瞭起來。」一邊扯下攜帶的麻繩捆紮著無力反抗的龍女,伊比斯一邊吐槽道,「許多細節還沒來得及聊,等下我就會參與進去一起玩,順便打探消息。沒想到還真的有殺人魔,而不是嚇唬人的假話。」

  「至於你,一會就用嘴幫受害人道歉吧。」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伊比斯拍拍手站瞭起來,「不要說什麼自己不同意,這是主人的命令,也是你出逃的懲罰,懂瞭嗎?」

  「你——!」

  雙手遭到背縛,筆直伸出的雙腿也綁在一起。失力的身體一段時間都掙脫不開,怒瞪著伊比斯的少女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背身離去。不久之後,幾個男人站到瞭動彈不得的妮芙絲的跟前,露出瞭不懷好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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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看什麼呢?」

  「沒什麼。」

  她果然沒有力氣和意願再作出反抗瞭。伊比斯簡略地答復一聲,便收回瞭視線。卡特裡娜好奇地循著望去,隻能見到朦朧月色下的模糊影子。她當然不可能有那樣的天賦,看不見炙烈的光球聚在一起會有多麼耀眼。

  原本他並不打算這樣懲罰妮芙絲。不過,在和那些精靈青年的短暫交流中,伊比斯得知瞭這並不是毫無秩序的亂交大會。必須是同為伴侶的兩人一同前來,交換與他人交合,才能被接納入這個小團體中。

  雖說姑且出賣——什麼叫出賣啊,是把女奴作為抵押獲得瞭入場資格,但伊比斯並沒有立刻找個妹子開始做。他稍微轉瞭一圈,便看見瞭正站在角落悶悶不樂的卡特裡娜。簡單推想就能明白,單獨跑出來的她可滿足不瞭這個條件。

  「我們剛剛說到瞭哪兒來著?」

  他當然還都記得。卡拉古尼斯,一個神秘而古怪的名字出現在瞭與卡特裡娜的閑聊之中。居民們似乎都相信正是有瞭它的賜福才會有豐收,而這場亂交盛宴就是為此而設的儀式。

  在伊比斯的記憶裡,精靈中並不存在擁有這個名字的亞神。是本地殘留的原始信仰?是某個亞神在用別名偷取信眾?還是說,這隻是老姐所做的安排之一?

  他的心裡稍稍生起瞭些好奇。

  卡特裡娜沒有順坡接話。這位年輕的精靈少婦巧笑嫣然,突然抓住青年的手掌,按在瞭自己飽滿的胸脯上。

  「也別再浪費時間瞭,咱們趕快開始吧。」

  她本就是為瞭和精壯男性享受快樂,才擺脫萬難跨過瞭領地線來到谷倉的。

  再不找根肉棒填進去,空虛的下體就要饑渴得發瘋瞭。病急亂投醫的她也不探查這個「人類」小哥尺寸如何,便火急火燎地準備開幹。

  伊比斯也不廢話瞭。探查情報是很重要,反正人也不會溜走,就著氣氛「深入交流」才更優先。順勢在軟綿綿的玉筍上擰瞭一把後,他一下抱起卡特裡娜,在少婦欣喜的驚呼聲中將她扔在瞭幹草堆上。

  「你這死人,也太粗暴——哦哦!好大的雞兒!」

  面對著碩大的粗壯巨根,饒是已非處子之身的卡特裡娜也驚嘆出聲。和面前的雄偉之物相比,自己丈夫的那話兒隻能當牙簽用!她含情脈脈地註視著這根巨屌,想象被一柱擎天貫穿下身的場景,許久未被滋潤過的蜜穴深處便傳來瞭酥酥麻麻的幻觸感。

  少婦的心中並沒有矜持或廉恥的概念。雖然父母教導自己說要成為端莊持傢的妻子——可是,沒說過成為人妻後就不能和別的男人滾草垛啊!已經被迷得神魂顛倒的卡特裡娜翻瞭個身趴在秸稈堆上,溫馴地對著青年撩起瞭樸素的長裙。

  即使已身為人婦,未被深耕過的嬌嫩媚肉仍然粉嫩水潤,泛著晶瑩水光的飽滿淫穴既無稚嫩少女的青澀,也還沒染上飽經蹂躪後的風霜,正是值得采擷的豐收時刻。

  「真漂亮!尊夫可真是享福啊!」

  「哎呀…可別提那死鬼瞭,趕,趕緊幹正事啊。」聽不適應文縐縐的稱呼,卡特裡娜將頭埋進秸稈中,誘惑似的翹起豐臀搖動起來。下一刻,如她所願,如燒紅的鐵棒般熾熱的硬物便吻上瞭她肉乎乎的臀瓣。

  在少婦逐漸沉重的喘息聲中,淺淺摩挲著秘裂的肉棒緩慢而毫無阻攔地沉進瞭其中。勢不可擋的龜頭順利擠開膣肉,還未一通到底就變向後撤,堅實而有節奏地緩緩抽送起來。

  「呼……呼嗚……啊啊啊~ 好,好棒……」

  膣壁的瘙癢感終於得到緩解的卡特裡娜迷醉地呻吟著,右手也忍不住捂住胸口撥弄起瞭早已挺立翹起的乳頭。比起一個個寂寞難耐的深夜裡躺在熟睡丈夫身邊使用手指滿足空虛感的孤獨,像這樣第一次被其他男人占有身體的背德感更是令人興奮。

  青年火熱的手掌已經搭在瞭少婦的腰際,而另一隻手卻大膽地揉起瞭卡特裡娜的尖耳朵。灼人的溫度沿著耳根浸染向冰涼的面頰,著迷的暖意將精靈少婦的思緒熏烘得春心蕩漾。一個激靈,蠕動痙攣的蜜道秘出瞭大量的蜜水。她竟然就這樣去瞭。

  但這還隻是前奏,正戲開場,肉棒抽動的頻率與幅度也漸漸激烈瞭起來,碩大的龜頭一下又一下地開墾著仍是處女地的蜜道深處,從未被滿足過的騷穴終於第一次被肉棒所征服,而已經意亂情迷的卡特裡娜也模糊瞭身後人與身邊人的影子。

  「老,老公……輕,輕一點~ 啊啊~ ……呼啊…呼啊啊啊啊……」

  啪啪,啪啪,啪啪。胯間與肉臀相撞的淫靡聲響規律地奏起,癡迷於巨根的人妻早已忘我地沉浸其中,而許久未能泄欲的人類青年也貪求著新婚少婦誘人的豐潤身軀。

  肏幹瞭約有數十下後,伊比斯抽出肉棒,扶住少婦彈力十足的大腿抬起,將她轉到側身的姿勢後繼續插入。從未體驗過這種體位的卡特裡娜顫抖瞭一下,差點無法維持住身體平衡。幸而有一雙有力的大手溫柔地攙住瞭她。這雙手不同於丈夫那滿是老繭而過早枯萎幹癟的硬爪,溫暖且堅定,不可抗拒地主導著交合的節奏。

  「嗚…嗚……嗚啊啊啊啊!哈啊…哈嗚…哈啊啊啊!」

  狂亂地甩著頭,已經無法維持理性、全身心都沉浸在被肉棒搗弄的酥麻快感中的少婦已經完全委身給瞭初次見面的雄性,口中不斷吐出高昂急促的嬌吟。伴隨著一記落在花心上的重錘,海量濃精爆射而出,填滿瞭人妻還未受孕的子宮。

  松開手,看著胯下的女子癱軟在草垛上,終於好好發泄瞭一回的伊比斯籲瞭一口氣。盡管隻是短暫的交合,也讓他積累許久的欲火清理瞭不少。反正過幾天就要離開,不拘小節肆無忌憚地射在裡面也沒關系。就算偶然導致懷孕引起一大堆麻煩,那也和自己沒有任何瓜葛瞭。

  緩瞭口氣的卡特裡娜款款起身,媚眼深情地望著眼前的臨時丈夫,搖擺翹臀示意自己還想繼續。

  然而——伊比斯微不可查地皺起瞭眉。仔細一看,這位農婦長相也就一般,矮短的四肢因為勞動而鼓著肌肉,從沒得到過保養的肌膚也粗糙而沒有光澤。雖然她靚麗的容貌已經遠勝此處的其他庸脂俗粉,與聖域的妓院裡那些被專業老鴇們精心挑選調教出的娼妓相比,仍然隻能算是平凡姿色。

  說起來,伊比斯想起瞭自己偶然聽來的秘聞。雖然大地袤土都為血脈尊貴的精靈所統治,但很久以前他們卻和被稱為「野精靈」的親戚一樣生活在密林中,人數不多依靠野果為生。居址的變遷導致瞭飲食的變化,雖然上層們依然偏好新鮮美味的水果,大量墮落成農民的下層精靈因為勞作而變得醜陋,甚至短壽——不過隻剩三四百年的壽命還是傲視真正的短命種人類瞭。食用小麥而非漿果讓精靈農婦們多育而粗野,對挑剔的城裡人而言實在沒有什麼吸引力。再過幾十年,眼前這對飽滿的胸脯也會萎縮而下垂。

  上完嫌人醜這種事並不是有涵養的紳士作為。禮貌地表達瞭要在今夜結識更多女孩的願景後,在少婦卡特裡娜幽怨的眼神中,伊比斯道貌岸然地離開瞭她。

  如果要打分的話,這朵小地方的野花隻有四分,而按照著名妓院「金罌粟」的標準,起碼要五分才有價值被買下。思維發散出去,領主傢的三姐妹的模樣也浮現在眼前——大姐克勞迪婭若是能振作精神好好打扮,是個六分的古典美人;二姐普莉希拉雖然風情奇異,但五官端正,以自己來看也是六分;三妹蘇諾白白凈凈天真爛漫,倒是能算七分的容貌。

  至於妮芙絲,神秘而不俗的氣質能夠給出八分,視客人的偏好在七到九分浮動。畢竟那平坦身材確實尷尬,偏幼的容貌又吸引力有限,倒是對於某些特殊愛好者而言,龍女特意打扮以後倒能算個快過期的大號蘿莉……

  亂七八糟地想著,他接近瞭之前丟下女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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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要論自己最大的性格缺陷的話,少女悲哀地想著,恐怕就是這份不合時宜的理智瞭。

  任何人都會衡量利弊,倒是由於個體對砝碼估價的差異,考量得到的結果也會不同。

  就比如被露出下流表情的男人們包圍的現在,若說常人會下意識認為掙紮嚎叫傳達抗拒的態度更重要,那麼自己的沉默與屈從就是異樣。

  畢竟,反抗也不可能得到結果。就算擊退這些人,孤身而精疲力竭地從這裡離開已經是妄想。因而試圖扯動肌肉掙脫繩索也隻是無意義的徒勞。

  從一開始就一絲不掛的男人們都湊瞭上來,剛剛從女人私處拔出不久的陰莖上還殘留著晶瑩的水光。下意識地咕嗚瞭一聲,白發的半龍少女並沒有偏過頭,隻是眼睜睜看著三根黝黑醜陋的肉棒杵在眼前,不閃不避地讓它們頂近臉頰與唇邊。

  微微啟唇,誘人的小巧粉舌便纏上滿是愛液的龜頭舔舐起來。

  真是識時務得可憐。明明很討厭這種事情,就因為「讓他們快點發泄就能早些結束」的正確理由,自詡正經嚴肅的自己便像個下流無恥的妓女一樣主動舔著男人的下體。

  熏人的雄性氣息充斥鼻間,已經有些暈乎乎的妮芙絲色氣地輕聲喘息著,輪流侍奉起三位陌生男人的肉棒。

  這也沒辦法,不是嗎?她試圖在心裡說服自己。細究起來,還是這一邊打傷他人在先,以此作為過錯的補償也說得過去。再者,說不定自己也已經習慣瞭性事。就算心理上有抗拒,肉體行動也不再顯得生疏瞭。

  就按照那傢夥說的那樣,用嘴道歉讓他們射出來,這件事就能過去瞭——少女在心底立下目標。小心地用柔軟的舌頭刮蹭肉棒,時不時稍稍吞吐幾下吸吮龜頭,偶爾用舌尖刺激男人們的尿道口,這時總能引起一陣激靈。不願回首的為他人口交的殘留記憶被再度回想成為參照經驗,而這隻不過是希冀眼前的麻煩們能快些射精。

  然而,事與願違。盡管已經爽得有些顫抖,接受侍奉的男人們明顯對她的服務感到不滿。正在被舔弄的男精靈按住妮芙絲的小腦袋,聳動腰部向前一頂,將肉棒送進瞭少女的檀口中。

  「……嗚!嗚嗚!…」

  和口交的清湯寡水比起來,莽撞的鎮民們更喜歡直來直去地肏穴。這個性急的精靈覺得光被舔著心裡癢癢實在不過癮,索性抓著少女的腦袋將她的小嘴當做小穴一樣使用瞭起來。

  激烈抽動的肉棒毫不留情地抽插攪動,少女嬌嫩柔軟的口腔遭到瞭骯臟性器的猛烈沖擊,甚至一度被橫沖直撞的肉棒頂到喉頭。由於雙手被綁在背後,平放的雙腿也被攏直捆緊,被迫深喉的妮芙絲難以調整姿勢,隻能生硬地忍受著粗魯無禮的對待。

  此時,另外兩人也對同伴吃獨食的行為感到瞭不滿。即使之前和那青年說好的是讓女孩用嘴來道歉,精蟲上腦的兩人也把約定拋到瞭腦後。雖然這白發女孩豎著的瞳孔相當詭異,仔細一看的話,也是個相當清秀的小美人。要是能讓她用雪白水嫩的小手擼上幾下,想來也會爽上天——其中一人拉住妮芙絲的胳膊,試圖將她的手抽出來,才註意到她的雙手都被綁在瞭背後。另一人向著少女的胸前伸手,捏瞭兩把佈料後露出瞭難以置信的表情,隨後像再度確認一般拍瞭兩下,臉色因為摸不到奶子而變得失落下來,毫不猶豫地選擇瞭轉身離開。

  「……嗚……嗚嗯……」

  這一邊,強迫的口交還在繼續。已經肆無忌憚起來的男人大開大合地挺動腰部,讓因為沾滿少女香津而變得紫紅的肉棒擠開龍女的粉唇,一遍遍貫入她的檀口。另一邊,被一對皺巴巴卵袋不斷壓在臉上而呼吸慌亂的妮芙絲突然感受到手中被塞進瞭什麼東西。她很快意識到那是有人繞到自己背後,將肉棒捅進瞭被反綁的雙手中。

  這種姿勢,究竟要怎麼樣才能幫人手淫啊……

  她並沒有反應過來,這根本不是個技術問題。被綁縛住的少女不需要作出什麼動作,背後的那個男人就裹住瞭她柔弱無骨的小手,迫使她按住肉棒後便急不可待地抽搐起來。隻是還沒抽動幾下,一股熱乎乎的高速粘稠熱流便濺射在瞭少女的手心裡。

  這,這是…精液?!

  瞪大瞭眼睛的龍女意識到手中粘稠液體的正體瞬間,身體便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是精液,也,也沒什麼奇怪的吧……之前也有被射進身體內、吃進肚子裡、塗在臉蛋上的精液,前幾天還被那傢夥口暴,也不應該感到驚訝和激動……就算心裡不斷這麼想著,可是惡心反胃的感覺仍然在向上湧。

  大概是察覺到瞭胯下少女的異樣,或是正好到瞭極限,享受口交的男精靈一抖一抖地將稀疏的存貨射入瞭龍女口中。

  ……應該…結束瞭吧。

  仍然是癱坐在原地的姿勢,沉重地喘息著的妮芙絲木然地望著星空,希望借著月位確認時間。不適應感並沒有持續多久,強韌的神經便將脫線的感官壓回瞭正常態。雖說這幾天裡那傢夥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在談話裡避開瞭那噩夢一樣的七日,這份夢魘般的記憶還是留下瞭陰霾。

  下一刻,視野被黑暗籠罩。是那兩個男人。緊接而來的是失衡跌落,以及臉頰撞上泥土的感觸。臀瓣被捏住掰開的感受讓明白過來的少女像毛蟲一樣拼命扭動起瞭身體。

  「離我遠點!走開,走開!」

  就算切換成瞭少數掌握的精靈語單詞,已經色欲熏心的男人根本聽不進去,拉起裙擺像驗貨一樣拍瞭兩下妮芙絲白嫩的小屁股,並對彈軟誘人的臀波發出瞭贊嘆聲。他們很快註意到瞭那條傷痕累累的黑色尾巴,便好奇地握住抻瞭兩把。

  而這也讓龍女如夢方醒一般甩動第五肢,試圖將兩人趕走。

  懾於尾尖突然擺動劃出的風聲,尚且保有理智的男人後退瞭一步。而就在這時,他們的背後也傳來瞭某個討厭鬼的聲音。

  「我記得,我隻說讓她用嘴道歉,可沒準許過你們能上我的女人。」

  兩人轉過身,看見瞭表情微怒的伊比斯。

  「你想怎樣,外地佬?」仗著人數優勢,兩人並不準備放掉到手的肥肉,其中一人逼近瞭孤身無援的人類青年,「我們就是要玩你的女人,你還能怎麼樣?想打架嗎?」

  「有膽子的話,你就試試看。」

  好勇鬥狠的鄉下青年最不怕的就是挑釁。走在前頭的精靈怪叫著揮動拳頭,想往這個平淡得看起來就欠揍的外地人的臉上來一下。

  但在伊比斯的眼裡,未經任何訓練的花拳繡腿完全就是虛張聲勢。他隻是反手一格一拉,接上一記勾拳,這個前一刻還在咄咄逼人的年輕人就捂著臉頰痛叫著倒地呻吟瞭。

  「你,你這混賬……接招!」

  發出雜魚一樣的喊叫,另一人隨手抄起瞭禾堆邊的草耙,毫無章法地揮舞著沖瞭過來。伊比斯嘖瞭一聲——空手對持械本來就是劣勢,他也懶得冒風險玩什麼以短擊長。

  一抹亮光閃過,下一刻,青年的手中已經握住瞭一把短劍。凌冽的鋒緣在月光下閃爍著危險的明光。

  而更讓人不寒而栗的,是劍刃上挑著的一節短棍——就在那一瞬之間,他用閃電般的動作將草耙砍作三段,並頗有餘裕地用劍尖精準無比地紮起瞭中間的一節。見到這一幕,握著僅剩小半截的武器的精靈膽寒地畏縮在原地,竟是不敢前進或是後退逃跑。

  「滾。」

  趕走瞭這倆人後,伊比斯刷瞭個劍花,短劍便像從未出現過一般從手中消失瞭。狀態真好,平時想刻意玩這把戲都很難成功,這次一下子就把木棍給刺瞭起來。

  他走近趴在地上的妮芙絲,正準備說什麼,卻發現少女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左邊大腿。

  那是藏短劍的地方。

  伊比斯有自信自己的花招能不被大部分人看穿,但這似乎逃不過龍女那對奇異的豎瞳,被她捕捉到瞭蛛絲馬跡。真是可怕的反應速度,居然能跟上自己的動作。他拍瞭拍女孩的臉頰,把她的意識呼喚回來。

  「你不感謝我嗎?看你剛剛那委屈的神色,被我救瞭之後就沒有一點感動的心情嗎?」

  「……」

  少女確實從心底生出瞭些觸動的情緒,但這瞬間就隨著青年輕浮的樣子而消失無蹤瞭。妮芙絲閉上眼,重新堅定瞭信念:一定是被這傢夥下瞭藥,自己之前才會那麼奇怪。所謂英雄救美,估計也是在他計算中的自導自演。

  「不說謝謝的話,我就把那兩個人叫回來強奸你。」

  妮芙絲的目光動搖瞭。見伊比斯真的準備起身去叫人,她趕忙從唇齒間擠出瞭話語。

  「謝…謝謝……」

  青年重新蹲瞭回來。這下他沒再拿音量之類的借口折騰少女。

  「這就對瞭嘛。誠實是好品質。你是我的東西,我可不會把你隨便丟下。」

  他為妮芙絲松瞭綁,取出水囊遞給瞭她。站起身來的少女趕忙接過水囊咕嚕咕嚕地喝瞭大半袋,才把口中的惡心精液味道沖淡。剩下的水被她用來洗手,清理掉瞭纖纖玉指間的白色粘液。

  「身體好多瞭嗎?肚子還痛嗎?」

  「嗯……」

  「不許敷衍我。」

  「…已經好瞭,不疼瞭。」

  看著少女頹然的樣子,伊比斯點瞭點頭。她又回到瞭乖乖合作的穩定狀態,可以正常地溝通交流瞭。

  「那麼,按照約定,你就作為我的性奴……」

  「我記得很清楚。」本以為已經溫馴下來不再反抗的少女突然出聲打斷道,「約定的戰敗懲罰是『和你回去』與『接受懲罰』,根本沒有關於性奴的條款。以及,你說我贏瞭以後可以從這裡離開,也沒說不會追擊,對吧?」

  伊比斯斂起瞭笑容,目無表情地盯著神情嚴肅的白發龍女。

  「你想再打一場嗎?然後捂著肚子跪地求饒,指望我再次放你一馬?」

  「我大概明白瞭『痛苦之觸』的作用條件:必須要讓你的右掌直接和肉體接觸——否則,你就不會冒著危險地先掀開衣物再觸摸我的小腹瞭。」妮芙絲不卑不亢地點出瞭青年能力的缺陷,「再打一場的話,這一招可就起不到偷襲的效果瞭。」

  雖然猜對瞭,可她並沒有繼續倔強地說下去,而是捂住小臂垂下瞭頭。入秋的凍風吹起單薄的衣衫,使少女嬌小的身軀顯得楚楚可憐。

  就算猜對瞭,她仍然處在絕對的劣勢之中。不用說沒把握在戰鬥經驗的差距下防備「痛苦之觸」的偷襲瞭,能逃脫到這裡,誠心而論全是由於這幾天來伊比斯的仁慈。如果他從一開始就下定決心采取強硬手段,自己是連一絲一毫反抗的機會都不會有的。

  「……你要把約定解釋成『和你回傢裡去』以及『接受成為奴隸的懲罰』,是嗎?」妮芙絲輕咬下唇,大概是之前的遭遇終於讓她認清瞭現狀,少女的語氣和神態不再顯得強氣,「我當然可以委曲求全地同意下來,但你就這麼放心,自己不會遭到背叛嗎?」

  伊比斯默然地註視著少女,向著她伸出手來。妮芙絲並沒有躲閃,隻是任由他輕撫臉頰。

  這傳遞瞭再明顯不過的信號:少女不會再進行物理上的抵抗瞭。

  「我見過兩種人。一種是信守承諾執行誓言的死腦筋,另一種是心口不一隨時毀約的現實小人。我看得出來,你曾經是最為明顯的第一種人,而像這樣誠實供出背叛的意圖,則是理智想要將自身變為第二種人,心底卻未對此感到認同,對嗎?」青年嘆瞭口氣,「你不想成為奴隸,而強權與武力顯然無法讓你屈服,我也不想在枕邊放著個不穩定的危險因素。好吧,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你所願,讓我們重新定一個約定吧——」

  「留在我身邊半年,而我將用這半年時間讓你放棄離開我的念頭。」伊比斯緊緊盯住少女因驚愕而張大的眼睛,「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地服從於我。倘若這也未能扭轉你的意志,那我就還給你自由。」

  「做你半年的女奴……」

  「半年的時光,作為之前拯救你性命的交換,如何?」

  她註視著眼前青年自信的面容。究竟是什麼讓他有瞭這樣的底氣,認為自己會甘心為奴?還是說,那背後有別的什麼陰謀,比如準備瞭洗腦或催眠之類的神秘技術?少女沉默地思考著,目光落在他灰色的眸子上。

  遲疑瞭許久,妮芙絲還是未能作出答復。

  伊比斯倒也不著急得到答案。

  「我給你時間慢慢想,出發離鎮的時候告訴我答案。在那之前,你還是我的俘虜。要是再有逃跑的舉動,就視為約定自動作廢瞭——現在,我要去收集些情報,你最好乖乖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