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請冷靜些……先喝點水吧。”
我的女奴們術業有專攻,在她們最專業的領域基本都比我這個才接觸異世界超能力的菜雞有更卓越的見識。因為想要聽聽她們的意見,我輪流招來各人陪侍在身邊,和我一起來通過燒錢觀測徐福究竟再搞什麼貓膩。
“徐先生,full house,紀先生,兩對。徐先生勝。”
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我想世界上比這更操蛋的事情就是在賭桌上對手的牌面剛好比你大一級,將所有的籌碼以毫厘之差全部贏走瞭。
而且這種事還發生瞭不止一次——我和徐福的籌碼堆此消彼長,在幾分鐘前已經被拉到瞭均勢,連續的失敗不但讓我心情有些低落,甚至對賭博這種事也產生瞭一些厭惡的情緒。
沒有瞭獲勝的信心,我向賭桌中間扔盲註的時候手都是抖的——我可以不在意這些本就白來的美鈔,但如果有一個人出現在我的面前,不知是敵是友,還能隨意封鎖我們全員的能力,這是無論如何我都不願意放任不管的。
“我很冷靜,奧莉卡。隻是……隻是我太想贏他瞭……我必須贏他。”
遭遇今天這種情況,我最指望的就是暗精靈女王奧莉卡能給我些建議,雖然她此時也和我一樣什麼法術都用不出來,但應該不妨礙她用自己的智慧和見識看破困局,至少讓我在籌碼輸光之前搞清楚徐福到底搞瞭什麼鬼。
雖然我表面上依舊不做聲色,但從我捏屁股的力道奧莉卡大概就能看出我現在心態的失衡,已經快到崩潰的邊緣瞭。
搞不清楚徐福的手段,除非我們今後再也不來這個『洛聖都』,不然我睡覺都睡不踏實。
“這隻是奴的猜測,沒有確鑿的證據……如果您想聽奴就給您分析一下。”
“說說吧,哪怕隻是猜的我也需要你的意見。”
“我覺得對方應該也和我們一樣沒有用法術作弊——這個房間的魔力流轉趨勢在你們二人賭局開始的時候開始有瞭詭異的變化,應該是受到瞭幹擾,就像一個伴隨潮漲而來的大漩渦,將原本自然周轉的元素微粒攪成瞭一鍋粥,根本就沒法和施術者自身的屬性共鳴,我想無論是誰都沒有辦法在這種環境下用出像樣的魔法來……”
做一個粗略的比喻,自然界中存在的『魔力元素』就像磁場,看不見,摸不著,但他們著實存在且可以被懂得魔法規則的人加以利用,配合自身的魔力釋放出強大的法術。不管是你借用這個磁場的力量,還是僅靠自身魔力施法,法術總是要穿過磁場作用到目標的身上,就像制作一個紙飛機像對方丟過去借助空氣的浮力滑行,需要一個行進的過程。
而現在的情況就是,這個貴賓區的房間內刮起瞭看不見的風暴,我們的『紙飛機』剛一脫手就被吹的沒瞭影兒,命中率低的可以忽略不計,看上去就像是法術完全沒有效果一樣……
“你說對方也沒有耍詐?可是眼下的情況該怎麼解釋呢?他可是連贏瞭我五十局啊,這個概率……”
“奴隻是說他也無法施法,並沒有說他沒有用其他作弊的手段……讓奴給您證明一下吧。”
奧莉卡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搖晃著站起身,顫顫巍巍的向徐福的方向走過去。大概是在微醺的醉意下那過長的高跟鞋讓我的黑皮小賤貨站不穩瞭吧,隻見暗精靈女王輕哼一聲,一個趔趄就趴在瞭我們案臺的中間,差點就摔在地上瞭。
“哎呦!女士……您沒事吧?”
“沒事……隻是有點醉瞭,真不好意讓您見笑……”
奧莉卡這手『假摔』一定有什麼意義。我將註意力從賭桌上收回,放到她的身上,隻見徐福站起身想要過來攙扶她,在被奧莉卡謝絕後便彎下腰,非常紳士的替她拾取地上散落的籌碼硬幣——那些給她們用來玩老虎機的零錢都是都圓滾滾的樹脂片兒,一旦無規律的散在地上便會伴隨著彈跳和滾動跑的到處都是,想來撿這玩意對腰腿不好的中年男人一定十分吃力……
“嗯?怎麼會……原來如此。奧莉卡……你想說的就是這個嗎?”
那些硬幣十分詭異的,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殊途同歸,在桌子下面轉瞭幾圈後全都滾到瞭徐福的腳下,讓他隨手就能拾起來再輕而易舉的交還給奧莉卡——如果說賭桌上他那強悍的牌運尚且可以用某種我不知道的手段作弊獲得,但這些硬幣居然像是長瞭腿一樣一股腦兒的往他身邊跑,這種臨時突發的事件可沒有任何作弊的可能性瞭!
今晚坐在我對面的那個男人,就是有著無可阻擋的招財『強運』!在我們雙方都無法作弊的情況下,光靠這份『強運』就足夠碾壓我,讓我輸到傾傢蕩產!
“不好意思,我要上個廁所,失陪一下。”
至少如今事情有瞭少許的進展,我精神大震,跟徐福告罪瞭一下後摟著奧莉卡來到酒店的衛生間,用冰冷的清水讓自己稍微清醒一些。
“那傢夥確實隻是運氣好,但這份『運氣』卻不是通過正常的手段獲得的——很好,在這裡我們的魔力運轉恢復瞭正常,現在可以確定徐福那禁魔的能力影響不到貴賓區以外的位置瞭。”
這是我們目前獲得的最多的情報——現在看來想要贏他有兩種方式,要麼我們也用什麼手段,在魔力被禁止的情況下增加運氣,要麼就徹底打破他佈下的禁魔結界,隻要能出千,運氣選手在賭桌上是完全沒有未來可言的。
“咱們應該沒有能在短時間內大幅提升『幸運』的道具,而且就算能提高幸運值,我們也不知道是否能追得上對方,想來您也不希望真的靠運氣去賭贏對方吧?”
“確實,我隻喜歡100%的勝率……那麼哥哥你有什麼辦法嗎?”
在我和奧莉卡身邊,十數隻突然出現的黑色烏鴉在門口的位置拼成瞭人形,保持著冷靜和低調看向賭桌的方向——我在來到衛生間後便感受到瞭宇智波鼬的存在,想來他早就提防著徐福的手段,刻意和他保持距離沒有在禁魔結界的范圍內出現。
“希,你看那個男人的頭頂,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頭頂……是挺奇怪的,一般他這個年紀的男人都開始脫發瞭,還有這麼茂密的頭發很不正常……”
“用『寫輪眼』看。”
“啊……不好意思。我看看……”
魔力暢通無阻的流入瞭我的『魔眼』,在激活瞭『寫輪眼』的三勾玉模式後浮現在我視網膜上的東西便不止是一個臃腫的男人,而是一個人的經脈流轉,如同透視身體一樣看清瞭他體內的情況。
原本應該散發著白光的經脈在我眼前呈現出瞭金色的光芒。按照宇智波鼬給我講解的知識,經脈呈現金色意味著徐福的身體使用瞭『藥物強化』,想必他一定喝瞭什麼類似『祝福藥水』的東西,既在短時間內大幅提高瞭自己幸運值,又不會受到禁魔結界的影響。
至於我的好哥哥所說的『頭頂』,那裡便更是直觀的向我反饋著今晚我是如何吃癟的——一面黃色的小旗子正在狂亂的魔力流動中迎風飛舞,其向外散發的力量不但將魔力磁場攪的天翻地覆,甚至還將大部分的魔力元素吸入體內,讓整個空間都變成瞭魔力的荒原,任由誰來都沒辦法從這裡借到力量。
老實說,小黑屋裡這麼多功能奇異的寶物道具裡,我還沒見到過哪個東西能散發出這般威力,和那面黃色的小旗子一比我的那些副本獎勵道具簡直像是廉價的山寨貨,根本不值一提。
“那東西……很不簡單,需要小心對付。”
宇智波鼬說需要『小心對付』,而不是『不能對付』,這讓我的心一下沉瞭下來,被那不知名寶具驚到無法呼吸的鼻腔也恢復瞭些許順暢。
“哥,那我該怎麼做?”
“回去繼續和他賭——不斷輸錢給他,輸的越多越好。籌碼輸光瞭就典當首飾,首飾輸光瞭就用魂能去購買金銀。如果你真的想在賭桌上破局,就要輸的傾傢蕩產,輸的一敗塗地。”
“隻要輸光就能破局瞭嗎?”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辦法能100%的解決問題,希……不管你喜不喜歡賭博,有些時候就是要在行動之前有所覺悟——抱歉,我隻能幫到你這裡瞭。”
“沒關系,我知道哥哥已經盡力在幫助我瞭……接下來我就去做個冤大頭,給他們送上一筆巨款吧。”
做好瞭輸光底褲的準備後,我回到瞭賭桌上,繼續和徐福談笑風生。一旦賭博不是為瞭贏錢,而是為瞭輸錢去進行,那節奏便快得很,甚至可以比燒錢損失的更快。三局過後,我桌上的籌碼已經清零,兩天時間我便體驗瞭賭博帶來的大起大落,著實令人感慨萬千。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紀先生您看這事兒鬧得……小的隻是想和您玩玩遊戲,沒想到……嘿嘿……要不小的還是把這後幾局的籌碼還給您吧?”
“那怎麼行,徐兄把賭博當做什麼瞭——不過是兩個億的美元而已,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而且比起錢財上的損失,現在我正玩的起興,徐兄可別跟我說你贏瞭錢就打退堂鼓啊。”
“咱可不敢做這般褻瀆您身份的事情!雖說一直在贏錢有點不好意思,但隻要紀先生想玩下去,不管多久小的都願意奉陪。隻是這籌碼……”
“昨天有個老哥跟我說過,賭桌之上皆是籌碼,我不妨效仿一下他的手段好瞭。”
奧莉卡在我懷裡起身,摘下瞭手上帶著的寶石戒指和胸前的珍珠項鏈,將其投入瞭下註區——珠寶這東西很難估值,而且比起簡單的裝飾品,奧莉卡佩戴的首飾都具有一些魔法道具的屬性,在徐福眼裡這東西能值多少錢還是個未知數。
“哎呦,您夫人身上這寶貝可不便宜啊,這要是在識貨的人手裡隻怕光這一條項鏈都能將咱們鉆石度假村買下來瞭!”
“徐兄您不就是識貨之人嗎?不用客氣,就按市場價給就行。”
“這質地,這光澤,還有材質的純度……作為裝飾品的價值都不在泰坦尼克號的『海洋之心』之下,更何況似乎還有些其他的妙用……小的願意以800萬的價格收購,不知這位美麗的夫人是否願意割愛……”
這條項鏈即便在我的小黑屋公共寶庫裡也不是凡品,不然不會佩戴在我最信任的暗精靈女王的頸子上——天下烏鴉一般黑,如今主動權僅在掌握,徐福那熱情與諂媚的背後所隱藏的東西也全部暴露出來,讓我完全看清瞭他的嘴臉。
“嘿嘿,您倒是很會做生意。800萬美金您要是能買到這種成色的貨,我當場就把它吞下去好吧?”
無奸不商,無奸不貪。似乎拿捏著我急於變現繼續賭下去的把柄,徐福給我開瞭一個遠低於我心理預期的價格,似乎一點也不想掩飾要把我敲骨吸髓,徹底榨幹的欲望瞭。
不過比起浪費時間討價還價,此時我倒是更想相信宇智波鼬的意見,爭取一切繼續賭下去的機會——奧莉卡咬咬牙,雖然很不舍但最終還是將項鏈給對方交瞭過去:
“成交。不過如果今天我們贏回瞭籌碼,我們會將所有寄存在您這裡的物品贖回——這是主……不,是『丈夫』送給我們的貴重禮物,在我眼裡它的價值無法用金錢估量。”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徐福接過瞭奧莉卡的項鏈,滿眼迷醉的看著那寶石的色澤,毫不在乎的將大量的籌碼給我甩瞭過來。賭局繼續進行,我繼續不斷梭哈,輸光瞭錢就典當女奴身上的飾品,一會兒功夫就扒掉她們6條項鏈,12隻手鐲,甚至還輸掉瞭櫻妹腳上的一雙紫水晶打造的高跟鞋,讓這個小賤貨不得不赤足坐在我的懷裡。
『這樣下去今晚我可真的是血本無歸瞭——究竟還要輸進去多少才能結束?該不會是要我真的輸的隻剩內褲才能見到奇跡吧?』
所謂賭徒心理大概就是如此吧——我誠心的祈禱,渴望能在一邊用金錢打水漂的同時見到一些效果,讓我能更安心一些。有那麼一瞬間,我也有一絲懷疑,擔心宇智波鼬並沒有看清事情的真相給瞭我錯誤的指使,亦或是隻是單純的不願意任我差遣陰我一下。但這種念頭隻是一閃而過,並沒有長久的困擾我,轉移我的註意力。
因為運氣似乎終於願意眷顧我這個輸掉近一億美元的倒黴蛋瞭。
“嗯?!!”
我在將最後的一點籌碼扔進去之後,在我的魔眼處突然閃過瞭一絲電流一般的東西,就如同信號不好的電視機在正常畫面和雪花屏之間來回切換,讓我的視線被極大的幹擾著。
“主人……周圍的幹擾似乎減弱瞭!”
不止是我,但凡我身邊會兩手魔法的女奴們都感覺到瞭曾經的力量再度被自己支配的感覺,雖然還極不穩定,但這至少說明轉機已經到來,隻等我們繼續將口子撕的更大一些瞭……
“不好意思啊,紀先生……您還打算玩嗎?”
“玩,再玩幾局——咱們可是說好的,在輸到分文不剩之前誰都不許先退出啊!”
“這個……可是您……哈哈,我實在是不好意思再拿夫人們的寶貝瞭,都是你們愛情的見證,怎麼好意思呢……”
我懷疑此時徐福也有打退堂鼓的意思,不知道他清不清楚自己的手段已經出現瞭破綻——現在正是我反攻的大好時機,要是剛見到亮光賭局就結束瞭,那可比單純的輸錢更讓人火大瞭。
“開賭場的可不能再牌桌上臨陣退縮啊,更何況您現在還贏著呢?”
“話是這麼說,可是……”
“來嘛來嘛,咱們繼續——看這大金鏈子,光份量都不輕……”
奇異的景象震懾著在貴賓區為我們服務的眾多員工們——賭客連輸近百局,卻依舊面帶微笑著給莊傢送錢,而莊傢卻面露難色正在想辦法找借口脫身,卻沒有見好就收的機會。我繼續輸瞭五次,在一次比一次重註,一次比一次慘烈後,我的機會終於來瞭。
“現在……到我的回合瞭!”
魔眼內的雪花消失,寫輪眼的勾玉完整的出現在我的瞳孔裡,震人心魄——在寫輪眼看到的景象裡,徐福頭頂上那面黃色的小旗子已經不再迎風招展攪動風雲,而是平靜的垂下,本身的光澤也褪去瞭不少,再也沒有對周圍魔力磁場的幹擾力瞭。徐福此時似乎也認識到瞭事情的嚴重性,在見到我的眼睛露出血色後他明顯一臉震驚的表情想要逃走,可他不過剛剛起身,尚未能將自己的驚叫呼出來,便眼神一木身體一僵,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像是被人抽走瞭一樣,十分萎靡的坐回瞭原位上。
“跟……跟……跟……棄牌。”
失去瞭精氣神的徐福每局牌走跟我到最後,卻在最後開牌的時候選擇投降,這樣無論他的運氣多好,底牌多大都沒用,隻能將那些美金一點一點的白給我送瞭回來。半個小時不到,我不但收回瞭所有女奴的首飾,更是回收瞭自己的現金,甚至連他當初作為本金的50萬美元也拿到手裡瞭。
“行瞭,哥,差不多就放瞭他吧。”
賭博的事情就該在賭桌瞭結。徐福雖然是一步步引誘我進入陷阱,但他卻始終隻是圖財沒想過害命,我自然也不願意要他流血,讓他長個教訓就算瞭——宇智波鼬在我身邊現形的時候將周圍的侍者們都嚇瞭一跳,不少人都以為見到瞭幽靈或德魯伊,甚至縮在一邊默念一些傳說中薩滿或神靈的名字,祈求他們的庇佑。
而徐福在承受瞭我和宇智波鼬聯手釋放的幻術後,整個人都表現出瞭一種奇怪的癥狀,在癲狂與哭喊中不斷求饒:
“不要……求您不要在讓我吃那些藥瞭……我受不瞭……我真的受不瞭啊始皇陛下!原諒我……求求您原諒我!!!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