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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身著青衣,心有錦緞

  我跟著盤腿坐起,傻笑著回道,“我來接你回傢,娘!”

  清漓掃瞭我一眼,便再次驚呼著轉過瞭身去,“你這孽子,你想做什麼?你現在怎麼如此不分時宜,不分尊卑,總是想著那事!”

  我原本還有些迷離,可突然想起,我現在可是全裸的。

  “不是,不是,娘,你誤會瞭,我雖然確實總想起咱倆那些事,但我這衣服是被外面那些魔給燒的!”

  清漓扭過臉,滿面紅霞,“你還說!”

  可我卻再也忍不住瞭,雖然隻有短短幾天,可對我來說彷佛已經過瞭許多年,我顧不得其他,上前一個熊抱便將清漓抱在懷裡,“娘,我好想你啊,真的好想,我以為我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你瞭。”

  “這才幾日,說的如此誇張……”清漓剛要皺眉,可突然伸手摸瞭摸我的眉間,“這是……這是!”

  還未待我回答,她又一把推開我,接著抽出我的手,細細查看瞭我的手掌。

  最後一個起身,單手疊指畫瞭個光圈,那光圈從她指尖飛起,把我從頭至尾掃瞭一遍。

  術畢,清漓竟然有些站立不住,往後踉蹌瞭好幾步。聲色除瞭驚詫外更多的竟是恐懼。

  “九霄雷法,輪回神瞳,你做瞭什麼,你到底做瞭什麼!”

  我著實被清漓的表情嚇著瞭,放在過往,這種表情下的清漓,下一瞬多半就是要送我上天瞭。我本能的舉起雙手想要安撫清漓的情緒,然後偷偷看周圍有沒什麼可以固定住身子的地方。

  “娘,娘,你別激動,我沒做什麼,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麼。我就是,就是去破瞭人道死劫,用那老頭的話來說就是開天竅,通神法。所以才有瞭雷法,天眼和我自己的域……”

  清漓似乎從聽到某個詞後,臉色猛然就變得煞白,嘴角不住的顫動。我不知緣由,隻能不知死活一五一十的把神主之事全都告訴瞭清漓,“不過我的域和娘你的可比不瞭,娘的域可以囊括天地,我怕是帶幾個人進去都難……難……”

  我終於會意瞭,因為心頭一股莫名的戾氣突然就冒瞭出來,這簡直是五感相通的清漓給我的最後通牒。

  她生氣瞭,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氣憤。她的面色由煞白轉入慘白直到現在的熱血上湧,無處不在預示著危險。

  整個天靈內部開始顫動,猝不及防間天靈就如水晶般破碎瞭,天地頓時暗瞭下去,我們獨處的溫馨之地一下就變回瞭煉獄。周圍的修羅魔看到此景,歡呼雀躍一般如潮水般湧瞭上來。而那位似乎地位更高的魔王也已經趕到瞭近前。

  我轉過身望著這漫山遍野可怖的一幕,實在是不理解清漓生氣就生氣,為何要破瞭自己的天靈。這下好瞭,我才剛剛經過一場大戰。還沒來得及從清漓那找些慰藉,這又得開始苦戰。

  “本尊乃魔君座下十部魔王之一赤骨王,清漓,今日便是你葬身之日。”

  “娘,我和你並肩作……作……我去……”我話沒說完,就感覺彷佛天蹋瞭,我被一股無法言喻的靈威直接從半空壓落在瞭地上,整個人都陷進瞭地面,而且身後巨大的靈威還在把我往那渾濁著魔血和腥臭的地裡擠壓而去。

  我費瞭半天勁才抽出手指,疊出手印,嘴裡趕忙默念:“萬神朝禮,役使雷霆,內有霹靂,雷神隱名,開!”

  隨後體內靈炁全都湧上眉間,一股灼熱後,身子終於輕瞭下來。可那股被靈威侵襲的酸痛還是一陣陣的讓我脫力。我有些狼狽的從深坑裡爬瞭出來。抬頭一看,半空中清漓整個泛著耀眼的金光,金光外隱隱有龍姿環繞。

  “神主!你這無恥之徒!竟敢誆騙我兒做這十死無生之事,你敢以如此萬分之一的勝率賭我兒子的命。你就不怕我破瞭九天!”

  話音剛落,便是地動山搖,她身旁的金光化作一道道寬數十丈的錦帛,徑直四散而去,重重紮進魔界那寸草不生的荒地中。

  原本前來取清漓性命的修羅魔已經幾乎看不見瞭,隻剩下剛剛那什麼十部魔王和那幾位皮糙肉厚的天魔王跪在地上茍延殘喘。

  這也不奇怪,若不是喚出神瞳,通瞭神,此時清漓的靈威連我都吃不消,更何況那些小魔。

  那魔王雖然明知自己實力差的遠,口中噴著血,笑聲卻一直未停。

  “清漓,任你再強,靈炁也總有用完的時候,來吧,殺吧,我們是殺不完的,哈哈!”

  清漓怒喝一聲,隨後一揮手,那金光錦帛便如翻江龍一般旋轉起來,頓時天崩地裂,煙塵四起。我顧不上別的,趕忙朝著清漓飛瞭過去。她如此耗用靈炁豈不是失去理智。

  片刻後,我終於來到清漓的身旁。說也奇怪,她那威武的金光卻傷不瞭我半分。我乘勢闖入其中,一把將清漓抱進懷裡,“娘,好瞭,好瞭,不氣瞭,不氣瞭……”

  清漓渾身緊繃如石頭一般,可最終還是慢慢在我的懷中軟若無骨瞭。而我則一直小聲的安撫著她。就像話本裡那些少俠安撫自己的小仙侶一般。沒想到清漓似乎還挺受用的,因為她周遭的金光逐漸淡瞭下去。我怎麼也沒想到看瞭那麼多話本就隻有這個用處。

  等待煙塵散去,我忍不住往下望瞭眼,不禁連吞瞭幾口唾沫。好麼,就這麼一生氣,清漓直接給魔界開瞭個大洞。剛剛那一大片荒地現在什麼都沒瞭,成瞭一個巨大的深淵,望都望不到底。

  清漓的表情有些委屈,有些心疼,有些不安,又有些想哭。我趕緊加重安慰的語氣,“沒事瞭,沒事瞭,娘最好瞭,長的那麼美還對我那麼好,你兒子多幸福,好瞭,沒事瞭已經,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清漓伸出手輕輕劃過我眉間的神瞳,神瞳頓時就閉合不見瞭。開神瞳,對我身體的負擔極大。看來清漓很清楚這點。

  她隨後一抹手,天靈再次浮現,將我倆裝瞭進去。

  “你是不是蠢到頭瞭,你可知道,域主乃人道化身,挑戰域主亙古無一人能成?”

  我趕忙跪坐端正,輕聲應道,“我知道……”

  “你知道?”

  “其實他也不算無恥,因為他確實把這些都告訴我瞭。”

  清漓想都沒想,立刻就給瞭我一個耳光,等我再回頭時,清漓的雙眼已經紅瞭,“你修為剛過元嬰,別人三言兩語,竟然敢挑戰域主,你知不知道若是失敗便會魂寂成一具行屍走肉,再無救治之法。屆時你讓娘如何是好!你怎能如此對我!”

  清漓竟然真的哭瞭,不是那種眼眶濕潤,而是真的淚珠掛線般的哭瞭。我徹底慌瞭,趕緊上前想抱住她,可她卻毫不留情的把我的手給推開瞭。我隻能光著身子傻子般圍著她四處轉悠,“娘,對不起,是我笨,是我蠢,我真的沒想那麼多。我當時滿腦子就隻有你。你也知道你兒子根本不擅想這些的。”

  “你滿腦隻有我,卻想不到你萬一失敗我又當如何麼?”

  “我……我……當時情勢危急,我真的沒有想過這些。不過,現在不是沒事瞭,娘,我成功瞭,不管之前有無人能成,但我確實做到瞭。娘,看在這一點上,你別哭瞭,成不成。我求你瞭……”說完,我跪在原地抓住她的衣袖一個勁討饒。

  沉寂瞭片刻後,清漓起身背對我再次問道,“你與域主戰瞭多久?”

  “我也不知道,不過看我這頭發的長度,怕是得有幾年瞭吧。他是真的太厲害瞭,我死瞭足足一千次才打敗他。”

  “一千次?”清漓顧不得擦去淚痕,轉身一臉驚愕的反問道,我乖巧的點瞭點頭。

  清漓頓時雙腿就軟瞭,我趕緊上前一把抱住她坐瞭下來,把她擁在懷裡。

  “你竟然撐瞭一千次,常人最多數十次便已魂滅瞭,你簡直是胡鬧到瞭極點!”

  我把清漓抱的緊緊的,生怕她又要起來不理我。

  “是,孩兒已經知道自己的錯瞭,現在依稀想來,到最後,我腦子裡除瞭清漓兩個字,什麼也沒瞭,連我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瞭。不過現在沒事瞭,那神主已經幫我都治好瞭,娘你不用擔心瞭。”

  “就這兩個字讓你撐瞭一千次?”清漓動容的問道,“是啊,這兩個字還不夠麼?”我認真的反問道,清漓望著我許久,雖然淚痕未退,可眼中波光粼粼,讓我立刻深陷其中。還未等我察覺,她竟然主動抬頭,輕輕的吻瞭我。這一吻很輕,很柔,很軟,也很快。

  她彷佛瞬間就發現瞭自己的失態,趕忙低下頭去。我回味著清漓這個主動的吻,輕聲低喚,“娘……”

  “別說瞭,以後不準隨便……輕薄娘。”

  “可剛剛明明是!”

  “閉嘴!”清漓抬起頭,一臉的嚴肅,卻藏不住她臉頰的飛霞。

  我隻好欲言又止,此時清漓的一隻手掌正置於我胸前,她的目光下移,將手掌挪到我胸口處,接著連忙又移到丹田處,再而大驚失色。

  我趕緊解釋,“娘,我這衣服真的是被魔燒瞭去的,不是故意這樣給你看的,你一定相信我!”

  可清漓卻並未撿我這茬,而是自言自語道,“紫薇仙法,北帝神通!你這些你都是哪學來的……你進瞭域,然後看到瞭我……”

  “對啊,我看到瞭娘留給我的秘笈。看瞭娘留的東西我才知道什麼才叫仙術仙法。可惜時間緊急,我還隻是學瞭其中兩本的皮毛,卻感覺已然脫胎換骨瞭一般。娘,這些秘笈應該不是人界之物吧,你從哪得來的。”

  清漓端坐起身體,變顏變色的不敢看我,聲音也小瞭幾分,“此兩本是我們傢傳的,據說是很久很久之前仙傢相贈的。你能在這個年紀學上皮毛已然是三生有幸瞭,祖上多少人終其一生也無法學上這兩本。”

  “這是為何啊?”按理說手握這些仙術仙法秘籍,誰會能忍住不去學。

  “此乃仙傢遺物,想要修行必然要有仙傢之炁,修為不近化神是根本修不會的,更別提修至精髓瞭。”

  “所以娘的意思,必須得有化神境才能修的這些是麼?對瞭,娘,究竟如何才能入得化神境,你之前一直沒告訴過我。”清漓望著我,隨之點瞭點頭,“化神與修其他境界不同,因為這是跨越人與仙神之間的界限。修仙者欲入化神境,首先修為須登峰造極足以撼天之威,其次便要憑自身之力主動去迎那三道天雷,按理來說,無人可抗住這三道天雷,而化神時,你隻需保證神魂不滅便可,因為凡胎被天雷所毀,神魂才得以羽化登仙界神界,但如此一來便再也無法返回人界瞭。”

  我聽完則有些不解,因為書裡都說,隻有入瞭太虛境才會羽化登仙和清漓說的根本不一樣,於是我把自己的疑問告訴瞭清漓。清漓無奈的搖瞭搖頭。

  “他們隻是一知半解罷瞭,畢竟對於他們而已,空冥已然是修行的極限。至於化神,除我之外最近的一次記錄也就是禾洛瞭。禾洛與我一樣有天靈護體,故而硬抗住瞭天雷保瞭肉身不滅,所以依舊留在人界。這隻是我和她的天賦,並不適用其他修行者。其他人若有機會化神,硬接三道天雷肉身定然是無存的。修行到最後修的還是自己的神魂,神魂得以羽化便足夠瞭。可這些對於凡人看來,肉體被毀便是化神失敗瞭,而我和禾洛這般化神後仍留在人界看上去才像是成功。那麼他們自然以為隻有太虛才能羽化瞭。可實際上太虛這樣的境界究竟可達到何種可怕的地步,誰也不知道,畢竟上一位太虛者已經太久遠瞭。”

  我終於明白瞭清漓的意思,所謂知其一不知其二也就是普通修仙者的寫照瞭吧,畢竟化神這種事離他們太遙遠瞭。

  “那娘你已經學完瞭這些仙法神通瞭麼?”

  清漓理所當然的點瞭點頭,“十多年前我就已然學完瞭,而後我還自己寫瞭兩本,不是一並都留給你瞭麼。”

  “啥……你不僅學完瞭,還寫瞭兩本……既然如此,娘你豈不是早有化神之力瞭。”

  清漓再次理所當然的點瞭點頭,“生下你那一年,我就已然有化神之力瞭。隻是當時隻有修為卻還未有仙法神通,也無人教我,再加上絲毫不懂人界修行門派規矩,那賽寶會上才讓我吃瞭些苦頭。所以回來後我就開始修這兩本仙傢秘籍,畢竟也並不算難事。”

  生下我那一年……清漓的天賦真的是可怕的無法估量,可既然如此……

  “那娘你為何拖瞭這麼久才去接那三道天雷徹底登入化神境?”

  清漓白瞭我一眼,似乎我又在明知故問。

  “修為已至,入不入化神境又有何關系。況且無論如何硬接天雷都是無比兇險的舉措,萬一有所閃失,我入瞭神界,那你……”

  “原來娘你又是為瞭我啊……”

  “誰為瞭你……不過,你就隻看到瞭那幾本秘籍是不是?”清漓突然試探性的問瞭問,“嗯……還有封信。”

  “……你看瞭?”

  “嗯……感動的我哭瞭好久……”

  我一想到那份信心裡就滿是感慨,可清漓此時卻不自覺的敲瞭敲自己的額頭,滿臉都是悔意。隨口清瞭清嗓子略有尷尬的說道,“那個,那個信是為娘心煩意亂之時胡亂……胡亂寫來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胡亂寫的?”我瞪大眼睛望著她,望的清漓臉越來越紅,後來幹脆就背過身不看我瞭。我細細琢磨瞭半天,“娘你騙我吧……娘你是不是害羞瞭……是不是?來,我看看……”

  隨著劈頭一擊,我頓時就老實瞭,望著清漓的背影我還是一鼓作氣將她抱在懷裡,“娘,我都明白瞭,之前是我笨,是我蠢,總惹你生氣不高興。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愛你一定不比你愛我少。”

  “……愛什麼愛……我看你就是……就是愛……輕薄娘。如今越來越沒規矩瞭,想抱就抱,想親就親,想……”清漓越說聲音卻越小,我低頭看去,她此時臉紅的已經快要滴血一般瞭。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發現原來自己的下身早已經趾高氣昂的挺立在那瞭。

  我感覺伸手捂住自己的下身,“對不起,娘,我真不是故意的……”

  可此間心念已經動瞭,想收就有點難瞭。

  “娘,我現在修為漲瞭許多,自從域中出來,也沒時間集炁,現在靈炁實在不足瞭。咱們能不能……”

  清漓立刻白瞭我一眼,“你當真就想著集炁?”

  “額……至少包括集炁……”

  清漓抿抿雙唇,故作冰涼回道,“想也白想,此處乃是魔界,根本無炁可集。”

  “那娘你呢?你進魔界這麼久,靈炁是否也有損耗?所以在此休息?”

  “我?那倒不是,我進來之時靈炁滿溢。隻是我殺瞭幾波他們還是源源不斷,我有些無聊,又實在尋不到法出去,所以就懶得再殺瞭。之前殺魔是為瞭保護人界,在這裡殺是為瞭什麼,一來,魔是殺不凈的,二來,娘又不喜殺戮。”

  “無聊……成吧。”

  “對瞭,娘,你要不要來我的域裡看一看。”我獻寶一般的跟清漓說道。

  “隨你……”清漓雖然語氣清冷,可從頭至尾都乖乖的貼在我胸口紋絲未動過。

  於是我掐起指覺,隨後漫天一揮,順勢就將清漓拉進瞭我的域裡。可不知為何,將清漓如此修為的大能拉進自己的域裡,卻未曾讓我有一絲一毫的負擔。看來清漓於我,總是特殊的。

  一入域中,清漓頓時雙眼就亮堂起來,她緩緩起身,望著周遭的一切。“這是……”

  “對,清漓山!我發現域裡可以憑我的想法隨意改變,所以我就把它變成我最喜歡的地方瞭。”

  “還最喜歡,當初不知道誰天天想要下山來著。”清漓一邊往山上走,一邊輕聲嘲諷道,我撓撓頭,“那時候不是我不懂事麼。不知道娘的好。”

  “現在就知道瞭?”

  “那是,全身上下都知道瞭。”清漓聽完立刻頓住瞭步子,扭身狠狠的瞪瞭我一眼,頓時就給我嚇老實瞭。

  清漓就這麼一步步走回到自己的屋子,撫摸著屬於她的每一樣東西。

  “倒是還原的分毫不差。”

  “還是因為這域厲害,隻要憑記憶就能成。哎……對瞭,娘,我突然想起一事來。”

  清漓此時已經坐在瞭她的床榻上,頭都沒抬的問道,“何事?”

  “我聽那神主說,域是六界的縫隙,不屬於六界,那自然也和魔界無關咯,那這裡是不是就可以集炁瞭?”

  清漓頓時有些急瞭,“說來說去,你就是一直想著那事……”

  “我沒有,我真沒有……我現在靈炁枯竭,怕一會兒萬一有事我幫不上忙啊,那神瞳實在是太費靈炁瞭。”

  “神界仙法,當然費靈炁。”

  “那不然我們試一試?”

  清漓紅著臉,皺著眉,不斷的撕咬下唇,那表情簡直是嫵媚到瞭極致。我真的從沒想過清漓有朝一日會對我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娘,娘,你別這麼看著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有多美,你這樣,我下面,我下面……你讓我待會我怎麼心無一物啊。”

  清漓垂下頭,思索猶豫瞭許久,然後緩緩抬手,開始褪自己的上杉。

  “娘……不是雙修集炁麼,你脫上衣幹嘛?”

  “你!”

  ——

  這是我們有史以來進入雙修之境最慢的一次,原本我總能很快就拋開心頭一切,入無妄無我之境,可這一次,心裡總是安定不下來,全身的每一處神經似乎都遊離在清漓欺霜賽雪的軀體上。

  許久後,清漓終於急瞭,“你怎麼還不入定……”

  “我也不知道啊,況且……娘,你不也沒入麼……”

  我們面面盤腿相對,我下體陽具硬的跟鐵棒一樣,卻根本不是陽炁充盈。而清漓一臉的潮紅,呼吸急促而紊亂,也完全跟無妄無我沾不上一點邊。

  眼下我們身處域中,倒是不在乎時間,隻是就這麼坐這大眼瞪小眼的總也不是辦法啊,而且越看此時的清漓,我心就越亂,甚至竟開始有點饞瞭。我們倆五感是相通的,我饞瞭,清漓自然是心知肚明。

  而且換個角度來說,說不定是清漓饞瞭,然後反過來影響到我瞭?

  我剛剛想完這一點,清漓便氣急敗壞的,抬腳一下就給我踹下瞭床去。

  “你胡思亂想什麼?誰饞瞭?”

  我尷尬的再次爬上床,趕忙解釋道,“我饞瞭,是我饞瞭,娘今日看著比從前多瞭幾分不同的滋味,看的我心裡一直癢癢的……”嘴上說瞭癢,心裡就更饞,心裡更饞瞭,手腳就開始不聽使喚瞭。我沒有繼續坐定,而是鬼使神差的一點點爬到清漓聲旁,抬手就扶上瞭她的肩,隨後極其自然的就將她緩緩放躺瞭下去。

  “你……你要做……”清漓的話還沒說完,我已然不受控制的低頭吻住瞭她。

  我心頭能感覺出來清漓很想阻止我,可從頭至尾她的手腳都隻是僵硬的繃著,卻未做任何其他動作。此間的清漓完全褪去瞭上仙人主的光輝,反而倒像是個剛剛過門的害羞小媳婦一般。讓人根本無法控制的想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輕薄她。

  我完全放棄思考,憑著身體的本能逐步向下,從她的唇瓣到下顎一直吻到她修長的脖頸。想是飲一道絕美的湯,用舌尖一點點的掠過,將她的體香盡皆吸入口中。而清漓的身體在此間終於軟瞭下來,身子一軟,這一道湯彷佛瞬間就成瞭一碗綿柔醉人的酒。我抬手剝盡她的衣物,轉而趴到瞭她的身上,雙手輕揉著她傲人的雙峰,舌尖則在乳尖谷地來回舔吻著,這簡直是世上最好的美食。而清漓此時彷佛已經如融雪般快要化開瞭,身體肌膚竟然開始由雪白呈現出淡淡的粉色。

  我托著她嬌嫩的雙乳,轉而便將其中一枚早已挺立的乳尖含入口中,另一枚則用指尖轉著圈輕揉。

  “塵兒……塵兒……”清漓模糊不清的喊著我名字,聲音婉轉而嬌媚。她抬起雙手抱住我的頭,似拉似拽,毫無章法。等到她的乳尖已佈滿微紅的咬痕。我也已經開始瞭下一輪侵擾,順著雙峰而下,舔過平坦光潔的小腹,一直到她玉門上的花叢之中。清漓下意識的抬手扯瞭一下我的頭,可終究晚瞭一步,我顧不上去看她此刻的表情。舌尖已經碰到她最為嬌嫩的貝肉。清漓頓時繃緊瞭身體,拉扯我的頭的手臂順勢就扯住瞭我的頭發。

  我從未這麼直面過清漓的玉門,尤其是此間花徑微開的時刻。花徑中兩片嬌小的貝肉白中透粉,如玉石般晶瑩剔透,微微張翕,從那狹窄的玉洞裡露出點滴透明的玉液,如天宮仙露。我再次將頭埋下,輕含花徑之上的貝珠,用雙唇輕輕磨動。鼻尖被香氣充盈,美的我整個人都輕飄飄的。而清漓繃緊的身子在我含住貝珠的那一刻又再次不情不願的軟瞭下來,她不斷的發出難以辨別的輕聲。那一握的腰身也開始不受控制的挺立起來。

  她這一挺,整個玉門就更加完美的貼在我的眼前。我伸出雙手自下繞過她的大腿根部,直接架住瞭她的整個下身。轉而徹底含住她的貝肉,舌尖頂開玉門,直奔花徑裡去瞭。而原本點滴露珠在此時終於成瞭涓涓細流。不住的從深處流淌出來。

  “塵兒,你別……娘……塵兒……娘受不住瞭……”

  清漓第一次對我說出如此帶著幾分哀求般的話來。可語氣卻是那麼的不堅決。

  放在我腦後的手也時不時的在按壓一般。

  事到如今,我自然沒有任何自控力能停下,我恨不得把清漓整個都吃幹抹凈。

  於是我加重瞭添吻的力度,舌尖也不住的往更深處探尋,雙手則不斷捏著她軟若棉的雙腿。最後清漓終於支撐不住,她使勁抬高下身,口中如泣如訴的化作一聲長吟,一股熱流從玉徑中噴湧而出。接著便身子一軟,失瞭力,隻剩喘息之聲。

  我抬起頭擦瞭擦臉,繼續埋頭苦幹。順著她的大腿內側繼續舔吻而去。清漓的玉腿真是如玉雕一般完美無缺,增一分減一分都失瞭完美二字。我跪起身,抱著她的雙腿,一邊盡情愛撫揉捏。一邊往上直到腳跟。清漓羞怯的幾次想將腳抽回去。可我正在興起,哪能給她機會,最後幹脆將那玉足徹底含進瞭嘴裡。她轉而便掙紮的更加厲害瞭。我隻能空出一隻手,再次去撥弄她玉門的貝肉。清漓咬著下唇,凝著眉,極不情願的再次軟下瞭身子。

  我一個個的將她玉足的纖纖玉指含住品嘗,隻感覺味美絕倫。而已經伸入玉門的手指被那花徑中的嫩芽包裹再次濕瞭一片。我已經有些支撐不住瞭,但卻又舍不得清漓這玉腿。於是還是順著腳弓而下,再次將她的玉腿舔吻瞭個遍。最後我抽出手捏著她的飽滿而柔軟的臀瓣,再次伏下身子,和她徹底貼合在一起。清漓剛想說什麼,卻被我的淺吻給堵住瞭嘴。

  接著我抬起頭,自上而下盯著她的臉。她真的是生的太美瞭,美的傾人心魄。

  看也看不夠,親也親不夠。

  清漓咬完上唇,咬下唇,就這麼糾結瞭許久,才含著嗓音輕聲說道,“……輕些……”

  我點點頭,一手輕撫她的臉頰,一邊低頭擁吻,一邊將快要憋炸的陽具從玉門口緩緩送瞭進去。即便清漓的花徑已經濕潤,可進入時還是覺得有幾分艱難。

  完全不像雙修時陰陽靈炁相合時那般容易。我怕弄疼瞭她,隻能緩緩推進。任憑花徑中那些仿佛活過來的嫩芽擠壓揉弄。

  終於完全送進瞭花徑深處,我停瞭下來,將清漓緊緊抱住,雖然我很想抽動,但不知道是不是受瞭清漓五感的影響,此時卻更想如此安靜的抱著她。

  “娘,不論你如何打算,無論最後結局如何,你定然要明白一點。”

  我一邊吻著她的臉,她的唇,一邊輕聲說道。

  “……什麼……”

  “落塵是清漓的,清漓也是落塵的……”

  “你當真不怕天罰麼?”

  我死死盯著清漓情動的雙眼,緩緩抽出下體又重重的送瞭進去。在清漓一陣悶哼中無比認真的回道,“我隻怕娘不要我瞭……”

  隨後我便徹底開始瞭征伐,每一下簡直都想把我整個人都送進去一般沖撞著清漓的花芯。清漓則死死的抱住我,就連雙腿都盤上瞭我腰身。

  在不斷的呻吟中,清漓斷斷續續的拼命擠出一句話,“……不……不會瞭……再也……不會瞭……”

  這句話讓我渾身都為之一震,我一把將清漓抱起身,一手托住她的臀瓣幫著她上下起伏,一手輕按著她的後腦,簡直想把她整個人都按進我的身體裡去。

  手掌很快就濕潤一片,清漓玉液橫流,沾滿瞭我的下身。而我則越戰越勇,不斷隨著動作變化著姿勢,彷佛怎麼抽插都還不夠。清漓乖巧至極,再也沒有任何阻攔。任憑我折騰她此時柔若無骨的身子。最後我躺在床上,清漓騎坐在我的身上,雙手後撐,頭仰的老高。我伸手一邊揉著她不斷跳動的雙峰,一邊不知疲憊的挺著腰身,讓陽具在她的蜜穴中瘋狂進出。這一刻,我們的腦中都空瞭,隻想著傾盡一切滿足彼此。

  她那無可挑剔的身子在我的眼前簡直泛著光,讓我渾身每一處都興奮異常。

  我不知道自己沒有間斷的抽插瞭多久,但仍然覺得不夠,我覺得我可以就做一年,十年,百年。隻是憑著毅力一再守著精關終是有極限的。我拉扯著清漓的手,將她帶倒,重新趴在我的身上。而眼神早已迷離的清漓則主動尋到瞭我雙唇,重重的吻瞭下來,那吻簡直如同撕咬一般強烈。而我則再次握緊她的雙臀,做瞭最後一輪的抽插。陽具毫不憐惜,帶著玉液發出滋滋的水聲。最後一擊直插到底,清漓狠狠咬住瞭我的下唇,花徑裡再次泛起大潮,而我也難受精關,迎著熱流噴湧而去。

  清漓慢慢松開瞭嘴,深情脈脈的望著我,“終究……還是讓你這壞小子徹底得逞瞭。”

  我愛憐的輕撫著她的臉頰,“娘……清漓……我愛你,此生唯一隻愛你……”

  說完,我和清漓再次陷入瞭綿柔悠遠的親吻之中。

  這一吻遠比任何一次都幹凈,都純粹,都無欲無求……我們彷佛突然置身在瞭寰宇之中,隻是與曾經的寰宇洪荒不同,這一次,我們變得如此巨大,周圍的星小的如同螢火蟲一般,都環繞著我們,那靈炁之海彷佛成瞭五彩的緞帶,從我們的身上來回穿過。

  我和清漓緩緩分開雙唇,望著周圍不可思議的一幕。

  “這是……”

  “我們這是進瞭雙修之境?”

  我不明白,沒想到連清漓都不明白。但體內逐漸充盈的靈炁已經給瞭彼此最好的答案。我們確實進瞭雙修之鏡,沒有運炁,沒有掐訣,沒有心法。僅僅是一個吻就進瞭如此彭拜的雙修之境。在這境中,我們彷佛徹底成瞭炁之本源,天地之間萬事萬物似乎都在圍繞我們而運作。

  等我們終於炁滿從境中而出時,我們才發現彼此依舊赤裸相擁在一起。但我們腹間那陰陽小魚正在不斷的泛起光來。

  “娘……這是怎麼回事?”

  清漓抿抿唇,“娘也不明白……”

  此時腹間小魚的光芒突然就茂盛起來,直到充盈瞭整個屋子,緊接著從光芒中突然走出瞭一男一女兩個人來,皆是容貌無雙。

  我想都沒想,趕緊起身,將清漓擋在身後,畢竟她此時正一絲不掛呢。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能進到我的域裡!”我一邊張開手擋住身後的清漓,一邊質問道。不得不說,那女子長得竟然和清漓還有幾分相似。

  女子捂著嘴突然就笑瞭起來,“小子,這身子練得倒還不錯啊。”

  我這才想起來,我是擋住清漓瞭,可這一來,我自己倒是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來瞭。我還沒想到怎麼辦,我這邊,身後的清漓已經抬起我的手,走到瞭我身旁,我才發現,她已經穿戴整齊瞭,她又用那我無比熟悉的鄙夷而無奈的眼光看瞭我一眼。接著微微點指,我也瞬時穿上瞭衣物。

  於此同時另一邊,男子則也擋在瞭女子身前,略有責備的小聲說道,“非禮勿視……”

  “你們還未表明身份。”清漓此時已經完全恢復瞭以往的神態,言辭冷冽。

  女子一把推開身前擋著的男子,笑的傾國傾城,她細細打量瞭清漓之後不住的點頭,“不錯,當真不錯,真是一代勝一代。你的修為已然超過瞭我。隻是這性子倒是全然不像我。”

  “什麼一代又一代的……你們到底是誰?”按說進瞭我的域,我應該都可以知道他們心裡想什麼,雖說我修為尚不足,但至少能感覺到一二吧,可這兩個人,我什麼也感覺不到。

  女子轉而望向瞭我,再次點瞭點頭,“仙骨,仙脈,不錯,不錯。”隨後她又略有調皮的扭頭望向身邊的男子說道,“他倒是有幾分像你啊!傻憨憨的……”

  男子聽完卻未露出半點不悅,隻是撓瞭撓頭,“咱們還是快點說正題吧,這術法誰知道能堅持多久……”

  女子點瞭點頭,“說的對……你等休要帶上敵意,我們乃是你等先人罷瞭,我便是禾洛,他便是風寧。”

  我頓時傻眼瞭,“禾洛?風寧……真的假的……可大狐貍說過,你們不是已經……”

  “是啊……我們的真身已然神魂俱滅瞭,這是我們附著在雙修秘術上的仙法,倘若若有後人能抵雙修極鏡,便自會喚我等元神一見……大狐貍?應是心凝那小狐貍崽子吧。”

  “額……小狐貍……崽子……”不知道萬妖之主聽到有人這麼稱呼她會怎樣。

  這時清漓開口問道,“兩位先人,敢問你所說雙修極境是為何?”我小聲在清漓身旁說道,“什麼先人,娘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是在誆我們的。”

  清漓輕聲答道,“因為她散出的靈炁與我同源……”

  “真是冰雪聰明!”禾洛毫不掩飾的稱贊著,然後她又接著解釋道,“雙修秘術原身乃是上古神術,上古造化大神以此術生瞭天地陰陽萬物。因而你們如今所習的雙修秘術可謂是天道創世之術的遺留。代代相傳到如今,雖再無造化萬物之功,但卻依然有著接連天地靈炁本源之力。隻是此術修煉門檻極高,圍繞一個情字,卻又不是個普通的情字。我們祖上世世代代修煉卻從未有人入過最高境界。隻因七情六欲,世間煩擾太多,故而無法企及真正純粹而無欲的情字。便是我們自詡相愛至極,也因心中憂慮煩惱太多,而無法達到極致。但我們未曾想到,你二人卻做到瞭。”

  說實話,我聽懂瞭,但好想又沒完全聽懂,但我剛想發問之時,清漓突然白瞭我一眼,“閉嘴!”我隻好老老實實的聽著,引得禾洛又是捂嘴一通的笑。

  “你二人原本心性就單純,這小子更是仙育之子,純上加蠢……卻不曾想這倒契合瞭萬物初始的本源,黑即黑,白即白。因而你等才能將這個情字徹底融入秘術之中。剛剛你們也見識到瞭,雙修秘術修到最後便會帶你們進入雙修極境,在這極境中,你們就是萬物之源,天地靈炁自有你們而起最後又歸於你二人之處,乃是奪天地造化之妙。從此以後,你等再不用拘泥於秘術中的心法手訣,隻要情到深處,便會自入極境。而此極境到底還有其他何種玄妙,也隻能靠你們自己去參破瞭,我卻是也不知曉。不過,清漓,你曾自創我派所傳天引劍後八式,最後的第三十式,你如今可有新的感悟?”

  清漓微微垂眉,似在細細思量,“這第三十式,乃是我所構想,卻實難實現,需一人分陰陽兩炁,分別充盈陰陽靈根,再合而擊之。我曾多次試過,分炁容易合炁難,陰陽原本就相互排斥……難不成……”

  “對!這一式乃是兩人所用,你當真是天資聰穎到前無古人,你無意間所創此式乃是秘術中曾流傳的唯一一式。隻是年代久遠,早已遺失瞭,所以如今雙修秘術才隻有心法卻無招式。如今你所創的這第三十式便需雙修秘術大成才能使用,兩人分屬陰陽,最後以一個情字將陰陽交融,便可成我派最強一劍!”

  “晚輩受教瞭!”清漓拱手施禮,“隻是敢問此一式謂之何名?”

  禾洛攤開手搖瞭搖頭,“我也不知,我也是聽先人所說其中奧妙,畢竟早已失傳多年。如今既然你重創此式,那名字便由你二人定吧。”

  一談到起名,我頓時就覺得才思滿溢啊,正待清漓思索之時,我已然脫口而出,“陰陽雷霆雨露火灼土掩風蝕木鎮金劈一往情深劍法!”

  禾洛微笑的表情印刻在瞭臉上,清漓也緩緩散開瞭眉,三人的目光齊齊的聚在瞭我的臉上,一時間安靜至極。

  “嗯,好名字!”風寧突然以拳擊掌贊嘆道,於是瞬間,禾洛和清漓的目光又齊齊聚到瞭風寧的臉上。

  我看著風寧,心想,不虧是我崇拜的大神啊,真是惺惺相惜。

  許久後,禾洛才對著清漓說道,“額……時間長瞭,習慣瞭,就好瞭……”

  “成瞭,如今該交代的我們也已經交代瞭,此次魔君來勢洶洶,你等與其說是戰魔,不如說是在戰一位神魔。況且最重要的是,你們需先照顧到人界穩定,如此大戰人界之地必然無法承受此等靈威之力。我等便就此功成身退瞭。希望魔界一事能在你輩終結,就不要再留給後輩瞭。”

  “謹遵先人教誨!”清漓恭敬的再次拜謝。

  而我卻突然想到瞭什麼,“等等等等!”說完,我跑出屋外,一路沖到山下自己的屋裡,從地上的石磚裡拿出一個佈包,這東西可是我千幸萬苦才保存下來的,如今還好有瞭域,總算可以妥善的安置瞭。

  接著我便拿著佈包一路跑回山上,在三人面前鄭重的打開瞭佈包,露出一本木制封面,裝訂奢華的書來,封面木刻瞭書名三個字,“風禾傳”。

  禾洛接過書,仔細端詳瞭半天,才遲疑的問道,“這……這莫不是……話本?”

  “對對,精裝紀念修訂版,可值大錢瞭,我存瞭一年多才買下的。”禾洛和清漓再次陷入瞭沉默。風寧倒是饒有興趣的從禾洛手裡接瞭過去,打開後,嘩啦啦的翻瞭一遍,隨後露出瞭會心的笑意來,“雖然七成都是胡編亂造,但倒是寫的挺有趣的。”隨後他竟然扭頭對禾洛說,“嘿嘿,你看見沒,後人說,是你追的我。還給我捏造瞭這麼多佳麗,千金,公主啥的。好像是個女的就愛慕我,你追的可真辛苦啊。哈哈……”

  我眼下無暇關註兩位女子的表情,隻是驚呼道,“你這麼翻一下就看完啦,不虧是我崇拜這麼多年的大俠上仙啊!”

  風寧望著我笑道,“你如今也是大俠上仙啊,而且你定然會比我更強!”

  “嘿嘿,謝上仙鼓勵,那你能不能給我在書扉頁簽個名啊。我留著做紀念!”

  風寧點瞭點頭,隨後一攤手便喚出一隻沾滿瞭墨的筆,龍飛鳳舞的簽上瞭風寧二字。接著他又把筆遞給禾洛,“風禾傳嗎,你要不要也簽一個。”禾洛此時雖然還掛著笑,可怎麼看都好像是那種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嘴角還在一個勁的抽搐。

  下一瞬幾乎是同時,我和風寧的腦袋上都結結實實的挨瞭一下,這一下有多重,重到我們倆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整個人都砸在地上。

  對面,禾洛挽起袖子,“是啊,是啊,我追的你,我追的多辛苦……不知道是誰當初要死要活的!佳麗,千金,公主!”禾洛每說一個詞,那粉拳就砸在風寧身上一下,風寧擋的住上面,擋不住下面,隻好連連舉手討饒。

  而我也無心關註他瞭,因為我這邊也沒多好過,清漓彎著腰,扯著我的耳朵一個勁的拉,“讓你無事少看些話本,你非不聽,這都什麼時候瞭,你居然還能想到這麼一出?你腦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還有你起的那是什麼破名字!上次劍的名字我已經忍瞭,這次你還變本加厲!”恍惚間,我感覺清漓好像變成瞭當初的秋兒一般。

  “娘,錯瞭,我錯瞭,我以後再也不看話本瞭!”

  片刻後,清漓和禾洛才站起身,平息瞭呼吸後互相拱手,幾乎異口同聲道,“見笑瞭,疏於管教……”

  ——

  風寧禾洛消失後,我還在揉著自己的耳朵,我發現我的銅筋鐵骨好像對耳朵不起作用,這下被擰的可真是疼。

  清漓在我身旁看著我,冷冷的問道,“疼啦?”

  我趕緊賠笑道,“不疼不疼……”

  結果下一瞬,清漓竟然撲哧一聲的笑瞭出來,“疼也活該!”這一笑又是別有一番仙味。

  “娘,你笑起來更好看瞭……”

  清漓頓時扭過臉,“笑什麼笑,快走,要去辦正事瞭。”

  剛從域中離開,清漓頓時就警覺瞭起來,她一揮手,撤走瞭天靈,站在魔界的虛空中冷冷的說道,“他來瞭!”

  果然片刻後,周遭突然就莫名其妙的亮堂瞭起來,原本的荒地竟然長出草木,天上居然還掛上瞭太陽,原本我和清漓是懸在半空的,眼下竟然踩在瞭實地之上,周圍的竹林一頓瘋漲,頓時就茂密起來。而在竹林之中一處空地,漸漸顯現出一個枯木的茶臺,緊接著一位身著翠綠公子杉的男子坐在瞭茶臺一邊,他毫不掩飾的袒露著胸膛,安靜的開始煮茶。那情狀就像是世外修行的一位仙人般。而待我再細細一看,這不是……九珣麼?

  男子一邊煮茶,一邊調笑道,“還真是情真意切啊,居然連你也來瞭?”

  我懶得和他廢話,剛要拔劍,清漓卻制止瞭我,“勿動,不是真身!”

  “你吸瞭瞭他的心魔,竟然還幻化成瞭他的樣子?”清漓不屑的問道。

  “幻化?不,如今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他的心魔擁有無上的神力,自然也會影響到我。況且這樣的我你不喜歡麼?那可真是可惜,他的心裡可全是你啊!”

  說完他一擺手,茶臺另一邊出現瞭兩個軟墊,“兩位請就坐吧。”

  “免瞭?有話直說,要戰便招你真身前來。”

  “還真是無情!”男子搖頭哀嘆道,“一位上神,放棄神界千年修行,最後神魂皆散,死無全屍,卻隻為瞭一名凡間女子,可這名女子如今卻無絲毫情誼,人間可不虧是個薄情寡義之地啊。”

  清漓面無表情,伸出手,輕輕搓瞭一個響指,周遭的一切頃刻便化為烏有,我們又重新站在瞭魔界的廢土之上,隻剩盤坐的男子舉著手捏著那已經消失無蹤的茶壺。

  “我與他不過一面之緣,他如何選擇是他的決定,他落得何種下場也是他選擇的必然,與我又有分毫幹系?況且,他身為上神,生瞭心魔,不知苦修壓抑,反而任其滋長,最後竟然還帶著心魔下凡,為六界留下如此大的禍端,死無全屍已然是輕的瞭。別說你是借瞭他的形,便就是他本人在此,我也不會有半分其他情誼!”

  男子的嘴角快速的抽動瞭一下,隨後慢慢站起身,似乎受瞭清漓的刺激,說話的語氣完全變瞭,“好一番正義嚴辭,那你呢?為瞭救你子,不惜殺聖靈,取法寶,就連身子都獻出去瞭,你又有何臉面來批判我!你的情可以不顧一切,我的便不可麼?”

  看來這魔君完全被九珣的心魔同化瞭呀,他已經把自己當成九珣瞭。不過他的話倒是字字珠璣,我很想幫清漓辯駁幾句,可卻不知該如何說,畢竟他所說的都是實情,我扭頭看瞭清漓一眼,發現她依舊面無表情,毫無波瀾,“我也做瞭我的決定,但為這決定我承擔瞭所有一切我該承擔的,魔界到如今都進不瞭人界就是最好的證明。況且,我對這決定無怨無悔,至於別人如何評斷我,我也毫不在意!你呢?你能麼?面對天下蒼生的存亡,你一死瞭之,徒留禍患。為情不顧一切?說的倒是漂亮,可你不顧的不是你的一切,而是六界的一切。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反咬一口,笑話!”

  “清漓!”男子咬牙切齒的喊道,雙眼已然成瞭血紅。

  “好,很好,你說的對也好,錯也罷,如今都不重要瞭。我會親手摧毀人界,然後把你重新牢牢的握在手裡,永遠也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瞭。就從你身旁這個小崽子開始,他憑什麼,憑什麼能擁有你,他憑什麼能從我身邊奪走你!”

  我特麼這暴脾氣,這孫子簡直蹬鼻子上臉,可清漓再次阻止瞭我,她隻是抬手放在瞭我的肩上,我一身火氣就下去瞭大半,“休要動怒,你沒看出來麼,他已經被心魔完全控制瞭,根本不可理喻。”

  我撇撇嘴,嘟囔著,“那我也得說兩句……不然顯得我好欺負一樣……”

  “我告訴你,她就是我的,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一直是!我們是天作之合,佳偶天成,鸞鳳和鳴,花開並蒂,交頸鴛鴦,同德同心,白首成約……”

  “你有完沒完!”清漓忍不住就踹瞭我一腳。

  “你們,你們!”男子的身體裡突然冒出一股巨大的黑氣直沖雲霄,但片刻後,這股黑氣又被一點點的壓回到瞭身體之中。

  魔君長長的舒瞭口氣,再次換回瞭輕松的表情,“二位見笑瞭,這神之心魔果然不同凡響,一不小心就會被反噬,不過無妨,我已然快要煉化成功瞭。不過既然我拿瞭人傢的心魔,總該幫人傢實現點小心願。所以,清漓,你早晚會成為我的東西。”

  “我娘才不是東西!”我憤怒的喊道。

  身旁的清漓用力吸瞭口氣,又慢慢吐出,自言自語道,“要習慣,要習慣……”隨後扭頭對我說道,“你要是再敢瞎說一句話,我就一百年不理你!”

  我自然也發現瞭自己的語病,“娘,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你是……你不是……要不然,娘你還是把我靜音算瞭。”

  “你們倒是還挺愜意啊,成吧,那我就先去人界玩玩啦,你們倆就在這待著,等我把人界趟平,再來好好的照顧你們倆。”

  “你如何去的人界!”清漓凝眉問道。

  魔君伸手指瞭指我,“那得謝謝你的小情郎啊,你怎麼不問問他怎麼進來的?”

  “萬法凜淵?可那通道我進來後就關上瞭啊!”

  “他們那些凡人修為不夠,但我可不一樣,我自然可以幫他們一直開著那通道啊,哈哈哈,在下先去瞭,失陪!”說完,魔君就消失不見瞭。

  清漓的反應奇快,她伸手就牽住瞭我的手,隨後閉起雙眼,“果然會用奸計。走!”說完,便帶著我一同消失瞭,看來如今我和清漓已經不僅僅是五感相通瞭,我在她面前簡直像本書一樣,她想查哪就能查哪。可我卻查不瞭她,看來還是修為不及的緣由啊。

  下一瞬,我們已經來到瞭我入口的地方,“娘,你看,通道快消失瞭?”清漓立刻疊指喚出一道白光,穿過整個通道,“我撐住通路,你先回去!”

  “不成,不成,我要和娘在一塊!”

  “少廢話!快走,你放心,娘領悟瞭新術,你隻要過去瞭,娘就能過去!”

  “領悟瞭新術?什麼新術?娘不會騙我吧!”

  “哎呀,真是麻煩!”清漓二話不說對準我就是一腳,我隻覺得自己跟個炮彈一樣,就直接躍進通道中,下一瞬我已經回到瞭人界,而身後的通道卻再次被閉合瞭。

  “怎麼又這樣啊!”我沮喪的望著來路……可這沮喪也僅僅隻有一瞬,因為眼前的一切已經徹底讓我驚呆瞭。

  北極之地已經幾乎被染成紅色,無數修羅魔正在和各宗弟子廝殺著,可這些弟子明顯處於弱勢,一個個都傷痕累累,卻絲毫沒有退縮。而天玄山包括掌門的幾個老頭,更是和幾個大魔糾纏在瞭一起。打的不可開交。

  而天空中,魔君正閉幕盤腿坐在極高處,渾身散著黑氣,應該還在修煉那神之心魔。

  眼下等不瞭清漓瞭,我隻能相信她真的有新術瞭。我舉起清塵劍,沖向最廣闊也是各派弟子最苦戰的地方。如今還未能和魔君決戰,神瞳還是不能輕易開啟,需要保存實力。於是我落在戰場中央,環顧一圈後。將靈炁提起,頓時靈威四溢,將整片戰場的地面都震塌一丈,一圈圈的靈威以我為中心不斷波紋散去。所波及之處,普通弟子頓時就被壓倒在地,而那些修羅魔也大多半跪於地,再也動不瞭分毫。

  人群中我仿佛聽到瞭熟悉的聲音,“是……掌門……真的是……掌門!”

  我凝神屏氣,片刻後吐出一口白色真氣,暗暗喊道,“二十九式,殘雪……”

  在加持瞭雷法和完整陽炎下,這是我此生威力最大的一次殘雪,我也終於知道清漓所創的這一招到底強到何種地步。在旁人眼中我應該是紋絲未動,可周遭可見的所有修羅魔渾身冒著雷光,然後突然就變成瞭兩半,緊接著就被燃燒殆盡瞭。全程如雪花飄落,輕盈而安靜,沒有一位人界弟子受到牽連。

  完事後,我又趕緊趕到天玄掌門附近,天玄掌門正獨自面臨著五個天魔王的夾攻,這老傢夥還是有兩下子。

  “小友,你來的可太及時瞭。”

  “好說,好說,第一隻是哪個?”我趕緊問道,“何謂第一隻?這五個乃一齊出現!這些畜生皮糙肉厚,很難擊穿。”

  我頓時皺眉,我還以為這老頭把一個砍成五個瞭。既然如此,那就好辦瞭。

  我掐起手訣,單腳踏地,將清塵劍拋出讓他自己去尋敵,然後雙手帶雷大喝一聲便竄瞭出去。眨眼的功夫,五個天魔王胸口接連爆出血霧,而我雙手則掐著五個小魔回到長老身旁,“他們看著大,其實都在心裡藏瞭這玩意,殺瞭就成。”說完,兩道陽炎從臂間噴出,頓時就將這五個小魔化作瞭灰燼。

  五個天魔王也隨之倒下。

  至此戰鬥終於有瞭短暫的停歇,殘餘魔物在五個十部魔王身後集結,而人界弟子也在我身後排開站定。原來十部魔王還沒出手,看來我來的還算及時。雙方相對而立,似乎暫時都還沒有先動手的打算。

  “小友,敢問清漓上仙眼下何在?”天玄掌門來到我身旁問道,“……放心,她會來的,很快,很快就會來的!”

  “這五個魔王十分厲害,我等單打獨鬥決然不是對手,不知小友如今有何打算。”天玄掌門一問,突然間其餘掌門,還有飛夢,憐雪等人都圍瞭上來,一時間我竟然成瞭正道首領一般。

  我望著筋疲力盡的各派弟子還有不少已然仙去的屍體,拼命的撓起頭來,怎麼辦呢,兩方實力差的太多瞭。若是真的大戰起來,這些弟子怕是都要受牽連啊。

  想瞭半天,“除瞭那五個最厲害的,剩下那些雜兵,你們去對付,能有個幾分勝算?”

  天玄掌門嘆息道,“我派之前受幽明侵擾,大員損失慘重,實力大損,如今加上貴派和其餘幾個小派怕是難有三成勝算。不過尚可一試!”

  “這樣啊……”

  “況且小友一人戰他們五個,會不會太勉強瞭?”

  “戰?我戰什麼戰,我得留著炁對付魔君,你們別管瞭,我想法子。”

  我獨自一人提著劍飛到半空,左右前後仔仔細細的打量瞭一番五個姿態雄偉,不可一世的魔王。

  “我說,你們怎麼停下不打瞭?在這聊什麼呢?”

  “哈哈,對付你們人界這些廢物,若我們幾位十部魔王真的出手,隻一瞬便結束瞭,甚為無聊啊。所以我們打算隻出一人,但幾位似乎都想玩玩,一時還沒決定讓誰來葬送你等。”

  “吹什麼牛啊,要點臉麼?你們看看你們長那樣,還十部魔王,走十步就要死的魔王吧。我動動手指你們五個就變灰土瞭,還在這吹什麼吹!”

  “你說什麼!找死!”我這一下,五個魔王頓時都火瞭,就隻這一火,頃刻間便地動山搖起來。

  “等等,等等!別咋咋呼呼的,你們要是不服氣,咱們就真刀真槍來一場。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你們呢,一起上,也免得我麻煩。”

  五位魔王已然完全氣瘋瞭,紛紛掏出兵器就準備上前,我趕緊抬手,“等等!咱們要打別在這,這裡地方太小,老子我施展不開,你們有種不怕死的就跟我走,我們去真正的戰場上一較高下。不過你們要是誰怕瞭,也沒事,跪下來認個錯,然後麻利的滾回魔界,我就繞你們不死。來來,不服的就來。”

  我一邊說話,一邊就禦劍往南方而去。果不其然,那五位魔王都緊隨其後跟瞭過來。隻留下一眾修羅魔不知出瞭何事。

  等五位魔王飛走後,我卻再次在人群中顯出瞭身影,大夥頓時就驚瞭。“小友,你剛剛不是帶著五個魔王走遠瞭?”

  “哎呀,分身術,雕蟲小技。”話說當初拿到清漓給的秘籍時,因為心急,所以隻挑著好學的有意思的先學瞭。這分身術就是其一,如今想來,當初清漓還用過這個法術,這才讓我以為她和秋兒不是一個人。

  “行瞭,趁現在,咱們趕緊一起上,把剩下的這些妖魔鬼怪全都收拾瞭。”

  有我出手,如今殺這些小魔已經不在話下瞭。再加上有其餘弟子配合,這下幾乎沒有損失什麼人就將整個戰場都肅清幹凈瞭。

  “唉,這幾個十部魔王可真蠢,我都帶著他們飛瞭那麼久,他們還沒發現被騙麼?”

  “六界最狡詐的莫不過是人瞭,還真是對極瞭!你這小崽子倒是會耍些手段啊。”

  我最擔心的事沒想到這麼快就發生瞭,魔君醒瞭……此時半空中魔君輕輕吐瞭口濁氣,隨後活動瞭一下身子,“終於完成瞭。”

  他說著話站起身,對著天空,隻喝瞭一聲,大片大片如漩渦一般的漆黑烏雲就匯聚而來。隻留下漩渦中心一個血紅的孔洞,裡面盡然還有隻如太陽般大小的血紅眼珠,不斷的在轉動著,遮天蔽日間,天空竟然下起血雨來,整個天地彷佛突然就換到瞭魔界一般。

  修為不足的弟子此時一個個從半空落瞭下去,重重的摔在瞭地上。就連飛夢也頭暈眼花,眼看就要支撐不住,落瞭下去。片刻後,所有人都被迫落在瞭地面。

  隻這一下,便失去瞭所有的戰鬥能力。如今唯一還能站在這的就剩下我一人瞭。

  “走,都走,全都走,他不是你們能對付的,快走!”我慌亂的對眾人喊道,可大傢連站起身的力量都沒瞭。

  “走?去哪?”魔君居高臨下的望著我,“早也是死,晚也是死,你不會真的以為憑你現在的修為能救得瞭他們吧?”

  我擦瞭擦臉上那些血雨,不屑的笑瞭笑,咬著牙對他回道,“無論如何,總得試一試吧!”隨後喚出瞭身後頂天立地的元神,用力踏地,元神也跟著踏地,這一腳直接把眾人所在的地塊和我之間震開瞭,一條巨大的溝壑橫在我和他們之間。

  “這道深溝前就是我的戰場!”

  說完,我雙指摸過額間,一道金光便從額間射出,一時間靈炁四溢,靈威猛增。我渾身被金光纏繞,緩緩飄起,一直到和魔君正面相對!

  “來吧,總有一戰的,你未必一定贏,我也未必一定輸。”

  說完,我率先舉劍沖殺瞭過去,半空中帶著電閃雷鳴和陽炎之火如上古惡龍般咆哮而去。一時間雨水倒轉,那些往下的血雨竟然被這漫天的靈威震的開始往天上飛去瞭。

  說真的,我也不知道該砍哪,但砍脖子總是沒錯的,清塵劍揮舞之際,一道氣鏈跟著而去,將周遭所有綿延雪山全都切瞭一遍。長劍叫囂著精準的砍向瞭他的脖劍,此一擊震天動地,不遠處的北海都掀起滔天巨浪,等到塵霧散盡,我才發現,他盡然隻用瞭一根手指就擋住瞭我的劍。

  “很強,但還不夠強!”他波瀾不驚的說道,隨後兩指一夾,隨著啪嗒的清脆聲,清塵劍斷瞭……我彷佛聽見瞭劍靈的哀嚎,震的我心神不寧。

  “你的成長很快,快到超過我的想象,所以我不能再留著你瞭。”

  說完,他再次伸手,以我不能阻攔的速度,插進瞭我的胸膛,我頓時一口血便噴瞭出來,他一腳踹翻過我的身體將我踢下瞭雲層……

  ——

  “太離譜瞭吧,這強的也太離譜瞭吧。”我躲在遠處一棵樹上,看著我的分身像個垃圾一樣被扔瞭下來。這不能隨便隨便上啊,雖說分身的實力不及我的本體,但這是被一招斃命的。我就算能挨上幾招,也無濟於事啊。

  說到底,還是我的神瞳雷法不夠純熟,尤其是神瞳,雖說可通神,可我除瞭修為等級長瞭,卻怎麼也感覺不到身體有什麼通神的變化。不過這娘留給我的法術可真厲害啊,這分身術完全就是分出瞭一個真人出來,看起來就連魔君也沒法分辨,因為那其實就是另一個我啊。

  於是我思索再三,掐起指來。

  這是魔君望著遠處的眾人正在殺人誅心,“這就是你們最後的救世主?太可悲瞭……”而此時,尤其是清塵派眾人哭聲早已震天動地。

  可轉眼間,我便捂著胸口的傷再次飛到半空中,費瞭半天的勁才擠出一個笑容來,“你覺得我是那麼好對付的麼?”

  “哦?沒想到,這一擊心臟都破瞭,你盡然還能活著。”

  片刻後,我又從雲頭上落瞭下來,這下連腦袋都被摘下來瞭。那邊眾人已經嚇傻哭啞瞭。而依舊躲在遠處樹上的我則是趕緊摸瞭摸自己的腦袋。不過經過這兩下,我倒是借由神瞳細細觀察瞭下我自己。我發現自己開瞭神瞳後,所有的靈炁都被頂上額間瞭,卻沒有散到全身來,難不成是運炁有誤。我思前想後,雖然頭都掉瞭,有些離譜,但還是得再看看……轉眼間,我地上的屍體又晃晃悠悠的站瞭起來,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一路小跑去撿起瞭自己頭,接著又用力按在瞭自己的脖子上。接著便又是再一輪的對峙。

  說實話,對於一個死過一千次的人來說,這不算什麼。

  魔君終於還是露出不解之色瞭,“你這是修的什麼法術?砍頭挖心都可不死?”

  我使勁晃瞭晃脖子,確保腦袋裝好瞭,“自然都是保命的好法術,我告訴你,神主那老頭和我可是忘年交,他曾經把那一點靈炁放在九珣的心魔上瞭,而去過一趟魔界的我又把他的靈炁帶回來瞭。所以嘛,神主對我是千恩萬謝,傳瞭我好多神界法術,一個個都厲害的不行……我告訴你,你最好趁早回去,不然待會兒可有你好受的。”

  “油嘴滑舌!”魔君終於第一次動起來,他沒有拿什麼兵器,可手掌卻突然變成瞭一個巨大的血爪。朝著我就揮動過來,那速度是我從未見過的快。我心裡趕緊默念,運炁,運炁,要炁貫全身。突然間,額間的灼熱弱瞭幾分,轉而全身都熱瞭起來,我覺得自己彷佛瞬間就輕瞭,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重量一般。而魔君的動作也變的沒那麼快瞭,我微微側身竟然就躲瞭過去。接下來我倆在空中你追我躲的就玩起來瞭。雖說不是每下都能躲掉,但即便被擊中也僅僅是擦傷。那是因為我雖然可以用神瞳看穿他後續的動作,可我速度還不夠快。於是我又將體內雷法之炁一個勁的往下沉,一直充盈聚集到腳上。而把陽炎之炁匯聚在手上,這一瞬,我彷佛突然就通瞭,用神主的話來說,開竅瞭。死瞭兩次以後我終於可以勉強和魔君有來有回的鬥起來,幾次我還差點砍到他,隻是可惜他全身硬的不像話,就算砍到怕也很難有什麼效果。不過他全身上下唯一的弱點我已經探明瞭,那就是他的眼睛。他的雙眼是全身魔氣的源頭……而我們這半空中你來我往的一擊又一擊卻每每迸發出可怕的靈威,周圍的地形也不斷改變,整個人界似乎都有些搖搖欲墜。

  “你的成長果然快的可怕,這麼短短幾下,你又成長瞭。我絕不能再留你!”

  說完,他再次朝我襲來,在我躲避他血爪之時,突然從他的身體裡又生出幾隻如枯萎樹枝般的黑手來,一下就給我抓住瞭。而我也反手抓住瞭他的兩個胳膊。

  魔君張開嘴吐出一道如閃電般的黑光,而我也不留情面,從神瞳射出金光與他正面相抗。一時間竟然有些難分伯仲的,但很快,魔君便進一步長大瞭嘴,那股黑光頓時粗瞭一倍有餘,我頓時就被黑光籠罩成瞭一團血霧。

  “好機會!”可這時另一個我從天而降,舉著清塵劍就刺向他的雙眼。這下幾乎是必中的,我暗自叫道,不顧一切的辭瞭過去。可不曾想,他的頭竟然從扯著脖子飛瞭起來,像是面條一般唰唰幾圈把我捆瞭個結結實實,將我掛在瞭半空。

  隨後困住我的脖子再次生出如刀刃般的黑手,深深紮進我的體內。血順著他的脖子一滴滴落瞭下去。他重新將腦袋伸到我的面前,極盡嘲諷之意。

  “你真以為我看不出你之前的都是分身麼?”我不住的噴著血,說話也變得含糊不清,“……你怎麼看出的?”

  “砍頭挖心不死已然很離譜瞭,難不成就連你的劍折斷瞭也能瞬間復原麼?”

  他晃悠我的身體笑的極為猖狂,“剛剛是你最好的機會,所以本體親自來瞭。難怪速度如此迅捷,差一點就給你偷瞭雞。”

  我苦笑著,“……我告訴你……我也不是本體……夜焚!”

  此時一道冷光在魔君眼前閃過,他的臉立刻就著起大火來。魔君悶哼一聲,再次伸手抓住瞭另一個我的脖子,他的雙眼留著綠血,笑的越發慎人,“看來我還真小瞧你瞭,你跟當年的風寧一樣,滿心詭計,但我已經不是當年的魔君瞭,你以為還能憑這些詭計來勝我麼?”

  另一個被抓脖子的我艱難的出聲道,“那……可……不一定……”

  話音剛落,一道紫光閃過,他的腦袋突然就被那面條脖子上切瞭下來,緊接著一前一後一白一黃兩個身影,一青一紫兩把劍同時貫穿瞭魔君的頭顱!

  魔君扔掉手中我的兩具屍體,難以相信的望著眼前的人,“……清漓……你是怎麼出來的!”

  說起這事,就要折回前面說瞭,我原本就沒打算自己上過,因為他太強瞭,我可不想連清漓最後一面都見不著就死瞭。那可是太冤瞭。所以我就一直老老實實的躲在樹上觀察魔君的動作和我自己的動作。直到我偶然間一個側目,突然發現清漓竟然就站在我身後也望著天上。

  “……娘……不是……娘你怎麼來的,什麼時候來的?”

  清漓目不轉睛的望著魔君的身法,看都沒看我,“不告訴你!”

  “為什麼啊,什麼新術連我也不告訴。”我這人好奇心本來就重,清漓越不想說,我就越想知道。最後清漓被我問煩瞭,才說道,“就是……就是我們去過雙修極境之後……我發現我們的域便可以相通瞭……”

  “啥?我們的域可以相通?”

  “是啊,所以我好好的研究瞭下,結果發現就隻能通你的域,所以我就借此從你的域出來,直接就到你身邊瞭啊。”

  我點瞭點頭,隨後又凝眉說道,“什麼叫隻能通我的域,你還想通誰的?你隻能通我的!”

  清漓頓時冷下臉來,“你是不是又欠收拾瞭,耳朵不疼瞭?”

  我又趕緊賠笑,清漓此時卻有些贊許的對我說道,“你還是知道好歹的,我沒來之時,沒有貿然去送死!我當時把你先送走就已經後悔瞭,深怕我趕來的時候你……做的不錯。”

  “哎呀,這沒什麼,現如今不比以前瞭,有娘在,我才舍不得自尋死路呢。”

  “別胡扯瞭,他現在隻用瞭不到三成的功力,若是功力全開,我們能不能抗住還不知道。記住,千萬不要沖動!”

  “遵命。”我說完,發現清漓竟然手裡握著一柄紫色光刃的劍,這可太稀奇瞭,我可從未見過清漓用真劍。

  “娘,你這劍是哪偷來的?”

  清漓沒好氣的看著我,“偷什麼偷……這就是你的清塵劍的娘!”

  “啊,你說,這是洛寧劍?”

  “快閉嘴,好好看著!”

  於是清漓就和我一起躲在暗處耐心的等著,我完全沒想到一向無敵於天下的清漓此時竟然會如此謹慎,竟然會和我一起躲在這裡看熱鬧……看來如今的清漓也舍不得死瞭,嘿嘿。

  我一陣暗笑,下一秒就對上清漓似笑非笑的目光。我連忙收起笑臉表情嚴肅的望著半空,唉,如今我對清漓已經完全沒有秘密瞭,我想什麼她都知道,對吧,娘?

  我在心頭無奈的問道。

  清漓點瞭點頭,“說的對!走,機會來瞭!”

  如此才被我們等到瞭最好的機會,我自然是幾乎用盡全力,這才貫穿瞭魔君的頭顱。

  魔君被貫穿後,我在清漓的心語下,立刻抽劍遠遠離開。

  “我原本隻想輕松解決掉你們,因為這人界我還不想毀掉,可不曾想人界如此陰險狡詐,這是你們自找的!”說完,天上的烏雲又開始迅速轉動起來。魔君嘶吼著逐漸膨脹起來,逐漸變得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從那巨大的身體裡又猛然蹦出個新的頭來,隻是原本還算俊俏的臉皮一點點凋落,渾身盔甲也碎裂瞭,變成如火山巖漿般的龜裂痕跡,頭上兩個牛角甚至比清漓山結界那個好要巨大。

  “來瞭,這才是真正的本體!”事到如今,就連清漓也忍不住感嘆起來。

  “他的弱點……”

  “還是眼睛!”清漓補充道,“娘,你怎麼知道?”

  “你能看見我便能看見!”

  但雖說是眼睛,可他整個腦袋上幾乎都是眼睛,從前到後佈滿整個巨大頭顱,每一顆都比水缸還大。在魔君本體完全復蘇的同時,地面上無數的修羅魔不知從何處又爬瞭出來,而且感覺比之前還要強悍。

  最要命的是,這傢夥的威力太大瞭,僅僅是顯出本體,整個大地都在不停的顫動,這樣下去,別說打瞭,再過一會,人界就要崩潰瞭。

  “娘,人界要扛不住瞭,怎麼辦……”

  清漓死死的咬住下唇,看瞭我一眼後,猛然下定瞭決心,“不成瞭,無論如何要試一試!”

  說完,清漓雙手疊指,嘴裡便開始默念起來,我從沒見過清漓念過這麼久的法訣。等她念完後,白光便從她的袖口漲瞭出來,不消片刻便極速衍生向四面八方,瞬間囊括瞭整片大地,隻是天空依舊是烏黑一片,但周圍的震動都停歇瞭下來。

  “娘,你把他們全都收進你的域裡瞭?這……這你能撐的住麼?”

  清漓大口喘著氣,隨後摸瞭摸頭上的汗珠,“和娘一起在撐不住前斬殺瞭這魔物便成瞭!”

  清漓此刻的域已經完全覆蓋瞭整個人界,這勢必要消耗她大量的炁,可對於處於她域中的人界弟子確是一件大喜事,因為他們此時不僅傷愈炁滿,就連修為都提瞭幾個等級,已然可以和修羅魔一戰瞭。

  我顧不上再多說廢話,連忙和清漓一起禦劍而去,不斷的祭出法術攻擊魔君,清漓此刻手中長劍劍氣如山,在半空中和魔君的血爪不斷相撞,而她身後的巨大元神竟然已經可以脫離她的身子,完全獨自活動去對付不斷從魔君體內生出的魔掌。

  我自然也不甘示弱,我的元神雖然不能脫身,但卻也化作六臂,手持長槍找尋一切機會去紮魔君的眼睛。

  魔君大部分註意力主要還是在和清漓對抗,那一溜的眼睛裡隻有兩三個是看向我這邊的。讓我還算寬心的是,即便清漓展開瞭如此龐大的域,可在與魔君的廝殺中還尚未落入下風。兩人各自施展神通法術,鬥得難解難分。

  可魔君不虧是吸收瞭神之心魔,他盡然會用七靈根的神法,清漓那邊有天靈護體,還算可以應付,我這邊完全就憑著老烏龜留給我的法寶硬抗那些要命的咒法瞭。另一方面他的身體不僅龐大堅硬,而且每一處都可獨立作戰,能從任何地方射出那漆黑的手臂奔我要害而來,這手臂的力量我根本不能硬抗,否則就會被貫穿,實在是防不慎防,逐漸的我就有些招架不住瞭。神瞳不斷發出金光斬斷那些手臂,已經有些隱隱作痛瞭。說話間,我再次向魔君的頭頂的眼球而去,而清漓的心語卻突然殺到,帶著前所未有的急切,“塵兒,小心身後!”她吸引瞭魔君絕大部分的攻擊,短時間自然很難脫身。可我怎麼也沒想到,這手臂能伸長也就算瞭,居然還能拐彎,跟條毒蛇一般,奔著我的背心就來瞭。

  完瞭,完瞭,這下無論如何躲不掉瞭,隻能硬抗瞭。可突然一道光從地面噴射瞭上來,直接切掉瞭那隻毒蛇般的手臂。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是誰。一隻巨大的狐貍後面舞動著九條尾巴已經出現在瞭我身後。

  “心凝!你怎麼來瞭?”清漓大聲問道,“集中註意力!”萬妖之主似乎在報當年的仇,一上來就火力全開,她的九條尾巴彷佛九條繩索,伸長後竟然牢牢將魔君給捆瞭起來,接著她抬起雙爪搭在魔君肩頭,對著魔君的頭就是一口剛猛的狐火!魔君頓時發出震天動力的慘叫之聲,整個腦袋被噴的四處搖晃頭,而下一瞬,我似乎意識到瞭會發生什麼,大聲喊道,“小九她娘,你小心,他腦袋會飛!”

  話音剛落,魔君的脖子突然伸出老長,一圈圈的纏繞住瞭心凝的脖子,接著張開血盆大口對準心凝的喉間最嫩的一處便要咬下去。我想都沒想,瞬禦雷法,一個閃身就來到魔君口中,升起雙手頂住他巨大的牙齒,死活不讓他咬下去!

  如今通神的身子,要論蠻力,可比以前強多瞭!於此同時,清漓也拍馬趕到,“降魔劍陣,破!”大喝一聲後,無數金色的光劍從她身後飛起,全都沖進瞭魔君的口中,魔君幾乎瞬間就松瞭口,但還是用腦袋牛角狠狠的撞瞭一下心凝,心凝被這一撞竟飛出千裡遠。

  我顧不上去看心凝傷勢,而是再次禦雷法,直奔他頭頂百目而去。清漓知我意圖,隻能喊道小心。自此除瞭頭以外,魔君身體所有攻擊都被她一人擋在我身後。我不再顧忌靈炁,神瞳威力全開,預測魔君腦袋生出的魔掌的每一步攻擊線路,一一斬落躲開,直到飛至他的頭頂。最好的機會就要來瞭,我剛想施法,不曾想,最中間那顆最大的眼睛居然也能長出魔掌來,而且這隻魔爪為瞭追求最快的速度,幾乎化作瞭長槍一般纖細,這一下又快又急,我根本不曾防備,隻能在最後一刻微微側身,那魔掌便徑直貫穿瞭我的肩窩,將我帶飛出去。

  “塵兒!”清漓嘶吼瞭一聲,一下分瞭神。魔君雙手一合,使勁把清漓拍在中間!

  我忍著肩部劇痛,反其道而行,這一招我在對抗域主時就練過瞭,熟的很……腳下雷光四射,順著這根魔爪,不顧肩頭傷勢,再次往魔君的頭頂沖去。而此刻,魔君的手掌中也爆出瞭血霧。清漓從兩個大洞中飛瞭出來,她此時金光大盛,隨著手掌一揮,一旁北海的水便被直接她全都抽瞭上來,隨後重重的拍在魔君的身子上,魔君還想動作,可這水落在他身上就化成瞭黑色。頓時牢牢的纏住瞭他。

  他越掙紮就越難移動分毫。

  “……弱水?”

  “說的對,而這就是陽炎!”

  我雙手點火,帶著如同清漓曾經展示過的那般壯烈的天火隨之便拍馬趕到,這一擊便是我最強的天火瞭。魔君自然意識到瞭危險,看著又打算把腦袋給伸出去瞭。而不知何時回來的心凝,此時已經繞到他身後,伸手死死的卡住瞭他的脖子。我這一劍,當真毀天滅地。陽炎碰上弱水,效果倍增。魔君腦袋上的眼球如水泡般順勢就一個接一個的腐爛瞭。

  而清漓此時已經來到我身邊,她一劍砍斷刺穿我的魔掌,急切的問道,“塵兒,你沒事吧,疼嗎?”

  我頂著有些慘白的臉,笑著說,“隻要娘好好的,沒傷,我就不疼!”

  “你們別特麼秀恩愛瞭,他還沒死呢!”心凝艱難的控制著魔君不斷爆裂膨脹的頭,顯得極為辛苦。

  清漓一揮手,再次散出萬道金光,“心凝,躲開!”

  待心凝一閃身,金光便接連而出,直接將魔君給牢牢的釘在瞭地上。隨後一座不知何處來的噴著火的大山突然從天而降,死死的將魔君壓在瞭山下。清漓施術後不禁踉蹌幾步,臉色也開始有些蒼白。這畢竟是在她的域裡,如此可怕的靈炁碰撞給她的負擔太大瞭。眼下她又使出如此震天懾地的仙法,真不知道她還能撐多久。

  “成瞭嗎?”心凝問道,“沒有……”清漓不安的答道,“可他的弱點明明就是眼睛啊,我看的清清楚楚,怎麼眼睛都滅瞭,他還沒死?”我扶著清漓,滿心都是疑惑。

  沉默瞭片刻後,清漓突然開口道,“我懂瞭!”可她一個懂字剛說完,魔君身上的大山突然就炸開瞭,他嘶吼著掙紮著將清漓的金光一一扯斷。心凝反應最快,立刻跳上前想阻止他,可不曾想魔君已然騰出瞭一隻手,他頓時化作魔爪帶著一股血風以迅雷之勢超心凝而去,心凝立刻就被開瞭膛,被掌風帶飛瞭出去,連法天象地的化身都被打散瞭。

  “心凝!”清漓慌瞭,她一個閃身便來到心凝身旁,看著她滿肚的鮮血,眼淚啪噠啪噠的就落瞭下來,隨後便召喚周遭所有白光全都壓在心凝的肚子上。

  心凝奄奄一息的握住她的手,“小漓,不要浪費靈炁……聽話!”

  “不聽!不聽!你不能死,你絕不能死!”清漓說著話,整個人都連雙瞳都泛起瞭白光。周遭開始出現瞭晃動,大地一片片的開始龜裂,“小漓,你的靈炁不夠瞭,你已經快要維持不瞭整個人界的域瞭,聽我的,別管我瞭。”

  “落塵,傷口開始愈合瞭,快把心凝送進你的域裡。”我聽見吩咐,二話不說,輕輕按住心凝的肩,嗖的一聲就將她收瞭進去。可此時清漓和我幾乎都已經到極限瞭。我們都明白,隻要清漓堅持不下去,域一崩壞,那整個人界瞬間也就崩潰瞭。我們想到瞭魔君會前所未有的強,但沒想到會這麼強,也沒想到原來保護人界遠比擊敗魔君更加難。

  而此時魔君終於擺脫瞭所有束縛再次站立在瞭我們面前,他聲若洪鐘,“我說瞭,你們很強,都還不夠強,尤其是你,清漓,你有時真的強的讓我有些害怕,如果你不是為瞭保護人界,維持著這麼大的域。我怕是也很難勝你。你人界之主的身份終究束縛瞭你。來吧,讓我給你一個瞭斷。”

  魔君身上的無數手掌滾動纏繞最後融為瞭一體,變成瞭一個巨大無比的血爪,掌心還有一個四處活動的眼球。轉眼間便朝著我們的位置俯沖而下。清漓扶著我的肩大口喘著氣,艱難的抬手喚出天靈來。那魔爪撞在天靈上,震的我一陣的想吐。一下兩下就像一柄巨錘,重擊著清漓的天靈,我們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而隨著魔爪的一次又一次撞擊,清漓的嘴角盡然緩緩流出血來。

  “娘,你怎麼瞭,娘!”

  清漓似乎瞬間就知道我想做什麼?

  “不可收我入域……你若死……娘絕不獨活!”

  我隻能一把將她抱緊,含淚點點頭。

  “娘終於還是把你給害瞭,娘不該賭的,賭我們能贏,賭我們可能會擁有的未來……”

  我隻顧流淚點頭,卻說不出一句整話來,“娘知道……你不會怪娘,你反而會很高興……你就是這麼一個傻兒子,陪娘一起死也高興……你怎麼這麼傻。”

  “對,高興,隻要和娘在一起,塵兒就高興!”

  我低下頭,舔過清漓嘴角的血跡,隨後輕輕吻瞭上去。

  如果最後是以和清漓的一個吻而結束,那於我而言怕就是最好的結局瞭吧……我們吻上的那一刻,清漓的天靈第一次碎裂瞭……

  ——

  魔君的魔爪擊碎天靈的那一刻,卻射出瞭一道白光,隨後魔君的身體似乎受到瞭某種重擊,竟然整個浮空起來,接著被直接被帶上瞭天。他難以置信的嘶吼著,可全身都被一黑一白兩道靈炁死死捆住,而且這靈炁還在越困越深,入肉勒骨。

  “第三十式,落漓!”

  魔君的身下,我和清漓緊緊相擁,雙手相合指向上方,一黑一白倆柄劍刃交纏在一起化作山般巨刃徹底貫穿瞭魔君。而我們的最終目標則是魔君真正的弱點,那便是天空中那個巨大的眼球。我們也沒想到我和清漓僅僅是絕望的最後一吻,竟然將我們瞬間拉入瞭雙修極境中,這短短一瞬雖不能讓我們恢復靈炁,但卻讓我們想起並徹底參悟瞭那最強一劍!

  我們一路如長虹貫日,直接沖到頂,瞬間就將魔君的天眼給擊的粉碎。

  “娘,我們贏瞭麼?”

  天眼碎瞭以後,魔君的咆哮聲已經幾乎快把我的耳膜給震碎瞭,此時身體竟然又開始發生起瞭變化,無數黑氣心魔都在不斷四溢,往外掙紮。

  “不成,不成,他體內的神之心魔要逃,絕不能讓這心魔散開,不然人界就是下一個魔界!”

  “那現在我們該如何?你我靈炁幾乎都已空竭,又如何能控制這神之心魔?”

  清漓望著頭頂被我們雙劍舉起的魔君龐大屍身,突然如下定決意一般望著我大聲的喊道,“清漓自此甘願與我子落塵結為仙侶,同甘共苦,至死不渝!我們母子二人願受九天神罰!”

  “娘!”我不敢置信的望著她,而清漓卻抿抿唇,隨後朝我靠瞭上來。

  我們雙唇剛一接觸,頓時雷聲大作。可我們卻不再顧忌其他,隻是忘我的親吻著彼此。隨著第一道天雷劈下,魔君的屍身頓時發出劇烈的抖動。

  而天雷的餘威繼而傳遞到我們身上。雖然有清漓已然近乎透明的天靈遮擋。

  但我依舊覺得似乎有人在一層層揭我的皮,刮我的骨。但我們依舊沒有松開彼此的唇。

  天雷一道接一道的落下,我隻覺得嘴邊越來越甜,彼此的鮮血在彼此口中來回交匯然後一滴滴落下,但我們依舊沒有松開。

  隨著意識越來越衰弱,可我的心底卻越來越堅強,甚至有些高興,隻要能挨過這九道雷,清漓就徹底是我的瞭,就連上天都得承認,她是我的瞭,我也是她的瞭,我多希望自己能撐過去,我要再強一點,再強一點,我要是入瞭化神境是不是就能撐過去瞭,讓我再強一點吧,讓我撐過去,讓我可以永遠擁有清漓!

  許久之後,天空終於雲開霧散瞭,我和清漓幾乎成瞭血人。但我們真的撐下來瞭,我們沒死,有魔君的屍身頂在前面,清漓的天靈守在後面,我們真的撐過來瞭。

  我扶著清漓彼此慢慢跪坐瞭下來,“娘……我們終於贏瞭……”

  清漓先是有氣無力的擠出個笑臉點點頭,隨後又皺眉說道,“可數不對……明明應該是九道……我們怎麼好像挨瞭足足十五道啊!而且總感覺身上哪裡不對勁……”

  我一把將她擁進懷裡,“事到如今,還管它幾道,反正我們撐過來,沒死!哈哈,這下,你真的是我的仙侶咯!上天認證,想跑你也跑不瞭瞭!”

  還未等清漓回答,身旁魔君屍體的碎塊突然又震瞭一下,“不會吧,十五道天雷還沒劈完這些心魔?”

  清漓的表情原比我更嚴峻,“這,這是!”

  話音剛落,從屍身碎塊各處如流水般突然匯聚成瞭一個超大的心魔,而這心魔簡直太眼熟瞭,就是九珣的神之心魔!此時心魔也顯得極為虛弱,幾次想維持自己超大的身形,可又散瞭下去。漸漸的,從四處竟然開始有黑氣匯聚,一點點進入心魔之中。

  “天哪,這傢夥散開瞭身體,竟然也硬抗瞭天雷!它在吸收人界心魔重塑自己,絕不能讓它得逞!”清漓站起身,聲若驚雷!

  說話間,心魔便掙紮著往外竄,眼看就要失去控制瞭。

  千鈞一發之際,清漓原本緊緊凝住的雙眉突然就舒展開來,想都沒想一把就將我推開老遠,隨後一個巨大的透明白色光球將她自己和那神之心魔都罩住瞭。

  我連滾帶爬的跑過去,可無論我用什麼法子,都闖不進這光球。而裡面神之心魔已經完全脫離瞭魔君的屍塊,在球中拼命掙紮,撞擊著光球,它急著想出來,而我則急著想進去。可我們都無法如願。

  清漓此時已經浮在瞭半空,她雙手平攤,一黑一白兩種光暈在她手中飄動著,而她則在不斷的默念著一些我根本無法聽懂的術法。隨後她雙手一合,渾身頓時白光大起,口中所出聲響也變得震天動地起來,“揮劍逐邪,馘落魔靈;神伯所咒,千妖滅形……天威無極之術·滅!”

  話音剛落,白光頓時充斥瞭整個光球,隨後剎那之間,光球便徹底消失不見瞭,連帶著那可怕的神之心魔,魔君的屍身碎塊……還有清漓……一切都發生的太快瞭,快的簡直讓我以為是個夢,我看著自己的雙臂,明明一瞬前我還抱著她,她的體香還殘留在我的身上,天威……天威無極之術……她祭瞭仙魄?如此突然,如此不顧一切,如此毫無眷戀?

  那我呢?那我怎麼辦……

  我癱倒在地,抱著劇痛無比的腦袋,頂著狂跳不止的心臟,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腦中如走入迷宮般隻不斷回蕩著她最後一刻用斷斷續續的心語傳音留給我的唯倆個字:“燈火……”